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c)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全部章节 ------------ 第一章 你们在瞅啥 06年的冬天,很冷,房檐的冰凌子结的都有成年人手臂那么粗,矿上的人都窝在家里不出来,但我妈就倔,非要稀罕那几个钱,在这大寒天里去捡石干。 就这样一不小心在石干山上打了个滑,人顺着敦实的积雪滚进了输煤机里,机器在动,人也跟着卷没了。 07年,在我奶的怂恿下我爸重新在矿上找了一个对象,这个对象是个寡妇带着一个女儿,小我两岁。 只是他们的舒坦日子还没过几年,我那个后妈便又没了。 变电所突然漏电,我后妈恰好就在那天在变电所值班。 两任老婆接连没了,矿里的那些八婆们还给我爸编排上一个“克妇”的恶名。 09年的夏天,我爸再也承受不住矿里的流言和两任老婆离世的打击,投河了。 享年45岁。 这世上最难让老人接受的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奶难以接受和面对这个事实,也一病不起了。 后妈带来嫁入我家的那个女儿被我后妈家的一个远房亲戚接走了,接去哪里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他么的彻底成了一个孤儿了。 回来给我奶奔丧的时候,我也顺便从煤技校辍学了。 为什么要辍学?因为我那两个亲叔,我奶人才刚走,棺材盖还没盖严实,这两货就开始惦记我奶生前的窑房,就这两货这德行,指望他两供我读煤技校? 门他么的都没有。 给我奶下了棺,从山上下来的时候,我那两个亲叔屁都没给我放一个的就蹬着两辆破摩托车一溜烟的跑了。 好像生怕我会死乞白赖的缠着他两一样。 呸! 劳资他么的才不稀罕,劳资有手有脚,能自食其力。 还好,我爸投河的时候,给我留下了两份遗产。 一口老窑房,一本账本。 这老窑房虽破点,至少我还能有个遮风避雨的地儿住,可是这本账本就有点意思了,这账本上记录的可不是他外借给别人的钱,而是欠的外债。 他是两袖清风的走了,可想过我吗? 算起来我他么的还是个学生,哪有能力去给他还债? 这不我前脚刚迈进屋里,后面便有债主跟了进来。 进来的是个熟人儿,我爸生前的矿友,刘根社。 我本以为这刘根社会先虚情假意的先安慰我一下,毕竟我那俩叔在我面前刚上演了一出一骑绝尘,弃我不顾的戏码。 却没想到,这刘根社上来就给我直奔主题了。 “张兵,叔扭不过家里的婆姨,你爸生前欠了叔一百块钱,还有你奶去世,搭灵棚的钱,叔也凑了四百块……你那两个叔溜得太快,叔……” 我总算是听明白了,我这俩叔为啥话都不和我说一句的就溜了。 父债子偿本就天经地义,这点我认了,可是,这我奶还有两个活蹦乱跳的儿子呢,凭什么,我奶搭灵棚、下葬的费用要由我这个做孙子的来出? 不是我稀罕心疼这个钱,这是原则问题。 不管走到哪里,这个说法都说不通。 我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红票子塞到了刘根社的手里。 刘根社看我只给他手里塞了一张红票子便有些不乐意了,抄着一口老陕话对我说道:“张兵,你这是撒意思嘛?一共五百块钱捏,你咋就给叔一百?” “这一百块,是我爸生前欠你的,至于那四百块,你去问我那两个叔要去。他两才是我奶的儿子,这钱本就应该他俩出。” 刘根社被我这句话给怼的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显然这个道理他懂。 刘根社不说话,便开始眼神飘忽的在我这破窑洞里乱瞄了起来。 我虽然心情烦躁,可是这刘根社的眼神也忒明目张胆了吧,这想不引起我的注意都难。 我挺困惑的,我爸给我留下的这个破窑洞连窗户都是纸糊的,屋里也连个像样点的家具都没。 说句不中听的话,家徒四壁这四个字都有点抬举这个破窑洞了。 跟着刘根社那一双贼眉鼠眼的眼珠子,我也开始打量起了我爸给我留下的这口破窑洞。 这口破窑洞也就不到三十平的样子,脚下的土地也是坑坑洼洼的,除了一张木架子床,和一个都掉漆了的大柜子,里面就在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我实在搞不懂,这一眼就能看明白的东西,这刘根社为啥看的这么仔细。 就跟在瞅一个黄花大闺女一样。 我也实在是受不了刘根社在我这破窑洞里来回的乱瞅了。 便板起脸看着刘根社说道:“刘叔,你愁啥?我这破窑子有啥好瞅的。” “没啥,没啥,就是瞅瞅……” 在刘根社给我摆手的时候,我在刘根社的眼睛里分明看到了慌乱。 慌乱! 刘根社为啥慌乱? “那……那刘叔就先走了,以后有啥难事,就找刘叔。” 刘根社拍拍屁股的走人了,我知道刘根社的这句话就是个客套话,我也不会当真。 这刘根社前脚刚走,我还没来得及喝一口水的,就又有讨债的追上门了。 这一次还一口气来了五个。 这五个货我小时候见过,都是我爸生前的工友。 一百块! 我爸的账本里写的清清楚楚的。 每人一百,就像是给工人付工钱一样,我也美美的体会了一把当包工头的滋味。 这钱我也还了,可是我爸生前的这五个工友却和刘根社一样,开始在我的破窑洞里明目张胆的乱瞅了起来。 我这就气不打一处来了,一个就他么的算了,这接二连三的,我就真不能忍了。 “我说,各位叔啊,你们在我家里到底瞅啥呢?” 我吊着一张脸,看向这五位“叔儿”说道。 被我这么一呵,这五个家伙跟刘根社一样,灰头土脸,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清净了,我的耳边终于能清净清净了。 可是接憧而来的便是以后,这以后我可咋生活? 裤兜里满共就一千大洋,这一千大洋还是煤技校给我退的学费钱。 总不能窝在这破窑洞里坐吃山空的等死吧? 等等—— 我站在破窑洞里,脑子突然灵光了起来。 ------------ 第二章 进贼 我爸生前是有房子的,还是买的矿里的职工楼房,可是为啥?为啥我爸却不把那个房子留给我,而是给我留了这么一口破窑洞。 还有,刘根社和之前我爸的那五个工友,他们,他们到底在这破窑洞里瞅啥? 那一双双眼睛里跟冒了金光一样的。 难道说我爸给我留下了什么值钱的宝贝不成? 脑子唰的一下开始灵光了,我的眼睛里也开始眼冒金星了。 一步并做两步的我,开始在这破窑洞里做起了一向伟大而神秘的事业。 寻宝! 可是宝贝呢?宝贝到底在哪儿? 这破窑洞里掉漆的箱子我翻了,甚至连唯一的一张木架子床也给掀翻了。 瞎几把的折腾了快一个下午,连天他么的都快要黑了。 一口饭没吃,一口水没喝的我,这下子,连肚子都开始给我蹬鼻子上脸的咕咕乱叫了。 先填饱肚子先,回来在接着找。 打定主意的我,匆匆的摔门而出。 矿区里有一家味道不错的面馆,叫做张瘸子面馆。 张瘸子是真的瘸,真名叫张全民,下井的是时候一不小心把一条腿给交代在井底了,没了一条腿的张全民索性就在矿里开了一家面馆。 别小看这不到二十多平的小面馆,这矿里的人去晚了,连张全民的面汤都买不着,生意可老火了。 火的不是因为张全民做的面好吃,而是实惠。 “张叔,给我来碗油泼面,辣子和葱花给我多整一点。” 我走进张全民的面馆,大马金刀的往一张桌子上一座,大有一种梁山好汉的英姿。 “来了。” 张全民在厨房里乐呵呵的吆喝着,没让我等多久,张全民便端着一大碗香气四溅的油泼面放到了我的面前。 看着眼前的美味,我抄起筷子便开始猛一统的狼吞虎咽,那形象,给上辈子没吃过饭一样。 这个时候早已经过了饭点,张全民的面馆里也只有零零散散的三四个客人。 “哎,听说了没,昨个夜里咱临矿的七子沟里挖出了一条大东西。” 聊八卦! 在矿区里,除了打麻将之外,这聊八卦便是矿区里的第二大乐趣。 我一听就知道,这两个闲来无事的矿工再撂八卦。 “咋没听说。” 坐在我邻桌和我呈一条直线的一个男人,狠狠的一拍桌子很是激动的说道。 “我可听说,那伙子人儿把那条大东西挖出来的时候,那大东西的肚子下面可压的全都是名器呢。” 名器,也叫文物。 听着这两个男人的对话,我吃面的速度也跟着慢了下来。 起初我只以为这两货是在这没事的瞎唠嗑,可是听着听着,我就当真了。 为啥,因为太真了,这两货说的太他么的真了,就跟亲眼见着了一样,就连那条大东西长的啥样,这两货都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我也听说了。” 张全民一瘸一拐的加入了那两个男人的唠嗑中。 “咱这荒西省可是出过两位九五至尊呢,这两位九五至尊,可都是把都城建在了咱荒西。” 听到张全民这么一说,那两个男人也开始眼冒金星了。 荒西省的前身是千年古都,这本就是全荒西人都知道的事,这事吧,本也没啥稀奇的,毕竟,安西市一个叫丘潼村的地方,已经挖掘出了一位九五至尊的灵宫。 灵宫是我们这里民间的叫法,其实就是皇帝在死后下葬的墓地。 “根子,我张瘸子知道你们在想啥,我劝你们还是别动那个歪心思的好,不说,你们有没得那个本事在这大山里找到什么名器、灵宫的,就说那地底下的东西,就能要了你们俩的小命。” 张全民的这句话我是赞同的,为啥?远的不说,就说这丘潼村的那座灵宫。 我可是听说了,丘潼村的那座灵宫里可全是机关,那一支挖掘队有好几百号人,可是从灵宫里走出的却只有不到十个人,这十个人从灵宫里死里逃生的逃出来后,都住进了市里的精神院。 这事可不是谣传,是见报了的。 张全民的这句话,也把我心里的那股子热情劲儿给彻底的浇熄了。 年轻人,天生都有着一股冒险精神,可是这名器、灵宫虽好,若是有命见,没命花的话,那才是人间悲剧呢。 付了面钱,我就离开了张全民的面馆,张全民还在和那两个男人唠嗑着,我也没啥心思再去听了。 出了张瘸子面馆,这天也都黑透了。 矿里的夜,很冷,因为四面还山的缘故,风也贼他么的大。 借着还能看清夜路,我也是一步一挪的向着我爸给我留下的老窑挪着。 我爸留给我的这口老窑是在铁道下面的半山腰子上箍的,我回去得走一条蜿蜒的小山路。 僻静不说,景色还独好。 大有一种高人隐居于此的感觉。 借着零散的月色,走过这条蜿蜒的小山路便是我爸留给我的那口老窑洞了。 说心里话,我是真他么不想回去,回去干啥?这家徒四壁的,床也让我一个冲动的给拆了个稀巴烂。 这下子连个睡觉的地方都他么的没了。 哎,回去第一件事,还是解决睡觉的问题吧,心里有了主意,我脚下的步子也跟着快了一些。 临近老窑,我突然听到了一阵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进贼了?就我这破老窑还能招贼惦记?这贼他么心里到底是咋想的?” 我心里顿时打了一个机灵,顺地捡了一根木棍,便猫着腰一步步的向着老窑靠近。 我猫着腰潜到老窑的窗户底下,透过纸糊的窗子,在我的老窑里能隐约的看到几道模糊的身影。 猫在窗户底下,我跟个特务私的,开始监视着他们在我老窑里的一举一动。 “动作他么的快点,在晚点那小兔崽子就该回来了。” 从我的老窑里传出了一声熟悉的声音。 刘根社,这个声音化成灰我都能听出来。 “催什么催,这连狗都不愿意住的地方,劳资他么的都翻了好几遍了。” “难不成那东西让张成柱给带到河里了?” 这是两个老男人的声音,这两个声音我听不出来是谁。 ------------ 第三章 遗书 “咋可能,张成柱就这么一根独苗,他一定把那东西留给他儿子了。” “难不成那东西在他儿子的身上?” “去尼玛的,你会把那东西天天的带到身上,你是他么的成天下井给吓的脑子坏掉了吧。” 这一句是刘根社说的。 我透过窗户缝,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到了刘根社还狠狠的踹了他身旁一个老男人的钩子一脚。 这一脚可不轻,把那个老男人给踹的退了好几步。 “别几把的吵了,那人说了,这东西是一套的,只有凑齐了才值钱,不管咋弄,咱们六个都要把张成柱手里的东西给拿回来。” “怎么拿?他人都死了,难不成去山上把他给再挖出来,问问他?” 透过窗户,我看到刘根社也是捉急的和一个老男人说道。 “这窑洞里没有,咱就去掘坟,掘张成柱和他老母的坟,不再活人身上,就他么一定在死人身上。” 草拟吗! 这是人说的话吗? 我紧握着手里的木棍,在心中一遍遍的重复着自己要冷静。 刘根社他们人多势众,这一刻,就是心里在跟火烧子的一样,我也得忍着。 既然里面有刘根社,那么和刘根社一起的一定是之前来我老窑里向我讨债的那五个老矿工了。 结合之前这六个人进入我老窑里那贼眉鼠眼的样子,在加上我现在看到的一幕。 我更加确定了我之前的那个想法。 我爸一定给我留下了一个了不得的东西,不然刘根深他们会冒着被我发现的危险,急冲冲的来翻我的老窑? 不行,不能让他们再在我老窑里乱翻了,万一,真被他们翻出来了可咋整? 一定得想一个办法,一个可以让他们离开老窑还不去上山掘我家坟的办法来。 这一刻,我恨不得我是什么文曲星下凡的星宿。 “掘人家的坟可不好吧,毕竟咱和张成柱也算是相识一场,这种缺德事,俺可做不来。” 在我的情急之下,我突然听到了一句动听的话。 没错,在这一刻,这个人,无论他是谁,说出的这句话,在我心里那就是动听的。 “缺德,劳资看你就是缺心眼,那东西,咱都找了多少年的买家了,撒子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终于有个人敢买咱手里的东西,你他么的这会告诉劳资缺德。劳资滚你吗的。” 这个声音正是那个出主意要掘我家坟的声音。 给劳资他么的等着,你娃娃别给劳资落了单,落了单劳资就伺候你两个板砖。 叮铃铃,一阵清脆的声音突然在我这黑灯瞎火的老窑子里响起。 我透过窗户的缝隙,隐约的看到站在刘根社身边的一个老男人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手机。 这个老男子抄起电话,嘴里一直嗯着,嗯了好一会,才放下了电话。 “走,那个买家要见我们,去县城。” 这话音方落,我随即便听到了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们要走了! 我赶紧蹲到了老窑前的一口破瓦缸后面。 目送着这六个人急匆匆向着山下走去,直到我再也听不到这六个人的脚步声,我才站起了身子。 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爸他把那个东西到底藏在了哪里。 我一步步的走进了老窑,打开了电灯,看着老窑里的这一片狼藉,刘根社他们去县城见买家了,我只有这一夜的机会。 这一夜我要是还没找到的话,我爸和我奶死了也不能安息。 弯下身子,扶起一张破木凳。 一个小本子也顺势从我的裤兜里给溜了出来。 账本,这个小本子是我爸留给我的账本。 账本从我的裤兜里溜了出来,并在地上摊开。 屋里的电灯泡在梁上晃来晃去的,我捡起地上摊开的账本,一张纸,一张被叠的四四方方的纸从账本包皮的侧面给滑了出来。 我本能的捡起这张被叠的四四方方的纸,并打开。 “遗书!” 映入我眼眸里的便是这两个歪歪扭扭的小字。 遗书,这是我爸留给我的遗书。 我心里不由的一惊。 “娃,爸走了,留了点东西给你,东西就被爸藏在窑前的那口大瓦缸下面。” “爸这半辈子,克死了两个婆娘,实在是承受不住了,娃,爸对不起你。” 简短的两句话,却让我反复的看了不下十遍。 这就是我爸给我留下的遗书里的所有内容。 我能在我爸的字里行间中读到一种挣扎的情绪。 将我爸的遗书重新叠好,我深吸一气向着老窑外的那口破瓦缸走去。 原来东西埋在了这底下,怨不得,我和刘根社他们找不到。 在心中美美的赞了我爸的英明智慧一把,提气、呼吸,随着一声瓦缸倒地的声音,破瓦缸就此完成了它的使命,英勇的殉职了。 瓦缸碎了,破瓦片也塌了一地,可是东西呢? 我爸留给我的东西在哪呢? 我弯下身子用手剥开这一地的瓦片,可是眼睛里却只有潮湿的土地。 老窑里的灯是开着的,透过纸糊窗子的光线,我在这潮湿的土地上看到了一个尖尖的东西。 就像是一个笋尖透过地底长出来的一样。 一个白布角,看到这个从地底露出的白布角我也顿时来了精神。 刨土,我伸出十根手指,开始一阵的刨土,直到这个白布角露出了一个我能一掌攥住的长度后,我才停下了刨土。 双手拉住白布角,我使劲的拉了一下竟然没将土里埋的这个白布裹拉出来。 我不甘心,然后使出吃奶的力气,半弯着身子跟拔萝卜一样死死的拽住白布角。 咣当! 白布裹终于被我从土里给拽了出来,我也因为用力过猛的缘故摔了个跟头。 感觉后脑勺疼疼的,感觉钩子疼疼的,在我这里这都他么的不算个事。 我的眼里只有我手里的白布裹。 从地上爬起来,我以一种扒婆娘衣服的速度,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了这个白布裹。 白布裹是打开了,我却他么的愣住了。 我爸留给我的他么的到底是个啥子玩意? 这他么的能叫做宝贝吗? ------------ 第四章 黄皮 白布裹是摊开了,可是里面就他么的一样东西好不? 我爸竟还在遗书里大言不惭、信誓旦旦的说给我留了几样东西? 这哪里是几样?分明他么的就是一双破鞋。 不,应该说是一双破靴子。 我不甘心,也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等等—— 借着微弱的月色和窗户的光亮,我跟打了激素一样的突然振奋了起来。 摆在白布上的这双破靴子是一双古代人才穿的那种靴子,鞋尖上翘。 没错,虽然我不知道这是哪个朝代的,但是,我确定,这绝对是古代人才穿的靴子,而且是那种很有身份的人才能穿的靴子。 为啥这么肯定,因为我在上初中那会,有次学校举行旅游,旅游的地方就是一个古博物馆。 而我在那个古博物馆里就看到过这种靴子。 我努力的在脑子里搜索着我荒诞的初中生涯,终于在脑子里搜索到了那一双双我在古博物馆里所看到的一排古靴的资料。 汉代,祭服穿舄[xì],燕服穿屦(ju),出门穿屐(ji),上朝穿双尖翘头方履(lv)。 而我眼前的这双布靴,不……不就是汉朝时期大臣们上朝穿的双尖翘头方履吗? 这……这是一位大官在上朝时穿的方履?还是汉代的? 虽然我历史学的不咋地,可是这东西可是货真价实的两千多年前的东西啊! 这是正儿八经的古董啊。 我的心在这一刻扑通通的狂跳着。 虽然这双方履破是破了点,整个靴子的布面也是黑里吧唧的,可架不住这家伙两千多年的岁数啊。 我忍不住心里的激动,将一只方履拿在了手里,这只方履入手很轻,对我这个古董盲来说,确实也没啥可看的。 将手里的方履小心的放在白布上,这是我爹留给我的东西,这东西可事关我后半辈子的生活品质,必须得轻拿轻放。 将这只方履小心翼翼的放好,我又拿起了第二只方履。 当我拿起这第二只方履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重,这只方履要比之前的那只方履重一些些,我敢指天发誓,这绝对只是一些些重量上的差距。 “难道这只方履里塞了什么东西?” 一种来自本能的直觉,让我将这只方履拿在手里给倒了起来。 靴口朝下,靴面朝上,我如同摇骰子一样的开始摇晃着这只方履。 在我的一阵摇晃下,一个东西叮铃铃的掉在了地上。 我忍住心中的激动,定睛向地上的这个东西看去,只是,在我看到从方履里掉出来的这个东西后我他么的就傻眼了。 这他么的是个啥子破东西?一枚锈迹斑斑的破铜片?这个破铜片的形状还贼他么的奇怪。 咋形容呢? 就像一枚铜钱上焊了一把锯刀,只不过这把锯刀的刀面儿是平的。 这玩意是个啥?我咋从没见过?就是我初中去过的古博物馆里也没有这种东西。 不光模样奇怪,还满身的锈迹。 虽然吧,我很嫌弃这枚锈迹斑斑的破铜片,但是怎么说这也是两千多年前的东西,先收起来说。 捡起这枚烂铜片,顺手放到了上衣的口袋里。 我心有不甘的又再次摇晃了方履好一会,再也没有东西从靴口里掉出来了。 重新将靴口朝上,我双手捧着这只方履将它轻轻的放在了白布上。 就在我准备系上白布裹的时候,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突然看到了一片很薄很薄的东西贴在我之前放下的那只方履的靴口处。 不是我眼睛鸡贼,而是这个贴在靴口上的东西有些太他么的明显了。 明显到与这只黑妈咕咚的方履太格格不入了。 这个贴在靴口上的东西很薄,颜色也很怪,怪的就像……就像我胳膊上的皮肤一样的色儿。 黄里透着黑,黑里透着红! 带着好奇,我伸手出捏住了这个颜色怪异的东西。 这个颜色怪异的东西确实很薄,入指还有些清凉。 很像一张皮。 我捏住这“黄皮”的一角,根本就没咋用力,这张“黄皮”便被我从方履里兹拉的一下给扯了出来。 为什么是兹拉? 因为这张“黄皮”是贴在靴子内的,就像扒皮的声音一样。 我确实扯出了靴子里面的“黄皮”,可是这一刻,我却开始突然他么的冷汗直流了。 不光冷汗直流,我他么的全身的汗毛都跟着一下子竖起来了。 鸡皮疙瘩一下子爬满了我的两条胳膊。 我哆嗦着双手,竟然还他么的有点不忍心将手中的这东西丢掉。 入手清凉,还有些柔软。 这他么的分明就是一张皮好吗?不是做皮鞋皮衣的皮,是他么的真的肉皮。 这色儿,和我皮肤的色儿有区别吗? 毛的区别都没! 人皮,我敢确定,这他么的绝对是一张人身上的皮。 而且在这张人皮上胡七巴拉的还乱画着一统密密麻麻我打小就没看过的图案。 这一个个图案还他么的跟蝈蝈一样大,这一个个图案还他么的都是红到发黑的颜色。 血! 我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血。 一张人皮上用血画着一个个诡异的图案? 而且这些用血画的图案还他么的乍看之下都是蝌蚪的形状。 这是哪个朝代的文字? 我在古博物馆里见到过汉代的文字,这张人皮上画的绝对他么的不是汉代的文字。 虽然害怕,但是我还是忍不住的看向摊在我手里的这张人皮。 我手里的这张人皮是接近于不规则的长方形的,就像,是从人的后背上扯下的背皮一样。 而这张背皮上的那种接近于蝌蚪形状的诡异红字,才是最让我感到恐怖的地方。 密密麻麻,就像成群结对的蚂蚁爬在人身上一样。 我不由自主的死死的盯着这成群的“蚂蚁”,竟然看到了,看到了这些诡异红字在这张人皮上缓缓的蠕动着。 在人皮上蠕动着它们的身体,像似下一刻就要……就要从这张人皮里爬出来。 它们蠕动着红色的身体,爬入了我的眼睛里…… “啊!” 我忽然忍不住的大喊了一声,从地上唰的一下弹了起来。 跟抖虱子一样的,我拼命的晃动着脑袋,并狠命的用胳膊揉着双眼。 那一刻,我真的看到了,看到了这张人皮里的血字爬进了我的眼睛里,这绝不是什么狗屁的幻觉,这是真的。 头被我摇的一阵天花乱坠的直犯恶心,眼睛也被我揉的涩疼涩疼的。 火车道下半山腰子,一口老窑,一轮残月,一双汉朝大官上朝时穿的官靴,官靴里分别藏着一个形状怪异的破铜片,和一张用血画满了蝌蚪文字的人皮。 我这一晚上他么的到底经历了什么?我爸他到底给我留下了一堆什么破几把玩意儿? 除了一双汉朝官靴,剩下的两样到底是个啥东西? 还有,穿这双汉朝官靴的古人到底是谁?它为啥要在鞋子里藏着这两样破东西? 而且最他么的令我感到害怕的是,这张人皮上的蝌蚪文字竟然还钻进了我的眼睛里。 眼睛! 我顿时打了一个机灵,拔腿就往老窑里跑。 老窑早就他么的一片狼藉了,在我一阵胡乱的翻腾下,我终于在一堆破木头里摸到了一面破镜子。 对着镜子,看着镜子里的眼睛。 除了有点红之外,我的眼睛好像并没有啥变化啊,眼珠子的颜色还是黑的,没变色儿啊。 这也让我心里稍微能安心一些。 今晚是别想睡了,走出老窑,将这双汉朝方履小心的包裹了起来。 那张人皮还静静的摊在地上。 ------------ 第五章 他是谁 我本想着就地就把这张人皮给他么的埋了,可是我也不知道为啥,看着人皮上那密密麻麻的蝌蚪文字,我竟然又不那么害怕了。 好像并不渗人啊! 我鬼使神差的将地上的人皮给捡了起来,并小心翼翼的叠成了一个手帕。 放兜里?有些膈应,可是不贴身放在身上,我又觉得很不放心。 抄起白布裹,我就回到了老窑。 床白天的时候就被我给大卸八块了,这下可好,我连个他么的睡觉的地儿都没了。 就地把丢在地上的被子铺开,手里拿着人皮。 我躺在被子里,想着这一天所发生的事,想着想着,就给睡着了。 什么时候睡着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怎么醒的。 被人他么的给摇醒的,老窑的门是大开着的,这些人什么时候进来的我他么的也不知道。 睁开眼睛,我这口老窑子里站的全他么的是人。 老窑满共就屁大点的地儿,这一屋子人就他么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有些懵,不是有些,是真的懵逼了。 我被这一屋子的人当只猴儿的在看着。 这一屋子的人还他么全是男的,不,有个女的,我在清一色的男人堆里,终于看到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一个女人,一个看着很年轻的女人,这个年轻女人扎着长长的马尾,身上套着一件灰风衣,脚上瞪着一双一看就很值钱的平底黑皮靴。 一身行头价值不菲不说,这个站在我老窑里的女人身段还贼他么的好,那一双腿,简直了,跟两条竹竿一样的笔直。 在这一屋子人里,我还看到了六张熟悉的面孔。 刘根社和我爸生前的五个工友,他们赫然在列。 我清楚的记得他们连夜去县城见买主了。 买主! 对,没错,这一屋子的陌生人的身份是买主! 我还注意到一个细节,这刘根社他们在这窝人跟前,连个大气都他么的不敢出一下, 我承认在这一刻我怂了,怂的看向了这老窑里唯一的一个女人。 这女人长的很漂亮,瓜子脸,柳黛眉,就是那一双眼睛有些冷。 女人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给了我一个让我有些意乱神迷的眼神。 我还没从女人这个让我意乱神迷的眼神里拔出来,就突然觉得身子他么的一凉。 一股风来的快,去的也快,我盖在身上的被子就被站在我身前的两个冷面男给一把掀开了。 掀开我的被子就不说了,还他么的把我被子里的白布裹给顺手抄了起来。 这我他么的可就不干了,这白布裹里的东西可关乎着我的后半生呢。 我噌的一下从被子里站了起来,这一屋子里的冷面男们也是噌的一下把我围在了他们中间。 “小姐。” 我听到了一声男人的声音,并在人缝里看到我的白布裹已经被一个冷面男拿到了这个女人的眼前。 一个站在女人身边的冷面男,上前一步打开了我的白布裹,那一双我爸留给我的汉代官靴也彻底的暴露在了女人的眼里。 我能在人缝里看到女人并没有从风衣的口袋里抽出双手。 我也能看到女人的眼睛里那一沉不变的冷色。 “从样式上来看,朝代没错,这双官靴确实是汉朝上朝时所穿的方履。”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我的老窑里响起,听声音,这个男人应该也是个年轻人。 只是我被这一窝人夹在了中间,并看不到这个说话的男人。 “嗯!” 我听到这个冷艳女人轻轻的“嗯”了一声,这个“嗯”很冷,就好像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一样。 “因为官衣上没有印绶,这双方履面上的纹路也早已被地蚀侵蚀,不过,我可以基本的确定,应该就是他了。” “应该?” 我在人缝里看到这个冷艳女人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我请你来,可不是要你对我说应该两个字的。” 女人的声音真的很冷,和冬天里的冰凌子一样冷。 “我有把握,至少八成的把握。” 在这个女人冷冽的声音下,这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也好像笃定了几分。 “他是风安人士,官衣上虽无印绶,但这官靴与官服却恰巧出现在这几个矿工的手里,秦小姐,顾某觉得,这绝不是一个巧合。” “而且,风安县在汉朝时期,只出过三位同族圣贤,前两位,顾某不说想必秦小姐也知道他们的名字,而这一位圣贤据顾某了解,他辞官后,便回到了风安安度晚年。” 我看不见这个说话的年轻男人,也再没听到这个年轻男人说话了。 从这个女人和这个年轻男人的对话中,我也基本弄清楚了这一屋子人的身份。 秦小姐,就是站在我老窑里的这位冷艳女人了。 除了那个说话的年轻男人外,站在我老窑里的这些冷面人应该就是这个秦小姐的手下了。 手下? 这么大一堆的手下,这女的莫非是某个黑涩会的大姐大? “嗯!” 我听到了这位大姐大又冷冷的嗯了一声。 这他么的也太高冷了吧。 人家好歹说了那么多话,你至少给人家回上两个字也行啊。 “见靴给钱,一件五万,成叔,把钱给这六个矿工。” 我听到从这个女人嘴里说出的五万这个数字,心脏猛的扑通的跳了一下。 五万,啥概念,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他,带上走。” 我这心脏还没他么的从猛烈的跳动中回过来,便在人缝里看到这个女人从风衣口袋里伸出了一只带着皮手套的手。 并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我。 啥意思? 这他么的到底是几个意思? 两个冷面男,不一窝冷面男再次整齐划一的向着我迈出了一步,这一步,近的都能让我看到他们眼睛里的眼屎。 我不乐意,当然不乐意了,因为这女人说的是带我走,而不是给我钱。 为啥啊! 官靴是我爸留给我的,为什么我和刘根社他们的待遇却是天差地别? 我在人缝里看到了这个女人踩着坑坑洼洼的土地已经走到了老窑的门边,我在人缝里还看到了刘根社幸灾乐祸的表情。 “我缺一个向导,你来做,事成我付你十万。” 女人高冷的声音透过人群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不过,这一次我可没有被女人的这句话打动,我眼睛不瞎,人也不傻,这他么的他们能是好人吗? 一双双凶神恶煞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大有一种我要是不跟着他们走他们就对我动手的架势。 得! 这会我看我真是再没得选了。 冷艳女人已经走出了我的老窑,在这群大汉们虎视眈眈的眼神下,我只能跟他们走了。 这可不是我怂啊,其实我还真想知道这一伙人到底来我们风安干啥来的。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胸前的口袋,那个从汉朝官靴里被我抖出来的青铜片儿还在。 青铜片儿还在,那……那张人皮呢? 我记得我睡觉的时候,人皮是被我握在手里的。 可是人皮呢?人皮咋不在我手里攥着呢? 我下意识的蹲下,伸出手倒腾了一下乱糟糟的被子,可是没有啊。 坏了! 我的心突的一紧,那张人皮丢了。 可是在这群黑脸男的眼皮子底下,我也不敢表现的太过焦急。 “快点。” 我听到了一声很不耐烦的声音,勾蛋子上还被踢了一下。 “很好,劳资他么的可记住你这个孙子了。” 人皮丢了,我这会只能暗暗忍下这口气。 我知道这伙人在等我,我也是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 就在我站起来的那一刻,突然,我感觉我的袖子里好像要掉出来什么东西一样。 ------------ 第六章 鸮河 我下意识的用左手掏了掏我右手的袖子。 入手清凉,还软绵绵的,手感贼好。 这……这不就是那张人皮吗?它是啥时候钻到我袖子里的? 我他么的怎么都不知道。 失而复得,我心里这会就是这种感觉。 人皮既然还在,我这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不用这伙恶汉催我,我也是大步流星的跨出了老窑。 跨出老窑,那个女人正站在我老窑旁边的一颗老槐树下。 站在女人两手边儿的还有两个人,一个头发都花了的老头,一个梳着大背头的小年轻。 这站在女人左手边的老头,穿着一身灰色的练功服,头发虽然都花白了,可是整个人站在那跟着一颗杨树差不多,直挺挺的。 这站在女人右手边的大背头就有点意思了,穿了一件花里胡哨的格子衬衫不说,下身还他么的穿了一条裙子,裙子的色儿还他么的是绿色儿的。 兴许是女人见我出来了,便眼珠子都不带转的转身就往山下走。 老头跟大背头紧紧的跟在这个女人的后面。 这山坡不陡,也不长,我人在半坡上,老远就看到了山腰子下面停了好几辆黑色的吉普车。 这种吉普车我从没见过,虽然没见过,但我知道这车肯定很值钱。 矿里的这伙子土鳖们何曾见过这么气阔的阵仗,那停在山腰子下的几辆黑吉普早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跟着这伙恶汉走下了山腰子,这伙恶汉也开始做起了他们的本职工作。 驱赶! 女人、老头和大背头正站在头车的车门前,那意思好像还有点在等我过来的意思。 借着这个机会,我也是顺杆子就往上爬的走到了女人的跟前。 说实话,这个女人长的真是漂亮,就是我们煤技校的那六朵煤花加起来都比不上人家。 一个恶汉走了过来,为女人打开了头车的后车门。 老头也是很利索的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并钻了进去。 这女人压根就没看我一眼便上车了,而那个大背头绕过车头,钻进了驾驶位。 我见这后车门也没关着,便钻了进去。 女人坐在了里面靠窗的位置,我也很知趣儿的挨着车门坐着。 “关门。” 一声沙哑、苍老的声音,闯入了我的耳朵里。 得嘞! 我关上了车门,车子便发动了。 随着一声大大的引擎声,和一个因为急转,车轮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我整个人也是突然失去了重心,向着一旁倒去。 没办法,这个转弯太他么的快了。 我这失去重心的一歪倒,还他么好巧不巧的枕在了女人的腿上。 女人睁着一双冰冷冷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被女人这一双冷眼这么猛不丁的一盯,身上的汗毛也是立马的他么的跟着起立了。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这女人的眼睛里跟镶着两把刀子一样的,看的我发毛。 我也是赶紧坐正了身子。 车子依然在开着,老头和开车的大背头都没有说话。 沉闷! 这三个人太沉闷了。 我不用去看车窗都知道他们要开去哪里。 七子沟! 我从小在风安县玩到大的,说句不好听的话,我闭着眼睛都能从我的老窑走到七子沟。 他们要去七子沟。 我也突然响起了昨天下午在张瘸子面馆吃面时,张瘸子和那两个矿工之间的对话。 七子沟挖出了一条大东西,那大东西肚子下面压的全都是名器。 名器,七子沟,我爸留给我的汉朝官靴,还有在我老窑里女人和那个年轻人的对话。 将这一件件事连起来可不就是—— 我的眼睛立刻就放光了,这他么的是去“探灵宫”啊。 探灵宫是我们这里的叫法,其实就是探墓。 年轻人,谁还没有一点子冒险精神和探索精神。 我感觉,这一刻,我全身的精气神都给提了起来。 七子沟这地我熟儿,在我们风安县,这七子沟还有着一个代代相传的传说。 这个传说,大概说的就是,七子沟在很久之前不叫七子沟,叫七里村,是一个有着好几百户人的大村。 有年大旱,连着四个多月,天上都没掉下一滴雨来,村头的那条大河都被这场大旱给晒干了,这几百户人家可就急了,庄稼是农民的命根子,这眼瞅着命根子都要死了,这几百户人家能不急吗? 老村长把村里的汉子们都叫到了打谷场,寻思着人多力量大,大货儿能一起琢磨出个办法来。 这解决大旱的办法最后还真给这伙子村壮给琢磨了出来。 什么办法,那就是掘水,掘哪里的水?地下水。 没错,村头的那条旱河,没准还真能掘出一条暗河来。 为啥,这伙子村民这么确定? 因为这一整个庄稼地里的土地都干的裂开了口子,只有那条旱河,非但没有裂开口子,还长出了一颗颗野草。 没水植物就活不了,这是个庄稼汉都知道的道理。 几十个村壮在老村长的带领下,开始在那条旱河里挖水了。 三天,为了生存,几十个村壮们没日没夜的整整挖了三天三夜。 可是,结果却是残忍的。 旱河还是那条旱河,一滴水都没蹦出来过。 旱河挖成了旱沟,足足十几米深的沟渠。 就在七里村里的几百户村民都绝望了的时候下雨了。 下的不是什么小雨,而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暴雨,暴雨跟刀子一样的从那乌黑黑的云朵里掉下。 雨是等到了,可是七里村的村民们等来的不是希望,而是绝望。 一座座干涸的小山被这场百年难得一遇的暴雨给下成了稀泥。 稀泥混着雨水,如一只只饥饿的野兽般,张开着它们的血盆大口,将七里村给吞没了。 房子没了、庄稼地没了、人也跟着没了。 七里村也就变成了现在的七子沟。 而那一条足有十几米深的旱河也被这场百年一遇的暴雨给填满了。 填满了旱河,也将七里村那几十个庄稼大汉和老村长给填里面了。 这就是七子沟的传说。 至于为什么叫七子沟,我却不知道。 “成叔,还有多久。” 在我正沉浸在七子沟的传说里的时候,我听到了这个眼睛里跟镶着刀子似的女人的说话声。 “小姐,快了。” 成叔,这个坐在副驾驶的竟然就是那个给刘根社他们每人五万块的成叔? 那么这个开车的大背头,该不会就是那个什么顾某人吧? 秦小姐,成叔,顾某人,这三个人很神秘,也好像很懂名器这一行里的门道。 车子一直在开着,进沟的这条山路应该是很颠簸的才对,可是坐在这个黑吉普里,我竟然没啥感觉。 不对,即使性能再好的越野车,也不可能不出现一丁点的颠簸吧。 除非,除非他们不是开去七子沟的! 我心里猛的一惊,透过车窗向外看去。 果然,和我心中想的一样,他们根本就没往七子沟里开。 而是—— “停车,停车,你们走错方向了,这不是去七子沟的路。” 我慌忙的向大背头大喊道。 可是,这三个人,根本就没有一个搭理我的。 车子还在朝着前面开着,可是,再往前开的话,就要到那个地方了。 原来,原来他们的目的地竟然是那个地方—— 晚了,我这会想下车也他么的晚了,都怪我,妈了个巴子的,坐在车里思想开什么小岔啊。 这会,我真的很想抽自己几个大大的嘴巴子。 鸮(xiao)河! 他们要去鸮河! 我爸投河自尽的鸮河。 如果平安县有什么地方是我最不愿意去的,那便是鸮河。 ------------ 第七章 五已要诀 不是因为我爸在鸮河投河自杀我对鸮河心有抵触。 而是,这鸮河是我心里的禁地。 鸮河,也就是那条关于七子沟传说里的旱河。 长话短说,上初中那会,我有两个好兄弟,一个大夏天里,我和这两位好兄弟逃课去鸮河里游泳。 也就是那次,我那两个好兄弟,便再也没从鸮河里出来了。 那一天,我到死都不会忘。 我和那两个好兄弟来到鸮河边,我还没来得及把裤头脱了,我那两个好兄弟,便一个接一个的猛进了鸮河里。 猛,就是扎猛子,借着惯力潜水的意思。 那一天,鸮河的水是平的,我听到我那两个兄弟扎猛子的声音,心里也急的跟火烧子似的。 急急火火的脱了大裤衩子,我一只脚都踩在鸮河水里了,可是…… 那本是平静的河面,突然白浪滔天,跟锅里的煮水一般,向上冒着一堆堆的白气泡。 “咕嘟,咕嘟——” 那一刻,我傻了,猛一下子从水里把脚给收了回来。 我眼睁睁的看着我那两个好兄弟,就那么在一堆堆白气泡里拼命的挥动着双手。 我什么都听不到,眼睛里只有他们在“沸水”中扑腾的身影。 一道湍急的白浪好像一个大锅盖一样的,猛的一下盖在了他们两个人的头上。 活不成了,我知道,我这两个好兄弟已经活不成了。 这件事已经过去六年了,我那两个好兄弟的尸体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而我从那事儿起,就再也不敢去鸮河了。 我能感觉到,这会我的脸都白了。 可是这吉普车不是我开的,我想停都停不下来。 我知道这会跟他们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他们是铁了心的要去鸮河。 鸮河本就和七子沟是相连的,我去七子沟时,也从来不接近这条鸮河。 无论我心里愿不愿意,车子已经开到了鸮河边。 在女人如刀子般的眼神下,我也是磨磨唧唧的跳下了车。 还好,这个河边不是我那两个兄弟牺牲的河边,这也是我唯一庆幸的地方。 无论关于那个七子沟的传说是不是真的,但是,这鸮河两边却是实实在在的坐落着好几座连绵不绝的小山。 我们这个地方属于黄土高坡,山多,但都不高。 站在山脚,就能看清山顶。 我是实在不知道,这伙人来这里能找到啥? 停在鸮河边的一共足足有七辆黑吉普。 那些黑脸汉子们跳下车后,便纷纷聚拢到了这个女人的身边。 加上我,我们这一个队伍一共是二十九个人。 除了我之外,这二十八个人都是这个女人的手下,好像,我现在也是这个女人的手下了。 这个冷艳女人在我们这堆男人的众星捧月下走到了鸮河边。 走到鸮河边,这个女人便站在那儿不动了。 “北有五大仙,听说你们这里也有四大仙?” 女人站在鸮河边,这句话也是背对着我们说的。 这是在问谁?没指名道姓啊? 我正纳闷着,成叔和大背头却都看向了我。 那眼中的意思,可不就是在问你吗? 原来是在问我啊。 “你说的四大仙我还真没听说过,不过我倒知道四妖子。” 我看着女人的背影老实的回答道。 “哦?说来听听。” 我听不出女人声音里的情绪,好像这个女人说话不会阴阳顿挫一样。 “这四妖子虽然是我们这里的谣传,但这四妖子可都是活生生的。” “我们这里也把这四妖子叫做魑魅魍魉。” 我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能够清楚的看到成叔那一双眼珠子也是轻轻的跳了一下。 “先说这魑魅魍魉中的魑魅吧,因为魍魉这两种动物,我们风安没有。” “魑就是大蟒,深山里的蟒蛇。” “魅就是老鸮,上了年纪的猫头鹰。” 我怕他们听不懂,还刻意在后面加以说明了一下。 “我们这里将这两种动物叫做二妖子。” “嗯,知道了。” 女人从鸮河边转过了身来,踩着脚下的鹅卵石一步步的走到了我的面前。 “知道我为什么不请他们做我的向导,而请你吗?” 听到女人的这句问话,这不正是我疑惑的地方吗? 我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因为你爸。” 女人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这句话,不过这句话怎么听起来有点骂人的意思呢? “是你爸找到了他的疑灵,并带着他的六个朋友,将疑灵内的东西取了出来。” “那个疑灵我已经去过了,里面并没有我要找的东西。” 我迎着这女人如刀子一般的眼睛说道:“就因为这个?” “嗯,能在这苍茫大山里准确的找到他的疑灵,没有一点道行的话,是办不到的。” “我看过那个盗口,下铲准确,每一铲的力道也拿捏的极为讲究。” 说实话,我听的是有点心惊的。 我爸是做什么的当儿子的我能不知道,他就是一个勤勤恳恳,起早贪黑只知道下井的老实矿工,说他有探灵宫的本事?打死我都不信。 “寻、听、探、掘、入,这是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五已要诀。” 女人用一双如刀子般的眼睛再次盯着我,说出了这句话。 就好像,她是铁了心的要从我眼睛里看到些什么东西一样。 “所谓寻,便是一看、二听、三辨。” “不同于民间的风水师,这一行讲究的是眼力,判山、估地、闻水,在我们这一行中,这寻字一技便叫做通鉴。” “你旁边的这位顾一成先生便是我这次请来的通鉴,你可以叫他顾通鉴。” 女人从风衣口袋里伸出一只带着黑手套的手指向了站在我旁边的年轻大背头。 这大背头看了我一眼,便从我身上移开了目光。 傲! 我能从这个大背头的眼神里看到他的傲气。 “寻字之下便是听,听便是断,断地门,听土音,这门技艺,是从古时军队中的斥候一系而演变出的技艺。在我们这一行中,拥有这种技艺的叫做探候。” 女人再次伸手指向了我的身后。 我下意识的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看去。 在一群黑大汉中,我看到了一个和我爸岁数差不多的中年人,这个中年人,一身黑色中山装,还戴了一副黑墨镜。 见我看他,这黑墨镜竟是别过了头去。 草! 牛逼什么啊你。 “这位是苟先生,是我这次专门从苟家请来的探候,你可以叫他苟探候。” 这女人的声音吧,本就是一个个调调,不分阴阳顿挫,可是当我听到苟探候这三个字的时候,真的是想笑啊。 “苟他猴?” 我故意将声贝抬高了几分说道。 “不是苟他猴,是苟探候,或者你可以直接叫他苟先生。” 我分明是在调侃,这女人竟还一本正经的给我纠正发音。 “听地门,定灵宫,其下便是探。” “这探字一门,卢川严家是这此中的高手,这次我并没有请来严家的人,所以也无需向你阐述。” 这女人说话,怎么有时候还会带点古人的味道呢? “定出灵宫生门,便是掘了。” “只是,这掘门一技,早已失传。” 女人用那双带刀子的眼睛看着我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知道女人是啥意思,可是你在对我意味深长也没用啊,你这是指望我就是那个什么掘门的传人吗? “秦玥,芈门传人。” 女人看着我的眼睛,并向我伸出了手。 这是啥意思?和我握手吗?还带着皮手套和我握手? 这我可不敢握。 女人给我讲解的这么清楚,我要是再不知道这一伙人是干嘛的,这二十几年的饭我可真是白吃了。 ------------ 第八章 阴阳河 心里虽然很不想和秦玥握这个手,但架不住他们人多势众。 我眼角的余光甚至都能看到一阵阵的凶光。 “张兵。东华矿,矿工子弟。” 我不知道我为啥向秦玥介绍自己的时候非要加个矿工子弟,这他么的得有多掉价啊。 我伸出手,刚握住秦玥的黑手套,秦玥便从我的手里把黑手套给抽出来了。 站在鸮河边,两边是连绵不绝的小山。 一阵阵洋槐花的香气也是顺着这山里的春风扑面而来。 那挂在洋槐树上的白色和紫色的洋槐花将这一座座绿玉葱葱的小山点缀的也是分外妖娆多姿。 既然都握手了,那么现在我也是秦玥的人了。 既然都成她的人了,我也将我心里的疑惑向秦玥说了出来。 “那个秦玥小姐……” 我腆着一张脸,这个称呼叫的还真他么的有点别扭,这都什么时代了,怎么还要用这个称呼。 “你们要是探灵宫的话,七子沟里就有啊,前天,我听矿里的人说,七子沟就挖出了好多的名器呢。” 我心里的疑惑是说出来了,可是这个秦玥好像就压根没有要回答我的意思。 “你说的那个地方,我们去看过,不是我们要找的。” 秦玥没回答我,倒是我身边的成叔开口说话了。 不是你们要找的?这是啥意思? 我有点懵了,你们明明是做这行生意的,怎么还能挑三拣四呢? “我们要找的是汉墓,不是唐墓,七子沟下面确实埋着一座灵宫,从那位墓主的陪葬品来看,生前至少是个官拜三品的朝廷大员。” 我扭头看向成叔,因为这句话还是成叔说的。 “那个灵宫没什么意思,在来之前,我已经用通鉴之术给那些考古队的人标出了灵宫的大概位置,这会,他们都已经进入灵宫了。” 大背头,也就是顾通鉴鼻孔朝天的开始在我面前彰显他的存在了。 “唐墓好断,汉墓却难,秦小姐,我苟某人不远千里陪你走这一趟,无论是否能找到那座汉墓,希望秦小姐都能履行对我苟某人的承诺。” 一身中山装的苟探候从一群黑大汉中挤到了我的跟前向秦玥说道。 “这一点还请苟先生放心,我芈门秦玥,必不食言。” 我夹在这苟先生和秦玥当中,这秦玥说话,还真有一种江湖女豪侠的气概。 只是,这有一点让我很纳闷,他们不是要找什么汉墓吗?怎么却都站在这儿不动呢? 将车子开到这鸮河边,难不成是来欣赏风景、陶冶情操的? 我有心想问问,可是转念一想,人家都是这一行里的专家,就是问了,人家也未必会告诉我这个门外汉啊。 这下子,彻底的没人说话了,秦玥转身看向了鸮河,成叔、顾通鉴也是。 咕噜噜—— 终于有声音打破这沉闷的气氛了,可是这咕噜噜的声音,却让我他么的很尴尬。 我的肚子叫了,不是闹肚子叫的,而是饿的了。 咕噜噜—— 这一叫,可他么还没完没了了。 “瘦子,拿吃的给张兵。” 我听到了秦玥的声音,瘦子,谁是瘦子? 我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一个冷面男,一个不但不瘦,还贼他么魁梧的冷面男板着一张脸走到了我的面前。 并给我扔了一块东西过来。 我下意识的接住这个东西,定睛一看,这他么的是啥玩意? 硬邦邦的,还有棱有角,跟快砖头似的,整个包装袋也都是严丝合缝的贴在“砖头”上。 “这是压缩粮,真货,野战军作战专配,在我们这一行里,只有秦小姐能拿到。” 我抬起头,便看到了一副黑墨镜。 这句话是苟探候跟我说的。 简单的几句话,也让我不由的看向了那站在我前面的秦玥。 野战军专配,还真货,这秦玥到底是什么人? 我没吃,顺手把压缩粮装进了上衣的口袋里,刚才肚子叫了半天,这会儿那股子饿劲儿也给饿过去了。 见苟探候和我搭话,我也是有心向苟探候这边凑了凑。 “那个苟叔啊,咱这趟不是来寻汉墓的吗,为啥都杵在这不动呢?” 我压低着声音向苟探候问道。 虽然是压低着声音问苟探候的,但是我知道秦玥和成叔他们是能听得道的。 “等。” 苟探候的这个等字,好像是从嗓子里给硬挤出来的声音一样贼不情愿。 等?等啥啊? “你不懂!” 这苟探候好像跟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我话都还没说,他就给我直接的回答了。 “这是一条阴阳河。” 我听到了秦玥的声音,不知为啥,我感觉秦玥的声音好像比之前还要冷。 “阴阳河?” 说真的,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这条阴阳河收走了风安不少条人命吧。” 冷!在这一刻,在我听到成叔转过头来对我的说出的这句话后,我下意识的躲过了成叔的眼睛。 斯人已逝,可是我那两个兄弟的死,却永远烙印在了我的心里,如一根如鲠在喉的利刺,卡在我的脖子里,吐不出来,也咽不进去。 这一刻,我的呼吸也跟着加重了起来。 “什么是阴阳河?” 我抬起头看向成叔沉声问道。 我相信,这一刻无论是我声音里的变化,还是脸上表情的变化,成叔都能看到。 在我向成叔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也是死死的握着双拳。 “阴阳河,同河不同水。” “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一种自然现象。” 成叔盯着我的眼睛向我解释道。 “说清楚点。” 我知道我的语气有点重,可是我是亲眼看着我的两名好兄弟死在这条鸮河里的,我控制不住我的情绪。 “你现在看到的鸮河是明河,在这鸮河下面还有一条暗河。” 秦玥转过身来看着我说道。 “这条暗河里的水很热,当暗河流经明河中部的时候,其中部的水温大概会到达八十度左右。” 我整个人被秦玥的这句话给怔住了,六年了,整整六年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那一次,我已经将脚都伸到了鸮河里,水也明明是清凉的。 可是,那从河中间不断冒出的白气泡跟煮水一样的……原来,原来那真的是沸水。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条鸮河会出现这样的变化? “火山石、或者是火炭石,这条阴阳河下的暗河应该有很多的火山石或者火炭石,是这两种石头的原因造成了暗河的水温。” “要想解决这个问题也很简单,找施工队将鸮河的水抽干,挖出暗河下的火山石或者火炭石就可以解决阴阳河的问题了。” 这句话并不是秦玥说的,而是顾通鉴。 这一刻,我在心里是感激秦玥他们的,要不是他们,我想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我那两个兄弟是怎么死的。 阴阳河,是这条该死的阴阳河夺走了我两位兄弟的命。 “秦……秦小姐,我们要渡河吗?” 我看着秦玥,语气中也带着尊敬与询问。 “嗯。” 不过我的尊敬还是只换来了秦玥一个恩字。 不知不觉中午了,顾通鉴他们都开始吃压缩粮了。 吃完压缩粮,秦玥这一伙人又闷不吭声了。 说实话,我不得不佩服这一伙人,这么闷的气氛,这伙人也能呆得住。 他们能耐得住这个性子,我也只能跟着一起受了。 这不知不觉的眼瞅着太阳都快要落山了,秦玥这一伙人还是没一个人说话。 天边烧起了火烧云,等火烧云一退天也就快黑了。 难不成他们要等到天黑了才渡河? 就在我心里这边正琢磨着的时候,我看到大背头顾通鉴从车头上跳了下来。 ------------ 第九章 千年秘辛 跳下车头,顾通鉴便踩着脚下的鹅卵石快步的走到了鸮河边。 顾通鉴一动,秦玥、成叔和苟探候三人也是快步的向鸮河边走去。 这是干什么? 四个人跟个竹竿子似的扎在鸮河边,便再也不动了。 处于好奇,我也是踩着脚下的鹅卵石走到了成叔的身旁。 秦玥、苟探候、成叔见我过来,也没搭理我,而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顾通鉴。 那神色还特别的严肃。 顾通鉴本是和秦玥他们并排站着的,在我过来之后,这顾通鉴却是向前迈了一小步。 这一小步,顾通鉴的脚都快沾到鸮河的水了。 但是这顾通鉴好像一副全然未觉的样子,非但全然未觉,这顾通鉴又是向前迈了一步。 这一步,也让顾通鉴踩进了鸮河里。 紧张,这一刻,我能感觉到秦玥、成叔和苟探候的紧张。 我不敢打扰他们,连呼吸我都在尽力的压着,生怕惊扰到顾通鉴。 在我们四双眼睛紧张的注视下,这顾通鉴又往前迈了一步,这一下子,鸮河水都没到顾通鉴的脚踝了。 我看到顾通鉴撩起了他的花衬衫,并从花衬衫下面好像拿出了一个什么东西。 不过顾通鉴的动作太快,我没看清。 “火云遮月,深山来惊雀,秦小姐,请对着我指的那座小山放一枪。” 这句话是顾通鉴说的,语速还贼快。 我看到顾通鉴伸出了一根手指,在顾通鉴伸出手指的那一刻,突然,我的耳边响起了一声很响很响的“砰”声。 枪! 这是枪声! 枪响了,打入了前面的那座小山。 也惊起了小山林里的一只只飞鸟。 飞鸟振翅冲出山林,结群成对的向着远方飞去。 黑压压的一片,就像蝗虫一样。 我傻眼了,真的!我虽是风安土生土长的人儿,可是我真的,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的鸟。 天空是红色的,几百只飞鸟在红色的天空下飞翔。 太壮观了。 飞鸟振翅而飞,顾通鉴踩在水里,头也是几乎扭成了和脖子一个水平的位置。 他是在看那些被枪声惊飞的鸟。 直到,那些鸟飞进了另一座小山里。 前方那一座被枪声惊醒的小山,在那些惊鸟飞走之后,重新陷入了寂静。 在寂静中,几声“咕咪、咕咪”的声音从前方的那座小山里传出。 这种咕咪的声音我听过,是老鸮的叫声。 成年猫头鹰的叫声是“咕咕咕咕”,只有老鸮的叫声才是“咕咪,咕咪。” 老鸮的叫声从河对岸的小山里传出。 天边的火烧云也在老鸮的叫声中消散了。 一轮白色的月牙取代了太阳的位置,月亮升起了,这天也马上就要黑了。 顾通鉴踩着水花走到了秦玥的面前。 我能从顾通鉴的眼睛里看到他的失落。 我虽然有满肚子的疑问,可是我知道,这会不是我能问的时候。 “怎么样?” 顾通鉴刚走到秦玥的面前,我便听到了秦玥的声音。 这一次,秦玥的声音不再是不分阴阳顿挫了,而是带着一些激动。 顾通鉴向秦玥摇了摇头,便一个人默默的踩着鹅卵石向着黑吉普走去。 “秦小姐,恕苟某直言,若是顾通鉴还不能判出灵宫的大体方位,便是苟某有一身通天彻地的本事也是枉然,当初秦小姐应该将郾城顾家的顾田春请来,而不是请这个顾家不学无术的纨绔子顾一成。” 这?这是什么情况?搞内讧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便看到顾通鉴突然停下了脚步。 “苟喜来,你说什么?再给老子说一遍试试?” 我看到顾通鉴伸出手指,指着站在秦玥身边的苟探候张口便喊。 这苟探候想来也是个有脾气的,见顾通鉴伸手指他,便也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顾通鉴喊道:“怎么?我苟某人说错了吗?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你都还没学明白,就整天游手好闲的打着你顾家的名号在外面招摇撞骗……” “够了!” 秦玥板着一张冷脸,制止了这两货的斗嘴。 见秦玥开口,顾通鉴才扭身继续向着黑吉普走去。 我张了张嘴,这个女人也他么的太厉害了吧。 借着这两人拌嘴的功夫,天也悄悄的黑了。 老鸮的叫声,也开始多了起来。 鸮河两边的山峦被夜色笼罩,一阵阵山风吹过,山林里也是嗖嗖的直响。 秦玥站在鸮河边没动,成叔跟一根木桩子似的站在秦玥身边也是一动不动。 苟喜来却是一个人离开了,我看到苟喜来上了一辆黑吉普便再也没有下来。 鸮河边只剩下我和秦玥、成叔三个人了。 月光照在鸮河的河面上,也泛起了一道道黑色的波光。 鸮河的水还在流淌着,那一声声水流的“咕咚”声也是让我听的一阵阵的烦躁。 向导,他们真的需要一位向导吗? 并不! 我想秦玥叫我加入他们,也是因为猜测我是那什么掘门的传人吧。 可我家从我爷这辈儿就在这东华矿里做矿工,怎么能和这掘门扯上关系呢? 我虽然不知道刚才顾通鉴站在鸮河里在做什么,想来,他一定是在判灵宫的方位吧。 不过,顾通鉴好像没有判出来,所以这苟喜来才会向秦玥抱怨。 这事情有点复杂啊,这寻汉朝的灵宫好像也进入到了一个死胡同里。 这风安县这么大,光像这样的小山就有好几百座。 秦玥站在我和成叔的中间,她虽是在看着河面,可是我却知道她的心却没在盯着河面。 “一定就在风安县的,班嗣是大圣贤,他虽修儒学,但却极为尊崇庄子思想,这些都不会错的,他的墓柩一定就葬在这风安县下。” 秦玥清冷的声音在鸮河边散开,自然也落入了我的耳朵里。 班嗣! 原来他们是在找班嗣的墓! 班嗣是两汉之际的大儒,难道说? 难道说,我爸给我留下的那双官靴是班嗣的? “小姐,既然我们已经找到了班嗣的朝服,便一定不会错的。” 我心中的这个疑问,被成叔的这一句话证实了。 一想到我在班嗣的那一双官靴里倒腾出来的那两个东西,那一张人皮现在就在我的袖子里,那一枚锈迹斑斑的铜片现在就在我上衣的口袋里。 原来,这两样东西竟然是两汉大儒班嗣的东西? 一想到这儿,我不由自主的就浑身打了一个机灵。 “那个,秦小姐,你们要找班嗣的的灵宫做什么?” 压下心底的震惊,我也是努力的用一种询问的口吻向秦玥问道。 “青龙钥。” 我本只是试探性的向秦玥一问,却没想到秦玥还真的回答我了。 “青龙钥?” 我嚼匀着这三个字,只嚼匀出了牛逼两个字。 一把钥匙,名字都能起的这么气派。 “世人只知道班固生前著有一本奇书《白虎通义》,却不知道,班固生前还著有一本奇书,这本奇书便被班固锁在了他的囚牛鉴中,只有青龙钥才能打开此鉴。” 我是真没想到,秦玥竟然会给我讲述的这么清楚。 可越是这样,我越是不敢看秦玥。 为啥,因为那一张人皮和一枚青铜片就是我从班固的官靴里倒出来的。 “班固在著完此奇书后,便将囚牛鉴交予其父班彪,青龙钥便交予其伯父班嗣。” 秦玥这说的煞有其事,有鼻子有眼的,就跟这是她亲眼所见的一样。 这个我就有点不信了,班固那可是两千多年前的人物啊,这两千多年前的人都干了啥,她咋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虽然我不太相信秦玥说的这后半段,但是秦玥确实为我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这却是真的。 ------------ 第十章 木匣 风安的夜还是很凉的,我看到秦玥也是紧了紧身上的风衣。 “这是最后一个地方,也是最后的希望了。” 秦玥像似在自言自语,可是说出的这一句话,却是透着一种悲凉的感觉,就跟这山里的夜风一样。 我有看到成叔的眼睛里也全是对秦玥的疼爱。 “小姐,我老头子相信有志者事竟成,不要太过的灰心,顾一成会判出灵宫的方位的。” 最后的地方?最后的希望?难道说这个秦玥已经在之前寻遍了风安县周围的几百座小山? 如果不是,秦玥为啥会说这是最后的一个地方? 看着秦玥这娇瘦的身段,我也是不由的心疼了起来。 这怜香惜玉是男人的通病,是个男人都躲不过。 兴许是冷了,秦玥也没理我,便转身向着黑吉普走去了。 这下子,鸮河边就剩下我和这个成叔了。 成叔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我看着成叔将一根烟都快放到嘴边了,却又是从嘴边拿了下来,递给了我。 我没犹豫,便接过了成叔递给我的香烟。 两个人站在鸮河边,开始吞云吐雾。 俗话说,若想拉近两个男人之间的距离,一根烟、一瓶酒就能搞定。 只是,这烟已经拉近了我和成叔的距离,成叔却只顾着抽烟,一句话都不说。 “成叔给我来一根。” 我正抽着烟,身后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来,这把我给吓的,差点手里的烟都没夹住。 我扭头看向身后,原来是顾一成。 成叔给顾一成递了一根烟,顾一成也开始大口大口的吞云吐雾了。 “顾一成,小姐很看重你,希望别令我家小姐失望。” “这别人的看法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看得起你自己。” 成叔的声音幽幽的在鸮河边响起,还贼他么的有哲学感。 “我知道。成叔,你老儿就放心吧,虽然我判不出那座灵宫的位置,但我相信,那座灵宫就在前面的山群里。” 顾一成撂完这句话,便突然扭头看向了我。 那眼神跟看一个黄花大闺女一样的,还带着满满的期待。 啥意思? 我被顾一成这个眼神给整懵逼了。 “张那个啥,你们风安有没有火山?” 火山?我他么还雷山呢! “没有,我从没听说过。” 这顾一成是傻了吧,我们这风安怎么可能会有火山?若有我他么的能不知道? 还有就是真有,这又和寻灵宫有什么关系? 我的回答让顾一成很失望,顾一成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这刚提起的那股子精气神又没了。 我能看出,这顾一成是真没办法了。 “没有火山便不是地热蒙蔽的,不是地热蒙蔽的,为什么我的惊鸟巡山术会一次次的失效呢?” 我听到这顾一成在自说自语。 便向顾一成跟前凑了凑谦虚的问道:“顾通鉴,这惊鸟巡山术是啥?” 顾一成一脸鄙夷的看着我说道:“想知道?我说了你能听得懂?” 我确实想知道,所以也没在意顾一成看我的这个眼神。 在我殷勤的注视下,这顾一成终于开口了。 “惊鸟巡山术是我郾城顾家的一门通鉴绝学,世间万灵皆有其智,这人受到了惊吓,往往会躲到一个心里认为的安全区域,这鸟兽受了惊吓也是这样。” “我刚才让秦小姐故意惊吓那些山林里的鸟雀,便是要看,它们在无意识下的安全区域在哪里。” 这顾通鉴说的并不玄乎,我也能听得懂。 可是这什么惊鸟巡山术,名字怪是唬人的,可是听起来好像没啥用啊。 “山鸟栖于山林,它们要比我们更了解山林,而我顾家的惊鸟巡山术,便能在惊鸟的惊飞与落林的过程中,判出此山内是否有灵宫。” 顾一成说完了,我感觉我好像懂了,又感觉我一句都没听懂。 隔行如隔山,这一句话可真不假。 成叔拍了拍顾一成的肩膀,又看了看一脸懵逼的我,才说道“古时,不是所有身份显赫的达官贵人都是依风水之术而建墓的,东汉末年魏王,其死后建疑冢七十二,这七十二疑冢哪一个不是选的风水宝地,可是,魏王的真墓,至今都未被后世找到。” “这风水之术也不是万能的,古时,能成为一方枭雄的人物,它们岂会不知道这风水之术的弊端?死后被掘墓,这并不是那些枭雄所愿意的。” “五已要诀能自千年传至至今,是有它的道理的。” 成叔站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便一副高人风范的背着双手向着黑吉普走去。 我看着成叔在月光下的背影,这老家伙,不去做传销可真是可惜了。 鸮河边儿就剩下我和顾一成了,这顾一成看着并不大,大概也就是和我差不多的年纪,二十刚出头。 可是看看人家,在对比对比自己,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我这完全的是他么的自找的。 “张那个啥,我是真看不出来,秦小姐为啥这么看重你?你说你有啥本事?我还真没看出来。” 这顾一成明显是在挖苦我,可我还真的找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因为他说的没错,我确实没啥本事,好不容易进了个煤技校,可因为我家里的那些霉事儿,辍学了,初中三年、高中三年,我他么的也不知道我到底学了个啥玩意? 我没接顾一成的话,顾一成在河边站了一会儿也走了。 这下子,鸮河边儿就剩我一个人了,我是新加入他们的,和他们更谈不上什么交情,人家挖苦我,看不上我,也是理所当然的。 除了秦玥,我是真不知道这秦玥到底是咋想的,我也是真能看出这个秦玥对我还算是挺看重的。 就在我脑子里一通乱七八糟的乱想时,身后传来了一阵阵嘈杂的声音。 我回头,便看到那七辆黑吉普全都打开了前灯。 这一下子,整条鸮河也被这七辆黑吉普给照亮了。 “张兵。” 秦玥站在一辆黑吉普前向我招手。 我踩着鹅卵石快步的走到的秦玥的身边。 我看到秦玥的手里拿着一件风衣,我还看到秦玥将手里的风衣仍给了我。 “把这件水火服穿上,我们进山。” 秦玥把手里的衣服丢给我后,便突然给我来了这一句。 “啥?进山?现在?” 我下意识的向秦玥问道。可是秦玥却根本就没有理我。 得,这一天来和秦玥相处下来,我也领教了秦玥这冰冷的性格。 穿上就穿上。 在这大车灯下,我可不敢脱我的这件衬衣外套,便将秦玥给我的风衣套了上去。 等我把风衣套好,秦玥、成叔、顾一成、苟喜来也是一字并排的杵在黑吉普旁。 整装待发,除了秦玥之外,顾一成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背着一个大旅行包。 看来还真是要进山了。 大晚上进山,你们是夜猫子吗? 不过我转念一想,人家秦玥一介女流都能做到,我一个堂堂不到七尺的男儿,怎能被一介女流给比下去? 秦玥看都没看我一眼,便从我身边走过去了。 在秦玥经过我的那一刻,我看到秦玥的身后竟然背着一个黑色的木盒子。 这个黑色的木盒子少说也有一米二吧。 说是木盒子不太贴切,正确的说应该是一个木匣,长方形的木匣。 我有看到秦玥在踏上鹅卵石的时候,那地上的鹅暖石都被秦玥给踩的陷到了地里。 沉! 我心里猛的一惊,秦玥背的这个黑木匣应该特别的沉,至少得有三十斤朝上。 不然,鹅卵石不可能被秦玥踩的陷入到地里。 这个女人——不简单。 ------------ 第十一章 这都什么人 在看秦玥走路那云淡风轻的架势,真的,这一刻,我对秦玥只有佩服。 成叔经过我的时候,也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确切的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我身上的风衣一眼。 还有苟喜来和顾一成,这二人经过我的时候眼神也是一样。 啥意思?不就是秦玥给了我一件风衣让我穿上嘛,你们一个个至于这样吗? 顺着车灯的光亮,我看向正在向着鸮河走去的秦玥。 这一看可不得了,原来我和秦玥身上穿的那件风衣竟然是同款,不但是同款还是同色儿。 情侣衣? 不怪我脑子里会突然冒出来这个词,这完全是脑子里自个儿蹦出来的,和我本人无关。 不过这风衣确实有点牛逼,穿在身上跟没穿一样,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的重量。 心里美滋滋了一把,我便快步的向着秦玥追去。 鸮河边,黑夜下,站着五个将要踏上寻灵宫之路的高人,说实话,这一刻,我心里是真的激动。 顾一成说了,班嗣的灵宫就在鸮河对岸的那一排山峦里。 而我们现在还站在鸮河的这一边呢,怎么过去? 还有,这不是一条阴阳河吗?要怎么过到对面? 虽然这鸮河也就十来米宽的样子,但是我是真没想到要怎么渡过这条阴阳河。 “瘦子!” 就在我犯愁的时候,成叔突然回头吆喝了一声。 我听到了引擎发动的声音,一辆黑吉普便压着满地的鹅卵石开了过来。 那比白炙灯都要亮的一组大灯,将对面也照的呈亮呈亮的。 黑吉普开到鸮河边,一个黑大汉便从车里跳了出来。 这个黑大汉很壮,和瘦子这个称呼完全不沾边儿。 跳下车,瘦子看了看鸮河,便又跳进了车里,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车子本来就没有熄火。 这瘦子跳上车之后,车子便又再次开动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这瘦子到底要干啥的时候,便听到了一声更加猛烈的轰鸣声。 嗡! 一个黑东西便驶入了鸮河里,然后,我便傻眼了。 有十秒?还是九秒? 我只看到,一个黑东西开入了鸮河里,我只看到这个黑东西被鸮河给淹了,我只看到,这个黑东西又从鸮河里冒了出来。 等我看清这个黑东西的时候,人家已经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了河对面。 我的嘴张的很大很大,大到能塞进一个囫囵鸡蛋。 “没见过吧,秦小姐的这辆车可是水陆两用的,有钱都搞不到。” 顾一成老气横秋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确实没见过。 不过这有啥用?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既然这车是水陆两用的为啥不载着我们过河呢? 他一个人把车开到对面能干啥? “为了小姐的安全,毕竟这是一条阴阳河。” 这成叔真的成精了,就好像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我在想啥,他都知道。 不过这不对吧,一个铁家伙会怕八十度的水不成? 一定还有别的原因,只是成叔不想说而已。 对面的两个车大灯直晃晃的照着我们。 我看到瘦子从黑吉普里跳了下来,跳下来,瘦子的手里好像还拿着一个明晃晃的长东西。 瘦子将这个明晃晃的长东西放在了河岸边,然后就蹲下开始倒腾了。 倒腾了好一会,这个长东西就“嗖”的一下开始伸长,直到伸长到秦玥的脚下才停了下来。 我被这一幕给看傻了。 这他么的是啥高科技,竟然一下子就能变成一座桥? 看傻归看傻,摆在我面前的还他么的真是一座桥,不过这桥很窄,只够一个人的宽度。 “走吧。” 秦玥看了看我,便当先走了上去。 在秦玥走上桥面的时候,我能清楚的看到这桥面向下沉了一下。 这座桥离鸮河水面大概只有不到十厘米的高度。 在苟喜来催促的眼神下,我也走了上去。 十米多的距离,走的我是心惊肉跳的,不过看着前面的秦玥,我也是走的很稳当。 这就好像跟过独木桥一样,你越往下看,你就越害怕。 我的眼睛里只有前面的秦玥,连我什么时候走下桥的我都不知道。 我和秦玥是第一组过到对面的,下来是成叔、苟喜来、顾一成他们。 看看人家过桥,那健步如飞的样子,在对比自己,哎,都懒得说自己。 总算是过到对岸了。 瘦子恭恭敬敬的站在黑吉普前,我也是好奇的打量起了这个瘦子。 瘦子见我看他,也是跟我对起了眼来。 这个瘦子看着彪武熊猛的,但是他脸上的幼嫩气还没退完呢,啥意思,大白话就是毛还没长齐呢。 最多十八,撑死二十,我相信我这点眼力界还是有的。 秦玥走到了瘦子的面前,我看到瘦子也是赶忙的从我身上收回了目光。 “小姐。” 这个瘦子在秦玥面前十分的规矩,这种规矩,可不是属下对老板该有的,怎么说,就像是一种骨子里生出来的规矩一样。 这个瘦子将对秦玥的这种规矩也表现的极为的自然。 “小姐,下面的水将好多车漆都给溶掉了。” 我在瘦子那张幼嫩的脸上能看到瘦子的自责与惭愧。 同时,我也被瘦子的这句话给惊到了。 下桥的时候我并没有注意这辆黑吉普,但是经过瘦子的提醒我看到了。 果然和瘦子说的一样,那本是一身黑漆的吉普,有好多地方都露出了车皮的原色。 这鸮河下的水,真的有这么热吗?竟然都能将车漆给烫掉? 这阴阳河果然厉害。 “人没事就行。” 我看到秦玥用黑手套拍了拍瘦子的臂膀。 黑手套,好像从我在老窑见到秦玥,秦玥就是带着这双黑手套的,一天了,这双黑手套她好像都没有取下来过。 我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也将这个细节记在了心里。 瘦子打开了后车的车门,我有看到后车座里塞满了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东西太多,我也没有细看。 “将车开到对岸是用作我们以后的补给的。” 成了精的成叔再次解答了我心中的一个疑惑。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瘦子要将车开到对岸的,原来是这么个原因。 等等——以后?什么叫做以后? “这以后,就是直到我们在这片山峦里找到那座灵宫,并从灵宫里活着出来。” 这下我可是真的跳了起来,不是因为成叔的这句话,而是成叔的这个人。 秦玥看到了这一幕,走到了我和成叔的身边。 “张兵,成叔会一些读心术,你习惯了就好。” 秦玥一本正经的看着我,语调都不带阴阳顿挫的对我说道。 这我还能说啥? 读心术,这三个字还真能唬人的。 我他么的到底加入了一个什么样的队伍? 黑吉普的车灯熄了,对岸的车灯也熄了,我们又重新归入了黑夜的怀抱里。 我们的前方便是一片片涟漪的黑色山峦。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们风安为啥会有这么多的小山。 这种小山就跟鸡肋似的,推平吧可惜,留着吧也没啥用,既成不了旅游区,也成不了野生森林公园。 在夜幕的笼罩下,山林里的猫头鹰和老鸮也开始叫了。 秦玥不说话,我们也没人说话。 夜很静很暗,山风在山林里刮出的声音也是一声比一声的渗人,跟鬼哭狼嚎似的,在加上这满山林里老鸮和猫头鹰的叫声。 我要说我不怕,那才真是自欺欺人。 “顾通鉴,您给指条道吧。” 我听到了苟喜来的声音,并看到苟喜来皮笑肉不笑的正看着顾一成。 这两人看来是真的卯上了。 ------------ 第十二章 千里通光 成叔站着没动,秦玥也是一副袖手旁观看戏的样子。 我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插嘴。 我们五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站在河边一动不动的顾一成。 “怎么,没手段了?顾大公子,有什么本事就别藏着掖着了,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 这苟喜来,我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 这两个人肯定有过过节,要没有过节,那就是这苟喜来看顾一成不顺眼。 顾一成还是没动,我想这顾一成现在一定很尴尬吧。 气氛有点压抑,秦玥好像也没有要为顾一成解围的意思。 这一刻我们五个人都在看着顾一成。 在我都快要为这顾一成捏一把汗的时候,顾一成终于动了。 我看到顾一成又撩起了他的花衬衫,并从花衬衫下面取出了一个黑色的长东西。 这个黑色的长东西我只看到了一个大概的轮廓,有点子像望远镜。 “千里通光。” 成叔的声音幽幽的在我的耳边响起。 “啥?” 听到成叔的这句话,我也是看向成叔问道。 “顾一成手里拿的是千里通光,是个赝品,” 成叔没有看我,而是看着顾一成手里拿的那个长东西说道。 千里通光? 我也是好奇的看向了顾一成手中拿的这个长东西,只不过夜太黑,我没看清。 在我们五个人的注视下,顾一成将千里通光放在了左眼上。 这……这他么的不就是个单头望远镜吗? 顾一成举着千里通光,开始看了起来,一会将千里通光移到左边,一会又将千里通光移到右边。 我们五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这顾一成看了有好一会儿了,好像也没看出啥。 我看到顾一成一脸颓废的将千里通光放下,然后又一脸颓废的看向了秦玥。 “秦小姐,我……我判不出来,这山势重峦叠嶂、连绵起伏,我……我虽然判出了几个墓穴,但是,那都不是我们要找的灵宫。” 顾一成在给秦玥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也是看到这顾一成从脖子根都红到了脸上。 “哼!” 苟喜来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声冷哼。 顾一成都说完了,秦玥也没有说话。 我们五个人只好全都看向秦玥,毕竟秦玥才是我们这一组里的队长。 “搜山吧。” 在我们的久等下,秦玥清冷的说出了这三个字。 秦玥的这个命令,没有人反驳,我不知道苟喜来心里是咋想的,反正我是无所谓。 搜山就搜山,权当锻炼了。 秦玥在向我们说完这句话后,便当先向着前方的山路走去。 说是山路,其实根本就没有路,我们站的这个地方迎面就是小山,这里本就没人来,自然也不会被踩出路来。 进山了,秦玥一马当先,我们五个男人就跟在秦玥的身后。 这个女人不但神秘,而且胆子也贼大。 风安县虽然都是一些小山,但是这小山里的树却是贼多,也贼高。 因为没人伐树,这山里的树不高才怪。 还有草,这山里的草也是贼他么旺盛。 进入山林,眼睛里也是黑压压的,望不到尽头的黑。 我有心想问问成叔,为啥咱们不带个手电啊或者照明工具之类的,但是看到成叔那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我也是把这句话给咽了回去。 摸黑子的进山,这我还是头一遭经历。 因为前面有秦玥开路,因为身边有成叔他们,我也没感觉到有多害怕。 只是有一点我很奇怪,这个秦玥为啥能走的这么顺畅,她带着我们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平坦的,平坦的连个坑坑洼洼都没。 难道?难道这秦玥有一双夜视眼不成。 在秦玥的带领下,我们很快的便走到了这第一座小山的半山腰。 秦玥停了下来,我们五个人也跟着停在了半山腰。 我不明白这走的好好的秦玥为啥要停下,这秦玥好像也没有要解释的样子。 这是干啥?秦玥累了?要休息一下? 我感觉我的肩膀被谁给碰了一下,一回头,便看到苟喜来大步流星的从我身边挤了过去。 走到秦玥身边,这苟喜来竟然,竟然跟个蛤蟆一样的唰的一下趴在了地上。 趴在地上不说,还把一只耳朵贴在了秦玥的脚下。 我心里不由的一惊,想起秦玥对苟喜来的介绍,探候,断地门、听土音,其技艺是由古时军队中的斥候一系演变而来。 难道,难道这下面有灵宫? 我顿时来了激灵,整个人也跟打了激素一样的激动。 我紧紧的盯着趴在地上的苟喜来,并借着微弱的月光能清楚的看到苟喜来那一只贴地的耳朵和没贴地的耳朵在动。 对,没错,跟蜜蜂震动翅膀一样的动。 “下四米,活土,土稀有风。” “下五米,土实,为填土,风稀。” “下六米,有冢,冢式为高冢,冢高一式二,冢宽,二式七。下风为连。” 在苟喜来这一双震动的耳朵下,苟喜来更是说出了一句句让我为之咋舌的话来。 苟喜来说完这几句话便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对着秦玥说道:“秦小姐,侯某敢断定这下面是个连冢。” 苟喜来说完了,我看到秦玥连眼皮子甚至都没眨上一下,那淡定的眼神,就跟她早知道下面的情况一样。 “秦前,多为平冢,秦后,多为高冢,这下面的冢群不是我们要找的。” 秦玥的声音太平静了,平静的近乎于冷血。 冢群?什么意思?难道说这下面埋着好几座灵宫? 这一刻,我是真的震惊了,若是我要有这本事,我他么的早就在城里面吃香的喝辣的了。 “这片山峦下,埋葬的应该就是七子沟下面那位三品大员的族亲了。” 苟喜来站在秦玥脚下,也是一副胸有成竹的说道。 我看到这苟喜来在向秦玥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故意的看了看站在我身旁默不作声的顾一成一眼。 那眼神,很是有点挑衅的意思,不,准确的说就是挑衅。 这两人到底是有多大的仇啊! “哼,雕虫小技,班门弄斧,你以为我顾一成看不出来吗?这种小冢,我顾一成能在这风安找出一堆。” 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去。 这顾一成的脾气也是被苟喜来给挑上来了。 “行了,你们还有完没完,有那斗嘴的功夫,不如想想怎么找到那座灵宫。” 成叔板着一张老脸对着二人劈头盖脸的便来了这么一句。 这姜还是老的辣啊,被成叔这么一训,这两货果然都闭嘴了。 “这不怪一成,风安冢墓驳杂繁多,这也为我们这次的行动增添了很多的阻碍。” “千百冢里定一冢,即使是我爷爷来,也没有那个本事。” “苟先生你是长辈,秦玥在这里还请苟先生往后能够多多费心。” 我听着秦玥的这几句话,这一老一少有点意思。 一个唱黑脸的,一个唱红脸的。 这说话可真是一门艺术啊,我在秦玥和成叔身上可真是长见识了。 跟我想的一样,在成叔和秦玥的黑脸红脸下,这顾一成和苟喜来那眼里的针锋相对明显的降了不少。 我知道,我在我们这一个小队伍中没有什么存在感,也没有什么话语权。 这美名其曰为秦玥请来的向导,倒不如说是秦玥请来的彩票。 她猜测我是那什么掘门的后人,是不是我能不知道? “瘦子,挖个地引。” 就在我在正视我自己的存在价值的时候,秦玥的声音突然响起。 啥?要挖下面的灵宫吗?刚才你不是说,下面不是要你要找的灵宫吗?怎么这会又要挖了? 这女人的心思,可真的是…… ------------ 第十三章 此中高手 听到秦玥的召唤,瘦子也是雄赳赳气昂昂的从我身边挤了过去。 这瘦子身上背了一个鼓囊囊的大背包,走路也是势大力沉的。 我看到瘦子从后面的背包里取出了一把铁锨。 苟喜来也是用脚在地上画出了一个圆圈。 “从这里挖。” 苟喜来踩了踩地上的这个圆圈对瘦子说道。 瘦子手里的这把铁锨跟我们矿里人用的好像不太一样。 我们家里用的铁锨分为两种,一种是平头,一种是圆头,而瘦子手里的这把铁锨却是个接近半圆筒形的。 这铁锨头不但样式奇怪,还贼长。 有多长?锨头和把柄几乎一样的长。 这玩意能挖土?能干活?我是真的深表怀疑。 瘦子开始双手把着这把形状怪异的铁锨开始挖土了。 虽然我不是啥掘门的传人,可是有句老话叫: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这瘦子一看就是个外行,还是那种门外汉的外行。 为啥? 第一,我们现在站的这个地方是个斜坡,瘦子的站位不对,他站在坡上,而不是站在坡下,就这个最基本的站位常识他就不对。 第二,把锨柄的位置不对,瘦子把锨柄,是左手持柄头,右手持柄中,这样子的握锨姿势也不对。 第三,锨头进土的位置不对,瘦子的锨头是持直角进土的,这样子虽然也能挖出土来,但是太费力。 用一句老话形容就是“吃力不讨好。” 我看了看秦玥,又看了看身边的成叔,这两人跟老僧入定一样的杵在那。 杵在那不说,一个个还看的特别的投入。 这两人在这一方面,看来经验很是欠缺啊。 瘦子已经满头大汗了,可是付出的努力与收获却是不成正比的。 虽然我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但是这瘦子把吃奶得劲都使出来了,却挖了不到二十厘米深。 我记得这苟喜来可是说过的,下面四米才能见到填土。 照瘦子这速度,我约摸着他就是不停不歇的挖到天亮,都挖不到下四米。 看着瘦子那气喘吁吁、大汗淋淋的样子,我真是有点于心不忍。 往上撸了撸袖子,我便大步流星的走到了瘦子的身后。 这瘦子仍在埋头苦干着,根本就没看到我。 “你这样子不行啊。” 我拍了拍瘦子的肩膀,示意他把手里的铁锨给我。 瘦子听到我的这句话,却是没动,而是扭头看向了身后的秦玥。 秦玥向瘦子点了点头,便把手里的铁锨交给了我。 我一拿住铁锨把手,那把手上光鲁鲁的全是瘦子手掌里的汗水。 这家伙,看着五大三粗的,心眼咋就这么实呢? 握住铁锨的把手,看了看被我撸起的袖子,我确定,那张人皮已经被我用袖子堵死了不会哧溜下来。 使铁锨,我要比这瘦子在行。 毕竟我不是含着什么金钥匙长大的,我妈在世的时候,为了省钱,便在我们家的山后面圈了一块地,种一些葱啊、蒜啊、菜啊啥的,那时候,我和我爸就经常去下地,这使铁锨也是我爸在那个时候教我的。 我握着铁锨,站在了坡下,一只脚轻轻的踩在锨头上。 右手握着锨柄,左手握住锨柄的中断,左手在上,右手在下,鞋底踩着锨头,将锨头倾斜到一个便于使力的位置。 脚底那么轻轻的一踩,双手随着这个下踩的惯性轻轻的往上一拨。 满锨的土就被我给挖出来了。 我根本就没咋使力,因为诚如苟喜来所说,下面确实都是虚土。 再加上这山本就没人上来过,下面的土也是松松垮垮的。 别说掘四米,就是五米,六米,对我来说都是不在话下。 这可不是我在这吹牛皮,这使巧力和使蛮力的区别可大着呢,还有一点,这把形状奇怪的铁锨还别说,真他么的好使。 有一句老话怎么说来着,磨刀不费砍柴工,这句老话正应了这个儿景。 “苟探候,这洞要挖直孔还是斜孔?” 我铲出一锨松土撂到外面,头也不抬的向苟喜来问道。 我在等着苟喜来的指示,可是等了好大一会儿都没听到苟喜来给我吱出个声来。 啥意思?这苟喜来是看的无趣儿给睡着了? 我把着锨柄抬头看向了苟喜来。 这一看不要紧,一看可把我给吓了一跳。 一共五双眼睛啊,五双眼睛就他么的直勾勾的正看着我。 这是干啥?难道我脸上长出了金子不成。 我明明是在看着苟喜来,可这苟喜来见我看他,却是看向了秦玥。 我扭头向秦玥看去,便看到秦玥向苟喜来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这苟喜来好像是受到了秦玥的启发一样,便看着我说道:“前三米不重要,重要的是下一米,下一米要掘直孔,就按着我圈的那个位置,一丝一毫都不能偏。” 我嘴里“嗯”了一声,便开始继续埋头苦干了。 苟喜来的要求对我来说根本不算啥难事,我爸教我的那套子用锨的功夫早就被我烂死在了肚子里,想撇都撇不掉。 这前三米,我是随便掘的,怎么舒服,怎么省力怎么来,可这后一米,我就不敢这么玩了。 掘直洞,可是个技术活。 虽然用电钻更省力,可是看他们的样子像似背着电钻的吗? 这掘直孔,讲究的是一个腰马合一。 啥叫腰马合一,就是马步要稳,腰要用力,手臂与手掌要稳,最重要的还是对锨头的控制。 以锨头吃土的位置为中心,转动锨柄来画圆。 像似一种拧螺丝的原理。 同时双脚与双手还要以锨柄为原点,顺时针与逆时针的移动。 为啥要顺时针和逆时针,这我也解释不通,因为这样子做会更加的省力。 一米的直孔被我掘出来了,笔直笔直的。 我把锨往土坑上一撂,转了转一双发酸的胳膊。 我一边活动着胳膊一边扭头向苟喜来问道:“苟探候,你瞅瞅,看达到你的标准了不?” 这苟喜来明明知道我在问他,可是他还是先看向了秦玥。 秦玥走到了我的面前,她并没有去看我的成果,而是用一双带刀子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 看着我不说,这秦玥还不说话。 我知道,这秦玥又在心里估摸着我是不是那个什么掘门的后人了。 是才怪! 这使锨的本事,矿里的男汉子们哪个能不会? 这根本就没啥稀奇的,是这一伙城里人没见过罢了。 秦玥盯了我好一会才从我身上收回了那把带刀子的眼睛。 踩在被我掘出的松土上,秦玥探着身子向下看了看。 成叔、苟喜来、顾一成、瘦子也是走了过来。 一个个踩在土堆上,探着个脑袋向下看着。 前三米的地洞确实不怎么规整,但下一米的地洞,我可是掘的跟一根竹竿子似的。 而且我还将这个地洞的空间故意挖的大了一些。 别说是我,就是身高马大的瘦子都能跳下去。 四个人直直的盯着下面,就跟下面藏着个黄花大闺女一样的。 “想不想下去看看?” 我听到了秦玥的声音,也知道秦玥的这句话是对我说的。 人家五个人都是吃这碗饭的,什么灵宫没见过,顾一成刚才那会不是还说,像这样的小冢人家能在风安找出一堆子来吗? 下面的这座小冢,成叔他们自热是看不上的。 我知道秦玥是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长这么大,我还真没见过这古人的灵宫是个什么样子的。 不想下去看看,那才真是打脸充胖子。 “想!” 我看向身边的秦玥狠狠的点头说道。 “我带你下去看可以,但是我们得约法三章,下面的东西只能看,不能拿,这是我芈门的规矩,谁都不能乱。” ------------ 第十四章 三冢门 秦玥这句话说的很严肃,我也只能屈于秦玥的雌威。 秦玥在向我说完这句话后,便扭身看向了瘦子。 瘦子把肩上的大背包取了下来,并从大背包里取出了一捆足有大脚拇指般粗细的尼龙绳。 取出尼龙绳,瘦子就利索的将这根尼龙绳固定在了自己的腰上。 将尼龙绳固定好后,瘦子又从大背包里取出了一顶帽子。 这帽子的上面挂着一个和拳头差不多大小的灯。 我看着瘦子手里的这顶帽子,从样式上看很像矿工下井时戴的那种矿工帽,但是却没有蓄电盒。 矿工下井戴的矿工帽,上面的矿灯头是用一根电缆和蓄电盒连着的,因为在井下要长期的作业,没有这种特制的矿工帽在井下完全就等于半个瞎子。 瘦子走到我的面前,并将手里的帽子递给了我。 而顾一成、苟喜来、成叔他们显然对下面的灵宫没有兴趣。 我将帽子戴好,瘦子也走到了地洞旁。 等我转过身来的时候便看到秦玥已经将背上背的那个黑木匣放在了土堆上。 放在土堆上,整个土堆也被这个黑木匣压的给陷了进去。 我看到秦玥利落的用尼龙绳将黑木匣固定好后,便将黑木匣推进了地洞里。 我还看到那绑在瘦子腰上的尼龙绳跟一条蛇一样的哧溜溜的往下面钻。 “我先下,你跟着我。” 秦玥目无表情的看着我,便双手抓紧绷直的尼龙绳滑入了地洞里。 这…… 我张了张嘴,这女人做事可真他么的雷厉风行啊。 身为一个不到七尺的男儿,我怎能甘心落后于一个女人。 抓着尼龙绳,我也是哧溜的一下溜进了地洞里。 动作是很帅,可是下一秒我就后悔了,因为我的手被尼龙绳滑的生疼生疼的。 在我还没哧溜进地洞里的时候,我就打开了帽子上的照明灯。 借着照明灯,我也看到了下面的秦玥。 人家秦玥是抓着尼龙绳,用双脚瞪着洞墙,一点点的向下深入的,而我这个大憨怂却是就那么傻啦吧唧的抓着尼龙绳,跟溜单杠一样样的。 手心不疼才怪。 好在,我这人不是个倔脾气,好在我这人学习能力也挺强。 我学着秦玥的动作,以双脚为发力重心,学的还挺有模有样。 只是这种方法只适用于下三米,为啥?因为下三米的空间大,双脚有登力点。 可下一米就不是这样了,这下一米的地洞,我只打了个人能哧溜下去的空间。 秦玥是顺着直孔哧溜下去了,人家带着一双黑手套呢,当然不会划手。 但我为了一瞻这古人的灵宫,也是豁出去了。 抓着尼龙绳,我也是借着这股子下坠的惯力兹的一声溜了下去。 双脚着地,借着照明灯一看,我的一双手掌都他么的磨红了,强忍着手掌子里那股火热火热的疼痛,我激动的向前面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一看我他么的就傻眼了。 灵宫呢?灵宫的影子见不着就不说了,前面还他么的是实的。 这是闹哪样? 不但前面是实的,这四周也是实的,就像掉进了一个土坑里一毛一样的。 只是这个深土坑要比我掘的那个直洞空间要大了许多,足够我和秦玥在里面能够伸展开来。 咋形容呢?就感觉进到了一个上窄下宽的花瓶里。 我顿时没了主意,只能寄希望于秦玥。 秦玥的眼睛里倒是没有任何的慌乱,那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就跟她好像一早就知道下面会是这么个情况一样。 “我们现在站着的这个地方就是下面小冢的冢头。” 在我头上的照明灯下,秦玥的声音也是幽幽的响起。 “冢头?” “嗯。” 秦玥淡淡的扫了我一眼便接着对我说道:“就是坟头的意思。” 听到秦玥的这个解释我他么的才终于恍然大悟。 虽然知道了我们现在站的位置,但是我还是只能寄希望于秦玥,因为这一行,我确实不懂。 但是,秦玥也是很光棍的就那么直愣愣的站着,根本就没有一点要移动脚步的意思。 这是干啥?我确实有些懵逼,不是说好的要带我长见识吗?可你这动都不动一下的是闹哪出? 在我万般殷勤加恳切的眼神下,秦玥终于动了。 背起地上的黑木匣,秦玥在原地转了两圈后,便抬头看向了上面。 靠——我滴个亲奶奶啊,你这是在干啥啊?你瞅上面能瞅出个灵宫来? 灵宫倒是没让秦玥给瞅出来,一把铁锨却是被秦玥给瞅了下来。 乒的一声,那把我刚才使用的铁锨便掉在了我的脚下。 “这个位置,挖。” 秦玥用脚尖点了点地面对我说道。 这人吧,得知道该在什么时候认命,就像现在的我,我只能再次拿起地上的铁锨。 还能说啥?挖呗! 我一边用铁锨挖着土,一边还要受秦玥的监督与指挥。 照着秦玥的吩咐,我又挖出了一个差不多一米深的土洞。 这个土洞不是直向的,是呈六十度角纵向的,就像小时候耍的那种滑梯。 完美竣工,我就势将铁锨往土堆上一撂。 秦玥走到了这个纵向的土洞前,然后又很多此一举的将背上的黑木匣给取了下来,将黑木匣推进下面的土洞里,秦玥也是很没有形象的坐在土坑边哧溜了下去。 我很好奇这秦玥背着的这个黑木匣里到底装了个啥子玩意,感觉吧,这个黑木匣就跟秦玥的命一样,寸步不离的。 “下来。” 秦玥那一成不变、不分阴阳顿挫的声音打断了我的猜想。 我也是赶忙走到了土坑边,然后哧溜了下去。 又下了一米,这下子我总算是激动了,因为我看到了一面石墙,这面石墙就墩在我的前面。 我下意识的伸出手,向着眼前的这面石墙摸去。 凉,还是那种冰凉,不但入手冰凉还很滑。 “这是冢门,古时用来防墓贼的。” 秦玥站在我身边向我解释道。 一墙之隔,现在我可真的是离灵宫只有一墙之隔啊,我心里很激动,贼他玛的激动。 摸着这面石墙,我能感觉到这面石墙应该很厚。 灵宫就在眼前,可是他么的要怎么进去? 就在我心里一阵火烧火燎的时候,我看到秦玥背着那个黑木匣走向了这面石墙。 走到石墙跟前,秦玥便伸出了一只带着黑手套的手摸向了这面石墙。 “秦后,盛行三种冢门,一种为机关门,这种机关门大多用于王公贵族乃至皇室的灵冢,二种为旋扇门,这种旋扇门大多用于地方上的土豪士绅与地方官员的墓冢,三种为墩门,这种墩门在秦后极为盛行,多用于市井、农户的行冢。” 秦玥一边用黑手套摸着这面石墙,一边对我普及着这一行里的知识。 我听的也是啧啧称奇。 “这扇门便是旋扇门,里面应该埋着一位土豪士绅或地方官员。” 在秦玥说话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声沉闷的转动声。 随着这一声沉闷的转动声,我甚至看到了这面石墙上方与下方扬起了一阵阵的尘土。 尘土在照明灯的光线内,如同飞虫一般的旋转。 在我头上照明灯的光线下,旋转的不仅仅只有尘土,还有那面石墙。 石墙在转动,秦玥的手依然放在石墙上。 是秦玥—— 她是怎么做到的? 在她和我说话的当口里,她到底对这面石墙做了什么?我怎么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瞪大着一双眼珠子,嘴也是张的老大老大的。 “你不用这么惊讶,这旋扇门虽然巧妙非常,但是它的弊端也很明显,我只要找到这面旋扇门内的内轴黄金分割线,便可以让它自动运行内轴。” ------------ 第十五章 黄龙城 我尼玛! 你到底说了个啥?我他么的一句都没听懂好吗? 啥叫黄金分割线,你以为这是在做初中课本里的代数题吗? 还有,你是背后长了一双眼睛吗?怎么知道我在惊讶? 不过这些他么的现在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面石墙被秦玥神乎其技的给“推”开了。 石墙呈竖字形的打开,里面的景象也是跟一个黄花大闺女般的暴露在了我的面前。 这……这他么的就是灵宫? 看着里面的景象,说实话,我很失望,相当的失望。 这里面有啥?不就是个土洞吗?土洞里面不就躺着一口看着有些年头的棺材吗? 有些年头也就算了,还他么的跟快散架了一样。 这幅看着都快散架的棺材旁不就是摆了一些瓶瓶罐罐吗? 除了这些还有啥?有个屁! 这他么的就是劳资翘首以盼的灵宫?就这破灵宫,值顾劳资跟只耗子一样的挖了五米深的地洞? 秦玥可没管我心里这会是咋想的,人家背着黑木匣已经走进去了。 他么的,既然都下来了,管他有多失望,不进去走上一遭都对不起我挖的那五米地。 进入土洞,我就看到秦玥正蹲在那一堆灰不溜秋的瓶罐旁。 我知道这一堆看着贼不起眼的瓶瓶罐罐是千年前的东西,可是我就是对它们提不起来任何的兴趣。 对这堆瓶瓶罐罐没兴趣,不代表我对别的没兴趣。 进入这个土洞,我就盯上了那一副都快散架了的木棺。 倒不是我对这副木棺感兴趣,我是对木棺里躺着的人儿感兴趣。 为啥?我想看看这木棺里的人儿穿的衣服和古装电视剧里那些男演员们穿的是不是一样款式的。 我一步步的向着木棺走去,秦玥蹲在地上也没有要理我的意思。 走到木棺前,我按捺不住心里的那股子骚动,虽然心里有点怕,可是我好奇啊。 好奇的向木棺伸出了手,开始很慢手也有点发抖,可是一想到秦玥就在我跟前呢,我还有啥可怕的? 深吸一口气,来了一个气沉丹田。 沓的一下,我把手摁在了木棺上。 也是在我的手摁在木棺上的刹那,我就他么的傻眼了。 一声沉闷的轰声,在这个不大的土洞里响起。 散架了! 啥散架了?棺材呗。 我愣住了,手也僵在了半空。 “你干什么!” 一声严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知道这是秦玥的声音。 棺材塌了,我看到一个东西也是从塌了的棺材里给滚了出来。 秦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的身边。 透过头上的照明灯,我也看到了好多好多的灰尘木屑,灰尘木屑将这个从棺材里滚出来的东西给遮住了。 我没有动,我身边的秦玥也没有动。 灰尘和木屑在照明灯的光线下正在下沉,在下沉中那个从棺材里滚出来的东西也渐渐的露出了它的真容。 就在我已经就要看清这个从棺材里滚出来的东西的真容时,秦玥突然向前迈出了一步,也是这一步,秦玥用她的身体挡住了我的视线。 虽然秦玥的动作已经很快了,可是我还是看到了——看到了那个从棺材里滚出来的东西的真容,虽然那只是惊鸿一瞥。 这一刻,我感觉我的整个身子都在打颤,这一刻,我感觉我的牙关都在咯嘣咯嘣的抖个不停。 “出去,去叫他们下来。” 秦玥冰冷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是听到了秦玥的声音的,我也听明白了秦玥要我去做啥,可是,我不知道为啥,我就是僵在秦玥身后不动,脑门子里也是空荡荡的。 “我再说一遍,出去,出去叫他们下来。” 秦玥的声音比之前更冷了。 不但声音比之前更冷,秦玥还突然回头用她那一双带刀子的眼睛狠狠的盯着我。 我被秦玥的这个眼神给惊醒了,大脑好像也渐渐的活络了起来。 “袄——” 我慌忙的转过身,低着头向外面走去。 走到洞口,我扯起嗓子开始叫外面的成叔他们。 成叔他们的动作很快,我只听到了几声从这个洞口外传出的哧溜声,成叔他们便下来了。 成叔站在我的身前,用那一双浑浊中带着清明的眼睛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后,便走进了那个土洞。 苟喜来也是深深的撇了我一眼,便进去了。 只有顾一成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喊成叔他们下来的时候,只是说秦玥让他们下来的,可是成叔他们下来后,却好像跟已经知道里面的情况一样。 这可能就是他们之间的一种默契吧,只是这种默契里却没有我。 我有些失落,不是有些是很失落。 “怕就别进去了。” 我知道顾一成是在安慰我,可是听在我的心里却很讽刺。 我咬着嘴唇看着顾一成,向顾一成倔强的摇了摇头。 顾一成看了看我什么也没说,便走进了土洞里。 我默默的跟在顾一成的身后。 进入到土洞的那一刻,我看到了秦玥也在看我。 那眼睛里虽然还是一沉不变的冷漠,但是我却看到了秦玥眼睛里那一闪而逝的诧异。 进入土洞后,我才发现瘦子并没有跟成叔他们一起下来。 想来是因为瘦子还要用尼龙绳拉我们上去的缘故吧。 四个人将地上那个从棺材里滚出来的东西团团的围住,只有我,我像是被孤立的一样,站在顾一成的后面。 “这是“化龙仙”。” 我在顾一成身后听到了成叔的声音。 成叔的声音很沉重,我也能从秦玥他们四个人的眼睛里看到他们此刻的凝重。 “北燕尚龙,其都便名龙城,南方的刘宋也称北燕为黄龙国,这墓穴里的瓷器为唐时,这墓穴主人身上的衣物看其样式与纹绣也是唐制,奇怪,真是奇怪……” 苟喜来的眼睛里与声音里也全是疑惑。 我虽然不知道成叔说的那什么“化龙仙”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却知道北燕与唐朝隔了多少年。 北燕公元(407—436)年,唐朝公元(618—907)年。 这两个朝代中间少说也是隔了将近快五百多年啊。 “身套黄蟒皮,想来这位墓主是想要在死后化黄龙登天。愚昧,这墓主真是愚昧不堪,蟒皮本就密不透风,他还妄想化龙升天,我看他是想人肉白骨,一了百了。” 顾一成对着地上的那个东西狠狠的啐了一口。 那躺在地上的东西确实害怕,虽然我刚才已经看过了,可是现在,在我再次看到这地上的东西后,还是忍不住的一阵头皮发麻。 没有皮肉的头骨上披着一头黑到发亮的头发,自脖骨下,整个身子也是装在了一张暗黄色的已经发干了的蟒皮内。 它身上套着的衣物也是敞开的,蟒身,人头,我第一眼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能不怕吗? 人的身体结构本就和蛇是不一样的,我看到一个这东西从棺木里突然的滚出来,害怕也完全是一种条件反射。 “我想我们有必要探一探这座连冢了。” 秦玥发话了,自然没有人会反对。 我也能清楚的看到秦玥眼睛里的凝重。 “这不是普通的唐墓。张兵,这一次你做的很好,要不是你,我也不可能发现这具极具研究意义的古尸。” 秦玥看向了我,并对我说出了一句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话。 这是啥意思?是在夸奖我吗? 可是刚才我不小心把棺材给碰散架的时候,你对我可不是这个态度的好吧。 算了,男人跟女人计较,那才真是小肚鸡肠。 “顾一成,将棺下的那个符箓临下来。” ------------ 第十六章 黄龙箓 我看着地上的那具被黄蟒皮包裹着的古尸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不害怕,心里反而还很得意。 秦玥给顾一成下达的这道命令我也听到了。 等等——什么符箓?哪来的符箓?我怎么没发现? 顾一成得到了秦玥的命令,便走到了那副散架的棺材前,并用脚踢开了一地的木架与木屑。 木架、木屑被顾一成给踢扫开了,棺下所绘的一副符箓也是展现在了我的面前。 成叔与苟喜来这会都蹲在了地下的那副符箓前开始认真的看了起来。 而我—— 而我在看到棺下所绘的这幅符箓后却惊呆了。 蝌蚪文! 我在这幅符箓里看到了不下十枚的蝌蚪文,而其它那些或由横撇竖捺、或由象形文字组成的一组组画符也是自然而然的被我忽略了。 “这是黄龙箓,是北燕民间盛行的一种驱邪画符。” 苟喜来看着这地上的一排符箓,并说出了它们的名字。 “嗯,确实是北燕民间流传的黄龙箓,这黄龙箓作用是为驱邪,而这位唐墓墓主为何要将北燕驱邪所用的黄龙箓画在他的棺下?” 成叔的声音里也是带着一种深深的疑惑。 “确实很矛盾,这位墓主身裹黄蟒皮,是为死后化龙飞升,既是要化龙飞升,为何又要在棺下画一幅镇妖祛邪的黄龙箓?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顾一成也是盯着这一组黄龙箓一脸困惑的说道。 成叔三人的对话,我是能听到的,我也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 可是,蝌蚪文呢?为什么他们不说?难道他们看不到吗? 那十几个蝌蚪文就夹在这一排黄龙箓里,明明这么明显,为什么他们却不提那蝌蚪文是哪个朝代的文字? 这一刻,我很困惑,相当的困惑。 我有心想问成叔他们,可是看到他们三个那蹲在地上一脸专注的样子,我又是实在不想打扰。 我看到顾一成撩起了花衬衫,并看到顾一成从花衬衫下面取出了一个青色的竹筒。 将竹筒的盖子打开,而后将竹筒口对着地上的那一组符箓。 顾一成的这个动作吸引了我,我看到从竹筒口子里流出了一道道如同细沙一般的白色粉末,白色粉末落在了地上的符箓上。 在顾一成将竹筒里的白色粉末均匀的倒在地上的这排符箓后,奇异的一幕便发生了。 那地上的符箓本是黑色的,可是在那些白色粉末落在这黑色符箓上的时候,那地上的一排符箓竟然变成了绿色。 绿色,盈盈的绿色,还带闪光的那种。 顾一成再次从花衬衫下面又取出了一个竹筒,并从竹筒里取出了一张宣纸。 将宣纸盖在这变绿还发光的一排符箓上。 我傻眼了,真的傻眼了。 那绿色、发光的符箓竟然被这张宣纸给“吸了”进去。 没错,就是给吸了进去。 地上的整排符箓一下子就跃然纸上了,可是——可是,那些蝌蚪文呢? 为什么这张宣纸没有临摹下那一排符箓里的十几个蝌蚪文? 这是为什么? 我死死的盯着地上的这张宣纸试图在这张临摹符箓的宣纸内找到那十几个蝌蚪文,可是,根本就没有啊。 那十几个蝌蚪文字根本就没有被这张宣纸给临摹下来。 顾一成已经开始卷起宣纸了,而宣纸下面的那一排黄龙箓却消失了。 这算什么?死无对证吗? 就是我现在给秦玥说,我刚才在这幅黄龙箓里看到了十几个蝌蚪文字,秦玥信吗?成叔他们会信吗? 这不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是什么? 顾一成将临摹宣纸放进竹筒后便站了起来。 成叔与苟喜来也是不紧不慢的从地上站起。 我下意识的摸向了自己的袖子,我袖子里的那张人皮上可是画满了蝌蚪文。 这人皮上的蝌蚪文,它们认识我,我却不认识它们。 而且,我刚才在黄龙箓里看到的那十几个蝌蚪文,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我袖子里那张人皮上的蝌蚪文。 明明他么的什么都不知道,可是身上却藏着这么一张东西。 而且,我现在也意识到了,这张人皮可能很不简单,不是可能,而是绝对的不简单。 两千多年,人皮能够保存两千多年吗?就是真能,能保存的这么“新鲜”吗? 还有,这张人皮真的是两千多年前的东西吗?只有更后,因为班嗣是两千多年前的人物,若是这张人皮并不是班嗣之物的话,那么这张人皮的年岁,还要往后追溯。 两汉之前有什么朝代? 从后往前推,分别是,秦朝、东周、周朝、商朝、夏朝、上古五帝。 这张人皮来自上面的哪一朝? 等等—— 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在我意识到这个很严重的问题后,我的头上也是渗出了冷汗。 蝌蚪文! 这蝌蚪文莫非?莫非只有我能看到? 只有这一种解释才能解释的通。 成叔、顾一成、苟喜来,甚至包括秦玥,他们四个人看不到黄龙箓里的蝌蚪文。 没错,就是这样。 此刻,身在千年前古人墓穴里的我,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冷飕飕的感觉。 “你在想什么?” 秦玥的声音在我身后幽幽的响起,那不分阴阳顿挫的语调,也是让我唰的一下身上的整个汗毛都立了起来。 “不适应就不要逞强,你上去吧,让瘦子把你拉上去。” 我知道此刻我的脸色有多苍白,我也知道苟喜来和顾一成还有成叔他们三个正在看着我。 被一个女人当着三个男人的面儿这么说,我在成叔他们三个人的印象里,肯定是一落千丈了吧。 可是,事情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我总不能为了证明我不是在害怕,就把袖子里藏的人皮给拿出来吧。 本就是沉重的气氛,也被秦玥对我说出的这句话给降到了极点。 顾一成在看着我,苟喜来也在看着我,而成叔却是在看着秦玥。 秦玥就在我的身后,从小到大,我也是第一次被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人这样说。 我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秦玥。 秦玥越过我,向着我前面的土墙走去。 走到土墙边,秦玥站住了。 我看着前面站在土墙前的秦玥,也看到了成叔正向我走来。 走到我跟前,成叔静静的看着我,压低着声音对我我说道:“张兵,小姐不是要赶你走,你别误会。” 呵!这本来就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好吧。 顾一成也是朝我走了过来,并一把搂住了我的胳膊。 “哥们,咱们这一帮子人还指望着你给咱们开路呢,秦小姐吧,在语言这门艺术上少了点天赋,你慢慢就习惯了,你看我,在没跟秦小姐以前,我可是上京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可是,现在呢?我就是一匹被秦小姐给驯服的野马。” 听着顾一成这句明显是在安慰我的话,我也是被这顾一成给整乐了。 “你是不是还想说,秦小姐就是你这匹野马的草原?” 我也看着顾一成打趣道。 这顾一成听到我的这句话,脸上也是跟开了一朵花一样的娇艳明媚。 拉近了! 我能感觉到,在这一刻,我和顾一成还有成叔突然拉近了距离。 看着成叔那张紧绷着的老脸,紧绷是因为想笑而不能笑给硬憋的。 在这一刻,我也终于感觉到我真的融入到他们之中了。 因为,我看到苟喜来也偷偷的笑了起来。 这种感觉真好。 “张兵,这里。” 我听到了秦玥那标志性的声音。 ------------ 第十七章 两界土 这个女人还真是—— 这么快就把赶我的那茬子给忘了?现在却又开始对我发号施令了? 本来这件事就跟我怕不怕没关系,我真正在意的是,他们能在心里接纳我。 这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我快步的走到秦玥身边,秦玥却是连看都没看我一眼,便伸手指着土墙面对我冷冷的说道:“从这里挖一个十字洞引出来,十字交界一米,两边纵向各一米,十字交界前一点五米,这个你能做到吗?” 能!当然能,只是铁锨被我撂在上面了。 “张兵,接着你的家伙。” 顾一成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一回头,便看到被我撂在上面的那把铁锨向我迎头飞来。 我赶忙伸手接住了被顾一成扔来的铁锨。 秦玥向后退了两步,那意思是给我留下充足的作业空间。 我拿着铁锨走到了秦玥刚才站立的位置。 将铁锨往地上一插,狠狠的在两只手心上唾了两口。 这是一个习惯,一个很俗的习惯,农地里干活的农民都爱这么在手心里唾两口。 我也不知道这在手心里唾两口有啥子作用,反正就是觉得这么一唾,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抄起铁锨,我便开始按照秦玥的要求开始掘洞了。 将锨头插进土墙里,我便突然察觉到,这面土墙里的土要比上面的土更松了。 不但更松,还更潮湿。 这一锨头进去,便能带出满锨的湿土。 这又松又湿的土,也让我的掘洞工作比之前更快了。 没让秦玥他们等太久,我便完成了秦玥所交代的任务。 从土洞里走出来,秦玥、成叔他们四个就杵在洞口看着我,不,准确的说,是看着我身后的洞口。 不知为啥,我感觉秦玥脸上的神色比之前好像更加凝重了许多。 而苟喜来的手里还攥着一把我从土洞里掘出来的湿土。 苟喜来正在用手指搓着手里的湿土,那一双眉毛也都快和眼皮挤在一起了。 我再看向顾一成和成叔,他两人也是紧皱着眉头。 这是咋了?他们这一个个的这是咋回事? 这四个人堵住了我出去的路,我也只能站在土洞前干等着秦玥他们。 “太奇怪了,这怎么可能呢?” 苟喜来的额头都已经挤成了一个川字。 “这绝对是阴阳土。” “前有阴阳河,再有阴阳土,秦小姐,苟某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苟喜来的声音也是带着一种深沉与凝重。 苟喜来说的是大白话,我能听得懂。 这阴阳河我已经知道是啥了,可这阴阳土又是个啥子? “苟先生,你是想说,那条阴阳河是这片山峦的第一道守卫是吧。” 秦玥冰冷的声音在这座墓穴里响起。 在秦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也感觉到了一种压抑的气氛。 没错! 压抑!在秦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成叔他们脸上写满了压抑两个字。 “有点意思,现在是真有点意思了。” 顾一成扫了一眼墓穴,那眼睛里面闪动着一种跃跃欲试的光芒。 “顾通鉴,苟某收回之前对你说的那些话,你我二人都眼拙了。” 苟喜来将手里的土丢在了地上,看向顾一成沉声说道。 苟喜来向顾一成说的这句话是真诚的,那一双眼睛里可是写的清清楚楚。 “通晓北燕风俗,用一条阴阳河来阻墓贼,再用阴阳土做穴,这些唐人可不普通啊。” 成叔也是用一种不知是赞叹还是感慨的语气说道。 “用自相矛盾的方式来达到他们死后化龙登天的目的,黄龙箓,他们用黄龙箓在驱什么?阴阳土,他们在墓洞中参杂阴阳土又是在防范着什么?绝不可能仅仅只是为了防范墓贼。” 秦玥也是皱着眉头说道。 我大概是听明白了,不是大概是全都听明白了。 一个误打误撞,竟然撞出了一个连秦玥他们都无法解释的事情来。 我这运气也是贼他吗的逆天了。 可是这阴阳土又到底是个啥呢? “阴阳土,是我们这一行里的叫法,不同于阴阳河,阴阳河同河不同水,是一种自然现象。而阴阳土却不是。” 秦玥看着站在洞边的我向我说道。 我听的有点着急,你这一句话都说完了,却还没有告诉我阴阳土到底是个啥子玩意呢。 “阴阳土在我们这一行里又叫两界土。” 秦玥看着我,用她那种不带阴阳顿挫的声线向我说出了这句话。 她是说完了,可我整个人却傻了。 两界土,我就是他么的再不是你们这一行圈子里的,我也能从这字面上读懂这阴阳土是啥意思。 我整个人是傻了,可却不是被这两界土三个字给吓傻的,而是这他么的也太玄乎了吧。 难道这世上真他么的有两界不成? “不是你想的那个两界。” 成叔的声音幽幽的在我耳边响起,我心里猛的一惊,这成叔又他吗的给我用起读心术了。 “这阴阳土虽然比九阴土还要罕见,但是,我给你一说这阴阳土的来历,你就不会觉得玄乎了。” 成叔用一双幽幽的眼珠子看着我。 “这阴阳土只会出现在一些千年墓穴的深处或者极阴之地的地下。” “张兵,你现在看看你掘出的这些土与土之间有什么不同。” 听到成叔的这句话,我也是赶忙向着被我挖出的土堆看去。 我面前的这个土堆虽然已经七零八散了,可是这样也正方便我看。 两种颜色。 这个七零八散的土堆分为两种颜色,一种是那种很常见的黄里透着黑的湿土,一种却是红黑色的。 刚才我只顾得挖土了,倒是没注意这个。 现在被成叔这么一提点,我这才发现。 刚才苟喜来手里攥着的正是地上的这种红黑色的土。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阴阳土? 出于好奇,我也是弯下身子抓起了一把阴阳土。 有点湿,这股子潮湿的味道也是一个劲的往我鼻子里钻着。 有点黏,对,确实有点黏,这种黏不是稀泥的那种黏,而是像橡胶那样的黏,不过这种黏度很淡,不仔细感觉的话,就会忽略。 有点冷,这种冷,就好像我手心里的温度暖不热这阴阳土一样。 从被我攥在手里到现在,我手里的阴阳土始终都是冰凉的。 我抬起头看向成叔,那眼里的意思也是“这就是阴阳土,没啥特别的啊。” 成叔看着我,也是皮笑肉不笑的对我笑了一下。 成叔的这个笑很可憎,因为带着一股子看好戏的的味道。 还有顾一成和苟喜来,这两人也是看着我一副皮笑肉不笑的。 啥意思啊你们这是? 难道你们不知道这种笑贼他吗的吓人吗? 我很疑惑,也很迷茫,迷茫的看向秦玥,秦玥板着一张冷脸,就那么用那双带刀子的眼睛幽幽的看着我。 我被秦玥的这个表情给整的更加迷糊了。 在迷糊中我感觉到我攥阴阳土的手心很热,这种热是那种钻心的热,就像有一根针突然的扎进了手心里的感觉,热疼热疼的。 我低下头,疑惑的向手心看去,这一看不得了,吓得我赶紧把手心里攥着的阴阳土给甩了出去。 可是我甩手的这个动作是做出来了,阴阳土却没被我甩出去。 手心里的阴阳土也不再是先前的那种黑红色,而是血红血红的,跟被血染的一样。 而且我也感觉到我手里这会贼他吗的黏糊。 这种黏糊跟攥了一把橡胶有啥子区别。 手掌伸不开了,手心里一股股钻心的烧疼感也是往我脑门子里钻,再看成叔他们,他们还他吗的有脸对着我笑。 “张兵,这就是阴阳土,还有啥特别的没?” ------------ 第十八章 土中物 听着成叔的这句话,感情这老家伙是故意要看我出糗的啊。 我草!这老东西,咋这么小心眼呢? 我忍受着手心里这股子钻心的烧疼,无助的看向了顾一成,顾一成却故意躲开了我的眼神。 我又无助的向苟喜来看去,这苟喜来虽然没躲我求助的目光,可是却也没有要为我解围的意思。 再看向秦玥,秦玥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也是没有打算要帮我的意思啊。 这可咋整,这伙人咋这么坏呢?我咋之前就没发现呢? 我感觉我的眼泪都快要被疼出来了,疼的我都弯下腰用膝盖夹住双手了。 “差不多了,顾一成去给张兵把阴阳土弄下来吧。” 在我的眼泪都快要在眼眶里憋不住的时候,我终于听到了一声天籁之音。 我第一次觉得秦玥的声音跟天籁一样的动听、悦耳。 我抬起头,憋着眼眶里的眼泪,看着顾一成慢悠悠的走到了我的面前。 并从我的膝盖里把我的双手给拔了出来。 抓住我那只攥阴阳土的手,顾一成突然揪住了我手背上的肉皮。 揪住我手背上的肉皮,顾一成便开始一上一下的慢悠悠揪了起来。 顾一成的手法很特别,我手背上的肉皮被顾一成一下揪起又一下放下,手背上也是传来一阵阵舒服的感觉。 在顾一成这种特别的手法下,我也是清楚的看到,我的手掌也在渐渐的张开着。 张开,手心里的那些血红色的阴阳土也在如同细沙一般的往下落着。 随着阴阳土像细沙一样的从我手心里洒落,方才手心里那股子钻心的烧疼感也在渐渐的消失着。 烧疼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很舒服很舒服的感觉。 这种很舒服的感觉怎么形容呢?就像我的手此刻正泡在一盆可以解乏的中药罐里一样。 疲惫一扫而空,人也是贼精神,跟吃了兴奋剂一样的精神。 沉浸在这种舒服里,我都不知道顾一成是什么时候站起来的。 “感觉咋样?现在的你是不是感觉很神清气爽。” “嗯。” 我知道是顾一成在问我,我也很老实的向顾一成回道。 “你手里攥的阴阳土并不多,当阴阳土遇到二十度以上的温度便会发酵,如果没有正确的引导方法,它会随着你手心温度的提高二次发酵,到那时,阴阳土便会腐蚀你的皮肤。” 秦玥看着我用一种严肃的语气说道。 “等你的皮肤被阴阳土腐蚀后,你皮肤里的血液就会与阴阳土混合,到那时,它会开始第三次发酵,阴阳土第三次发酵的的温度会达到一百度,它的黏度系数也会达到它的顶点,到那时,命与身体部位,你只能选择一种。” 秦玥说话是不分阴阳顿挫的,由她说出的这些话,也是让我的后背都感觉到了一种渗骨的冰冷。 我的冷汗顺着脑门流了下来。 可是,苟喜来也捏这阴阳土了,怎么他就没事。 “我天生手冷。” 苟喜来幽幽的看着我,向我说出的这句话,差点没让我喷出一口老血。 这一刻,我很幽怨,并毫不遮掩的用这种幽怨的眼神看着秦玥他们。 秦玥也是迎着我这幽怨的眼神。 “你不用用这种深闺怨妇的眼神看着我们,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是药三分毒,是毒三分药,你现在就很神清气爽、一身疲惫也是一扫而空不是吗?” 我槽?这女人什么意思?感情我这一身的神清气爽是因为被这阴阳土烧的? 我张了张嘴,秦玥的这句话我竟然他吗的无法反驳。 “好了,我们进去吧,我们都知道这是一座连冢,大家一定不要分散,黄龙箓与阴阳土的作用我们现在还没有搞清楚是这些墓主们用来震驱与防范什么的,所以,记住,不论在什么情况下,大家决不能掉以轻心。” 秦玥的这句话说的极为的严肃,我也是瞬间打起了精神。 “张兵,你会用枪吗?” 秦玥在向我们做完“站前”的训诫后,便看向我突然问道。 “啥?枪?” 我连忙向秦玥摆了摆手,枪这玩意我还真不会使,就是给了我也没用。 再说,不就是探个死了几千年的人的灵宫吗,至于用枪拿来防身吗? 秦玥见我摆手,便再次看着我一脸认真的说道:“那你紧跟着我,寸步不离的跟着。” 无论是秦玥的这句话,还是秦玥看我的这个认真的眼神,都让我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温暖。 虽然让一个女人保护我有点丢人,但我却没这么觉得。 我们这五个人里,据我观测,没一个人能是秦玥的对手。 秦玥身后背着的那个黑木匣,这玩意少说都得有三十斤往上吧,别说女人了,就是男人一直这么背着也会累的吧,可是在秦玥身上,这完全就不是个事。 看人家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绝对是个女练家子,而且也绝对不是那种只会花拳绣腿的女练家子。 所以我完全没有那种什么大男人的包袱。 在秦玥的眼神提醒下,我给秦玥让开了洞口的位置。 秦玥也是雷厉风行的迈进了土洞里。 下来便是我了,因为秦玥说了让我和她寸步不离,我怎么能不听一个大美女的话呢。 这个十字形的土洞,前五十厘米我打的很高,高度大概在一米八左右,但是这后半段的高度却并不高,也就大概在一米左右吧,这可不是我偷懒不想打高,而是这后半段上方的土是实土,也就是那种因为干旱原因所造成的硬土。 但是,在我打这后半段的时候,我总有一种感觉,那上面的实土好像比水泥都要硬。 秦玥一马当先,我和成叔还有顾一成居中,这断后的任务便自然落在了苟喜来的身上。 前面的秦玥停下了脚步,因为她已经走到了我上面所提的后半段。 “为什么?” 秦玥没有转身,而用一种疑问的声音向我问道。 我知道秦玥在问什么,我也老实的向秦玥回答了原因。 “实土?比水泥都要硬的实土?张兵你确定吗?” 听到秦玥的问话,我也是用一种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我确定。” “很好,我们交换位置,你用洛阳铲往上铲,不用铲太大的面积,一掌就够了。” 虽然我不理解秦玥为什么让我这么做,但是我还是和秦玥交换了位置。 双手把着锨柄,我开始用一种平推的方式向上铲土。 锨头顶在土洞的顶端,双手开始向前平推。 很难推,也很吃力,但好在秦玥的要求并不高,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秦玥他们都在紧紧的盯着我手里的洛阳铲,这土洞里静的,只有我的喘气声和洛阳铲推土的“嗤嗤”声。 在我卖力的平推下,已经推出了大概二十厘米的高度。 也是这二十厘米的高度,我就感觉到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这种极限不是说我力气不够了,而是说这上面的土质已经达到了我所认知外的一种硬度极限。 太硬了,跟铁板一样的硬,手中的洛阳铲无论我怎么用力前推,都不带前进的。 秦玥没喊停,我也是突然铆足了一口劲儿,就好像我跟这土洞是杠上了一样。 把住洛阳铲的锨柄,我也是一下子把吃奶的力气统统的给爆发了出来。 “呲——” 一声刺耳的“呲”声也是突然在这个土洞里响起。 伴着这一声刺耳的“呲”声,我竟然看到了点点的火花。 这点点的火花顺着洛阳铲的锨柄轻轻的飘下,然后在我的眼睛里消失。 ------------ 第十九章 铁上符 “停下!” 秦玥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 这一刻,我整个人都呆住了,被这声刺耳的“呲”声和从锨柄飘下的那已经消失的火花给呆住了。 上面,这上面不是硬土,而是金属。 不论是那一声刺耳的“呲”声,还是我看到的火花…… 怨不得我铲不动,原来这上面竟然真的是金属。 我感觉到有一只手摁在了我的肩上,这只手掰着我的肩膀把我掰到了后面。 是秦玥,秦玥已经取代了我的位置。 我虽然看不到秦玥的正面,但是我知道此刻秦玥正在看着这土洞的顶部。 秦玥伸出一只带着黑手套的手向土洞的顶部摸去。 这一刻我和成叔他们三个人也在紧紧的盯着秦玥的这只手。 透过我头上的照明灯,此刻我也清楚的看到镶在土洞顶部的那一块只有巴掌大的金属。 黑色,这是一块黑色的金属,从其凹凸不平如马蜂窝一般的纹路来看,看着有些像铁。 “这是唐铁。” 秦玥确定了我心中的猜测。 “唐朝对铁器的管制制定了一种几近严苛的律法,这块唐铁做工粗坯不堪,应该不是由冶铁转运司督造的铁器。” 秦玥在说完这句话后,突然转身看向了我。 “张兵,你在里面遇到的都是这种情况吗?”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认真的向秦玥点头说道:“要不是的话,我也不会开出这么矮的洞了。” 在我向秦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秦玥的眉毛都快要拧巴在一起了。 成叔没有说话,顾一成和苟喜来也在这一刻选择了沉默。 我们四个人都在看着紧皱着眉头的秦玥。 秦玥在沉默了一会之后,才用一种凝重的语气对我们四个人说道:“看来我们这一次遇到了一座大冢,那个小冢只不过是这位大冢的墓主所设下的一座障眼冢。” 秦玥的这句话我听明白了。我们先前发现的那个土冢,原来是做障眼用的。 而真正的大冢就藏在这座小冢的土墙里。 如果在我们之前真有人发现了这座小冢,如果他们没有秦玥这般的眼力界的话,那么这座被藏在土墙里的大冢将永远不会被人发现。 这一刻,我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和思想,这人死了随便挖一个洞埋了不就是了,何必要这么费尽心机的折腾呢? 你们要是不整这么多的陪葬品,不在地下建什么灵宫,哪会生出这么多五花八门的偏门职业呢? 我这也就是有感而发随便在心里想想,这句话我可不敢说出来。 “我先前让张兵打一条十字形的地洞出来,也只是想要探一探这里的连冢。” 秦玥再次说话了,可这句话听在我心里却不怎么自在。 感情这一通子劳神子的事儿是我给整出来的一样。 我感觉到有人拍了怕我的肩膀,回头一看原来是苟喜来。 苟喜来看着我,那眼里的意思不就是想让我让让吗? 我给你让开位置还不成吗? 这苟喜来站到我的位置便开口对秦玥说道:“秦小姐,如果按照张兵所说,这上面应该就是一面铁墙了。” 苟喜来伸手指了指前面的洞顶。 “现在还不能确定它到底是一面铁墙还是其他。” 听到秦玥这句话,苟喜来又再次向秦玥说道:“可是我们在上面的时候,我用定土分风术明明已经听过了,这下面应该都是小冢才是啊,这地土的流风是相同的,若是这下面真埋着一块大面积的铁墙的话,这地土的流风应该不是匀风才对。” “秦小姐,苟某人实在不知秦小姐是怎么断定这里有一座大冢的。” 我算是听出来了,这苟喜来原来是因为在上面没有听出这下面的大冢,而又对自己的这种技艺特别的自信,所以才算是向秦玥请教吧。 “苟先生,这世上只有一种东西不会说谎。” 秦玥也是盯着苟喜来一字一句的说道。 “什么东西?” 苟喜来也是紧盯着秦玥问道。 “死物!这世上任何可以流动的东西都会说谎,但死物不会。” “我断定这里有一座大冢,不是因为我比苟先生在这一行里学识渊博,而是因为,我只相信我眼睛里所看到的。” 心悦诚服,连我这个外行人都已经对秦玥的这几句话心悦诚服了,更何况是苟喜来这个内行人。 这顾一成就是个江湖骗子,就秦玥这口才,能叫在语言这门艺术上少了点天赋吗? 秦玥对苟喜来说完这句话后,便看向了我,确切的说是看向了我身后的顾一成。 “顾一成将“印荧粉”给我。” 听到秦玥对顾一成说的这句话,我就感觉我的头顶好像突然飞过去了一个东西。 秦玥很是利落的一把抓住了从我头顶飞过的这个东西,借着照明灯的光线一看,秦玥手里抓着的这个东西不就是顾一成刚才用的竹筒吗? 秦玥打开竹筒,并将竹筒里的白色粉末倒在了手心里。 然后我便看到秦玥抬手将手心里的白色粉末抹向了上方的那一块唐铁。 在白色粉末接触到唐铁的那一刻,这块本是黑黝黝的唐铁也在刹那间开始闪烁出一道道绿莹莹的光芒。 借着这绿莹莹的光芒,我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画符。 画符! 没错,这绝对是画符,就像电视里看到的那些道士们在黄纸上画的符一样。 这块唐铁上竟然画着一张“道符”! 这秦玥到底是怎么发现的?她的眼神怎么这么好? “道符”在唐铁上显现而出后,秦玥才再次看向了苟喜来。 秦玥看苟喜来的这个眼神,已经可以不言而喻了。 原来秦玥就是因为唐铁上所刻的这个“道符”,才断定这里有一座大冢的。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这——这是回度往生敕厄令。” 我听到了苟喜来的声音,这苟喜来的声音是震惊的,在震惊中还带着一种惊恐。 虽然我听不懂这苟喜来在说什么,但是仅是苟喜来念出的这一段话,就让我突然感觉到了一种不安。 我从来就没想过,这死人留下的东西竟然会这么阴森恐怖。 虽然心中不安,但是我还是抬头看向了在唐铁上所刻的回度往生敕厄令。 这在唐铁上刻的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画符,就像一跟笔直的木棍上缠了好多条蛇一样,有的蛇将身子弯成了一个半圆形,有的蛇又将身子扭成了一个麻花状。 总之一句话,复杂,相当的复杂。 这座大冢的墓主,他生前到底是什么人? 通晓距唐朝五百多年的北燕的“化龙仙”,又能在铁板上刻出这么复杂的画符? 难道两千多年前就能在铁板上刻字了不成?那个时代有这么先进的技术吗? “身裹黄蟒皮,棺下黄龙箓,铁盖震万赦,往生敕厄极。” 秦玥轻轻的念出了一首很应此景的诗,不对,应该是现作的。 “往生天,为求能够化龙升天,先用黄龙箓震慑黄蟒的怨气,再用唐铁布置一片往生天,真是好大的手笔啊,我顾一成见识过不知多少大冢,这种大手笔的冢,我还是生平第一次见着。” 顾一成发表完自己的感慨后还不忘拍拍我的肩膀。 “张兵,你可真是我们的福星啊。” 听着顾一成的这句话,我怎么听感觉都不怎么对味儿。 “秦小姐,我和苟喜来这一次是黔驴技穷了,您是不是该动动你身后的那个东西了?” 听到顾一成的这句话,我也是一下子来了兴趣。 ------------ 第二十章 天干尺 刚才的那股子不安劲儿立刻烟消云散,我将两颗眼珠子也是睁的死大死大的。 顾一成说的那个东西一定就是它了,一定就是秦玥身后背的那个黑木匣了。 我一直就对秦玥身后背的这个黑木匣很好奇,现在,不,马上我就能一睹这黑木匣里的真容了。 为什么我会这么肯定,因为我看到秦玥点头了。 随着一声势大力沉的落地声,我看到秦玥已经将身后所背的黑木匣放在了地上。我还看到苟喜来也是蹭蹭蹭的向我这边退了好几步。 苟喜来这是啥意思?难不成黑木匣里面的东西很大不成? 在黑木匣落地的刹那,秦玥便伸出了手。 我死死的盯着秦玥的这只手,心里也是贼他吗的激动。 秦玥的手终于落在了这个黑木匣上,落在黑木匣上的那一刻,我便突然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这种奇怪的声音就是从秦玥的这个黑木匣里发出的,像似一种齿轮转动的声音,又像似一种流水的声音。 这里面到底装的是啥?为什么会黑木匣里面会发出这种声音? 难不成这黑木匣里面还有机关? 在一阵阵齿轮的转动声与流水声的混合下,我看到这个黑木匣的匣面上也是缓缓的升出了一个凹槽。 这个从黑木匣里弹出的凹槽在缓缓的上升着,直到上升到秦玥鼻梁的位置才停了下来。 秦玥抬手握住了这个凹槽的上端,并在我目瞪口呆的神色下从凹槽里抽出了一把古铜色的长东西。 这把古铜色的长东西大概有成人半个手掌的宽度。 随着秦玥将这把古铜色的长东西从黑木匣的凹槽里抽出后,这个凹槽也是开始缓缓的落入了黑木匣里。 不是全落,而是留了一个槽口,这个所留的槽口应该就是为了方便在秦玥用完这把东西后在插回去的。 我看着秦玥手里的这把古铜色的长东西,心里有些肺腑之言。 这是啥东西?不就是一把铜尺吗? 这长度、这外观,和我矿里的刘裁缝用来量衣服的木尺有啥区别? 秦玥手中的这把“铜尺”上也是标有刻度线的,虽然看上去极为的繁琐。 要说这把“铜尺”与我见过的木尺真有啥区别的话,可能就是这把“铜尺”的中间有一条椭圆状的凹槽吧。 这一条椭圆状的凹槽正好刻在这把铜尺的中间,凹槽里好像还装着什么东西。 秦玥在放下胳膊的时候,我也是听到从这把“铜尺”内传出的一声声如同弹珠对撞的声音。 这“乒乒”的声音,还贼响亮。 “天干尺。” 我听到了苟喜来的声音,这声音里还透着一股子激动。 “阴阳顺逆妙难穷,二至还归一九宫,若能了达阴阳理,天地都来一掌中,秦小姐,是要用这把天干尺来丈出这座大冢的冢门吗?” “嗯,各门有各门的技艺,在上面,你们断的是地,在下面,我芈门断的是门。这位墓主的身份配的上我用这把天干尺。” 这秦玥大有一种有尺在手,天下我有的气势。 在手握天干尺后,秦玥整个人也是焕发着一种飒爽的英姿。 顾一成盯着秦玥手中的天干尺,那一双眼睛里也是透着一股子炙热的光芒。 而我呢,也被苟喜来说的那句话给吸引住了。 不过这顾一成你激动归激动,但是别掐我的肩膀啊! 我回头看向顾一成,示意顾一成把他的脏手从我肩膀上拿开,也是在我回头看向顾一成的时候,我看到了成叔。 成叔默默的站在我们的身后,看着前方手握天干尺的秦玥。 不知为啥,我总感觉成叔看秦玥的眼神挺悲伤的。 成叔眼睛里的悲伤也很难形容,里面也好像夹杂了很多的情绪。 总之,这成叔看秦玥的这个眼神不对。 “张兵把你的头扭过去,你挡着我了。” 顾一成的声音很不合时宜的在我耳边响起,我再次深深的看了成叔一眼,心里也是默默的记下了这一个小细节。 转过头,我便看到了站在我们正前方的秦玥。 秦玥手握天干尺,并将天干尺伸向了前方的那个不到一米的矮洞中。 在天干尺伸入前方矮洞中的刹那,我又再次听到了那种像似弹珠对撞的声音。 不过这种弹珠对撞的声音来的快去的也快。 “易一阴一阳,合而为十五,之谓道。阳变七之九,阴变八之六,亦合于十五。” 天干尺内弹珠对撞的声音停下的刹那,秦玥的声音也是在土洞内响起。 很深奥,听着就很上档次,可是我却一句都听不懂。 这秦玥到底说了个啥?我感觉我是在听天书。 在秦玥的天书念完后,我看到秦玥将手中的天干尺指在了地上。 天干尺指在土地上的刹那,那种弹珠对撞的声音又响起了。 我靠!这到底是他么的什么高科技? “阳变七之九,阴变八之六,取九为极,取一而使。” 秦玥一边嘴里念叨着我听不懂的天书,人却已经弯着身子走入了前面的矮洞里。 我紧紧的盯着秦玥,并看到秦玥开始弯着身子在这方矮洞的周围来回的走动。 秦玥并不是盲目的在走,而是好像暗含着什么规律一般。 这个矮洞只有三条路,秦玥的两边各有一条,秦玥的前方也有一条,这矮洞是我打的,都是差不多一米的深度。 向左走七步,然后再退九步,向又走八步,然后在退六步。 我可是在数着秦玥的步子呢,可我越数越是心惊,因为秦玥所走的步子正是她刚才嘴里念叨的那种我听不懂的天书。 阳变七之九,阴变八之六,这不正是秦玥所走的步数吗? 我看到秦玥退到了原来的位置,不,不是原来的位置,而是比原来的位置偏移了大概有三步的样子。 在秦玥退到这个应该很有讲究的位置后,秦玥再次向前方的矮洞伸出了天干尺。 天干尺内又开始响起那种弹珠对碰的声音了。 这一次天干尺里传出的那种声音要比之前那几次的对碰声要剧烈的多。 “彖(tuan)变之数若一,阳动而进,变七之九。” 秦玥在自言自语的说出这句话后,便向着前方走出了八步。 站在这第八步的位置后,秦玥才回身看向了我们。 “天宫从井,这里便是九宫一门的乾宫,也是这座大冢的生门。” 秦玥在对我们说这句话后,便将竹筒里的印荧粉洒在了她的脚下。 我是没听懂秦玥上面所说的那些天书,但是我却听懂了秦玥的这最后一句话。 大冢的生门?也就是说秦玥脚下便是这座灵宫的入口了? 我靠! 这一刻,我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了。 不但是我,就连苟喜来的那一张嘴也是张的老大老大的。 虽然心里对秦玥佩服的五体投地,可我还是悄悄的扭头看向了成叔。 成叔的眼神还是透着一种隐隐的悲伤,我甚至还听到了成叔一个人在那唉声叹气的。 这什么意思?成叔这眼神,这唉声叹气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成叔不希望秦玥找出这座灵宫的生门吗? 这也不对啊,如果成叔不愿意的话,我相信只要成叔向秦玥提出来,秦玥肯定会听成叔的。 可是,成叔也没阻止啊! 一定有事,在秦玥和成叔中间一定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事儿。 “张兵。” 秦玥的声音打断了我脑子里的思路。 我也是转头向秦玥看去。 秦玥已经走出了矮洞,手里的天干尺也是被秦玥重新插入了黑木匣中。 ------------ 第二十一章 五已秘闻 我又再一次的听到了来自黑木匣内传出的那种齿轮转动的声音。 这家伙里面绝对是有机关的。 “我已经标出了生门的位置,下来便要看你了。” 秦玥的这句话是说完了,苟喜来和顾一成却是以一种让我受宠若惊的殷勤眼神直巴巴的盯着我看。 这两货的眼神盯的我心里直发毛。 我也赶紧的捡起地上的洛阳铲向着秦玥走去。 在我经过秦玥的时候,在我拿着洛阳铲都已经钻入矮洞里的时候,秦玥的声音却是突然从我身后传来。 “在掘门没有失传前,我芈门和掘门便是两支相辅相成的门派。” “两门联手,如日月合璧,如五星连珠,这天下大冢,没有我们两家是进不得的。” 这秦玥,你该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我真的不是那什么掘门的传人啊,你至于这样吗? 虽然秦玥的这两句话说的我挺热血澎湃的,可是我有几斤几两,这心里可是有数的。 猫着身子,我也是快步的走到了被秦玥洒下印荧粉的地方。 站在印荧粉前我也是看向了站在土洞前的秦玥。 为啥要看秦玥,因为我在等她给我下达指示。 可是我都猫着腰等了好一会了,这秦玥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这啥意思? 这得不到秦玥的指示,我也只能向秦玥问道:“咋挖?往下还是?” 我很确定我是在问秦玥的,可是秦玥呢?却看着站在矮洞里的我给我冒出来了一句:“这要问你?” 问我? 我他吗的,啥叫这要问我?你们才是专业的好吗? 我猫着腰,杵着洛阳铲就这么很光棍的站着。 外面除了成叔外,三双眼珠子都在直勾勾的盯着我。 “一铲断土随波逐、二铲定地几方深,三铲奠下乾坤数,四铲见山也见门。” 这是……这是成叔的声音?没错,这绝对是成叔的声音。 成叔这是在念啥?还贼他吗的押韵,跟七言古诗一样一样的。 “这是掘门总纲里的楔子。” 我看到成叔已经走到了秦玥的身边,我还看到成叔正在用一种很严肃的眼神在看着我。 “这各行里都有各行的规矩,我们这一行里也自然有我们这一行的规矩。通鉴辨山不辨地,探候断地不断位,分金定冢不定身,这三门各司其职,从不僭越。” 成叔对我说的这句话我好像有点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通鉴,也就是指顾一成的这一派,我记得顾一成只是对秦玥说,他断定那座汉朝灵宫就在这一片涟漪的山峦里,但是却没有给出秦玥具体的位置,这其中也有顾一成判不出来的因素在,但是,顾一成好像确实没有僭越了他的本分。 再下来就是探候,也就是苟喜来。 在顾一成判不出汉朝灵宫的大体方位时,我确实没见到这苟喜来插嘴与插手。 要说这苟喜来没那个本事,我绝不相信。 分金,我记得秦玥说过,她这一次并没有请来泸州严家的人。 现在经过成叔这么给我一说,我这才突然发现,好像还真的是这样。 只是,成叔给我说这些干啥呢? 我觉得成叔后面肯定还有话。 这还真不出我的所料,成叔又再次说话了。 “通鉴司寻、探候司听、分金司探,这三系便是五已要诀中的、寻已、听已、探已。” “而五已要诀的下二已,便是地藏与阎将,也就是掘门与芈门。” 成叔在向我说这后一句话的时候,我能感觉到,成叔的脸色也是比方才还要郑重。 “掘门与芈门司管地下灵宫的所有事宜,既是,通鉴、探候、分金这三门在进入灵宫后,都要全权听从地藏与阎将的指挥。” “在下入灵宫后,芈门负责寻出灵宫的生门,而掘门便要负责打开灵宫的生门,这是规矩,也是规则不能乱,所以我家小姐才要你来打开这座大冢的生门。” 成叔已经向我解释的很清楚了,我相信我也已经全听明白了,感情这秦玥是真认定我就是那什么掘门的后人了。 我——我心里有苦,可是却说不出来啊。 就好比,我根本就不是孙大圣,秦玥这个紫霞仙子却非认为我就是她心中那个气拔盖世、万里无一的意中人。 我感觉我这会子手心里全他吗的是汗水。 “张兵,你知道我们五门为什么要各司其职,而不僭越吗?” 我看向秦玥,也是很老实的摇了摇头。 “因为因果,我们这一行所做的事想必你已经很清楚了,掘死人墓,也是在掘阴下之德,我们五门之所以要分工明确、各司其职,便是为了分摊这因果。” “算师算命,平生不超三千数,这三千数便是取自道学中的三千大道,每一位算师在起第三千卦后,便会金盆洗手,用余生来做功德事。” “算师窥伺天机,我们窥伺轮回。” 我被秦玥的这番话给彻底的惊住了,这一刻,我也感觉到我的头上都在冒着冷汗。 先前在土冢内看到的那一具欲想羽化成龙的古尸也是开始疯狂的在我眼珠子里晃来晃去的。 在看看我现在身处的环境,我感觉我好像他吗的怂了。 先前那一股子想要一探这座大冢的雄心壮志也被秦玥的这句话给浇灭了。 为啥啊? 为啥你早不说晚不说,非要选在这个时候告诉我这些? 大冢就在我的脚下,要是我这会选择放弃,我他吗的甘心嘛我! 我紧握着洛阳铲,抬起眼睛看向站在土洞口的秦玥。 秦玥、成叔、苟喜来、顾一成,这四个人也都在全看着我。 我知道我这一铲子下去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要与他们分摊这座大冢的因果,意味着我以后和他们就是一伙的了。 怂?那也他吗的只是刚才。 这顾一成看着和我一般大吧,人家世世代代都是做这一行的,还有人家顾一成还是个纨绔少爷呢,人家都不怕,我怕个求。 还有苟喜来,人家都四十多岁了还在干着这一行,人家怕了吗? 还有成叔,成叔少说也有六张把了吧,人家不是还活的精神抖擞的。 最后我将目光定格在了秦玥的身上。 这秦玥看着很老成,和我的年龄又能差到哪里去? 一个女人都不怕,我一个堂堂不到七尺的男儿还能在胆量上输给一个女人不成? 劳资父母亡故,家里的那些亲人也他吗的一个都靠不住。 不就是什么破因果吗?劳资怕个球。 将洛阳铲往地上一插,狠狠的在手心里唾了两口唾沫星子,袖子往上一撸,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干! 说干就干! 攥住锨柄,左脚前伸、右脚不动,架起一个最标准的铲土姿势。 锨头先入土三分,入土三分后,感觉到这地下土地的松垮后,我也是用右脚直接蹬在了锨头上。 随着我的这一个下蹬的动作,整个锨头也是没入到了下面的松土里。 右手摁住锨柄,左手不用力,用一种杠杆原理的方法,用右手肘自然往锨柄上一摁,一锨满满的土也是被洛阳铲给带了出来。 这一刻,我使出了我的毕生所学,将我爸在地里教我的那一套铲土的动作与方法也是发挥的淋漓尽致。 不,不是淋漓尽致,而是超常发挥。 在我进入忘我之境的超常发挥下,我铲土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虽然我不知道成叔之前跟我说的那几句什么“一铲断土随波逐,二铲定地几方深”之类的是什么意思。 这会子我只知道,这下面的生门肯定不会是土糊的,这位墓主废了这么大的心机来藏匿他的灵宫,这生门也一定不会随便的敷衍了事。 ------------ 第二十二章 生门 只要我的锨头碰到硬的东西就够了,是铁还是石头,锨头一碰我就能知道。 可是我这想法是好的,但是现实却很残酷,因为我已经都挖了两米多深了,锨头却还是没有碰到硬东西。 这什么情况?我这大半个身子都撂进了土坑里了,生门呢?生门怎么还没挖出来? 我从土洞里探出脑袋,用征询的眼神看向秦玥。 可是,秦玥却根本就没有要搭理我的意思,人家悠闲的将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也是摆出了一副等我功成名就的样子。 得,这女人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重新窝回土洞,双手把着锨头,继续开始闷头苦干,这一刻,我到还真希望我是那什么掘门的后人了。 也不知这掘门是不是和我一样,也是用这种洛阳铲挖死人的墓门的。 又深了一米,现在就是我想探出脑袋都做不到了。 这在我的闷头苦干下,又他吗的再深了一米。 好家伙,这都掘地四米了还是没挖出生门,我现在开始有些动摇了,动摇的不是我的决心,而是秦玥的专业性。 这秦玥给我用印荧粉标出的位置,真的就是生门的位置吗? 我将锨头往土里一插,闷头干了这么久,肩膀头子也确实有些酸了。 不但是肩膀头子有些酸,腿他吗的也实在是困的不行了。 这个土洞我挖的并不宽,也就能够一个人刚好蹲下来的宽度。 往土洞里一坐,我就开始揉胳膊揉腿了,洛阳铲就在我的面前,这个土洞下面的土虽然松垮,但是也足够承受我这身板的重量。 休息了一会之后,我也是准备再次起身从事这一项伟大而神秘的工作,这兴许是我坐的时间太久了,在我站起来的那一刻,突然感觉到双腿麻麻的,我知道这可能是因为我腿上的血液不循环而导致的,站一会就好。 可也就是我刚存了这个念头的时候,我便看到了让我几乎炸毛的一幕。 那插在我身前的洛阳铲竟然,竟然开始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变矮了。 这?这是啥意思? 就在我看着洛阳铲在我眼皮子底下在一点点下沉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他吗的也跟着往下沉了。 这一刻,我慌了,不是慌张的慌而是惊慌的慌。 因为我看到了我脚下的土在往下陷,就像,就像在电视里看到的那种沙漠里的流沙一样。 整个土面开始往下陷,我整个人也是跟着开始往下陷。 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双腿被这流土给淹了,我眼睁睁的看着这流土正在往下拉扯着我的身体,而我,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毫无任何的办法。 我想要大声的嘶喊,可是喊出来的声音在这一刻却是那么的微弱。 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我撕破嗓子都只能喊出如蚊子一般的声音? 来自土下的那股子往下拉扯我的力道,在这一刻也是跟铆足了劲儿一样的拉扯着我。 轰! 我的耳边只听到了一声沉闷的轰响声,然后,我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下坠,虽然眼里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我却知道我在下坠着。 在下坠中我感觉我还能呼吸,不但能呼吸,好像我的身体也能动了。 发生了什么?我不是被流土给吞进去了吗?为什么我还能呼吸?为什么我还能感觉到我在下坠? 既然身体能动,这一刻,求生的欲望也是支撑着我开始胡乱的摆动着我的手臂与双腿。 我想要拉住一个东西,或者能够抓住一个能阻止我下坠的东西。 可是在我手舞足蹈的挥动下,我却什么都没抓着。 绝望! 这一刻,我是真的绝望了。 “乒乒——” 在我已经濒临绝望的时候,在我已经放弃抵抗与挣扎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声乒乒的落地声。 没错,这绝对是落地的声音,我不但知道这是落地的声音,我还知道这一定是洛阳铲落地的声音。 而且洛阳铲一定落在了一块金属或者石块上。 为啥我会这么肯定,因为这落地的声音是清脆的,如果落在土地上,是绝不会发出这种清脆的乒乒声的。 也就是在我听到这声洛阳铲乒乒落地的声音后,我也跟着洛阳铲几乎不分先后的“着落”了。 一声势大力沉的着落声在我耳边响起,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 这种撕心裂肺的痛,就感觉我整个后背都被点着了一样,烧疼烧疼的。 烧疼的我一阵阵的龇牙咧嘴,烧疼的我眼泪都快从眼眶子里给蹦出来了。 能感觉到痛,便证明我没被摔死。 比起死而言,这些痛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我龇牙咧嘴的睁开了眼睛,睁开眼睛的刹那便看到了一道白晃晃的光,这一道白晃晃的光不偏不倚的向我的面门落下。 在我还没看清这道白晃晃的光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人家已经砸在了我的脸上。 “砰!” 一声脆响在我耳边响起,然后这道白光也就势从我脸上滚落。 白晃晃的光,在我面前晃悠着,迎着这道白光,我也看清了砸我脸的这个罪魁祸首。 帽子,原来他吗的是你! 我顿时火冒三丈,双手撑着地,我也是慢慢的站了起来。 后背那一股火烧火烧的疼痛感还没散去,我这会也只能忍着了。 借着这白晃晃的光线,我也看向了我的脚下。 石头,我的脚下竟然是一面很大很大的石头。 不是块,而是面,这面大石头,就跟一面镜子一样的铺在我的脚下。 “张兵!” 我听到了秦玥的声音,也是本能的抬头向着上面看去。 映入我眼珠子里的便是一个人影,这个人影彷如绝世高手一般,她长衣飘飘,她乌丝如瀑…… 她……她什么她,人家已经落在我的面前了。 “张兵,你有没有事。” 秦玥一落地,张口便开始关心的问我。 我瞅了瞅上面,又瞅了瞅了秦玥。 从我掉下来的地方到这面石镜的距离少说也有三米多高吧,再加上我之前挖的那个洞也有四米的高度。 七米,这可是整整七米的高度啊。 这秦玥,竟然就这么跳下来了,不但跳下来了,还是双脚着地。 这一刻,我好像都忘了后背那股子烧疼了。 睁大着双眼,看着站在我面前的秦玥。 “你——你会轻功?” 秦玥好像被我这个眼神也给整蒙圈了。 “什么轻功?” “就……就你刚才跳下来的那个?这是不是就是江湖中传说里的轻功?你这轻功叫什么名儿?” 在我问秦玥这句话的时候,我也是再次听到了一道道的破空之声。 成叔、顾一成、苟喜来,也是双脚着地的落在我的身边。 “你是武侠片看多了吧。” 秦玥没好气的对我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来。 “功夫我却是会一些,但是轻功什么的,不过是无稽之谈,如果你非要这么说的话,你可以将这门轻功称为极限运动,你要想学我可以教你,不过,你的骨骼已经定型了,即使要学,也不会有太高的成就。” 秦玥是一本正经,也是本着一名授业恩师的职责角度来对我说这句话的。 可是,我听着却很不是个味儿,你干脆不如直说,我已经发育完全了,学不了不就得了吗? 何必用这么委婉的方式呢? “既然你没有摔伤,那么我就不用给你化伤膏了,这一次来风安,我也没有带太多。” 秦玥用不分阴阳顿挫的声音对我说出这句话后,便转过了身去不再看我。 我看着秦玥的背影,这一刻,我感觉我有点凌乱。 ------------ 第二十三章 袁天师 这女人的思维有点不走寻常路啊! 顾一成拍了拍我的肩膀,并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了看我。 成叔和苟喜来也是用一种语重心长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这—— 我他吗的摔了你们知道吗?我他吗的从三米多高的地方摔下来了,你们是眼瞎了吗? 什么叫我没事就用不上化伤膏了? 不过心里虽然很埋怨也很不爽,但是下一刻,我心里的所有不爽与埋怨都烟消云散了。 “张兵,这一次你做的很好,虽然过程有些不尽人意,但从结果来看,你做的很好。” 秦玥边走边说的向我说出了这句话。 我看看身边的顾一成,顾一成向我点了点头,眼睛里也是布满了兴奋之色。 再看看成叔和苟喜来,这一老一中也是对我肯定的点了点头。 这一刻,我要是再不明白秦玥对我说的这句话,我他吗的就真是个傻叉了。 生门! 我真的把生门给挖出来了? 可是生门在哪? 我一阵东张西望的将这里一连望了三圈,可是除了土墙和脚下的这面石镜外,根本就他吗的没门好吗? 这一面石镜大概也就是不到两米的长度和宽度,四四方方,石面也是极为的光滑,就像河里的那种鹅卵石一样的。 一面和鹅卵石一样光滑的四方石镜镶嵌在这片土地中。 我们五个人现在置身的这个地方,也大概有三米长宽的样子。 在我一阵的东张西望后,我也是抬头看了看上面。 整整大概三米,原来我刚才就已经挖到这个土坑的尽头了,我之所以从上面掉下来,也是因为土坑塌陷的原因。 原来这下面竟然是空的! 等我从上面收回目光的时候,我看到顾一成、成叔、苟喜来他们也是开始看起了脚下的这面石镜。 而秦玥,却是在这面石镜上来回的踱步着。 刚才我从上面摔下来的时候,我也没有去细看脚下的这面石镜。 现在,我才开始认真的看向了脚下的这面四四方方的石镜。 这面石镜上布满了白色与黑色的花纹,这白色与黑色相织相交,乍看之下,也是特像一副泼墨的山水画。 那一条条或弯曲或笔直的白色花纹便是水,那一条条或高或低的黑色花纹看起来也特别像简化的山川。 白水在山川中流淌,这他吗的不就是一副惟妙惟肖的泼墨山水画吗? 奇石! 这一刻我心里突然冒出来这两个字眼。 “苍石,如此成色上佳的苍石,平生罕见,我苟某人平生从未见过如此成色的苍石。” 苟喜来已经按耐不住他的兴奋了。 这连苟喜来都要用平生罕见来形容的奇石,要是扛出去卖掉的,那我这辈子是不是都可以吃穿不愁了? “这位墓主的身份必不简单,七里沟下的那座灵宫,已经是一位三品大员的灵宫了,这一山不容二虎,为什么一个小小的风安县会同时出现两座唐时大冢? 成叔也是用一种疑惑的声音看着脚下的这面苍石自语道。 听到成叔的这句话,我看到那本来透着兴奋的苟喜来也是沉默了下来。 不光是苟喜来,连顾一成也沉默了。 沉默,在沉默中这三人都朝着秦玥看去,仿佛,他们想不通的事儿,秦玥就一定能为他们解惑一样。 秦玥已经在这面奇石上至少走了两圈了,我可是在心里数着的。 “九宫!” 在我们四双满含期待的眼神下,秦玥停下了脚步对我们四个说出了这两个字。 “我们这一次都忽略了一个细节。” 秦玥也是用一种郑重的语气对我们说道。 “什么细节?” 我还没来得及向秦玥发文,苟喜来便抢了我的话。 “那位葬在七子沟的三品大员,看上的是七子沟的风水,七子沟四面环山,呈一面密不透风的围墙,而七子沟……” 秦玥站在这面石镜的正中,用那双带刀子的眼睛看着我们四个,不,确切的说是在看顾一成。 顾一成也是突然像似灵光开窍了一样的,激动的向前迈出了一步。 “而七子沟却如同一条条与这四面围墙相连的直线一样,密布在这环山之下。” “这……这是风水里的天演围盘!我……我竟然在当时没有发现!” 我虽然看不到顾一成的表情,但是我能从顾一成的字里行间里听到他对秦玥的敬佩与尊敬。 天演围盘,这名字听起来就够唬人的。 “我知道了,唐时盛行围棋之道,这位埋在七子沟下的三品大员,也定是沉浸此道之人,不然,他不会选了天演围盘来做他的身后之地。” 顾一成的声音是激动的,我虽然不懂什么天演围盘,但我也听明白了这顾一成在说啥。 棋盘! 原来那位埋在七子沟下的三品大员是将七子沟和七子沟四面的环山当成了围棋的棋盘。 这一刻,我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了。 这秦玥的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 “那位三品大员看上了风安的天演围盘,而这位墓主看上了风安的天象九宫。这两者并不冲突。” “一个葬的是风水之道,一个葬的是九宫天道,这两门学问,各成一系,所以并不存在一山不容二虎之说。” 受教了! 即使是我这个门外汉也听明白了。 这一刻,我对秦玥只有佩服。 “现在我基本可以确定这位墓主的身份了。” 秦玥看着我们四个继续抛出了一个重磅信息。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的两只耳朵也是竖了起来。 “对五百年前的北燕民俗了如执掌,同时又略通奇门遁甲之术,再又身学道家镇妖祛邪的符箓之术,虽然他不是那位,但是想必也与那位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秦玥在向我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也能清楚的看到秦玥那一双眼睛里正闪烁着一种凝重与跃跃欲试的光芒。 还有顾一成、成叔、苟喜来,这三人在秦玥说出这句话后,也是露出了一种兴奋与凝重的神色。 我知道,顾一成他们眼睛里的兴奋,是因为秦玥的这句话才兴奋的。 而凝重呢? 顾一成他们就算了,可是秦玥呢,就连秦玥也是。 到底是什么人的大冢,竟然能让秦玥会露出两种截然不同的神色。 “那位是谁!” 我看着秦玥,也是用一种既激动又紧张的眼神和语气问道。 我有一种直觉,直觉告诉我,这个人的名字只要秦玥说出来,一定会让我震惊到难以附加。 秦玥也是用她那一双闪烁着森森刀光的眼睛看着我。 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出了三个字。 “袁天罡!” 在秦玥向我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我也是立刻从原地蹦了起来。 “谁?你再说一遍。” 我感觉我的声音在这一刻都已经开始发抖了,这种发抖可不是被吓的,而是被惊的。 我感觉我的嗓子里在这一刻也是跟冒火了一样,心脏也在不受我的控制,扑通通的狂跳着。 “隋末唐初,天师,袁天罡。” 秦玥也是用一种更加凝重与兴奋的声音再次向我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袁天罡——” 我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这三个字。 这信息量太大了点,我一时有点接受不了。 一个误打误撞,我竟然撞出了一个和袁天罡天师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大师的安息之地。 这——我能说这是因为我的运气逆天了吗? 好像能也不能! 我相信秦玥的话,并深信不疑。 阴阳河、两界土、化龙仙、黄龙箓、往生天、回度往生敕厄令—— 将这一件件连起来,即使想让我不信,也不能够啊。 ------------ 第二十四章 九宫地支 既然这位大冢的主人很有可能与袁天罡天师有关,那么小冢的主人又是谁呢? 化龙仙、黄龙箓都是在前面的小冢发现的,而两界土、往生天、回度往生敕厄令却是在寻找这位大冢主人的灵宫时而发现的。 “我们之前所发现的那座小冢,我猜测他的身份应该是这座大冢主人的弟子,而我们并没有去到的那些小冢,他们的身份也应该是这座大冢主人的弟子。” “众星捧月!这是九星排局里的众星捧月。” 秦玥看着我们四个再次用一种凝重的声音向我们说出了这句话。 “从我们度过阴阳河到我让张兵开始用洛阳铲掘洞的距离一共是五千九百九十九步,而张兵掘洞到我们来到第一座小冢的墓门,这上下之间的距离一共是五米。” “而我让张兵再次以墙面为始,开一条十字形的通道,其纵横共为四点五米。” “再到我们从往生天下入生门,这之间的距离一共是七米。” 秦玥在向我们说完这些话后,便没有再说了。 我感觉,这一刻我好凌乱,这秦玥,她到底是不是人啊? 我感觉,这一刻,我心里顿时有一万只草拟吗飞奔而过。 虽然秦玥说的这些话我能听懂,但是这秦玥的脑子也太那个了吧。 连我们从阴阳河走到半山腰一共走了多少步她竟然都知道! 可是,这秦玥说的这几组数字与现在我们所置身的这个地方有啥联系呢? “我们脚下的苍石,长、宽都为两米,加上从往生天到生门的距离,无论怎样排列其数都为九。” “五千九百九十九、小冢为五,从我们发现往生天到到小冢的距离其数为一,两数相加。” “这是奇门八卦里的,演五形、兑九宫、升六仪。” 我还没从秦玥的上几句话中回过神来,便又再次听到了秦玥的声音。 “这也是这位墓主给出我们开启生门的提示”。” “张兵你过来,我来教你开启生门的方法。” 秦玥的这后两句话我是听明白了,虽然我被秦玥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可是我也知道这是他们这一行里的规矩。 既然他们将我当做掘门的传人,那么这生门便要由我来开。 我深吸一气,心里还有一股子激动,抬腿、迈步,一步步的向着秦玥走去。 走到秦玥的身边,踩在这一片泼墨的山水画里,我大有一种受人敬仰的感触。 因为,此刻顾一成他们正在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现在和秦玥所站的位置便是这座生门的中心。 在我走到秦玥的身边后,秦玥便将我丢在了原地,人家自己一个人站在了这幅泼墨山水画的边缘。 “张兵,你现在将你脚下的这面苍石,想象为一张圆盘,而你现在所站的位置,便是这张圆盘的圆心。” “圆心即为中宫。”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也是紧张的再次深吸了一口气。 中宫,圆心,这一刻我在心里也在不断给予自己心底暗示。 在我的心底暗示下,我仿佛真的将脚下的这面四方石镜看成了一个圆盘。 这并不难,我轻而易举的就做到了。 “下来呢?” 我扭头看向秦玥问道。 “你正前方为十二点方向,现在我要你记下这个方位,这个方位的名字叫做午,而你正后方的方位为六点方向,这个方位叫做子。” 午子,也就是十二点和六点。 我默默的在心中记下了这两个字。 “张兵,现在向午坎位,前进十八步,注意你的脚步一定要均匀,不要刻意的去想,就像平常你走路一样。” 我按照秦玥的方法,向着午坎位走出了十八步,虽然只是十八步的距离,但是我走的却是格外的小心。 终于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第十八步的位置,我的心也是没来由的突然紧张了一下。 不,不是没来由的紧张,而是我脚下的这面石镜,因为我走路是低着头走的,这脚下的山川白水也是好像在跟着我走一样。 等我停下脚步之后,这脚下石镜上的山川、白水,也是跟着停了下来。 这是幻觉吗?还是因为我太紧张了? 就在我心里忍不住的一阵肺腑时,我感觉我的脚下突然的那么晃了一下。 就一下,很快很快,几乎就是一个瞬间的事情。 也是在我感觉到这一闪而逝的晃动后,我胳膊上的汗毛都猛的一下竖了起来。 “张兵,你不要紧张,现在在你的这个位置看向你的左手边。”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也是在一种下意识的情况下,看向我的左手边的位置。 “这个位置叫做已辰,而对应你右手边的位置叫做申未。” “你要在心里牢记住这两个方位的名字,你能做到吗?” 我能做到吗?你这不是废话吗?都到这份儿上了,我就是记不住也要记住啊。 “如果你已经记住了这两个方位的名字,便重新退回到中宫的位置。” 我—— 啥也不说了,服从秦玥的命令吧。 我按着秦玥的命令再次退回到了中宫的位置。 可是我在这中宫的位置还没站上几秒呢,这秦玥又让我和刚才一样往我身后的子坎位走上十八步。 好,我认了,走呗。 走到子坎位第十八步的位置后,秦玥又让我记住了左手边和右手边方位的名字。 左手边方位的名字叫寅丑,右手边方位的名字叫亥戍(shu)。 这两个方位的名字可真绕口,不过我还是在心里默默的记下了这两个名字。 按照秦玥的指示,我又退回到了中宫的位置。 退回到中宫的位置后,秦玥又让我记下了两个方位的名字,这两个方位分别是我的左手边与右手边。 左手为卯,右手为酉(you)。 这一刻,说真的,在我记下这八个方位的名字后,我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午对子,已辰对申未,卯对酉、寅丑对亥戍。 “这九宫地支图极为复杂繁琐,因为你没有一点基础,现在我也只能用最简单的方法让你记住这九宫地支图。” “接下来,张兵你便要开启生门了。” 秦玥站在已辰的位置也是一脸凝重的对我说道。 “演五形、兑九宫,刚才你已经记下了九宫的八个位置,而现在你要做的便是在兑九宫中找到演五形的位置,只要你能正确的在兑九宫中找到演五形的位置,这扇六仪生门,就会自动为我们打开。” 啥?刚才你将我唤来唤去的使唤了一统,只是为了让我记住兑九宫的位置? 还有,什么叫做我要做的是在兑九宫中找到演五形的位置? 让我找?我他吗的怎么找啊!我连这什么兑九宫都是你告诉我的好吗? 我傻眼了,真的。 我感觉我这会脑子里好像被一阵阵凌乱的北风正在呼啸着,我也是用一种很凌乱的眼神看着秦玥说道:“要不你来吧,我真不行。” 我说的是实话,也是心里话。 让一个男人亲口对一个女人承认自己不行,那得鼓足多大的勇气啊。 可是秦玥呢,我都这么鼓足勇气和你坦白了,你却板着一张脸,不接我的话是啥意思? 秦玥不理我,我只能无助的向顾一成他们看去。 顾一成还是给了我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的,可是这成叔和苟喜来却是连一个安慰的眼神都没给我。 “张兵,你是第一个下来的,在你下来的那一刻,这位墓主便已经选择了由你来打开他的灵宫,在我们这一行中,是十分看重这种因果的。” ------------ 第二十五章 开六仪 听着秦玥的这句话,我他吗的真的很想笑,这说白了就是一个死人的坟,你现在给我说一个死人选择了我,让我来打开他的坟,这是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呢? 还是真当我的智商是个负数? “万事皆有定数,福祸皆为因果,张兵,秦小姐并没有危言耸听。” 苟喜来! 我回头也是狠狠的朝苟喜来看去。 可是,在我看向苟喜来的那一刻,我却突然的傻眼了。 因为,我看到苟喜来在转,不是身子在转,也不是原地打转,而是人在转。 不光是苟喜来,还有顾一成和成叔,他们也和苟喜来一样。 就像我小时候去玩的旋转木马一样,而这一刻,我就是那个在外面看旋转木马的人。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旋转木马”的转动下,秦玥也出现在了我的视线内。 是——是我脚下的这个石镜,是它再转。 不,不全是,是这面石镜的外圈再转。 而我所踩的的地方和这个石镜的内圈却并没有动。 难道这面石镜并不是一个整体?而是拼接而成的? 我怔怔的盯着前方,这一刻,好像这面石镜上所天然形成的水墨山水画也仿佛“活了”。 这幅水墨山水画开始在我的视线里从石镜上升起,然后跟着开始一起旋转。 黑色与白色在彼此追逐着,一声声如同磨盘转动的声音也是清晰的传入了我的耳朵里。 能听到声音,就说明这不是什么玄幻法术,而是机关。 这面石镜的下面肯定有着一个机关控制着这面石镜。 但是,我眼睛里看到的这正在互相追逐的白色与黑色又该怎么解释? “张兵,六仪门的机关已经打开了,若想停下这六仪门的机关和打开这扇六仪门,你便要找到这扇六仪门内正确的演五形,并按下演五形的机关锁,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些勉为其难,但是——” 就在我如同魔怔了一般的在看着这白水与黑山在彼此追逐的时候,秦玥的声音也是及时的将我从这种魔怔中给拉了回来。 秦玥的语速极快,我也是只听了个囫囵吞枣,但这并不妨碍我的听觉能力。 秦玥对我说的这句话并没有说完。 “但是什么?”我也是焦急的扯开嗓子向秦玥喊道。 “张兵,你接着。这本《易学》里有对地支九宫的通解。第五页,就是。” 但是什么你不说,这会子你给我扔来一本书是啥意思?让我现学现卖吗?我有那个本事吗? 虽然心里一阵醪糟,但是我还是接住了秦玥在转动中向我扔来的这本书。 将书拿在手里,我也是快速的翻到了第五页。 在我看到第五页的内容时,我就懵了,这他吗密密麻麻的写了一堆啥东西。 虽然都是汉字,可是我也看不懂啊。 等等—— 我在一堆密密麻麻的汉字里,终于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亥戍:戍土,亥水。寅丑:丑土,寅木。已辰:辰土、已火。申未:未土、申金。卯:木。酉:金。午:火。子:水。 这不正是秦玥让我记下的那八个方位的名字吗? 而且这里面清楚的记录着哪个方位的名字对应着什么五形。 可是,这我也看不懂啊。 这太他吗的复杂了,我只是读了一遍,脑子里就跟进了浆糊一样。 我是真的在用心的看也在用心的在背了,可是根本就记不住啊。 从这段晦涩难懂的文字里抽出目光,我也是用一种求助的眼神看向秦玥。 可是这不看还好,一看,我吓的连书都差点拿不住了。 外圈好像比之前转的更加快了,快到,我都要看不清秦玥他们了。 一道影子从我眼前一划而过,另一道影子又接憧而来的从我眼前一划而过。 这——这就是飞行员也扛不住这种旋转啊。 不能在耽搁下去了,若是这六仪门的机关不停,秦玥他们即使再是高人,也会被转死的。 生死攸关,秦玥他们的命此刻都攥在我的手里。 压力,这一刻,我感觉到了一种泰山压顶的压力。 兑九宫、演五形。 兑是交换的意思,那么演呢?演这个字不是很好理解吗? 我记得秦玥说过,这兑九宫、演五形、升六仪是取自奇门八卦。 而秦玥会这么肯定的依据也是因为从这座灵宫到阴阳河的距离。 高人,什么才是高人! 高人在我这里其实很好理解,就是一群能想常人所不能想,能做常人所不能做的人。 虽然秦玥也在高人之列,但是这位墓主不也是一位高人吗? 不,这位墓主可不是一般的高人,而是想要化龙成仙的高人。 兑九宫,演五形,升六仪,在我这里确实高明,可是在秦玥眼里呢?人家秦玥一眼就看穿了不是? 既然秦玥能看穿,就必然有可解的办法。 这位高人中的高人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呢? 龙! 我的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了这一个字。 这是一个机关,那么这个机关的开关也必然只有一个。 这面石镜的内圈是不转的,我也是深吸了一口气向着这九宫中的一个方位走去。 我走到了两个方位的中间。 这两个方位是相邻的。 亥戍与子。 我站在亥戍位与子位的中间,而后先看向了右手边的亥戍。 在亥戍位上,浑然天成的山水较为密集,而且黑色要比白色更多。 从亥戍位上收回目光,我转而看向了我面向的正前方的子位。 在这个子位上,虽然也有山川流水,但是—— 抬腿迈步一气呵成,我站在了子位。 在我站上子位的那一刻,我明显的感觉到我的脚底晃动了一下。 在脚底晃动的那一刹那,下面机关的转动声依然在响,可是却明显要比之前缓慢了许多。 这种齿轮与齿轮摩擦的转动声,也在渐渐的褪去。 石镜的外圈也开始慢慢的停下了下来。 随着一声沉闷的收尾声,石镜外圈停止了转动。 在石镜外圈停止转动的刹那,一声低沉的“吱呀”声也是随之响起。 这一声吱呀声彷如源远流长的水流声一样。 这面石镜的内圈也是在我的脚下自中间打开了。 就像一扇推拉门,从两边拉开一样。 这是什么原理我不知道,但是这一刻,我只知道,这位墓主的生门被我打开了。 我跳到了石镜的外圈。 不用去看,我也知道这一刻,秦玥、顾一成他们正在看着我。 得意吗? 心里比得意还得意,简直乐开了花。 “哎呦,我说张兵,你要是再晚一会,我可真要被转死了。” 我听到了顾一成的声音,这顾一成的声音都已经有些蔫了。 我还听到了身后一阵阵的脚步声。 不用去看,我也知道是秦玥、成叔、苟喜来正在向我走来。 “你很有这方面的天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能学以致用。” 这秦玥夸人都不会吗? 转身,我用了一个我自认为最帅的姿势,背负着双手转过了身子。 “你错了。” 我又用一种高人之姿看着秦玥说出了这两个字。 “哦?” 秦玥看着我,那眼睛连一丝一毫的波动都没有。 崇拜呢?崇拜的眼神在哪里?这秦玥就不能用崇拜的眼神看我吗? 虽然很失望,但是我忍不住我心里的那股子表现欲啊。 “并不是要在九宫地支里找到全部的五形,只要找到对应的一种就行了。” 这一刻,我终于能扬眉吐气的以一种和秦玥对等的男人之姿,和秦玥对话了。 只是我这引子都已经引好了,可是秦玥怎么不接着问我呢? 这剧本好像不对啊! 《荒西秘事》来源: ------------ 第二十六章 解龙子 我有点颓废,也有点凌乱。 “既然我错了,那你就说说正确的吧。” 秦玥在我颓废与凌乱的眼神下,终于开口问我了,可是我怎么觉得,这秦玥很勉强啊。 “龙!” 我看着秦玥说出了第一个字。 “这位墓主所有的布局都离不开他的目的,化龙飞升。”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也是一脸郑重的盯着秦玥的眼睛。 “嗯,你这句话倒没说错。现在生门已经打开了,张兵,你就长话短说,说说你是怎么在兑九宫中找到正确的演五形的。” 秦玥的声音不夹杂任何的情绪色彩,她那一双带刀子的眼睛里也是跟一汪死水一样样的。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肚子里本来酝酿了一大堆的词藻也重新沉到肚子里去了。 “其实说白了也就是我的灵光一现,首先先说这个演五形,演是个水字旁,我在读高中的时候,记得这个演字是始于商代的甲骨文,在商代,这个演字指的也是水的源远流长。” 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能清楚的看到苟喜来的眼神也是突然的亮了一下,我想这家伙一定没有想到,我竟然还懂这个吧。 “其次呢,就是龙了,我不知道这位墓主生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我知道这位墓主一定入了魔怔,怎么说呢,他想化龙飞升已经想疯了。” “一个执着于一件事的疯子,他在潜意识里所做的任何事情,一定都和他心里的执念有关。” “他想要化龙飞升,那么这个六仪生门的演五形机关,一定就和龙有关。” 在我说出这几句话的时候,我也终于看到了秦玥眼神里的诧异与赞许。 能得到一位大美女的赞许,我也是跟打了激素一样的兴奋。 “龙,虽然是一种传说里的动物,但是在古人的眼里,它是能够吞云吐雾、呼风唤雨的神兽。在你给我的那本《易学》的第五页里,能和龙这种神兽最相近的五形只有一种。” 我看着秦玥也是用一种激动的声音说道。 “水!” “水!” 几乎是异口同声,我和秦玥同时说出了这两个字。 “在九宫地支里,只有亥戍与子对应的是水五形。” “而你,在亥戍位与子位中,选择了子位。” 秦玥把我想说的话给抢了,还给了我一个更赞的眼神。 “为什么是子位而不是亥戍位?这两位对应的可都是水五形啊?” 我看到顾一成正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苟喜来也是。 能被这两位大师用这种求教的眼神看着,我心里也是乐开了花。 在这两位大师一脸期待的神色下,我也是向这两位大师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 “龙子!” 见着两位大师仍是一脸懵懂的样子,我又再次说道:“咱们的这位墓主可是想化龙的人,龙和子加起来不就是龙子吗?这也不正是他所想的吗?” 我的话说完了,顾一成和苟喜来却傻眼了。 “就——就这么简单?” 苟喜来也是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再次看着我问道。 “这并不简单,如果不是张兵,换做我们任何一人可能都无法破解这扇生门的机关。” “我们墨守成规,张兵别开蹊径。” 成叔看向了苟喜来,并用一种说教的眼神和语气对苟喜来说出了这句话。 这六仪门都已经打开了,秦玥也是转身看向了前方。 “我们找班嗣的汉墓无果,却发现了这位高人的灵宫,现在,我只希望这位高人没有在我们之前发现班嗣的墓冢。” 秦玥的声音在我们四个人的耳边响起。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也是终于恍然大悟了。 原来秦玥在担心这个,这也就能解释秦玥之前在发现这座灵宫后,为什么会露出凝重的神色了。 四个老中青,站在一个女人的身后。 五双眼睛也是齐刷刷的看向了这扇已经打开了的六仪门。 这是一个地底世界,在这片地底世界的上方没有一丝的光亮。 而这扇打开的六仪门,下面也是漆黑一片,如一张深渊巨口一般。 我看着秦玥的背影,并看到秦玥一步步的向着这张深渊巨口走去。 这个纤弱的身体里,到底蕴藏了一种多么强大的力量。 还有,她为何如此固执的要找到班嗣的灵宫,仅仅只是为了一把青铜钥匙吗? 囚牛鉴、青龙钥,班固生前到底著作了一本怎样的奇书? 囚牛鉴由班彪保管,青龙钥由班嗣保管,这本奇书里到底写了什么?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的突然打了个激灵。 班嗣生前的官靴里,分别藏着一枚青铜片和一张写满蝌蚪文的人皮。 这两个东西又是什么? 在我心里一阵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下,我感觉到有一只苍劲有力的大手摁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回头,便看到了一张苍老的脸。 是成叔! 成叔用那一双浑噩中透着清明的眼珠子看着我,并将探明帽重新戴在了我的头上。 “别紧张,下来就交给小姐吧。” 成叔这是在关心我?我的心里竟然也莫名的升出了一种感动。 深吸一气,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统统甩掉,然后抬腿迈步,向着秦玥一步步的走去。 走到秦玥身边,一股子呛鼻的酸臭味也是直往我的鼻孔里钻。 忍受着这种呛鼻的味道,我也是好奇的探出半个头想要看一看下面。 可是在我刚探出头的刹那,我感觉我的脚下突然就他吗软了一下,也是因为双腿突然的发软,我一整个人都是直挺挺的向着前方倒去。 这个前倾很要命好吗,我还没来得及看清下面的情况呢! 头顶上的探明灯也是自然而然的的投向了下方,可是在这道聚而不散的白炙光线下我竟然什么也没看到。 深渊! 这他吗的根本就是一个望不到底的深渊啊! 我都看到我半个身子都已经悬在深渊里了,我还看到我头上的探明帽也是从我头上滑了下去,那一道白色的炙光在我的眼睛里,一而再再而三的渐渐的消失着。 眼睛里没了光线,我整个大脑都突然陷入到了一种真空的状态。 大脑一片空白,在这一片空白里,我只知道,我要掉下去了。 我感觉到我的双脚都已经离开了地面。 “完了!这一次我真的凉了。” 就在我整个身体都跌入深渊里的刹那,一股大力突然抓住了我的后背。 这股大力如同老鹰叼小鸡一样的将我从空白的绝望里给重新揪了上来。 感觉到双脚着地了,这种双脚着地的感觉也给我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虽然我看不到我的脸,但是我知道我的脸色这会肯定和死灰没啥区别。 呼吸在加速,重新双脚着地,我能感觉到我的心脏也在扑通通的狂跳着。 我劫后余生了,可是探明帽却英勇殉职了。 探明帽跌进了面前深不见底的深渊里,竟然连一点坠地的声音都没传出来,而这顶探明帽也是我们这里唯一的一顶。 眼睛里陷入了一片黑暗,我只能勉强的看到站在我身前的这道人影。 这一会,我感觉我的全身都处于一种虚脱的状态中,就像被打了麻药一样,要不是有身后的这只手顶着我的后背,我一定会跟烂泥一样的趴在地上。 在朦胧的黑暗里,我看到站在我身前的这道人影再次向我伸出了一只手。 这只伸向我的手速度很快,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只手便捏住了我鼻子和嘴唇中间的这个位置。 人中穴! 我感觉到我的人中穴突然的被掐了一下,然后跟着一股子冰凉凉的感觉,便立刻袭入了我的整个身体里。 ------------ 第二十七章 听声辨遁 再然后……再然后那股子虚脱的感觉竟然奇迹般的消失了。 “你刚才吸入了蜃气,现在已经没事了。” 是秦玥,站在我身前的竟然是秦玥,那么,刚才将我从深渊里揪出来的也一定是秦玥了。 这秦玥,她的力量怎么这么大? 我虽然瘦,但是骨架子大啊,我这一百二十斤的身板竟然被一个跟竹子一样细的女人轻而易举的就给揪了起来? 还有,没有了探明灯这里根本就是一片漆黑。 而秦玥从深渊里揪住我,再到掐我的人中穴,这一切几乎都是一气呵成的,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 此刻,我的心里掀起了一场滔天骇浪,而且根本无法平息。 秦玥的手已经从我的后背离开了,我张了张嘴,却是一句感谢的话都没说出来。 比起劫后余生,秦玥带给我的震撼才是最大的。 在前方的一片黑暗中,突然有点点的绿色光芒亮起。 这一颗颗绿色的光点就如同一只只萤火虫一般飘在我的前方,借着这点点的绿光我也是看到了站在我前方的秦玥。 秦玥的手里正拿着一个竹筒,这点点的绿色光点应该就是顾一成的印荧粉了。 没想到没有了探明灯,这印荧粉便充分的发挥了它的另一个作用。 虽然这点光亮有等于无,但是却也能在这漆黑中让我的心绪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人天生就带着一种对黑暗的恐惧,我是凡人,更免不了这俗。 心绪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我的脑子也开始活络了。 六仪生门已经被我解开了,可是打开的却是深渊,这算怎么一回事? 说好的生门打开便是灵宫的,可是灵宫没见着,却见着了这一口深不见底的黑洞子。 这个黑洞子虽然只有两米的宽度,可是关键是它深不见底啊。 秦玥已经收起了竹筒,这会正探着身子一个人搁那儿看这个黑洞子呢,这个时候我也不能去打扰人家秦玥。 而顾一成、苟喜来、成叔他们却一个个站在秦玥的身后跟个标兵似的。 我知道这仨人为啥不出声,规矩呗,到了灵宫,一切都得听秦玥的。 “这位墓主费劲一切心机建造了这样一座巧夺天工的墓冢,看来他并不想让后人来打扰他的安宁。” 秦玥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那言语中好像还带着一种戏谑。 戏谑,没错,秦玥的声音终于不再是那种不分阴阳顿挫的了。 “先布九宫术数,再引九遁之术,我秦玥若是不进去,都有些对不起他的杰作了。” 虽然我听不懂秦玥这一句句名词,但是我能从秦玥的言语中听出,这秦玥看来要认真了。 在我一脸期待的注视下,秦玥突然撩起了她的风衣,这个撩起风衣的动作简直可以用英姿飒爽来形容。 在秦玥撩起风衣的刹那,我便看到秦玥从腰间掏出了一把黑色的东西。 在我还没看清秦玥从腰间掏出的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我就听到了一声响亮的枪声。 “砰!” 这一声枪声干脆、利落,不过这还没完,在我目瞪口呆的眼神下,我又再一次听到了一声声放枪的声音。 “砰、砰、砰——” 我可是数着呢,一共九枪,秦玥总共往这个黑洞子里一连打了九枪。 秦玥这是要干啥? 在第九声枪声响起的刹那,我便突然听到了一阵阵齿轮转动的声音。 随着这一阵阵齿轮转动的声音,我便看到—— 我便看到,秦玥竟然跳进了那口黑洞子里。 这—— 我被秦玥这个近乎于自杀的动作给整懵逼了。 秦玥在我的眼睛里已经彻底的消失不见了,而站在我旁边的成叔三人却跟三具雕塑一样的,站在原地竟是一动不动。 难道这仨货也懵逼了不成? 我急了,这一刻真的急了,虽然和秦玥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可是这个女人太有个性了,我想不对她产生好感都难。 而且刚才要不是秦玥,我他吗的已经一命呜呼了。 “嗖——” 一声彷如天籁之音般的声音突然从前面的那个黑洞子里传出。 伴着这一道天籁之音,我又皆连的听到了好几声“嗖嗖”的声音。 这几声“嗖嗖”的声音来的快,去的也快,在我再也听不到这“嗖嗖”的声音的时候,我便在前方看到了让我惊掉下巴的一幕。 在前面那个宽有两米的黑洞子上,在那一片片绿色的星点中,我看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扎着一条长长的马尾,身上穿了一件过膝的风衣,她就那么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一副云淡风轻的悬立在黑洞的中间。 这——这他吗的! 这女人是成仙了不成,竟然能悬空而立? 不对!不是悬空而立,而是—— 而是秦玥的脚下踩着一根几近透明的丝线,这一根细到令人发指的透明丝线,跟鱼线一样样的。 这根透明的丝线,正好贯穿在这口黑洞子的两头。 江湖里有小龙女睡绳,今有秦玥站鱼线! 秦玥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踩着脚下的鱼线一步步的向我走来。 我看着秦玥的双脚,感觉头上都已经冒出冷汗了。 这个女人,这胆子也忒大了点吧,她就不怕一不小心从鱼线上给摔下去了? 在我的提心吊胆下,在秦玥的云淡风轻下。 我看到秦玥的足尖就轻轻的在那根细到令人发指的鱼线上一点,整个人就飘到了我的面前。 我睁大着双眼,看着站在我面前的秦玥,那眼中的意思分明就是:“你还说你不会轻功?” 而秦玥却是用一种淡淡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睛里的意思分明就是:“这是极限运动。” “可以下去了,这位墓主虽然精通奇门遁甲中的奇门二术,但对九遁之术好像并不擅长。” “形似而神不似,我只能说这位墓主对龙遁升腾一术钻研的还不够透彻。” 这话听着虽然有点狂妄,但是这句话由秦玥说出口便没有毛病。 “那个,我想问一下啊,你刚才在这黑洞里放枪是做什么?” 我看向秦玥,也是在真心向她请教。 “听声辨遁,奇门遁甲中,共有九遁之术,我要想知道这下面到底是布了九遁中的哪一遁,便要用听声辨遁的方法来辨别。” 秦玥说的理所当然,我却听的一头雾水。 “你若真对这方面感兴趣的话,等我们出了风安,你可以跟我去芈门。” 秦玥看着我用一种真诚的眼神和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我也能从秦玥的语调中听出秦玥的真诚。 说实话,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心里既激动也感动。 为啥?虽然我已经成年了,但是孤儿这个词却是永远的烙印在了我的身上。 上的好好的煤技校我也给辍学了,没有一技旁身,虽然在将来也能勉强的混口饭活着,但是这样的人生又有啥意义呢? 不光是我自身的问题,还有藏在我身上的这两样东西。 想到这两样东西,我就自然而然的想起了我爸。 我爸!等等—— 一个突然而至的念头猝不及防的闯入了我的脑子里。 我爸、官靴、青铜片、还有那一张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蝌蚪文的人皮。 官靴是我爸留给我的,既然我能发现官靴里的青铜片和人皮,难道我爸就没有发现吗? 这双官靴可是被他保存了好几年啊! 这个事情,我怎么在当时就给忽略了呢? 直观意识,先入为主,一定是这种先入为主的直观意识让我理所当然的认为,是我在官靴里发现的这两样东西。 我爸已经投河,那么这两样被我从官靴里倒出来的东西,到底是本身就藏在官靴里的还是我爸后来放进去的呢? ------------ 第二十八章 龙遁升腾 这两者都皆有可能,然而,我爸已经投河,这两种可能也就真的死无对证了。 很严重,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如果,这青铜片与人皮是本来就藏在官靴里的,那么这两样东西就是班嗣的。 如果,这青铜片与人皮是被我爸藏在官靴里的,那么这两样东西就是我爸的。 虽然这只是身份上的转换,但其意义却是天差地别、截然不同的。 我不敢在想下去了,也不能再继续深想下去了。 而且我觉得,我很有必要去查清楚这枚青铜片和人皮的来历,还有它们到底归属于谁。 “走吧!” 顾一成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同时我也感觉到我的肩膀被一只手给拍了一下。 我摇了摇有些发沉的脑袋,并将这件事压在了心里。 抬起头,我便看到成叔与苟喜来已经站在了这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子边,而在这黑洞子边我却没有看到秦玥。 秦玥!秦玥去了哪里? 也是在我正打算问身边的顾一成时,我便看到那站在黑洞子边的成叔已经迈进了前方的黑洞子里。 成叔这个迈腿的动作也是把我给吓了一大跳。 这前面可是深不见的黑洞子啊,这成叔是想自杀不成? 我蹭蹭的小跑到黑洞子边,并探出头向下开始张望,可是在我看到下面的情况后,我却他吗的傻眼了。 我在黑洞子下面不但看到了完好无损的成叔,更在成叔的下面看到了背着黑木匣的秦玥。 这两个人就悬立在黑洞子当中。 我靠!我彻底的傻眼了,我到底跟了一群什么样的人。 这一个个都跟神仙似的竟然能飞? 在我一脸的懵逼下,我更看到秦玥悬立在黑洞子当中正用那双带刀子的眼睛看着我。 “天盘乙奇,张兵,现在向你的前方迈出两步。” 我听到了秦玥从黑洞子当中传来的声音,我也很确定这是秦玥在对我说话。 她要我向前迈两步?可是这前面是空的啊。 不过在我看到成叔再次的踏空而行后,我的心里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开始激动了起来。 这不是因为我这人天生胆子大,而是因为我相信秦玥。 站在黑洞子前,我也是深深的长吸了一口气。 可是这心里激动归激动,但要说心里不怕那才是假的。 秦玥在下面站着没动,我知道秦玥是在等我。 “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你能做到的。” 在秦玥的鼓励下,我也是闭上眼睛,以一种赴死之志迈出了左腿。 这是一步,这一刻我也能清楚的感觉到我的左脚是悬空的。 妈的。拼了! 一口丹田之气存心间,在迈出左腿的刹那,我也是突然再次扯开了右腿。 两步,我确定我向前迈出了两步。 这第一步我的左脚是悬空的,可是当我迈出这第二步的时候,我感觉到我的右脚竟然踩在了实物上。 脚踩实物,我这一整本是颗悬着的心,也终于不再悬着了。 睁开眼睛,借着这周围绿色的荧光,我也是看向了我的脚下。 在我看清脚下的那一刻,我也彻底的惊呆了。 我脚下明明什么都没有,可是我却能清楚的感觉到此刻我正踩在一块坚硬的实物上。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眼中无物,脚下有物,这他吗的也太玄乎了吧。 要不是亲身经历,打死我都不信。 “张兵,你做的很好。” 我站在这块看不到的实物上,也听到了秦玥对我的夸奖。 “下来是坎一六癸之数,张兵,现在看向你的正前方,在心里默数七步的距离,这七步的距离,也是你接下来要跳出的距离。” 在我还在心中欣喜着秦玥对我的夸赞时,我却再一次听到了秦玥的声音。 只是,秦玥的这一句话,却如同一盆冷水一样浇在了我的身上。 全身发凉,汗毛竖立。 在心里默数七步的距离,然后向前方跳出七步的距离? 这他吗的我能做到? 秦玥说的这么清楚,要是我有一丝一毫的偏差,岂不是就跳不到那看不见的实物上了? 我直愣愣的站着,一万只草泥马也是呼啸奔腾着在我心里疯狂的乱窜着。 “秦小姐,要不然我带张兵下来吧。” 在我满脑子的凌乱中,我听到了苟喜来的声音。 苟喜来的这句话,无疑是我在黑暗里看到的一道曙光。 这苟喜来真够意思。 我也是一脸感激的回头朝站在黑洞子边的苟喜来看去。 可是,也就是在我看向苟喜来的时候,秦玥的声音却又再次响起了。 “让他自己来,他能做到。” 秦玥的这句话瞬间便淹没了我心里那刚升腾起的一道子曙光。 秦玥的这句话是近乎于无情的,可是我却没有因为秦玥对我的无情而生气。 豁然从苟喜来身上收回目光,转而看向前方。 七步,我在心里默数着七步的距离。 这一刻,秦玥在看着我、成叔也是在抬头看着我,虽然我看不到顾一成和苟喜来,但我知道,在这一刻,他们两个也在看着我。 有的人从生下来的那一刻便含着金钥匙,我相信秦玥、顾一成也是这一种人。 秦玥所带给我的一次次震撼,我也不相信,这是秦玥与生俱来的。 不说其它,就说秦玥身上背着的这个黑木匣,她瘦小的身体里蕴藏着这样一股强大的力量,要说她生来便天生神力,我却就不信了。 从秦玥的不苟言笑,再到秦玥那不分阴阳顿挫的说话方式,再到秦玥那一双眼里带刀的眼睛。 这秦玥应该从小就开始训练了吧,再加上她脑子里装的那么多的知识。 想来,这秦玥一定没有什么快乐的童年吧。 想到这里,看向下方的秦玥。 我站在这看不见的实物上,开始甩动双臂,下腿也跟着甩臂而自然的弯曲,立定跳远,我已经摆出了立定跳远的姿势。 然后,闭上眼睛,起跳! 双脚已经离地,我整个人也跃向了前方。 七步,我确定我已经跳出了七步的距离,可是我却没有踩着什么实物。 不但没有踩着实物,我更能清楚的感觉到我的整个身子都在以一种垂直的方向在下坠着。 下坠,再下坠! 直到,我的魂儿都快要被吓出来的时候,我终于着落了。 在我着落的那一刻,我感觉到有一双手扶住了我。 要不是这双手的突然出现,我一定会借着这着落后的惯力趴在地上。 睁开眼睛,映入我一双眼珠子里的便是秦玥的脸颊。 此刻,我不知道我的脸色有多苍白,但是我却在这一刻能清楚的看到秦玥眼睛里对我的赞许。 “龙遁升腾,转阴为阳,现在看看你的脚下。”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也是下意识的看向了我的脚下。 在我看向脚下的那一刻,我的周围也是亮起了一颗颗绿色的光点。 我知道这一颗颗绿色光点便是印荧粉,借着印荧粉那微弱的光芒,我也看清了我的脚下。 黑色,映入我眼睛里的还是黑色,但这黑色却是真实的,因为我不但能感觉到,还能清楚的看到这个黑色。 石块! 这是一块黑色的石块,有些像煤的颜色。 在我看向脚下的这块黑石时,我眼睛里的余光也看到了这块黑石的下方。 石梯,一条黑色的石梯! 这下面竟然修建了一条石梯,而我和秦玥此刻正站在这条石梯的第一个阶梯上。 借着印荧粉微弱的光芒,我脚下的这条黑色石梯是蜿蜒的,不但蜿蜒,这条石梯每一阶的中心都还摆着一颗颗和手掌般大小的石头。 ------------ 第二十九章 龙形九似 而且,更让我诧异的是这一颗颗和巴掌般大小的石头竟然还是黄色的。 黄色的石头?别说我没见识,我他吗的还真是头一次见着。 不,准确的说,不应该是黄色,应该是暗黄色。 可不管是哪种黄,我都没见过啊。 “这是蜜蜡!” 成叔的声音幽幽的在我身后响起,这声音低沉的,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虽然被成叔这从身后冒出来的声音给吓到了,可是人家成叔也帮我说出了这暗黄色石头的名字不是? 蜜蜡? 这个名字我听过,但是却没见过,我只知道这种东西好像叫什么文玩,是那些有钱人才能玩的起的东西。 可是,这位墓主为什么要在每一台黑色石阶上摆放一颗蜜蜡呢? 身后响起了两声嗖嗖的风声,苟喜来和顾一成也相继跳到了这条石阶的第一阶台阶上。 五人已齐,摆在我们前方的便是一条蜿蜒的黑色石梯。 苟喜来走到了我的身边,并弯下身子开始仔细的观看我们脚下台阶上所摆放的第一颗蜜蜡。 这第一颗蜜蜡有我半个手掌般大小,它的外形也是呈一个不规则的菱形形状,乍看之下有点像鱼鳞。 “云纹灵动、亮丽饱满,这是极品中的极品啊。” 苟喜来看着台阶上这颗鱼鳞形状的蜜蜡,也是用一种激动的声音赞叹的说道。 我虽然不懂这文玩一行,但是能让苟喜来这么夸赞的东西,一定很值钱吧。 “像这样成色的蜜蜡,如果拿到古玩行,这一颗至少能卖一万。” 这苟喜来是知道我心里在想啥不成?我还没来得及问,人家已经报出了它的价格。 一万! 听到这个数字我这颗心脏啊也是忍不住的砰砰直跳着。 这一条黑色石梯蜿蜒的连尽头都看不到,而每一个阶梯上都摆放着这么一颗蜜蜡,这要是把它们全都拿出去得能卖多少钱啊! 看着前面这几乎数也数不过来的蜜蜡,我一双眼睛也是忍不住的直放光芒。 “秦小姐,这是不是就是北燕贵族们为了在死后能够登上往生天的化龙梯?” 在我的眼冒金星下,我听到了顾一成的声音。 也是顾一成的这句话将我从财迷心窍中给拉了回来。 “嗯!” 秦玥站在我的身边,只是说出了一个嗯字。 “这位墓主为了能够在死后化龙升天,也真是煞费苦心了。” 秦玥看着前方这条蜿蜒的黑色石梯,也是用一种不知是夸赞还是讽刺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在秦玥说出这句话后,便当先迈下台阶向着前方走去。 在秦玥迈入第二个台阶的时候,我也能清楚的看到秦玥并没有去触碰石阶上所摆放的蜜蜡。 成叔推了推了我示意我跟上秦玥,我也是没有客气的迈下了台阶。 秦玥在前,我和成叔、顾一成三人居中,而苟喜来继续担任后排的工作。 我们五人沿着这条蜿蜒的黑色石梯向着下方走去。 不得不说,这条黑色石梯修建的真的超出了我的认知,在唐时,就已经有这样巧夺天工的工匠了吗? 这是一条环形阶梯,每一个环形的接口与接口之间也是呈现出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 走在这条环形阶梯上,如同是在下山一般。 这越往下走,我也是越能感觉到一种浓郁潮湿的湿气。 黑不见底的环形石梯,耳边也只能听到我们五个人的脚步声。 虽然我不知道我们已经走了多久,但是我的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一个个黑色的台阶。 竒_書_蛧_W_ω_W_._q_í_δ_U_ω_ǎ_й_g ._℃_c 这——这要走到什么时候啊?这,我们已经下入了多少米了? 我心里约摸着,至少也有三十多米了。 可是,前方依然没有尽头。 再次转过一个呈九十度的环梯后,我的心里也开始莫名的升起了一种急躁。 我有好几次也是忍不住的想要开口问问前面的秦玥,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一次次的给咽了回去。 为啥不问?因为秦玥的背影太淡定了,淡定到让我也在这急躁中开始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心绪安静,跟着秦玥的脚步,继续埋头前进。 再次转过一个环梯后,秦玥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秦玥停下脚步后便将身子转向了她的右手边。 “这里就是了。” 我看到秦玥伸手指了指她的前方。 啥意思?什么叫这里就是了? 我顺着秦玥手指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黑胧胧的一片,好像无底深渊一样。 “这里就是九遁之一龙遁的遁门,从这里跳下去,我们就能进入这位墓主的正殿了。” 听到秦玥再次说出的这句话,我感觉我的脑子有点凌乱了,凌乱的已经跟不上秦玥的节奏了? 跳下去?从她手指的方向跳下去?下面明明黑到无边的好吗? 心里虽然这般想,可我也知道我是个外行,秦玥敢这么信誓旦旦的确定,也必然有着她的道理。 跳就跳,反正都已经来到了这里,反正又不是我一个人跳。 我已经做好了英勇赴义的准备,就等秦玥一声令下了。 可是,这秦玥话都说完了,路也指好了,却又转过身来看向了我。 这又是啥意思?这又是要闹哪出? “龙是远古时代的古人所幻想出来的一种神兽,无论日月如何更替,时代如何变迁,这龙形之象,却是恒古不变。” “在古人的记载中,龙有九似,其角似鹿、其头似骆、其眼似兔、其项似蛇、其腹似蜃、其鳞似鱼、其爪似鹰、其掌似虎、其耳似牛,这龙形九似,便是古人对龙的描绘。” 秦玥看着我,也是用一种老师教导学生的口吻向我说道。 “这条化龙梯上每一个台阶都摆放着一颗鱼鳞蜜蜡,这便是这位墓主所修建的龙身。” “根据九宫之术与龙形九似,两者相乘,其数为八十一。我们现在正站在这第八十一弯的第一个台阶上,这个位置,在我们这一行里叫做龙首门。只要我们从龙首跳下,便能进入这位墓主的龙宫。” 我看着站在我面前的秦玥,嘴巴都已经合不拢了。 秦玥本可以不用这么详细的告诉我的,可是她却选择了告诉我为什么会从这里跳下去的原因。 这是——这是秦玥真心的在教我。 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感动,在这潮湿阴暗的环境下,我竟然感觉我的整个身体都是暖的。 她没有将我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而是将我当做了她的同伴。 “张兵,和上次一样,在心中估算出九步的距离,然后从我站的位置跳下去,记住,这一次如果你心中估算的距离是错误的话,那么你就真的会跳入万丈深渊中。” 秦玥看向我再次用一种凝重的语气向我说出了这句话。 我听到秦玥的这句话,心里那股子暖流也是刷的一下变成了寒流。 我的整个身子也跟着秦玥的这句话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秦玥在向我说完这句话后便看向了我身后的成叔他们。 成叔、顾一成、苟喜来也是在秦玥的注视下从我身边走过。 我看到秦玥离开了她所站的位置,我还看到苟喜来已经取代了秦玥的位置。 跳! 这苟喜来甚至连任何的准备工作都没有做,便噌的一下从台阶上跳了下去,然后是顾一成和成叔,这两人也是在我的目瞪口呆下噌的一下从台阶上跳了下去。 这——我傻眼了,傻眼的同时心里也是向苟喜来三人竖起了大拇指。 “张兵!” 不用秦玥叫我,我也知道该轮到我了。 秦玥之所以没有第一个跳,估计也是为了怕我出个什么意外好身手搭救吧。 ------------ 第三十章 龙殿 我迈下台阶,正对着右手边的方向,这放眼望去全他吗的是黑的。 不过不知道为啥,站在这里,我的心里竟然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也许是因为苟喜来他们给我起了一个开头的作用吧。 提气,甩臂、双腿弯曲! 怎么着也不能让一个女人看我的笑话。 不管是我心里的大男子主义在作祟还是其他,反正我就眼睛一闭,双腿猛力的向前一蹬,人就他吗的给跳下去了。 什么九步的距离,在我跳下去的那一刻,也早他吗的给忘球了。 我只知道,我要跳的更高,跳的更远,跳的超出九步的距离就够了。 这一刻,我没有怂,并将体育老师所倾囊相授的立定跳远这一高难度的运动项目,也是发挥到了极致。 极致!什么是极致?极致就是超长发挥! 我没怂、也超长发挥了,可是为啥我还没落地呢? 下面什么也看不见,我这逞一时之勇的豪壮气魄也开始渐渐的哇凉了。 完了!这下子我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整个身子在以一种直线下坠的趋势在下坠着,嗖嗖的冷风也是直灌的我一阵阵的脸疼。 在我的急速下坠中,突然我感觉到我的脚踝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缠在我脚踝上的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一股大力便拽着我的脚踝,将我整个人都给扯了过去。 啪叽! 一声重重的啪叽声随之在我的耳边响起,我感觉我的整张脸都不自在了。 凉凉的,这是触感、咸咸的这是口感。 可是这两种感觉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落地了。 虽然这落地的姿势很不美观,但是对我来说,姿势什么的都是浮云。 将一张老脸从冰凉的地上抬起,抬起的那一刻我便看到了光明。 光明!没错,他吗的经过了九九八十一难之后,我终于再次见到了光明。 这光明的颜色有些发红,也有些发黄,在发红与发黄中还在摇曳着。 火把! 这是火把的光!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烛火的光。 烛光?哪来的烛光? 抬头见光的刹那,我便看到了我的前方。 抬头见光的刹那,我也看到了烛光的来源。 在我的前方坐落着一扇黑色的宫门,这扇黑色的宫门充满了一种古韵的味道。 两盏足有磨盘般大小的挂式灯笼,也是高悬在这扇黑色宫门的上方。 而在这扇黑色宫门的下方,左右两边分别坐落着两尊睁眼鼓鼻,上身裸露、手持冷兵的石像。 这两尊石像身长大概有一米来高,而这两尊石像身后的黑色大门却足足有三米多的高度。 这—— 这就是灵宫的宫门? 这要比我想象中的灵宫宫门还要大气恢宏啊! “张兵,不是我老头子说你,你这体格连我这个都快入土的老头子都比不上。” 成叔的声音很不合时宜的传入了我的耳朵里。 “九步,你连九步都跳不到。张兵你的体育课是坐在办公室里的物理老师教的吗?” 这苟喜来看来也挺会见缝插针的啊。 我没理这两货,而是抬眼看向了站在我身前的顾一成。 虽然我没说话,但是我眼里的意思就是在问顾一成。 在我明了的眼神下,顾一成给我比划出了一个七的手势。 看到顾一成的这个手势,我傻眼了。 他吗的,在劳资的超常发挥下,才跳出了七步的距离? 一道飘飘然的落地声,打断了我心里的一阵肺腑。 在听到这声飘飘然的落地声后,我也是双手撑着这冰冷的地面站了起来。 秦玥就站在我的面前,在我的注视下,秦玥从风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卫生纸,并递到我的眼前。 “先把你鼻子上的血擦干净。”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也是下意识的接过了秦玥递过来的卫生纸。 我就说嘛,为啥我感觉嘴里咸咸的,原来是摔出鼻血了。 在我擦鼻血的当口,我也是感觉到脚踝上突然的一松,顺着脚踝看去,我便看到那缠绕在我脚踝上的东西嗖的一下飞到了成叔的手里。 在我还没来得及看清飞入成叔手里的是啥的时候,人家成叔已经将这东西装进了练功服的口袋里。 我们的主心骨下来了,四双眼睛这会也全都落在了秦玥的身上。 借着这会子空暇的时间,我也开始打量起了我们现在所站的这个地方。 我们所站的地方,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空间。 这个四四方方的空间望不到顶,也望不到阳光。 就像高原上的一个盆地一样,也很像一座坐落在群山下的山谷。 这脚下的地全是由一块块不知名的石块拼接而成的,每一块石块不但沟纹纵横,还他吗的色彩缤纷。 棕的、白色、黑的、灰的、应有尽有! 而在这个四方地的四角边,分别坐落着四根足有成年人腰身般粗细的石柱。 这每一根石柱都是白色的,这每一根石柱上也雕刻着密密麻麻的云纹图案。 我大概估计了一下,这个四方地也就大概在四十多米的样子吧。 说宽广吧,也就那样。 龙宫?这里难道就是这位墓主所修建的龙宫? 这也有点忒寒酸了吧! “上有往生天,中有盘龙梯,下有龟纹石做地,宣石做柱,哼哈二将镇守龙殿阎门,好手笔。” 在我心里一阵肺腑这位墓主寒酸的同时,苟喜来也是用一种赞叹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别忘了还有那众星捧月的大手笔,虽然我们没有亲见,但是,秦小姐绝不会看错。” 这苟喜来的声音刚落下,顾一成又再次用一种感叹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传言这哼哈二将能口吐黄气,这位墓主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成叔也是在顾一成之后,用一种感慨的声音说道。 我这可真是为我自己捏了一把冷汗,还好我没把寒酸两个字给说出来,不然一定会让顾一成他们笑掉大牙的。 在顾一成他们发完各自的感慨后,秦玥却是站在我面前一句话都没说。 不但一句话都没说,反而却是紧皱着一双眉毛。 这是咋了? 就在我有心想问问秦玥的时候,秦玥却是突然抬头看向了上面。 顺着秦玥所看的方向,我也抬头往上面看去。 可是,这上面漆黑一片的什么也没有啊。 秦玥从上面的一片漆黑中收回了目光,转而又看向了我的正前方。 这一刻,我能看到,也能清楚的感觉到秦玥眼睛里的沉重。 秦玥这一连窜的举动也引起了成叔三人的注意。 成叔他们也是收回一脸的云淡风轻紧张的走到了秦玥的身边。 “小姐。” 成叔的声音很沉,在深沉中夹杂着一种凝重。 我相信秦玥一定听到了成叔在叫她,可是秦玥却并没有理会成叔,而是还在一脸凝重的看着我的身后。 我的身后?我的身后有啥? 在秦玥的这种眼神下,我感觉我的后背都凉了。 我也是情不自禁的扭头向着我的身后看去,可是,除了黑之外,我什么也没有看到啊。 秦玥从我的身后收回了目光,转而再次转身看向了我的前方。 我的前方不就是那扇足有三米多高的灵宫宫门吗? 这一次,在我们四个人紧张的注视下,秦玥将目光定格在了前方的这扇黑色灵宫宫门。 不,准确的说是将目光最终定格在了灵宫宫门上高悬的那两盏如磨盘般大小的挂式灯笼上。 我们四个大老爷们也是跟着秦玥一同看向了那高悬在宫门上的两盏灯笼。 两道昏黄的烛光在两盏灯架里来回摇曳着,一会儿忽左,一会儿忽右,一会儿忽上、一会儿忽下。 ------------ 第三十一章 魏子剑 我的一双眼珠子也跟着这来回摇曳的烛光而在眼眶里乱转着。 静! 这一刻的气氛如死寂一般,我甚至都能清楚的听到我们每一个人的呼吸声。 而我们每一个人的呼吸声也在这一刻也是深沉的。 秦玥在前,我和成叔他们三个紧紧的站在秦玥的身后。 在这种凝重又紧张的双重气氛下,在这黑不见顶的深渊灵宫下。 一扇漆黑如墨的的宫门上高悬着两盏如磨盘一般大的灯笼。 这两盏如磨盘般大的灯笼明明是有灯架的,而这两个大灯架我也能清楚的看到。 黄,这两盏灯架是暗黄色的,就和之前在盘龙梯上所看到的蜜蜡的颜色一样。 只是蜜蜡的表面是光滑的,而这两个暗黄色的大灯架的表面却是粗糙的。 这种粗糙就仿似老人眼角的褶皱一样。 “这是谁点着的?” 在这紧张又凝重的气氛中秦玥突然回身看向我们,并用一种沉重的语气向我们沉声问道。 秦玥的那一双眼睛跟两柄锋利的尖刀一样,我甚至都不敢与秦玥的这种眼神对视。 “不是谁点着的。” 成叔直视着秦玥这一双如刀般的眼睛,也是用一种笃定的口吻向秦玥回道。 “我们下来的时候,它就已经亮了。” 我能感觉到成叔在回秦玥的这句话时,那先前的笃定也转为了疑惑。 而顾一成与苟喜来也是在向秦玥点头,虽然这两人没有直接回答,但这两人的动作却是已经回答了秦玥。 没有人去点着那两盏暗黄色灯笼,而是它自己点着的。 诡异! 诡异到我浑身都在冒着冷汗。 虽然心中感觉到一种隐隐的不安,虽然明明就在害怕,可我也不知道我为啥还要去看那两盏高悬在黑色宫门上的暗黄色灯笼。 我紧紧的盯着这两盏暗黄色的灯笼。 不,正确是说,我是在紧盯着那两道在灯笼架里摇曳的烛火。 烛火在灯架内摇曳,而烛火的形状却是圆形的。 我看着这两道摇曳的圆形烛火,也是疑惑的自语道:“这不对啊,这火明明是被灯架罩着的,按说里面应该没有风啊,为什么这灯笼架里的火源却在摇晃呢?而且这种摇晃也不合常理啊。” “还有,这两盏大灯笼也没晃啊,灯笼没晃,灯笼架里又不可能吹进风去,这里面的火源为啥能自己动?这根本就不可能啊。” “先入为主!” 在我的一番自语下,我听到了秦玥的声音。 也是秦玥的这句话让我从那两盏诡异的大灯笼上收回了目光。 “先入为主?小姐的意思是?” 成叔在听到秦玥的这句话后,也是如同醍醐灌顶一般的连声贝都高了许多。 “戒备!” 秦玥并没有回答成叔,而是用一种极其严肃的语气向我们四个说出了这两个字。 在秦玥声落的同时,我也看到秦玥再次撩起了她的风衣。 这——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说? 我心里猛然一惊,虽然我已经猜到了秦玥要干啥,可是,我还是被秦玥的这个动作给震惊到了。 撩衣拔枪,一气呵成。 “砰!” 一声枪响。 秦玥的枪头是举向前方那两盏高悬在灵宫宫门的诡异灯笼的。 我虽然没有看到子弹,但是我也知道,秦玥开枪的目标正是那两盏诡异的灯笼。 “砰!” 一声枪响之后,紧接着第二声枪响再次响起。 这两声枪响声几乎是不分先后的。 这一刻,我也是死死的盯着前方高悬在灵宫上的那两盏诡异灯笼。 也是在我的紧盯下,忽然,我的眼前便黑了。 黑到不能视物,黑到我连站在我前面的秦玥都看不到。 只不过,这漆黑只是刹那,在我眼前一片黑暗的刹那,我的正前方突然亮起了一颗颗绿色的光点。 也是在这一颗颗绿色光点亮起的同时,我骇然了—— 那两盏高悬在灵宫宫门上的灯笼熄灭了。 可是在熄灭的瞬间,那两盏诡异的灯笼又再次变亮了。 就像是一双眼睛,在闭上之后又睁开了…… 没错,这两盏灯笼给我的最直观的感受便是这样。 枪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死寂的寂静。 此刻,不但我的呼吸声开始加粗,就连秦玥的呼吸声也不再如刚才那样均匀。 这一刻,我很紧张,并在余光中看到了成叔从他练功服的口袋里掏出一根黑色的长绳。 这根黑色长绳的两端分别绑着两柄明光闪闪的刀尖。 而顾一成也撩起了他的花衬衫,并从花衬衫下掏出了一柄全身通体白色的短刀,手握白色短刀的刀柄,我看到顾一成从白色的刀鞘中抽出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刃。 在看苟喜来,苟喜来也是从他中山装上衣的口袋里取出了一枚银色的戒指。 这枚银色的戒指和我见过的那些戒指都不同,因为它是带刺的,整个戒身的上端都布满了一根根利刺。 这是——这是要干什么? 他们这一个个都已经掏出了自己的家伙,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一声重重的落地声也是在我的前方突然响起。 听到这声势大力沉的落地声,我也是突然看向了秦玥。 黑木匣已经被秦玥放在了地上,在秦玥将黑木匣放在地上的刹那,我也再次听到了从黑木匣里所传出的一声声齿轮转动的声音。 秦玥伸手按在了黑木匣的顶部,一个凹槽也是从黑木匣顶部升起。 在这个凹槽上升到它所能上升的最高点时,秦玥突然伸手握住了这个凹槽的槽头,并在我目瞪口呆的神色下,从凹槽中抽出了一柄布满锈迹的青铜剑。 秦玥手握这柄锈迹斑斑的青铜剑,并将这柄青铜剑递到了我的眼前。 “拿着!” 将青铜剑递到我的眼前,秦玥并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向我说道。 我没有矫情也没有扭捏,在这个时候,我要是再不知道我们遇到了危险,那我就白长这么大了。 可是,这柄破剑能做什么? 这柄青铜剑的剑身和剑柄锈迹斑斑的也就算了,连剑刃都是坑坑洼洼的。 虽然心里这么想,可是我还是接过了秦玥递给我的青铜剑。 这青铜剑在我入手后,并没有我想象般的那么重,不但不重,反而很轻。 “别小看他,这是魏子生前的佩剑。” 在我手握这柄青铜剑的时候,成叔的声音也是传入了我的耳朵里。 “魏子?魏子是谁?” 就在我心里正在猜测这位魏子的身份时,前方突然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声音。 这种低沉的声音很难形容,就像是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移动了一下,又像是什么东西在黑暗里碰到了障碍物一样。 而且这一声低沉的声音也很轻,轻到可以忽略不计,可是在这样死寂的气氛下,这一声可以忽略不计的声音想不听到都难。 而高悬在灵宫宫门上的那两盏诡异灯笼内的烛火又开始在灯架里摇曳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感觉。 这两盏在灯笼架里摇曳的烛火很像一双眼睛。 没错,越看越像。 可是,有什么动物能有这么大的一双眼睛呢?那一只眼睛都有井口那么大,那它的身躯又得有多大? 而且能在黑暗中眼睛发亮的动物是有,猫和猫头鹰都有一双夜眼。 可是它们的眼睛也不可能散发出像烛火一样的光芒啊。 到底是什么?是动物还是其他的东西? “张兵,你要寸步不离的跟着我。” 秦玥在对我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过了身子,转过身子秦玥又重新背起了她的黑木匣。 而成叔、顾一成、苟喜来也在这一刻站到了我的身边,并将我给围了起来。 ------------ 第三十二章 魔灵蛭虫 四个人,站在四个方向,而我却被他们挡在了身后。 眼睛莫名的一阵发酸,我被秦玥他们对我的这个举动感动了。 我知道他们这是在保护我,我也知道,我们即将要面临一场未知的危险。 那高悬在灵宫宫门上的两盏暗黄色灯笼,很有可能是一种未知生物的眼睛,如果真的是,那么这种未知生物的体积要有多大? 心里一旦产生了这个念头,那无论我怎么去看那两盏高悬在灵宫宫门上的暗黄色灯笼,它都是一双未知生物的眼睛。 因为,我在心里已经认定了它是。 圆圆的烛火在暗黄色的灯架里依然在上下左右的转动着,刚才那一声突如其来的轻微响动声也再也没有出现了。 在这一刻,我虽然看不到秦玥他们四个人的正面,但是我却能从他们四个人的背影中看到他们的紧张。 背影紧绷,双臂也在用力,我知道,这是他们在紧握着手中的武器。 如临大敌,此刻,我们五个人的目光都锁定在了那两盏暗黄色的灯笼上。 从那两盏暗黄色灯笼上所投射而出的昏黄光线,也将我们五个人的影子投射在脚下的龟纹石上。 “前进!” 在这种紧绷的环境下,我突然听到了秦玥的声音。 秦玥的声音很小也很轻,我知道这是秦玥在刻意的压低着她的声线。 这是——这是秦玥在怕那个藏身在黑暗里的未知生物听到她的声音吗? 秦玥向前迈出了一步,这一步很轻,轻到我几乎都没有听到秦玥的脚步声。 顾一成、成叔、苟喜来也是轻轻的向前迈出了一步。 我在他们的中间,轻轻的踮起了脚尖,跟随着秦玥的步子也轻轻的向着前方的那一扇足有三米多高的黑色宫门走去。 我们五个人小心翼翼的向着前方的那扇黑色宫门在靠近着。 而悬立在黑色宫门上方的那两盏暗黄色灯笼内的两道光源也是在跟随着我们五个人而转动着。 紧紧的盯着那两盏暗黄色灯笼里的光源,在这一刻,我心中更加笃定,笃定它们就是一双眼珠。 我们动,那高悬在黑色宫门上方的两只眼睛也在动。 它正在盯着我们,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在这双如磨盘般大小的眼睛的注视下,我感觉到我的喉咙也是在一阵阵的发干着,就连腿好像都要软了。 秦玥在前带路,我们五个人依然在小心着前进着,也是在秦玥再次向前迈出一步的同时,苟喜来的声音突然在我们五个人的耳边响起。 “停下!” 听到苟喜来的这声停下,我和秦玥、成叔、顾一成都停下了脚步。 停下脚步,我们四个人同时看向苟喜来,在我看向苟喜来的那一刻,我看到苟喜来的那一双耳朵正在不停的振动着。 如蜜蜂的翅膀一样,苟喜来这一双耳朵振动的频率相当的快。 在苟喜来这一双耳朵高频率的振动下,我看到苟喜来突然趴在了我们脚下的龟纹石上。 苟喜来将一只耳朵贴在龟纹石的石面上,看到苟喜来的这个动作,我已经知道苟喜来在干什么了。 定土分风术,苟喜来一定是在施展他的这门绝技。 时间仿似在这一刻定格了一般,我和秦玥他们保持着一个姿势就那么一脸紧张的看着趴在地上的苟喜来。 在我们四个人紧张的注视下,苟喜来也是渐渐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等苟喜来站直了之后,我便看到了苟喜来那一张比白纸都要惨白的脸。 苟喜来顶着一张惨白如纸的脸,一脸沉重的向我们说出了一句话。 “秦小姐,各位,我们被包围了。” 苟喜来的声音很轻,但是眼神却极为的沉重。 “多少?” 秦玥在听到苟喜来的这句话后并未露出任何的胆怯。 我知道,秦玥身为我们的主心骨,若是连她也露出慌乱的神色的话,那么也无疑会感染到我们每一个人。 “不确定,很多,或很少。” 苟喜来再向秦玥说出这句话后,突然看向了我身后的位置,并用一种无比凝重的语气向我们说道:“它们要上来了,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它们?它们是谁? 听到苟喜来的这句话,我也是不由的汗毛竖立。 也是在我汗毛竖立的刹那,这座龙殿的四周突然传出一声声蠕动的声音。 这种蠕动的声音,像似身体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又像似什么东西在从地底往上爬的声音。 这座龙殿的四周除了前方的那一扇黑色宫门外都是黑色的,我清楚的记得秦玥曾对我说过,这龙殿的四周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从深渊爬出的未知生物? 我他吗!这是在拍电影吗?电影他吗的敢这么拍吗? 还有——! 对了,还有那趴在灵宫宫门上的那只大家伙呢?我怎么把它给忘了。 苟喜来的定土分风术果然不是白练的,还真有东西从这座龙殿四周的地底深渊中爬了上来。 伴着这巨大的蠕动声,我、秦玥、顾一成、成叔、苟喜来,我们五个人都看到了。 看到了一只通体黑色的东西从我身后的深渊下爬上了这座龙殿。 在这一刻,我也看清了这只来自地底深渊生物的样子。 通体黑色,整个身体也跟一块肉坨一样,我在这块黑色的肉坨上并没有看到这只生物的眼睛。 没眼、没脚,这只跟肉坨一样的深渊生物,跟蛇一样的蠕动着它的身躯正在向着我们蠕动而来。 这只跟肉坨一样的深渊生物,大概有三米多长的样子,它的整个身体也是呈一种椭圆形,就像一个橄榄球一样。 这他吗的是什么东西? 我睁大着一双眼睛,看着这一只正在向我们蠕动而来的庞然大物,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还有! 除了我正对的这个方向外,我两边的龙殿外,也是从地底深渊中爬出了两只这样的庞然大物。 “魔鬼蛭虫!” 秦玥紧盯着从三个方位正在向我们蠕动而来的这三只深渊生物用一种极其沉重的声音对我们说道。 “秦小姐,你确定?你确定这是魔鬼蛭虫?” 在秦玥向我们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也同时听到了顾一成的声音,我不但听到了顾一成的声音,我还听到了顾一成吞咽口水的声音。 “我确定。” 秦玥并没有去看顾一成,而是再次向我们确定道。 “魔鬼蛭虫是生活在地底深渊下的一种生物,这种生物的体表可以抵抗地下一百度以上的高温,只是,这么大的魔鬼蛭虫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大家小心点,魔鬼蛭虫能够在体外释放一种毒液,这种毒液一旦渗入进我们的皮肤,即使华佗再世,也救不了我们。” 什么?它还有毒?而且还是剧毒?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差点没从地上跳起来。 好在这三只魔鬼蛭虫的速度并不快,别看它们的身躯巨大,但是它们的速度真的是不敢恭维。 这三只魔鬼蛭虫每向前蠕动一下,都要在原地休息片刻,然后再次蠕动。 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它们用这种间隙的方式移动的,但是我却知道,它们这种近乎龟速的移动速度,对我们来说是有利的。 紧握手中的青铜剑,我也已经做好了与魔鬼蛭虫拼杀的准备。 只是这三只魔鬼蛭虫都已经出现了,它们移动的方向也正是站在黑色宫门前方的我们,可是,秦玥他们为何没有行动呢? 难不成,这是秦玥的一种以逸待劳的战术? ------------ 第三十三章 大魑 就在我心里忍不住的一阵琢磨的时候,三只魔鬼蛭虫再次停了下来。 我紧紧的盯着这三只魔鬼蛭虫,眼珠子与脖子也在飞快的转动着。 在我紧张的注视下,这三只魔鬼蛭虫却不动了。 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是什么意思? 这一刻我很纳闷,难道它们千辛万苦的从深渊爬上来,就是为了来看看我们不成? 秦玥没动,我自然也不会去充当什么急先锋,再说我也没有那个本事去充当。 自己几斤几两,我心里还是有个逼数的。 敌不动,我也不动! 三只魔鬼蛭虫静静的趴在原地,顾一成、成叔、苟喜来也已经摆好了架势。 秦玥的手里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多出了两把银色的手枪。 而两把银色手枪的枪口也已经对准了我前方的那一只魔鬼蛭虫。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秦玥一声令下。 三只魔鬼蛭虫趴在原地仍是一动不动的,也正因为这样,我才会更加的紧张。 山雨欲来风满楼,在这山雨欲来之前,总是宁静的。 在这种诡异、紧张的宁静中,那趴在我正前方的一只魔鬼蛭虫突然蠕动了一下它那巨大的身躯。 蠕动,在蠕动中,我看到这只魔鬼蛭虫竟然弓起了它那巨大的身体。 这弓起的弯度如同一把被拉满了的长弓一般。 它要干什么?我要是再不知道它要干什么我就他吗的是个傻叉了。 它要攻击我们了? 不但是这只正对着我的魔鬼蛭虫已经弓起了它的身躯,在我两边的两只魔鬼蛭虫也已经弓起了它们巨大的身躯。 弯弓搭箭,这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顾一成也在这三只魔鬼蛭虫的弯弓下向前迈出了一步。 而秦玥的手指也已经按在了扳机上。 苟喜来、成叔,也都已经摆起了他们的起手式。 蓄势待发! 三只魔鬼蛭虫已经蓄势待发,我、秦玥,成叔、苟喜来、顾一成也已经做好了迎击的准备。 “嘶——” 一声突如其来的长嘶声,在我们五个人的身后突然响起。 伴着这身后一声突如其来的长嘶声,我也清楚的听到了一种巨大的蠕动声。 蠕动?是谁在蠕动? 是身后的那一只两只眼睛足有磨盘一般大的未知生物在蠕动。 而这声长嘶声,我他吗的再也熟悉不过了。 这——这分明他吗的就是魑的声音。 我曾和秦玥说过,在我们荒西有四大妖,这四大妖便是魑魅魍魉。 而在我们风安,只有四大妖中的魑魅。 魑便是蟒,魅便是鸮。 但是这魑魅魍魉还有一个传说。那时我并没有告诉秦玥,因为在我心中这纯属民间的无稽之谈。 可是——可是现在,这已经不是无稽之谈了,因为它真的存在。 老一辈人曾说过,万物有定,这世间的魑魅魍魉若是活的太久,就会遭到天谴,但是,若是这某些魑魅魍魉若能逃得过这天谴,便能跳出生死,得长生之命,这能躲得过天谴的魑魅魍魉,便是大妖。 而这只只露出一双磨盘大眼,将整个身子都藏在黑暗里的正是—— 大魑! “是大魑,是大魑,这声音是大魑的声音。” 我用一种惊恐的声音向秦玥他们大声的喊道。 可是,秦玥却根本不为所动,虽然大魑分散了我们的注意力,可是秦玥根本就没往身后看,而是——而是就那么死死的盯着前方。 而我在听到大魑的声音后就已经朝身后灵宫宫门的上方去看了,可是,我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那两只跟烛火一样颜色的磨盘大眼正在圆睁着。 不对,这两只磨盘大眼好像靠前了一些。 这一刻,我全身的汗毛都已经竖起来了,不但汗毛竖了起来,我的脑子里也是刷的一下空白了。 六神无主、不知所措,恐惧充斥了我整个大脑。 我感觉在这一刻,我握青铜剑的手都开始颤抖了。 大魑,原来真的有这种能够跳脱生死的大魑存在。 不说我们前方的那三只巨型魔鬼蛭虫,就说隐藏在我们身后黑暗里的这条大魑就绝对不是我们能够招惹的。 因为——因为它们的生灭是由天而断的,若是我们非要招惹这条大魑,一定会遭到天诛的。 我以前从没相信过这种无稽之谈,可是,这事实已经摆在了我的面前,不由得我不信。 “看!” 秦玥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可是这一刻,我感觉我什么声音都听不进去了,脑子里全是魑魅魍魉的传说。 “它们——它们的目标竟然不是我们?” 顾一成的声音也是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听到顾一成的这句话,我依然没有转过头去看秦玥的方向。 我呆滞的盯着悬在灵宫宫门上的那一双大魑的眼睛,在我呆滞的目光下,我在这一双磨盘大眼的前方突然看到了三坨黑色的东西。 三坨黑色的东西? 在看到这三坨黑色的东西出现在大魑眼前的刹那,我惊呆了。 这,这不就是那三只从地底深渊下爬上龙殿的魔鬼蛭虫吗? 它们要干什么?要攻击这只大魑吗? 我猜对了,这三只魔鬼蛭虫确实是要攻击这条隐藏在黑暗里的大魑。 可是,这不是飞蛾扑火吗?可是它们为什么要攻击这条大魑呢? 三只魔鬼蛭虫如三支离弦的利箭一般,向着大魑的眼睛直射而去。 在三支魔鬼蛭虫冲向大魑眼睛的那一刻,我看到了—— 看到了一条猩红的长信突然自黑暗里伸了出来。 这条猩红的长信又细又长,自长信的中间也是分出了令一条长信。 两条猩红长信向着这三只敢于冒犯于它的三只魔鬼蛭虫席卷而来。 而这三只魔鬼蛭虫也在这一刻展现出了它们灵动的身形。 就如同在电影里看到的三架并驱而行的飞机一般,在这两条猩红长信已经冲入了它们阵型中的刹那,这三只魔鬼蛭虫却突然的分散了。 它们的突然分散躲过了这条隐藏在黑暗里的大魑的一击。 在它们躲过这大魑的一击后,再次又并拢在了一起。 并拢一起继续向着这条大魑的眼睛发起冲击。 两条猩红长信一击击空,便立刻调转方向向着这三只魔鬼蛭虫直追而来。 在这短短的距离下,竟像似在上演一场生死角逐的空战一般。 无论是大魑的两条猩红长信还是这三只魔鬼蛭虫,它们在这一刻,几乎爆发出了它们所有的潜能。 三只魔鬼蛭虫在昏黄的光线下,一次次的变幻着它们的队形,而两条猩红长信的每一次击空,都会换来更加疯狂、更加变本加厉的攻击。 我死死的盯着上方,这一刻,我真的傻眼了,先前的恐惧感也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只有震撼,也唯有震撼。 这一刻,我们五双眼睛都在一眨不眨的盯着黑色宫门的上方。 一只魔鬼蛭虫在再一次的变幻阵型中终于被大魑的长信给卷住了。 可是在大魑卷中魔鬼蛭虫的刹那,我看到,这只被卷中的魔鬼蛭虫的身体竟然,竟然开始如同一个正在被打气的气球一般开始迅速的鼓了起来。 也是在这只魔鬼蛭虫身体突然变鼓的刹那,这条猩红长信突然松开了这只魔鬼蛭虫。 松开魔鬼蛭虫,这条猩红长信也是开始突然向黑暗里收缩。 这条猩红长信收缩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可是,这只身体已经鼓成个圆球的魔鬼蛭虫却在这条猩红长信收缩的刹那间爆炸了。 “砰——” 一声清脆的爆炸声在灵宫宫门的上方响起。 一道道和水一样的黑色液体也是随着这声砰响向四面炸裂开来。 ------------ 第三十四章 龙首 黑水四溅,大片的黑色液体向着宫门的下方洒落。 黑水四溅,大片的黑色液体也是溅在了那一条已经即将重新伸回到黑暗里的猩红长信上。 “嘶!” 一声震耳欲聋的长嘶声突然在我前方那一片看不见的黑暗里响起。 我知道这是大魑的叫声,我更知道这是这条隐藏在黑暗中的大魑的惨叫声。 这条大魑的长信已经缩回到黑暗里,在这条猩红长信缩回黑暗中的刹那,我也看到了那本是猩红色的长信在这一刻变得更加鲜红,不但变的更加鲜红,还有一滴滴红色的液体正顺着这条猩红长信正在洒落着。 它?大魑竟然受伤了? 是那只自爆的魔鬼蛭虫干的? 这一刻,我被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幕震惊了,不,不是震惊,而是震撼! 一滴滴鲜红的血液,一滴滴如苹果一般大小的鲜红血液在昏黄的光线下滴落在黑色的灵宫宫门上。 彷如一场突如其来的血雨,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腥风血雨,染红了黑色的宫门。 而那一条鲜红色的长信也在滴落着血液中终于退回到了黑暗里。 退回黑暗! 退回黑暗的刹那,一声声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与蠕动声也开始接连不断的在黑暗中肆意的响起。 一击,这只自爆的魔鬼蛭虫只用一击便重伤了这条只有在传说中才出现的大魑。 也是在这一声声巨大的撞击声与蠕动声在黑暗里响起的刹那,那两只继续前冲的魔鬼蛭虫更是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时机重重的撞在了这条隐藏在黑暗中的大魑的两只如磨盘般的眼睛上。 在这两只魔鬼蛭虫以一种悍不畏死的方式撞击在大魑的双眼上的刹那,我的眼前突然的就变黑了。 黑,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我听到了两声清脆的爆炸声。 这两声清脆的爆炸声在黑暗里响起,即使这一刻我的眼前什么也看不见,我也知道是这是什么原因所造成的爆炸声。 魔鬼蛭虫,这两只魔鬼蛭虫在撞击在大魑的双眼后,竟然也选择了自爆。 也许,它们只能用这种自爆的方式才能伤到这条隐藏在黑暗里的大魑吧。 而我眼前突然的黑暗,应该就是这条隐藏在黑暗里的大魑在千钧一发之际闭上了它的眼睛吧。 黑暗是短暂的,我的上方也再次重新恢复了光亮。 只不过这一次点亮我上方的不是昏黄的光线,而是一片绿色的光点。 这一片片绿色光点点亮了我的四周。 重见光明的这一刻,也是重新归于死寂的一刻。 我紧紧的盯着灵宫宫门的上方,只是在这灵宫宫门的上方我再也没有看到大魑的眼睛。 黑暗!这是一种纯粹的黑暗,在这纯粹的黑暗中空无一物。 灵宫宫门的后方在短暂的死寂后开始传出一阵阵剧烈的摩擦声与蠕动声,还有像似身躯在碾压碎石之类的淅淅声。 而那三只从地底深渊爬上龙殿的三只魔鬼蛭虫却是化为了一滩滩的黑色血水。 站在被鲜血染红的宫门下,我久久的盯着宫门的上方心绪难以平静。 那从宫门身后传出的一阵阵蠕动与摩擦的声音也在渐渐的消散,消散,直到再次归于死寂。 在这种死寂中,我听到了顾一成粗重的呼吸声,听到了我们每一个人粗重的呼吸声。 即使连秦玥,在这一刻,我也能清楚的听到秦玥那沉重的呼吸声。 这一刻没有人说话,这一刻,也许我们都已经忘记了说话吧。 刚才的那一幕是惊心动魄的,是震骇人心的,更是惊世骇俗的。 长这么大,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在我生命中的某一天里我能看到这样的一副血腥而残忍的场景。 这一场大战落幕了,三只从地底深渊爬出的巨型魔鬼蠕虫以自爆的方式重创了那一条隐藏在黑暗里的大魑。 大魑也因此逃入了黑暗之中。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魔鬼蛭虫要攻击大魑,可是为什么这条大魑会出现在这座龙殿里。 它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魔鬼蛭虫攻击大魑又是为了什么? “它受伤了。” 秦玥的声音在这种死寂的气氛中响起,而秦玥的声音在这一刻也不再是不分阴阳顿挫,而是充满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它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攻击我们。” 在这种死寂的气氛中,秦玥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秦玥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从血色宫门的上方收回目光转而看向秦玥的背影。 秦玥也在向我们说完这句话后转过了身来。 这一刻,我们四双眼睛都齐刷刷的看向秦玥。 “如果它从我们踏上这座龙殿时就对我们动手的话,我相信,我们每一个人都不可能活着站在这里。” 我相信秦玥所说的这句话,那条已经退回到黑暗里的大魑,若真想杀我们的话,它确实早就向我们发动攻击了。 可是,它却没有。 这是为什么? 秦玥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我也实在无法想明白这个问题。 “或许,答案就在里面。” 在我们四个人的注目下,秦玥伸手指向了坐落在我们前方的那一扇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宫门。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也是下意识的看向了坐落在我前方的这一扇足有三米之高的灵宫宫门。 大魑在身受重伤后已经不知去向,而魔鬼蛭虫也再也没有出现。 为了确保万一,苟喜来再次趴在地上施展起了他的定土分金术。 我和秦玥他们也是紧紧的盯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苟喜来。 在我们一脸紧张的注目下,苟喜来从地上利落的爬了起来。 摇头! 苟喜来从地上爬起后没有说话,而是只向我们做出了一个摇头的动作。 看到苟喜来这个摇头的动作后,我也是忍不住的长舒了一口气。 在前方绿莹莹的光点下,我们五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坐落在我们正前方的这座血色宫门。 迈步,我们五个人不约而同的同时迈步,向着前方的血色宫门走去。 短短的不到三十步的距离,我感觉我们每一个人的脚步都是沉重的。 是因为刚才那一场亲眼目睹的旷世大战吗? 也许是,也许也不是! 关于大魑,关于魔鬼蛭虫,关于这位龙宫的墓主是否发现了秦玥要寻找的汉朝灵宫,或许这一切的真相都在这扇血色宫门后。 短短三十步的距离,我却感觉仿佛我们走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直到站在这扇血色宫门下,我还会依然升出一种不真实感! 这扇宫门明明已经触手可及了,可是我却没有在顾一成他们的脸上看到任何的喜悦与惊喜。 沉重,我感觉到了一种压抑的沉重。 在这种沉重的氛围下,秦玥再次向前迈出了一步。 这一步也再次拉近了宫门与秦玥之间的距离。 我们四个人站在秦玥的身后,紧盯着站在血色宫门下的秦玥。 在这扇足有三米多高的血色宫门上镶嵌着两个如西瓜般大小的龙首门环。 这龙首门环之前是什么颜色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一刻,它们是红色的。 两只红色的狰狞龙头正在怒睁着它们一双如铜铃一般的血红大眼正在直视着我们。 “辅首衔环才是完整,为什么这幅门环只有辅首而没有衔环呢?真是奇怪。” 在我们都盯着这两只镶嵌在宫门上的龙首时,苟喜来的声音却是突然冒了出来。 虽然我听不懂从苟喜来嘴里冒出的这一句名词,但是我却知道这苟喜来的这句名词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还有这苟喜来不是在说废话吗? ------------ 奇_书_网 _w_w_w_._q i_s_u_w_a_n_g_._c_c 第三十五章 哼哈 没看到人家秦玥正在研究怎么打开这扇宫门吗?这时候你这苟喜来插什么嘴。 我从一双龙首上收回目光,转而看向了苟喜来。 这苟喜来见我看他,也是用一种“好像你知道?”的眼神戏谑的看着我。 得,看来这苟喜来又恢复原形了,不过看在刚才你保护我的份上就不和你计较了,虽然吧,你在刚才确实也没出什么力。 “苟先生。” 我看着苟喜来用一种尊敬的语气说道。 “你问的这个问题不是很简单吗?” 我的声音是落下了,可是这苟喜来却是向我露出了更加戏谑的眼神,不但眼神更加的戏谑,还带着一股子夹枪带棒的声调向我问道:“哦?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啊! 在苟喜来向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成叔和顾一成也是一脸怀疑的看向了我,不光是成叔和顾一成,就是连秦玥也转身看向了我。 这—— 这让我有点受宠若惊啊!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古人下葬,尤其是身份显赫的古人下葬,他们更加讲求一个对字,这幅龙首门环,很显然不再这对字之中。而这位墓主,不但与袁天罡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在生前也一定是一个身份显赫之人,这幅龙首门环与对字不否,这个很难说通。” 秦玥看着我一脸正经的说出了这句话。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也才知道为什么这苟喜来会有此疑惑了。 “其实吧,很简单的。” 我看了看秦玥,又看了看苟喜来他们说道。 “这位墓主不是一心想要化龙升天吗?他既然都将自己当成一条龙了,又怎么可能去在龙鼻子上挂上两个环儿呢?他要是这样做了,不就是往自己鼻子里套环了吗?这不就是把自己当成了只畜生了吗?” 我的话吧虽然粗鲁,但是明了啊,再说,这也就是我心里的想法。 我没他们知识渊博,所以想这些事情就自然比较简单。 “有理。” 成叔看着我,那一双眼睛里闪烁的可都是对我的赞许。 顾一成也是重重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那脸上洋溢的可都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苟喜来看着我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而秦玥看我的眼神里也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光芒。 “你很有这方面的天赋,不做这一行就浪费了。” 秦玥看着我对我说完这句话后,便向着宫门下的那两尊哼哈二将走去。 我看着秦玥,并在心中琢磨着秦玥的这句话,心里也是忍不住的一阵偷乐呵。 我们四双眼睛再次看向了秦玥,秦玥先是走到一尊石像前。 这两尊石像在我眼里长的没啥两样,都是睁眼鼓鼻,上身裸露、手持冷兵,我自然也分不出哪个是哼哪个是哈。 反正我就看到秦玥对着一尊石像又再次使出了她的一身洪荒之力。 这石像的正脸本是正对着前方的,可是在秦玥的洪荒之力下硬是将这尊石像的正脸拧到了与血色宫门正对的方向。 这可是石雕啊,这秦玥都将这石像的头都拧了个对角了,竟然都没将这颗石头拧断。 要知道这可是头动身不动啊! 在我一脸的懵逼与不可理解下,秦玥走向了另一座石像。 依法炮制,秦玥将这一尊石像的石头也给拧了过来。 这下子,哼哈二将的脑袋都正对着前方的血色宫门了。 也是在这哼哈二将的头被秦玥扭向宫门的那一刻,两声“叮铃”的声音也是在我的耳边突然响起。 这两声“叮铃”的声音正是从哼哈二将的脑门子里传出的。 随着这两声“叮铃”的声音,这哼哈二将的脸竟然从中间被推开了。 就像两扇大门被从外面给拉开的一样。 这下子,我不光傻眼了,也他吗的彻底的被整凌乱了。 两张狰狞石脸自动打开,从哼哈二将的脑瓜子里分别落下了两个圆环。 这两个圆环是由两根看似很像铜线的金属绳拴着的,拴在了脑瓜子里。 机关! 看到这一幕,我脑袋里闪出的第一个词就是机关。 秦玥带着一双黑手套,将一只手伸到了面前的石脸机关里,并伸手握住了里面的圆环。 “张兵,你去拉住另一个机关,我们一起来打开这扇阎门。”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也是赶忙的收起满脑子里的凌乱,匆匆的走到了另一尊石像前。 伸手,将手伸进我面前的这个石脸机关里,并握住了里面的圆环。 这个圆环入手不但有些冰凉,还有点儿子光滑和坚硬。 从手感上来说,并不像是用金属做的。 不像金属,但我也不知道是啥,反正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拉动这两个圆环真的就能开启我们身后的灵宫宫门吗? 我心里约莫着应该就是了,为啥,因为我相信秦玥。 “拉!” 秦玥一声令下,连一个让我心理准备的时间都没给,这个女人做事,还真是雷厉风行。 既然秦玥都发号施令了,我也是铆足了劲拽住圆环开始往外拉了起来。 可是,我已经铆足了劲了,怎么这手里的圆环却是纹丝不动呢?是我的力气不够大吗? 力气不够大,那就在他吗的加一把力,一口浊气吐出,我也是一下子将吃奶的力气都给爆发了出来,可是,他妈的我还是拉不动啊。 “不是向外,是向下,这个机关是垂直的。” 秦玥冰冷的声音在我涨红的脸色下响起。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也是差点一口老血没给喷出来。 “你早说啊!” 心里虽然一阵肺腑,可是我还是秉承着听话的原则,向下拉起了手中的圆环。 这个向下拽的力道,我本来就是铆足了吃奶的力气往下死拽的。 但是,在我的这股大力下,圆环是被我拉动了,我也清楚的听到从这尊石像身子里传出的一声声齿轮转动的声音,可是我整个人都贴在这尊石像的脚下了。 这下子可是给我摔得不轻。感觉嘴里又传来了那股子熟悉的咸热味儿。 为啥摔的这么重!因为用力过猛,失去了重心,因为这个机关根本就不用费老大的力就能拉动。 可这秦玥也事先没有给我说啊,我咋能知道。 我面前的这尊石像与秦玥面前的石像内部都开始传出了绵绵不绝的齿轮转动声。 伴着这绵绵不绝的齿轮转动声,我还听到了身后顾一成他们的笑声。 这他吗的—— 我黑着一张脸扶着面前的石像站了起来。 这刚一站起来就看到了秦玥那一张目无表面的脸。 在我的注视下,秦玥从风衣口袋里淡定的掏出了一张卫生纸并递到我的眼前。 “擦擦吧。” 我尼玛—— 我接过秦玥递来的卫生纸,这一幕是何曾的熟悉啊。 流鼻血,当着秦玥的面流了两次鼻血,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看秦玥看的气血旺盛了呢。 “这机关是不需要用这么大的力气的。” 秦玥看着我一本正经的说道。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也是看着秦玥脱口而出的说道:“你之前咋不说?” “你之前并没有问我。” 秦玥冷着一张脸很是认真的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尼玛—— 要不是看在你是个女人的份上,要不是看在我打不过你的份上,我就真得给你娃子上上一堂生动的体育课了。 连绵不绝的齿轮转动声已经延续到了我脚下的龟纹石下。 我与秦玥也同时回头看向了前方的血色宫门。 站在我和秦玥前面的顾一成他们也转头看向了这扇矗立在我们面前的灵宫宫门。 要打开了! ------------ 第三十六章 龙首衔火 这一刻,我们都知道前方的这扇宫门要打开了。 因为齿轮转动的声音已经延续到了这扇宫门的脚下。 我们五双眼睛在这一刻也是齐刷刷的紧盯着这扇足有三米多高的灵宫宫门。 齿轮的转动声在这扇宫门的脚下并未延续多久便停下了。 停下之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深沉的“吱呀”声。 也是在我听到这一声沉重、深沉的吱呀声后,我也清楚的看到那本是严丝合缝的灵宫宫门突然的震动了一下。 震动!虽然只是那么一闪而逝的一下。 但这一刻,我们五个人都知道这扇灵宫宫门真的要为我们打开它的门扉了。 先前的沉默被激动所取代,我也是情不自禁、不由自主的向前迈出了一步。 吱呀! 又是一声吱呀声从这扇灵宫宫门内传出。 而这一次的吱呀声也比刚才的那一声吱呀声要延长了很多。 在这一声长久的吱呀声下,我再次看到了这扇矗立在我们面前的灵宫宫门再次震动了一下。 震动! 首当其冲的便是那两颗镶嵌在灵宫宫门上的龙首。狰狞,血红的龙首在灵宫宫门的震动下缓缓的张开了它们的血盆大口。 张开血盆大口的那一刻,我看到—— 看到了从这两颗龙首的血盆大口中竟然流出了一颗颗朱红色的跟米粒一般大小的颗粒。 这——这流出来的是啥? “朱砂!” 秦玥回答了我心中的疑问。 “朱砂其色似火,这位墓主之所以在这一对龙首里装满朱砂,这一方面是因为朱砂的作用,这另一方面也是在暗示着这位墓主的野心。”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也是直奔主题的向秦玥问道:“什么野心?” “龙首衔火,浴火登基。古时历代君王帝皇常以龙自居,这龙便是帝王的象征,这龙饰,也只有历代帝王才能享佩。” “而这位墓主,其墓门便装饰了只有历代帝王才能享佩的龙饰,而且还是龙首衔火。” 秦玥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也能清楚的看到秦玥脸上的凝重与震惊。 “起初我看到这对龙首时并没有去在意这个问题,因为这位墓主所让我们看到的全是他愈要化龙的野心。” “直到,我看到这龙首衔火后,我才发现他不光有愈要化龙的野心,还有——” “你——你该不会是想说这家伙还想做皇帝吧?” 我抢过秦玥还没说完的话,脱口而出的向秦玥问道。 而秦玥并没有回答我的这个问题,但也没有直接的否定我的这个问题。 我想,这算是秦玥的一种默认吧。 乖乖滴,我滴个天啊!这位墓主可真的是让我——让我真不知道该咋形容他了。 不知该咋形容这位墓主的同时,我也在心中深深的佩服着秦玥。 这龙首衔环居然还有这种暗示与寓意,跟着秦玥我也真的是开了眼了。 在我正在绞尽脑汁想要想出一大堆对这位墓主的敬佩之词时,成叔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开了!” 成叔只说了这两个字,便将我从对这位墓主的感慨中给拉了回来。 伴着一声长长的、悠远的“吱翁”声,这扇灵宫宫门终于为我们打开了它的门扉。 我睁大着双眼死死的盯着前方,不,确切的说是死死的盯着这扇宫门的后方。 可是,我却什么也看不见,映入我眼睛里的只有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伴着这漫无边际的黑暗,突然,一股子沁人心脾的馨香向我扑面而来。 我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反应,这股子沁人心脾的馨香便钻入了我的鼻子里。 钻入我的鼻子里,便再也一发不可收拾了。 我感觉,我整个身体,整个脑子里都是这种沁人心脾的馨香,也是在这满脑子的馨香下,我竟然看到—— 看到我的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朵白色的云朵。 这朵白云就飘在我的面前,我竟然在这朵白云里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身穿古代衣裙的女人,这个女人就躺我面前这朵白云里。 那身段、那线条,简直就是人间极品! 这个身穿古装的女人以一种侧卧的姿势用那双勾人心魄的眼睛看着我,并向我勾了勾手指,不但向我勾了勾手指,竟然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她那艳红的嘴唇。 我也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张古代女人的脸。 这张脸我是看清了,不但看的清清楚楚,还感觉到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见过?突然,一个名字闯入了我的脑海里。 “秦玥!” 没错,这个古代女人长着一张跟秦玥一模一样的脸,虽然长相一模一样,可是流露出的风情与气质却是天差地别。 一个妖媚,一个冷艳。 我突然发现,我还是喜欢这个妖媚的秦玥。 这个妖媚的秦玥侧躺在云朵里正在向我勾着手指,那芊芊葱指,那鲜艳的红唇,那明媚勾人的眼神。 这一刻,我感觉我整个肾上腺素都在一路狂飙着,在肾上腺素一路的狂飙中,我竟然再次他吗的流下了感人的鼻血。 他吗的,鼻血算个球,我也原地起跳,做出一个饿虎扑食的动作扑向了这个在云朵里侧躺的妖媚秦玥。 我扑进了这朵白云中,一种软绵绵的感觉也是让我仿佛扑进了一团棉花里一样。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秦玥已经抬起了她的一只玉足,并向我勾动着藏在一双白袜里的小脚丫。 这——这他吗的,看你平时这么高冷,没想到会的还挺多啊。 我心中虽然一阵肺腑,但是我的动作可没慢下来。 此刻我承认我是饥不择食的。 踩着脚下的棉花,我一步并做两步的向着秦玥扑来,可是,就在我就要把秦玥的这一只小脚抱在怀里的时候。 我感觉我的胸口突然的一疼,随之一股大力突然贯穿了我的胸口,并将我连身子带人的给蹬出了这朵白云。 “啪——” 一声重重的落地声在我耳边响起,在我听到这声重重的落地声后,我感觉我的骨头都好像要散架了一样。 疼! 除了疼,我满脑子里还是疼。 不过在这种疼痛下,我感觉那股子钻进我全身的那种馨香却突然的消失了。 馨香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闻的恶臭,这种难闻的恶臭直往我的脑门子里钻,钻的我忍不住的一阵阵想要干呕。 我的眼睛本来就是睁开的,此刻在这种恶臭味的刺激下,映入我眼里的也不是什么妖媚的秦玥了,而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 成叔! 这是成叔的脸! 看到成叔的这张老脸,我刚才那股子心里的火热也一下子被成叔的这张老脸给浇灭了。 “你中招了。” 成叔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用一种鄙夷的口吻对我说道。 中招?什么中招? 听到成叔的这句话,我也一下子把身上的疼痛给全忘了。 成叔从我鼻子下面好像取下了一个什么东西,不过由于视线的原因我并没有看清。 心里的那团火被瞬间浇熄了,我的脑子也是瞬间清醒了过来。 馨香! 一定是刚才我闻到的那股子馨香有问题。 胸口的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感觉脊背有些隐隐的跟火烧似的疼,不过,还能忍受。 成叔已经离开了我的视线,我也是厚着脸皮从地上爬了起来。 在我从地上爬起站好后,我便看到了顾一成和苟喜来。 这两货正一脸玩味的看着我。 而顾一成还悄悄的给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这——这他吗的是啥意思? 在看秦玥,秦玥正对着我,那一张脸甭提有多冷了,不但脸冷,那一双眼睛里也好像要喷火一样的。 ------------ 第三十七章 阴阳十五象 想起成叔刚才给我说的那句话,我才终于意识到,刚才我看到的那个在云朵里躺着的秦玥一定是我在幻觉中看到的秦玥了。 人是真的,但场景和秦玥刚才对我做出的那些动作很有可能就是我幻想出来的。 这—— 我不敢去看秦玥的眼睛了,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 可是为啥啊,为啥就我有事,而他们却一个个都好端端的,好像根本就没有受到那股子馨香的影响,这是为啥? 舔着一张老脸,心里的疑惑最终打败了我的做贼心虚。 悄悄的抬起头看向秦玥,我也是支支吾吾、扭扭捏捏的向秦玥问道:“刚才那香味是啥?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中招了?” 秦玥看着我,冷着一张脸吐出了三个字。 “底也伽。” “底也伽是啥,没听说过啊!” 我舔着一张厚颜无耻的脸继续向秦玥问道。 “唐盛时,百国觐见,底也伽是从阿拉伯传入盛唐的,这底也伽曾被收入在《唐本草》中,是一种珍贵的药材。” 我听着秦玥对这底也伽的介绍,可是越听怎么就越迷糊呢,既然是一种珍贵的药材,为啥能让我看到那样风情万种的秦玥呢? “这底也伽还有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叫做罂、粟。” 听到这底也伽的另一个名字,我这一下子就不淡定了。 不淡定,后背也是开始嗖嗖的冒出冷汗了。 我不淡定的看着秦玥再次问道:“那我有没有事?我刚才吸了那么多,我会不会上瘾?” “不会!” 秦玥用一双带刀子的眼睛看着我冷冷的说道。 “这底也伽已经被墓主用一种特殊的调制法提炼过了,这提炼过的底也伽,只会对人产生致幻的作用并不会因此而上瘾。”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也是终于可以放心了。 不然,我以后可咋办?就是给我一座金山银山也不够我吸的,还有,这东西对身体的危害太大了。 在我对秦玥的感激下,我看到秦玥从风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包手帕纸,并将这包手帕纸仍给了我。 “留着以后擦鼻血吧。” 秦玥对我说完这句话,便转身了。 我看着秦玥的背影,明明当下无风,可我感觉,我却正站在风口中凌乱。 灵宫内依然是漆黑一片。 我看到秦玥一个人进入了灵宫里,而苟喜来他们却并没有随秦玥一同进去。 刚才胸口的这一脚,我约莫着一定是秦玥踢的,我对秦玥饿虎扑食的动作在刚才也一定是真的了。 顾一成幽幽的走到我身边,并用肩膀撞了撞我。 “可以啊张兵,你刚才差点就把秦小姐给扑倒了,只是可惜,就是差了那么一点,加油,我看好你。” 这顾一成一边说着,还一边用手给我笔画着那差一点就将秦玥给扑倒的距离。 我在心里狠狠的骂了顾一成一顿,这家伙简直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也是在顾一成对我的一阵调侃中,那本是漆黑如墨的灵宫,突然间在我眼睛里就被点亮了。 点亮的方式还贼他玛的大气。 见过电视里演的那种偶像剧吗?男主将女主领到一个漆黑的大厅里,然后男主装逼似的一拍手掌,整座大厅上悬挂着的那一排排排灯就刷刷刷的亮了起来。 这座灵宫跟偶像剧里一样样的。 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是灯管,一个是烛火。 一盏盏烛火开始在灵宫的天花顶蔓延! 直到蔓延到这座灵宫的尽头。 我看着灵宫里的光线傻眼了。 这昏黄的烛火色,将整座灵宫映成了一个黄昏的景象。 在朦朦胧胧的黄昏下,我也看到了这座灵宫内的大致。 秦玥踩着一条似黄金似黑金的大道从灵宫内走了出来。 这条似黄金又似黑金的大道并不是真的用黄金铺就的,而是—— 虽然我不想说,虽然我觉得也特别的荒唐,但是它们铺设在地面的形状让我不得不去相信我眼前所看到的荒诞是真实的。 虎皮! 这条黑黄大道竟然是用一张张虎皮铺垫而成的。 此刻,我眼里的震惊是不言而喻的,顾一成、苟喜来、成叔眼中的震惊也是不言而喻的。 秦玥迈着沉重的步子已经走出了这座灵宫,站在我们的前方,秦玥用那双眼里含刀的眼睛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我们。 这一刻,我能清楚的听到秦玥沉重的呼吸声。 “进来吧。” 秦玥在向我们轻轻的说出这句话后便转身进入了灵宫内。 顾一成在我身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便当先向着灵宫走去。 我收起眼里的惊恐与骇然默默的跟上了顾一成。 成叔与苟喜来已经先行进入了灵宫,我也是最后一个进入灵宫的。 站在灵宫里,借助着这昏黄的光线,我也看清了这座灵宫的全貌。 这座灵宫的面积并没有多大,大概也就在两百平方左右吧。 这座灵宫也是呈一个四方形形状展现在我的面前,而这个四方形的灵宫却是被这条铺满虎皮的长廊给分成了四个部分。 这四个部分,每一个部分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这灵宫里面有珍宝吗?有,有不计其数的珍宝。 但是这一刻,我却没有去看那些陈列在这座灵宫里的奇珍异宝。 而是——而是看向了我左手边。 我的左手边有一个大约五十平的池子,这个池子不深,我约莫着应该有个一米五左右的深度吧。 如果这只是一个池子,我并不会去在意,可是这个大约五十多平的池子里却是陈列着—— 陈列着一一个个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的人像! 这一个个栩栩如生的人像,有男有女。 我认真的数了一下,这池子里陈列的古代人像一共有十五个。 女九,男六。 而无论是这十五个人像身上所穿的衣物,还是这十五个人像面部所流露出的表情都跟真人似的。 这其实也不算啥,关键是它们还他吗的是带颜色的。 九个惟妙惟肖的女像的身材我不敢恭维,非但没有一点婀娜之感甚至还有点臃肿,但是它们的脸色却是极为的红润,不但脸色红润,它们着装的颜色还是相同的。 清一色的红裳,清一色的红唇、清一色的红靴! 而那六个男像的身材却与这九个女像的身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女胖男瘦,瘦的跟个麻杆似的。 而这六个男像的穿着也是特别的华丽,虽然都是清一色的褐袍,但是每一件褐袍的上摆与下摆都分别画着一朵艳丽的菊花。 菊花是黄色的,衣袍是褐色的。 这两种颜色搭配起来不但毫无任何的违和感,竟然还给我一种雍容华贵的感觉。 十五人像! 而且,这十五个人像所在池子里做出的动作也是特别的奇怪。 有点像电视里看到的体操,但好像又比体操的动作复杂。 关键是它们的表情! 这十五个栩栩如生的人像,它们所流露出的表情是一样的。 嘴角微微的上扬,像似在笑,但细看之下又不像是在笑。 总之两个字这表情很邪魅。 “九宫六仪。” 秦玥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我一回头,便看到了秦玥他们四个。 “女宫以九宫之形落位,男仪以六仪之象落位。看来小姐的推算无疑了,这位墓主很有可能便是袁天师的弟子,即使不是袁天师的弟子,也应该与袁天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成叔的这句话很中肯,顾一成和苟喜来也是跟着成叔的这句话一阵阵的点头, 我是一直看着秦玥的,可是在成叔说完这句话后,我却没在秦玥的脸上看到任何的表情。 ------------ 第三十八章 四正四维 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可秦玥的眼睛里却有。 凝重、疑惑、没错,秦玥的一双眼睛里写满了凝重与疑惑。 “错了!这九宫六仪的方位不对。” 秦玥看着前方的这十五个人像,用一种笃定的口吻向我们说出了这句话。 “这位墓主——” 秦玥的这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我身后就响起了一声势大力沉的摔门声。 “什么声音!” 听到这声势大力沉的摔门声,我也是顺势往身后看去,这不看还罢了,一看,把我他吗的给吓了一大跳。 那原本是大开的宫门,竟然他吗的自动的给关上了。 毫无任何的征兆,而且这关门的速度快的我都没看清它是怎么关上的。 在宫门关上的那一刻,这座本是安静的灵宫,也突然发生了变化。 那悬在灵宫宫梁上的一排排烛火竟然开始无风自动了,无风自动的摇曳,连同着我们脚下的影子也跟着在摇晃。 我心里有点发慌了,但是在我接触到秦玥那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后,心里的那股子慌乱才渐渐的开始平息。 有点惭愧,他吗的连一个女人都不如。 可是又仔细一想,这秦玥是普通的女人吗? 这样子一想,心里的那点惭愧也坦然了。 在看苟喜来他们,人家一个个不也很淡定自若吗? 哎!跟这一伙子人真的没法比啊。 宫门关闭,烛火摇曳。 整座灵宫在昏黄摇曳的烛火下也好像在晃一般。 脚下的影子在晃,昏黄的烛光在晃—— 还有池子里面摆的那十五个人像好像他吗的也在晃! 是我眼睛花了吗? 在我还没有来得及去分辨这到底是不是我眼花了的问题时—— 一声轻轻的滴水声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在这声滴水声响起的同时,我感觉到我的脚下突然的那么动了一下。 从池子里的那十五个人像上收回目光,我下意识的向我的脚下看去,这一看之下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这难道又他吗的是我的错觉?还是说这是因为我太紧张的缘故? 滴! 又是一声滴水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跟着这声滴水声,我又再次感觉到我的脚下轻微的震动了一下。 这一次,我是看着脚下的,可是我却还是没有在我的脚下看到什么。 虽然我在脚下没有看到什么,但是,我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好像滴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浑身忍不住的打了一个机灵,也顺势向我的肩膀看去。 在我扭头朝我的肩膀看去的同时,我看到了我的肩膀上竟然就那么突然的升起了一道白烟! 白烟? 他妈的哪里来的白烟。 看到这一道从我肩上突然冒起的白烟,我全身的汗毛也是不受我的控制统统的炸了起来。 在汗毛炸立的同时,我也是想赶紧离开我站的这个地方,可是,我都已经做出抬腿的动作了,但是,我却没有将腿抬起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我的双脚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一样。 难道是?难道是刚才脚下的震动声! “别动!” 就在我一阵头皮发麻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秦玥的声音。 听到秦玥的声音,我也是慌乱的向秦玥看去。 秦玥的眼神是镇定的,可是我却无法被秦玥的这个眼神感染啊! 就在我用一种求助、惊慌的眼神看向秦玥的时候,我再次感觉到有一滴东西滴在了我的身上。 一道白烟! 他吗的滴在我身上的东西又是冒起了一道白烟。 而且这道白烟竟然开始往我的鼻子里灌了过来,我知道这是因为我呼吸加剧的原因将这道白烟引来的,可是这个时候,遇到这么诡异的事情,我没法子淡定啊。 就在这道白烟都已经飘到我鼻子下面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捂在了我的鼻子上。 是秦玥,我看到秦玥用她那只带着黑手套的手捂住了我的鼻子,我还看到秦玥用另一只手迅速的从风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形状怪异、跟个猪鼻子一样的白色口罩。 秦玥的动作很麻利,几乎是在一个呼吸之间,就将这个形状怪异的白色口罩带到了我的脸上。 “这是水银,有剧毒。” 秦玥将口罩带到我的脸上后,便一脸郑重的向我说道。 “古代帝王在灵宫内灌入水银,有三个目的,这第一个就是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这第二个就是为了防后世的墓贼,这第三个就是防止随葬品的腐烂。” “这灵宫内的东西之所以能保存的这么完整,就是水银的功效。” 我听着秦玥对着水银的介绍,可是这都什么时候了,这秦玥竟然还有心思给我科普这东西。 水银是从上面滴下来的,还好只是滴下而不是从上面灌下来,要是水银从上面灌下来的话,那么我们都得交代在这里。 这都火烧眉毛了,可是这秦玥为什么一点都不慌呢? 苟喜来、对了苟喜来他们又去哪了?他们不是在我的身后吗? 从秦玥身上收回目光,我终于看到了苟喜来他们。 此刻,苟喜来、顾一成、成叔,然后在加上我,我们四个正好站在这座池子的前后左右四个方位。 看到苟喜来他们的那一刻我心里也是猛的一惊,这三个是啥时候从我身后跑过去的?我咋就没发现呢? “小姐,以行九宫,四正四维,你可以开始了。” 成叔站在正对着我的方向,向秦玥说出了一句我根本就听不懂的话。 “嗯!” 在成叔向秦玥说完这句话后,我便看到秦玥向着我前方的这个足有一米多深的池子跳了下去。 在秦玥跳下池子的刹那,一滴水银再次从上面滴落到了我的肩膀上。 一道白烟也再次在我的肩膀上升起,借着这道子白烟我也顺势看向了上方。 看到上方的刹那,我就傻眼了。 我正对的上方那一排烛火早就熄灭了,烛火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跟漏斗一样的铜器正悬在我的正上方。 这个跟漏斗一样的铜器它的铜嘴竟然还是个龙头。 而水银就是从龙头的牙缝中滴落出来的。 为啥我知道的这么清楚,因为他妈的我看到了啊,看到了一滴水银从龙首的牙缝中滴了出来,这滴水银的目标不就是这只铜龙首正下方的我吗? 脚底已经被一种我不知道的东西给卡住了,虽然脚不能动,但我的腿和身子却可以动。 看着这滴水银滴落的方位,我也是脚步不挪的来了一个漂亮的侧转身。 这滴水银与我擦肩而过了,我也是忍不住的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张兵,你最好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我们的脚下是一种重力机关,你的身体越是摇摆,脚下的重力便越会失衡,你要是一不小心把下面的重力机关摁下去了,会发生什么后果,我们可不能保证。” 苟喜来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里,听到苟喜来的这句话我心里也是猛的一惊。 因为在我挪动身子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了,感觉到脚下的什么东西被我给往里嗯了一下。 “你可以这么理解,你脚下踩的是一颗地雷,你不动它就不会爆炸。等秦小姐解开了下面的九宫六仪阵,我们脚下的机关和头顶的机关就自动解除了。” 顾一成也是用生动的语言给我浇了一盆冷水。 动!动个球,在动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看向顾一成他们的上方,他们和我的遭遇也是一样的,头顶都悬着一颗铜龙首。 而在看到顾一成他们头顶悬着的铜龙首后,我也看到了我们头顶上方的全貌。 ------------ 第三十九章 秀色可餐 就像一个很大很大的吊灯,四个铜龙首分别由一个巨大的铜灯架固定着吊在我们四个的上方。 动也不能动,还要忍受着从龙首牙缝里流出的水银,这心里的压力可是可想而知的。 为了不让自己乱动,我也只能去看向已经跳入池子里的秦玥了。 毕竟秦玥现在可是我们全村人的希望。 这俗话说看美女能够让时间过的贼快,还能忘记周围任何的事情。 这句俗话确实说的很在理。 这秦玥无论长相还是气质,都不是煤技校里那些胭脂俗粉能够比的,这秦玥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即使是电视里那些漂亮的女明星都没法和秦玥的气质和长相比。 秀色可餐! 这秀色是可餐了,可是秦玥站在池子里却是一动不动。 这是要闹哪样? 这秦玥她知道她手里可是攥着我们四条小命的吗? 虽然心里跟火烧了的一样急,但是我也不敢出声去打扰秦玥啊。 时间在无声无息的流过,我感觉我仿佛置身于一场仙境之中了。 为啥?因为水银掉落的速度加快了,因为我全身都开始冒起白烟来了,不光是我,顾一成他们三个也是和我一样样的。 而秦玥呢,人家站在池子里还是一动都不带动的。 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还是说,秦玥解不开这个什么九宫六仪阵? “秦小姐?” 这苟喜来我约莫着他是忍不住了,才会出声叫秦玥的。 可是秦玥好像就根没听到苟喜来再叫她一样。 站在一个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的女像前,这秦玥好像跟在发呆了似的。 现在那从上方的铜龙首的牙缝里已经不是在往下滴水银了,而是开始下水银了。 虽然是小雨,可是这会子我真的已经置身在腾云驾雾中了。 在腾云驾雾中,我感觉我都快要看不清池子下面的秦玥了。 心里急啊,都要急死了,在这么下去,秦玥要再不动的话,我们的小命可就真的保不住了。 “这九宫六仪好解,但是这排序我却没有任何的头绪,九女六男合于十五,这男女之序位,我却没有头绪。如果我将男女序位排错的话,不但解不开机关,还会将这座灵宫内的另外三象机关激活。” 秦玥的声音从云雾缭绕里传进了我的耳朵里,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整个人都傻了。 我靠! 原来连秦玥也没有办法了,这可咋整? 等等—— 秦玥刚才说这九宫六仪阵好解,难的是九女六男的排序。 可是你问我们,我们问谁啊。 这顾一成、苟喜来、成叔三人估计也回答不了秦玥,要是能回答,早就回答了。 “张兵你来想想,这位墓主对奇门遁甲之术只是略通一些皮毛而已,我们因为自小学习《五已通要》与《奇门遁甲》,所以在思维上会产生一种固定的模式,而你却不同——”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顿时就傻眼了。 这是啥意思?是要将这烫手的山芋扔到我手里吗? 还是在说我没你们有文化吗? 不过事有缓急之分,我这会也肯定不会去和秦玥去计较这芝麻绿豆的小事儿。 可是你就是让我想,我也想不出来啊。 九女六男,这到底应该怎么排列呢?那九女六男的人像我也是看过的,不但九女与六男的身高相等,它们的样子和身材都是相同的,这要怎么排?连个提示都没得。 就在我绞尽脑汁的往死里想的时候,秦玥的声音再次透过我这一身的白烟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张兵,你只需要想出这九女六男的先后顺序就可以,我可以根据它们的体轨排列出正确的九宫六仪阵。”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也是不由的舒了一口气,这样子的话也就给我将难度降低了一大截。 可是即使降低了一大截,我还是没有任何的头绪啊。 现在我到成了全村人的希望了。 成叔没有催我,苟喜来和顾一成也没有催我,而这一刻,我感觉到水银好像下的更大了。 虽然不能形容成漂泊大雨,但是至少也得是个中雨吧。 如果再这么继续下下去的话,秦玥给我戴着的这个口罩估计也抵挡不了这水银的毒气了。 一旦口罩失去了防毒的作用,那我们五个人的小命就全玩完了。 这九女六男我没听过,但是我听过一男九女的说法,可是这跟九女六男也不沾边啊。 等等——九女六男! 我好像——真的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和这九女六男类似的话! 头上的中雨好像又大了一些,我甚至在朦胧的白烟中还清楚的听到了顾一成呼吸加重的声音。 糟了! 这顾一成怕是顶不住了,我清楚的记得,顾一成、苟喜来、成叔他们可是没戴防毒口罩的。 顾一成他们没戴,秦玥也没有戴。 只有我,我们五个人里只有我一个人戴了防毒口罩。 顾一成的呼吸声开始加重了,成叔和苟喜来的呼吸声也开始变粗了起来。 他们,他们快撑不住了。 也就是在我心里猛然一惊的同时,我听到我的头顶好像传出了一声沉重的嗡嗡声。 听到这声沉重的嗡嗡声,我也是抬头向我的上方看去。 借着朦胧的白烟我看到了,看到了那一个铜龙首好像正在伸长着脖子,不但正在伸长着脖子,我甚至在隐约中看到了—— 看到了这个铜龙首张开了它的牙缝! 在龙口的渐渐张开下,我看到一条银色的粘液正在顺着龙口往下流出。 那一条黏黏的银液有一些已经流到了龙口的嘴边,就仿佛,仿佛这个龙首正在对我流着馋人的口水一般。 而那一条银色的粘液也正在从龙口的口腔里往外流着。 按照这样的速度,根本就不需要多久,这条从龙口里流出的银河就会全部的浇筑在我的身上。 看到上方的这一幕,我整个人也是吓的如同魂不守舍了一般。 在魂不守舍中,我突然向着下方站在池子里的秦玥喊出了一句话。 我相信这句我向秦玥喊出的话是在情急之下喊出的,而且这句话根本就没有经过我的大脑。 潜意识!这完全是我的一种潜意识所为。 在我向秦玥喊出这句潜意识的话后,我看到那一条银色的粘液已经流到了龙口的嘴边。 下一刻它就会如同水银泻地一般的浇筑在我的身上。 我感觉这一刻我的大脑是真空的,真空到大脑停止了所有的运转。 是被吓的,还是因为绝望。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跟呆滞了一样,呆滞的盯着龙口里的银河。 在呆滞中,我似乎听到了一阵阵焦急的、挪移东西的声音。 只是这些好像都不重要了,因为这条从龙口里流出来的银河已经从龙口里倒了下来。 我无法形容我此刻的感觉,我只知道我要死了! 整个大脑处于一片空白,在空白中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上方。 老人说,人在死之前眼前会闪过很多以前的画面,这画面里有遗憾、有愧疚,有以前偷偷的做过那些有愧良心的事,还有那个最放不下的人儿。 可是我没有!我的眼睛里只有这一条正向我水银泻地浇筑而来的银河。 害怕吗?并没有! 因为我整个人都处于在一种放空的状态,脑子里根本就不会出现害怕这个词。 耳边好像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喊。 我听到了这一声焦急的呼喊,可是我却做不出任何的反应去给予这个声音的主人任何的回馈。 风好大,这空气也好湿。 ------------ 第四十章 阳九阴六 眼睛里的这条银河也在无穷的放大着,放大到我连这条银河的全貌都看不到了。 看不到这条银河的全貌,眼睛里只有一望无垠的银色。 再这一望无垠的银色还在在我眼里放大的时候,我整个人突然的就那么飞了起来。 飞? 是的,我在飞。 在飞行中,我感觉到我的身体都开始变轻了,不但身体变轻,我还感觉到了一股重力。 这股子重力就趴在我身上,它在带着我飞翔。 “张兵! 耳边再次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喊。 也是在这声焦急的呼喊下,我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砰!” 一声重重的砸地声刺穿了我的耳膜。 “轰!” 一声水银泻地的浇灌声贯穿了我的耳膜!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疼痛。 也是因为这股子难以忍受的疼痛让我的大脑开始再次运转了起来。 大脑开始再次运转,我的眼睛里浮现的也再不是那一望无垠的银色。 而是—— 而是一张脸,一张美到可以让我忘却身上疼痛的脸。 秦玥——是秦玥! 映入我眼睛里的这张脸竟然是秦玥的脸。 这—— 我睁大着眼睛,龇牙咧嘴的看着秦玥。 不但眼睛里有秦玥,我竟然还感觉到身上压着一副柔弱无骨的身体。 这身体虽然有点硬,但感觉贼他吗的舒服。 只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去细细品味这幅柔弱无骨的身体,这幅身体的主人便从我的身上离开了。 “没死就起来。” 秦玥居高临下用那张万古不变的冷脸看着我说道。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刚才的那股子惊魂未定也开始在我脑子的重新运转下渐渐的消散。 这个女人是玩川剧变脸的吗?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那股子担心我,将我扑倒的柔情哪里去了? 我一边揉着后背一边从地上慢慢的站了起来。 从地上站起,我也看到了顾一成、成叔、苟喜来他们。 这仨人脸上的脸色是惨白的,那一双双眼睛也是浑噩的。 水银!他们一定吸入了水银。 看到成叔他们三个这样,这一刻我心里很不好受。 秦玥仿佛知道我在担心什么,便开口轻轻的对我说道:“放心吧,成叔他们休息一下就好,我们从小都要浸泡一种药浴,这种药浴虽说不能让我们百毒不侵,但是却可以增加我们对地下任何毒气的抵抗力。”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释然了,不但释然心里还隐隐的有些失落。 不过这也让我知道为什么在灵宫前,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中了底也伽的道了。 这有些东西吧,看来是你后天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和人家先天的优越条件去比的。 失落也只是一下子的事儿,我这人有个好处就是心宽。 这心宽可能容四海八荒呢! 成叔他们眼里的浑噩在经过了一小会的休息后果然再次重新恢复了清明。 恢复清明,成叔他们看我的眼神也是透着一种赞许与感激。 苟喜来看着站在秦玥身边的我,向我抱了抱拳。 顾一成虽然没有和我抱拳,但是我能在顾一成的眼睛里看到顾一成对我的感谢。 “女先男后,张兵,你为什么会这么笃定。” 秦玥看着我一字一句的问出了这句话。 在秦玥向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顾一成他们也都竖起了耳朵。 我能说我也不知道吗?我能说那是在我情急之下随便喊出来的吗? 脑子活络了,我也终于想起我刚才向秦玥喊的是什么了。 “六个男的在前,九个女的在后,按我说的先后顺序排。”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拯救了我们五条人命。 四双眼睛正在齐刷刷的看着我,把我看的都快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有点扭捏,在扭捏中还是向秦玥说道:“你要说我为啥敢这么肯定,我也给你说不出个啥依据,就是吧,在我看到这池子里的六男九女后,我当时就觉得吧,这很对我们当地的一句俗语。” 我这句话着实说的带了很多的水份,但是让我吹一下牛逼也是可以的吧。 “什么俗语?” 秦玥听到我的这句话也是好奇的向我问道。 “男怕九女怕六啊,这池子里有九个女的六个男的,刚好就对了我们当地的这对俗语。然后就按照这句俗语排就是了。” 我的话是说完了,事实上我说的很没有底气,但是好像在刚才我的脑子里就是冒出了这一句俗语。 “张兵,我越来越开始相信我对你身份的判断了。” 秦玥用一种我都不知道该咋去形容的眼神看着我,对我说出了这句话。 又来了! 我不是大圣,你也不是紫霞仙子,咱们何必呢?你至于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吗? 你就是再看,我也不能给你编一个我是掘门传人的身份出来吧。 秦玥现在看我的眼神怎么说呢,就像是在看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一样。 “这六在易学中为阴极之数,这九在易学中为阳极之数。阴极遇阳极,若不逢避,则物极必反。” 成叔他们这会子已经走到我身边了,这句话也是成叔说出来的。 太专业了,专业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这成叔在说啥。 “男怕九女怕六并不是一句俗语,《易学》中便有此解的记载,惭愧,真是惭愧,我们这些人竟然没有一个将易学与这十五人像的排序联系到一起,反而却让张兵给看破了。” 这苟喜来明明是在夸我,可我总觉得听的很不对味儿,很不对味儿也就算了,关键是这两位把我给说的越来越迷糊了。 我也是睁大着一双带着求知欲的眼睛看向这二位问道:“我说成叔、苟先生,你们到底在说啥呢?啥是易学啊?还有这男怕九女怕六就是我们当地的一句俗语啊。” 我期待的看着这二位大师,可是却等来的不是这两位大师的解惑,而是秦玥。 “《易学》博大精深,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概括的,男怕九是易学中的一个通解,大概意思就是说,阳代表男性、阴代表女性,这阳数有极,极数为九,这九便是男性的极点,举个简单的例子,在古时,男性从不过带九的生日,这其中以,三十九、五十九、七十九岁时的生日为最,在《易学》中这便叫做避九。” “女怕六和男怕九同解,六是阴数的极点,不庆阴极偶岁,便能在此年一帆风顺、逢凶而化吉,在古时,女子不过二六、四六、六六生日,在《易学》中这叫做避六”。” 我听着秦玥这一篇长篇大论,一张嘴也是大大的张开着。 没想到我随便的一句话,这个女人就能给我整出一篇论文来。 佩服!对秦玥,我只能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正前方那一个一米多深的池子已经被水银给填满了,水银也将那十五个人像给淹没了。 看着这一池子的水银,我心中突然冒出一个荒诞的想法,这个荒诞的想法就是,这个大池子该不会本来就是为了盛放水银的吧。 可是下一刻,我就被眼前的现实给彻彻底底的打脸了。 那一池子水银的水位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辩的速度在下降着。 就好像这个池子下面安装了一个下水道一样。 反正不管是什么装置,重要的是水银正在流入地底,这就够了。 这一刻,我们五个人也是齐刷刷的看着正前方的池子。 直到从池子里传出一声咕噜噜的声音,直到那最后一滴水银渗入到池子下,我们五个也没有从这个池子上收回目光。 ------------ 第四十一章 铜鹤 那矗立在池子里的十五个男女人像还在,在经过水银的浸泡后,仿佛它们更加容光焕发了,不光脸上容光焕发,就连身上的衣裙和衣袍也好像更加鲜艳了。 这池子里的九女、六男也已经不再是我先前所看到的那种排列了,而是真的按照我所说的六男在前,九女在后的的排列方式而排列着。 从上面向下俯瞰,这十五个人像的排列看起来也极为的复杂繁琐。 虽然排列繁琐,但是这十五个人像所作出的那一个个高难度的动作,却是在我的一双眼睛下组成了一副图案。 图案! 在我看到这个由十五个人像用肢体所组成的这幅图案后我惊呆了。 蝌蚪文!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竟然会再次的看到这种蝌蚪文。 而且这幅蝌蚪文也和我袖子里那张人皮上的蝌蚪文不一样。 黄龙箓、往生天、再加上现在我所看到的——一共三处地方,这三处地方都出现了蝌蚪文。 竒_書_網 _W_w_w_._q ǐ_S_u_W_α_N_G_._C_c 这一刻我感觉我的心跳开始加速了。 砰砰——砰砰,这一刻我甚至都能听到我心跳加速的声音。 这到底是哪一个朝代的文字? 而秦玥、成叔他们好像并没有发现这由十五个人像所组成的蝌蚪文。 难道他们看不见吗?这绝不可能,明明那么明显! 从十五个人像上收回目光,我看向秦玥,想要在秦玥的脸上寻求一个她能看得见的答案。 可是,我失望了,秦玥并没有露出任何奇怪的表情。 如果秦玥没有发现,那可能就只有唯一的一种解释了,那就是秦玥并不认识这种蝌蚪文。 想到这里,我越想越是心惊。 连秦玥这种几乎通晓古今的高人都没见过的古文字?那它到底是属于哪个朝代的? “你看我做什么?” 这秦玥一定是感觉到我在看她,便对着我冷冷的来了这么一句。 也是因为秦玥的这句话打断了我心里这一通胡思乱想。 看着秦玥,我也是突然鼓足勇气向秦玥问道:“有个事吧我想问你一下,你能看懂多少个朝代的文字。” 我之所以要这么问秦玥,也是有着我的私心的。 什么私心? 这个私心就是要秦玥的回答才能揭晓了。 在我向秦玥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好像看到,看到秦玥那一双带刀子的眼睛里好像闪过了一道凌冽的精芒。 只是好像看到,我也吃不准。 “自前二一四六年到一九一二年清朝覆灭,这中间共经历了三千九百四十年,而在这三千九百四十年的历史中,共有六十六个朝代在恢弘中覆灭,我大概能看懂五十国的文字吧。” 秦玥的这句话就像一把手枪立刻将我击毙在了现场。 我草! 人家秦玥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可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而且我相信秦玥绝对不是在我面前显摆自己的渊博。 秦玥之所以向我说的清楚,还有一些在向我传播知识的意思。 我发誓,要是秦玥不说,我他吗的绝对不知道在我们这片辽阔的大地上,竟然会先后建立了六十六个国家。 虽然我被秦玥的这句话给惊到了,可是秦玥的这句话也彻底的浇灭了我心里的那点子私心。 秦玥能看懂五十个朝代的文字,那么还有十六个朝代的文字是她看不懂的。 也就是说这蝌蚪文很有可能会是这剩下的十六个朝代中的某一个朝代的文字。 太难了,这太难去区分了。 而且我也不能向秦玥问的太过仔细。 看来想要靠我一个人来解开这张人皮里蝌蚪文的神秘面纱是不可能了。 秦玥!也许只有秦玥才能解开。 我在心中暗暗发誓,等从这座灵宫出来后,等秦玥找到班嗣的灵宫后,我就把这张画有蝌蚪文的人皮的事情告诉秦玥。 而且我也会把这张人皮拿出来让秦玥看。 秦玥并没有问我为什么要突然问她这个问题。 而在秦玥回答完我的问题后,我和秦玥都突然听到了一声低沉的像似一个久经不用的老抽屉被拉开的声音。 咯吱——一声悠长的咯吱声在这座灵宫内被拉响。 听到这声悠长的咯吱声后,我和秦玥也同时转身看向了我们的前方。 因为这声悠长的咯吱声便是从我们的前方传来的。 前方便是这座灵宫的尽头。 在这座灵宫尽头的墙面上也是雕绘着一面足有三米多长宽的阴阳双鱼图。 而这声悠长的咯吱声便是从这幅阴阳双鱼图的左下首传出的。 悠长的咯吱声还在继续,在继续中,我看到了—— 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东西被这声悠长的咯吱声给推了出来。 这个模糊的东西在悠长的咯吱声下,在昏黄摇曳的烛光下,终于被推了出来。 也是在它被完全的推出后,整座灵宫再次陷入了死寂。 烛火摇曳,在摇曳中也让我看清了这个东西的样子。 鹤! 这被从阴阳双鱼图下首推出的竟然是一只铜鹤! 这只铜鹤单掌撑地,修长的脖颈也是紧紧的贴着它背上的鹤羽。 就好像是在梳理着自己的羽毛一般。 这只铜鹤不高,身长大概在一米左右的样子。 机关! 这肯定是机关,可是,我们根本就没乱动啊,我们没乱动怎么可能会触碰到机关呢? 此刻,我们五双眼睛都落在了这幅阴阳双鱼图左下首的铜鹤的身上。 “这是开启墓主墓室的第一道机关。” 秦玥的声音在昏黄的死寂中突然响起。 我听到秦玥的这句话,也是抓住了秦玥这句话的重点。 “墓主墓室的机关?还是第一道机关?你是说,我们现在还没有进到墓主的墓室里?” 秦玥的这句话再一次把我给惊到了,我也是用一种不可置信的语气向秦玥问道。 “嗯!” 秦玥并没有看我,也没有理会我眼里的震惊。 “十五人像、九宫六仪阵是墓主为我们设下的第一道关卡,还记得那流入池子里的水银吗?”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也是跟着一阵阵的点头。 “水银从池内流入灵宫的下柩,这奇门遁甲的所有机关都离不开动力,流入下柩的水银便是开启墓室第一道机关的动力。” 秦玥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相信我也能完全的理解了。 可是理解归理解,但是,这也太牛逼了吧。 古人真的这么牛逼吗?不,确切的说是这位灵宫主人的确很牛逼。 “还有三道关卡,等我们解开了剩余的三道关卡,我们就可以一睹这位既想化龙升天还想浴火称帝的墓主了。” 不得不说秦玥的这句话极富煽动性,将我也给煽动的贼他吗激动。 秦玥在向我们说完这句话后,便再次转身看向了池子下的那十五个人像。 我虽然不理解秦玥为何又要看回这十五个人像,但是我却知道秦玥这么做肯定有着人家的深意。 我没打扰秦玥,成叔他们三个也自然不会去打扰秦玥。 在秦玥去看这池下的十五个人像的时候,我也是看向我的右手边。 先前说过,这座灵宫被一条铺满虎皮的神道给分成了四个部分。 而我右手边的这个部分就没啥新意了。 至少在我看来确实没啥可看的,不就是一块四方地上摆着一大堆的大铜件和大石片儿吗? 这一个个大铜件儿跟寺庙里的晨钟有点相像,而这一个个大石片儿可真的就是石片儿了,真的没啥可看的。 这不管我怎么看吧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张兵,你知道它们是什么吗?” 顾一成凑到我的跟前一脸调笑的向我问道。 听到顾一成的这句话我也是狠狠的白了这顾一成一眼。 ------------ 第四二十章 胡旋舞 “这座灵宫里的东西可都不简单啊。” 苟喜来也是趁着秦玥在看那十五个人像的空隙里,抒发着自己的感叹。 “这已经不是非富即贵了,而是奢侈,我对这位墓主的身份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这苟喜来发表感慨也就算了,可是连老成持重的成叔都发表了自己的感慨,看来这灵宫里的每一件东可都是宝贝啊。 “那哼哈二将头部里的衔环机关都为金刚石所打造,只是那一对衔环,便已经是无价之宝了。” “还有这虎皮地毯。” 成叔已经蹲了下来,开始用手去抚摸我们脚下的虎皮。 “这鞣制工艺,即使放在现在也很少有皮革加工工厂能够做到。虽然说有水银与环境的因素在内,但是这种对兽皮娴熟的鞣制工艺,我真是见所未见。一千三百多年,经历了一千三百多年的岁月,这虎皮的质感仍然如它生前一般。” 成叔一边抚摸着我们脚下的虎皮,一边感慨的说道。 听到成叔的这句话,我的心里也很不淡定。 金刚石是啥东西我是知道的,那不就是钻石的原石吗? 好家伙,我那会竟然攥着一块和巴掌大的钻石? 怪不得,那会子我感觉不像是金属呢,原来他吗的竟然是钻石。 “还有这十五人像,个个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我苟喜来自认也进过许多唐时大冢,但却从没再任何一座大冢中见到过如此精致巧妙的陶俑。即使是三彩镇墓俑,也不能与这十五陶俑相比。” 我傻眼了,也同时深深的知道,这没文化是多可怕的一件事情。 “我说二位,这做灵宫里的重头戏可就摆在我们眼前呢。” 顾一成看着我面前的这一堆破铜破、破石,那一双眼睛都在闪烁着精光。 心里微微一动,难道说我前面的这堆子破铜破、破石才是这座灵宫里最值钱的家伙? 可是这可能吗?那一个个破铜都已经爬满了铜锈,不但爬满了铜锈,从它们的样式上看,还特别的粗糙,粗糙到甚至可以用粗痞不堪来形容,还有那一个个破石片跟房子上的瓦砖似的。 成叔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此刻,苟喜来他们三个也正在紧紧的盯着前方的这一堆破铜破石。 那一个个眼睛里都跟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 我转过头看向秦玥,这秦玥竟然还在看着这池子里的十五个陶俑。 “这是汉物!” 成叔的声音突然传入我的耳朵里,听到成叔的这句话我也是心中微微的一紧。 汉物! 秦玥来风安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找到两汉时期班嗣的灵宫吗? 难道说这位唐墓主已经先秦玥一步找到了班嗣的灵宫,并将班嗣灵宫里的陪葬品全都搬到了他的灵宫里? 可是,为什么我却没在成叔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一丝一毫的紧张呢? 还有秦玥,秦玥肯定看到了这一堆出自汉朝的破铜、破石,我也没有看到秦玥露出任何紧张的眼神啊。 是不是秦玥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可是不能啊!即使是接受了,秦玥好歹也会露出什么失望的表情之类的吧。 “十九编镈、十三编磬、座下一尊青铜方壶、一尊大铜鉴,这位墓主真是好雅兴啊。” 好雅兴?这苟喜来竟然都开始说起风凉话了。 看来我这还真不是皇上不急太监急,而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张兵,这在你眼里的一堆破铜破石可是无价之宝啊。” 成叔幽幽的看着我对我说出的这一句话,让我差点都要忍不住往成叔脸上吐口水了。 但是在我接触到成叔的眼神后,成叔的眼睛里可没有任何戏谑我的成分。 “我来给你说说吧,为何这一堆破铜破石是无价之宝。” 成叔愿意对我这个门外汉指点,我当然愿意听了。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况且我还真挺喜欢这一行的。 “张兵我问你,你知道在我国的历史上哪一个时期被称为青铜时代吗?” 听到成叔的这句话,我知道这成叔是在考我,但是你要考我,也不用让我回答这么简单的问题吧。 “夏商周。” 回答成叔的这个问题我都不用经过大脑。 “夏商不说,我们就从周说起,周是古时礼仪的先驱,这十三编磬便是周王族诸侯中姬姓曾国的一套礼节重器。” “这十三编磬就是你看到的十三块挂在铜架上跟瓦砖一样形状的石块。而十九编镈就是你看到的这十九座编钟。编磬与编镈的出现也体现出了周王朝治国时期的礼仪制度。” “随着历史的不断推移再到周王朝覆灭,这十三编磬与十九编镈便成为了各路诸侯用于平时取乐的乐器。” 成叔已经说的很详细了,虽是寥寥几句,却向我点名了周朝礼仪的废除再到各路诸侯对礼仪的摒弃。 我也从成叔的这几句话中敏锐的捕捉到了成叔所要向我说的重点。 各路诸侯!没错就是各路诸侯。 “这十三编磬与十九编镈在那个时期不仅是一种奢侈的乐器还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也只有各路诸侯才能在他们的宫中享佩这种乐器。” “我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就拿我们现在的交响乐团来形容吧,这十三编磬与十九编镈的演奏,在那个时代便相当于一个大型的交响乐团,不说那个时代了,就说现在。张兵,你觉得有钱就能请来一支交响乐团来给你一个人演奏吗?” 听到成叔这个生动的举例,我也是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诸侯,这十三编磬与十九编镈竟然是一位诸侯的东西。 “而编磬与编镈座下的青铜方壶与大铜鉴便是诸侯用于储酒与乘酒的器具了。” “这一堆东西,代表的便是一方诸侯,张兵,你说它们能不算无价之宝吗?” “能!能!” 我点头如捣蒜的看着成叔真诚的说道。 “嗯,小姐应该已经参透了。” 成叔在向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也听到了从我身后传来的秦玥的脚步声。 秦玥走到我的身边,并向着前方的十三编磬与十九编镈走去。 我也连忙跟上了秦玥的脚步。 五个人站在这十三编磬与十九编镈前。 在昏黄烛火的摇曳下,秦玥转身看向了我们四个。 “是胡旋舞,十五陶俑跳的是胡旋舞。” 秦玥看着我们四个并说出这一句话。 听到胡旋舞这三个字,我的脑海里也瞬间闪现出了三个字。 这三个字便是安禄山。 “四维四正的第一维为舞,四维四正的第二维为乐,这位墓主还真是个雅人。” 秦玥继续用那种不动如山的表情向我们四个人说出了这句话。 可是这会子,我根本就没有在意秦玥说的这句话,我在意的是秦玥说的上一句话。 “胡旋舞?你——你说啥?,你说那池子里的十五个陶俑它们那一个个比瑜伽都难的动作是——是在跳舞?而且跳的还是胡旋舞?还有——还有你见过胡旋舞吗?” 我瞪大着一双眼珠子看着秦玥,声音都开始压抑不住的砰砰乱跳了。 胡旋舞,那可是杨玉环传授给安禄山的舞技啊! 如果那池子里的十五个陶俑真的跳的是胡旋舞的话。 那—— 那岂不是说这座灵宫的主人与安禄山有关?或者说这座灵宫的主人就是安禄山! 这他吗的怎么可能吗? 还有要真是安禄山的话,他又是从哪里知道这蝌蚪文的? 还有,这时间也对不上啊! 我是真的被秦玥的这句话给雷到了,而且雷的不轻。 将进入小冢再到进入这座灵宫的所有事情统统联系起来。 ------------ 第四十三章 宫商角徽羽 想死后化龙飞升,还想浴火登基,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那就是奢侈。 将这三件事联系在一起,可不就是——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荒唐、荒诞、太他吗的疯狂了。 我学过历史,安禄山的结局历史书里可是写的明明白白的,这根本就不可能是安禄山的灵宫。 这安禄山晚年极宠他的小儿子,而且常年脾气暴躁,安禄山是被他的儿子安庆绪与大臣严庄一起设计杀死的,而真正杀死安禄山的正是常年服侍在安禄山身边的李猪儿。 “嗯!我确定,这十五个陶俑所做出的动作就是胡旋舞,胡旋舞讲究蹦腾欢快,旋转蹬踏,我不会看错的。” 秦玥说的越是笃定,我越是心惊。 “既然第一维给出我们的答案是胡旋舞,这第二维小姐是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 在我的一阵心惊中,成叔的这句话也是将我的思绪重新拉回到了秦玥身上。 “嗯!” 秦玥盯着我们面前的这十三编磬与十九编镈点头说道。 看到秦玥点头,我们四双眼睛再次聚焦在了秦玥的身上。 只是在我们四双眼睛的聚焦下,秦玥却又开始站着一动不动了。 秦玥站着不动我们四个老中青也不敢出声打扰。 时间就这样僵着了,这一次僵的时间好像还很长很长。 这秦玥是怎么了?她刚才不是已经说知道怎么开启这个机关了吗?可是为啥却不进去开机关呢? 就在我心里忍不住的一阵阵的犯嘀咕时,秦玥终于说话了。 “我踩到机关了。” 秦玥的声音很轻、也很淡定,可是听在我的耳朵里,我却整个人都开始凌乱了。 在凌乱中我也是看着秦玥问道:“你——你说啥?你踩到啥了?” 也是在我向秦玥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便感觉到我身后突然传来了三道凌冽的风声,在我感觉到这三道凌冽的风声时,我却他吗的真的傻眼了。 身边的成叔、顾一成、苟喜来不见了,在我再次看到顾一成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站在了我的对面和左右了。 四个方向,上下左右! 这他吗的是多么熟悉的一幕啊。 这下子我不但整个人都给整凌乱了,连脑子都好像短路了。 一声滴水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我看到秦玥的肩膀上也立刻升起了一道白烟。 肩头升起白烟的不仅仅只有秦玥还有成叔他们三个。 这——这是要闹哪样啊? 你可是秦玥啊,你怎么能踩到机关呢?这你踩到机关,谁来去解开这什么第二维里的机关啊。 “张兵你去。” 秦玥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我看着秦玥,那眼睛里写满了拒绝。 “你不去,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也是忍不住的瞬间打了个激灵。 看向成叔,成叔对我点了点头,看向苟喜来,苟喜来虽然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但是人家也没说不让我去啊,看向顾一成,顾一成的眼神倒是挺坦然的。 从顾一成他们三个身上收回目光,我看着秦玥问道:“咋弄?我就这么走进去吗?” “嗯!这个很简单,你只需要用这十三编磬与十九编镈敲出羯鼓的五声音律就行了,看到编磬与编镈下面的青铜方壶与铜鉴了吗?”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也是下意识的看向了离我脚下不远的青铜方壶与铜鉴。 “这两尊酒器就是打开第二维机关的钥匙,张兵,你用磬镈敲击出的羯鼓五音越准确,这两尊酒器就会根据声波的传输而向里面倒入不同分量的水银,直到这两尊酒器盛满水银,这四维机关才能停止。” 秦玥在向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秦玥的肩膀上再次升腾起了一道白烟。 盯着这两个跟盆儿一样大的酒器,我也是毫不迟疑的迈进了这一堆破铜破石里。 五音,啥是五音,还有羯鼓的声音到底是个什么声音,这些我根本就不知道。 站在这十三编磬前,站在这十九编镈前,我整个人都是懵的。 “五音,宫、商、角、徵、羽,它们的声律是do、re、mi、so、la,在我们的简谱里,它们是12356。” “而羯鼓的声音我可以给你模仿一下。” 秦玥在向我说完这句话后便鼓起了她的腮帮子,然后我就看到秦玥很没形象的在自己的腮帮子上打了一拳。 “听到了吗?这就是羯鼓的声音。” 我——你都这么不要形象的给我做示范了,我要说我没听到你不得弄死我啊。 在心里默默的记住这个声音的同时,我也知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站在铜龙首下的秦玥依然这么淡定。成叔他们也和秦玥一样的淡定。 可是我知道,这是他们为了不给我增加心理上的负担才故意露出这种淡定的表情的。 五音、羯鼓的声音秦玥都已经告诉我了。 我下来要做的就是要在这十三编磬和十九编镈上敲出羯鼓的声音,然后用羯鼓的声音演奏出五音的音符。 但是在要敲出羯鼓的声音之前,我首先要知道这十三个编磬和十九个编镈它们所发出的声音是什么才行。 我知道留给我们五个人的时间并不多,我也是快速的弯身捡起了地上的一个铜杵,然后挥起铜杵挨个的在它们身上过了一遍。 编磬清脆、编镈低沉,这两种自周朝流传的乐器,它们发出的每一个声音虽是渐次有序的,但是这种渐次有序却和秦玥告诉我的五音没有任何的联系。 它们所发出的声音甚至都不能称为音律。 我站在原地开始沉思了起来。 首先我要在这两种不同的乐器中找到羯鼓的声音,刚才我也已经挨个的在这两种乐器上过了一遍了。 根本就没有,连一点和羯鼓像似的声音我都没有听到。 我没有去看秦玥他们,而是握着铜杵站在这十三编磬和十九编镈前。 耳边传来隐隐的下雨声,不过这雨声是轻柔的,我不需要去看也知道,铜龙首已经开始往秦玥他们身上下小雨了。 静!我所置身的四周是安静的,除了微微的小雨声,我甚至都没有听到秦玥他们的呼吸声。 我知道秦玥他们不想给我增加心理上的负担。 不能急躁,这一刻我在心里努力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 就像秦玥说的,这并不难,这一刻我也是这么在心里不断给予自己这种暗示的。 一个是石头,一个是金属,这两种材质在本质上就是不同的,如果不能在一种材质上找到羯鼓的声音,那么就在这两种材质中找到羯鼓的声音。 想到这里,我也是弯腰捡起地上的另一根铜杵。 一手握一根铜杵,我开始再次的在十三件编磬和十九件编镈上敲击了起来。 这一次我是在它们身上同时敲击的。 高低不等的清脆与缓缓升高的低沉,这两种混合起来所组成的声音虽然没有单一一个所发出的声音悦耳,但是我却在这两种声音的混合下仿佛听到了羯鼓的声音。 羯鼓的声音是那种很突然的声音,就像是一块石头突然砸入水里,又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砸在了一块木头上。 对,就是这种声音。 刚才我好像在这两种声音的组合下听到了这种声音。 这一刻,我感觉我好像忘记了周围的一切,这一刻,我感觉我好像进入到了一种玄妙的境界中。 挥动双手,将步子迈到最大,我开始在这两种材质的乐器中寻找那一声我刚才已经敲出的羯鼓声。 ------------ 第四十四章 羯鼓战歌 咚! 在我近乎于忘我的境界下,我的耳边再次响起了羯鼓的声音。 找到了! 抬起头,我紧紧的盯着两根铜杵所分别落在的石磬与铜镈上,并在心中死死的记住了它们的位置。 这是羯鼓声的位置,同时也是五音中的主音。 主音找到了,那么下来便是相对应的五音。 秦玥已经将五音跟我描述的很形象了,这一刻我的心里也只记得简谱里的那五个音符。 在我确定了羯鼓的声音后,我也仿佛在这声羯鼓的声音里听到简谱中的mi声。 为了确定我的这个仿佛,我也是再次敲击了一下石磬和铜镈。 羯鼓的声音在我的敲击下再次响起,这一声羯鼓的声音里不光只有羯鼓的声音还有—— 还有mi的声音,我确定,我肯定没有听错,这两块乐器所发出的声音就是羯鼓的第三音,也就是宫商角徵羽中的角音。 在这第二声角声的响起下,我听到了从我脚下传出的一声注水声。 我下意识的向我的脚下看去,那本是空空如也的青铜方壶和铜鉴里竟然不再空空如也了。 水银! 这两个酒器里竟然真的被注入水银了,虽然注入的水银不多,虽然对于装满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但是,我做到了,真的做到了。 也是在我心里正一阵欣喜的时候,我却听到了来自我四周的更大的下雨声。 伴着这更大的下雨声,我也再次听到了四声低沉的轰响。 奇*书*网*w*w*w*.*q*i*s*u*w*a*n*g*.*c*c 抬头,在我抬头看向秦玥上方的刹那,我看到了秦玥上方的铜龙首正在向外伸出它的脖颈,在向外伸出脖颈的同时,铜龙首也正在缓缓的张开它的血盆大口。 一条缓缓流动的水银也是再次映入我的眼睛里。 撇过头去,看向苟喜来,看向顾一成、看向成叔—— 在他们三个的头顶我看到了与秦玥头顶相同的画面。 而摆在我脚下的青铜方壶与铜鉴,它们才注入了那么一丁点连壶底都没盖住的水银。 心中刚才的那股子欣喜在这一刻已经荡然无存了,取而代之的只有焦急,除了焦急还有一股子深深的无力。 “张兵,不要看我们。” 秦玥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耳边响起,而秦玥的声音在这一刻依然是淡定的。 “张兵,我们相信你。” 成叔三人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我也在成叔他们的声音里听不到任何的急迫。 此刻,我已经看不到秦玥他们了,他们四个已经置身在了一片白烟之中。 冷静! 我听从了秦玥的话,并从秦玥他们的上方收回了目光。 我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是,我却知道,我根本冷静不下来。 我感觉我的手在颤抖,我感觉我都快要握不住手里的铜杵了。 下雨的声音与低沉的轰响声正在我耳边肆无忌惮的肆虐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我的双脚在这一刻,也突然不听我的使唤了。 后退——我整个身子都在不由自主的后退,在后退中我撞到了身后的一件编镈的身上。 一声从编镈的铜身上发出的低沉声立时在我的耳边响起。 也是这一声低沉的编镈声将我及时的从刚才的那种浑浑噩噩中惊醒。 时间!我还有时间! 我明明还有时间却为什么要放弃! 不去看秦玥他们,不去想秦玥他们头顶上的铜龙首。 这一刻,我感觉到我的双手不再颤抖了,两根铜杵我也能紧紧的握住了。 握住两根铜杵,我也是豁然转身再次面向了这十三件编磬与十九件编镈。 什么都不去想,不去想青铜方壶和铜鉴里注入了多少水银,摒弃掉脑子里所有的杂念。 宫商角徽羽! 这一刻,我的脑子里只有这五个音符的声音。 挥动手中的铜杵,我开始再次用刚才那种组合发音的方式敲击起了编磬与编镈。 一遍!两遍!三遍—— 我来回的在这十三件编磬与十九件编镈上敲击着,这种敲击不是盲目的敲击,我要在心里死死的记住它们的合音。 也是在我这种近乎于忘我的敲击下,我终于再次听到了羯鼓的声音。 这一次由一件编磬与一件编镈所组成的羯鼓的音节是羽。 角羽! 我已经在这十三件编磬与十九件编镈中找到了羯鼓的两个音节。 只是这样子的速度还不够,我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来在它们之中找到剩余的三个音节。 宫商角徽羽对应的是简谱中的12356,而这五个音节都是由低至高的。 由低至高! 想到这里,我脑子里像似突然抓住了什么一般。 这不是灵光一现,而是,我好像掌握了—— 我好像真的掌握了它们的规律。 角羽对应简谱中的36,那么羯鼓的徽音一定就在这角跟羽之间。 没错!一定是这样。 还有宫商,这两个音节一定就在角羽两个音节的前面。 由低至高,无论音律如何在历史的洪荒中演变,但是它们的本质是不会变的。 就是我们现在所用的简谱,它也是从古时的五声音阶中进化而来的。 没错,就是这样! 挥动手中的两根铜杵,我开始在这十三件编磬与十九件编镈上来回的敲击了起来。 一声声羯鼓的声音,一声声五声音阶,也开始不断的在我耳边来回的回荡着。 这由羯鼓所发出的五声音阶是空灵的,在敲击中,我仿佛置身到了一片山林之中,又仿佛置身在一条奔流不息的长河之中,还仿佛正置身在一条飞流直下的瀑布之下。 由静驶入湍急,由湍急驶入飞流。 演奏着羯鼓的声音,演奏着由羯鼓而发出的五声音阶的声音。 这一刻我就是这山,这一刻我就是这湍急的水流,这一刻我就是这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 我挥舞铜杵的速度越来越快,在这越来越快中,我已经不甘心只听这墨守成规的五声音阶了。 既然不甘心那就打乱,打乱它们一沉不变的排列顺序。 将宫商角徽羽打乱,在不脱离这五声音阶的范围内,我开始追随我此刻脑海里最直观的感受。 用打乱的宫商角徽羽演奏出大山的宁静致远,用打乱的这五声音阶演奏出江河的波涛汹涌,用打乱的羯鼓五音演奏出瀑布的一落千丈与气吞山河。 这一刻,我感觉我演奏而出的已经不止是羯鼓的五音,而是一支战歌。 整座灵宫都在回荡着我所演奏出的这激情澎湃的战歌,我为我自己能够创作出这样波澜壮阔的战歌而骄傲而自豪。 我越敲越勇,一双手臂也开始追随着我的战歌而尽情的舞动。 双臂挥舞,就差扭腰了。 心随身动,也是在我就准备扭腰的时候,我感觉我的沟子蛋儿上好像被什么东西给踹了一下。 这个突如其来的袭击也将我从刚才那股子忘我的境界中给踹了回来。 踹回现实,我头上也是唰的一下冒出了一股子冷汗。 秦玥他们! 想到秦玥他们现在正在遭遇的处境,我也是急忙的把头给扭了过去。 这一扭过去,映入我两只眼睛里的就是一张冷若寒霜的冰脸。 秦玥! 站在我面前的竟然是秦玥! 她怎么会站在我身后,我这一扭头不光看到了秦玥,还看到了站在秦玥身后的顾一成、苟喜来和成叔。 这三人此刻正一脸古怪的看着我。 我有点懵,感觉这会子脑子也很不好使。 看着他们完好无损的站在我的面前,我也是一脸懵逼外加呆滞的看着秦玥他们。 “这十三件编磬与十九件编镈对研究汉文化历史有着非凡的意义,照你这么敲下去,你可就是故意损坏文物了。” ------------ 第四十五章 阴骘 我还没从秦玥他们四个为啥会站在我身后的这个事儿里给回过神来,便听到了秦玥这一句不分阴阳顿挫的话。 秦玥在向我说完这句话后,也是伸出双手把我手中的两根铜杵给拽了出来。 我张大着一张嘴,睁大着一双眼珠子,就这么惊讶的看着秦玥。 “你——你们——机关被我破了?” 我感觉这一刻我说话都不利落了,不利落也就算了竟然还变结巴了。 “嗯!这一次你做的很好。” 秦玥看着我,那一双带刀子的眼睛里,可没有半点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对我的夸赞。 “张兵小子,要是秦小姐不及时的阻止你,你是不是还要在我们面前跳上一段舞?” 这苟喜来挺能见缝插针的,哪壶不开他偏提哪壶。 我实在受不住这四个人就这么干巴巴的盯着我一直看,便看向了我的脚下。 在我看到脚下的青铜方壶和铜鉴后,我才终于敢去相信我真的做到了。 看着青铜方壶和铜鉴里那满满的水银,我心里也是升起了一种成就感与自豪感。 我做到了,真的做到了! 这份成就和自豪不是因为我救了秦玥他们,而是因为我终于不再是秦玥他们的累赘。 紧紧的盯着青铜方壶和铜鉴里的水银,这满满的水银正在如同海水退潮一般在青铜方壶和铜鉴里在下潜着。 下潜,直到从这两个酒器里传出两声咕噜噜的声音,直到这两个酒器里最后一滴水银渗入它们的底座。 我们的前方再次传出了一声如同拉抽屉的声音。 在前方那副巨大的阴阳双鱼图的右下首下,一只栩栩如生的铜鹤缓缓的映入了我的眼睛里。 高一米,单掌撑地,修长的脖颈深深的埋在它身后的鹤羽里。 这只右边的铜鹤与这幅巨大的阴阳双鱼图左下首的铜鹤的神态与高度是完全相同的。 四维机关中有两维已经打开,这两维机关的打开,我能说我是功不可没的吗? 看着正前方的这两只分别坐落于这张阴阳双鱼图左右下首的铜鹤,我心中也是悄悄的升起了一种沾沾自喜的感觉。 也不全是沾沾自喜,还有激动,因为四维中的两维都已经被我们给破解了,那剩下的两维岂不是手到擒来? 再破解两维,就能一睹这位墓主的墓室了。 激动,在激动中我感觉我也是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四维四正,这位墓主用四维四正的布局来让我们猜测他的身份。” 秦玥在向我们说完这句话后,便走上了由一张张虎皮铺设而成的神道。 收起心里的那股子激动,我和成叔他们也是紧紧的跟上了秦玥。 灵宫宫梁上摇曳的一盏盏烛火将整个灵宫映照成了一副黄昏的景象。 我们跟着秦玥也已经走到了十五陶俑正前方的第三维前。 这第三维的面积也大约有五十平的样子,而在这第三维的空间里,却是摆放着一张张高等不一的木板。 这高等不一的木板分为两种颜色,一种为红棕色,一种为红褐色。 这高等不一的木板最大的应该足有三米高两米宽,最小的也应该有两米高一米宽的样子。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不管是这红棕色的长方形木板还是红褐色的长方形木板都是被加工抛光过的。 而在每一块近乎光滑的木板上,都雕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此刻,我们五个人正在看着前方的这一堆琳琅满目、雕满文字的木板。 “这位墓主用十五陶俑所跳的胡旋舞来告诉我们他生前的喜好,用十三编磬与十九编镈来告诉我们他生前的身份。” 秦玥的声音轻轻的在我们四人的耳边响起。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心中也是猛的一惊,秦玥的这句话无疑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 如果不是秦玥的提醒,我是怎么都不可能想到这位墓主在灵宫内所设的四维四正竟然还有着这么一层意思的。 他在用四维四正的机关来一步步的告诉我们他的身份? 这?这货——我是真不知道该整啥词来形容这位墓主了。 秦玥说的很有道理,无论是这位墓主生前喜欢看胡旋舞还是他能搜集一套完整的磬镈,这两样喜好可都不是那平民老百姓能够接触到的。 王侯?还是朝廷大员?或者说比王侯的身份还要显赫? 既然这位墓主已经在向我们提示他的身份了,那么我面前的这一堆破木头又是啥? 难道这堆雕满文字的破木板也是这位墓主给予我们的提示? “雕版!” 成叔的声音幽幽的在我耳边响起。 “雕版印刷术虽发明于唐前,但普及却是在唐中与唐后。这位墓主的陪葬品中能有如此多的雕版,那是不是说,这位墓主在第三维要告诉我们的就是他生前的朝代?” 听到成叔的这句话,我也是忍不住的一阵心惊。 在一阵的心惊中我也是忍不住的向秦玥问道:“那木板上面雕刻的文字,都写的啥?” 我一脸期待的等着秦玥的回答,可是秦玥在这个节骨眼上却又开始不说话了。 不说话,人也站在原地不带动的。 看到秦玥这样,我心里突然没来由的一惊。 我靠! 该不会是这秦玥又踩到机关上了吧。 我感觉这会子我很不淡定,要是秦玥真的又踩到了机关上,那么成叔他们肯定会和刚才一样去踩另外三个方位的机关。 到那时——难道再指望我? 得了吧!那木板上的文字我可是一个都不认识,指望我,那咱们可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你想多了。” 在我一阵阵的心慌下,秦玥幽幽的转过身子,并用那双带刀子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 不但直勾勾的看着我,人家竟然还在我眼皮子底下来回的走了两步。 从我身上收回目光,秦玥又再次转向了前方的那一堆木板。 “我刚才大致的看了一遍,十七块枣木雕版上雕刻的是一部梵经,《陀罗尼经咒》” “十五块梨木雕版上雕刻的是一部道经,《阴骘(zhi)文》” “单从这梵经与道经来看,我是无法推测出这位墓主具体出生在哪个朝代的。” 我能清楚的听到秦玥在说这三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是凝重的,在凝重中甚至还带着一种困惑。 “这陀罗尼经咒还有另一个名字,这另一个名字便叫做《往生咒》。” 顾一成的声音幽幽的在我耳边响起,听到顾一成的这句话,我差点他吗的没从地上跳起来。 “你——你说啥?” 我瞪大着一双眼珠子看着顾一成,连声音都开始哆嗦了。 在灵宫上面见到了回度往生敕厄令也就算了,他吗的在灵宫里竟然还有往生咒! 在听到顾一成的这句话后,我感觉我脚下的影子都开始不停的在我脚边来回的瞎晃了。 “那——那阴骘文又是啥?” 一不做二不休,要吓,就他吗的一次给我吓个够吧。 我也是破罐子破摔的看向顾一成哆嗦着嘴巴子问道。 “阴骘文全称《文昌帝君阴骘文》,这本道书是一本劝人行善的道文。” 顾一成在回答我的时候,他的表情也是透着一股子疑惑。 听到顾一成的这句话,我也是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还好,这阴骘文不是什么透着一股子邪魅气的道文,不然,我这颗小心脏就真有点受不了了。 “一边想要往生一边又劝自己行善,行哪里的善?化龙登天后,在天上多做善事吗?这——这位墓主在想啥呢?” 苟喜来的这句话可把我给整乐了,心里刚才的那股子害怕也彻底的被苟喜来的这句话给乐没了。 ------------ 第四十六章 大魑归来 对啊!这苟喜来话糙理不糙啊!这位墓主到底在想啥呢。 “博通古今、学富五车,这位墓主生前想必是一位空有满腹经纶、却无处施展抱负的大才。” 秦玥的声音在我们四人的耳边响起。 也是在秦玥对着我们面前的这一堆木板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突然感觉到,感觉到我的眼前好像跟忽明忽灭了一样。 没错,就是忽明忽灭。 而造成我眼前这忽明忽灭的正是那悬在宫梁上的一盏盏烛火。 烛火在宫梁上开始肆意的摇曳,整座灵宫好像都开始跟着这烛火一起摇晃了。 明明这座灵宫是密不透风的,为什么这宫梁上的烛火会在无风的状态下摇晃? 难道是——难道是因为秦玥刚才对着这一堆木板所说出的这一句话触动了这位墓主的心灵,说到了这位墓主心里的痛点?然后引发了这位墓主心里的共鸣? 这——这咋可能,这不扯淡呢吗! 我不敢再去看那一盏盏悬在宫梁上的烛灯了,这他吗的真的太邪乎了。 “秦小姐,是那个大东西。” 苟喜来的声音突然在这忽明忽暗的昏黄下响起。 听到苟喜来的这句话,我也是一脸紧张的向苟喜来看去。 这昏黄摇曳的烛火在苟喜来的脸上来回的晃动着,在烛火的晃动中,我看到了—— 看到了苟喜来的一双耳朵在动。 耳朵在动,苟喜来的脸色也是跟着这摇曳的烛光在不停的变幻着。 忽白忽黄、忽暗忽明! 在这忽暗忽明,在这忽白忽黄中,苟喜来突然伸手指向了我们上方的宫梁。 “它就在我们的上面。” 听到苟喜来的这句话,我也是下意识的再次看向了苟喜来伸手所指的方向。 那宫梁上的一排排烛火依然还在摇曳,在烛火的摇曳中,我甚至能看到那聚拢在一盏盏烛火里的微小灰尘。 灰尘在烛火中正在缓缓的下降,而且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它回来了!” 秦玥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轻轻的响起。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感觉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它?它是谁! 难道是那条两只眼睛就已经足有磨盘一般大的大魑。 大魑回来了?还就在我们的正上方? 这——这他吗的有点刺激啊!不是一点,是太他吗的刺激了,刺激的我感觉后背都在发凉了。 原来烛火的摇曳是这条大到无边的大魑造成的? 宫梁上的烛火依然还在摇曳着,而且比之之前摇晃的更加剧烈。 在一排排烛火更加剧烈的摇晃下,那烛火里的一粒粒灰尘也开始越发的密集。 从宫顶抖落下来的灰尘在烛火中旋转,在旋转中我甚至在这无数灰尘里看到了一道道白色的光点。 也是在我看到这一道道白色光点的刹那,我感觉我整个人好像都开始天旋地转了。 天旋地转,整座灵宫的宫梁都开始在我眼睛里不停的旋转。 “不要紧盯着光线里的幽灵花粉。” 秦玥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伴着秦玥的声音我还感觉到有人突然用力的拽了我一下。 我被这股大力拽了一个踉跄,眼睛也是自然的落在了拽我的这个人的身上。 是成叔! 成叔用他那一双浑浊中透着清明的眼睛正在看着我。 我也是用力的甩了甩有些发晕的脑袋,可是我越摇头,心里却是越发的恶心。 恶心到想吐,可是却又偏偏吐不出来。 “这第三维的每一根烛身里都被参入了少量的幽灵花粉,不看还罢,若是你一直紧盯着它的话,你会连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成叔一脸严肃的看着我,并向我说出了这句话。 听到成叔的这句话,我也是忍不住的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幽灵花粉?光听这名字就够吓人的。 “四大冥花,这座灵宫里就出现了两种,小姐,看来这一次我们踩到硬茬子上了。” 成叔这句话明明是对秦玥说的,可是他为啥要看着我说呢? 还有这什么四大冥花?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曼陀罗、彼岸花、水晶兰、罂、粟,这四种花,在我们这一行里被称为四大冥花。” “我们正上方的每一根烛身里所参的便是水晶兰的花粉,这水晶兰还有另外一个名字,这另外一个名字就叫幽灵之花。” 秦玥盯着我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这句话。 “幽灵之花?” 听到这个名字,我也是不由自主的重复了一遍。 “嗯,幽灵之花能够在黑暗中散发出一种白色的亮光,它虽在四大冥花中排第三位,但它却是最诡异的一种冥花。这种花虽然无毒,但却可以在无形中致人毙命。你刚才要是盯着幽灵花粉再多看一会的话,我们之中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你。” 听着秦玥的这句话我傻眼了,不光傻眼,连我的呼吸都开始粗重了。 原来我刚才在烛光里看到的不是灰尘,而是幽灵花粉? 手脚冰凉,冷汗唰唰的直流。 要不是秦玥和成叔,我可能他吗的就要交代在这里了。而且连他吗的我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看向成叔、看向秦玥,我的眼睛里充满了对这一老一少的感激。 在我的一脸感激下,秦玥便转身走进了第三维里。 而成叔他们这一次并没有如之前一样分别站到这第三维的三个方位。 因为成叔他们就在我身边的缘故,我也渐渐的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了过来。 恢复过来后我便看向了站在我身边的成叔。 看向成叔我也是开口向成叔询问道:“成叔,我们不需要去踩机关吗?” 成叔看着我,那眼睛里的严厉也已经散去了,严厉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与担心。 “机关?小姐在进入第三维的时候就已经开启机关了。” 成叔的声音虽然是平静的,但是成叔的眼睛里却并不平静。 也是在成叔的声音落下的同时,一声轻微的爆裂声突然在我的上方响起。 听到这声从我头顶传来的爆裂声,这一次我学乖了,并没有去往上瞅。 虽然没有往上去瞅但我也看到了,看到了一大片如手掌般大小的白色粉末悄无声息的落在了秦玥的肩头上。 幽灵花粉!落在秦玥肩头的竟然是幽灵花粉。 而在我的注视下,秦玥却是根本就没有在意这落在她肩上的幽灵花粉。 “这第三维的机关只针对解关人,而秦小姐只有八次挪动这十七枣木雕版与十五梨木雕版的机会。” 顾一成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也能清楚的在顾一成的声音里听出他的紧张。 “八次机会?什么意思?” 我紧紧的盯着那站在一推木板中间的秦玥向顾一成问道。 “十七枣木雕版、十五梨木雕版,合数为三十二,这三十二块雕版,共分为了八组,每一组由四块或枣木或梨木雕版组成,你仔细看,虽然它们看似排列的很随意,但是你要是将每四块雕版看做一个整体的话,那么你就能看出来,它们每一组所组成的整体是什么了。” 我按照顾一成的提醒,睁大着一双眼睛看向我正前方的这三十二块雕版。 乍一看之下确实很凌乱,凌乱到就像是被这位墓主随便的丢在这第三维里一样。 可是细看之下,而且是按照顾一成的提醒去细看的话就不一样了。 三十二块雕版,每四块为一组,每一组由两长两短所组成。 两短以一种十字形形状落位,而两长却是分别扣在这十字形的上端与下端。 这是—— 这由四块两长两短所组成的整体竟然是——竟然是一个横向的王字。 ------------ 第四十七章 八象 看到这个横向的王字,我震惊了! 震惊到难以附加! 然而这只是第一个王字,还有七个王字。 剩下的七个王字,或倾斜、或倒转、或竖立,但是这都改变不了它们身为王字的事实。 一共八个王字分别以各种摆列的方式坐落在这第三维的空间里。 这位墓主真他妈的是个神人啊,这都能想到? “看出来了吧,这八个王字代表了八卦卦象中的八个卦象,而秦小姐要做的就是要用这八个卦象来解开对应的八个卦意。” “哎!” 顾一成在给我说句话的时候,也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可惜啊,这要是诸葛亮的那个八卦阵我还能解——但是这他吗的不是诸葛亮的那个八卦阵啊。” 听到顾一成的这句话,我心里也是不由的一惊。 诸葛亮的八卦阵我曾在三国的电视剧里看到过,只不过,那就是个电视剧,也给不了我什么直观的感受。 但是这八卦阵不就是诸葛亮发明的吗? 听这顾一成的意思,难道说还有另一个古人也发明了八卦阵不成? “这是《周易》八卦。《周易》八卦的创始人是伏羲氏。” “在伏羲氏所创的八卦里共分八个卦意,乾为马、坤为牛、震为龙、巽(xun)为鸡、坎为豕(shi)、离为雉、艮为狗、兑为羊。” “哎!我苟某人也是只知其出不知其意啊!” 刚来了一个顾一成在叹息,这又换成苟喜来了。 看来这二位也是才疏学浅呀!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我的两只眼睛可是在紧紧的盯着秦玥的。 秦玥站在这八个王字卦象里却一直都没有动。 这一会子的时间里,秦玥的左半身都已经落满幽灵花粉了。 “八次机会!” 我清楚的记得顾一成说过秦玥只有八次移动这八个王字卦象的机会。 此刻,我们四个老中青也都在紧张的看着站在卦象里的秦玥。 昏黄的烛火在秦玥的上方微微的摇晃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条大魑已经离开了这座灵宫。 在昏黄摇曳的光线下,秦玥静静的站在八个王字卦象里还是没有动。 没有动不说,这秦玥竟然开始对着这八个王字卦象开始说话了。 “阴骘文全名《文昌帝君阴骘文》,文昌帝君是文曲星的化身,文曲星为北斗七星中的第四星,你自比文曲星,却又怨这苍生不公,以四对四。” “这第一卦的卦意便是——巽卦。” 秦玥在说完这句我根本就没听懂的话后,便已经迈动脚步了。 走到八个王字中一个斜向的王字前,我看到秦玥也是飞速的在这四块雕版中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巽卦为鸡,你自比文曲,这一卦的解卦为凤。” 秦玥在对着这个斜向的王字说完这句话后,我便看到秦玥伸出了一只带着黑手套的手。 伸手、触摸雕版几乎一气呵成。 一气呵成的还有秦玥的脚步。 秦玥脚下移动的很快,我只看到秦玥在四块雕版上就那么随意的按了一下,这由四块雕版所组成的王字便在我诧异的眼神下开始下沉。 下沉,仿佛这四块雕版下有什么机关一样。 就像沙漠里的流沙,这个由四块雕版组成的王字便在我的眼睛里沉入到了流沙中。 八个王字,剩下七个了。 在这个王字消失后,我也是偏头看向了身旁的顾一成。 这顾一成见我看他,也是老脸一红的对我说道:“这位墓主好像不太按常理出牌啊,还好秦小姐火眼金睛,一下子就看出来这位墓主的小伎俩了。” 听着顾一成的这句话,我也是无语了。 刚才是谁信誓旦旦的对我说是要用挪动雕版的方式来解卦的? “道经阴骘其经劝善,你自拟不凡,虽有浴火称帝之心,但却只在身死才做,从这一点也能看出,你生前虽对你身处的朝代不满,但却并没有做出任何祸乱朝纲的事情,这两卦的卦意便是震与艮卦。” “震为龙、艮为狗,以傲对忠。” 秦玥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也是被秦玥的这几句话给深深的折服了。 不动时静如处子,动时却如脱兔。 秦玥的速度很快,而且还是如法炮制,我只看到秦玥在由四块雕版所组各组成的两个王字上各拍了四下。 这两个王字很快就沉入到了地底。 这—— 几句话的功夫,秦玥就已经破了三个卦象了?这是什么速度? “设阴骘、设往生,你生前也一定很喜欢读这两部经书吧。” 我还没从秦玥这令人瞠目结舌的解卦速度中回过神来,秦玥的声音又再次响起了。 秦玥说话的方式好像就是在和这位墓主对话一样,这听着还有点子渗人。 不过这效果却是出奇的好。 “死后往生、生前养心。” 秦玥在说完这两句没头没脑的话后,便又再次迈步了。 这一刻,我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秦玥了,这秦玥简直是无所不能啊。 “乾为马、坤为牛,坎为豕,离为稚、兑为羊。” “这应该就是你对你这一生的写照吧。” 走到一个横向的王字前,秦玥停下了脚步。 不知道是不是一种错觉,这一刻,我仿佛听到了秦玥轻轻的叹息声。 在叹息中秦玥对着这四块雕版轻轻的说出了一句话。 “不能在生前浴火登基,便只能任由帝王驱策,乾马。” 秦玥在对这四块雕版说出这句话后,便抬手按在了这第一块雕版中的一个凹出的文字上。 按动这个凹出的文字,秦玥再次迈动脚步,走向了第二块、第三块、第四块。 在秦玥按下这第四块雕版中其中一个凹出的文字后,这四块雕版开始在我的注目下下沉。 下沉,直到再也不见。 在这个王字沉入地下后,秦玥再次向着身旁的另一个王字走去。 走到这一个王字前,秦玥却是闭上了眼睛。 在秦玥闭上眼睛的这一刻,我看到了一大堆的幽灵花粉再次开始向着秦玥飘下。 这大片的幽灵花粉就像讲台上几个礼拜都没有清理的粉笔沫一样。 白色的粉笔沫在昏黄的光线里正在降落着,降落的方位就是站在雕版下的秦玥。 眼看着这一大片幽灵花粉就要落在秦玥的头发上了,可是秦玥却依然没有动,没有动也没有睁开眼睛。 我有点急了,不光是我急,我能感觉到我身边的顾一成也开始急了。 刚才秦玥几乎是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轻易的解开了周易八卦中的四卦。 我本来以为秦玥会一鼓作的解开剩下的四个卦象,可是这想法是好,现实却是残酷的。 卡壳,秦玥卡壳了! 大片的幽灵花粉已经落在了秦玥的头上,一头黑发在转眼之间也变成了白发。 不光是秦玥的头发,现在我连秦玥的脸都看不到了。 就像一袋子白面粉从上面泼在了秦玥的身上一样,从头到脚,秦玥都已经变成了一个白人。 “成叔!这墓咱不进了成不,咱们赶紧去把秦小姐给救出来啊。” 我从秦玥身上收回目光一脸焦急的看向成叔喊道。 而成叔,他根本就没有看我,没有看我也就算了,更是直接无视了我的这句话。 我在成叔的眼睛里能清楚的看到那已经被幽灵花粉染白的秦玥,可是我却在成叔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的慌乱与担心。 看向苟喜来,苟喜来也是在一眨不眨的看着站在周易八卦里的秦玥,这苟喜来的眼睛里竟然也没有任何对秦玥的担心。 这——这他吗一个个的到底是怎么了? ------------ 第四十八章 倾巢 那可是幽灵花粉啊,是杀人于无形的幽灵之花啊,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担心秦玥的死活呢? “小子,你不了解小姐。” 在我几乎都要忍不住的对成叔和苟喜来破口大骂的时候,成叔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什么?” 听到成叔这句近乎于冷漠的话,我也是愤怒的看向了成叔。 现在是我了不了解秦玥的问题吗?现在是要想办法把秦玥从第三维里救出来的问题。 “诵陀罗尼经永离障难,诵陀罗尼经远离怖畏,灭一切恶业,成一切善根。终时,随愿得生。” 在昏黄摇曳的烛光下,在我几近愤怒的神情下。 我突然听到了秦玥的声音。 听到秦玥的声音,我也是豁然转身看向了站在周易八卦里的秦玥。 “坤牛、坎豕、兑羊、离稚,你故意打乱了八象,将第七象的离稚放在了第八个象位上。真是阴险。” “我收回之前对你的评价,你当真是一个阴险的人。” 这都什么时候了,秦玥还有心思骂人? 在我看向秦玥,在秦玥说出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终于看到秦玥有所动作了。 不但有所动作,而且还快的飞起! 一个王字在我眼睛里沉入地下,两个王字在我眼睛里沉入地下—— 三个——四个——直到前方最后的一个王字沉入地底! 我咋舌了,在咋舌中我看到秦玥正在向我一步步的走来。 在向我走来的过程中,秦玥身上的幽灵花粉也是在我瞠目结舌的目光下开始如同飞絮一般的从秦玥身上飞下。 这个画面极为的诡异,昏黄的烛光、飞舞的幽灵花粉,还有那个正在向我一步步走来的女人。 在秦玥走到我的面前时,一声低沉的轰响声也是瞬间在这座昏黄的灵宫内响起。 伴着这一声低沉的轰响声,打开这座墓室的第三道机关也终于从我们正前方的那副阴阳双鱼图的左上角被推出。 下首为鹤,这上首却是为虎。 从前方这幅阴阳双鱼图左上角推出的赫然便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铜虎。 这铜虎虽高不过一米,但是却棱角分明、凶神恶煞,这只铜虎也是以一种下山之姿赫然出现在我们五个人的面前。 也是在这只下山铜虎被阴阳双鱼图推出的瞬间,一声巨大的长嘶声突然响彻在我们头顶的上方。 大魑! 这是大魑的长嘶声。 透过灵宫、透过宫梁,这声大魑的长嘶声依然如此响亮。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条大魑要长嘶? 悬在宫梁上的一排排烛火开始再次剧烈的摇晃了起来,在剧烈的摇晃中,我甚至看到了有许多的烛灯都开始从宫梁上坠落。 啪——啪——啪—— 一声声烛灯落地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一盏盏掉落的烛灯也开始在我的眼睛里熄灭。 在这一刻,我们上方的宫梁也开始发出一声声噼啪的声音。 这一声声噼啪的声音是大魑在我们上方蠕动的声音,这一声声噼啪的声音是这座灵宫仿似受不住大魑的体重而发出的挣扎的声音。 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这是一场我们所始料不及的变故。 “苟喜来,外面发生了什么。” 在震惊中我突然听到了秦玥的声音,这一刻,秦玥的声音也开始出现了少有的波动。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也是下意识的朝苟喜来看去。 在我看向苟喜来的时候,苟喜来就已经趴在地上了。 定土分金术,这一刻,我看到苟喜来那没有贴地的耳朵正在以一种我所不能理解的速度正在飞速的震动中。 在耳朵飞速的震动中,苟喜来也是用一种极快的语速向秦玥回道:“秦小姐,有东西从深渊中爬出来了。” “多少?” 听到苟喜来的这句话,秦玥也是快速的问道。 “听不出,很多,很多——有很多——秦小姐,太多了。” 苟喜来在向秦玥回这句话的时候,我能清楚的听到,连苟喜来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太多是多少,给我个大概的数字。” “至少有一百多——不对,至少有两百多。” 在秦玥的质问下,苟喜来说出了一个让我浑身颤栗的数字。 也是在苟喜来向秦玥说出这个连他都不确定的数字后,我们正上方的烛灯突然停止了摇晃。 在我们上方的烛灯停止摇晃后,紧跟着,我便听到了一声巨大的落地之声。 伴着这一声巨大的落地声,我感觉整座灵宫好像都突然的摇晃了一下。 感觉? 感他吗的觉! 这一切都是真的! 巨大的落地声是真的,灵宫突然的摇晃也是真的。 因为,我们每个人都跟着这座灵宫的突然震动而踉跄了。 踉跄! 在我们脚下突然踉跄的同时,一声响彻整座灵宫的长嘶声再次在灵宫外响起。 伴着这一声在灵宫外响起的长嘶声,我还听到了一声声难以去形容的蠕动声。 魔鬼蛭虫! 是魔鬼蛭虫攻上来了。 而那条大魑是去迎击魔鬼蛭虫了? 也是在我心里突然升起这个荒诞、不切实际的想法的同时。 从灵宫外所传出的一声声嘶鸣与一声声爆炸的声音开始在我耳边连绵不绝的炸响。 虽然无法看到外面的景象,可是只听灵宫外那一声声嘶鸣与爆炸的声音,我都能想象得出灵宫外正在发生着什么。 魔鬼蛭虫的攻击方式只有一种,那就是自爆自己的身体,然后用体内的毒液来伤害这条大魑。 而这条大魑的体积太庞大了,它是根本无法躲避魔鬼蛭虫的自爆的。 一声声自爆声不绝于耳,一声声蠕动与嘶鸣震慑人心。 “它是在保护这座灵宫。” 秦玥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灵宫内的烛火不知在何时已经不再摇曳,整座灵宫是安静了下来,可是灵宫外呢? 灵宫外正在上演着一场触目惊心、惊心动魄的生死大战。 这一刻,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此刻的心情,虽然心里仍然是震惊的,可是我记得秦玥曾向我们说过,这条大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伤害我们。 它之所以在这里,应该不单单只是为了守护这座灵宫。 它之所以在这里是为了——是为了抵御这地底深渊下的魔鬼蛭虫! 而这些来自地底深渊的魔鬼蛭虫它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昏黄的烛火下,我们每一个人的脸色都是惨白的。 灵宫外,那一声声震慑人心的爆炸声与嘶鸣声还在上演着。 一声剧烈的撞击灵宫宫门的声音突然在我们耳边响起。 随着这声撞击灵宫宫门的声音,同时还响起了一声猛烈的甩尾与抽打声。 砰! 虽然看不到外面的景象,但是我却知道,是这条大魑用它的尾巴抽碎了这只想要冲入灵宫里的魔鬼蛭虫的身体。 我站在原地死死的盯着宫门的方向。 直到我听到一声从灵宫里突然传出的低沉的嗡响声,我才在惊醒中从宫门上收回了目光。 收回目光,我几乎是用一种机械般的状态看向了我的身后。 看向我的身后,映入我眼睛里的赫然便是那一副阴阳双鱼图。 前方那一副巨大的阴阳双鱼图的右上角此刻已是多出了一只下山铜虎。 下山铜虎? 这不是第四个开启墓室的机关吗? 在我看向这第四只下山铜虎的同时,我的余光也看到了站在第四维中的秦玥。 秦玥是什么时候破解这第四维里的机关的,我竟然都不知道。 总之在秦玥所站的第四维里我看到一副有诗、有画的完整石刻,在这之前,我记得这第四维里分明就只是堆叠了一座小石山而已。 石是白石,诗我不认识,画却是一副仕女图,一共十七个仕女,这十七个仕女分别怀抱着一把琵琶。 秦玥就站在这一副白石刻画的提诗前看着我们。 ------------ 第四十九章 四泯门 看着我们并用一种沉重深沉的语气向我们说道:“外面的那条大蟒应该抵挡不了多久,虽然我不知道那些来自地底深渊的魔鬼蛭虫为什么会倾巢而出,但是,我现在要告诉你们的是,我们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境地。” 秦玥在向我们说出这句话后,便豁然看向了站在我身边的成叔。 在秦玥看向成叔的刹那,我看到成叔竟是开始向着灵宫宫门的方向走去。 一边向着灵宫宫门走去,一边从练功服的口袋中取出了那一条我之前看到过的两头分别绑着两把尖刺的长绳。 成叔手握着这条我所不知道的兵器走到了宫门前。 没有回头,只留给我们一个挺拔的背影。 从灵宫外所传出的撞击宫门的声音已经开始愈演愈烈了。 我甚至都能看到这一扇高达三米的黑色宫门都开始在魔鬼蛭虫蜂拥的撞击下开始颤抖了。 宫门颤抖,从宫门外所传出的一声声长嘶与一声声爆炸声也比之前更加的猛烈与密集了。 虽然看不到外面正在上演的这一场惊天大战,但是我却知道这条守护灵宫的大魑与从地底深渊中爬出的魔鬼蛭虫们的这场大战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而成叔—— 我感觉我的眼睛有些发涩,大魑奋力的长嘶与站在灵宫宫门前的成叔的这道背影,都在我心里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象。 “张兵!” 秦玥清冷的声音突然闯入我的脑海里。 从成叔的背影不舍的收回目光,我也是眼睛发涩的看向了站在第四维的秦玥。 “五已门规,掘门与芈门若同在,当由两门门人同时开启墓室。共承厄运、生死同担。”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的心中也是不由的一震。 看来秦玥是真把我当做掘门的后人了,然而在这个时候,秦玥也许并不知道,我在心中有多想自己就是掘门的后人。 像秦玥他们一样有一身通天彻地的本事,然后在这生死攸关之际能尽到我的一份力量。 紧握着双拳,我的眼睛在这一刻也不再发涩。 身后撞击宫门的声音与大魑凄厉的长嘶声仍在继续着。 伴着这一声声惊心动魄的声音,我坚定的走到了秦玥的面前。 前方的阴阳双鱼图离我们只不过二十多步的距离。 我和秦玥走在最前,顾一成和苟喜来跟在我们的身后。 这短短只有二十步的距离,我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我会走的这么难受。 要是大魑倒下了,魔鬼蛭虫攻破了宫门,那么成叔便要一个人面对这冲入宫门中的魔鬼蛭虫。 “还记得阴阳土吗?” 秦玥的声音打断了我对正在孤军奋战的大魑与站在宫门前即将要面对魔鬼蛭虫的成叔的担忧。 虽然我不知道秦玥为什么要突然问我阴阳土的问题,但我还是向秦玥沉重的点了点头。 “之前我说过,这座连冢里的阴阳土并不仅仅只是为了防范墓贼,现在看来,这阴阳土的真正作用是为了对付这连冢下面的魔鬼蛭虫。” 秦玥看着我,并说出了一句几乎惊世骇俗的话来。 “你——你是说?”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猛然看向秦玥问道。 心脏在扑通通的狂跳,因为秦玥的这句话太过的疯狂了! 秦玥迎着我眼里的震惊一字一句的对我说道:“你没猜错,他们在千年前就知道这下面有这种魔鬼蛭虫了,也许是在建冢前,也许是在建冢后,但我猜测,应该是在建冢前,不然,这位墓主与他的族人也不会在冢土里参杂阴阳土了。” “而且我发现,我对这位墓主之前所有的猜测可能都错了。” 在秦玥向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们也已经来到了阴阳双鱼图下。 站在这一副巨大的阴阳双鱼图下,秦玥指挥着我让我站在了阴阳双鱼图的右下首。 而秦玥站在了这幅阴阳双鱼图的左下首。 我和秦玥都已落位,这只坐落在阴阳双鱼图下的铜鹤我也是伸手就能触到。 大魑的长嘶声还在继续,魔鬼蛭虫的爆炸声还在继续。 终于要打开墓室了,可是这一刻,我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兴奋。 不但没有兴奋,相反心里很沉重,沉重的就跟心里好像被压了一块大石一样。 我是在担忧守护这座灵宫的大魑的安危吗?我是在担忧魔鬼蛭虫在杀死大魑后冲入这座灵宫吗? 我不知道,这一刻,我感觉我的脑子很沉,很乱。 |“张兵!” 秦玥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我也是努力的摇晃了一下脑袋看向了秦玥。 “这四个机关名为四泯门,是八仪门的简化,抛弃休、生、伤、杜,只留景、死、惊、开。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详述,但是我接下来的话你要给我死死的记住。” “还有,现在我不管你能不能做到,我都要你忘记外面正在发生的事情。” 秦玥盯着我,这已经不是在和我说话,而是在命令我。 还有,从我跟着秦玥一起,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秦玥用这种凌厉的眼神看我。 “嗯!” 我看着秦玥重重的点头。 “好,在你面前的铜鹤为景,你上首的铜虎为死,现在用你的双手握住铜鹤的鹤身。” 按照秦玥的指示,我伸出双手握住了这只铜鹤的鹤身。 “景门居南离,南离属火,八十一数去其极九,剩数为七十二,神通!” “张兵,从你的左边开始转铜鹤八十一转,八十一转后,向右转九,再向左转七十二转。” “在你转动铜鹤的过程中,要保持匀速。你正上方的铜虎,你可以理解为一种感应装置,若是铜虎感应到你在转动铜鹤的过程中出现了速度上的变化,它就会从死门落下,开启千斤坠,到时,不光是你我,我们每一个人都会死。” 听到秦玥说出这最后一个死字的时候,我的手心里已经全是冷汗了,不光是手心,我的后背、我的头上都已经开始往下滴冷汗了。 这是——这是把我们所有的命都交在我手里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一个从来都没经历过这些的我来承受这种压力? “张兵,放手去做吧,虽然我不相信你,但是我相信秦小姐。” 苟喜来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虽然我听的很不是滋味,但是我知道,苟喜来说的是他的心里话。 而顾一成却是走到了我的面前,冲着我微微的笑了一下,然后便又走回到我的身后了。 顾一成的这个笑,胜过了千言万语,也是对我最大的鼓励。 双手握着鹤身,看向秦玥。 我没有说话只是向秦玥轻轻的点头。 “开始!” “开始!” 忘掉外界的一切声音,我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便是一片黑暗,置身于黑暗中的我,好像也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按照秦玥之前对我的指示,我开始转动鹤身。 鹤身在我双手匀速的使力下,也开始跟着我手上的力道开始向左旋转。 在我转动鹤身的时候,我的耳边也响起了从鹤身里所传出的轻轻的齿轮转动声。 一圈了! 在我将鹤身转到第一圈的终点时,我也是清楚的听到了一声咯嘣的声音。 这个咯嘣的声音虽然并不响亮,但是却差一点就打乱了我好不容易才进入到的这种忘我的境界。 好在在这一刻我并没有手软,否则后果就真的不堪设想了。 这声咯嘣的声音应该就是机关到达一个卡点的声音吧。 也是在这声咯嘣的声音响起后,在我开始转动第二转的时候,我明显的感觉到好像在旋转鹤身时受到了一点点的阻力。 ???转载请注明出处: ------------ 第五十章 八十一 这一点点的阻力,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但是还是被我敏锐的察觉到了。 在我察觉到来自手心里的这股子可以忽略不计的阻力后,一个想法也是突然窜入我的脑子里。 难道说这只铜鹤鹤身的里的机关会根据转动铜鹤的转数而不断的增加阻力? 也就是在我脑子里刚升起这个想法的时候,...... ------------ 第五十一章 大魑绝唱 我终于将铜鹤的鹤身转到了第八十转的卡点。 也是在我转到第八十转的卡点时,来自铜鹤鹤身里的阻力消失了。 剩下的一转,我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就转完了。 也是在我转到第八十一转的同时。 一声哗啦啦的声音突然在我的正上方响起。 随着这第一声哗啦啦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 “发生了什么?” 听到这一声声哗啦啦的声音,我也是连忙的睁开了双眼。 睁开双眼映入我眼睛里的除了这面前的墙面与铜鹤之外,我还看到了一架巨大的弩枪正在从我前方的这幅阴阳双鱼图中缓缓的被机关推出。 我傻眼了!看着这一架从阴阳双鱼图里被推出的巨大弩枪,我彻底的傻眼了,傻眼到都忘记了手上的动作。 哗啦啦的声音还在继续着,这种哗啦啦的声音不是流水的声音,而是拉动铁链的声音。 顺着这一声声拉动铁链的声音,我也是下意识的转头向我身后的正上方看去。 在我看向我身后的正上方的刹那,我惊呆了! 不,应该是震惊! 我正上方的宫梁上一共出现了八条如手臂般粗细的黑色铁链,这八条如手臂般粗细的黑色铁链分别吊着四架弩枪。 上四、中一! 一共五架弩枪,五架弩枪的枪口正对着的正是宫门的方向。 看到这一幕,我彻底的被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幕震慑了。 这五架弩枪绝不是凭空出现的,而是—— 而是我和秦玥转动的铜鹤。 这一刻即使不用秦玥去说我也知道,这八十一转的终点便是放出这五把弩枪的机关。 这位墓主为什么要在灵宫里设下这五把弩枪——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这五把弩枪的机关是为盗墓人准备的,但却不是为了伤害盗墓人。 而是——为了外面那些可憎的魔鬼蛭虫而准备的。 “我现在有些佩服他了。” 竒*書*蛧*w*W*W*.*q*Ι*s*ú*W*ǎ*Й*G*.*℃*c 顾一成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顾一成的声音里也充满了对这位墓主的尊敬。 也是在顾一成的声音落下的同时,一声凄厉的悲嘶声从灵宫外突然传进了灵宫。 听到这声凄厉的悲嘶,虽然我不愿去想,也不愿去接受这个事实—— 大魑它——可能就要支撑不住了! 一声声撞击宫门的声音开始在整座灵宫内肆意的响起,一声声蠕动声与悲嘶声也同时在震撼着我的神经。 “咚——” “咚——” 一声声剧烈的撞门声在这一刻开始愈演愈烈。 “嘶——嘶——” 大魑的悲嘶声在这一刻也开始越来越弱。 在昏黄的烛光下,宫门在摇晃! 在昏黄的烛光下,宫门在震动! “顶不住了!” 秦玥的声音轻轻的在这座灵宫内响起,虽然我没有去看秦玥,但是我知道在这一刻,我们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这一扇在昏黄烛火下开始剧烈摇晃的宫门。 明明已经摇摇欲坠,明明是在苟延残喘。 可是这一扇被大魑的鲜血所染红的朱门,在这一刻却如同一位悍不畏死的勇士一般,正在用它的血肉之躯来捍卫这座灵宫最后的防线。 灵宫内鸦雀无声,灵宫外声震九霄。 爆炸声、撞击声、悲嘶声、蠕动声、在这一刻铸就成了一曲悲壮的悲歌。 “轰——” 一声巨大的、沉闷的轰响在我的耳边炸响! 伴着这一身巨大、沉闷的轰响,这一扇足有三米之高的宫门完成了它最后的使命。 宫门在摇摇欲坠中终于倒下了! 一条黑色的、整个身子都如同弓形的巨大生物冲入了灵宫内。 在这只巨大魔鬼蠕虫冲入灵宫的刹那,一条红色的长信如影随形的跟在这只巨大蠕虫的身后。 猩红的长信在这一刻如一支利箭一般的洞穿了这只魔鬼蛭虫的身躯,也是在魔鬼蛭虫被这条猩红长信洞穿身躯的刹那自爆了! 大片的黑色粘液飞溅在了这条猩红长信上,在这大片黑色粘液飞溅到猩红长信的刹那,灵宫外突然再次响起了一声悲嘶。 血!鲜红的血伴着黑色的粘液滴落在了灵宫的虎皮上。 在黑色粘液洒落在虎皮上的刹那,那一张本是千年不腐的虎皮开始大片大片的腐烂。 宫门坍塌,成叔站在坍塌的宫门前如同一块磐石般屹立不动。 第一只冲入灵宫的魔鬼蛭虫被大魑击杀,第二只如敷骨之虫般的紧跟着这只自爆的魔鬼蛭虫冲入了灵宫。 猩红的长信还停留在灵宫内,可是在这第二只魔鬼蛭虫冲入灵宫后,这条猩红长信却再也没能向刚才一样,一击去洞穿这只魔鬼蛭虫的身躯了。 没能像刚才一样犀利,反而却僵在了半空。 随着这只魔鬼蛭虫从这条猩红长信身边掠过的同时,这条布满鲜血的猩红长信只是微微的摇晃了一下,便“轰”的一声跌落在了地上。 大魑它——它真的不行了。 魔鬼蛭虫掠过了大魑的长信,布满鲜血的长信静静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眼看着这只魔鬼蛭虫就要冲向成叔的时候,那本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血红长信,却是突然的又从地上弹起。 从地上弹起,然后如一柄血红的利箭一般射向这只将要冲向成叔的魔鬼蛭虫。 “砰!” 一声洞穿身体的声音在整座灵宫内响起,伴着这一声洞穿身体的砰声,灵宫外突然传来了一声震慑人心的悲嘶声。 在大魑的长信洞穿这第二只魔鬼蛭虫身体的同时,这只魔鬼蛭虫也在大魑的长信内爆炸了。 爆炸! 在爆炸中大魑的长信也被这只魔鬼蛭虫的自爆给炸断了。 黑色的粘液裹挟着断掉的血红长信落在了地上。 鲜血如注! 大片大片的鲜血从大魑的半条长信上如瀑布一般的泻落。 “轰!” 一声巨大的坠地声与石板的碎裂声在灵宫外响起。 透过昏黄的烛光,透过一地的鲜血与粘液,透过坍塌的宫门—— 我看到了大魑的身躯。 在我看到大魑身躯的刹那,我的眼泪也跟着大魑的身躯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那血红的身躯在破碎的石板上正在艰难的蠕动着。 在蠕动中,鲜红的血液也是顺着大魑的身躯而洒落着! 地上的龟纹石早已分不出它之前的颜色,取而代之的只有鲜红! 拖着一副血肉模糊的身躯,大魑缓缓的在地面上蠕动着。 仿似它每在地面蠕动一下,都要耗尽它所有的力气一般。 这一副血肉模糊的身躯不断的在我湿红的瞳孔中放大着。 放大,再放大,直到这幅血肉模糊的身躯取代了这座灵宫的宫门。 定格! 我的瞳孔最终定格在了这样一副可歌可泣的画面。 这条大魑竟然在濒死之际,用它的血肉之躯为这座灵宫铸就了一扇新的血色宫门。 “咚——” “咚——” 一声声让我愤怒的撞击声开始在这幅血肉之躯的身上响起。 魔鬼蛭虫! 这是魔鬼蛭虫撞击大魑身体的声音。 “张兵,我们继续吧。” 秦玥的声音在这座灵宫内响起。 我虽然听到了秦玥的声音,但是却没有给予秦玥回应。 这一刻,我整个脑子里全是这条大魑。 大魑它—— 它竟然死了!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为这条我连见都没见过的大魑而伤心而流泪。 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心里忍不住,脑子也忍不住—— “张兵——” 秦玥的声音再一次在我耳边响起,秦玥喊我的这一声也加大了她的声贝。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们大家心里也不好受,但是,我希望你知道你现在该做什么。大魑不会白死,这些魔鬼蛭虫也绝不会得逞。” ------------ 第五十二章 战弩显威 心里不好受?仅仅只是心里不好受吗? 不是!并不是! 我心里很堵,尤其是在见到这条大魑用它最后的生命、用它鲜血淋淋的身躯,堵住那些妄想进入灵宫的魔鬼蛭虫后。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了,总之很悲伤,总之很压抑、总之很愤怒。 而大魑的身躯在我充红的眼睛里已经快要顶不住了。 我不知道现在外面还有多少魔鬼蛭虫,我只知道,它们此刻跟疯了一样正在撞击着大魑的身体。 而大魑的身躯也在这些魔鬼蛭虫疯狂的撞击下正在剧烈的晃动着。 “张兵!” 秦玥的声音再次传入我的脑海里。 听到秦玥的声音,我慢慢的从大魑的身躯上收回了目光。 收回目光,用这一双充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站在铜鹤前的秦玥。 “我要弄死它们。” 我死死的盯着秦玥,并向秦玥说出了此刻最想说的话。 “嗯!” 在我充血的眼神下,秦玥的眼神很平静,平静的就和一潭死水一般。 “张兵,现在我希望你能收起心里所有的杂念,忘掉你现在所看到的一切,让我们一起来完成还没有做完的事。” 从秦玥身上收回目光,我再次眷恋、心痛的看了一眼灵宫的“宫门”。 大魑的身躯仍在魔鬼蛭虫们的冲击下所屹立着! 这一副血肉模糊的身躯,在我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从大魑的身上收回目光,我看向了身前的这只铜鹤,双手把住铜鹤的鹤身,开始再次旋转。 八十一转转出了五架弩枪,而这五架弩枪我已经可以确定是这位墓主专门为了对付那些来自地底深渊的魔鬼蛭虫们而准备的。 剩下的九转与七十二转想必还会开启对付魔鬼蛭虫们的机关。 手握鹤身、开始旋转。 在我开始旋转鹤身的时候,秦玥也已经开始旋转她身前的鹤身了。 而从灵宫外所传出的撞击声在这一刻也开始更加的变本加厉了。 这些来自地底深渊的魔鬼蛭虫已经开始发起它们最后的总攻。 就像秦玥之前对我们说的那样,我们五个人已经真正到了生死攸关的境地。 面对绝境! 要么在绝境中放弃挣扎,要么在绝境中逆流而上。 “砰——砰——” 一声声撞击大魑身躯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在这一声声撞击的声音下,我突然听到了一声微弱的悲嘶声! 这是——这是大魑的声音! 大魑它还没死! 可是,这一声微弱的悲嘶声与死又有着什么区别呢? 奄奄一息! 这是这条大魑在奄奄一息中最后的绝唱。 我强迫着自己不去想,强迫着自己不去听,可是——我还是听到了。 “嘶——” 伴随着一声微弱的悲嘶声,一声轰然倒地的巨响从灵宫外穿透进了我的耳膜里。 “轰!” 如同地震一般,整座灵宫也跟着这声轰然倒地的巨响突然的颤动了一下。 这如同地震一般的坠地声,也淹没了这条大魑在它生命中的最后的一次绝唱。 这一声在我耳边肆虐的轰响声终于停止了,而我再也没有听到大魑的悲嘶声了。 我正在旋转铜鹤鹤身的双手突然的僵了那么一下。 也是在我停止转动鹤身的刹那,我的耳边再次传来了一声咯嘣的声音。 逝者已逝! 即使这一刻,我的心里再如何的悲痛,我也不能停下手中的动作。 紧紧的抓住铜鹤的鹤身,我努力的将心中的这份悲痛强压在了心底。 只是在转动铜鹤鹤身的同时,我却还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我的身后。 在我看向身后的刹那,我看到了顾一成和苟喜来。 顾一成和苟喜来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灵宫的正中心。 而他们两个在昏黄摇曳的烛光下已经摆好了迎击的准备。 看到顾一成和苟喜来的背影,我的眼睛再次发涩了。 在发涩中,我也同时看到了我的正前方。 在我视线的正前方,我再也没有看到大魑的身躯,没有看到大魑的身躯,我只看到了一条鲜红的血河。 这条鲜红的血河淹没了坍塌的宫门。 这条鲜红的血河漂浮着大魑支离破碎的残躯。 大魑的身躯已经化为了一条鲜红的血河,而那些从地底深渊爬出的魔鬼蛭虫们正在踏着这条鲜红的血河蠕动着它们巨大的身躯。 黑! 黑压压的一片从这条血河排到了灵宫外的尽头。 “秦小姐——这一次荒西之行,你得加钱了。” 顾一成的声音突然在这座灵宫内响起。 而我在听到顾一成的这句话时,却从顾一成的声音里听出了一种潇洒、洒脱、甚至带着一种嬉笑的不羁。 “秦小姐,我苟某人也是一样,这一次荒西之行,您不但要履行对我的诺言,还要跟顾一成一样给我苟某人加钱。” 几乎是在顾一成声音落下的同时,苟喜来也是迎着这宫门外的魔鬼蛭虫大军说出了一句放荡不羁的话来。 顾一成与苟喜来还能在这个时候嬉笑。 伴着两声放荡不羁的嬉笑,我看到顾一成和苟喜来向着成叔所站的位置已经大步流星的走去了。 他们的脚步没有任何的迟疑,甚至还带着一种让我打心里去敬佩的洒脱。 三个老中青在昏黄的烛光下并肩而站。三个老中青也为这座灵宫构起了一道新的防线。 动容! 这一刻,顾一成、苟喜来、成叔他们三个带给我的只有动容! 如果没有我爸留给我的那双汉朝官靴,我也不可能会跟秦玥他们走在一起。 人生!什么是人生,在这一刻,这就是我的人生,在这一刻,将铜鹤剩余的转数转完就是我人生的使命。 密密麻麻的魔鬼蛭虫已经开始向灵宫进军了。 成叔他们三个在这每一只都有三米之高的魔鬼蛭虫们面前无疑是渺小的。 可是在成叔他们三个人的背影上,我只看到了伟岸! 三个渺小的人类正在用他们的行动来捍卫这座灵宫的尊严。 宫门的宽度只有两米,两只魔鬼蛭虫蠕动着它们庞大的身躯已经进入了灵宫内。 嗡—— 在这两只魔鬼蛭虫涌入灵宫内的刹那,我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刺耳的破空声。 也是在我听到这声刺耳的破空声的刹那,我感觉到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凌冽的风声。 嗡—— 这刺耳的破空声从我耳边划过,可是这一声嗡声却在我的耳边不断的回荡着。 在昏黄的烛光下,我只看到了一个很长很长的东西在我的眼睛里一划而过。 就像一颗从天边飞过的流星。 一划而过之后便是消失! 在这个很长很长的东西消失在我眼睛里的刹那,我便看到那率先涌入灵宫的两只魔鬼蛭虫突然以一种我不能理解的速度正在向后飞退着。 噗—— 在飞退中,这两只魔鬼蛭虫砸入了灵殿外的鲜红血泊里。 在飞退中,这两只魔鬼蛭虫砸入了灵殿外密密麻麻的魔鬼蛭虫里。 如同两颗大石被一股大力丢入了一处浅滩—— 飞水四溅,四溅的是那一只只被波及到的魔鬼蛭虫。 一只只魔鬼蛭虫被这股势大力沉的坠力所震飞,在震飞中,这一只只魔鬼蛭虫在低矮的半空中又重新调整了它们的姿势。 在低矮的半空中调整好它们的姿势后,便如同一柄柄锋利的利箭一般,纷纷向着灵宫急速的射来。 这从半空中射向灵宫的魔鬼蛭虫一共有七只。 在这七只魔鬼蛭虫将要冲入灵宫的刹那,我的正上方突然再次响起了四声沉闷的嗡响。 ------------ 第五十三章 七十二 也是在这四声沉闷的嗡响响起的同时。 我再次看到四支很长很长的东西同流星一样的从我的视线中一掠而过。 战弩! 是战弩! 这一刻,五架战弩终于开始向灵宫外的魔鬼蛭虫们发起进攻了。 四支黑色利箭以一种雷霆万钧之势射出了灵宫,射向了那七只首当其冲的魔鬼蛭虫。 砰—— 一声坠地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通! 一声砸入地面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然后便是连绵不绝的坠地声开始在我耳边肆意的响起。 我根本数不清灵宫外一共有多少魔鬼蛭虫。 七只魔鬼蛭虫被四架战弩剿灭,而这样的伤亡对于魔鬼蛭虫来说只过不是沧海一粟而已。 这密密麻麻的魔鬼蛭虫仿似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畏惧一般。 它们碾压着同伴的尸体,碾压着大魑早已支离破碎的身躯开始继续向着灵宫蠕动。 在蠕动中,这些密密麻麻的魔鬼蛭虫组成了一条黑色的长河,这条黑色长河流动着它的水流向着这座屹立在黑色长河前的灵宫而进发着。 嗡—— 一声声破空声开始在我的耳边络绎不绝的肆意。 五架战弩在这一刻再次同时从弩身中射出了五支旋转的弩箭。 这五支旋转的弩箭带着这位墓主生前的意志再次齐齐射入了密密麻麻的魔鬼蛭虫中。 本在蠕动中的黑色长河在这五支势如破竹的弩箭下,溅起了一场滔天的黑色水花。 霎时之间,黑河翻涌,霎时之间黑河四溅,翻涌四溅的是一只只巨大的魔鬼蛭虫的身躯。 这一次这些被五架战弩所连身震起的魔鬼蛭虫们再也没能在低矮的半空中调整它们的身姿,而是—— 而是被震入了漆黑如墨、深不见底的深渊! “张兵,不要被外界分神,这五架战弩的威力虽然很大,但是这它们弩身里装载的弩箭不可能是无穷无尽的。” 秦玥的声音闯入了我的脑海中,同时秦玥的这句话也警醒了我。 “嗯!” 从刚才的心潮澎湃中退回心神,我转头看向秦玥重重的点头。 再次转动鹤身,在转动鹤身的时候,我也是用一种沉重的语气向秦玥快速的问道:“我们是不是还会开启抵御魔鬼蛭虫的其他机关?” 秦玥听到我的问话,也是向我快速的回道:“嗯,从这五架战弩来看,这位墓主一定早就料到了会发生这样的局面,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这些魔鬼蛭虫为什么会突然倾巢而出攻击这位墓主的灵宫,但是,我猜想,它们的进攻与我们与这位墓主都拖不了干系。” “要想知道这个答案,或许只有开启这位墓主的墓室了。”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没有再问了。 虽然我不知道秦玥为什么要说魔鬼蛭虫发动的这场攻击还会与我们有干系,但这已经不是重点了。 现在的重点是,我已经将这第二阶段的九转转完了。 在我停下手上动作的同时,我也看到秦玥的双手也停了下来。 我和秦玥的动作是同步的,而九转已经转完,为什么我没有在这座灵宫内听到其他的声音。 难道,转完这第二阶段的九转根本就不会开启其他的机关。 “现在剩下最后的七十二转了,我们开始。” 我心里正疑惑着,秦玥却已经开始催促我了。 强压下心中的疑惑,我开始再次旋转鹤身。 刚才的九转是向右转,这最后的七十二转与第一次的八十一转的方向是相同的。 向左! 在我开始转七十二转的第一转的时候,我便感觉到,这一次来自鹤身内的阻力要比之前都要大出许多。 这才是第一转,就让我用出了全力。 第一转让我用出了全力,可是在我吃力的转完第一转的时候,这第二转却是突然没有了任何的阻力。 要不是我在心里一早就提防着,就这一下,我就会着了这铜鹤的道儿。 第二转没有任何的阻力,可来到第三转的时候,阻力又瞬间来到了我所能施展出的临界点。 看来,这一次的七十二转真真的应了秦玥之前所说的那句神通。 七十二转,七十二般变化,这就是七十二种神通。 没有任何的规律可循,这七十二转的阻力会随时发生变化。 如果在这七十二种变化中稍有一个不留神的话,那么已经离我头顶不过二十厘米的这只下山铜虎真的会毫无意外的将给我砸个稀巴烂。 到时候,秦玥也不能幸免。 在洞悉到这七十二转的凶险后,我已经不敢再分出心神去听灵宫外的声音了。 必须要聚精会神,我才能做到将这七十二转全数转完。 成叔、顾一成、苟喜来,你们一定不要有事! 还有这五架战弩,在我转完这七十二转前,你们一定不要弹尽粮绝! 在心中默默的为成叔他们和五架战弩祈祷了一遍后,我将全部的心思都集中在了这一只铜鹤的身上。 强人所难,那只是一种推卸的借口。尤其是在这种生死攸关时,任何的借口都不能称为借口。 收敛了所有的心神,将一整颗心思都放在这只铜鹤的身上。 我不知道我这算不算进入了一种忘我之境,我只知道在这一刻,我的天地里只有铜鹤。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 c 此刻,我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或许我听到了,但是在我的全神贯注下,我的大脑将来自外界的声音给自主的过滤了。 转动铜鹤的速度虽然不会变,我也已经做到了我所能做到的极限。 在转动到第二十转的时候,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我失误了。 从重到轻并不难掌控,难掌控的是从轻到重,因为我不知道这种重力会在转完一圈后会突然增加多少阻力。 在转动到第三十转的时候,我又失误了一次。 这一次的失误也让我清楚的感觉到了从头上传来的一种冰凉凉的感觉。 下山铜虎已经挨住我的头皮了,还剩四十二转,如果在这四十二转中,我再失误上一次的话,那么我害死的不光是自己,还有我们所有人。 也是在我感觉到从头皮上传来的这股冰凉凉的感觉时,我已经听不到五架战弩的声音了。 听不到五架战弩的声音,也代表着它们已经弹尽粮绝了。 五架战弩弹尽粮绝,那么—— 那么顾一成、苟喜来、成叔他们三个便要直面这一支来自地底深渊的魔鬼蛭虫大军了。 想到这里,我的后背更湿了,豆大的汗珠从我的头上掉落,有好几滴都落在了我的眼睛里。 我的眼睛在这一刻也是酸疼酸疼的,酸疼的我想要伸手去揉,可是我知道这一刻,我不能松手。 “成叔、苟喜来、顾一成,不要力敌,往灵宫里退。” “张兵,不要去想任何的事情,你现在的任务只有一个,转完这七十二神通。” 在我快要稳不住心神的时候,在我已经忍不住要去转身看成叔他们三个的时候,秦玥的声音突然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也是秦玥的这声声音再次激醒了我。 如果死亡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选择在转完七十二神通后在与魔鬼蛭虫的这一战中战死,也不愿因为我的分心而把我们所有人害死。 眼睛里火辣辣的,辣的我都快看不清我面前的这只铜鹤了。 可是,与正在与魔鬼蛭虫搏杀的成叔他们,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在这一刻,我已经不可能再去全心全意的将所有的心神都集中在这只铜鹤的身上了。 魔鬼蛭虫已经大军压境、在这一刻我已经清楚的听到了它们在灵宫内的蠕动声。 全凭手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 第五十四章 虫母(上) 不但我能清楚的听到魔鬼蛭虫在灵宫内的蠕动声,我还能清楚的听到成叔他们的脚步声与挥臂声,甚至他们挥动手中武器的破风声。 这一切的声音都是这么的清晰,清晰的让我心急如焚。 “六十转了,张兵你做的很好,还剩十二转加油。” 在我的心急如焚下,我突然听到了秦玥的声音。 秦玥的声音是平静的,也正是因为秦玥声音里的平静,让我知道,我已经转到了第六十转了。 快了! 还剩十二转了! 刚才在我的心急如焚下,我竟然都忘记我转了多少下了。 可是真的快吗?魔鬼蛭虫大军已经进入这座灵宫了,五架战弩也已经弹尽粮绝了。 成叔他们能抵挡得住这一支来势汹汹的魔鬼蛭虫大军吗? 这个问题我还需要去想吗?连大魑都在与这群魔鬼蛭虫的大战中英勇阵亡了—— 我的脑子又开始胡思乱想,我想要控制,可是这一刻我根本他吗的就控制不住我的脑子。 “第六十三转!” 在我的焦急下,秦玥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 现在,我几乎是在用本能在去转动着鹤身里的机关,而在这种下意识的本能动作下,我已经完全做不到去再在心中数数了。 是六神无主了吗?我不知道,我脑子里、耳朵里现在都是魔鬼蛭虫在灵宫里肆无忌惮的蠕动的声音。 “第六十五转!” 秦玥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再次响起。 魔鬼蛭虫的蠕动声在我脑海里肆意着,我根本在脑子里撵不走这种让我焦躁的声音。 “小心!” “成叔,苟喜来、顾一成,落三才阵。” 在我的焦躁中,秦玥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 在我听到秦玥说出的这句话后,我几乎差一点就打乱了转动鹤身的频率。 “张兵,你再错上一次,我们都得死。”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的手心里已经全都是汗水了。 豆大的汗珠开始从我的脑门子上滑落,身上、手上也全是汗水。 不能再错了,再错一次,我就真的要害死大家了。 “第六十七转!” 秦玥的声音轻轻的在我耳边响起。 “第六十九转!” “第七十转!” 秦玥的声音是平静的,也正因为秦玥声音里的平静,我才能稳住我的双手。 第七十转了,还有两转就可以转完这最后的转数了。 在我开始转动第七十一转的时候,一声爆裂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耳边炸响。 伴着这一声突然而来的炸裂声,顾一成的惊呼声也同时在我耳边炸然开来。 “苟老头——” 伴着顾一成这一声焦急的呼喊,我听到了一声坠地的声音。 而这声坠地的声音就落在了我的脚下。 “咳——咳——” 在这声坠地声砸入我脚下的同时,我也同时听到了苟喜来的咳嗽声。 “不要看,继续!” 就在我忍不住就要转头去看脚下的苟喜来时,秦玥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苟喜来仍在我的脚下咳嗽着,咳嗽的声音也是越来越重。 受伤了! 苟喜来受伤了! 而苟喜来明明就在我的脚下,我却不能去看,也不能去扶苟喜来。 煎熬! 这对我来说这是一种折磨,这对我来说更是一种煎熬。 我知道秦玥是什么意思,她担心我看到苟喜来后,会方寸大乱、乱了心神。 这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了,若是因为我的缘故而导致所有之前的努力都前功尽弃的话,那么我—— 我还有什么脸去面对秦玥他们! “苟叔,坚持住,快转完了!” 我转动着鹤身轻轻的向苟喜来说出了这句话,在我向苟喜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眼眶也红了。 “嗯!” 苟喜来回应我了,可是苟喜来的回应却是那么的微弱。 第七十一转了! 在我开始转动这第七十一转的时候,我几乎都没有用力就转完了这第七十一转。 转完第七十一转,当我开始转动这最后一转的时候,我却发现,无论我怎么用力都无法转动鹤身了,在我发现我无法转动鹤身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向上轻提鹤身。 鹤身被我轻提了上去,可是我还是没有转动这最后的一转。 怎么回事? 在我还在想这到底是什么原因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我的脑袋被一个我根本就不可能去抵挡的重物给按了一下。 铜虎! 铜虎按住我的脑袋正在往下挤压! “顺力!张兵,不要抵抗,快低头!” 苟喜来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不知道这一刻我在想什么,这一刻我的脑子根本就是空的。 听到苟喜来的这句话,我几乎是处于本能的听从了苟喜来的指示将头给低了下去。 “压鹤身,继续转!” 在我躲过铜虎压顶后,秦玥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完全是在一种下意识下将本已提起的鹤身给按了回去。 在我按回鹤身的刹那,我突然发现我能转动鹤身了。 而且我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就转动了鹤身。 这是最后一转! 这七十二转的最后一转竟然是在我毫不费力的情况下就给转完了。 在我转完这最后一转的时候,我感觉到一股大力从身后突然拉住了我。 这股大力把我拉出了原来的位置。 在我被这股大力拉出后,我也看到了拉我的人。 苟喜来! 我看到了仰躺在地上的苟喜来,苟喜来的嘴角还有血渍,不仅嘴角有血渍,苟喜来的裤腿也已经破开了。 在破开的裤腿内,我看到了一片黑色的粘液。 这一片黑色的粘液紧紧的黏贴在苟喜来的腿上,我甚至在这黑色的粘液中看到了白色的骨头。 苟喜来他—— 看着苟喜来腿上那一块狰狞、残忍的伤口,我的鼻子也跟着在发酸。 “回来!” 在我鼻子的一阵发酸中,我听到了秦玥的声音。 在我听到秦玥的声音后,我的耳边便响起了一声声枪响。 秦玥开枪了! 她在掩护成叔和顾一成退到我们这里。 在我听到这一声声枪响后,我也看到了正在灵宫内与魔鬼蛭虫搏杀的顾一成和成叔。 不知道为什么,在秦玥开枪的瞬间,那些涌入灵宫里的魔鬼蛭虫突然停下了前涌的动作。 而借着这个机会,顾一成和成叔也已经退回到了秦玥的身边。 对峙! 站在阴阳双鱼图下的我们与这涌入灵宫内的魔鬼蛭虫们正在对峙着。 昏黄的烛火依然在摇曳着,这涌入灵宫内的魔鬼蛭虫们在昏黄的烛火下开始再次向前蠕动。 从宫门里排到宫门外,映入我眼睛里的只有数之不尽的魔鬼蛭虫。 若不是因为这座灵宫不可能装载全部的魔鬼蛭虫,我想此刻正在向我们涌来的魔鬼蛭虫绝不是我眼里所看到的这些。 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这些魔鬼蛭虫在涌入灵宫后,却没有去破坏与占据这座灵宫的四维。 那十五栩栩如生的陶俑还在,那十九编镈与十三编磬还在—— 这一条神道只够三只魔鬼蛭虫并驱前行。 它们在并驱前行中没有去触碰四维的任何部分。 诡异!安静! 整座灵宫内只有一只只魔鬼蛭虫蠕动的声音。 而且它们蠕动的速度还特别的缓慢,就像我第一次在灵宫外看到时一样。 为什么? 它们为什么会在进入灵宫后反而放慢了它们的速度? 可是之前在大魑活着的时候,魔鬼蛭虫冲入灵宫的速度是很快的。 “它们在等!” 秦玥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这座灵宫的安静。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也是下意识的看向了秦玥。 全凭手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 第五十五章 虫母(中) 秦玥的脸色是镇定的,秦玥的眼神在这一刻也是深邃的。 深邃的看着正在向我们慢慢蠕动而来的魔鬼蛭虫。 然后秦玥再次说出了一句话让我目瞪口呆的话来。 “它们在等它们的王!” 昏黄的烛灯在宫梁上摇曳,体型庞大的一只只魔鬼蛭虫如同军队一般正在向着我们逼近。 而秦玥的这句话,却让我感觉到了一种冷,如坠冰窟的冷! “你——你说什么?” 我睁大着一双眼睛看向秦玥再次问道。 “群居!它们是一种群居物种,在自然界中,群居物种里的所有成员都会为群体的利益而工作,协同筑巢,觅食和普育后代等,而在这些群居物种里,都会有一只主脑,所有的成员都会听从这名主脑的命令。” “这群魔鬼蛭虫也是一样,它们之所以放缓了进攻的速度,应该是用一种我们所不知道的方式得到了虫母的指示。” 秦玥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而且我相信秦玥也绝对没有说错。 它们真的是在等它们的虫母! 虫母! 原来,它们接到了虫母的命令,是这只虫母命令它们停止了进军。 而这只我到现在都还没有看到的虫母为什么要向这群魔鬼蛭虫发出这样的一道命令。 在秦玥声音落下的同时,这群正在向我们蠕动的魔鬼蛭虫再次的停止了进军。 压抑、寂静! 在这群魔鬼蛭虫停下后,秦玥已经向着我这边走来了。 走到我的身边,秦玥便蹲了下来。 我看着秦玥从风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瓷瓶,并看到秦玥将苟喜来的伤腿抬到了自己的腿弯。 在秦玥正要往苟喜来的伤腿上倒黑色小瓷瓶里的东西时,苟喜来突然对秦玥说道:“秦小姐先不要管我,我听到有一个大东西正在从下面的深渊里往上爬。” 听到苟喜来的这句话,我的心里也是突然的一惊。 可是秦玥却没有放缓手上的动作。 “你放心,等这次风安的事情了结后,我一定会不惜任何代价保住你的这条腿。” 秦玥的这句话虽是对苟喜来说的,却深深的震撼到了我。 这个跟竹竿子一样的女人,她到底是怎样炼就了这么一种品质的。 临危不惧,而且总能给人一种信服。 冷静!这个女人真的太冷静了! 秦玥正在为苟喜来简单的处理伤口,顾一成和成叔他们却在一脸戒备的死死的盯着灵宫的里魔鬼蛭虫。 而四泯门的机关已经被我和秦玥给打开了,可是为什么,我身后的这幅阴阳双鱼图却没有传出任何的动静。 不是说这四泯门是打开墓室的机关吗? 机关都已经打开了,可是墓室呢?墓室在哪里? 看着秦玥正在为苟喜来包扎伤口,我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去问秦玥。 也是在我心中正犯疑惑的同时,一声仿似是山石滑落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这座灵宫的死寂。 在这声仿似山石滑落的声音响起的同时,我看到这些原本在灵宫里动也不动一下的魔鬼蛭虫们纷纷开始转动起了它们庞大的身躯。 转动庞大的身躯面向灵宫外! 一声山石滑落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两声山石滑落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接着是三声——四声——五声—— 在这一声声络绎不绝的山石滑落的声音响起的同时,我竟然看到那些在灵宫外的魔鬼蛭虫,们也开始纷纷的在转动它们那庞大的身躯了—— 黑压压的一片,如同一条黑河在翻动波浪一般。 所有的魔鬼蛭虫都面向了我正前方的那一口深邃的无底深渊。 虫母! 这是虫母要上来了! 虫母正在深渊里向上攀爬着! 而这一声声山石滚落的声音也无不在向我诉说着这只虫母的体积。 通——通! 一声声势大力沉的攀爬声在这座灵宫里,在这座灵宫外正在回响着—— 这一刻,我感觉我的嗓子里都快要往外冒火了。 死死的盯着正前方,我的心跳在这一刻也在扑通扑通的狂跳着。 一声声向上攀爬的声音在每一次响起时,都会带起一声声势大力沉的山石滚落声。 只闻其声,却不见其影! 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在这种煎熬中同时还夹杂着恐惧。 烛火在宫梁上摇曳,所有的魔鬼蛭虫在这一刻也全都安静了下来。 只是这种安静只是刹那! 刹那之后,我看到这群魔鬼蛭虫突然再次蠕动了。 而这一次的蠕动不是向着前方蠕动,而是开始向两边蠕动! 灵宫外的魔鬼蛭虫开始向两边蠕动,在向两边的蠕动中,我看到有许许多多的魔鬼蛭虫都被挤入了黑暗的深渊里。 灵宫内的魔鬼蛭虫开始向两边蠕动,在蠕动中它们的身躯也没过了四维。 那十五陶俑在魔鬼蛭虫的涌动中别碾成了碎末,那十三编磬与十九编镈也在魔鬼蛭虫的涌动中被它们碾压在了身下。 在一声声振聋发聩的攀爬声下,在一声声鬼哭神嚎的山石滑落声下。 这一支魔鬼蛭虫大军为这只即将从深渊里爬出的虫母让开了一条迎王之道。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我的心绪久久的不能平静。 难道说,这也是这只还未露面的虫母给这一支魔鬼蛭虫大军所发出的命令吗? 如果不是的话,那么这群魔鬼蛭虫就一定有着一种极高的智慧。 荒唐吗?骇人听闻吗?即使有一天我将我所看到的这一幕说出去会有人信吗? 可是这惊世骇俗的一幕就活生生的摆在我的面前,这叫我怎么能去不信。 如果这群魔鬼蛭虫真的拥有一种极高的智慧的话,那么我们要如何与这群被赋予了智慧的魔鬼蛭虫去斗! “它要上来了!” 秦玥的声音平静的在我身旁响起。 我下意识的看向身旁的秦玥,这个女人真的太—— 太他吗的淡定了! 难道她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吗?还是说在她的人生字典里根本就没有害怕这个词。 “怕有用吗?该来的总是要来,既然躲不过,那就只有面对。” 秦玥看着我平静的说出了这句话。 在我听到秦玥的这句话后,我心里也是忍不住的一惊,难道这秦玥也会什么读心术不成? 只是现在我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揣摩秦玥会不会读心术了。 因为这只至始至终都还未露面的虫母就要登上灵殿了。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攀爬声在我的正前方响起,随着一声声震人心摄的山石滑落声在我看不见的深渊里响起。 一只庞然大物,突然从我所看不到的深渊里跳了出来。 “轰——” 在我还没来得及看清这只庞然大物的身躯时,我的脚下便突然跟着踉跄了一下。 踉跄的不仅是我一人,还有整座灵宫。 如同地震一般,这一声彷如爆炸的坠地声,将宫梁上悬着的烛灯也纷纷的震落了。 在一盏盏烛灯的掉落下,在一阵阵忽明忽暗的烛光下。 我看到了—— 看到了这只虫母的全貌。 在我看到这只虫母的全貌后,我竟是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这是—— 这到底是一个他吗的什么物种? 足有五米多高的身躯,与魔鬼蛭虫长的还他吗的不一样。 魔鬼蛭虫是全身黑色的,而这一只虫母却是通体白色的。 有一句俗语说千年黑、万年白! 难道说这只白色的生物真的在地底深渊下生存了万年之久? 这不是他吗的纯属扯淡吗? 昆虫! 而且这只从地底深渊爬出的虫母竟然还他吗的具备了一切节肢昆虫的特征! ------------ 第五十六章 虫母(下) 这只虫母的身躯由许多白色的体节所组成,每一体节上均长有白色的步足,而最让我震惊的是这只虫母的头部。 这只虫母的头部上长有两根跟蚂蚁一样的白色触须,而这只虫母的头部却不是蚂蚁。 不是蚂蚁,而是一个圆球,跟篮球一样圆的圆球。 在这个圆形的头部正中,镶着一对青色的眼珠。 有眼无珠,有脸无嘴! 这只虫母所呈现给我的全貌便是这样一副奇丑无比的样貌。 魔鬼蛭虫大军在这只虫母登临灵殿后,便纷纷开始发出一种嗡嗡的声音。 而这种从魔鬼蛭虫体内发出的嗡嗡声,在之前我是根本就没有听到的。 正如秦玥所说,这群魔鬼蛭虫在等待它们的王,如今它们的王来了,我们的处境呢? 看着这一只站在灵殿外的虫母,我忍不住的咽了一口唾沫星子。 而成叔和顾一成也已经走到了我和秦玥的身边。 这一刻,这群魔鬼蛭虫的眼睛里只有它们的虫母,而我们反而被它们忽略了。 这只虫母登临灵殿后,便趴在大魑的血河里一动不动。 身体没动,可是这只虫母头上的两根触须却动了。 这两根白色触须在头部只是颤动了刹那的时间,便突然扎入它身下的血河中。 在这两跟白色触须扎入血河中的刹那,我便看到了让我触目惊心的一幕。 两根白色触须如同两根吸管一般的开始吸食着地上大魑的血液。 咕咚、咕咚! 我不仅能看到两根白色触须里血液的流淌,我还能听到从虫母身体里传出的彷如喝水的声音。 “它在进食!” 秦玥的声音幽幽的在我耳边响起。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身上的所有汗毛都开始不由自主的竖立了起来。 灵宫内是昏黄的、灵宫外是阴暗的! 而那一只通体幽白的虫母却在这阴暗的光线下异常夺目。 借着这只虫母正在进食的时间,我也是看向秦玥快速的问道:“我们不是已经打开了四泯门的机关了吗?为什么墓室还没有打开?” “机关还没有启动,我先前说过,所有的机关都是由动力而推动的,打开墓室机关的动力还没有启动。” 秦玥的声音依然还是这么的镇定,也正是因为秦玥的镇定,我的心里才能稍安一些。 虽然心里是稍安了,可是秦玥的这句话我根本就没有听懂啊! 而且秦玥也根本就没有打算要跟我解释的意思。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就这样坐以待毙的等它把大魑的血喝干吗?” 我知道我的语气有点冲,可是看到虫母正在喝着大魑的血我的心里确实很难受。 “墓室没有打开,我们身后没有任何的退路,待在原地不动是现在唯一的选择。”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沉默了,看来秦玥也已经没有办法了。 在我和秦玥说话的这段短暂的时间里,虫母头上的两根白色触须已经还原到了之前的位置。 而地上的那一条由大魑的血所汇集的血河,也在我惊恐的神色下干涸了。 这只虫母竟然—— 竟然把大魑的血给喝干了! 酒足饭饱的虫母直立起了它长达五米的身躯。在虫母直立起它身躯的刹那,那些灵宫外与灵宫内的魔鬼蛭虫们纷纷的转向了我们。 转向我们,然后开始向着中间集聚,在所有的魔鬼蛭虫都聚集在中间后。 这只站在灵殿外被魔鬼蛭虫们所聚拢的虫母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嘶鸣! 嘶鸣! 原来这只虫母也会发出它独有的声音。 在这声刺耳的嘶鸣声响起的刹那,这一支魔鬼蛭虫大军终于开始向我们进军了。 虽然它们蠕动的速度依然很慢,但这些本就在灵宫里的魔鬼蛭虫离我和秦玥他们之间的距离本来就很短。 这短短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对我来说就跟一张催命符一样。 占据了四维的位置,现在这座灵宫已经可以并排齐驱七只魔鬼蛭虫了。 这作为先锋的七只魔鬼蛭虫已经越过了第三维的位置,在越过第三维的位置后,它们离我们的距离也不过就剩下二十米的距离了。 昏黄的烛火依然还在摇曳着,在摇曳中,我能感觉到,我们每一个人的呼吸都开始加粗了。 顾一成紧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已经开始有些蠢蠢欲动了。 成叔紧握着他那一把别致的武器,整个身体都紧绷的如一支离弦之箭一般。 在顾一成和成叔已经准备开始要去迎击这一群魔鬼蛭虫的时候,秦玥突然向前迈出了一步。 也是这一步,便将顾一成和成叔阻挡在了她的身后。 “先别动!” 秦玥的声音轻轻的从她的身后传来。 在秦玥向顾一成和成叔说完这句话后,苟喜来的声音也突然的在我们每一个的耳边响起。 “听秦小姐的都先别动,我刚才听到了一种很微弱的声音,我猜测这很有可能便是机关将要开启的声音。” 苟喜来虽然受伤了,但是他的耳朵却没有受伤,而且苟喜来的这双耳朵几乎可以用顺风耳三个字来形容。 苟喜来的这句话,我是毫无保留的相信的。 十米—— 七只魔鬼蛭虫离我们的距离仅仅只剩下不到十米的距离了。 而跟在这七只魔鬼蛭虫身后的却是密密麻麻,从灵宫内一直排到灵宫外的黑色大军。 紧张!这一刻我不仅汗毛竖立,手心里也已经开始往下滴汗了。 七只魔鬼蛭虫还在向我们逼近着,在一步步的逼近中更加拉短了我们与它们之间的距离。 八米! 七米! 六米! 五米! 在这首当其冲的七只魔鬼蛭虫已经和我们拉近到五米的距离时,在这昏黄的光线下,我突然看到了一副异常诡异的画面—— 下雪了! 一片片泛着幽光的白色花瓣开始在这昏黄的光线下飘舞着。 在飘舞中这一片片从宫梁上飘下的白色花瓣纷纷的落在了这群进入灵宫里的魔鬼蛭虫的身躯上。 幽灵之花! 这是幽灵之花! 而这群进入灵宫内的魔鬼蛭虫却无视了落在它们身上的幽灵花瓣。 “向后退!” 在如鹅毛大雪一般的幽灵花瓣从整座宫梁上飘下的这一刻,秦玥与我们已经开始向后退了。 可是再退又能退到哪里?我们身后便是阴阳双鱼图和战弩,这一刻,我们五个人已经都是贴在这幅阴阳双鱼图中了。 而反观这些从宫梁上飘下的幽灵花瓣好像根本就无法对这群魔鬼蛭虫造成任何的伤害。 它们拖着一身的幽灵花瓣仍在继续向前蠕动着! 该怎么办?为什么开启墓室的机关还没有打开? 三米! 最前方的七只魔鬼蛭虫此刻离我们已经只有不到三米的距离了。 也是在它们离我们不到三米的距离是,我看到它们在缓慢的蠕动中已经开始弓起它们的身子了。 这是魔鬼蛭虫的进攻形态,它们已经开始要向我们发起最后的进攻了。 七只魔鬼蛭虫弓身,这支跟在它们身后的黑色大军也同时开始在蠕动中弓起了它们的身子。 将身子几乎弓成了一个n形,而那只通体幽白的虫母在这一刻再次发出了一声嘶鸣声。 在这声嘶鸣声穿透所有的魔鬼蛭虫传入我耳边的刹那,我看到—— 看到那离我们最近的七只魔鬼蛭虫已经如同立定跳远一般的扑向了我们。 我的耳边响起了刺耳的枪声! 伴着这一声刺耳的枪声,我突然感觉到,我脚下所踩的地面轰隆隆的晃动了一下。 这晃动是真实的晃动,因为我整个人都被这突然而来的晃动给震了一个踉跄。 ???转载请注明出处: ------------ 第五十七章 登场 可是跟这一个突然的踉跄相比,我眼睛里所看到的才是最让我惊恐的。 灵宫内全部的魔鬼蛭虫已经纷纷的起跳了。 可是,这最终在我眼睛里定格的却是它们已经起跳的画面。 我无法形容我此刻的心情,我只能形容映入我眼睛里所看到的。 在灵宫里所有的魔鬼蛭虫已经纷纷起跳的刹那,在我脚下突然响起一阵轰隆隆的声响的刹那。 从灵宫的地下突然蹿出了一根根黑色的地刺。 这一根根黑色的地刺以一种摧枯拉朽之势,瞬间便穿透了已经在灵宫里跃起的所有魔鬼蛭虫的身躯。 每一根黑色地刺上都挂着一只魔鬼蛭虫。 而这群被挂在黑色地刺上的魔鬼蛭虫甚至连挣扎都没有挣扎一下的就死了。 我睁大着一双眼睛,长大着一双嘴巴子,看着眼前这让我毛骨悚然的一幕。 心脏在扑通扑通的狂跳着,仿佛随时都要在我身体里爆炸一样。 噌! 一声整齐划一的抽出声在我耳边突然响起。 伴着这一声整齐划一的抽出声,紧随其后的便是一声声的砸地声。 黑色地刺以雷霆万钧之势洞穿了灵宫内所有魔鬼蛭虫的身躯后,便在我震骇的神色下重新回到了地底。 而这一只只魔鬼蛭虫也跟着黑色地刺的收回,而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大地龟裂!宫梁摇晃! 一声更加震慑人心的嘶鸣声也跟着这一声声重重的坠地声响起。 虫母在一群魔鬼蛭虫的簇拥下已经来到了灵宫的宫门前。 灵宫内浮尸遍野,灵宫外,虫母正在与我们对峙。 在对峙中,我看到这只虫母已经弯下了它足有五米多高的身躯。 它要干什么?它是要进来吗? 没错!这只虫母真的是要进来。 在我惊慌的注目下,这只虫母已经爬入了灵宫。 爬入灵宫,爬上一只只死去的魔鬼蛭虫的身体。 这一刻,我能清楚的看到这只虫母的两根白色触须在动,而且晃动的频率相当的快,快到我都要被这两根触须给晃晕了。 这只虫母正在踏着一只只魔鬼蛭虫的尸体爬行着。 在爬行中,这只虫母的一对青色眼球也在紧紧的盯着我们。 最后的BOSS登场了! 而那些在灵宫外的魔鬼蛭虫们却没有一只跟随这只虫母进入灵宫。 秦玥已经从背上放下了她的黑木匣! 顾一成和成叔已经摆好了与这只虫母动手的架势。 苟喜来的腿受伤了,可是在这一刻,苟喜来却拖着他的一条伤腿站了起来。 我们五双眼睛在这一刻都落在了这只进入灵宫里的虫母的身上。 一声咯吱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身后响起。 这声咯吱的声音很像门栓从里面被拉开的声音一样。 “打开墓室的机关开了。” 随着秦玥的这一声确定,从我的身后再次传来一声悠长的推门声。 也是在我听到这声悠长的推门声的刹那,也是在我正要向身后看去的刹那。 这一只本是在魔鬼蛭虫身体上爬行的虫母,突然加快了它的速度。 加快它的速度,向我们直冲而来。 噗! 一根黑色的利刺在虫母的加速中突然从地底蹿出。 这一根从地底蹿出的黑色利刺的目标正是这只虫母。 虫母的身躯足有五米的长度,这根从地底突然蹿出的黑色利刺几乎是不可能刺不中这只虫母的。 然而,在这根黑色利刺已经将要刺虫这只虫母的下腹时,诡异的一幕却在我眼前发生了。 虫母拖动着它巨大的身躯向外拉出了一个小小的身位。 也正是这个被虫母拉出的小小身位,让这根黑色地刺与虫母的身躯擦肩而过。 这—— 这是巧合吗? 这根本他吗的就不是巧合! 因为第二根黑色地刺从虫母腹下蹿出的刹那,虫母又拖动着它巨大的身躯躲过了这一根从地底突如其来的地刺。 而且更可怕的是—— 这只虫母的速度根本就没有因为地刺的突袭而放缓,不但没有放缓,还比之前更快了! 这座灵宫只有两百米的面积,若是按照虫母这样的速度,几乎还没等我身后的墓室门打开,这只虫母就已经来到我们面前了。 五根地刺突然从虫母的腹下蹿出,而这只虫母又是以一种“险之又险”的方式,躲开了这五根地刺的攻击。 “是它的触须!它的触须应该是一种类似于雷达一样的装置。” 秦玥的这句话提醒了我,没错,大多节肢昆虫都是用它们的触须当做导航的。 而这只虫母也一定是这样。 在秦玥说完这句话后,我便看到秦玥抬起了手中的银枪。 而银枪的枪口对准的也正是这只不断在与我们拉近距离的虫母。 秦玥这是要干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去细想秦玥的目的时,便突然听到了一声枪响。 在我听到这声枪响后,我看到那本是在快速爬行中的虫母突然的停下了它的脚步。 在虫母停下脚步的同时,一排地刺也是突然再次从虫母的身下蹿出。 这一次,虫母并没有躲避,而是任凭这一排黑色的地刺刺在了它白色的身躯上。 然而这可以轻易就将魔鬼蛭虫洞穿的地刺却没能刺穿虫母的身体。 非但没有刺穿虫母的身体,反而还被虫母的身体给弹断了。 这—— 看着发生在我眼前的这一幕,我彻底的被惊到了! 刀枪不入吗?这只虫母的防御怎么这么强? 地刺绷断!虫母头上的两根白色触须在这一刻正在快速的振动着。 砰—— 我的耳边再次传来了一声枪响! 在这声突然而至的枪响声下,这只站在一只只魔鬼蛭虫尸体上的虫母依然没有动。 不!不是没动,是虫母的身体没动,动的是虫母的头。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在整座灵宫内响起。 我知道这声清脆的撞击声是子弹和虫母的头部相撞而发出的声音。 子弹打中了虫母的头部,不,确切的说,是虫母让这颗子弹打在它的头上的。 随着这一声清脆的撞击声落下,虫母高昂着它的头,以一种俯视之姿看向了站在阴阳双鱼图下的我们。 它明明可以躲过秦玥的子弹,可是它却选择了另外的一种方式! 难道说这只虫母是在—— 是在向我们示威?是在挑衅我们? 身后沉闷的推门声仍在继续着,而我们前方的这只虫母却开始再次移动了。 一根根地刺从地下蹿出,这只虫母连躲避的心思好像都没有了。 崩断! 再崩断! 刺中虫母下腹的一根根地刺在崩断着。 在一根根地刺的崩断中,虫母也在与我们拉近着距离。 如果大魑还在的话,它会是这只虫母的对手吗? 踩着一只只魔鬼蛭虫的身体,这只虫母终于就快要来到我们的面前了。 我听到了齿轮转动的声音,并看到秦玥已经从黑木匣中抽出了一根通体黑色,有点像伞一样的东西。 “拿着!” 秦玥将从黑木匣中抽出的这个长东西塞到了我的手里。 “等下,墓室开启后,你和苟先生先进去。”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顿时便怔住了。 什么意思?难道秦玥他们不和我们一起进去吗? 不进去,难道跟这只刀枪不入的虫母干仗吗? “虽然是我的一种猜测,但是我觉得这只虫母的目的就是这位墓主的墓室。” “五已门规,入而不破、观而不取,我身为芈门传人,是绝不会让它破坏这位墓主的墓室的。”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秦玥眼睛里的眼神和她说话的语气,都已经清清楚楚的表明了她此刻的决心。 ------------ 第五十八章 墓志 再看向成叔和顾一成,他们这一老一少的的眼睛里也写满了视死如归的决心。 在秦玥对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秦玥便走到了与她形影不离的黑木匣旁。 在秦玥就要将黑木匣背在身上的时候,我却又看到秦玥突然放下了黑木匣的肩带。 放下肩带,秦玥将这个黑木匣提到了我的面前。 “保管好它!” 简单的四个字,却好像是在向我交代她的身后事儿一样! 我没有去看这个被秦玥视为生命的黑木匣,而是突然伸手拉住了秦玥的手臂。 秦玥被我这么一拉,也是转身疑惑的看着我。 “有那么重要吗?” 我看着秦玥,迎着秦玥这一双如刀子般的眼睛问道。 这也是我第一次去直视秦玥的眼睛。 “你再说什么?” 秦玥静静的看着我,她的声音也和她的脸色一样的冷漠。 我没有去回答秦玥,而是再次看了一眼虫母。 虫母已经离我们很近了,大概还剩下不到二十米的距离这只虫母便能来到我们的身前。 也是在这二十多米的距离内,地刺的数量已经越来越密集了。 一声声崩断的声音开始在我耳边络绎不绝的响起。 我也是迎着这络绎不绝的崩断声直视着秦玥再次说道:“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它要里面的东西,让它去取就是了。” 在我向秦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不仅是秦玥、连顾一成、苟喜来和成叔都看向了我。 仿佛好像是我说出了一句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一样。 可是有吗?根本就没有! “五已门不是早就分崩离析、自成一派了吗?那这五已门规自然也早就作废了,只要它不攻击我们,我们就完全不必去招惹它。” 说实话,我再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是有私心的。 虫母的强悍我们都已经亲眼目睹了,连枪和地刺都无法伤到它,难道指望一个女人、一个小年轻、一个老头去阻止它吗? 到那个时候结局还是会一样的,只是过程会有所不同罢了。 刚才看到秦玥那种托付身后的眼神,刚才看到顾一成和成叔眼睛里的那一股子赴死之意,我就已经知道,他们三个这是要和虫母玩命了。 可是这值吗?能改变这最后的结局吗? 如果不能改变?又何必呢? 我心里的私心就是不想他们为了这种虚无缥缈的门规去枉送了他们的性命。 在时间的流逝中,我们身后的这幅阴阳双鱼图终于打开了它的门扉。 伴着这一扇打开的门扉,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也是从我身后突然刮出。 而在墓室的室门完全打开的刹那,我突然听到了一声刺耳的嘶鸣! 伴着这一声刺耳的嘶鸣声,我还听到了一声声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撞击声?哪来的撞击声? 在我看向撞击声的来源时,我便看到了让我惊诧的一幕。 一座黑色的囚笼赫然出现在我的前方。 而这一座黑色囚笼内囚禁的便是这一只铜皮铁甲、刀枪不入的虫母。 虫母在黑色囚笼内正在疯狂的、剧烈的挣扎着。 它对这座黑色囚笼每一次的撞击,都能让我看到这座黑色囚笼会跟着这股强大的撞击而扭曲。 地刺!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7 . c o m 这一座黑色囚笼是由地下的一根根地刺所组成的。 地刺无法伤到虫母,但是却可以做到短暂的囚禁。 那些幸存下来的每一根地刺从地底直刺入宫梁,这也是它们唯一能够做到的。 组成一座牢笼,将虫母囚禁其内。 在我震惊于眼前所看到的同时,我也深深的被这位墓主层出不穷的手段所折服了。 生前他是耗费了多大的心神,又寻来了多少能工巧匠才打造出这座灵宫的。 虫母被困,看来不是一时半会就能从这座黑色囚牢里挣脱出来的,而这座黑色囚笼又能囚禁虫母多久,也是一个未知之数。 “走吧!” 秦玥第一个从我们正前方的黑色囚笼上收回目光向我们说道。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知道,我们要进入这位墓主的墓室了。 迈入由阴阳双鱼图所组成的室门,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只有不到三十多米的四方空间。 这一个四方空间的墙壁上画满了一副副的彩绘图案。 这些彩绘的图案有花有草有水有人,甚至还有一个个奇形怪状的符文。 但是我在这一副整整三十多米的彩绘上,看到的更多的却是云彩。 云彩与人同高,与花同高,与水相连,与草相连。 而且这每一朵云彩的颜色还都不是相同的。 比如,这幅彩绘里与水相连的云是白云,而与草相连的云却是红云,而盖在人头上的却是黑云,压在花顶上的却是青云。 这——什么意思?这位墓主为什么要在他的墓室里绘一副这样的彩绘? “小姐,墓志与棺桲竟然可以保存的这么完整,这位墓主是怎么做到的?” 在我正在看着这墓室里的彩绘时,成叔的这句话也吸引到了我。 顺着成叔所看的方向看去,其实根本就不用顺着成叔的方向看,因为这个墓室满共就三十多米还是个正四方形的,一眼就能把这座墓室尽收眼底。 而我也在这座墓室的正中心看到了两件大东西。 一件自然是存放墓主尸体的棺桲,而另一件却是一个我从来都没见过的大东西。 这个大东西也是个正四方形的,好像从我这个角度去看的话,这个正四方形的大东西好像分为了两层。 苟喜来就在我的身边,我也是指着那个摆放在棺桲前的大物件向苟喜来问道:“苟叔,那是啥啊!” “墓志铭!” 苟喜来看着前方这个被他叫做墓志铭的大家伙向我回道。 “墓志铭,分为墓志盖与墓志底,这墓志盖主要是记载墓主生前的生平、功业、以及生前他人对墓主的评价。” 听到苟喜来的这句话,我心中也是忍不住的一震。 难道说,这墓志盖上已经详细的将这位墓主的姓名、年龄之类的都通通记录在上面了? 那岂不是说,这位墓主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了。 心里激动,我也是睁大着一双眼睛看向了这面墓志盖。 这墓志盖的四角分别由牡丹做缀、而这顶墓志盖的中间部分却雕刻着十二个双手插在衣袖里的文士。 而这十二个文士的臂弯里好像还各自抱着一只动物,只是这些动物雕刻的很模糊,我并不能分辨出它们到底属于哪种动物。 牡丹做缀,十二文士做环,而环内的便是文字部分了。 这环内的文字共分为六行,而这六行文字都是填金的。 这一刻我们五个人的目光也都全部焦距在了这墓志盖上的六行文字上。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在我们五个人的目光聚焦下,苟喜来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耳边响起。 而我也是被苟喜来的这句话给惊到了。 “不是唐文,也不是北燕文,这位墓主到底通晓多少故国的文字。” 成叔的声音也是在我耳边沉重的响起。 听到成叔的这句话,我这才知道为什么苟喜来会一惊一乍了。 而从成叔这一句简单的话语中,我也捕捉到了两个信息。 一,这为墓主,墓志盖上所刻的不是唐文,也不是北燕文。 二,成叔、苟喜来看不懂这墓志盖上的文字。 “一共六行行文,每一行行文都用一国的文字,我想这位墓主不单单是为了要向后世之人展示他的才学。” 秦玥伸手指向了这墓志盖上的第一行行文向我们继续说道:“这一行行文是用的夏国文字。” 《荒西秘事》来源: ------------ 第五十九章 咕咚 “大致意思是说,他曾在早年拜袁天罡为师,但是袁天罡并没有收他,于是,他便偷走了由袁天罡和他一众弟子们呕心沥血才编撰而出的《太白会运逆兆通代记图》。” “没有经过只有结尾,这位墓主只是用这一句潦草的话语便交代了他与袁天罡的关系。” 秦玥的声音在墓室里回荡着,这也至少能够证明这位墓主与袁天罡是同一个时期的古人。 “这第二行行文,用的是宋国的文字。” 此刻我们四双眼睛都齐刷刷的落在了秦玥的身上,因为我们四个都不认识这墓志盖上所刻的填金字体。 “这一行的大致意思是说,他的仕途之路很不顺利,于是就心灰意冷的告官回乡了。还乡时,年三十九岁。” 秦玥再向我们说完这句话后便看向了第三行行文。 只是这一次秦玥并没有开口向我们讲解这第三行行文里的内容。 跨过第三行后,秦玥再次跨过了第四行与第五行。 我虽然心里全都是问号,可这会我也不能去问秦玥。 秦玥伸手指向了这块墓志盖上的最后一行金文说道:“这一行用的是南朝时期最后一国的梁国文字。” “这最后的一段文字里,这位墓主依然没有留下他的名字,想必,这位墓主是不想让后人知道他的名字吧。” 秦玥没有去推墓志盖,而是在向我们说完这句话后,走向了停放在这座墓室正中的棺桲。 这停放在墓室正中的棺桲才是这座灵宫里的重头戏! 我们五个人此刻都站在了这具棺桲前。 这具棺桲的整个棺身都呈一种黑亮的颜色,而在这具棺桲上也是雕满了图案。 此刻我正在看着这幅棺盖,这幅棺盖上已是片体鳞伤了,片体鳞伤的被刻着一道道、密密麻麻、长短不一的线条。 “这棺盖上要刻的是一副如意云纹图。只是——” “只是啥?” 听到苟喜来的这句话,我也是转头看向了苟喜来。 苟喜来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口棺桲,听到我的问话,这苟喜来也没有回我。 “只是这幅如意云纹图并不是一副完整的如意云纹图。” “不光是棺盖,这具棺桲所有的雕案都只雕刻到了一半。” 秦玥的声音在墓室内轻轻的回荡着。 “开棺吧!” 在秦玥上一句的回声还没完全消散的时候,秦玥又突然冒出了一句话来。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的心里也是突然的一惊。 开棺! 难不成秦玥现在就要开棺了吗? 在秦玥向我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一成和苟喜来二人已经开始向着身后退去了。 而我却还傻不拉几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直到我看到秦玥那凌冽的眼神,我才向着身后的顾一成追去。 此刻站在这具棺桲面前的只有秦玥与成叔。 在我紧张的注视下,我看到成叔的双手好像正在倒腾着什么东西一样。 在成叔倒腾了好一会之后,我看到成叔站在了这座棺桲的正前方。 并对着这座棺头做出了一个极为怪异的动作,这个动作怎么看都怎么像要和棺头拥抱一样。 “起棺丝!” “这是我们五已门人开启墓主棺桲的第一步。” 顾一成的声音很是适宜的在我耳边响起,听到顾一成的这句话,我也是忍不住的看了这顾一成一眼。 “成叔手里拿的可是他吃饭的家伙,无影线。这无影线传到成叔这一辈也已经是最后一根了,如果这根无影线在给折了的话,那么成叔这一门也就断了。” 无影线?难道说刚才成叔是在倒腾他的无影线? 而成叔也不是真要和棺头来一个亲密的拥抱,而是将这根细到看都不看见的无影线勒在了棺头上。 秦玥和成叔各站在这具棺桲的两边,在秦玥向成叔点头后,我便突然听到了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这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几乎都快要贯穿我的耳膜了。 就像是一台摆在你耳边的切割机在切钢管一样。贼他玛的刺耳。 不过还好,这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并没有持续多久便散去了。 而刚才造成这一声刺耳的摩擦声的罪魁祸首应该就是无影线了。 只是,我并不知道这根无影线对这具棺桲做了什么。 不过,在我的细看下,我好像发现了—— 那本是刚才还严丝合缝的棺盖与棺身竟然有所松动了。 这种松动很难用肉眼去分辨,我也是凭着一种直觉才敢这么猜测的。 秦玥的双手已经把在了棺盖上,成叔的双手也已经把住了棺盖。 这位墓主的棺桲终于马上就要被打开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在这一刻反而开始扑通通的狂跳了起来。 借着心里的这股子狂跳,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落在我的头上了。 下意识的伸手摸向掉在我头上的这个东西,入手却是一片湿滑。 这落在我头上的是什么东西? 在我摸到我头上的一片湿滑后,我感觉我身上的汗毛都开始不寒而栗了。 而成叔和秦玥已经开始要推动这口棺桲的棺盖了。 眼睛里看到的是秦玥和成叔,而此刻我心里承受的却是一股直烧脑门的恐惧。 在我惊恐的神色下,秦玥和成叔突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停止手上的动作后,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我。 而顾一成已经开始参扶着苟喜来向秦玥的方向退去了。 “乒——” 一声清澈的滴水声在我的耳边响起,在我耳边响起的刹那,便又落在我的头上。 顾一成已经参扶着苟喜来来到了秦玥的身边。 此刻,我能清楚的看到他们四个人正在用一种“让我别动”的眼神正在看着我。 而我,在这一刻他吗的敢动一下吗? 连我的余光都他吗的看到了,看到了虫母的身体了。 这家伙,这么快就从黑色囚笼里给挣脱出来了?不对啊,我压根就没听到那一声势大力沉的撞击声啊。 而掉在我头上的又是什么?我既然都看到了虫母的身体了,这个问题还需要再用脑子去想吗? 滴到我脑袋上的不就是虫母的口水吗? 而此刻,这只虫母的头部竟然与我还是在一条直线上的。 动!动个毛的动。 我紧紧的贴着墙面,脑门子上的冷汗也是开始哗啦啦的往下直落。 虫母既然能在不惊动我们的情况下进入墓室,那么杀死我们五个对它来说岂不就是小菜一碟的事儿吗? 可是,这只虫母并没有对我们五个人下杀手。 也是在我对虫母对我们的态度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一声咕咚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炸响。 伴着这一声突然炸响的声音,我看到了—— 看到了我前方的棺桲好像突然的在我眼睛里跳了一下。 而且好像秦玥也发现了这一点,在这声咕咚之声响起的同时,秦玥已经摆手让成叔他们三个后退了。 这一声咕咚的声音来的突然,去的也是让人猝不及防。 一声声攀爬的声音开始在我的耳边响起,这只虫母已经不再隐藏它的身躯了。 它就这么堂而皇之、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中。 借着虫母的头部从我头顶离开的这个间隙里,我也是跟飞一般的跑到了秦玥的身边。 这个女人吧,跟她站在一起,会让我感觉到一种安全感。 五人一虫! 这一会子也全都挤在这一个只有三十米的墓室里。 虫母的两只青色眼睛正在紧紧的盯着棺桲的位置,它头上的两根触须也正在不断的震动着。 无视! ------------ 第六十章 梦幻仙境 眼里只有棺桲。 而对我们完全的无视! 在我再次确定了这只虫母不会贸然对我们动手后,我才看向了身旁的秦玥,并悄悄的向秦玥问道:“你刚才也听到了?” 秦玥用余光淡淡的扫了我一眼,也不回答。 这他吗是什么意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也就在我正纳闷秦玥这个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我的耳边再次响起了一声咕咚的声音。 这一次,我可不单单只是听到了,而且我还敢指天发誓的说,我看到了。 棺桲,就是这具棺桲,刚才又在我眼皮子底下他吗的跳了一下。 在这第二声咕咚的声音在棺桲内响起的刹那,我的余光还扫到了这只趴在我身边,离我大概只有三米多距离的虫母也是向后挪动了一下。 这又是啥意思?难道这只虫母也害怕了? 这一座墓室里的光线全是外面的灵宫所透进来的光线。 不光阴暗,整座墓室还透着一股子潮湿、阴森的味道。 而在这种将黑不黑,将明不明的光线下,在听到从棺桲里传出的这种咕咚的声音,这他吗的是个人在这种环境下都会怕,更何况身边还有一只虎视眈眈、对我们态度不明的虫母在压阵。 这一刻我很紧张,冷汗也是不要钱的往我脖子里钻。 这第二声的咕咚声,和第二次棺桲轻微跳动的声音,也是来的突然,去的也快。 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干等下去吗?难道此刻我们不应该做点什么吗? 这具棺桲里明显是有东西的,不然它怎么可能会自动的发出声音和动静呢? 成叔和顾一成在我的不知不觉中已经站在我和秦玥的面前,这两人的这个举动也是为了在我们遇到危险时,能够及时的保护我们。 看着顾一成和成叔的背影,我心里真的很感动。 有句谚语叫可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 而这个时候,这具棺桲不光再一再二了,还已经开始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再三再四了。 皆连两声的咕咚声和皆连两次棺桲的跳动,都在深深的刺激着我的神经。 就像一颗待孵化的蛋一样,这棺桲里的未知东西仿佛随时都会破壳而出一般。 这紧随而来的两声从棺桲里发出的声音,也将此刻紧张的气氛推到了一个最高点。 我已经看到成叔和顾一成开始扭动身体了,这是—— 这是要随时与棺桲里破壳而出的东西要殊死搏杀了。 而离我不远的虫母也已经扬起了它的头颅。 虫母两只青色的眼睛已经抬到了与棺桲同高的位置,而虫母后半截的身躯也已经弯成了一轮弯月的形状。 我紧紧的握着秦玥给我的这把“黑伞”也做出了准备开抡的准备。 而秦玥也已经掏出了两把银枪,两把银枪的枪头正对准着这副棺桲。 就连腿都受伤的苟喜来在这一刻也用手扶住了的肩膀。 五人、一虫,在这一刻已经全部做好了与这具棺桲搏杀的准备。 而第五声咕咚的声音和棺桲跳动的声音也是仿佛在向我们挑衅一样的在这一刻响起。 这第五声的咕咚声比之前的四声咕咚声要大,这第五次棺桲的震动,比之前四次的震动都要强烈。 我已经看到架在棺桲上的棺盖已经从棺身上偏移了一些,偏移的露出了一个大概有一个拳头般大小的空隙。 而这还不是最让我恐惧的,让我最恐惧的是,这幅棺盖正在我的眼皮子里面开始慢慢的向外移动了。 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挪动着这副棺盖一样。 滋——滋—— 一声声棺盖与棺身摩擦的声音正在我耳边来回的肆意着。 而在我惊恐的注视下,这幅棺盖已经几乎快要和棺身形成一个水平的位置了。 棺口在扩大——棺盖将棺身分为了两条平行的对等线。 一边一个棺口,而棺盖就停留在这幅棺身的正中心。 静! 在滋拉的摩擦声消散后,取而代之的就是一种如死寂般的静。 在这种死寂中,我甚至能听到我们每一个人粗重的呼吸声,我甚至连虫母的呼吸声在这一刻都能听的清楚。 而我们正前方的这座棺桲在自动的打开后,却沉寂了。 沉寂到如同死物一般。 不动,也不再传出任何的声音,就仿佛之前的声音它从来没有发出过一样。 扑通——扑通! 在这种死寂下,在这种阴暗下,我好像听到了我的心跳声。 我的心跳声好像在这一刻跳动的十分铿锵有力。 在这一刻,我不仅听到了我铿锵有力的心跳声,我还好像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芬香。 在这股沁人的芬香闯入我的鼻子后,我好像感觉我在哪里闻到过这种香味,但又在一时之间突然的想不起来了。 “是罂、粟,这是罂、粟的香味,张兵,小心被它致幻。” 在我还在沉浸在我到底在哪里闻到过这种香味的时候,我好像突然听到了秦玥的声音。 不,不是好像,是确定,在我确定听到秦玥的声音后,我的眼睛便再也离不开摆在我正前方的这一具棺桲了。 周围的任何声音好像在这一刻全都销声匿迹了,这一刻,在这一座墓室里,陪伴我的只有我的心跳声。 不,这好像不是我的心跳声,是我前方的这具棺桲的心跳声。 我和棺桲的心跳声竟然是保持在一个频率的,还都是这么的铿锵有力。 而此刻我却又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架着我的两条胳膊正在快速的后退着。 这一刻,我虽然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但是我的脑子是清醒的,不但我的脑子是清醒的我的视线也是清晰的。 我回身看向了架着我两条胳膊的人,这个人正是苟喜来,苟喜来一瘸一拐的架着我正在向后飞退。 而苟喜来的眼睛里,在这一刻也写满了惊恐。 惊恐?看到苟喜来眼睛里的惊恐,我也是疑惑的看向了我的正前方。 这不看还罢,一看我便再也从我的正前方挪不开目光了。 我的正前方出现了四个银色的幻人,不,应该是三个银色的幻人,和一只银色的幻虫。 而映入我眼睛里的所有场景在我回头的这一刻也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之前我清楚的记得,我们是身在墓室里的,可是这一刻,我们却置身进了一片彷如仙境的地界里。 蓝天白云下坐拥着青山绿水、流水人家旁围簇着青草野花! 而在这一片彷如仙境的地界中,那漂浮在青山与绿水上的朵朵白云是和这一片仙境毫无违和之感的。 与这幅仙境有失违和的是这流水人家与青草野花上的浮云。 一片片青草的上方漂浮着一朵朵被晚霞映红的红色霞云,一朵朵野花上漂浮着一朵朵青色的云彩。 而在这片仙境中最有失违和的便是那压在小桥流水人家上的乌云。 乌云密布,仿佛随时都要畅快的下一场漂泊大雨一般。 而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在这一朵朵黑色的乌云中看到了这些乌云对身下的流水人家的浓烈的杀机。 就是在这样的一副很失违和的仙境下,却还偏偏的、静静的停放着一口黑色的已经被打开的木棺。 而我之前在这片仙境中所看到的一只银色幻虫已经冲入了这口被打开的黑色棺桲里。 也是在我看到这个画面的同时,我的鼻子里突然蹿入了一股让人作呕的恶臭。 这股让人作呕的恶臭直往我的脑门子里钻,直到完全占据了我所有的嗅觉。 嗅觉被恶臭占据,我眼前的这一副彷如仙境的画面也彻底的崩散了。 《荒西秘事》来源: ------------ 第六十一章 幽冥太岁 崩散!回归现实! 在回归现实的刹那,我的耳边便突然传来一声猛烈的炸响声。 跟随这声炸响几乎同步响起的还有秦玥焦急的呼喊声。 “快退!” 秦玥在焦急的喊出这句话后,我便看到秦玥突然拽住了顾一成和成叔的臂膀,并将顾一成和成叔狠狠的甩向了我的后方。 在秦玥松开顾一成和成叔的时候,秦玥的双臂是向两边张开的,也是在秦玥还没有来得及收回手臂的时候,一条很长很长的东西,就这么如同伸缩一般的突然出现在我的眼睛里。 而这条突如其来的东西,它的目标正是秦玥。 “小心!” 驰援已经来不及了,我只能向秦玥发出一声急切的呼喊。 这条很长很长的东西带着一股强烈的风声,呼啸着向秦玥袭来。 也是在我刚从喉咙里向秦玥喊出这句话的时候,这条很长很长的东西已经出现在了秦玥的胸口处。 而秦玥却在这个时候更是做出了一个让我眼皮都忍不住跳动的动作。 下腰!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下腰,而是那些女子体操运动员才能做出的高难度的下腰。 前身在上,双手与双脚几乎如同对折一样的按在地上。 一个即时的下腰,躲过了这个很长很长的东西的致命一击。 而秦玥在下腰后,又是做出一个难度系数极高的动作,双手撑地,双脚突然的从地面抬起。 一双黑色的靴子如皮鞭一般的狠狠的抽在了这个袭击秦玥的罪魁祸首上。 砰! 一声坠地的声音在我耳边突然响起。 我几乎是本能的看向了这个被秦玥用双脚抽落的罪魁祸首。 一块木板! 被秦玥抽落的竟然是一块木板? 刚才的一切都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而在秦玥重新站立后,我才终于看清了我的眼前。 在我的眼前,棺桲早已经不再了,不是不再,而是坍塌了。 黑色的棺木零散的堆叠在地上,而在这一快快零散的棺木上却静静的粘着一坨奇丑无比,让人光看就能作呕的东西。 这个令人作呕的东西,该怎么来形容? 就像一块黑色的肉坨,这块黑色的肉坨上爬满了跟蟾蜍身上一样的小疙瘩。 这密密麻麻的小疙瘩还在跟蚯蚓一样的在这块黑色的肉坨上蠕动着。 而从这块长满小疙瘩的黑色肉坨上所传出的味道,却是和这个东西的外表是截然相反的。 外表丑陋不堪,但从它身上散发而出的味道确实馨香无比。 而在我闻到这股子沁人无比的馨香后,便连忙惊慌失措的捂住了我的鼻子。 罂、粟,这他吗从它身上散发出的味道竟然全是罂、粟的味道。 不——不对,好像还有别的香味。 钻入我鼻子里的一共有两种香味,一种是罂、粟,而另一种赫然便是幽灵之花的香味。 这——这他吗的一坨东西到底是什么物种?还他吗的是个活的。 “太岁!” 秦玥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的响起。 “确切的说,现在不应该叫它太岁。” “什么意思?” 我有点听不懂秦玥的这句话,虽然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向秦玥打破砂锅的问到底,可是,我就是忍不住的想问。 “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念出墓志盖上的第三、第四、第五行的内容吗?”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真的很想回一句我哪知道,可是这一刻我选择保持了沉默。 “第三行的行文为五胡十六国时期中,西秦的文字。” “这第三行行文里记录的是一种祟术,这种祟术便是讲解肉身植花,花魂与人魂永生的邪祟之术,古人盛崇道佛两家,邪祟之术在任何一朝都是祸国的禁术,是被勒令禁止的。”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头上的冷汗好像都已经流干流尽了,只剩下浑身不由自主的一阵阵的发冷了。 “我虽然猜到了这棺桲里可能会发生的状况,但是我却没有料到这位墓主竟然会在它的疑棺里养一只太岁,而且用太岁的身体来温养罂、粟与幽灵之花。” “只是这位墓主可能并不知道千年的时间到底有多漫长,两年多年——可以改变的事情太多了。” 秦玥在说完这些话后,我也清楚的听到秦玥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声。 太岁这东西我倒是听过,在其他的圈子里这太岁两个字可是被传的很玄乎的。但是我只知道这东西还有另外一个名字,肉灵芝。 也就是说,我面前的这个跟肉坨一样的东西是肉灵芝? 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我就不太害怕了,为啥,这肉灵芝根本就没任何的攻击力好吧。 我矿里的一个杀猪的老头都曾在地里挖出过一个肉灵芝呢,也没听他说,他受伤了的啥的。 心里不害怕了,我也抓住了秦玥刚才说的移棺两个字。 从字面上来分析的话,也就是说,这具棺桲还不是墓主真正的棺桲,如果不是,那这位墓主的棺桲到底在哪里? “张兵,你们先退出墓室吧,这只虫母已经被太岁身上所散发出的两种花香控制了。” 秦玥清冷的声音将我从刚才的放松中再次拉回了现实。 虫母!我这才想起虫母来。 可是在我想起虫母的这一刻,虫母已经顺着彩绘的墙面开始地面上爬了,原来,刚才它一直都在天花板上,怪不得我没看见这家伙。 当虫母再次出现在我的眼睛里的时候,我已经看不到虫母眼睛里的本色了。 起先虫母的眼睛是青色的,而此刻,虫母的眼睛却是红色的。 也是在秦玥向我说完这句话后,这只从墓室天花板上爬下的虫母突然消失在了我眼睛里。 我只来得及听到一声声窸窣的声音,我的视线突然间便变得模糊了。 黑! 先前只是阴沉,而此刻,这间墓室却彷如突然天黑了一般。 虽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但这种黑和伸手不见五指又有什么区别呢? 是虫母! 虫母用它的身体挡住了这间墓室的墓口。 现在,虫母身上的白色,倒成了这间墓室的照明物了。 通体透白,在透白中散发着一道道微弱的白光。 而虫母用它的身躯挡住墓口是什么意思?我要是在这时在猜不出来,我他吗的九年义务教育真他吗的算是白被义务教育了。 “顾一成,保护张兵和苟先生,成叔,我们从两侧攻击它的眼睛。” 在昏暗中,我突然听到了秦玥的声音,秦玥的声音在这一刻仍是没有一丁点的慌乱。 这个女人,可真是冷静到可怕。 在昏暗中,我看到顾一成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前,并张开了双臂,这个动作很像小时候玩的老鹰捉小鸡游戏里的站在最前的那个充当护小鸡的角色所作出的动作。 在这一刻,我没有在顾一成的这个动作里感觉到任何的滑稽。 感动!顾一成的这个动作带给我的只有感动。 而在顾一成将我和苟喜来护在身后的同时,我也突然间听到了两声嗖嗖的破空声与两声脚蹬地面的声音。 这是—— 这是秦玥与成叔要率先向这只被变异太岁控制的虫母发动攻击了。 在这片昏暗中,我几乎看不到秦玥与成叔,但是,这只虫母我却能看的极为的清楚。 三十米的空间足够这只身长足有五米的虫母来发挥它的灵动。 但这三十米的空间也同时足够秦玥和成叔来完成一次次高难度的动作。 虫母是节肢昆虫类,它的每一节身躯下都长着一双坚硬的足脚。 在这一刻,这每一节身躯下的足脚便成为了虫母攻击秦玥与成叔的武器。 ------------ 第六十二章 鬣油 而虫母这足有五米之长的身躯也成为了限制秦玥与成叔挪移身形的障碍。 我不知道已经过去多少时间了。 我只知道这只虫母的身躯太灵动了,每当秦玥和成叔从两个不同的角度去攻击虫母的眼睛时,这只虫母都能和未扑先知的一样找到秦玥与成叔身形的破绽。 抓住破绽,一击致命! 虽然秦玥与成叔每次都能险之又险的避过虫母这未扑先知的攻击,但是要是照这样的事态发展下去的话。 秦玥和成叔被虫母击中也只能是迟早的事了。 人的身体是有极限的,人的力量也不可能是无穷无尽的。 秦玥和成叔在虫母的攻击下正在挥霍着他们的体力,而这只虫母呢? 我发现这只虫母即使被太岁身上的香味给致幻了,但是它也没有向秦玥和成叔做出过了一次有力的反扑—— 被动防守?但更像是一种以逸待劳! 就好像它根本就不愿浪费自己的体力和秦玥、成叔他们纠缠一样。 它这是要干什么?还是说,它还有其他的东西要去对付?所以要保存它的实力? “不对!” 苟喜来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你也看出来了?” 顾一成的声音也是急促的在我耳边响起。 我紧紧的盯着虫母的一举一动,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 太诡异了,连我都能看出这只虫母绝对有致秦玥和成叔于死地的实力,但是它却一次又一次的放过了秦玥和成叔。 这到底是为什么?这只虫母到底有没有被这只从太岁身上所传出的幻香所致幻! 秦玥和成叔好像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因为在我紧密的关注下,秦玥和成叔攻击虫母的速度渐渐的开始放缓了。 但是,也是在秦玥和成叔稍有懈怠的同时,一双红色的眼睛透过重重的阴暗突然看向了我和顾一成还有苟喜来这边。 也是在我突然在阴暗中看到这双血红双眼的同时,我的眼睛里便被一抹无垠的白色所填满。 “撑伞——!” “张兵快撑伞!” 在我的眼睛完全被这一抹白色所占据的刹那,我突然听到了成叔与秦玥焦急的呼喊声。 可是,在我听到成叔与秦玥的声音时已经晚了。 我已经在下意识下举起了秦玥之前给我的这把黑伞,但是我的动作还是慢了。 在我还没将手中的这把黑伞完全撑开的时候,我便突然感觉到我的双脚离地了。 双脚离地,我整个人也跟着在半空中飞退着,在飞退的同时,我感觉到我的骨头都已经快要在身体里散架了。 砰—— 一声势大力沉的撞击声在我耳边响起,响起的同时我的背后也传来了一种难忍的如同灼烧一般的疼痛。 灼烧的疼痛感刺激着我整个脑门子里的神经,灼烧的疼痛还在刺啦啦的往下滑着。 我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我被一股我根本无法阻止的力量狠狠的从原地抽打在了墓室的墙上。 在这种难以忍受的疼痛下,我感觉到我的双脚沾地了,可是,在双脚沾地的刹那,我便“通”的一下坐在了冰冷冷的地上。 全身都跟被火烧了一般,全身都使不出任何的力量。 我的脑子里全在充斥着疼痛,这种疼痛刺激着我的整条神经。 我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大声的喊我,可我听的却不真切,我想要看清是谁在喊我,我也努力的在疼痛中睁开眼睛了。 可是映入我眼睛里的却是一双血红血红的双眼。 是虫母—— 虫母就在我的眼前,它要干什么?它要对我做什么? 全身发冷,在这极度的惊恐中,我好像忘记了疼痛。 虫母睁大着一双血红血红的眼睛正在看着我。 而我也好像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给控制住了一般,睁大着一双恐惧的眼睛正在看着这只离我近在咫尺的虫母。 “嘶——” 一声突然的嘶叫声刺穿了我的耳膜。 在这声突然的嘶叫声下,我看到虫母的整颗脑袋都在向后仰着。 虫母的眼睛与脑袋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辩的速度在与我拉远着,在视角的拉远中,我看到了两个人,不,是三个人。 秦玥、顾一成、成叔他们三个正站在虫母的脑袋上,他们三个人的手中仿佛在拉着什么东西一般。 无影线! 是成叔的无影线套在了虫母的脖颈上,而秦玥他们三人正在奋力的拉扯着这根无影线,试图用他们三人的力量将这只虫母从我的眼前拉开。 可是反观这只虫母却根本不为所动,不为所动也就罢了,这只虫母却还在挣扎着将他的脑袋向我贴近。 我看到秦玥他们三人的身体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了,显然,他们三个人的力量是无法跟这只虫母去掰扯的。 “别拉!” 看着站在虫母头上正在奋力拉拽无影线的秦玥他们,我突然喊出了这句话。 这句话完全是我在下意识下向秦玥他们三个喊出来的。 如果真的激怒了这只虫母的话,那么我们这五人里,又有谁能承受得住这只虫母真正的怒火。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点。 这个最重要的点便是,我好像看到了—— 看到了虫母这一双血红的眼睛好像正在一点点的恢复清明。 这不是什么错觉,而是真的。 秦玥他们在听到我的这句话后,显然没有被我的这句话说动。 “相信我,别拉,趁我们还没有把它激怒,还有,刚才你们也应该发现了,它已经对你们留手了。” 我看着虫母的眼睛,再次向秦玥他们三个说道。 听到我的这句话,秦玥在迟疑了片刻之后便松开了无影线,而在秦玥松开手中的无影线后,成叔和顾一成也松开了无影线。 三个人在我的眼神示意下从虫母的头上跳下。 而这只虫母再次将它的眼睛移动到了我的面前。 这一次,我看的更真切了,虫母这一双血红的眼睛正在一点点的褪去血红的光芒。 只是褪去的很慢! 而这只已经和我几乎都要脸对脸、眼对眼的虫母好像不是在看我,而是在嗅着我身上的什么气味一般。 感觉到这一个变化,我心中也是不由的突然一惊。 难道是我袖子里藏的这张神秘人皮在吸引着这只虫母? 可是,这好像根本就说不通,如果我袖子里藏的这张人皮真有什么气味的话,秦玥他们老早就闻到了。 不是人皮,那又是什么? “鬣油,是鬣油!成叔,快——快将鬣油丢给张兵。” 在我还在纠结到底是我身上的什么气味吸引到虫母的时候,秦玥却已经想到了。 一个黑色的小瓶突然“噔”的一声落在了我的身上。 在虫母的注视下,我紧张的伸出手拿起了这个被成叔仍在我身上的小黑瓶。 “张兵,打开它,看我的推测对不对。” 秦玥的声音落在我的耳朵里,到了这个时候,不管是不是,都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握住瓶身,我也是闭上眼睛“噌”的一下拔出了瓶盖。 在我拔出瓶盖的刹那,一股让我一闻都要忍不住想要呕吐的恶臭味便一股脑的钻入了我的鼻孔里。 在我都要忍不住这股恶臭将手中的这个小黑瓶仍走的刹那,我突然感觉到我的手背上微微的一凉, 微微的一凉,一股子粘人的、湿湿的感觉也是直舔的我手脚发凉。 这是这只虫母在舔我? 我不敢往下去看,只能凭借着感觉走,虫母的舌头舔到了我的手心,在这根我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舌头的东西舔到我手心的刹那,我便立刻忍不住的浑身打了一个机灵。 ------------ 第六十三章 九星捧月 人家明明没有用力,我却他吗的缴械投降了。 我松开了紧攥的拳头,手里的小黑瓶也被这根冰凉、湿漉漉的东西给卷走了。 “果然,它并没有被太岁的幻香完全的致幻,一定是它闻到了鬣油的气味,并跟随着鬣油的气味找到了张兵。” 秦玥的声音又恢复了冷漠与睿智。 这颗硕大的头颅正在离我渐行渐远,在离我的渐行渐远中,我也同时看到虫母的眼睛已经重新恢复到了它最初的青色。 恢复神智的虫母扭动着它巨大的身躯豁然转向了这坨黏在一堆棺木上的太岁。 这一刻,不需要秦玥去说,我也已经猜到了。 这只虫母进入灵宫的目的正是这坨被养在棺桲中的千年太岁。 但是同时又一个疑问犹然而升,这只虫母又是怎么知道的? “深通祟术、又盗得袁天师毕生所学,身藏市井外,这位墓主不但种植了千亩的罂、粟,还种植了百亩的幽灵之花。” “若是此人在千年前真能掌握提炼罂、粟的技艺,那他无疑便能翻动整个唐史。” “而且此位墓主的爱好在当时的那个时代也太过的惊世骇俗。” “惊世骇俗到为世所不容!” 秦玥的这几句话在这座阴暗的墓室里回荡着,在回荡中,这只已经恢复神智的虫母扑向了这一坨黏在棺木上的千年太岁。 和我猜测的一样,太岁本来就没有任何的攻击力,即使这是一只活了千年的太岁也不例外。 鬣油无疑是这种幻香的克星,而虫母将一整瓶的鬣油都闻了,自然也不会害怕千年太岁的幻香了。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对于虫母来说更是一场盛宴。 身在这阴暗的墓室里,我能清楚的听到从虫母体内传出的一声声满足的吸吮声。 足有一米多长的千年太岁转眼间便被这只虫母用它头上的两根触须给吸光吸尽了。 吃饱喝足的虫母转动着它庞大的身躯开始向墓室外移动了。 它真的没有想过要杀我们,它进入这里只是为了这千年太岁。 目送着这只虫母离开墓室,我心里的那股子强烈的不安却没有散去。 灵宫外的光线重新投入进这座墓室里,借着这昏黄的光线我也是看向了秦玥。 秦玥的脸色是凝重的,并用这种凝重的目光紧紧的注视着这只已经离开墓室的虫母。 寂静! 整座墓室都是寂静的,寂静的只有我们每一个人的呼吸声,寂静的只有我们每一个人的心跳声。 可是这种寂静还没维持多久,便被从我们头顶突然传来的一声吱呀声给打破了。 这一声从我们头顶突然传来的吱呀声拉动了我们每一个人的神经。 我、秦玥、顾一成、苟喜来、成叔,我们五个人也同时看向了我们的头顶。 在我看向头顶的那一刻,我便傻眼了,不光是傻眼,我整个人也开始浑身颤抖了起来。 那是—— 就像一扇被拉开的天窗,我们头顶的整个墙面被这一声突然的吱呀声给拉开了。 拉开的刹那,我便看到了一副让我震惊不已的画面。 九条如手臂般粗细的黑色铁链赫然映入我的眼睛里。 众星捧月! 这九条跟手臂一样粗的黑色铁链如同众星捧月一般的捧着一副金黄色的棺桲! 金棺! 在这幅金黄色的棺桲上,我竟然看不到任何的瑕疵。 九条黑色铁链呈一副手捧之势,捧着一副金黄色的棺桲! 还他吗的就直直的挂在我们五个人的头顶,这—— 这——这难道才是这位墓主真正的棺桲! 为什么?可是为什么,它会突然的出现? 这座墓室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机关,它到底是被怎么启动的? “这是一副高纯度的青铜棺,千年了,经过了千年的悠久岁月,铜身上竟然没有任何的锈迹,奇迹,这真是奇迹啊!” 我不用回头去看,都知道这句话是苟喜来说的。 奇迹?奇迹个屁! 真棺这时候突然出现,你苟喜来却在这时候说这是一个伟大的奇迹? “九星捧月!” 成叔的声音透过重重的震惊闯入我的脑海里。 抬着头,看着这一副悬在我头顶几乎离我不到三米高的青铜棺,我睁大着眼睛久久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幅青铜棺的棺身上雕满了密密麻麻的图案,这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图案我越看越是惊恐。 在这幅青铜棺的棺底下雕刻着一扇坍塌的围墙,在这围墙下堆满了身穿古装的死尸。 而在这一具具死尸旁,却雕刻着一座倾斜的山崖,山崖的崖尖上站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老鸦,这只栩栩如生的老鸦是没腿的,而在这只没腿老鸦的身下,却压着一个跟弯月形状的月牙。 “鸟无足、山有月、旭初升、人都哭,原来——原来传言都是真的!” 在我睁大着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这棺底下的两幅图案时,秦玥的声音幽幽的在这座墓室里响起。 在这昏黄的墓室里,突然听到秦玥用这种幽幽的声音念出与这两幅图案很匹配的这十二个字后,我的心脏几乎都要快跳出来了。 “你——你刚才念——念的啥?” 我哆嗦着脖子看着身旁的秦玥哆嗦着问道。 “袁天罡曾受唐太宗诏令与其众弟子合著了一本探究历史动向的《太白会运逆兆通代记图》,后世有许多专家曾推断这本奇书便是《推背图》的初稿。” “而这幅青铜棺棺底所雕刻的这两幅图案虽和《推背图》中第三十八象辛丑与第三十九象壬 (ren)寅(yin)有所区分,但也只是有一些细微的区分而已。” 秦玥的说完了,我却他吗的差一点从原地蹦了起来。 《推背图》的大名那可是如雷贯耳的,虽然我没有真的见过,但我也曾听历史老师说过这本奇书。 这是一本预言之书,预言了从唐木运开始,至明火运世程近两千年,一直到世界大同,所有即将发生在这段历史中的所有重大事件啊! 简单点来说,这是一本伟大的未来学巨著! “小姐,这两幅图莫非推测的就是?” 在我的震惊下,成叔的声音也不淡定了。 只是秦玥并没有回答成叔的这个问题,没有回答成叔的问题,反而我好像看到秦玥的眼睛里好像闪过了一道骇然之色。 也是在我看到秦玥的这个眼神后,秦玥突然做出了一个让我们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动作。 秦玥的这个动作太快了,快到我和成叔、顾一成、苟喜来我们四个人都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反应。 是拳打脚踢吗?还是其他?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突然被一个巨大的推力给推出了这座青铜棺的下方。 与我一同被推出的还有成叔、顾一成和苟喜来。 我们四个人重重的撞在了墓室的墙面上。 在我还没来得及去思考秦玥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我便看到了令我终生难忘的一幕。 青铜棺的棺底突然打开了,从打开的青铜棺底中坠下了一具身裹黄蟒袍的无头尸体。 这具身裹黄蟒袍的无头尸体向着秦玥的头顶落下,而跟着这具无头尸体落下的还有一场鹅毛大雪。 鹅毛大雪并不是真的雪,而是幽灵花瓣,伴着这如鹅毛一般的幽灵花瓣洒落的还有一条黑色的污水。 没有任何的征兆、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这一副青铜棺的棺底竟然就这么在无声无息间突然的打开了。 从棺底倾落而下的尸体、幽灵花瓣、还有黑色的污水,尽数的落在了秦玥的身上。 ------------ 第六十四章 群葬(上) 《荒西秘事》来源: 哗—— 本是死寂的墓室在这一刻发出了一声哗然巨响。 身裹黄蟒袍的无头尸体落在了秦玥的头上,落在秦玥头上的刹那便轰然崩裂。 幽灵花瓣混合着黑色的污水全数飘落与浇筑在了秦玥的身上。 一股沁人心脾的馨香从秦玥身上飘出,这股沁人心脾的馨香太浓郁了,浓郁到这座足有三十米空间的墓室都无法承载这浓郁的馨香。 馨香从墓门飘出,向着灵宫飘去。 “嘶——” 一声震耳发聩的嘶鸣声突然在墓室外豁然响起。 伴着这一声震耳发聩的嘶鸣声,一声声急速的掠地声也同时在从灵宫外传进了墓室里。 是虫母—— 虫母调转回头了! 是幻香—— 幻香将虫母再次的引来了! 这一刻,青铜棺内空空如也,但是,这间墓室里却充斥着满满的幻香! 虫母被这间墓室里的幻香引来,而这都还不是最坏的结果,最坏的结果是,我突然听到—— 听到从墓室外传出了一声声齿轮转动的轰鸣声,伴着这阵阵的轰鸣声,墓室外的灵宫好像有什么机关在被一个个的打开一般。 吱呀—— 一道道吱呀声透过昏黄的光线穿入我的耳膜,此刻,我根本不知道灵宫内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我也根本没有任何的时间去透过墓室去看外面的情况。 因为虫母已经再次冲入了墓室。 虫母冲入墓室,甩动着它巨大的身躯向着站在青铜棺下的秦玥直奔而来。 在虫母冲入墓室的刹那,成叔、顾一成便已经冲向了这只虫母。 而在虫母冲入这间溢满幻香的墓室后,虫母那一双本是青色的眼睛也霎时被猩红所取代。 猩红的眼珠、白色的身躯。 在昏黄的光线下,成叔在助跑中纵身一跃便跃上了虫母的身躯。 双手呈撒网之状,成叔将无影线再次套在了这只已然被幻香致幻的虫母的脖颈上。 虫母在向着站在青铜棺下的秦玥冲刺,成叔双手死死的拽住手中的无影线试图阻止这只虫母。 而以此同时,在这昏黄的光线下我看到顾一成也已经纵身跃上了这只虫母的身上。 双手持短刀,刀尖朝下。 顾一成奋力的刺向这只虫母的头部。 虫母头上的两根触须在快速的震动着,在两根触须的震动中,虫母突然在前冲中做出了一个令我骇然的动作。 鹞子翻身? 没错,虫母在前冲中做出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翻身。 也是这个翻身的动作,将成叔和顾一成立时便压在它巨大的身躯下。 砰——砰—— 皆连两身砸地的声音在这间墓室里突然炸响,在这两身砸地的声音响起的同时,前冲中的虫母再次做出了一个鹞子翻身的动作。 成叔和顾一成被这只虫母重重的砸在了冰冷的石面上,而成叔与顾一成身下的石面也出现了一道道龟裂的裂痕。 可想而知,虫母的身体与它翻身的这个力量得有多大。 成叔与顾一成趴在龟裂的石面上久久未动,而这只虫母的速度在这一次翻身中更是暴增。 一击! 仅仅只是一击,这只已然被致幻的虫母便让成叔和顾一成失去了战斗力。 而秦玥还静静的站在青铜棺下。 如果这溢满整间墓室的幻香是水的话,那么此刻的秦玥便是这盛水的容器。 因为这所有的幻香都是从秦玥的身上而散出去的。 而此刻我已经看不到秦玥的身影了,她已经完全的被幽灵花瓣与不知名的黑色污水所淹没了。 在成叔与顾一成倒下的同时,墓室外突然传出了一阵如万马奔腾一般的声音。 万马奔腾、山呼海啸! 已经不用再去看了,是那些停留在灵宫外的魔鬼蛭虫大军冲进来了。 而吸引它们的应该就是这可恶的幻香! 怎么办? 这一刻,我感觉到我的头好沉好沉,沉到已经快要昏昏欲睡了。 我的眼前也再次出现了墙面上那一副彩绘的图画。 是因为吸入了大量的幻香,我也被再次致幻了吗?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刻我知道我必须要为秦玥,要为我们做些什么。 在昏昏欲睡中,我看到一个人影,这个人影在我的眼睛里一瘸一拐的正在向着虫母奋力的跑去。 苟喜来! 是苟喜来! 在昏昏欲睡中,我看到苟喜来已经接近到这只冲向秦玥的虫母了,可是苟喜来在接近虫母的刹那,便如同一只断线的风筝般从虫母的身边飞了出去。 通—— 一声重重的砸地声在我耳边炸响,苟喜来趴在龟裂的地面上也一动不动了。 我紧紧的握着秦玥给我的这把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黑伞,踉跄着昏昏欲睡的身体向着这只将秦玥当做盛宴的虫母一步步的走去。 在踉跄中,我每向前迈出一步,脚下的地面与这间墓室的墙面便会在我的眼睛里肆意的旋转。 尤其是这彩绘的墙面,我已经努力的不去看它了,可是这间墓室墙壁上的所有彩绘却是硬生生的往我眼睛里挤。 就像是在逼着我必须去看它们一样。 照我这样的速度是根本不可能在虫母之前赶到秦玥身边的。 而我越是心急,眼睛里的旋转越会加快。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秦玥在我眼前被这只虫母当做食物给吸食的一干二净。 既然你们非要逼迫着我去看,那我就闭上眼睛。 在我闭上眼睛的刹那我更惊慌失措了,因为这一副彩绘竟然钻入我的脑子里开始旋转了。 睁开眼睛也不是,闭上眼睛也不是,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这种幻香。 我已经中了幻香的致幻,而我中的这种致幻却不是让我失去心智,而是逼迫着我去看这画在墓室墙面上的这张彩绘。 既然逼迫着我看,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我睁开双眼的刹那,我又再次看到了这幅在我眼睛里旋转的彩绘,而在这一副旋转的彩绘中我也同时看到了—— 奇!书!网!w!w!w!.!q!i!s!u!w!a!n!g!.!c!c 看到了这只去而复返的虫母已经扑向了秦玥。 五米多长的身躯在这一刻将站在青铜棺下的秦玥紧紧的缠绕。 而我——,再也没看到秦玥的身影了。 “小姐——” 在我极度的恐惧下,我好像隐隐的听到了一声悲喊! “张兵——你在做什么?快救秦小姐啊——” 在我的大脑几近的瘫痪中,我隐隐的听到了一声声嘶力竭的愤怒与乞求。 这一副彩绘仍在我眼前肆意的旋转着,在旋转中,我只能朦朦胧胧的看到两只白色的触须,这两只白色的触须已经伸入了虫母盘旋的身体下。 我知道虫母接下来要做什么! 如果秦玥死了,即使我能侥幸活下来,那对我来说会比死还痛苦。 抬起手臂,将手臂放在我的嘴边,张口! 我用尽我现在所能使出的所有力气死死的咬住了我的手臂。 大脑跟窒息了一样的不能被我控制,那我就用身体的疼痛来让我的大脑清醒。 我能感觉到我的牙齿已经深深的陷入手臂的肉皮里了,可是这还不够,刺激的不够! 我的嘴里感觉到了一股子温咸,这股子温咸也刺痛了我整条手臂的神经线。 在我感受到这一股子钻心的疼痛后,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将手中的黑伞掷向了虫母的头顶。 “轰——” 这把被我用尽全力掷出的黑伞狠狠的撞在了虫母头顶上方的青铜棺上。 青铜棺受到黑伞的撞击,整个棺身与九条黑色铁链在这一刻都开始颤动了。 黑伞在撞击到青铜棺后反弹到了我的脚下,而我再次捡起地上的黑伞,再次狠狠的掷向了这幅悬在虫母头上的青铜棺。 ------------ 第六十五章 群葬(中) “轰!” 又是一声黑伞与青铜棺的撞击声在这间墓室里肆意的炸响。 被九根黑色铁链所捧的青铜棺也再次毫无意外的在棺身的摇晃中被牵动。 牵动,便如荡秋千一般的载着青铜棺在虫母的头顶荡动。 “秦玥!” 借着青铜棺荡动的间隙,我奋力的向着秦玥的方向放声的大喊。 可是,在我焦急的大喊下,秦玥并没有给予我任何的回应。 “张兵,你到底在做什么?快去救秦小姐啊!” 在我的焦急下,我同时也听到了顾一成对我愤怒的嘶喊声。 黑伞被再次从棺身弹回,我捡起手中的黑伞再次如同掷标枪一般的用尽全力的掷向了青铜棺。 “成叔,还能不能动,顾一成,苟喜来,你们还能不能动。” 借着这个掷出黑伞的间隙,我用一种飞快的语速向成叔他们问道。 “能!” 成叔和苟喜来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的。 我没看成叔他们而是再次用着急的语气向成叔他们回道:“靠我们的力量是不可能救秦玥的,只有把那个青铜棺从铁链上摇下来。这是我能想到唯一的办法。” “我知道了。” 在黑伞再次反弹到我脚下的时候,我也同时听到了成叔的回答。 成叔的声音是沉静的,沉静的听不出成叔此刻任何的情绪。 在我再次捡起脚下的黑伞时,在我再次向青铜棺掷出黑伞时,我看到成叔已经冲到了虫母的身前。 冲到虫母身前,成叔便如同一只灵巧的壁虎一般,顺着虫母盘旋的身躯登到了虫母的头顶。 登上头顶、纵身一跃,成叔便跃到了青铜棺的棺盖上。 而顾一成也是紧随成叔其后的跃上了青铜棺的棺盖。 两个人在这一刻,分别站在青铜棺的两端。 这幅青铜棺并不是由九根黑色铁链所固定住的,而是坐落! 只要这幅青铜棺从九根铁链上落下,那么它一定会重重的砸在虫母的头上。 因为虫母的头部与青铜棺是垂直的,因为这只虫母此刻正沉浸在享用盛宴的致幻中。 我将手中的黑伞交到了苟喜来的手中,不是我已经没有力气了,而是我眼前的这幅彩绘再次袭入了我的眼睛里。 旋转的彩绘取代了我眼前的所有视线,我已经看不到青铜棺了。 大脑开始再次陷入了死寂,空荡荡的,就像突然之间被抽去了所有的记忆一般。 死寂! 这一刻,我真的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不,不是所有的声音,而是脑子里只剩下嗡嗡的声音。 头很痛,痛到就好像快要爆炸了一般,眼睛里很涨,就好像随时要被这旋转的彩绘撑破一般。 我已经忍受不住了,能撑到现在已经到了我的极限了。 以其被这种难以忍受的折磨摧残致死,还不如自己给自己来上一个痛快。 他吗的,宁作鬼雄,不做孬种! 我奋力的咬住自己的嘴唇,用这最后一的种刺痛,向着这在我眼前不断旋转的彩绘冲去。 白云、青云、红云、黑云,在这一刻统统的在我眼睛里开始肆意的旋转。 我不知道我撞在了哪一种颜色的浮云里,我只知道我狠狠的撞在了一扇墙面上。 结束了! 这该死的疼痛终于结束了! 耳边仿佛响起了一声轻轻的推动声,伴着这一声轻轻的推动声,我好像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薄荷味。 伴着这一股子清新凉爽的薄荷味,我仿佛还闻到了一股子浓郁的草药味。 这两股子味道疯狂的往我的鼻孔里钻,我根本就没有办法,也根本就不想去阻止。 贪婪的闻着这两种味道,我突然的发现我的头好像不疼了,眼睛里好像也没有旋转的彩绘了。 这视觉上的感受与头疼欲裂突然的就这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爽,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舒畅。 就像几年没洗澡的人,在高级按摩会所里做了一个全身的大保健。 那滋味,那感受,简直了! “轰——!” 在我正沉浸在这种飘飘欲仙中的感受时,一声轰然巨响突然将我从这种欲仙欲死中惊醒。 我来不及去看我的眼前,本能的看向了我的身后。 在我看向身后的刹那,我一眼便看到了从九条铁链上落下的青铜棺。 青铜棺毫无意外的砸在了虫母的身上。 虫母也因此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嘶鸣。 “嘶——” 一声长嘶后,虫母从它盘旋的身躯中抽出了那一对白色触须,转而用它那一双猩红的眼睛仰首看向了成叔与顾一成。 成叔与顾一成紧紧的抓着两根铁链也在与虫母对视着。 “轰!” 又是一声轰然巨响在这间墓室里炸然开来。 虫母翻动其巨大的身躯,虫躯一震,便将这一具压在它身躯上的青铜棺给震飞了出去。 青铜棺重重的砸落在了墓门边,而这只虫母翻动其巨大的身躯向着成叔与顾一成恼羞成怒的直扑而去。 “救小姐!” 在虫母扑向成叔与顾一成的刹那,我听到了成叔急促的声音。 这一刻,已经没有时间让我去想刚才在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了,我的眼里只有秦玥。 在虫母将它巨大的身躯从秦玥身上抽离的刹那,我便看到被黑色污水与白色花瓣所浇筑的人影向着地下的石面直倒而下。 “秦玥——” 在看到秦玥的这一刻,我已经向着秦玥冲去了。 在秦玥将要倒在地上的那一刻,我终于赶到了秦玥的身前。 伸手将秦玥搂在怀里,这一刻,哪里还管什么男女之别。 将秦玥放在我的腿上,我伸出颤抖的双手抹去了秦玥脸上的幽灵花瓣与黑色污水。 秦玥的脸颊终于露了出来,可是,却是这么的苍白,苍白如纸。 是这个女人救了我,是这个女人救了我们所有人。 而她却—— 我的眼眶湿润了,双手在不停的颤抖。 我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根本就没办法去接受。 “抖什么抖,哭什么哭,秦小姐没死。” 一道声音突然闯入我的耳朵里,听到这声声音我也是猛然抬头看向了苟喜来。 苟喜来正在给秦玥把脉。 而给秦玥把脉的过程中,苟喜来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 看到苟喜来不断变换的脸色,我的心也在跟着一点点的沉入谷底。 苟喜来只把脉却一个字都不说,不说话也就算了,脸也是越来越苍白。 “苟先生,你倒是说句话啊!” 见苟喜来不说话,我也是如热锅上的蚂蚁向苟喜来捉急的问道。 听到我的问话,苟喜来也是渐渐的抬起了他这张越发苍白的脸。 “没时间了!” 苟喜来看着我轻轻的说出了这句话。 “什么没时间了,你不是说秦小姐还活着吗?” “秦小姐为了救我们吸入了她能承受到极限的幻香,这超越身体负荷的幻香已经攻入秦小姐的心脾了。如果在安西市的话或许还有救。” 苟喜来的声音在这一刻是平静的,也正是因为这种声音里的平静,这句话才是最真实的。 放下秦玥的手腕,苟喜来的脸上也显出了悲痛。 “苟先生,你是说,秦玥她——她只是因为吸入了超越身体负荷的幻香?她身上还有其他的致命伤没?” 听到苟喜来的这句话,我也是紧紧的盯着苟喜来问道。 在我的紧盯下,苟喜来没有回答我,只是向我沉重的摇了摇头。 而我在听到苟喜来的这句话后,我便噌的一下将秦玥给抱了起来。 苟喜来见我把秦玥抱了起来,也是忍不住的向我质问道:“张兵,你要干什么?” ------------ 第六十六章 群葬(下) 干什么? 我这会哪里有功夫回答你! 如果秦玥只是因为吸入超越身体负荷的幻香的话,那么秦玥就一定不会有事。 为什么我会这么肯定,因为我现在不是生龙活虎的站在这里吗? 墓室里已经一片狼藉,踏着满地的碎木屑,踏着满地的幽灵花瓣与这不知名的污水,我抱着秦玥向我的正前方一步步的走去。 昏黄的光线混合着上方一根根铁链剧烈抖动的声音,混合着虫母在铁链上疯狂攀越的声音。 我没有去看上面,而是抱着秦玥走到了我刚才撞向墙面的位置。 我的正前方依然是一副彩绘的墙面,但是在这扇彩绘的墙面上却多出了一个向外拉出的抽屉。 这个抽屉大概有十厘米的高度,整体也是呈一个规则的四方形,很像中药堂里那些用来盛放一幅幅中药的药柜。 此刻,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琢磨这暗格是怎么出现的。 将秦玥轻轻的放在地上,我将这药柜里盛放的所有白色药粉都捧了出来。 一股子浓郁的薄荷与中药味在我的鼻尖肆意的环绕着,我将这些药粉统统的捧到了秦玥的面前。 能做的都做了,下来就看秦玥在闻到这两种味道后会不会像我一样生龙活虎了。 我蹲在秦玥的身边紧张的看着秦玥,连苟喜来是什么时候一瘸一拐的走到我的身后的我都不知道。 “张——张兵——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直到苟喜来结结巴巴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才转头看向了苟喜来。 “你在说啥?什么我怎么做到的?” 我抬起头便看到苟喜来的一双眼睛里已经爬满了满满的震惊之色。 “这——这粉?” 苟喜来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蹲了下来。 将秦玥面前的白色药粉拿在手里,我看到苟喜来也是开始贪婪的闻了起来。 一边贪婪的闻着,还一边在嘴里念叨着:“这——这是用薄荷、磨三转、娑罗子、九香虫、佛手、天仙藤这几位药材所调制出的———这——!” 听着苟喜来这一通子的念叨,我根本就不知道这苟喜来念的这些个名字到底都是啥。 不过对我来说它们叫什么都无所谓,我只在乎这药粉散发出的味道是不是能救秦玥。 “秦小姐有救了,张兵,这次你可真的救了秦小姐一命。” 苟喜来下来的这一句话,彻底打消了我心里所有的紧张与不安。 再次看向秦玥,秦玥的脸色已经开始渐渐的恢复了血色。 在脸上重新恢复血色后,我也看到秦玥的眼皮好像也跟着眨动了几下。 要醒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秦玥真的要醒了。 看着秦玥微微眨动的眼皮,我顿时升出一种喜极而涕的冲动。 像笑又像哭,眼睛里也是雾蒙蒙的一片。 在我已经明显的看到秦玥的指节已经开始活动的时候,两声重重的坠地声也是在这座墓室里突然响起。 成叔和顾一成从九道铁链上重重的摔了下来,紧跟着成叔与顾一成从铁链坠下的还有这只已经被致幻的虫母。 成叔和顾一成摔落地面的刹那,便迅速的向前方滚了出去。 而这只从铁链摔下的虫母却开始在一片幽灵花瓣与黑色污水中开始剧烈的翻滚着它庞大的身躯。 发生了什么?上面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成叔与顾一成从地上站了起来,从他们利落的起身动作上来看,好像这两人并没有受伤。 但是反观这只在地上不断翻滚的虫母,它——它却好像受伤了! 没错,虫母在地上正在剧烈的翻滚着,可是这种翻滚更像是一种濒死的挣扎。 在挣扎中,虫母的嘶鸣声也是越来越弱。 成叔与顾一成二人保持着与虫母的距离,正在静静的看着这只在地上濒死挣扎的虫母。 我也深深的被这眼前的骤变所吸引了全部的心神。 看着正在地上濒死挣扎的虫母,我开口向成叔问道:“成叔,它——它怎么了?” “不知道!” 成叔并没有看我,但是他的声音里好像也带着一种深深的疑惑。 “我和成叔在上面都已经无路可逃了,这只虫母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好像转性了一样,将我两从铁链上给摇了下来。” “我们两被摇下来之后,就看到它从铁链上摔了下来。” 顾一成在背对着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和成叔一样声音里也充满了疑惑。 “毒发!” 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在我身旁响起。 在我听到这声清冷的声音后,我也是激动的转过身来看向了我的身旁。 “秦玥——” 在我看到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从地上坐起来的秦玥后,便激动的对着秦玥发出了一声惊喜的呼唤。 我的眼睛是炙热的,是激动的,可是对上秦玥这一双跟一汪寒泉的眼睛后,我便吃蔫了。 “秦玥?这个名字我已经很少在听到了。” 秦玥用这一双跟寒泉一样冰冷的眼睛对我说出了一句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的话。 在我愣神的刹那,秦玥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 站起,向着这只在地上正在濒死挣扎的虫母走去。 追随着秦玥的动作,我看到秦玥已经走到了顾一成和成叔的身旁。 “小姐——” 脚步未歇,即使成叔的声音里已经有了明显的劝阻,可是秦玥依然向着正在地上濒死挣扎的虫母走去。 走到虫母的身边,我看到秦玥向这只虫母洒出了一片白色的粉末。 一粒粒微小的白色粉末在昏黄的光线下落在了这只已经濒临濒死的虫母的触须上。 这一刻,我们所有人的目光也聚焦在了这只濒临死亡的虫母的身上。 我看到这些白色粉末在落在虫母的触须上后,虫母一双眼睛里的猩红正在一点点的散去。 散去,直到恢复至本来的青色。 在挣扎中,虫母用这双青色的眼睛仰首看向了站在它面前的秦玥。 而秦玥却是在我们所有人的注目下,向着墓门走去。 走到墓门边,秦玥看向了我们,并向我们说出了一句话。 “帮它挪开吧!”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默默的向着秦玥走去,不光是我,成叔、顾一成、苟喜来,我们四个人在这一刻都默默的向着墓门走去。 帮虫母挪开什么? 自然便是堵住墓门的这口青铜棺。 这幅挡住墓门的青铜棺在我们五人的合力下终于被挪开了。 以秦玥为首,我们为这只濒死的虫母让出了墓门的出口。 昏黄的光线下,虫母拖着这一具濒死的身躯向着墓门艰难的移动着。 而在这扇墓门重新透出光线后,我也看到了这墓门外灵宫的景象。 昏黄的烛火在宫梁上无情的摇曳着,在忽明忽暗的昏黄下,是一片触目惊心、浮尸遍野的惨烈景象。 一条银色的汪洋正在这座灵宫内蠕动着它残忍的身躯。 在蠕动中向着灵宫外的灵殿流去。 滴答——滴答—— 一声声滴入银色汪洋的滴水声在这座寂静、触目惊心的灵宫内正在回响着。 铜器、陶俑、白石、也在这条银色的汪洋中正在倔强的露出它们的冰山一角。 仿佛,它们要向这条如死神一般的银河证明它们曾来到过这个世界一般。 一只只魔鬼蛭虫的尸体仰躺在这条死神之河的河面上。 它们的尸体也正在渐渐的下沉着,在下沉中,我看到,一颗颗银色的水泡如蒸腾的沸水一般正在这条银色的河面上咕咚着。 腾腾的银烟混合着沁人心脾的馨香斥满了整座灵宫。 ------------ 第六十七章 赝品 浮在银色水面上的魔鬼蛭虫与铜器、瓷器、白石、陶俑在这条死神之河里正在渐渐的下沉着。 身后传来阵阵的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我回身看向了这只已经奄奄一息的虫母。 这只虫母明明已经都在摇摇欲坠了,可是它却仍倔强的直挺着它的身躯,就像我在灵宫里第一次见到它时的那样。 直挺着身躯前行,即使明知自己就要死去,它也要捍卫它这最后的尊严。 跨过墓室,这只虫母仍在倔强中挺直着身板前行。 难道它不知道再往前走就要接近这条死亡之河了吗? 它知道,它当然知道! 这一刻,我们谁都没有去阻止这只虫母,这一刻,我们能做的就是成全! 在爬到这条死亡之河的河边时,虫母昂首的身躯终于倒下了。 倒下,然后用一双青色的眼睛看向了站在墓门前的我们。 它头上的两根触须仍在不停的颤动着,只是这种颤动越来越慢。 慢到定格,慢到从它的头上耸拉而下。 轰然在死神之河旁倒下的虫母,一边用这双青色的眼睛注视着我们,一边仍在倔强的挪动着它庞大的身躯。 “嘶——” 在一阵挪动无果之后,这只虫母对着我们发出了一声犹如求助般的微弱的嘶鸣声。 看着这只倒在死神之河边的虫母,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眶突然就一下子湿润了。 大魑死了,魔鬼蛭虫全军覆没了,而连这最后的虫母也倒在了这位死了两千多年的墓主的手里。 对魔鬼蛭虫所有的恨意也在这一刻在我心中动摇了。 这一刻我的心中五味陈杂! 秦玥接受了这只虫母最后的求助,并向着这只虫母一步步的走去。 在秦玥迈步的同时,我和成叔、苟喜来、顾一成我们四个也同时跟上了秦玥的脚步。 走到这只虫母的身边,在虫母这一双青色眼睛的注视下,我们五个人再次合力—— 虫母在我们的推动下正在渐渐的阖上它的双眼。 待我们将这只虫母合力推进面前的这条死亡之河时,我们五个人不约而同的站在了原地。 目送—— 此刻,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目送着这只虫母的身躯在这条死亡之河中下沉。 下沉——直到虫母的身躯被这条死亡之河完全的淹没。 虫母明明已经不再了,可是我仍在痴痴的看着这条银色的河流。 直到我感觉到有一只有力的手掌按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才从这条银色的河流上收回了目光。 “成叔——” 我看着站在我身边的成叔,感觉我的声音在这一刻都有些沙哑了。 “张兵,这一次是你救了我家小姐。” 成叔在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能清楚的感受到成叔声音里的感激。 “进去吧,小姐在里面等你。” 听到成叔的这句话,我这才发现秦玥、顾一成、苟喜来他们并不在我的身边。 默默的跟着成叔重新进入了墓室。 在这间凌乱的墓室里,我看见秦玥正蹲在地上研究着什么。 处于好奇,我也向着秦玥快步的走去。 墓主—— 秦玥所蹲下的位置,正是这位无头墓主的位置。 而我看到秦玥正在用她这一双带着黑手套的手正在为这位墓主扒皮! 扒皮! 没错,确实是在给这位墓主扒皮。 在秦玥极为熟练的扒皮手法下,这张套在墓主身上的黄蟒皮便被秦玥兹拉的一声给扯了下来。 --奇@ 书#网¥q i & &s u& # w a n g &. c c-- 黄蟒皮被秦玥从墓主身上扯下的同时,也露出了一副干枯的皮囊。 在这幅干枯的皮囊上套着一件已经辨不出颜色的宽大长袍。 而在这件宽大的长袍上却套着一条腰带,一条几乎可以说是金光闪闪的腰带。 这条金光闪闪的腰带足有半个手掌的宽度,这宽度夸张点也就算了,但是这镶坠在腰带上的一个个金色龙头吊坠就有点太夸张了。 秦玥在我们所有人的注目下,将这条金光闪闪的腰带从这位墓主的腰上给拽了出来。 并将这条泛着金光的腰带平铺在了这位墓主的身上。 我细细的数了一下,这镶在腰带上的龙首吊坠就足足有十三个。 “是十三环金镶玉蹀(die)躞(xie)带。” 成叔和苟喜来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在我身后响起的。 “确切的说是仿制隋炀帝的十三环蹀躞带而打造的一条蹀躞。” “看来他是真有称帝的野心。” 秦玥的声音依然保持着她标志性的不分阴阳顿挫。 在我还没细细的去观赏这条让我叹为观止的蹀躞时,秦玥已经将这条蹀躞从墓主的身上取了下来。 取下蹀躞,秦玥便开始为这位墓主宽衣解带了。 很快,这位墓主便在秦玥熟练的手法下彻底的暴露在了我们的面前。 一副枯骨! 一副没头,但头部以下却完好无损的枯骨呈现在了我们众人的眼前。 皮肉早已蒸发,只剩一副没头的枯骨,这位墓主的称帝化龙梦也算做到头了。 这幅没头的枯骨确实没什么值得看的,秦玥也重新捡起了丢在身旁的黄蟒皮和这位墓主生前所下葬时穿的衣袍。 在仔细的研究了一阵这条黄蟒皮一番后,秦玥便将这手里的黄蟒皮随意的丢在了一边。 在秦玥拿起这件已经泛黄、泛白的衣袍后,秦玥却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 站起,秦玥将这件衣袍从内向外的翻了过来。 翻过之后,我便震惊了,彻底的震惊了。 皮! 我在这件衣袍的内翻里看到了一张皮! 一张黄里透红,红里透黑的的皮。 这——这他吗的分明就是人皮。 虽然这张人皮只有手掌般大小,但是在这张和手掌般大小的人皮上却赫然画满了一个个鲜红的蝌蚪文。 我死死的瞪大着双眼,看着这人皮里画满的蝌蚪文。 不知道为什么,我越是细看这张人皮上的蝌蚪文,越会升出一种不像蝌蚪文的感觉。 怎么来形容这种感觉呢? 模仿、神似而形不似! 没错,这张被墓主藏在衣袍内的人皮上所画的蝌蚪文,乍看之下,确实能让我误以为真,但是细看的话,这一个个密布在这张人皮上的蝌蚪文就太有点滥竽充数了。 在秦玥将这张人皮从墓主的衣袍上扯下后,苟喜来、成叔、顾一成他们三个便纷纷的聚拢到了秦玥的身边。 四个人正在仔细的研究着这人皮上的文字。 除了秦玥之外,成叔他们一个个的眼睛里都写满了疑惑。 不认识! 看来成叔他们并不认识这张人皮上的蝌蚪文。 成叔他们不认识,那秦玥呢? 在我看向秦玥的时候,我突然升出一种荒谬的感觉。 这种荒谬的感觉就是,秦玥虽然正在看着这张人皮上的文字,但是她的余光却是直指我的。 是错觉?还是我多心了? 在我正在心里拿捏不准的时候,我看到秦玥已经将这张从墓主衣袍上扯下的人皮装进了她的风衣口袋里。 将人皮装进风衣口袋,秦玥也是用一种平静的语气看着成叔说道:“成叔,收集一些这位墓主的残骨。” 成叔没有任何的迟疑,便重新蹲在了地上。 成叔没有迟疑,但不代表别人没有疑问,在成叔蹲下来开始收集这位墓主的骸骨时,苟喜来却开口向秦玥询问了。 “秦小姐,苟某愚钝,不知秦小姐为什么要收集这位墓主的残骨?” “为了证明我的猜测!以便决定是否将他供入先箓堂。” 秦玥看着苟喜来清冷的说出了这一句话。 也是在秦玥向苟喜来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看到正在收集墓主骸骨的成叔的脊背也是突然的微微一震。 ???转载请注明出处: ------------ 第六十八章 滇王前传(上) 不仅是成叔,在秦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苟喜来和顾一成都露出了一副震惊的神色。 先箓堂!秦玥只说出了这一个名字,便让成叔他们三个人产生这么大的反应,看来先箓堂这个地方很不简单啊。 秦玥无视了苟喜来和顾一成一脸的震惊,而是将目光突然转向了我。 透过重重昏黄的光线,秦玥看我的这个眼神是锋利的,锋利的我几乎都不敢去和秦玥的这个眼神对视。 没办法啊秦玥的气场太大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袖子里藏的这张人皮。 不知道为啥,我总感觉这秦玥好像知道我的秘密一样。 秦玥用这种锋利的眼神直直的看着我,却一句话也不说,我也不会傻啦吧唧的向秦玥主动开口。 先装傻充愣吧,等到离开了这座灵宫找个机会便把袖子里的这张人皮给秦玥看看吧。 “你救了我一命。” 在我心里刚打定主意的时候,秦玥的声音便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也是跟着微微一愣,这个女人吧,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有点太冷了,连一句感谢的话都说的这么生硬。 “侥幸、侥幸!” 我一边挠着头发一边避过了秦玥这根刀子一般的眼神。 成叔已经收集了好了墓主的骸骨,而秦玥也已经从我的身上移开了目光。 彩绘! 这一刻,秦玥才终于看向了这间墓室墙面上所绘的这一副彩绘图。 看向这幅彩绘,秦玥也是一步步的走到了之前我在无意识下所撞开的这墙面上所拉开的一个暗格。 走到这个暗格前,秦玥便静静的站住了。 “这画中的玄机我们都没有发现,却让张兵发现了。” 秦玥静静的看着墙面,突然说出了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恭维我的话。 “这座灵宫处处暗藏杀机,但这位墓主在每一个巧妙的杀机中都为能进入他灵宫的后人留下了一线生机。” “这面药阁墙,就让它留在这里吧。” 秦玥对着这满墙的彩绘说完这句话后,便走到了我们的面前。 “出去吧!” 走到我们的面前,秦玥在向我们说完这句话后便一个人当先向着墓门走去。 啥?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整个人都跟着楞了一下。 出去?咋个出去法?外面都成那样了,难道原路返回不成? 顾一成、成叔、苟喜来这仨货显然没有我这种担忧,人家三个在听到秦玥的这句话后,便一个个的跟上了秦玥的步伐。 看着秦玥他们四个都快要走出墓室了,我也是赶忙的拔腿就朝秦玥他们追去。 临走到墓门边的时候,我的脚下突然他吗的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 这一绊正好给我绊进了被推在墓门侧边的青铜棺里。 我是直勾勾的往青铜棺里一头栽去的,整个人也是从头到脚的被掀了进去。 和这具青铜棺来了一个亲密无间的邂逅,我浑身也是突然忍不住的打了个激灵。 他吗的,这都快要走了,还粘上了这么晦气的一件事儿。 就在我扶着棺身正要站起来的时候,我感觉我好像将棺身里的一个什么东西给不小心的按了进去。 咯噔! 心里突然的咯噔了一下,从这具青铜棺里也突然传出了一声咯噔的声响。 “你干什么?” 伴着这心里的一声咯噔声,秦玥的声音也突然在我耳边炸响。 我本来就是在青铜棺里仰躺着的,秦玥他们四个人的面孔也自然落进了我的眼睛里。 “我——” 我张着嘴巴子支支吾吾了半天却是一个字儿都没从嘴里挤出来。 借着我几近愣神的当口里,秦玥伸手拽住我的胳膊一把便将我从青铜棺里给提了出来。 也是在我的双脚着地的刹那,这间本是寂静、凌乱的墓室里突然传出了一声沉闷的嗡嗡声。 借着这一声声沉闷的嗡嗡声,借着这墓室里昏黄的光线。 我们五个人都看到了—— 看到了这间摆在墓室正中心的墓志盖从墓志上移开了。 随着一声沉闷的落地声,这盖在墓志铭上的墓志盖落在了地上。 一张四四方方,跟四方桌的桌面一样平整的墓志底便暴露在了这昏黄的光线下。 而在这一张墓志底的底身上却是刻满了一个个的古字。 这一个个古字如同蛛网一般的将整个墓志底所覆盖。 在这密密麻麻的古字映入我们每一个人的瞳孔后,我们五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向前迈出了一步。 一步——两步! 直到我们五个人走到了这幅墓志底旁才停下了脚步。 这一刻无疑是寂静的,我们每一个人都没有说话。 看着这密布在墓志底上密密麻麻的一个个古字,我只能干瞪眼了。 而顾一成、成叔、苟喜来他们三个好像也和我一样在干瞪着眼的不懂装懂。 在我们这五个人里,只有秦玥正在认真的看着这墓志底上的文字。 皱眉、眉头紧锁! 我看到秦玥在看这墓志底上的文字时,她脸上的表情也是跟着她转动的眼珠而越来越凝重。 这下子,我们都不敢打扰秦玥了,我甚至都开始控制起我紧张的呼吸了。 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打扰到此刻正在看着墓志底的秦玥。 等待! 这一次,秦玥好像看了很久很久,久到我感觉到我的两条腿都快要给站酸了。 而秦玥的一双眉毛也都快要挤到额头上了。 我虽然不认识这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但从秦玥所流露出的表情来看,这墓志底上所刻的文字一定记录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信息。 在我的猜测下,在我们的久等下,秦玥的目光终于从这面墓志底上移开了。 移开,然后开始做着深呼吸,就好像此刻的秦玥也在消化着这墓志底上所记录的内容一般。 我们四个老中青的目光在这一刻全部都聚焦在了秦玥的身上。 而秦玥在再次做了一个深深的呼吸后也向我们说出了一句开头就是王炸的话。 “这墓志底上所记录的是这位墓主回到故地后所发现的一个密辛。” “而整个墓志底的内容都与这位墓主所发现的这个密辛有关。” “什么密辛!” 在秦玥这句话刚一落下的同时,我和成叔他们几乎不约而同的开口向秦玥问道。 “一个村庄,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个只有十几户的小村庄。” “这个小村庄是这位墓主在一次进山采药时所无意发现的,本来这位墓主并没有在意这个小村庄,但是,这位墓主却在一种算是机缘巧合中和这个村庄里的一名孩童攀谈了起来。” 秦玥在说完这句话后,忍不住的再次看向了这块墓志底。 看着这块四四方方的墓志底,秦玥继续向我们说道:“也正是因为和这个小孩童近距离的接触,才让这位墓主发现了这个村庄的秘密。” “什么秘密!” 在秦玥这句话落下的同时,我几乎是忍不住的开始催促起秦玥了。 “诅咒,又或者是一种不可逆的命运,这位墓主也深感疑惑。” 秦玥在向我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神情与声音也是带着一种疑惑与不确定。 这一次,我没有打扰秦玥,也没有插话,而是在等待着秦玥继续说下去。 秦玥在皱了好一会眉头后,才继续向我们说道:“这位墓主本就是一位奇门遁甲的大家,在回去之后,这位墓主用了七年的时间都在推测与钻研这降临在这个小村落村民身上的这种根本就无法去逆转的命运或是诅咒。” “七年,这墓志底所记录的后半段便是这位墓主推测与钻研了七年的成果。但这些成果,也仅仅只是这位墓主的推测而已。” ------------ 第六十九章 滇王前传(中) “七年后,这位墓主出关,而那个小村落却早已搬离了,搬离的不知所踪,这也是这位墓主这一生中最大的憾事。于是他将这一段钻研了长达七年的研究刻进了他的墓志铭。” 秦玥在说完这句话后,便没有打算再说下去的意思了。 这是啥意思?光讲了个轮廓,可却没说到重点啊。 到底是啥诅咒,还什么不可逆的命运,这听着怪玄乎的,这古代人难道都喜欢把他们理解不了的东西都整的这么玄乎吗? 还有,这位墓主研究了七年的成果,秦玥也没说啊。 “小姐,这上面有没有确切的记载这个小村落的村民到底中了一种什么诅咒?” 听到成叔向秦玥的这句问话,原来,好奇、捉急、想要打破砂锅知道个究竟的可不止我一个。 在看看身边的顾一成和苟喜来,这两货的眼里也都是满满的好奇。 “从这位墓主对这个密辛的记载来看,我更相信这应该是一种不可逆的命运,也是命运伴生。” 秦玥说话可真急死个人,成叔明明问的是中了什么诅咒,你却又回答了一句没有任何信息量的话。 可是很奇怪,在秦玥说出这句话后,我看到顾一成和苟喜来还成叔,他们三个人的脸色也是瞬间大变。 “秦小姐——难道说?” 顾一成顶着一张可以称之为惊恐的话急切的向秦玥问道。 “嗯!与我们一样。” 而秦玥回答顾一成的这句话也是充满了巨大的信息量。 在我心里正在暗暗震惊的时候,秦玥却说出了一句让我浑身发凉的话来。 “克妇、克己。己死则妇活,妇活则己死。生儿不过及冠、生女不过及笄。则夫妇必有一夭。” 这—— 这秦玥所说的这一句话不就是在说我家吗? 虽然秦玥念的是文言文,但是这他吗的跟大白话又有球的分别。 克妇! 我爸在矿上不就被那伙长舌妇们给安上了一个克妇的骂名吗? 还有我爷,我他吗的从生下来就没见过我爷。 听我奶说,我爷在我奶生下我三叔后就死了,具体是怎么死的我奶却没说。 我知道的也全断到了我奶这一辈儿上,至于这上上一辈儿的事我却从来都没听我奶说起过。 至于我那两个叔,他两虽然都结婚了,但是好像还都没娃。 这一个个都走的干干净净的,我上哪去问?上哪去求证去? 但是从我爷和我亲妈还有后妈这三件事儿上来说,这不就刚好他吗的与秦玥上面所说的那句文言文给对上了吗? 克妇克己,难道说我身上也背负了这种不可逆的命运? 难道说为了去求证这个不可逆的命运,我要再等到我那两个不靠谱的叔都生了孩子后,再在他们身上观望观望?然后再加以求证? 即使我这两亲叔再不靠谱,我也不能拿这种人命关天的事去观望和验证啊! 有一句老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看来,我现在真的要不可信其无一次了。 如果我的身上真的背负了这种所谓不可逆的命运的话,那么也就是说,我很有可能就是这位墓主所在山里遇见的这个小村落的后裔了? 后裔! 脑子里突然冒出后裔这个词后,我也是猛然抬头看向了秦玥。 看着秦玥我也是用一种急切的眼神与语气向秦玥问道:“你——你刚不是说这位墓主研究了整整七年了吗?这上面有没有写?有没有写到底该怎么解除这种命运的办法?” 我的情绪是激动与焦急的,不用去看我也知道,这一刻成叔他们每一个人都在看着我。 “有,但我刚才说了,这上面记载的只是这位墓主的推测!” 秦玥看着我,并用一种十分安静的声音对我说道。 推测?推测也行啊!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他吗的在乎这个?就是把死马当成活马医,我他吗的也要医一下啊! 我还有大好的青春,我还是个童子鸡啊! 要是我真的背负着这种不可逆的命运的话,叫我以后他吗的怎么敢和喜欢的姑娘谈恋爱,结婚生子啊。 我这他吗的不是在害人家姑娘吗? “这后半段的记载,你是根本无法做到的。” 在我的激动下,在我的急切的渴望下,秦玥对我说出了一句几乎让我发怒的话。 不是几乎,而是我真的怒了。 愤怒的盯着秦玥,我也是扯开嗓子向秦玥吼道:“你怎么知道我做不到,你也太小看人了吧,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吗?” 面对我的怒吼,秦玥的神色依然是平静的。 平静的看着我,平静的对我说出了两个字。 “滇王!” 听到滇王这两个字,我也是突然的愣了一下。 “滇王?谁是滇王?”我下意识的向秦玥问道。 “这墓志底上共记录了四个名字,而这四个名字与他们的王朝都在历史的长河中神秘的凭空消失了。” 秦玥继续用这种平静的眼神和声音向我说出了一句任我怎么猜想都猜想不出的话来。 “凭空消失?什——什么意思?” 我睁大着一双眼睛看着秦玥震惊的问道。 “字面上的意思,凭空,就是无从寻觅。” “那——那他们和这——这种命运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这位墓主所提到的这四个名字与你身上所背负的命运有什么关系,但是,这位墓主所提到的这四个名字却绝不是凭空猜测与无的放矢,至少在我认为,还是非常具有可信度的。” 秦玥把我身上的激动给彻底的浇熄了。 凭空消失的人和王朝?这他吗的我要到哪里去找? 用大粗话来说的话就是,我他吗的要到哪里去找这四个死了都不知道几千年的人。 “这第一位滇王并不是无迹可寻的,公元109年,汉武帝发兵进攻滇国,滇国举国归附,在举国归附后,滇王被汉武帝赐封了一玺滇王印。并命滇王继续治理滇国。” “数年后,武帝派官吏前往滇国催纳朝贡,而这位官吏从滇国带回的不是朝贡,而是滇国凭空消失的消息。” “一个王朝彻底的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在那片滇国曾经的土地上,却没有留下滇国任何曾存在过的痕迹。” “而这位滇王在历史中的记载也是非常有限的,而这种有限也大多出自于一些各个朝代的文人骚客们所编纂的野史。” 秦玥是平静的讲完了,可是她有想过我心里的感受吗? 找滇王?这他吗的要怎么找?就算是大海捞针,可好歹针是落进了海里,还能有个明确的目标去找,可是这位滇王呢? 凭空消啊! 而且这他吗的还是第一位,我可是听的一清二楚,这秦玥可是说了,这块墓志底上可是写了四个人名呢! 对了,明明四个人名呢,秦玥这才说了一个,兴许剩下的那三个会比这个滇王好找点也说不定啊。 带着这种想法,带着心里的这股子侥幸,我便张口向秦玥问道:“那剩下的三个人呢?” 听到我的这句话,我感觉秦玥一下子就洞穿了我心里的想法了。 为啥? 因为秦玥看我的眼神就跟看白痴一样样的。 “张兵,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一下,在这位墓主所提到的四个人名中,这位滇王在历朝编纂的野史中所留下的笔墨是最多的。” “剩下的三位,有一位甚至在野史中都没有出现过任何的记载。” “这位墓主对这四个名字的排列是从易到难的。如果我们连这位滇王都无法找到的话,那么更不要去提剩下的这三位了。” 全凭手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 第七十章 滇王前传(下) 秦玥在向我说完这句话后便看向了顾一成。 而在我的注视下,顾一成从花衬衫的下摆中再次取出了一个竹筒。 将竹筒里的印荧粉洒在这面墓志底上,然后再取出一张白皙的宣纸,不用去看我也知道这顾一成在做什么了。 临摹!等顾一成将这面墓志底上的文字全部临摹在宣纸上后,顾一成将这张宣纸交给了秦玥。 在顾一成临摹墓志底的这一段时间里,我也渐渐的从刚才的震惊中冷静了下来。 冷静下来后,我也在秦玥刚才所对我说的所有话中找到了三个重点。 一,秦玥提到命运伴生这个词后,顾一成他们的脸色瞬间大变。 二,秦玥知道我身上也背负了命运伴生。 三,秦玥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是,用的称谓是我们,而不是我。 在心里把秦玥所说的话给统统过了一遍之后,我也是抬起眼睛深深的看向了站在我面前的秦玥。 这个女人,难道她还会看相不成?看来,真的有必要和这个女人进行一次洞房花烛了,不,应该是秉烛夜谈。 在我深看着秦玥的时候,秦玥也在看着我。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眼神很可怕,可怕到好像能洞悉我心中所有的想法一样。 “一切等出去了在说,你想知道的我会告诉你,但我想知道的你也要告诉我。” 秦玥在给我丢下这句话后,便背着她的黑木匣当先走出了这间墓室。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也是加快脚步的跟上了秦玥的步伐。 进来的时候是五个人,出去的时候还是五个人,这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虽然苟喜来的腿受伤了,但是总比把命留在这里的强。 顾一成参扶着苟喜来,成叔拉着我的胳膊,秦玥走在最前为我们开路。 这回去的路是无惊无险的。 等到我们五个人再次站在这灵殿前的时候,我也是回身深深的再次看了一眼这座曾经恢弘现在落寞的灵宫。 这条银色的死亡之河是什么时候退去的我不知道,这一刻我只知道,我们要出去了。 成叔站在我之前曾从天井上所掉下来的位置扔出了他那一把我不知道名字的武器。 一根长长的细绳死死的固定在天井的上方。 成叔用力拽了拽这根长绳,然后看向了秦玥。 秦玥背着她那个不知道有多重的黑木匣伸手拽住了这根细细的绳索。 抓住绳索,两只手以一种交互相换的方式开始向上攀登。 不得不说秦玥攀登的速度很快,几乎就是几个眨眼的功夫秦玥就攀上了天井。 秦玥下来便是成叔。 成叔也就不用多说了,别看人家老了,可人家比猴子还灵活,两三下就攀上了天井。 而我就更不用说了,我刚伸手抓住绳索,正犯愁着我能不能爬上去的时候,一股大力突然从绳索上传来,然后,我便噌的一下被秦玥抓着绳子给一把拽了上来。 如法炮制,顾一成和苟喜来也是被秦玥给拽着绳索一把拉上来的。 剩下的路就简单的多了,我几乎没用秦玥怎么帮忙就凭借自己的能力爬上去了。 站在四米高的掘洞下,成叔扯着嗓子向着上面吆喝了一声。 在半山腰子上等我们的瘦子也是激动的给了我们一个大大的回应。 抓着绑在瘦子腰上的麻绳,我们一个个的终于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月明星稀,万籁俱寂,偶有几声老鸮的咕咕声从这一座座涟漪的山峦中传出。 上来了,终于上来了! 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这山里的空气,我也是扑通一下的坐在了地上。 耳边传来的全是瘦子的声音,这一会子,我也懒得去听了。 闭上眼睛,在下面所发生的这一件件惊心动魄的事,直到现在我还是心有余悸的。 探灵宫! 我终于是实现了。 感觉到背上突然的被拍了一下,我也是下意识的回头向拍我的人看去。 这拍我的不是别人正是成叔。 “走,冒一口子去。” 成叔看着我,那一双眼睛里可都是满满的诚意。 看到成叔的这个眼神,我就势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和成叔并肩向着前方的一片树林正走着,身后便传来了顾一成的声音。 “靠,你们两个不等我啊,我也要抽。在下面可憋死我了。” 顾一成一路小跑着追上了我和成叔。 我们这一老二少寻了个秦玥看不见的地方,便开始大口大口的腾云驾雾了起来。 烟是成叔发的,我们三个人也是一根一根接着的抽。 这风安的夜很凉,这风安大山里的夜更凉。 凉凉的山风吹在我的身上,在抽着成叔发的好烟,我心里可满足的很呢。 这半包烟很快就被我们仨给冒完了。我们仨也都有着一股子意犹未尽的感觉。 从最开始的拘泥到怕成为秦玥他们的拖累,再到现在能和成叔、顾一成一起无所顾忌的抽烟。 我知道,我已经真正的融入到他们之中了,而秦玥他们也终于承认我是他们的一员了。 在没遇到秦玥之前,我还对我未来的生计而烦恼着。 在遇到秦玥之后,我的未来就已经改变了。 我这两个亲叔,虽然他们对我不仁,但我不能对他们不义。 不管我是不是那个被命运诅咒的小村落的后裔,我都不能用置之不理的态度来去面对这件事。 窸窣的脚步声从我前方的山林子里传来,在我刚冒完这最后一口烟的时候,秦玥也是很能掐准时机的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内。 秦玥来了,成叔和顾一成就走了。 等到我再也没有听到成叔和顾一成的脚步声时,秦玥才向着我一步步的走来。 身上还背着那个黑木匣,等走到我面前秦玥才将背着的这个黑木匣放在地上。 “坐吧!” 秦玥指了指脚下的绿草地。 坐吧?你确定这句话你是在对我说的吗?我明明就在地上坐着的好吗? 我疑惑的看着站在我面前的秦玥,秦玥在我疑惑的目光下坐在了我的身边。 这夜黑风高,孤男寡女,而且身边还坐着的是一位触手可及的高冷美女,我的心跳想不加快都难。 “秦惠文王薨逝,秦内外大乱,义渠国犯境、秦昭襄王年幼即位,若不是宣太后在秦国危难之际以太后之位主政,并设计一举灭亡了秦国的西部大患义渠国的话,就没有后来的嬴政统一六国了。” 秦玥坐在我的身边,突然对我说出了这句话。 这段历史我是知道的,而芈太后与这位义渠国的义渠君,这两人的风月事,我也是知道的。 可是,秦玥要和我说的肯定不是这个吧。 我没打岔,等待着秦玥继续说下去。 “公元272年,芈太后引义渠王入秦,并在甘泉宫杀死了义渠王。” “而五已门也就是在义渠王死后而专门成立的一支只听命于芈太后的秘密组织。”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也是猛然看向了秦玥。 震惊,我的脸上在此刻爬满了震惊。 而秦玥的神色依然是高冷的,高冷的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情感。 “你很聪明,看来你已经猜到了。” 秦玥的声音是平静的,可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被我心中这个荒诞至极的猜测给惊住了。 “芈太后令五已门将义渠王的遗体葬在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并命令五已门在那个地方建造了一座规模宏大的地下灵宫。” “在五已门办完此事后,芈太后又令五已门发下重誓,此生此世都不能将义渠王下葬之地告知于他人。” “也是从那时起,五已门人的命运便全握在了芈太后的手中。” ???转载请注明出处: ------------ 第七十一章 五已秘闻 月色如墨,风高树深! 我感觉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而在秦玥向我说出这段关于五已门由来的密辛后,我也同时听到了秦玥一声悠长的叹息。 “定秦陵、造地宫、还有太后所执政时的昌盛之世——” “五已门功不可没,可是他们却只能活在黑暗、不为人知的世界里。” 秦玥在说这两句话的时候,我能清楚的听到秦玥的声音里已经开始出现强烈的、激动的情绪了。 也是! 明明居功甚伟,可是付出与收获却不成正比,这搁到谁身上都肯定不乐意。 “太后薨逝后,五已门便由秦昭襄王掌控,在秦统一六国后,五已门也就此分崩离析。” “这就是五已门的由来与结局。” 秦玥将五已门的来龙去脉讲完了,我也是忍不住的发出了一声叹息。 也是在我发出这声叹息的时候,秦玥却从地上站了起来。 站起来就不说了,这秦玥竟然连一句话都没给我留下的就这么走了。 啥意思? 你这专门的跑过来,就是为了给我讲一段关于五已门的兴衰史? 不是应该还有其他的事儿吗? 看着秦玥渐渐消失在山林里的背影,我发现,我是真的看不懂这个女人,一点都看不懂。 人都走了,这里终于清净了。 我也是顺势的躺在了草地上,透过层层稀松的树枝、树叶,看着这黑夜里的寥寥繁星,明明很困,却压根就没有一丁点的睡意。 本来我是打算等秦玥讲完了就把袖子里的人皮拿给秦玥看的,可是这秦玥压根就没给我这个展示的机会啊。 就在我心里忍不住的一阵阵的犯嘀咕的时候,一个跟大猩猩一样壮实的身体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小姐让我叫你。” 瘦子在给我丢下这句话后,便连走路都不带发出脚步声的从我的视线里给消失了。 我慢腾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又晃晃悠悠的走出了这片树林。 走出树林,我便看到秦玥、顾一成他们正一个个笔直笔直的站在这半山腰子上。 见我出来,顾一成扯着嗓子突然对我来了一句:“张兵,下山了。” 下山? 听到顾一成的这句话我也是微微的一愣。 这就下山了?难道不找那座汉冢了吗? 在我正想着这事的时候,人家秦玥已经开始往山下走了。 还好顾一成在等。 走到顾一成的身边,我也是疑惑的向顾一成问道:“这就下山了?咱不是还要找那座汉冢的吗?” “秦小姐的意思是大家都累了,先下山好好的休息一下,还有,我刚才听瘦子说,山下有考古队的人正在等着秦小姐呢。” 听到顾一成的回答,我也是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考古队? 这可是拿着上岗证、吃着公家饭,可以光明正大去探墓的伟大职业啊! 咱们不是墓贼吗?怎么还敢和考古队有瓜葛? 带着心里的这股子疑惑和好奇,我脚下的步子也是跟着快了起来。 我们本就没怎么进山,这下山也自然就很快了。 刚下到山脚下,我便在这条鸮河上看到了一架桥,这桥可是货真价实的用一块块钢板搭建的,光是这铁桥的宽度就足够一辆卡车从对岸开过来了。 而在我们的吉普旁,正站着两个人,一个头发还没白完的老头和一个戴着一副眼镜一看就很有知识的女大学生。 这一老一少在看到从山上下来的秦玥后,便健步如飞的踩着脚下的鹅卵石小跑到了秦玥的面前。 跑到秦玥的面前,这老头就向秦玥伸出了手。 “知道这老头是什么人吗?” 顾一成用胳膊肘撞了撞我向我问道。 听到顾一成的问话,我也是不留情面的狠狠的白了这顾一成一眼。 从上到下,这老头的身上都透着一股子老学者的风范。 像这种人,若不是因为秦玥,我想我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 “就知道你不知道,我跟你说,就这个老头,别说你们风安县的县长,就是安西市的大官见了他都得低声下气的。” 虽然我能猜到这个老头的身份很不简单,可是还是被顾一成的这句话给惊到了。 不过,这连大官见了都得低声下气的老头,怎么站在这秦玥的面前却给我一种低声下气的感觉呢? 秦玥和这个老头握手的时候并没有摘下手套。 这本来应该是一个很不尊敬的举止,但是我发现这老头根本就没有在意,或者说,这老头不敢介意? 在秦玥和老头握手的时候,瘦子已经先扶着苟喜来上到了吉普车里。 而成叔就站在秦玥的身后,我和顾一成离秦玥的距离稍微远一些,不过也没有太远,也就离秦玥不到两米的距离。 “陈爷爷,恐怕这一次我没有时间帮你。” 秦玥在和这个老头握完手后,便是劈头盖脸的给这个老头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为啥是措手不及?因为我看到了啊,这老头的脸上到现在还挂着错愕呢! 秦玥可没管这个一脸错愕的老头,而是回身看向了我和顾一成。 “抓紧休息,明天进山。” 秦玥给我俩丢下这句话后,便无视了这个在顾一成嘴里连大官见了都要点头哈腰的老头,向着吉普车走去。 跟随着秦玥的目光,我看到瘦子已经在鸮河边支起了六张帐篷。 这瘦子的速度可真够麻利的。 被秦玥彻底无视的老头可没有就此罢休,而是舔着一张老脸屁颠屁颠的向着秦玥追去。 看着这滑稽的一幕,我也是忍不住的看着顾一成笑了笑。 脸上笑的同时,我的心里可是很震惊的。 我相信顾一成的话,这位老头的身份一看就不简单。 为啥?因为老头身边跟着的这个女大学生,这个女大学生应该是这个老头的助手或者学生。 我敢这么肯定是因为,从我看到这个女大学生时,她就站在这个老头的侧身后。 别看这一个小小的站位,电视里可都是这么演的。 不并排,不逾越,这是映衬身份最有直接的一种方式。 老头和女大学生一路追赶着秦玥,秦玥也没有半点放慢的脚步的意思。 “哎!” 顾一成忍不住的深深了叹了一口气。 “也就是秦玥敢这么跟陈老说话,要是换做我,这陈老一定会倚老卖老的用他的身份来压我。” 听到顾一成的这句话,我心里也是猛然一动。 难道说这秦玥的身份比这个陈老还牛逼不成? “你想多了!” 成叔的声音幽幽的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听到成叔的这句话,我也是一脸愤怒的看着正在向着我和顾一成走来的成叔。 “成叔,你这也太不地道了吧,怎么?你还对我玩读心术还玩上瘾了不成?” 成叔走到我的面前,无视了我一脸的愤怒,还给我了一个迷人的微笑。 “这陈老,名叫陈学,是考古界的四大泰斗之一,倒不是说我家小姐的身份比这陈学高。” 成叔在和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从兜里掏出了一盒烟,并给我和顾一成一人散了一根。 “哦?那是啥?让秦玥敢这么和这四大泰斗之一的陈学这么说话?” 我来了兴趣,也是一脸求知欲的向成叔问道。 成叔把烟叼在嘴里却没点上,我也是赶忙借花献佛的从成叔手里拿过打火机给成叔点上。 “这还要从六年前说起,不过咱们长话短说,六年前,荒西省的丘潼村发现了一座大冢,这座大冢的问世就惊动了这四大泰斗,四大泰斗齐聚丘潼村,可是却对正在丘潼村挖掘的这座大冢束手无策。” 《荒西秘事》来源: ------------ 第七十二章 丘潼(上) 听到成叔的这句话,我心里也是猛的一动。 荒西省,丘潼村?而且还是六年前?怎么会这么巧?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那位九五至尊的灵宫可不就是在六年前被发掘的吗? 猛猛的吸了一口烟我也是赶忙向成叔问道:“成叔,你说的是不是那位九五至尊的灵宫?就是死了好多人,还见报了的那个?” “嗯!” 成叔看了我一眼,从嗓子眼里对我重重的嗯了一声。 听到成叔这个肯定的回答,我立时就来了兴趣。 这俗话说干一行爱一行,现在我也算是这一行里的人了,自然就会对这一行里发生的事情特别的感兴趣了。 在我殷勤的目光下,成叔也是很善解人意的开始给我讲了起来。 “六年前,我家小姐十四岁,我和小姐来到丘潼村的时候,丘潼村已经都乱成一锅粥了。” 成叔吸了一大口烟,然后便像似在追忆往事一般的看向了残月高悬的星空。 “那根黄豆一般大的雨珠从黑漆漆的乌云里跟筛豆子一样的下着,这一场暴雨,在我和小姐赶到丘潼村的时候已经整整的下了一天一夜。” “医护队、考古队、还有聘来的一个个民壮,他们每一个都穿着雨衣和胶鞋踩着这满地的黄稀泥,跟耗子一样的在拼命的逃窜。有人吧唧一声的滑倒了,可还没等从稀泥里站起来,就被这根蝗虫一样多的人踏着脊背给重新踩进了这摊子稀泥里。” “说实话,这种景象,就是我老头子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 成叔在给我们讲述的时候,已经再次从烟盒里取出了一根烟,我也是赶忙的给成叔把烟点上。 “一支挖掘队啊,整整一百多条人命,全都交代在了地底下,而以陈学为首的这四大泰斗也被困在了这杀人不眨眼的地宫里。” “你们可知道他们这几百个人、伤的伤、死的死的,要是能弄出点成绩也好,可是,他们付出了这么惨痛的代价,却是连这座灵宫的宫门都还没见到!” “这进去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却都开始跟逃荒一般的开始逃命。这人啊,一旦遇到了生死,什么身份、什么体面,那统统都是他吗的狗屁。” 成叔狠狠的吸了一口烟,说话都开始带脏字了。 而我听的也是一阵阵的心惊,这成叔虽然是在讲述,但是我也能想象到当时丘潼村内的那一副惨景。 “成叔,没这么夸张吧,我听说,这座灵宫最后不是被挖掘出来了吗?现在的丘潼村,那可是人人富得流油啊。” 顾一成掸了掸烟灰,那一双眼睛里写满了不信。 “没那么夸张?那是你小子他吗的没亲眼见到。” 成叔也是毫不示弱的狠狠瞪了顾一成一眼。 “就这我都说的轻了,这座灵宫可是一位九五至尊安息的地方,里面的危险程度,别说六年前,就是现在的你进去都是死路一条。” “知道陈学他们为什么被困吗?知道里面为什么会死那么多人吗?” “在这支百人挖掘队进入墓口后千斤闸便封死了他们的去路、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扇疑门,这两扇疑门,一扇通向蜈蚣城、一扇通向蠼螋(qvsou)城。顾一成,你能活着从这两座薨城里活着逃出来吗?别说是你,就是你劳资顾全生进去也得交代在里面。” “好在这一百多号人在临死前将这两座薨城给破开了,不然,死的人只会更多而不会更少。” 成叔对顾一成说的这两句话明显是带着情绪的,而且还贼激动。 这顾一成也是听的脸上一阵青红皂白的甭提有多精彩。 蜈蚣城?蠼螋城?还薨城?这都是什么东西?我咋从来就没听过呢? “顾名思义,蜈蚣城就是一间专门用来圈养蜈蚣的房间,蜈蚣这玩意,只要是待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就能活,这古人里,有很多王公大族都会在他们的灵宫外,建一座这样的养房。” “蠼螋是蝎子的学名,这两种毒物,在我们这一行里也叫做薨虫。” 我不知道成叔是不是又对我用起他的读心术了,不过,这会子我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个。 知识都是一点点积累的,这成叔的一番解释,又让我增长了一点这一行里的知识。 顾一成被成叔说的不敢吱声了,我给成叔再次点上一根香烟后成叔才开始继续往下说。 “蜈蚣城与蠼螋城被破,陈学他们四个才带着他们的考古队姗姗来迟的赶到了丘潼村。” 成叔在向我们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能感觉到成叔这一刻的心情是沉重的。 带着这种沉重成叔继续开口说道:“既然都已经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了,若是不能攻克这座灵宫,陈学他们的良心也会不安。带着这种必须攻克这座灵宫的决心,陈学他们踏着这一支由一百多人用血肉之躯为他们开辟出的血路,继续向着这座灵宫深入。” “只是这有决心顾然是好的,但是仅凭决心就一定能达成期望吗?陈学他们一路深入,这中间也再没有发生任何的突发状况,在一路沉重的前行中,陈学他们终于看到了曙光。” 我被成叔的这番讲述给彻底的带进去了,此刻我也是竖起一双耳朵开始聚精会神的听了起来。 “陈学他们看到了通向灵殿的宫门,而陈学他们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的便打开了这扇宫门。” “只是——陈学并不知道,他们打开的这扇宫门是一扇死亡之门。” 成叔说到这里便停下了,停下深深的吸了一大口的烟。 “瓮城!” “陈学他们以为他们进入了灵殿,但是,实则他们进入的是这座灵宫里最凶险的瓮城。” “这不可能!” 在成叔这句沉重的声音落下的同时,顾一成便抢过成叔的声音突然说道。 “以陈老的学识,他怎么可能会认不出瓮城?” 顾一成的抢白虽然让我有点不乐意,但是这瓮城两字却深深的吸引了我的注意。 成叔根本就没有打算要向顾一成解释的意思,借着这个当口我也是虚心的向成叔请教道:“成叔,啥是瓮城啊?” 成叔取下嘴里的香烟转头看向我说道:“瓮城是古代一些重要军事城池所建的一种防御设施,它的作用主要是用来加强城池或关隘的防守用的。” “这瓮城通常被修建在城门外,两侧与城墙相连,呈一个半圆的形状保护城池或关隘的城门,这瓮城上面通常设有箭楼、门匣、雉堞等一些防御设施。是专门用来保护城门的。” 成叔在向我详细的解释了瓮城后,便再次看向了顾一成。 “现在知道了吧,这瓮城就是保护这座灵宫的最后一道关隘,陈学是认出来了,只是,他并不相信这座埋在地下上千年的瓮城是一座活城。” 成叔在对顾一成说完这句话后,顾一成却是看向了在鸮河边仍在纠缠着秦玥的陈学。 看着陈学并用一种幽幽的口吻说道:“只怕陈老在认出瓮城的同时,也在瓮城里看到了这座灵宫的宫门吧。” “嗯,你小子说对了,陈学确实在瓮城里看到了灵宫的宫门。” “看到灵宫宫门的他们,早就将这座瓮城抛之脑后了,他们在一阵欢喜与庆祝中涌入了瓮城。” “在他们一股脑的全都涌入瓮城后,瓮城也同时落下了它的千斤闸。” “千斤闸落下,陈学他们就成了这瓮中之鳖了。” 成叔说完这句话,也是歪着头看了一眼正在纠缠秦玥的陈学。 全凭手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 第七十三章 丘潼(中) 看着陈学,成叔也是用一种唏嘘的口吻对着陈学的方向说道:“要不是我家小姐,这陈学早就死在瓮城的乱箭之下了。” “这丘潼神宫一役,一共死了一百八十六个人,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跟随陈学这四个老家伙的十六名大好青年,全都被乱箭射死在了瓮城里,而这四个老家伙却厚着脸皮的活了下来。知道我和小姐发现陈学他们四个的时候这四个老家伙躲在哪里吗?” 成叔在对着陈学的方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无论是声音和眼神都充满了对陈学的鄙夷。 “哼!这四个不要脸的,我和小姐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就藏在十六个有为青年的尸体下。上面被瓮城的箭雨射的跟个刺猬似的,这四个老东西倒是会找地方藏。” “不是我家小姐要给这陈学摆谱,而是他们当时的做法实在是令人不齿。” 成叔说完了,我也是忍不住的多看了陈学的方向一眼。 这老头顶着一张老学者的脸,一身行头也是衣冠楚楚的,哎,真是应了一句老话,这人啊可是真不敢貌相。 “哎,我要是早知道这事儿,当时就不给这老头断灵宫了。” 顾一成也是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用一种懊悔的语气说道。 我们三个都在看着陈学的方向,这陈学好像也感觉到了。 在纠缠秦玥的间隙中,陈学也是抽空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 这看我们的一眼,陈学的眼神好像有点扭捏和心虚啊。 一声声碾动鹅卵石的声音从鸮河对岸缓缓的传到我们这边,伴着这碾动鹅卵石的声音,两道前车灯的强光也是透过重重的黑暗照入了我们这边。 借着这两束强光,我便看到一辆军绿色的重卡正在向着我们这边驶来。 这辆军绿色的重卡开上了这座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搭建好的铁桥上,伴着这一阵阵咯噔咯噔的声音,缓缓的开到了秦玥和陈学的跟前。 一声引擎熄火的声音在黑暗的夜色下响起,两个中年男人从重卡的车门里跳了下来。 “走,过去看看。” 成叔将手里还没抽完的半截香烟仍在了地上,便一马当先的向着秦玥走去。 我和顾一成自然也不会落后。 而在这辆重卡停在秦玥面前后,瘦子扶着一瘸一拐的苟喜来也开始向着秦玥走来。 全员到齐,全员站在秦玥的身后为秦玥撑腰。 陈学顶着一张老脸先是看了看站在秦玥身后的我们,转而又再次看向了秦玥。 “秦丫头,你看这运都运来了,你还是看一眼吧。” 陈学在向秦玥说完这句话后,也不等秦玥回答,就自作主张的命令这两个中年人爬上了重卡的马槽。 马槽是我们这里的叫法,其实就是卡车后面的拉货箱。 顺着这两个男人的动作,我也是看向这辆重卡的拉货箱厢,车厢上披着防雨布,而且还将车厢裹得严严实实的。 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呼啦的一下就把车厢上盖着的防雨布给拉开了。 拉开防雨布,两个足有两米多高的木箱子便呈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而这两个木箱被一根长长的尼龙绳几乎是用以一种五花大绑的方式绑在了一起。 而在这两个男人拉开防雨布的刹那,在我的余光中,我明显的看到这陈学的一双眼皮忽然的跳动了一下。 有猫腻,而且猫腻还很深。 我站在秦玥的身后,轻轻的拉了一下秦玥的风衣。 秦玥也是回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不得不说,我和秦玥还算是挺心有灵犀的,陈学的这个眼神被我两都给捕捉到了。 “侄女,就看一眼吧。” 陈学舔着一张老脸不说,连对秦玥的称谓都换了一换。 残月高挂,夜星暗淡,鸮水涛涛,这两个站在木箱前的男人所流露出的神色也是凝重的。 秦玥并没有回答陈学,陈学也是再次自作主张的看向站在拉货箱上的两个男人点了一下头。 得到陈学的授意,两个男人在我们所有人的注目下伸出了双手。 [奇^书^网][q i].[s u][w a n g ].[c C] 伸出双手,开始解起了绑在两个木箱上的尼龙绳。 等到这根尼龙绳松垮的落下后,这两个男人便跟抬灯罩一样的将这两个大木箱给抬了起来。 抬起木箱的瞬间,四道白炙的光线也同时在这辆重卡的后车头亮起。 四道白色的光线将整个拉货箱所照亮。 在这一片白色的光亮中,这两个男人已经将两个木箱放在了拉货箱的角落里。 失去了木箱的遮掩,两个整体呈灰黄色的大东西也是赫然呈现在了这一片白色的光亮下。 大石块? 在我看到这两个坐落在拉货箱上的大东西后,心里也是忍不住的一阵肺腑。 恕我眼拙,真的,真真的,这他吗的不就是两块很普通的大石头吗? 至于让这陈学跟当宝似的这么保管吗? 而且请恕我直言,这种石头,要是这陈学想要的话,他要多少我就能给他找来多少。 因为,这他吗的分明就是岩石! 除了大点,和形状有些怪点之外,这两块岩石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吸引到我的地方。 这两块岩石大概都有一米七八左右的高度,宽度嘛也就大概一米的样子。 一块呈不规则的四方形,但是若非要严谨的说的话,有点像斜着放的四菱形。 另一块的形状倒是有点奇葩,这乍看之下就像一个人在蜷着身子蹲在地上一样,但是也就是形状很像而已,实则就是因为这块岩石因为石身凹凸不平所造成的一种看似很像的假象。 但是,若非要说这两块大岩石有什么出彩的地方的话,那无疑就是这两块岩石的石身上所泛着的一个个很像绿苔的绿点了。 除此之外,至少在我看来,这两块岩石真的是普通的一逼。 而反观陈学,这会子陈学的一双眼睛里可都是秦玥。 而在陈学殷勤的注视下,秦玥也是不负陈学众望的轻轻的向前迈出了一步。 一步、两步、三步—— 直到秦玥走到重卡的车厢后才停下了脚步。 陈学也是踏着步子急急的追上了秦玥。 “侄女,怎么样?能看出来点什么吗?” 秦玥并没有回答陈学,而是向陈学反问道:“这两块岩石从哪里来的?” 岩石! 我抓住了秦玥所说的重点。 我还真没猜错,这两块石头就是普通的岩石。 “这两块石头是我的一个外国友人送给我的。” 答非所问,而且含糊其辞,这陈学显然不想告诉秦玥这两块岩石他是从哪里得来的。 “既然陈爷爷不想说,那我就什么也没看出来。” 这秦玥也是个狠人,对陈学丢下这句话后便踩着脚下的鹅卵石向我们这边走来。 这会子我是真的有点忍不住想笑了,这秦玥说话可是真的是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明明看出来了,却非要说自己什么也没看出来。 我有看到陈学此刻的表情,这老头的脸上挂满了错愕与懵逼。 “侄——侄女——” 在秦玥已经快要走到我们这边的时候,陈学才一步迈做两步的追上了秦玥。 追上秦玥,陈学也是一副很没有脾气的向秦玥说道:“是江淮集团的江总,是他送给我的。” 听到陈学的回答,秦玥这才停下了脚步。 “江重?江重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个——我听他说,他是在一次地下拍卖会中,花了三千万拍下来的,他知道我平时喜欢收藏一些石雕,就将这两块石头顺手送给我了。” 这下子,陈学回答的就很清楚了。 ------------ 第七十四章 丘潼(下) 而我听的也是心脏扑通通的狂跳着,三千万?用三千万买这两块破石头?这什么江淮集团的江重是脑子抽抽了吧。 这富人的世界,看来像我这种穷人儿是没法理解的。 “陈爷爷。” 停下脚步的秦玥抬起她那一双眼里带刀的眼睛直视着面前的陈学。 “听晚辈一句劝,这两块岩石您还是不要再拿出来了。” 秦玥将这句话丢给陈学后,便自顾自的踩着鹅暖石向着瘦子搭建在鸮河边的帐篷走去。 而反观陈学,在听到秦玥的这句话后,陈学的脸色也是突然变的凝重了起来。 我不知道此刻的陈学心里在想着什么,但是我却能看出来陈学将秦玥留给他的这句话给听进去了。 两个站在装载箱上的中年男人已经将这两块大岩石重新用木箱子架上了。 等两个木箱重新被五花大绑后,陈学和他身后的女大学生便跳上了这辆重卡。 一声引擎发动的声音在这幽静的夜色下响起,这辆来时匆匆的重卡便开走了。 等到这辆重卡完全没入漆黑的夜色后,我也同时听到了从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夜色下,秦玥背着她那个寸步不离的黑木匣踩着脚下的鹅暖石正一步一步的向我们走来。 走到我们身边时,秦玥先是看向了站在成叔旁边的瘦子。 秦玥什么都没有对瘦子说,而瘦子在秦玥的注视下已经从裤兜里掏出了一部无线电话。 当着我们的面,瘦子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在两声嘟嘟的响声从瘦子的电话里传出后,瘦子便开始说话了。 “江重,地下拍卖会,岩石,查。” 瘦子在对着无线电话说完这简短的一句话后,便挂断了。 简短、直接、明了,而在瘦子挂断电话后,我的心里也是猛然的一惊。 看来秦玥真的从陈学带来的这两块岩石上看出了什么。 到底看出了什么呢? 结合秦玥最后对陈学所说的那句话,在加上刚才瘦子打的的这一通电话。 不简单—— 看来这两块岩石一定大有来头。 就在我忍不住想要去问秦玥的时候,瘦子手中的电话突然响了。 将电话放在耳边,瘦子在听了大概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后,便将手里的无限电话重新放入了口袋里。 “小姐,这两块岩石是一个名叫徐强的人寄卖的,我们的人正在赶去徐强的家里。” 瘦子回答的很顺口,就好像这种调查人的事儿他经常做一样。 而成叔、顾一成、苟喜来他们三个也好像对这种事儿习以为常了一般,至少,我没从这三人的眼睛里看到任何惊讶的情绪。 看来我们这六个人里,就属我是只土鳖了。 不过,这能怪我吗?我家世世代代都是煤矿工人,我又能有多大的见识? 一股子沁凉的夜风从鸮河的河面上吹来,吹在我的身上,让我也是不由的打了个激灵,不知道为啥,我咋感觉这个夜晚好像很冷呢? “陈学带来的这两块岩石要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在这阵阵的夜风中,秦玥看着我们五个用一种严肃的声音说道。 “倒不是说这两块岩石的本身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引起我注意的是两块岩石石身上的绿色斑点。” 秦玥的这句话我是认同的,因为我也看到了那遍布在岩石上的绿色斑点了。 “小姐,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嗯!” 秦玥在回答成叔的时候,顾一成已经在我们脚下的鹅卵石上铺开了一张崭新的宣纸,并将一只钢笔递到了秦玥的面前。 而秦玥呢?在接过顾一成手中的钢笔后,便蹲了下来。 蹲在宣纸前,我便看到秦玥开始画画了。 这在秦玥刚开始画的时候我并不知道秦玥要画什么,可是看着看着我就知道了。 知道的同时,我的心里也是猛然一惊! 这秦玥用钢笔在宣纸上画的不是其他,正是陈学带来让秦玥看的那两块大岩石。 秦玥是用素描的画法画的,在画出这两块大岩石的形状后,秦玥便开始在这两块大岩石上点缀了,点缀的也不是其他,正是那遍布在岩石石身上的绿色斑点。 看到这一幕,我是真的被秦玥惊到了,难道这女人能过目不忘吗? 等到这两块大岩石和遍布在石身上的斑点全部跃然纸上后,我们五个人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蹲了下来。 这一刻,六个人,六双眼睛齐刷刷的都放在了这张宣纸上。 “小姐,陈老怎么也不会想到,小姐您天生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吧。” 成叔的这句话,彻底的验证了我心里的猜测。 秦玥用简单的素描,画出了一副3D的图画,看着这张图,几乎跟看实物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可是问题来了,这布满在岩石石身上的一个个黑点到底是什么? 或者说,这一个个黑点到底是什么意思,要表达什么? 六个人,包括秦玥! 在这一刻,我们都是在大眼瞪着小眼的。 而我看到苟喜来竟然还在一边看着一边在摇头晃脑,明明不懂,还搞的跟在认真的研究一样。 “我看不出来!” 顾一成倒是很光棍,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这些斑点像似天然形成的,但是若说是天然形成的话,又太过的牵强。” 苟喜来也是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从具象话的角度去看的话,确实不像是浑然天成的,但是如果不是浑然天成的话,那只有是人为所刻了,若是人为所刻,那这些所刻的斑点又是什么意思呢?” 这一刻成叔的声音里也是充满了疑惑。 连成叔他们都看不出来,那就更不用提我了。 至于瘦子,就更不用提了,这家伙两只眼睛鼓的跟牛眼一样大,可是有啥用呢? 他要是能看出个所以然来的话,早就开腔了。 我们五个大老爷们将目光理所当然的再次聚焦在了秦玥的身上。 而秦玥也是不负我们众望的正在认真的研究着副石画。 我们都没有在这一刻去打扰秦玥。 时间就这样无声无息的从我们每一个人的指缝间溜走。 天边显出了一道鱼肚白,看来天就快要亮了。 而秦玥依然还在认真的研究着这副石画,可想而知,这秦玥盯着这副石画看了有多久。 在我感觉到我的一双腿都快要给蹲麻了的时候,秦玥终于从这张石画上移开了目光。 从石画上移开目光,用一种严肃中甚至透着惊喜的眼神注视着我们每一个人。 “这是一副天象图。” 秦玥盯着我们用一种平静中透着激动的语气说出了一句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的话来。 “啥?天象图?” 我瞪大着一双眼睛吃惊的看着秦玥问道。 说实话,这句话要不是从秦玥口里说出的,我真的会怀疑说这句话的是人会不会是个神经病。 为啥? 这布满两块岩石石身上的小点吧,我可以用一种最直接的比喻来描述,好比这两块岩石是两张白纸,一个人站在这两张白纸前,然后将手里攥着的黑芝麻随意的洒在了这两张白纸上。 就是这么简单! 而秦玥却说这是一副天象图。 行,既然秦玥都说了,我还能去怀疑秦玥不成? 只是有一点我不懂,这秦玥为啥会激动呢? 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这秦玥从我见到她的那时起,到我们一起从灵宫里出来,秦玥可从没露出过这种激动的表情。 而秦玥所说的下一句话,却让我如同被雷给劈了一般的怵立在了当场。 “虽然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我想告诉你们的是,这幅天象图很有可能与千年前的滇王国消失有关。” ------------ 第七十五章 扑朔 秦玥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看着我说的,在这一刻我也能清楚的看到秦玥眼睛里的惊喜与兴奋。 而我呢? 我的人是怵了,可是我的脑子没怵。 全身跟过电了一样,这种强烈的刺激直往我的脑门子里冲。 这他吗的真是应了一句老话了,此刻,我真的很感激与感谢一位历史上的枭雄。 这位枭雄就是曹操! 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这我本来还在犯愁着该怎么去找滇王的时候,滇王他却自个儿给冒出来了。 瞧瞧咱这运气,不过除了要感谢曹操一番之外,我也得感谢感谢陈学老爷爷。 要不是陈学拉着这两块岩石来找秦玥的话,我们也不可能在这两块岩石上找到滇王的线索。 当然,这最该感谢的还是秦玥。 为了报答秦玥的这份恩情,不如我就以身相许,伺候她一辈子吧。 “秦小姐,你确定吗?” 顾一成的声音很是不合时宜的在我耳边响起。 听到顾一成的这句话,我也是忍不住的紧紧的盯着秦玥。 这秦玥到底是怎么从这幅石画里看出来的,这个确实我也非常的好奇。 “不是确定,我刚才说了,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而秦玥回顾一成的这句话,也无疑同一盆冷水一样突然扣在了我的头上。 “滇王国在历史的长河里本就无迹可寻,我能做出这种没有十足把握的推测,也完全是因为这幅天象图。” 秦玥说的这句话我有点听不懂了,确切的说是一点都听不懂。 “秦小姐,你能说明白一点吗?” 这下子连苟喜来都坐不住了,我看到苟喜来也是噌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那眼睛里的着急都已经藏不住了。 “五已通箓,在我们五已门分崩离析后,只有我芈门一门延续了五已门的祖训,而这幅天象图我曾在祖上纪要的五已通箓中看到过。”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心里也是跟着猛然的一动。 怪不得这秦玥对一些历史密辛知道的这么清楚,原来是因为秦玥的祖上的关系。 用现在的话来说,这秦玥的祖上岂不就是当时的记者了? “其实这幅天象图在严格意义上来说,并没有任何可以作已研究的价值,发明这种天象记画的是一个女人。” “而这个女人之所以会用这种粗陋的方式来画天象,也完全是因为她很寂寞。” 她很寂寞?这句话让秦玥说出来,怎么听着这么奇怪呢? 我很好奇从秦玥嘴里说出的这个寂寞的女人是谁,于是就忍不住的向秦玥问道:“这个寂寞的女人是谁?” “薄姬,秦末魏王魏豹的一个小妾,魏豹被汉将周苛所杀后,薄姬便成了汉虏,并被送入了织室织布。” “后来,刘邦在一次偶然中见到了这位薄姬,因为这薄姬本来就有些姿色,刘邦便将薄姬收入了后宫。” 哇靠! 听到秦玥的这番讲述,我也是在心里美美的羡慕一把这古代的帝王。 “这薄姬虽被刘邦纳入了后宫,但她却不得刘邦的宠幸,要不是管夫人和赵子儿这两位美人在刘邦面前提起到她们与薄姬当年的约定。刘邦或许早就把这位薄姬给忘了。” “这两位美人的一番话令刘邦触景生情,当晚就将薄姬招来,并与薄姬同房。而也是因为这次,薄姬便怀上了刘邦的孩子。” 这些话从秦玥嘴里说出来,我咋感觉我有点心神荡漾了呢? 也是在我心神荡漾的憧憬下,顾一成的声音突然闯入了我的耳朵里。 “汉太宗刘恒,我想起来了,这位薄姬就是汉太宗刘恒的生母,” 顾一成几乎是用大喊的方式喊出了这句话。 而我在听到顾一成的这句话后,也是忍不住的突然看向了顾一成。 这秦玥绕来绕去讲的这个薄姬,原来是汉太宗的母亲? 而这种记录天象的方法莫非? “嗯!” 秦玥的声音在几近天明的白昼下响起。 “薄姬将自己用来打发寂寞的这种记录天象的方法教给了刘恒,刘恒传给了他的儿子汉景帝刘启,而刘启又将这种记录天象的方法教授给了汉武帝刘彻。” “而滇王国便是在向汉武帝刘彻俯首称臣后消失匿迹的。” “我之所以会怀疑这幅天象图与滇王国有关,也是因为这幅天象图中所记录的星象极为的复杂。” “而且,在刘恒、刘启、刘彻这三位帝王中,只有汉武帝刘彻喜欢在山石上摹绘各种天象。” 秦玥在向我们说完这些话后便没有在说下去的意思了。 而我在这一刻也完全的听懂了秦玥所要表达的所有意思了。 复杂,喜好! 这两个矛头都是直指汉武帝的。 至于滇王国的突然消失,这消失的不是一两个人,而是一整个国家。 我不相信一个国家就这么说没有就没有了。 滇王国在那一年中,或者某一个时段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可用人力阻止的大事。 而汉武帝所记录的这个复杂的天象,我相信秦玥的猜测。 这个复杂的天象一定和滇王国的消失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这个很好解释,就是现在,如果哪里即将要发生什么重大天灾的时候,那个地方的天色夜是一定会变的。 这一刻,不仅是我听明白了,顾一成、成叔、苟喜来他们三个人的眼睛里也都已经写满了惊喜。 看着我面前的秦玥,我真恨不得给秦玥现场来一个大大的拥抱。 克妇,我他吗的就要和你说拜拜了。 在我满心的激动下,一声叮铃铃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们每一个人在这一刻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瘦子,瘦子的电话响了。 在我们个个如狼似虎的眼神下,瘦子从裤兜里掏出了他的无线电话。 放在耳边,瘦子跟着电话里的声音却在不时的紧皱着眉头。 在瘦子一双眉毛都快要挤到额头上的时候,瘦子才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电话。 “小姐!” 放下电话的瘦子用一种很煞风景的沉重语气向秦玥说道:“有一个很糟糕的消息要告诉您,我们的人在赶到徐强家里的时候发现徐强已经死了。” 瘦子的声音落下了,我心里那股子激动劲全他妈的因为瘦子的这番话给扑灭了。 这两块岩石是徐强拿去寄卖的,若是徐强还活着的话,我们就能知道他是在哪里找到这两块岩石的。 并可以进一步根据徐强所交代的地方大致推断出滇王国的方位。 可是,天不遂人愿,徐强死了! 一个对我们来说极为重要的人,就这么死了? 我看着瘦子,并沉声的向瘦子问道:“怎么死的?” “皮肉腐烂,血液流尽,死因不明,我们正在查。” 瘦子的回答简单明了,但却让我突然升起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 就在瘦子向我回完这句话后,瘦子手中的无线电话再次响了。 这一次,瘦子并没有将无线电话放在耳边,而是按下了免提。 “瘦子,查出来了。翁先生在我的身边,还是让翁先生告诉你吧。”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声音。 “嗯,我按了免提,小姐就在我的身边。” 瘦子也是对着电话那头回了一句。 “秦小姐。” 电话那头换成了一副声音沙哑的声音。 “说吧。” 秦玥的声音在这一刻也是凝重的。 “嗯,我刚才解刨了一下这具尸体,这具尸体内残留了大量的强力抗凝血剂,这种抗凝血剂是导致这个人死亡的最主要原因。” “而从这具尸体死亡前的特征来看,这具尸体在死亡前一共出现了八种死亡特征。” ???转载请注明出处: ------------ 第七十六章 巫蛊血云(上) “抽搐、灼伤、皮疹、肿胀、恶心、腹痛、头痛、休克。总之小姐让我们查的这个人,他的死因极其的复杂,老翁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棘手的尸体。” 电话那头沙哑的声音落下了,我们每一个人也都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不寒而栗,这老翁在电话里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让我莫名的升出一种恐惧。 死了! 这刚有滇王的一点蛛丝马迹,徐强却离奇的死了? 对于这个结局我很难接受,或者说我根本无法接受。 “翁先生,据你的推测是自然中毒还是人为?” 在我正震惊于徐强这种恐怖的死法时,秦玥却用一种冷静的语气问出了徐强死因的关键。 电话那头的老翁在沉寂了一会之后才开始用他那种沙哑的声音继续说道:“不像是人为,从这具尸体上来看的话,我更偏向于携带,这个徐强应该是从某个地方携带出了这种病毒。” “还有我们在徐强的家里发现了一些很奇怪的东西,秦小姐,老翁建议您还是过来一趟吧。” 电话那头的老翁向秦玥说完这句话后便挂断了。 而这一刻我们每一个人却都陷入了一种跟死寂一般的沉默。 在我们共同的沉默下,天亮了。 一缕缕曙光懒洋洋的照在了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上。 “成叔、顾一成,你们留在这里继续寻找班嗣墓冢的下落,我带着张兵回去一趟。” 在沉默中秦玥开口说话了,可是这说出的话,却是带着一种深深的疲倦。 “嗯,秦小姐你就放心吧,我和成叔一定会找到他的墓冢的。” 要暂时的告别了! 在顾一成、成叔两个人的目送下,我和秦玥还有受伤的苟喜来坐上了黑吉普。 瘦子一踩油门,随着一声引擎发动的轰鸣声,这辆黑吉普一骑绝尘的向着前方驶去。 身后的鸮河与袅袅青山正在我的视线内与我拉远着距离。 而坐在车里的秦玥却已经闭上了眼睛,秦玥的呼吸声是均匀的,这个女人,这个跟机器一样不知疲倦女人,终于累了。 苟喜来坐在副驾驶一句话也没说,瘦子也在专心的开着车。 透过车窗,我看到了风安县,透过车窗,我还看到了我曾经所上的学校。 它们都在我的视线中正在与我渐行渐远着,直到,彻底消失在我的眼睛里。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与这种方式与我曾经成长过的地方告别。 曾在上煤技校的时候,我的心愿也不过是安心读书、安心毕业,然后在矿上谋一份安稳的工作,再取个婆娘,买个房子,和媳妇生上两个娃娃,就这样平凡的过完这一生。 可是,现在的一切都变了,从我跟这个女人走出我爸留给我的这口老窑的那一刻起,我的人生就彻底的变了。 看着这个在我身边正在熟睡中的女人,我会忽略到她的年龄。 二十岁,这个女人和我一样只有二十岁,可是她的心呢?她身上背负的东西呢? 秦玥在睡着的时候,她的怀中还紧紧的抱着这个黑木匣,这个黑木匣到底对秦玥有多重要? 还有秦玥手上戴的这一双黑手套,她为什么不摘下来?难道她不觉得热吗? 黑吉普在我一通子的胡思乱想中已经开上了高速,而这辆瘦子所开的黑吉普正在以一种飙车的速度超越着一辆辆本来就在高速路上开的很快的私家车与大货车。 虽然我们的车窗是关着的,但一阵阵呼呼的呼啸声,却能透过车窗清楚的传入我的耳朵里。 我有心想要对瘦子说别这么玩命的开,但是透过前车镜,我却看到了瘦子满脸的焦急。 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这句都到嘴边的话给重新咽了回去。 前方的高速上出现了一个岔口,瘦子一打方向盘连减速都不带减速的便绕进了这个岔口里。 驶入岔口,一座座高大的建筑也是渐渐的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城市吗? 确实是!瘦子已经将车开到了市区。 我没有心情去欣赏这座被水泥浇筑而成的建筑,而瘦子开着这辆黑吉普也向着这座城市的郊区驶去。 柏油马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少了,瘦子也将车开进了一条坑坑洼洼不知道有多少年都没重修的道路里。 道路两旁的垂柳无精打采的晃动着它们的枝芽,而前方的前方也渐渐的出现了一些破旧的房屋。 在瘦子将黑吉普开入这条坑坑洼洼的水泥路后,我便发现车子的速度突然的慢了下来。 这是一个很细微的细节,而瘦子之所以放缓速度,便是为了不让车子颠簸到正在后座上熟睡的秦玥。 车子在缓缓的向前开着,在缓缓的前行中我看到有几个人正站在一座破旧的房子前正在朝我们这辆车挥手。 瘦子将车停在了这几个正在向我们挥手的人的面前,便熄灭了引擎。 熄灭引擎的瘦子看了看身后正在熟睡中的秦玥后,便轻手轻脚的打开了车门。 我看着瘦子的这一系列举动,这个五大三粗,脸上的稚嫩气都还没散去的未成年,没想到心思竟然这么细腻。 我学着瘦子之前的动作也是蹑手蹑脚的打了车门。 坐在副驾驶的苟喜来并没有下车,而是四平八稳、理所当然的坐在车里。 下了车,迎面一股凉爽的春风也是直朝着我扑面而来。 走到瘦子身边,我这才看向这几个站在这里等我们的人。 站在瘦子身边的一共有四个人,这四个人也是跟瘦子一样一身统一的黑西装,一样脸上的稚嫩气都还没散去。 这四个稚嫩的小青年也正在好奇的打量着我。 “秦小姐呢?” 一声沙哑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身后响起,伴着这一声沙哑的声音我还闻到一股子特冲鼻子的难闻气味。 翁先生? 听到这声在我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我也是立刻便猜出了这道声音的主人的身份。 转身看向身后的刹那,我便看到一个瘦的跟竹竿子一样的中年男人正干巴巴的站在我的身后。 中分头、大长脸、身上套着一件白大褂,一双眼睛就好像是跟坍塌了一样,坍在这张很瘦的大长脸上。 “你是翁先生?” 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我也是忍不住的开口向这货问道。 “嗯,我是翁平,你是谁?秦小姐呢?” 翁平用他那种标志性的沙哑声看着我向我目无表情的问道。 “小姐在车上休息。”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翁平,瘦子便帮我回答了。 “我去叫秦小姐。” 翁平咋听到瘦子的这句话后,便已经开始向着停在路边的黑吉普走去了。 也是在翁平快走到黑吉普的位置时,车门便从里面被推开了, 秦玥从黑吉普上走了下来,而翁平也已经走到了秦玥的身前。 “尸体我已经交给当地的执法了,秦小姐,跟我进去看看吧。” 直奔主题,没有一句废话。 翁平在向秦玥说完这句话后,便一个人自顾自的向着我们正前方的这座破旧水泥房走去。 苟喜来这时候也从车上一瘸一拐的走了下来。 秦玥在前,我和苟喜来在后,三人一同走进了这间破旧的水泥房。 进入房间后,一股子刺鼻的酸味也是直向我们的面门扑来。 “这间屋子我已经消过毒了,里面不会再有病毒。” 翁平站在这间房屋的正中头都不带扭一下的向我们说道。 听到翁平的这句话,我也是开始打量起了这间房屋。 房屋里的空间不大,也就大概四十平米的样子,这间房屋也是那种标准的一室一厅。 ???转载请注明出处: ------------ 第七十七章 巫蛊血云(中) 里面的家具摆设我就不用再阐述了,一个大男人住的地儿,又能有什么精致的摆设。 而翁平也是在我们进来之后,便向着徐强生前的卧室走去。 这翁平是直朝着卧室走的,但是我却发现翁平并没有进入到这间卧室里,而是站在了卧室的门边。 “小姐,里面保持着原貌,在我发现里面那些奇怪的东西后,我就没有让任何人进来。” 翁平的这句话让我对这间卧室里的东西产生出了一种强烈的好奇心。 而秦玥也是很迎合我的心意对我说道:“我们进去看看。” “嗯!” 看着秦玥我也是兴奋的点了点头。 翁平已经从卧室门边退了出来,我和秦玥还有苟喜来,开始向着这间卧室走去。 走到卧室门前,我一眼便将这间卧室尽收眼底。 脏乱,这间卧室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脏乱。 那胡乱丢在地上的啤酒瓶和烟头,那已经都脏到分不出颜色的床单上堆着满满的衣服和一床黄到发黑的被子。 就单单从徐强的卧室来看,这个徐强生前一定是那种标准的好吃懒做的邋遢大汉。 秦玥已经走入了这间脏乱的卧室,我和苟喜来也是紧跟着秦玥走了进来。 只是这间卧室我确实是尽收眼底了,可是那些奇怪的东西呢? 那些奇怪的东西在哪? “地下!还有床上。” 就在我忍不住的在心中一阵犯嘀咕的时候,苟喜来的声音冷冷的在我身边响起。 而在苟喜来对我说完这句话后,我便看到苟喜来已经蹲在了地上。 这苟喜来蹲在了地上,秦玥却是径直的走到了这张脏乱的木床前。 一个在地下开始拨腾着一地的烟头和啤酒瓶,一个开始整理床上的脏衣服和脏被子。 眼看着秦玥就要伸手去拿胡乱的被仍在被子里的一条红裤衩的时候,我也是一个箭步的冲到了秦玥的面前。 这种见不得人的腌臜物怎么能让秦玥去碰呢? 这一刻我发扬了身为一个好男人的优良传统开始整理起了这一床的烂摊子。 而也是在我开始整理这床上的烂摊子的时候,我的这一双手就已经开始跟着这渐渐浮现在我眼前的东西而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了。 血! 随着一件件脏衣服的规整,我在这一团脏衣服的下面看到了一大片的黑血。 说是黑血,实则就是已经凝固到变色的鲜血。 一团、一团、跟云彩一样样的开始一朵朵的浮现在我的眼前。 等到我颤抖着将这一床的烂摊子全部整理整齐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跟虚脱了一般。 虚汗直流,手脚冰凉! 这要不是大白天,我一定会仓皇的逃出这间卧室。 一床的鲜血,一床很像云彩的血云。 而我越是细看这一床的“血云”,就越会升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秦小姐,你还是先看看这地下吧。” 就在我一阵阵的头皮发麻中,苟喜来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脚下响起。 “嗯!” 跟着秦玥的这一声回答,虽然我整个人都置身在一种极度的恐惧中,但是我还是忍不住的看向了我的脚下。 也是在我看清脚下的刹那,我整个人都从原地突然的蹦了一下。 血! 我再次在地上看到了一滩的血。 而这个由一滩子血所描绘出的图案,却让我整个人都处于了一种完全的呆滞中。 立体! 这是一副用血而绘的立体图案,而这个立体图案所呈现出的画面却是惊悚的。 一颗披头散发的脑袋静静的陈放在一个血色的陶罐上。 而在这个血色的陶罐上却是画着一个个小小的跟蚯蚓一样的符文。 这只是呈现在地上的第一幅立体图案,而在苟喜来将这满地的烟头和啤酒瓶全都拨腾到角落后—— 这间卧室的地面上几乎画满了这种盛放人头的惊悚陶罐立体图。 颤栗! 整个身子都在打颤,明明害怕,可是在这一刻,我的这双眼睛就好像不是我自己的一样,我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不去看。 这就是所谓的从翁平嘴里说出的奇怪的东西? “孕育!孵化!” “秦小姐你有没有发现,这由二十四个人头蛊罐所排列组成的画面很像一个孕妇的肚子” 苟喜来的声音在我惊悚的目光下响起,而我在听到苟喜来的这句话后竟是鬼使神差的一连向后退了好几步。 直到退到墙边,直到退无可退,我才停了下来。 停下,然后再次看向这一地的人头蛊罐。 二十四个没错! 我仔细的数了一下,这用血画在地上的人头蛊罐确实如苟喜来所说的那样一共有二十四个,而再结合苟喜来刚才所说的那后一句话。 这由二十四个人头蛊罐所组成的画面也他吗的的确如苟喜来所说的那样。 孕妇的肚子!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我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诡异且惊悚的画面。 人头蛊罐是立体的,而它们所一起组列而成的画面也是立体的。 从我这个方位去居高临下的俯瞰的话,呈现在我眼睛里的就是一个孕妇的肚子,而在这个孕妇的肚子里孕育的却是—— 头上的冷汗在这一刻,不要命的开始往下滴。 而在我已经确定苟喜来所说的确实属实后,我却又是鬼使神差的看向了这张木床。 这画在床上的每一朵“血云”都是呈椭圆状的,很像我在电视里看到的那种橄榄球的形状。 而且这每一个用血所画的“橄榄球”的形状,却又是完全的不同。 这个不同不是脱离椭圆形状的不同,而是在椭圆的基础上而呈现出的倾斜度的不同。 有的微微上扬,很像挑眉的动作,有的微微下垂,很像低眼去看东西的动作。 而且这一床用血所画的“橄榄球”一共有四十八个。 这四十八个“橄榄球”很像—— 很像四十八只—— “眼睛!” 就在我盯着这四十八个“橄榄球”准备大声的尖叫出我的猜测时,秦玥却是抢先一步的做出了回答。 “二十四个正在孕育的人蛊,由二十四双眼睛监护。这应该是一种古老的祟术。” 秦玥的声音清冷的在这间卧室里响起,连同着卧室里的空气仿佛也在这一刻被秦玥的这句话给冻结了。 难以呼吸,这一刻,我感觉我的呼吸系统好事是被堵塞了一般。 从鼻子里吸入的空气已经完全不能供给我的身体,我只能张开口,大口大口的开始呼吸。 “这是徐强在生前画的?” 在我正在大口大口的做着呼吸时,苟喜来转身看向了站在门边的翁平用一种平静的声音问道。 听到苟喜来的这句问话,我也是死死的看向了站在门边的翁平。 “嗯!” 翁平看着卧室里的我们,轻轻的点头说道。 “你是说,这是徐强在生前用自己的血画的?” 这一刻我能清楚的听到苟喜来在问翁平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的变化。 激动、震惊、甚至带着一种不可置信! “不是!画是徐强画的,但是血不是。” 翁平看着卧室里的我们,并用一种温和的语气向苟喜来回道。 “不是徐强的血那是谁的血?” “不是谁的血,是羊和狗的血,虽然我没有在徐强的家里看到这两种动物的尸体,但是请不要质疑我的专业性,这卧室里每一个奇怪的图画都是用狗血和羊血画的。” 翁平在回答苟喜来的时候,无论苟喜来的声音有多激动,这翁平始终都保持着一种不温不火的状态和语气。 冷静,又他吗遇到了一个跟秦玥一样冷静的家伙。 “能给我一个准确的时间吗?这卧室里所画的祟术和徐强具体的死亡时间。” ------------ 第七十八章 巫蛊血云(下) 在苟喜来还要再继续追问翁平的时候,秦玥却是抢先了一步。 “抱歉。” 翁平平视着站在卧室里的秦玥回答出了一句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话来。 而反观秦玥在听到翁平的这个回答后却并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满的神色。 “秦小姐,虽然我没办法向你提供徐强具体的死亡时间,但我可以提供给您一点关于徐强生前的线索。” 听到翁平的这句话,我和苟喜来也瞬间打起了精神。 “这个徐强生前是开大货车的,在大约一个多月前,徐强曾开着运输队的货车回过一次老家,也就是在徐强从老家回来后,他便辞去了运输司机的工作。” “在秦小姐没来之前,我已经联系了徐强运输队的几个工友,这几个工友在徐强辞职的那晚,曾与徐强在一起喝酒。” 这翁平说话与办事真的是没话说。虽然长得其貌不扬,但是看看人家,不管是说话,还是办事,都透着一股子雷厉风行、不拖泥带水的干练。 一声叮铃铃的电话声突然在这间充满诡异的卧室响起,电话声是从卧室门边传来的,我也看到翁平已经接通了电话。 “嗯,在外面等我。” 翁平在挂断电话后,便再次看向了站在卧室里的我们。 “人来了。” 给我们留下这句话,翁平便转身离开了。 我们三个人彼此互望一眼,便跟上了翁平的脚步。 出了徐强家的大门,我果然看到了一个陌生的老男人正站在瘦子的旁边。 这个老男人穿了一身蓝色的工作服,站在瘦子身边也显得非常的拘谨。 看到我们四个从徐强家里走出来,这个老男人便在瘦子的陪同下向着我们一步步的走来。 被瘦子带到我们面前,我和秦玥、苟喜来在打量这个老男人的同时,这个老男人也正在打量着我们。 从这个老男人的眼睛里我能看到三种情绪的变化。 不安、紧张、甚至还带着一种畏惧。 而在这个老男人将目光落在秦玥的身上时,从他眼睛里所流露出的这三种情绪,顺而便转化为了一种放松。 也许,这是因为秦玥性别的缘故吧。 “你们——你们找俺揍撒?” 这个老男人吵着一口子老陕话,看着秦玥紧张的问道。 “问你几个问题,当然,我们不会白问。” 回答这个老男人的不是秦玥,而是翁平。 翁平在回答这个老男人的问题时,我看到这个翁平竟然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沓子的钞票。 略微估摸一下,翁平手里攥着的这一沓子钞票,至少有个五位数差不多。 而这个老男人在看到翁平手里攥着的钞票后,那两只眼睛便再也没从钞票里移开了。 “第一个问题,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来?” 翁平在问出这第一个问题后,便从手里攥着的一沓子钞票里抽出了两张。 “哦,这个问题啊?他们都出车去了忙得很,顾不上。” 老男人操着一口正宗的老陕话盯着翁平手里的钞票说道。 在这个老男人回答完翁平提出的问题后,我看奥翁平果然将两张钞票放到了这个老男人的手里。 这——这他吗的赚钱也太容易了吧! 我瞪大着一双眼珠子,跟看白痴一样的看着翁平。 “第二个问题,知道徐强的老家在哪里吗?” “知道知道!” 拿到钞票的老男人,在听到翁平的这句问话后,便连忙点头说道。 “宝安市,牛山县白旗村,哎,你不知道,他那个村子哦穷地很,我听徐强说,他那个村子有好多人都还么吃上白面馍馍捏。” 宝安市? 这宝安市不就在安西市的南边吗?虽然我没去过宝安,但是我可听说这宝安市在古代可是一座极为重要的防御重城。 在这个地道的老陕回答完翁平提出的第二个问题后,翁平又再次递给了这位老陕两张钞票。 “第三个问题,徐强为什么要回老家?” 在翁平向这位老陕问出这个问题后,我看到翁平从一沓子钞票里竟然一下子抽出了十几张。 十几张,就是一千多块啊! 而这位老陕在看到这十几张钞票后,那两只眼睛都快要种到钱里了。 “知道,知道,他说他达过世了,虽然吧,咱们都不信他地话,但是吧,这百善孝为先,咱也不能因为这娃娃平时满口谎话的,就不信了人家,你们说是不?” 在这位老陕回答完翁平的问题后,翁平果然将十几张钞票递给了这位老陕。 “第四个问题,徐强在和你们最后一次喝酒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捡重点的说。” 翁平在问这位老陕的时候,将重点两个字也是刻意的加大了声贝。 “知道,知道,这刚开始喝酒地时候吧,这徐强确实也么说啥重要的事情,就光在那一个劲地吹牛皮,到喝开了滴时候,这徐强就开始说胡话了。” “什么胡话?” 在听到老陕的这句话后,我几乎是和苟喜来不约而同的向老陕问道。 “还能说啥胡话?就是说他就快有钱了啊啥的,还说过不了几天他就能把俺们这个运输公司给买下来。” 这位老陕好像觉得自己已经回答完了,便再次看向了翁平手里攥着的一沓子钞票。 可是这一次,翁平并没有随了这位老陕的心愿。 没给钱不说,这翁平竟然还看向了瘦子。 瘦子在翁平的眼神下,连话都没说一句的就直接用手按在了老陕的肩膀上。 而这位老陕也是一脸疑惑的抬头看向了瘦子。 这瘦子本来就有一米八的身高,而这次老陕也就大概一米六七的样子,被瘦子这么一按,这老陕当场就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怕了,这位老陕明显是怕了。 而是在这位老陕惧怕的眼神下,翁平却走到了这位老陕的身前。 “你再好好想想!” 翁平直视着这位老陕,并用他那种标志性的沙哑声问道。 “想——想——我再好好想想。” 在瘦子与翁平的双重威胁下,这位老陕好像真的开始在认真的想了。 只是,在我们的等待下,这位老陕却好像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抬起一双无辜的眼睛干巴巴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翁平,却半天吱不出一个字儿来。 “我给你提示一下,徐强有没有说过一些奇怪的话,比如,石头和画。” 听到翁平对老陕的这句问话,我的心里也是跟着突然没来由的紧张了一下。 而这位老陕在经过翁平的提示后,就好像脑子突然开窍了一样的从眼睛里露出了一种兴奋的光芒。 “有!有!” 老陕对着翁平一个劲儿的点头。 而在老陕的点头下,我看到翁平又开始从一沓子钞票中往外抽钱了。 这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而这位老陕在这一刻无疑就已经钻进钱眼儿里了。 “徐强是在酒桌上说过一些奇怪的话儿,但就是吧,有点渗人。” 老陕在向翁平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能清楚的看到从老陕眼睛里那一闪而逝的慌乱。 他在怕!在这一刻我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个老陕在害怕。 “么有来龙去脉,这徐强就一个劲儿的在酒桌上说——” “说什么,不是他做的,不要在跟着他了,一边说着还一边挠着头发,对——么错,这徐强从头到尾都在重复着这两句渗人的话。” “当时我们以为这徐强喝多了,就么咋注意,于是我们就从包厢走了,可是就在我们都走出包厢了,这徐强又突然扯起嗓子在包厢了喊了一句话。这一句话里就提到过你刚才说的石头和画。” ------------ 第七十九章 宝安 老陕一口气将这些话迅速的说完之后,我看到这位老陕的眼睛比之前更加的慌乱了。 不,不是慌乱,而是恐惧! “喊的什么话!” 而在这一刻,翁平也是直视着这位老陕加重语气的问道。 “他大喊滴是!是——” 就在这位老陕几乎都要将徐强所喊的那句话给说出来的时候,我看到—— 看到这位老陕突然的就这么在我们每一个人的猝不及防下躺倒在了地上。 躺倒在地,整个身子也开始突然的抽搐了起来。 在这剧烈的抽搐中,老陕的嘴里也是跟着开始吐出一口口的白沫。 癫痫?中风? 在我脑子里刚闪过这两个词的刹那,秦玥已经是跟一阵风一般的从我身边直掠而过。 就在秦玥正要蹲下身子施救这位突然抽搐的老陕时,翁平伸手拽住了秦玥的胳膊。 “没救了,是徐强身上携带的病毒。” 拽着秦玥的胳膊,并在秦玥如刀般的注视下,翁平向秦玥平静的说出了这一句话。 而在我听到翁平的这句话后,整个人也是跟着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可是秦玥呢? 秦玥却突然挣开了翁平,并不顾翁平的阻拦蹲在了老陕的身旁。 而这位突然抽搐的老陕,在秦玥蹲到他的身旁后只是象征意义的轻轻的抽动了两下,便停下了所有身体的抽搐。 不过短短几十秒的时间,一个刚才还活生生的人,一个刚才还在跟我们说话的人就这么死了? 死的猝不及防,死的触目惊心。 老陕的整张脸在刚才剧烈的抽搐下已经变的极为的扭曲了。 就像整个五官被强行在脸上扭动了它们本来的方位一般,嘴角上撇,鼻子歪斜,两只眼睛睁的如铜铃一般,一双眉毛也被挤到了额头的位置。 狰狞! 老陕的这一张脸是狰狞的。 而老陕的尸体在这一刻正在腐烂着,在腐烂中冒起了一道道的白烟。 就像一大桶硫酸泼在了老陕的身上一样。 秦玥就蹲在这位突然猝死的老陕的身体前。 在老陕的尸体上不再冒出白烟的时候,我看到秦玥向着这位老陕的尸体伸出了双手。 并在我骇然的神色下,秦玥将一只带着黑手套的手伸入了这位肉身已经腐烂的老陕的身体里。 秦玥这个突然的举动,让我立时升起了一种反胃的感觉。 明明害怕,可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在我惊恐的眼神下,我看到秦玥从这位老陕的腐尸里捏出了一条细长的红线。 也许这条细长的红线,它本来的颜色并不是红色的,但是这些在这一刻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重要的是秦玥在将这条细长的红线交到翁平的手里后,对着我们所说出的下一句话。 “死因,蛊虫!” 在对着我们说出这一句话后,秦玥便看向了站在翁平身边的瘦子。 “叫成叔和顾一成回来,我们去宝安,顺便通知一下这个地方的执法,还有,叫人去给他的家里送一笔补偿金。” 秦玥在向瘦子交代完这些后,便再次看向了我和苟喜来。 确切的说秦玥是在看苟喜来。 “苟先生,这一次你就不必和我们一起去了,瘦子会为你联系最好的医生和最好的医院。” 秦玥在向苟喜来说完这句话后,便看向了我。 “张兵,我们走!” 秦玥只对我说完这句话后,便从地上站了起来。 从地上站起,秦玥开始向着我们之前来时所乘坐的黑吉普走去。 我看着秦玥的背影,直到秦玥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并坐在了驾驶位。 一声引擎发动的声音伴着一声长长的车喇叭声,我知道这是秦玥在催促我。 我没有时间去调整此刻的心情,在我机械似的经过苟喜来的身边时,苟喜来却突然叫住了我。 “张兵!” 苟喜来的声音好像隐藏着一种很复杂的情绪,而我在听到苟喜来在叫我后,却没有转身去看苟喜来。 “还是那句话,我虽然不知道秦小姐为什么会真么器重你,但是我希望你能——你能带我保护好秦小姐。” 听到苟喜来的这句话,我整个人也是跟着突然的微微一怔。 保护秦玥?你确定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虽然我不知道这苟喜来为什么要突然对我说这句话,但我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走到黑吉普前,我几乎都没怎么犹豫的便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在我刚一坐进车里,车子便发动了。 一骑绝尘! 秦玥开车是狂野的,虽然车速很快,但是我却在这条坑坑洼洼的水泥路上感觉不到任何的颠簸。 而在我上车后,秦玥也没有和我说一句话。 直到车子驶入城市里的时候,秦玥才对我说了一句话。 “抽烟吗?” 当我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时,我也是忍不住的一怔。 这女人,怎么会突然对我说这句话呢? 在我还没回答秦玥的时候,我便看到秦玥递给我了一个打火机和一包黄盒的南京。 我也是没带犹豫的就从秦玥手里将烟和打火机给接了过来。 说实话,这会子我还真的很想好好的冒上它几口,来消化刚才那触目惊心的一幕。 虽然在大口大口的的抽着香烟,可我的眼前却总是浮现出那个老陕死猝死在我面前的画面。 不光是那个老陕的猝死,还有苟喜来叫住我对我所说的那一句让我保护好秦玥的话。 苟喜来在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那语气里可全都是嘱托的味道。 这个女人神秘不说,好像我所见到的每一个人都对这个女人特别的尊敬。 想到这里,我也是忍不住的偏头看向了正在开车的秦玥。 而秦玥好像察觉到我在看她一般,也是用余光看了我一眼。 但也仅是用余光看了我一眼,却没有和我说话。 “咱这是要去哪里?” 放着这么一个和秦玥独处的机会,我怎么能让这个机会在彼此的沉默中就这么溜走呢? 而且,说实话,我是真的很想了解这个秦玥。 “安西。” 秦玥把着方向盘对我回道。 “成叔他们呢?我们在安西和成叔他们回合吗?那个汉冢就不找了吗?还有,我们真的要去宝安吗?” 我一股脑的向秦玥抛出了好几个问题。 “嗯,成叔和顾一成会直接赶往安西,我们在安西休息上一天,就动身前往宝安。” “至于青龙钥,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我是不会临时改变主意的。” 在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和秦玥毫无营养的对话中,车子已经开上了高速。 而车子在开入高速后,秦玥便突然将油门直接踩到底了。 这个疯女人! 窗外的车辆、树木、栅栏,几乎都只是在我眼睛里存活了不到一秒的时间,就从我的眼睛里消失了。 而秦玥的每一次超车,我好像都能感觉到车轮起飞的声音。 我有心想要让秦玥开慢一点,可是,我说的话人家也未必会听啊。 算了! 这人只有适应环境的份,还能让环境去适应人不成? 而且这秦玥的车技也绝对不是盖的,虽然我会开车,但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在高速公路上这么彪啊。 都是一样的年龄,都吃的是五谷杂粮,这我和秦玥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在秦玥一路的狂飙下,车子终于驶入了安西市。 安西,千年古都,不仅是荒西省的省会,还是世界八大古国之一。 在车子进入安西市后,秦玥这才将车速放慢了下来。 说实话,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来安西。 望着车窗外的一座座古城墙和古建筑,还有这一座座高楼大厦。 《荒西秘事》来源: ------------ 第八十章 消失的蝌蚪文(上) 我的心里没有激动,反而却升起了一股子莫名的惆怅! 就在几天前,我还是一个为未来生计而担忧的无业青年,可是随着秦玥他们突然闯入我的生活圈后,这一切都变了。 而我也突然发现了一个对我来而言很严重的问题,这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的麻木了。 麻木的看着车窗外的这座恢弘的城市,麻木的看着这车如流水的私家车与一个个在人行道上走着的穿着时髦的男男女女。 这眼睛明明是在看着窗外,可是心却飘到了一个我自个儿都找不到的地方。 “到了!” 直到秦玥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才好像跟大梦初醒了一般的看向了秦玥。 脑子空空的,一切的行动也好像跟一台机器一般。 机械的打开车门,机械的跳下车,跳下车后,矗立在我眼前的就是一座独立的二层楼房。 这种独立的二层楼房我曾在电视里看到过,我也知道它叫做别墅。 跟着秦玥进入到这间别墅的客厅后,映入我眼睛里的不是什么富丽堂皇,而是简单。 这偌大的足有一百多平米的客厅里只摆放着四样东西。 电视、沙发、桌子、椅子。 除这四样必不可少的家庭用具之外,秦玥的这间客厅里再没有其他的装饰物了。 “二层有卧室,每一间卧室里都有洗手间,你自己上去选一间吧,洗个澡,好好的睡上一觉。” 秦玥在给我丢下这句话后,便向着门外走去。 看到秦玥要出门的这个动作,我也是回头忍不住的向秦玥问道:“你还要出去?” 秦玥并没有因为我的这句问话而停下脚步。 而是背对着我说道:“嗯,我去看看翁先生那边怎么样了,那种蛊虫在人体内的潜伏期很长,还有,我要去确认一下,之前与徐强在一起喝酒的其他司机他们是不是也中了从徐强身上所携带的这种古老蛊术。”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不由的一怔,心里也同时升起了一种惭愧与不忍。 明明已经很疲惫了,可是这个秦玥却还能在这个时候想到与她毫不相干的那些陌生人。 仅此一点,我就不如秦玥。 而在这一刻,我也是在打心里佩服着秦玥,这个女也是我见过所有女人中最刚毅的女人,包括我妈。 目送着秦玥的背影,我久久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别墅外响起了一声引擎启动的声音,我知道秦玥又要去奔波了。 这偌大的别墅空荡荡的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上了二楼,在这一排的房间中我选了一间靠墙的卧室。 卧室的门并没有锁,我也是轻轻的一推就将门给推开了。 看着这摆在卧室正中的席梦思大床,我也是一头就扑进了席梦思里。 在我扑进席梦思里后,我才知道这会子我到底是有多困。 这刚一躺进去,连衣服和鞋都还没来得及脱,我的一双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什么时候睡着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我睡醒后,窗外的天都已经黑了。 在卧室里转了一圈,好像秦玥还没有回来。 肚子空荡荡的,可是我却感觉不到任何的饿意,重新回到卧室,借着秦玥还没从翁平那里赶回来。 我还是先洗个澡吧。 想到就做,进到洗手间后,我便三下五除二的将身上的衣服给脱了个干干净净。 可是也就是在我正准备开始冲澡的时候,我却突然响起了那张被我藏在袖子里的人皮。 想到人皮,我便连忙将丢在地上的上衣给捡了起来。 这间洗手间的喷洒已经被我刚才给打开了,整个洗手间里也开始弥漫起了雾气。 我抓着手里的上衣站在这昏黄的白灯与朦胧的雾气下。 整个人却开始突然的打起了冷颤。 没了—— 我死死的盯着这张被我从袖子里翻出来的人皮。 没了! 人皮上的蝌蚪文没了! 摊在我手里的只有这一张黄里透红,红里透黑,手感还冰凉丝滑的人皮。 这张人皮上的蝌蚪文是什么时候没有的? 我不知道,无论我怎么回想,我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太他吗的诡异了,这要不是因为我在这短短的几天里经历了一场场惊心动魄的大事的话,我他吗的早就被吓傻了。 身子在发抖,可是我的脑子却是清醒的。 这世上的东西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消失的,我也是本着这股子执念,开始在衣服上寻找着消失的蝌蚪文。 可是这件衣服的里里外外都他吗的被我翻了个底朝天,而我却没在这件衣服里看到一个字儿。 早知道—— 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我他吗的就应该把这张写有蝌蚪文的人皮拿出来给秦玥先看的。 也就在我正在懊悔的时候,一声叮铃铃的落地声突然在这间洗手间里响起。 也是在我听到这一声落地声的同时,我才他吗的突然想起来和这张人皮一块被我从汉朝官靴里倒出来的另一个东西。 青铜片! 在我的脑子里闪出这个词后,我也是赶忙的弯身将掉在地上的东西给捡了起来。 还好这青铜片没有无故消失。 匆匆的将衣服穿好,这澡我也是没心情再洗了,等秦玥一回来,我就把这张人皮和青铜片给秦玥看。 心里既然决定了,我也是匆匆的走出了卧室。 下到客厅里,我开始焦急的等待起了秦玥。 在我百感交集的等待下,我终于听到了从客厅外传来的引擎声。 是秦玥,秦玥可算回来了。 听到这一声引擎声,我也是一步并做两边的冲出了别墅。 一辆我再也熟悉不过的黑吉普就停在别墅外,我看到秦玥从车里走了下来。 清冷的月色下,两双眼睛交汇在了一起。 秦玥在看着站在别墅门外的我,我也在看着站在黑吉普前的秦玥。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秦玥看我的这个眼神好像很凝重。 不,不是好像,而是特别的凝重。 “我有事要和你说。” “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我和秦玥的声音在这一刻几乎是不分先后同时响起的。 而我们两个人的声音在这一刻也同时是凝重的。 带着这股子凝重,秦玥一步步的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先说吧。” 秦玥用她那一双深沉的眼睛看着我平静的说出了这句话。 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听到秦玥的这句话和接触到秦玥这个深沉的眼神后,我的心会没来由的突然跳动了一下。 “好!” 深吸一气,我看着秦玥平静的点头说道。 “顾一成和成叔今天赶不回来了,那边临时出了点状况,他们正在查。” 在秦玥看着我平静的对我说出这句话后,我心里的那股子突然的跳动却依然没有散去。 我没有去接秦玥的这句话,而是用一种在极力压制中的平静继续看着秦玥。 而在这一刻,秦玥看我的眼神也比之前更加的凝重与深沉。 用这种凝重与深沉的目光看着我,然后对我轻轻的说道:“张兵,你爸的坟被掘了。” “你说啥?” 听到秦玥对我所说的这句话,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向秦玥重新问道。 “我说,你爸的坟被掘了,不仅是你爸,还有你的爷爷,他们二老的坟都被掘了。” 秦玥的声音是平静的,可是这一刻,我却没有办法平静。 掘坟! 我爸和我爷的坟被掘了? 这他吗的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 还有,那掘坟的王八羔子为什么要掘我爸和我爷的坟? 这一刻我心中在燃烧着一团炽烈的火焰,但我的表情却是平静的。 ------------ 第八十一章 消失的蝌蚪文(中) 平静的看着秦玥,平静的向秦玥伸出手。 “车让我用一下。” 我看着秦玥用一种不悲不愤的声音向秦玥说道。 而秦玥在听到我的这句话后,也将车钥匙放在了我的手中。 我从秦玥的面前经过,径直向着停在别墅前的这辆黑吉普走去,直到我拉开车门,直到我将引擎打着,这中间秦玥至始至终都没有再和我说过一句话。 透过车窗,我只看到秦玥站在别墅前正在静静的看着我。 而我在秦玥的眼睛里也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坐在车里的我顿时便被黑暗所笼罩,置身在这狭小的黑暗中,我点上了一支烟。 等到这一支烟被我抽完后,我熄灭的引擎。 打开车门,踏着清冷的月色,我一步步的朝着秦玥走去。 走到秦玥身边,我将车钥匙重新交还到了秦玥的手里。 在这一刻,无论是我还是秦玥,我们两个人的神色都是平静的。 “我有事儿要和你说。” 给秦玥丢下这句话后,我便走进了别墅里。 在车里,我用一支烟的时间让我做出了一个选择。 初听到我爸和我爷的坟被掘了的时候,我确实是愤怒的,愤怒的恨不得立刻奔回矿里,揪出这个掘坟的人,将他暴揍一顿。 可是在我一个人待在车里的时候,我却莫名的突然冷静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安静,也许是因为香烟,也许是因为黑暗。 可是不管到底是处于何种原因,我确实是从刚才的愤怒与冲动中冷静了下来。 掘坟,还是掘我爸和我爷的坟。 起初在听到秦玥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和刘根社一起的那几个我爸生前的矿友。 可是还有我爷,我爷的坟才是这件掘坟事件的关键。 一个我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人怎么就会突然被掘坟了呢? 穷图匕见!或者可以说是狗急跳墙。 我之前就曾联想过我爸留给我的这两样东西并不是班嗣在他生前放入官靴里的。 而这件掘坟事件再次证明了我心里的这个猜测。 有人在找,在找这张人皮和青铜片,虽然我不知道我的脑子里为什么会冒出这个想法,但是,我就是相信,相信我的这个猜测。 他们或者是他,在我爸的坟里没有找到这样东西,然后就去掘我爷的坟。 而在我爷的坟里还没有找到这两样东西的话,那么,他或者他们下一个的目标就一定会是我。 为什么会是我而不是我那两个不靠谱的叔儿? 因为,他们两个早就和我奶分家了,这些年,都是我爸在伺候我奶,我奶陪伴我爷的时间是最长的,我奶对我爸也是最亲的。 如果我以上的猜测都准确的话,那么我爸和刘根社他们一起所挖出的这身班嗣官服就大有深意了。 听着身后秦玥的脚步声,我真的不敢在想下去了。 秦玥! 难道我爸知道秦玥在找班嗣的墓冢?而我爸的此举就是为了在他死后引秦玥来找我? 或者说是我爸在生前就已经为我选择好了秦玥? 这—— 想到这里,我感觉到我的后背都已经开始往外冒冷汗了。 “你要和我说什么?” 秦玥的声音在我身后突然响起。 在听到秦玥的这句话后,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看向了秦玥。 并在秦玥的注视下,将口袋里的人皮和青铜片放在了我和秦玥身前的桌子上。 在将这张人皮和青铜片放在桌子上后,我便目不转睛的看着秦玥。 此刻,秦玥正在看着这一张被我放在桌子上的人皮和青铜片。 只是看着,却没有说话。 静! 此刻,这一栋别墅是安静的,这一间客厅也是寂静的。 在一段漫长的寂静中,秦玥从桌子上的人皮和青铜片上移开了目光。 并在我密切的注视下,秦玥解开了她身上的风衣纽扣。 这是干什么? 在我正在疑惑秦玥的这个举动时,我便看到—— 看到秦玥从风衣的里兜里掏出了两样东西。 当秦玥将从风衣里兜里掏出的这两样东西放在桌子上的时候,我惊呆了! 惊呆的睁大了双眼! 人皮! 一张和我放在桌子上一模一样的人皮。 青铜片! 一枚和我放在这张桌子上一模一样的青铜片。 这—— 同样的没有蝌蚪文,同样的锈迹斑斑。 我放在桌子上的和秦玥放在桌子上的这两样东西竟然完全的一模一样。 “起初在你第一次在黄龙箓里看到这种文字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你能看见这种神秘的文字了,但那时对你,我也只是怀疑而已。” “在你我通力解开那座灵宫的第一维,在你问我通晓多少古国的文字时,我在心中就已经确认,确认你能看见这种类似于甲骨文的文字了。” 秦玥的声音如一条潺潺流动的溪水一般,在这间客厅里不急不缓的响起。 而我在听到秦玥的这句话后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向秦玥问道:“这上面的文字你认识吗?它们为什么会消失,还有,这青铜片是做什么用的?” 我一股脑的把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全都抛了出来。 而在这一刻我更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秦玥的身上。 秦玥平静的看着我,并用平静的声音对我说道:“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 看着秦玥这一双跟湖一样平静的眼眸,我忍不住的再次向秦玥确定道。 “嗯,我也不知道。” 秦玥的声音依然是平静的,平静的根本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而在我听到秦玥的这个回答后并没有掩藏住眼睛里的失望。 失望的重新看向这被摆在桌子上的两张人皮与两枚青铜片,整个人也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样。 “虽然我不知道它们的用途,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 就在我一阵的颓废与泄气中,秦玥的声音如同一首美妙的歌声般,再次传入了我的耳朵里。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从桌子上收回目光再次抬头再次看向了秦玥。 再次看向秦玥,我更是忍不住的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根香烟。 在秦玥的注视下,我把烟点着了,而秦玥好像也并没有在意我在她家里抽烟。 秦玥看着我却没有说话,而是从风衣里口袋里再次掏出了一张人皮。 这张被秦玥从口袋里取出的人皮大概有成人的手掌般大小。 而在秦玥将这张人皮摊在桌子上后,我也是立刻认出了这张人皮。 这张人皮是秦玥从那位墓主身上所穿的衣袍里揭下来的,而这张人皮上的蝌蚪文并没有消失。 没有消失,这一刻更是清清楚楚的陈列在我的面前。 “这张人皮上的文字是墓主自己所写上去的。我们暂且就叫它赝文吧。” 赝文? 听到秦玥这个新起的名词,还别说和这张巴掌般大小的人皮还真挺贴切。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上面的文字连那种神秘文字的赝品都称不上,但这并不妨碍我们来暂时研究一下。” 引导! 这秦玥好像是在引导我。 没有直接向我说出她所知道的,而是用这种引导的方式,来让我对这些写在人皮上的文字在大脑中加身对它们的记忆。 “张兵,你看这些文字像什么?” 听到秦玥的这句问话,我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向秦玥回道:“蝌蚪!” 确实很像蝌蚪,这在我第一次在人皮上看到这些文字后,在心里就这么称呼它们了。 “在乍看之下,这些文字确实很像蝌蚪,但是我却更倾向于它们是一种由某种动物而衍造出的一种不存在于任何历史中的文字。” ------------ 第八十二章 消失的蝌蚪文(下) 秦玥在对我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向着客厅里的沙发走去。 我追随着秦玥的背影,并在心里嚼匀着秦玥刚才说对我说的这句话。 不存在于任何历史中,是由某种动物衍造而出。 这是秦玥对我透露出这种神秘文字出处的两个关键点。 而等秦玥再次向我走来的时候,我看到秦玥的手里已经多了一个透明的和罐头一样大小的玻璃瓶,而在这个透明的玻璃瓶里,我好像还看到了一个灰色的跟手指差不多长短的小动物。 秦玥拿着这个玻璃瓶走到了我的面前,并将手中的玻璃瓶放在了桌子上。 “你看看,是不是和它很像。” 已经不需要秦玥再去提醒了,在秦玥拿着这个玻璃瓶向我走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去看这个被装在玻璃瓶中的小动物了。 这个小动物虽是一个标本,但是它身体的一切特征都保存的跟它生前一样的完好。 这只动物标本,通体呈一种透明的暗黄色,它的头部介于椭圆形与三角形之间,但更像是由这两个形状结合而成的一样。 有触须,身下有许多的触足,还有一条跟虾很像的尾巴。 总之,这只动物标本具备了虾的一切特征,但却绝不是虾。 还有,这只动物标本的头是扁的。头扁而身长,身长而与头同宽,而它的尾部却又很细。 抛却这只动物的颜色来看,这只呈现在我面前的动物,更像是一种蝌蚪的进化体。 然而令我在意的不是这只动物标本的体貌特征,而是这只动物标本身上的那一圈圈跟螺旋状一样的外壳。 我先前说了这只动物标本具备虾的一切特征,它整个身体都是被一层透明色的外壳所包裹的。 震惊! 在看到这只动物外壳上的那一圈圈的螺旋花纹后,在对照桌子上这张人皮里的神秘文字。 像! 真的很像! 在我第一次在人皮上见到这种神秘文字时,我为什么会将它们与蝌蚪联系在一起,除了这些神秘字体本身的形状外,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印在这“蝌蚪”上的螺旋花纹了。 我们都知道,蝌蚪的表皮本来是没有螺旋花纹的,之所以我们在蝌蚪的身上能看到螺旋花纹,是因为蝌蚪的表皮本来就很薄,那些我们在蝌蚪肚子下面所看到的螺旋花纹实则就是它们肚子里卷成一团的肠子。 而这只动物外壳上的螺旋花纹,它们真的太真实与生动了。 “这——这是什么动物?” 我紧紧的盯着玻璃瓶里的动物标本向秦玥凝声问道。 “蝌蚪虾。” 听到秦玥的回答,我也是抬头疑惑的看向了秦玥。 “蝌蚪虾是自然界中最古老的现存十大物种之一,它们已经在自然界中生存了两亿多年。” 秦玥看着我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而我在听到秦玥的这句话后却震惊了。 重新看回玻璃瓶,死死的盯着这只玻璃瓶里的这只不过手指般长短的动物。 这家伙竟然是和恐龙同一个时期的物种? 两亿多年?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虽然恐龙是在6500万年前灭绝的,但是它们却在这自然界中整整的生存了两亿五千多万年。 三叠纪、侏罗纪、白垩(e)纪,恐龙在这悠长的世纪里,总共统治了自然界一亿六千年之久。 而恐龙最鼎盛的时期也是在侏罗纪时期。 到了白垩纪,恐龙才结束了它们对自然界的统治。 恐龙灭绝了,而这小小的蝌蚪虾却在那次大灭绝中幸存并繁衍了下来。 看着这装在玻璃瓶里的标本,我不自觉的再次点起了一支烟。 等到我将这根烟抽完后,我才看向了站在我身边目无表情的秦玥。 “至于这种神秘的文字为什么会消失,我之前曾在这张人皮上做过几次实验,但是却并不理想。” 秦玥看着我继续用这种不分阴阳顿挫的声音说道。 而我在听到秦玥的这句话后,也是很自觉的选择了闭嘴。 “在我做过这几次毫无意义的实验后,我还是无法推测出它们为什么会消失的原因。” 秦玥在向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里也明显了夹杂了无力与颓废。 “而且还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我明明已经记下了这张人皮上的所有文字,但是,每当我想要写下来研究它们的时候,我却发现,我根本就写不出这种文字,就像——” “就像一个只会说话不会写字的文盲,嗯,就是这样。”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也是微微的一怔。 我怎么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 下意识的伸出手指,我开始试图用手指在桌子上写下一个之前存在现在消失的神秘文字下来。 可是当我在桌子上画下一个圆圈后,我却突然的怔住了。 不会写! 脑子里明明有它,但是我发现我就是不会写。 可是这不对啊,根本就不对,既然我和秦玥都没办法写下来这种神秘诡异的文字,那么摆在我们面前的这张写满这种文字的人皮又是什么? 这位墓主它又是如何做到的? 还有,这种神秘的文字它到底写了什么? 扑朔迷离,诡异至极! 看来秦玥也无法攻克这种神秘的文字,既然攻破不了这种文字,那这两枚青铜片呢?它又是什么东西? “目前,我也不知道。” 这秦玥好像对我用起了成叔的读心术,不然我都还没问,为啥这秦玥会突然回答我。 “或许只有等到我们真正解开这种神秘文字背后的谜团后,我们才能知道这两把青铜钥匙是用来做什么的了。” 既然秦玥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想要听到的答案一个也没有听到,反而还让我更加的闹心。 这可真是得不偿失啊。 就在我心里正失落的时候,我却突然又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想到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后,我赶忙向秦玥问道:“这两样东西只有你和我有吗?还是别人也有?” “这个问题,在之前我可能没办法回答你,但是现在看来,拥有这种神秘文字和青铜钥匙的不止你和我。或者说,知道这种神秘文字和青铜钥匙存在的不仅是你我。”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已经明白秦玥所要表达的意思了。 看来秦玥和我想到一块去了,他或他们掘我家祖坟的事儿,应该就和我手上的这张人皮和青铜钥匙有关。 “那我爸和我爷呢?他们——” “他们已经入土为安了,知道这件事的人,成叔和顾一成已经给他们封口费了。”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的心里无疑是感动的。 “张兵,你不要有太多心里上的负担,我没事,你就不会有事。先休息吧。” 秦玥在给我丢下这句令我再次动容与感动的话后,便转身向着二楼的卧室走去。 看着秦玥的背影,我久久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默默的上了二楼,默默的回到卧室,躺在柔软的席梦思里我却没有半点的睡意。 “爸,这真的是你安排的吗?你是要利用秦玥来保护我吗?” 我在心里不断的重复着这两句话。我想要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可是,我要怎么去问你?你又让我如何将一个老实本分的你和这件事联系在一起? 也许是我胡思乱想的想累了,也许是我真的累了。 在临睡前,我的脑子里全是我爸和秦玥的身影。在我睡醒后,天已经大亮了。 匆匆的洗漱了一下,我便走出了卧室,等我下到客厅的时候,我便看到了秦玥。 秦玥正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在客厅的沙发茶几前,摆着许多也不知道是秦玥做的还是买的早餐。 ------------ 第八十三章 宝安行(上) 而我在坐到秦玥的对面后,看着这一桌琳琅满目的早餐,我更倾向于后者。 “成叔他们应该中午就回来,明天早上我们就动身去宝安。” 秦玥继续发扬着她说话简单明了的精神,而我看着这一桌子丰盛的早餐,肚子已经开始很不争气的发出抗议了。 “吃吧。” 秦玥一声令下,我也是风卷残云,不顾任何形象的开始海吃了起来。 等到我将这一桌子的早餐给彻底的席卷完了之后,我发现,人家秦玥连一根油条都还没吃完。 终于酒足饭饱了,在酒足饭饱后我这才注意到了秦玥。 之前见到的秦玥是扎着马尾的,而今天早上的秦玥却没有扎马尾。 一头乌黑的长发就跟一条黑色的瀑布悬垂在半空一般,垂在秦玥肩上的黑发就好像一条条轻盈的轻纱一般柔软光泽。 在配上今天秦玥身上所穿的这一件青色连衣纱裙。 我靠—— 这秦玥好像比我之前看到的她更美了。 不但更美,而且还贼他吗的有女人味,呸!这什么比喻,应该说贼他玛的有仙气。 这秦玥昨晚绝对的洗澡了,不然在今早上怎么能呈现出这种吹弹可破的跟滴水了似的柔嫩肌肤呢? 完美,这个女人无论身材还是样貌,无论穿着还是这一头如瀑般的黑发,都堪称完美。 唯一美中不足,甚至可以称之为煞风景的就是,这秦玥竟然还带着一双皮手套。 不但带着一双皮手套,那个被秦玥摆在腿边的黑木匣也很煞风景。 秦玥在我的目不转睛下,慢条斯理的终于吃完了一根油条。 而后又在我喉结都不自觉的咕咚下,终于抿完了一杯牛奶。 将手中的玻璃杯轻轻的放在茶几上,秦玥这才看向了我。 也是在秦玥看我的刹那,我便连忙心虚的将视线给扭向了一边。 不敢在看了,真的不敢在看了,我可是不是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啊,根本就达不到人家的那种境界。 可是我已经没看秦玥了,这秦玥却盯着我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啥意思?难道是她发现我刚才一直在看她了? 既然被发现了,我也是硬着头皮重新将视线聚焦在了秦玥的身上。 看着坐在我面前的秦玥,我的目光也很不自觉的再次落在了秦玥的双手上。 四目相对,但我总感觉这秦玥看我的眼神很冷淡,这种冷淡就好像她已经看穿了我刚才对她心里升起的那点涟漪了一样。 不行,必须要和这个女人说点什么来分散下这个女人对我的注意力。 “那个,你很喜欢戴手套吗?” 我在心里想了一大堆和秦玥的开场白,可话都到了嘴边,却是挤出了这么一句毫无营养的话。 “不喜欢,很讨厌。” 秦玥的回答是冷淡的,而在这种冷淡中我却听出秦玥的另一种情绪。 厌恶! 没错,我在秦玥的声音里听到了厌恶。 “那——那你还?” 我知道这个时候我最明智的选择就是绕开这个话题,可是,我却鬼使神差的继续向秦玥追问了起来。 “我没有选择,若想活着我就必须戴着这种特质的手套,从出生的那一刻起。” “如果我摘下手套我的双手就会被太阳的紫外线灼食,然后身体会跟着自燃。” 秦玥的声音依然是冷淡的,冷淡的就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 而在我听到秦玥的这句话后却沉默了。 沉默不是因为没有话说,而是因为秦玥的这个回答而沉默。 “是那个命运伴生吗?” 在沉默中,我迎向秦玥的双眼,用一种深沉的语气问道。 “不,不是!是诅咒。” 秦玥迎着我的目光,用她这种如机器一般的声音继续向我回道。 “诅咒?什么诅咒?从哪里来的诅咒?” 听到秦玥的这个回答,我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向秦玥追问道。 “诅咒,确切的说是一种能够代代相传的基因,在我们五已门的先祖将义渠君的尸首秘密下葬的那一刻起,我五已门先祖的命运便已经被决定了。”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突然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你——你是说?” 带着一种骇然的语气,带着一种震惊的眼神,我看向秦玥颤声的问道。 “嗯!” 秦玥用平静的目光看着正处于激动与震撼中的我。 “从古至今,这世上都没有绝对的信任,在那个时代,若想控制住一个绝对听命与绝对信任的人或组织,最好的办法便是将他们的生死牢牢的掌控在掌控者的手里。” “我芈门先祖用了千年的时间都无法研制出这种毒素的解药。或者说,这种毒素早已扎根在在我芈门族人的血液中。并一代一代的传承至今。” 听到秦玥的解释与讲述,我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 我不想再继续问下去了,此刻我的脑子里也只有一个想法和念头。 而这个存在我脑子里的想法与念头是偏执的。 可能我无法体会到秦玥从出生就开始带着这种特质手套的那种只有她自己才能明白的心情,但是,我想帮秦玥。 不,不是想帮,而是甘愿,心甘情愿的甘愿。 “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什么进展了吗?我是说研制这种毒素解药的进展?” 用这种甘愿的目光我看向秦玥轻轻的问道。 在我向秦玥问出这句话后,我看到秦玥看我的眼神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虽然秦玥的眼神里还依然透着冰冷,但是这眼里的两座冰山好像已经开始融化了。 “嗯,有!” 秦玥看着我平静的回道。 “我在烈代先祖所著的五已通箓中曾读到过一段秘闻,这段秘闻便和我芈门所中的这种诅咒有关。” 在秦玥向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重新坐回了沙发里。 “我在鸮河边曾和你说过,我来风安是为了寻找打开囚牛鉴的青龙钥。”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立刻便响起了秦玥在鸮河边当时对我所说的那段千年密辛。 这段密辛中共有三个重要的人物。 班固、班彪、班嗣,而围绕在这三人身上的正是秦玥上面所说的囚牛鉴。 囚牛鉴里装有班固生前所著的一本除过《白虎通义》之外的奇书,而装有这部奇书的囚牛鉴由班固的父亲班彪保管,打开囚牛鉴的青龙钥则由班固的伯父班嗣保管。 难道说? 想到这里,我几乎是用一种惊喜的眼神看向了秦玥。 “嗯,你猜的没错,班固生前所著的这部奇书有极大的可能便有关于我芈门所中的这种诅咒的记载,但是——” 秦玥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却突然用了一个但是。 “但是,这完全是我个人的推测。” 完全是你个人的推测?这是什么意思?我感觉我没听懂秦玥的这句话。 “我的这位先祖用了极大的笔墨在五已通箓中作下了班固著书的记载,但引起我注意的却是我的这位先祖在这部通箓中所用极其简短的笔墨所记录下的关于班固生前的一次晚年游历。” 秦玥在向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眼睛里的冰山已经融化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毅。 “一次晚年的游历,这和这本被锁在囚牛鉴里的奇书有关联吗?” 我好像隐隐的猜到了一些什么,秦玥这位先祖所记录下的这则可能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价值的内容,被秦玥细腻的发现了它隐藏在表面背后的真正价值。 “我的先祖在五已通箓中只写到班固在这次晚年的游历归来后,便闭门开始创作这部没有出现在任何后世历史中的旷世奇书了。” “而吸引我的正是这段记述!” 《荒西秘事》来源: ------------ 第八十四章 宝安行(中) “或者说,吸引我的是正是这段潦草与空白的记述。” 秦玥对我说的这句话我感觉我好像听懂了,又感觉我一点都没听懂。 “著书不是写杂记或写诗,一位古人能在他生前写出一本流传千古的旷世奇著都已经可以算做惊世骇俗、名流千古的奇人了,而班固却在晚年又著写了一本这样的旷世奇著,这就不由得我不去注意了。” 秦玥在向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强烈的自信。 “因为注意,于是我就开始调查班固在这次晚年的游历中都去过了一些什么地方,经历了一些什么样的人或事。” “一年前,我在汉中黄良村的一座大山里发现了一处汉墓,这座汉墓的主人正是陪伴班固晚年游历的书童的墓冢,而在这位书童的墓冢里,我找到了这位书童在生前所写下的一部游记,这部游记中便详细了记录了他陪伴班固晚年所游历的所有事迹。” 秦玥的声音落下了,我却被秦玥所对我说的这些话给惊呆了。 心细如发,或者说是因为这个女人的锲而不舍。 总之,无论是什么原因,秦玥做到了。 一段跟芈门诅咒毫无关联的事件,却让秦玥用她的细心发现了一条暗线。 千年,芈门传承千年都没有发现的这条暗线,却被秦玥发现了。 这一刻,我很佩服秦玥,或者说对秦玥佩服的五体投地。 秦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也跟着秦玥的这个动作下意识的站了起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向着别墅外走去。 别墅外有一片青草地,我和秦玥双双走到了这片青草地前。 明媚的阳光懒洋洋的照在我和秦玥的身上,这一刻,这段与秦玥一起的时光真的很安详与怡静。 “我之所以会猜测班固所著的这部奇书里会与我芈门诅咒有关,是因为班固在生前的最后一次游历中曾亲眼见到了一次人体自燃事件,我很想看看这位两汉大儒是如何看待这种现在都无法用科学去解释的人体自燃事件的。” 秦玥在向我说完这句话后,便迈入了我们前方的草地里。 “即使只是猜测,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都不会放弃。” 秦玥的这句话伴着幽幽的青草香,伴着这懒洋洋的阳光在我的耳边环绕。 而我也因为秦玥所说的这句话而再次动容。 看着秦玥在阳光下背手漫步的背影,这一刻的她是无忧无虑的,这一刻的她才暴露出了她真实的年龄。 这一副二十岁的身躯里,却背负着家族数千年的重担。 很重很重,但却没有将秦玥压垮。 时间在无声无息间从指缝间溜走,而我也隐隐的听到了一声车子的引擎声。 引擎声越来越清晰,直到一辆黑色的吉普停在别墅下。 车子停了,从车上一共跳下来了四个人。 这四个人中,有三个我是认识的,这三个我认识的人正是成叔、顾一成和翁平。 而从黑吉普上跳下的这第四个人对我来说却是一个陌生的人,一个陌生的女人。 一头精干的齐肩短发,一身蓝色的运动服,整个人在阳光下更是透着一种明媚与干练。 在成叔他们下车后,秦玥便从草地里走了出来。 四个人踏着一地的阳光正向着我和秦玥走来。 而秦玥呢?人家一个人却是自顾自的开始向别墅走了。 在我看到成叔和顾一成后,我便迈着急促的步子走到了成叔和顾一成的身边。 成叔和顾一成先后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后我便看到顾一成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了两张照片。 “墓我和成叔已经找人重新修缮了,你爸和你爷爷的遗体我们也重新让他们入土为安了,怕你担心,这是我拍的照片。” 看着这两张照片里被重新修缮好的墓地,千言万语都汇成了一句感谢。 “谢谢!” 我郑重的将这两张照片装进了口袋里。 “小子,以后再让我听到这两个字,老头子我就让你三天都说不了话。” 成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听到成叔的这句带有威胁意味的话,我的心里却只有感动。 “我和成叔先去和秦小姐汇报一下。” 顾一成在给我丢下这句话后便和成叔匆匆的向别墅里走了。 我也是赶忙迈腿向成叔和顾一成追去。 可是就在我还没迈出两步的时候,一道声音却在身后突然叫住了我。 “你等一下!” 虽然心中疑惑,可是我还是停下了脚步向身后看去。 这突然叫住我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个和成叔他们一起下车我不认识的女人。 这个一身运动服的女人从车后箱里取出了两个大手提袋,迈着矫健轻盈的步伐走到了我的面前。 “这是我爸让我给你买的。” 走到我面前,这个女人就把手里的两个大手提袋强塞到了我的手里。 “你爸?” 我下意识的接住这两个大手提袋,并疑惑的看着这个站在我面前的女人问道。 “你爸!” 而这个女人呢,却是扯起了一声尖锐的嗓门突然对着我吼了这么一声。 被这个女人给突然来了个河东狮吼,我感觉我脸上就跟下雨了一样。 这个疯女人也太那个了吧,唾沫星子都溅了我一脸。 “什么我爸你爸的,你到底想说啥?” 我抬起胳膊肘子抹了一把脸,继续疑惑的向这个站在我面前的女人问道。 “她叫苟棠,她爸叫苟喜来,她的意思是说这东西是苟喜来让她买给你的。” 一道沙哑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听到这声沙哑的声音我差一点他吗的没从原地跳了起来。 这翁平走路是不带声儿的吗?他是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走到我身后的。 “对,就是这个意思,我爸说你连买衣服的钱都没,就让我过来的时候顺便给你买几件” 这个女人鼓动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 直勾勾的看着我不说,还背起了双手开始绕着我转起了圈圈。 苟喜来让她的女儿给我买衣服? 这不像是苟喜来的作风啊!这啥时候,苟喜来对我这么好了? 苟棠在绕着我转了几圈后,便一副神秘兮兮的凑到我的耳边对我小声的问道:“我爸给我说,你救了秦玥的命是不是真的。” 这个苟棠在问我这句话的时候,那一双灵动的眼睛里可全是八卦的意味。 这个女人—— 我在心里忍不住的嘀咕了一句。 见我没有回答,苟棠继续鼓动着她那一双灵动的充满八卦意味的眼睛再次向我说道:“救命之恩啊,这秦玥都没说给你个千八百万的的让你在安西市里去潇洒上一把?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扣门啊。” 听着苟棠的这句话,我也同时听出了一些其他的信息。 第一,这个苟棠和秦玥一定很熟儿,不然她不会用一如既往这个词。 第二,这个苟棠有具备当狗仔的一切潜质。 第三,这个苟棠和秦玥的性格是截然相反的,一个孤冷,一个活泼。 “带我谢谢苟叔了。” 拿了人家苟喜来的东西,这我也不能白拿,一句谢谢总归是要说的。 “切——没趣。” 在我向苟棠说出这句话后,苟棠便给我来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然后人家便一蹦一跳的向着别墅跑去了。 这下子别墅外就剩下我和这个翁平了。 今天的翁平倒没穿他的那个白大褂,身上也没有那股子难闻的化学味儿。 一身简单的休闲装将翁平衬托的倒也算是个正常人。 “走吧!” ???转载请注明出处: ------------ 第八十五章 宝安行(下) 翁平淡淡的给我丢下这句话后,便当先向着别墅走去了。 等我提着这手里的大包小包进入客厅的时候,成叔他们都已经全部落座了。 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我也是很自来熟的坐在了沙发里。 我们四个男人坐在一起,秦玥和苟棠坐在我们的对面。 “这一次,翁平先生会跟我们一起去。” 在我坐下之后,秦玥所说的这句话也很明显是对我说的。 “风安的事我们暂且先放下,这一次,我们的目标是滇王。” “这一次不同于探墓,我们要寻找的是一座城,一个几乎没有任何历史能让我们参照的消失了千年的国度。”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子没来由的激动。 探险吗?这好像要比探墓刺激多了。 秦玥在向我们所有人说完这句话后,便看向了翁平,而翁平也在秦玥的注视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在座目睹那位司机死亡的有我和秦小姐还有张兵,秦小姐在这位死者的尸体里发现了一种蛊虫,而经过我对这只蛊虫的研究,我现在可以确认,徐强的死因就是由这种蛊虫造成的。” 听到翁平的这句话,我心里的那一股子激动劲儿,也彻底的被浇熄了。 “在这只蛊虫的体内我一共发现了至少三种以上可以直接致人毙命的毒素。” “第一种毒素,抗凝血剂,这种毒素一旦进入人的体内便会阻止人体的止血功能,并能直接导致死亡。” “第二种毒素,我将它暂时命名为毒液,这种由蛊虫身上所携带的毒液,只要我们不慎被渗入体内一滴,便会直接导致我们会发生九种疼痛现象。” “抽搐、灼伤、皮疹、肿胀、恶心、腹痛、头痛、直至休克死亡。” 在翁平用他那标志性的沙哑声在向我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坐在秦玥身边的苟棠,她的一张脸都刷的一下变白了。 “第三种毒素,或许我不应该将它称为一种毒素,确切的说是一种病菌。这种病菌一旦渗入我们的体表,便会在我们的体内潜伏下来,这种病菌虽然不会直接致命,但是它会感染,感染我们体内的所有器官,直至衰竭死亡。” “第四种!” 这翁平根本就没有给我们任何一个人的喘息与消化这些信息的机会。 “这第四种毒素有点像乙炔,它能让一个成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瞬间丧失所有的行动能力。也就是我们俗称的虚弱无力。” 这一刻,在听到翁平所说出的这些话后,我感觉我已经麻木了,麻木的等着翁平去说第五种毒素。 可是在我的几近麻木下,翁平却是重新坐回了沙发里。 “没了?” 看到翁平坐回沙发,我傻啦吧唧的看着翁平问道。 “没了。” 而在我想翁平问出这句话后,我看到成叔他们一个个的都看向了我,看我的人中也包括秦玥和苟棠。 在秦玥众人的注目下,我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沉默! 在翁平向我们介绍完这四种毒素后,我们六个人都齐刷刷的陷入了一场沉久的沉默。 在这场沉久的沉默里,我看到秦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站起,然后看向我们每一个人。 “下来,我要向你们说的便有关于这位滇王。” 在秦玥的声音响起的这一刻,我们所有人都看向了秦玥。 “先很抱歉的告诉大家,关于这位滇王,我芈门先祖所留下的五已通箓中也没有任何有关于这位滇王的记载。” “所以我只能通过一些仅有与现存的野史或者野撰来了解这位滇王。在昨晚,经过我对这些野史与野撰的筛选与鉴别,我总结出了几条对于这位滇王具有极高可信度的信息。” 秦玥的声音是平静的,平静的没有夹杂任何的感情。 “第一,滇王好养虫,确切的说,整个滇国都在为滇王的这个喜好而养殖与搜集各种虫类,我们以其叫它滇王国,不如叫它虫国。” “第二,滇王好炼丹,这一段在历史中是有明确记载的,在滇王国向汉武帝进国贡的这短短的数年中,滇王所进贡最多的便是各种丹丸。” “第三——” 秦玥在向我们说到这里的时候微微的顿了一下。 这个微微的停顿,就像是秦玥也在分辨这第三条关于滇王记载的真伪性一样。 “这第三个我要说的人,我想在我说出他的名字后,你们都知道。”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也是立刻好奇了起来,难道说,秦玥在说出这个人名后连我也知道不成。 “我在一部不知名的野史中看到过一段记述,这段记述便提到了关于滇王炼丹的叙述。” 秦玥并没有直接说出这个看起来好像是总所周知的人名,却是先对我们说出了这样一段话来。 这是在掉我们的胃口吗?没想到秦玥还会这个。 “徐福,这部野史的主人曾提出过一个大胆的猜测,他猜测秦国方士徐福曾误游历至滇国,而这炼丹一术,便是由徐福带入滇国的。” 在秦玥对我们说完这句话后,我们在坐的每一个人都忍不住的发出了一声惊呼。 “徐福?你说的这个徐福就是被秦始皇派去海外寻找长生不老药的徐福?” 看着秦玥,我睁大着一双眼睛向秦玥问道。 “嗯,正是这个徐福。” 得到秦玥的回答后,我整个人都懵了。 疯狂,这是哪一个疯狂的古人敢做出这么惊世骇俗的推测? 这样的一位狂人,竟然没有在历史的浩瀚长河中留下他的名字,可惜,我真的为这位疯狂的古人感到惋惜。 “可信吗?我是说,这部野史中的推测可信吗?” 苟棠睁大着一双灵动的眼睛看着秦玥,声音里也是透着一种难以置信。 “应该可信,徐福出海一去不回,滇王国也是在汉武帝时期才被发现。将这些关于滇王记载的所有有限的线索全部串联起来的话,我们至少可以总结出三点。” “好虫、炼丹、祟术,这位在历史中凭空消失的滇王应该具备了这三种特征。这也是我们最接近滇王的一次。” “还有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在风安所发现的这位无名墓主,他在他的墓志铭上所写下的内容绝不是无的放矢,要知道,这位墓主也是一位通晓奇门遁甲之术的大家。” 听到秦玥的这些话,我也是不由的就想起了这位无名墓主。 七年,这家伙用整整七年的时间来研究我“先祖们”的身上所背负的这种命运伴生,而现在我也知道,秦玥、顾一成、成叔、苟喜来、甚至是苟棠他们的身上也背负着这种命运伴生。 “这个我知道。” 一道清丽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我的思绪。 苟棠! 打断我思绪的是苟棠。 “我赞成秦玥,一位唐时的奇门大家用了整整七年的时间,写下了四个凭空消失的人名和国度,而他所研究的对象就是张兵先祖身上所背负的命运伴生。” “命运一词本就玄奥,但是它再玄奥也脱离不了命运的本身,我想这位奇门大家一定是在这四个国度与人物中发现了与命运伴生息息相关的线索或者其他。” 苟棠在自顾自的说完这句话后便噌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消失或许并不是真相,而是藏匿!” 随着苟棠的这最后的一句话落下,我们所有人都几乎是用一种豁然的眼神看向了这个刚替代苟喜来加入到我们队伍中的苟棠。 ------------ 第八十六章 八仙饭店(上) “藏匿?” 秦玥在苟棠说完这句话后,便用一种疑惑的语气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 “嗯,就像动物在预知到危险来临之前,会选择将自己藏在一个最安全的地方,总之,我能告诉你们的就是,我的这种预感很强烈。” 无论苟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苟棠现在看我们每一个人的眼神,我都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从苟棠身上所散发出的一种强烈的自信。 而时间也在我们对这位滇王的探讨下也是过的飞快,这刚才还是大中午的,转眼间就已经到了下午。 别墅外隐隐的传来一声引擎发动的声音,在引擎熄火后,我便看到有三个穿着厨师服的小年轻走进了别墅的客厅。 这三个小年轻,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一个个大大的食盒。 等到这三个小年轻在客厅的桌子上摆满了一道道丰盛的菜品时才向秦玥恭敬的弯腰离开。 “吃完饭,大家都好好的休息一晚,明天早晨我们出发。” 秦玥在向我们丢下这句话后,便当先向着餐桌走去。 而苟棠也是用一种极为亲昵的动作上前挽住了秦玥的手臂。 这顿饭吃的很没有情趣,甚至还透着一种压抑。 明天就出发了? 回到卧室的我将自己丢进柔软的席梦思里,一种说不出是激动还是紧张的情绪将我紧紧的包围着。 没有一丁点的睡意不说,相反精力好像还特别的旺盛。 这一次宝安之行一定会比那座无名墓主的灵宫还要凶险吧。 躺在这柔软的席梦思里,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下的,我只知道我是被一阵敲门声给叫醒的。 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走进洗手间里随意的洗了一把脸,等我下到客厅的时候,秦玥他们都已经开始吃早点了。 除过我们六个人之外,在这间客厅里我还看到了两个熟人。 这两个人熟人一个是瘦子,另一个就是在我家老窑里曾提过我沟蛋子的黑西装。 只不过,今天这两人都没有穿黑西装,而是穿了一身精干的运动装。 我也是换了一身行头,里面穿的是苟棠给我买的运动服,外面套的是秦玥在鸮河边给我的风衣,虽然这身打扮有点不伦不类,但是穿着舒服就行。 等我随便的对付了几口早点后,我们一行八人便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出了别墅。 在别墅前一共停了两辆车,但这两辆车却不是黑吉普,而是小卡。 这两辆小卡很特别,特别的不是它们的车身,而是它们的车胎,这每一个车胎都跟那种特别高级的越野车一样。 车胎和车身几乎完全不成正比,而且我一看就知道,这两辆小卡的马力绝对都不小。 这秦玥是从哪里弄来的这种车? 也是在我心里暗暗震惊的时候,秦玥已经开始分配了。 在秦玥的分配下,我、瘦子、秦玥、苟棠,我们四个人上了头车,车由瘦子驾驶。 顾一成、成叔、翁平、大齐,上了后车,大齐就是那个曾在我老窑里踢我沟蛋子的名字,车也自然由大齐驾驶。 随着两声跟赛车引擎一样的引擎声的响起,两辆小卡绝尘而去。 我们这辆车里两男两女,我自然也不能死乞白赖的坐在后面,这副驾驶的位置只能由我来。 而透过前车镜,我看到苟棠和秦玥却是一起在看着一本时装杂志。 我的天,这秦玥还有这一面?我还真是头一次见到秦玥看这种东西。 瘦子开车我很放心,这该稳的时候很稳,该狂野一把的时候绝对不怂。 这车子刚一路平平无奇的使出安西,瘦子就开始玩起他的狂野了。 仪表盘从40直接跳到了80,从80直接飙到了100,从100直接跳到了120。 而且,他吗的还在往上飙! 我只看到车窗外的车辆跟防护栏跟一阵风一样的嗖嗖的从我眼前吹过。 而反观瘦子,人家的脸色连变都没变一下。 瘦子的车技绝壁是这秦玥教的。 从安西到宝安按照正常时速的话应该要5个小时才能到,可是要是按照瘦子开车的这种速度,我就不能预估了。 “瘦子,后面有车在跟我们,前面1000米有个拐口,绕进去甩掉。” 秦玥的声音突然在车厢里响起,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也是微微的一怔。 有车在跟我们?这秦玥怎么知道?难道她后面长眼睛了不成。 瘦子并没有回答秦玥,而是正在专心致志的开车。 就在我忍不住的就要向后去看的时候,一个急速的转弯伴着一声刺耳的车轮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在我的耳边突然的炸响。 要不是我系着安全带,我绝壁会被这个突然的急转给摔出挡车玻璃。 眼睛在这一刻好像都没有跟得上这个急转的速度,我只来得及看到一排绿色的树影在我眼睛里一闪而逝,我的两只眼睛便已经被强行的切换视线了。 而我的整个身体在向外侧倾的同时,也被强行拉回了原点。 刚刚发生了什么?这瘦子转弯的时候没有减速吗? 直到我的眼前出现了一条笔直的柏油马路,我都还没从刚才的惊魂未定中给回过神来。 车子一路前行,在前行中又在秦玥的指导下连续转了好几个大弯才重新驶回高速公路。 “瘦子,两千米后下高速,我们从康平绕道去牛山县。” 在车子驶入高速路后,我又再次听到了秦玥的声音。 “甩掉了吗?” 在秦玥的声音响起后,紧跟着我便又听到了苟棠的声音。 “嗯,但为了确保万一,我们必须杜绝一切被跟踪的可能。” 听着这两个女人的对话,我心里的那股子惊魂未定也在渐渐的散去。 刚才秦玥说有人在跟踪我们,可又会是谁在跟踪我们呢? 难道说我们被监视了?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我们刚一出安西就会被跟踪? 虽然我没有看到跟踪我们的那辆车,但是我相信秦玥。 车子在下了高速之后,又再次经过了一座城市后才再次转入了高速。 而这个时候都已经中午了。 等我们赶到宝安市,再从宝安市赶到牛山县的时候都已经快到下午了。 牛山县是一座小县城,规模和我们风安县差不多。 没有高楼大厦,没有那么多的汽车,有的只是涟漪不绝的山峦。 当我们的这两辆小卡驶入这座小县城后,也自然引起了很多路人的注意。 瘦子开着小卡在秦玥的吩咐下停在了一间很不起眼的小饭店前。 熄火、下车,我们一行八人走入了这间很不起眼的小饭店。 这间小饭店虽然看着不怎么起眼,但是却有一个响亮的店名。 “八仙饭店。” 进入这八仙饭店里,还别说,这里面的摆设还真和这个店名挺贴切的。 一共八张大圆桌,每一张大圆桌前都摆着八张椅子。 在我们进入这家饭店后,并没有在里面看到一桌客人。 冷清! 不但冷清,这饭店里还没有一丁点残留下来的油烟味儿。 没有一丁点的油烟残留味儿只能说明一点,这间饭店的生意并不好,而且最近应该都没有开张过。 察觉到这一点后,我碰了碰了在我身边站着的秦玥的手臂。 两道目光交织在一起,我看到秦玥的眼睛里此刻也布满了一种凝重。 在秦玥的示意下,我们挑了一张靠窗的大圆桌坐了下来。 可是,从我们进入这间八仙饭店直到我们落座,都还没有看到一位服务员。 这八仙饭店的门是大开着的,这也能够证明这间饭店是在正在营业的,可是这客人都已经入座了,老板呢?或者说服务员呢? 为什么我们到现在都还没有见着。 ------------ 第八十七章 八仙饭店(中) 不但没有人来招呼我们,而且还没有开灯。 瞅瞅窗外的天色,这天色都已经出现晚霞了,过不了多久,这天也就要黑了。 “小姐!” 瘦子在桌子上抹了一把后,便向我们扬起了他的一只手掌。 而在这现在还能视物的光线下,我在瘦子这只所向我们扬起的手掌上看到的只有灰色的灰尘。 “还有墙,这墙角都已经结蛛网了,看来这家饭店很久都没开张了。” 听到成叔的这句话,我也是忍不住的看向了墙角。 果然,在墙角边我看到了一张落满了灰尘的蛛网,而在这间饭店的所有角落,几乎都有着这种落满灰尘的蛛网。 “这有点意思啊!凳子上干干净净,桌子上却落满了灰尘,八仙饭店,八张圆桌,而我们正好也是八个人。” 这苟棠竟然还能开玩笑,不过听着苟棠的这句话,我咋感觉有点子渗人啊。 “大齐,你和瘦子去后厨看看。” 秦玥的一声令下,瘦子和大齐二人虎躯一震纷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两小子,身体很魁梧,但就是脸上的那股子稚嫩劲儿,却有点唬不住人。 六道目光在这一刻全都焦距在了瘦子和大齐的身上,而这两个小伙子也是径直闷头走进了后厨里。 不过,这两小伙子去的快,回来的也快,在我们众人的注目下,大齐向我们摇了摇头。 “小姐,里面没人。” “没人?老板不在?” 听到大齐的这句话,我也是忍不住的向大齐问道。 “嗯,没人,里面就一间厨房,厨房倒是很干净,但是里面确实没人。” 大齐很有耐心的向我细心的回答道。 也是在大齐回答完我的这句话后,我突然听到了一声从饭店外传来的脚步声。 在这声从外面传来的脚步声传进这间安静的饭店里的同时,我们所有人在这一刻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店门。 从昏暗幽静的店门内伸进了一只脚,这只脚在门前微微的顿了一下后,才迎来了第二只脚的跨入。 随着这第二只脚的跨入,一个身材不高的男人映入我们所有人的视线内。 而在这个身材不高的男人在进入这间饭店后,也同时看向了我们。 看向我们,表情先是微微的一怔,而后便在我们所有人的注目下一瘸一拐的向着我们走来。 走到离我们大概还有一米的距离时,这个身材不高的男人突然跳下了脚步。 “吃饭?” 停下脚步,这个男人便操着一口尖锐的声线向我们问道。 尖锐! 没错,从这个男人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是尖锐的,就像我在电视里听到那些扮演太监的演员说话时一样。 在尖锐中还带着一种阴阳怪气。 在听到这个男人向我们所说出的这句话后,我们并没有去接这个男人的腔。 “我是这饭店的老板,刚有事出去了一趟。” 这个男人操着一口太监腔继续向我们说道。 “老板有菜单吗?” 顾一成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位老板问道。 “没有,我这里不点菜,我做什么你们吃什么。” 听到饭店老板的这句话,连我都忍不住的多看了这位老板一眼。 一头跟鸡窝一样乱的头发,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洗没剪了,身上穿着的灰格子衬衣和黑裤子却是特别的干净。 为啥我能这么确认,因为从这位老板的身上我闻到了洗衣粉的味道。 “那就给我们做吧。” 秦玥发话了,可是这位老板却站在离我们一米远的位置没动。 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让你去做了吗?你还杵在原地做什么? “做是可以,但俺要提前先和你们先讲清楚,这是在俺的饭店发生那个事儿以后,俺立下的规矩。” 这位老板在和我们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他的声音依然透着一股子阴阳怪气,但是他的眼神却是固执的,在固执中甚至带着一种倔强与偏执。 “好,你说。” 秦玥也用一种冷淡的语气向这位饭店老板回道。 “俺一看你们就是从外地来的,不然你们也不会来俺家吃饭,这要是搁在两个月前,你们现在这个点儿来俺家吃饭,俺这店里还不一定有位儿给你们坐。” “可是在那事儿在俺店里发生后,俺这店就再也没开过张了,说句不好听的你们还是这两个月来,俺的第一桌客人。” 听到老板的这两句话,我们八个人在这一刻都选择了聆听。 有故事,这个老板和这家八仙饭店都有故事。 老板在向我们说完这两句话后,便自顾自的给自己点上了一根香烟。 “哎,这俺要是知道,当时就不该接那桌人,不接那桌人,俺媳妇和娃也不会死,那些来俺店里吃饭的乡邻也不会死。” 老板在向我们说出这句话后,我看到这老板狠狠的吸了一大口烟,半根烟,就被他这一口给吸到黄烟嘴上了。 “是那桌你接待的客人杀了你的家人和在你饭店吃饭的顾客吗?” 看到这个老板吸烟的动作,我也是忍不住的向这位老板问道。 而这位老板在听到我的问话后,我清楚的看到这位老板的一双眼皮突然的跳动了一下。 害怕,甚至是恐惧,我在这位老板的眼睛里清楚的看到了这种恐惧的情绪。 “杀人?不,杀人还有凶手,俺还能和杀俺媳妇、娃娃的凶手拼命,可是杀人的根本就不是人,是一个陶罐,是一个被那几个来吃饭的农民带进来的陶罐。” 老板在向我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分明是带着恐惧的,但是他的神情却没有。 但是,在我和秦玥,在我们所有人听到老板所说出的这句话后,却是同时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什么样的陶罐?陶罐怎么能杀人?” 秦玥的声音还算镇定,但是秦玥的神色却并不镇定。 不仅是秦玥,在这位老板向我们说出这个纯属天方夜谭的陶罐杀人后,我们八个人在这一刻全都不约而同的互望了彼此一眼。 牛山县、农民、陶罐、徐强、天象岩石、还有在徐强卧室里发现的那两幅被秦玥称为祟术的血图。 将这所有的事情与这位老板现在正向我们叙述的陶罐杀人一事全部联系起来的话。 这一刻,我们每一个人的眼睛里都写满了震惊。 蛊虫! 那被几个农民带入八仙饭店的陶罐,是孕育这种蛊虫的蛊罐。 而下一刻这位老板向我们证实了我们所有人此刻的猜测。 “眼睛!画在陶罐上的眼睛睁开了,从眼睛里飞出了许多的小黑虫,是那些小黑虫杀了我媳妇和我娃,是那些小黑虫杀了在我店里吃饭的所有人。” 而在听到老板的这句话后,我们所有人在这一刻全都站了起来。 对上了!老板的这句话和我们在徐强卧室里看到的那两幅血图对上了。 “他们都死了,为什么你没死?” 在我们所有人的骇然下,一声镇定、沙哑的声音像似一道从黑暗中直射而出的光束一般,洞穿了我们所有人眼中的骇然。 翁平! 问老板这句话的是翁平。 在翁平向这位老板问出这句话的同时,我们将目光重新再次聚焦在了这位老板的身上。 “为啥我没死?” 而在这位老板听到翁平的问话后,却好像跟突然失神了一般开始重复起翁平的这句问话。 “对啊,为啥我没死?” 他在自己问自己,一次不够,便开始反复的问自己。 问到最后,竟是一个人蹲在了地上,开始嗷嚎大哭了起来。 ???转载请注明出处: ------------ 第八十八章 八仙饭店(下) 一边嗷嚎大哭着一边奋力的用双手拉扯着自己的头发。 天黑了,这家没有开灯的饭店被黑夜所吞噬,连同被黑夜吞噬的还有身在饭店里的我们。 天黑了,这家饭店前除了我们停在外面的两辆小卡之外,街道上便再也没有一个行人。 昏暗的夜色,寂静的街道,再加上这位正在饭店里蹲在地上失声痛哭的老板。 这刚进牛山县,我们虽然听到了关于祟术的线索,但却也撞见了一件令人悲痛的事儿。 轻轻的走到这位老板的身前,我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手帕纸塞到了这位老板正在挠头的手里。 也是因为我的这个动作,这位饭店老板才把贴在膝盖上的脸重新抬了起来。 借着这昏暗的夜色,我看到这位老板的眼睛都已经给哭红了。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你看看我,我爸妈都死了我还不是好好的在活着,咱好好的活,地下的人儿才不会再为咱操心,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在我对这位老板说出这句话后,便转身走到了秦玥的身边。 这安慰人,点到为止就好,不可过猛,也不可过轻,看这老板也应该就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就让他自己先一个人静静的想一会吧。 等我走到秦玥身边的时候,我这才发现,秦玥他们的目光在这一刻全都聚焦在了我的身上。 “张兵,看不出来啊,你还挺会安慰人的。” 也是在顾一成这句不知道是夸赞我还是调侃我的声音响起的同时,我看到这位蹲在地上的老板重新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说的对,但我还是要和你们说,我这店里可是出过好几十条人命的,你们要不怕,我就去给你们做饭,你们要嫌膈应,就去换家饭店。” 老板在和我们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眼眶还是湿润的,但精神面儿明显比刚才强多了。 “不嫌,就在你家吃。” 秦玥在重新落座的同时,也给老板丢下了这句话。 等到这位老板进入后厨,我们剩下的七个人也重新坐回了原位。 抽风机的声音在后厨响起了,灶台的烧火声在也后厨响起了,随着这两种声音一同响起的还有在案板上切切剁剁的声音。 这位老板炒菜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一道道看着就很色香味俱全的硬菜便摆满了这张八仙桌。 老板在给我们端上一盆香喷喷的米饭后便一个人坐到了饭点的门口前。 灯开了,我们借着这呈亮的灯光,这顿饭也是吃的很快。 而也是在我们吃完这一桌可口的饭菜后,这家八仙饭店的老板重新回到了我们的视线中。 站在我们的八仙桌前,这位老板用一种很难让人琢磨的眼神正在看着我们每一个人。 看着我们却不说话,这架势,这眼神也很有点不想让我们走的意思。 “你们是做什么的?” 在我就快要忍不住去开口问这位老板什么意思的时候,老板却突然先开口了。 我们八个人中,没有一个人去接这位老板的话。 而这位老板也在我们的沉默下再次向我们说道:“我看到你们车上的东西了,带我去,我要给我娃和媳妇报仇。” 看到我们车上的东西了?什么东西? 就在我正纳闷的时候,这位老板看着我们再次说了一句话:“我认识那锨头,就你们车后面露出的那个,俺知道那是洛阳铲。” “带上你,你能做什么?” 在饭店老板向我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秦玥的声音也在我们的沉默下突然的响起。 “我——我——我能和那些东西拼命。” 老板回答秦玥的这句话几乎是用一种大喊的方式喊出来的,而在这位老板向我们喊出这句话后,我也能清楚的看到他眼里的激动与愤怒。 “不需要你拼命,你只需要告诉我,他们都死了为什么你没死?那些从陶罐眼睛里飞出的小黑虫杀了一整店的人,为什么你活了下来。” 听到翁平向这位老板的问话,我的心里顿时升出了一种对翁平的反感。 而在翁平向这位老板问出这句话后,这位老板的眼睛里又开始出现迷茫与自责了。 “你别问他了!” 我看向翁平说道,声音里也参杂着一些愤怒。 我知道翁平是什么意思,这位老板是蛊虫杀人事件中唯一的幸存者,仅凭这一点,我们确实需要搞清楚这其中的缘由。 毕竟这一次我们要面对的就是这种可以瞬间置人于死地的蛊虫,而翁平也明确的说过,他并没应对这种蛊虫的办法。 翁平没有再问下去了,而是看向了秦玥。 而这一刻,我和成叔他们也全都看向了秦玥,毕竟让不让这位老板加入到我们的行列中,只有秦玥说了才算。 而这位老板也显然看出了这一点。在看秦玥的时候,这位老板的眼睛里也全是恳求。 “俺从小就在牛山县长大,你们要去啥地方,俺都能带你们去。求求你了,带上俺吧。” 言辞真切,这位老板所对秦玥说的这句话,连我听了都觉得心酸。 孩子死了,老婆死了,要是秦玥再不答应带上他的话,我想等我们走后,这位老板很有可能会在自责与对妻儿的思念中而走上极端。 “就带上他吧。” 我从这位老板的身上收回目光,看向秦玥轻轻的说道。 而在我向秦玥说出这句话后,秦玥也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看到秦玥点头,这位老板眼睛里的担忧与恳切也是立刻被感激所填满。 这位老板叫孙连胜,今年三十七岁,从出生就生活在这牛山县里,确实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 孙连胜跟着我们上了头车,这副驾驶的位置也自然归孙连胜所有了。 他是向导自然要坐前面,而我呢,以两位性格各异的大美女坐在了后面,但是我却没有享受到坐在两大美女中间的待遇,而是一个人备受冷落的被丢弃在了靠窗的位置。 随着两声引擎发动的声音响起,两辆小卡再次一前一后的上路了。 白旗村! 当秦玥告诉孙连胜我们要去白旗村的时候,孙连胜先是微微的愣了三秒,然后才对我们说出了一句我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的话。 “白旗村?我们牛山县并没有这个村子啊!” 听到孙连胜的这句话,秦玥并没有慌张,而是问孙连胜知不知道一个叫徐强的人。 本来在秦玥向孙连胜问出这句话后,我们对孙连胜是不报希望的。 但是这孙连胜却对我们说他认识徐强。而且在一个多月前,他还见过徐强。 而且孙连胜还向我们透露出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这个徐强根本就不是牛山人,而是黄泉岭,棺头沟那边的人。 乍听到这两个地名时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可是在孙连胜再次的确认后,我才不得不感叹给这两个地方起名的人,有才,真尼玛的有才。 起地名不能好好起?非要起这两个听着就有点渗人的名字。 而黄泉岭和棺头沟这两个地方还不通车,不通车就意味着连路都没修。 一个多月前,孙连胜说他确实见过徐强,当时徐强开着一辆重卡还在他的店里吃了顿饭。 而这孙连胜和徐强之所以认识,是因为这个徐强在没去城里打工前,就经常来他店里赊账吃饭,到现在这赊账的钱都没还。 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而且满口胡话,还爱吹牛。 这是孙连胜对徐强的总结,而秦玥并没有告诉孙连胜徐强已经死了的这件事。 ------------ 第八十九章 深山大鲵(上) 在孙连胜的指引下,我们的车子已经驶入了一条坐拥在两座大山下的峡谷内。 在驶入这片峡谷后,整个车身也开始剧烈的颠簸了起来。 而瘦子在这个时候也将小卡的近光灯调成了远光灯。 两条强烈的强光穿透重重的黑暗将我们的前方所照亮,而我们也在这前方一片强光中看到了一条通向深山里的蜿蜒山路。 这条出现在我们前方的蜿蜒山路车子是没有办法开进去的。 这并不是我们的车不行,而是因为这条蜿蜒崎岖的山路很窄,窄到只能容得下两个人并肩前行。 “翻过这座山我们就到瓮头村了,那几个死在我店里的农民就是瓮头村的。” 孙连胜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伸手指着我们正前方的这条蜿蜒山路对我们说道。 “嗯,下车吧。” 秦玥在车里说完这句话后,便当先拉开了车门跳了下去。 这去瓮头村是秦玥在车里向孙连胜提出的,虽然秦玥并没有向我们说明原因,但我也能猜到秦玥为什么会先选择这瓮头村。 那几个带着蛊罐来孙连胜饭店里吃饭的农民,他们就是翁村人。 而黄泉岭和棺头沟这两个地方,据孙连胜说,这两个地方至今都还没有通上电。不是不能在这两个地方通电,而是需要耗费的人力与物力太大了。 曾经有大官来劝过生活在这两个地方的山民们走出黄泉岭和棺头沟,但是却被这两个地方的山民们以一种驱赶的方式,将这名大官给驱逐了出去。 封闭,落后,活在自己的世界观里,就像非域地区的一些迄今为止都还保持着远古生活方式的小部落一样。 而要去这黄泉岭和棺头沟也是不能驱车的,因为这两个地方就坐落在被称为十万大山的大秦山里。 关于徐强在生前所在自己的卧室里画下的这两种祟术,这瓮头村或许就能带给我们答案。 在我们下车后,车灯也跟着熄灭了。 这投身进黑暗之中的两束强光也随之消失在我的眼睛里。 强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黑暗,一种深邃中透着神秘的黑暗。 在我们下车后,大齐和瘦子便依次的递给了我们一人一个登山包。 在这里,秦玥是除外的,登山包一共有八个,这第八个也自然分配到了孙连胜的手中。 秦玥背着她的黑木匣,我们每一个人身上都背着一个鼓囊囊的登山包。 这登山包里装的什么我是不知道的,但我却知道在登山包的测网袋里插着一个很奇特的手电筒。 说奇特是因为这个手电筒并不是那种很大众的圆状形式的,而是跟桌子腿一样的长方形。 瘦子和大齐在给我们每一个人分配完登山包后,便分别跳上了两辆小卡的后车厢。 这两辆小卡的后车厢里还装着许多没有取下的东西,而瘦子和大齐要做的就是将车厢上的防雨布在车身上系死。 等到他们两个从车厢上跳下来的时候,秦玥便已经一马当先的向着我们正前方的这条蜿蜒山路走去了。 今晚的夜色虽然并不明媚,但至少还能依稀的看清脚下的这条山路。 苟棠快步的跟上了秦玥,两个女人倒成了我们这一群大老爷们的先头军了。 要走到瓮头村,我们至少要在这群山环绕中走上至少四个多小时,也不知道这一瘸一拐的孙连胜的身体吃不吃得消。 在走进这条山路里的时候,我故意放慢了一下脚步好让孙连胜走到我的前头,而孙连胜好像也没察觉到我的这个细节,便越过我一个人默默的走在了秦玥和苟棠的后面。 我和顾一成并肩走在了一起,成叔和翁平两个人跟在我们的身后,而瘦子和大齐自然就落在了最后。 这越往深处走,这两边的树木越茂密,不但树木茂密,而且在这条山路的两边还长满了山枣树。 这山枣树不但长的很低,而且刺还特别的锋利。 我从小就喜欢在山里玩,这虽然换了个深山走,但对我来说都不是什么事。 听着这从深山里传来的各种窸窣声和老鸮、猫头鹰的叫声,我他吗甚至还升出了一种久违的感觉。 这山风吹在身上是很清爽的,而且还能吹走人身上的困意。 我也是感觉越走越他吗的精神。 此刻,我们已经走进了深山里,而我也不得不承认这宝安的山确实要比我们风安县的山来的要高些,不但山高树深夜风大,而且这越往里走,从这两边深山林子里传出的怪叫声也开始增多了。 在这逐渐增多的怪叫声中,一声突然的怪叫声就像似在我耳边突然炸响的一般穿入了我的耳膜里。 “哇——!” 在听到这声“哇”声后,我整个人都直直的愣在了原地。 这是?这是什么声音? 愣在原地,我跟中了什么魔怔一般的抬起了头。 在我抬头的刹那,映入我眼睛里的是一片黑暗,在我还没来得及去看清这片占据我所有视线的黑暗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这个东西突然低下了它的头。 在它低头看向我的瞬间,我便看到了一双闪烁着蓝色光芒的眼睛。 而在我看到这双在黑暗里闪烁着妖冶蓝光的眼睛的同时,我的耳边又再次响起了一声我先前所听到的怪叫声。 “哇——哇——” 这在我耳边响起的怪叫声就像——就像婴儿的啼哭声一样。 而这只站在我头顶树梢上的庞然大物,闪烁着它那一对泛着妖冶蓝色的眼睛突然撑开了它的一对翅膀。 在我看到这只庞然大物撑开它的翅膀后,我反而镇定了下来。 “猫头鹰。” 这是一只个头很大的猫头鹰,张开双翅的话,这只猫头鹰大概能有两米的长度。 虽然我认出了这只站在我头顶树梢上的猫头鹰,但是这响彻在我耳边跟婴儿在哭一样的怪叫声呢? 这怪叫声又是什么动物发出的? “是大鲵。” 就在我还在揣度着这能发出跟婴儿一样的哭声的动物到底是个什么生物的时候,秦玥在我的身后已经做出了回答。 “大鲵?娃娃鱼?”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也是从这只猫头鹰的身上收回了目光转身看向秦玥诧异的问道。 “嗯,大鲵是娃娃鱼的学名。” 秦玥在向我回答完这句话后,便看向了站在她身边的苟棠。 而苟棠在秦玥看向她的时候,就开始往地上趴了。 定土分风术?这苟棠怎么这会子用起它来了?这是什么意思? 苟棠在我一脸的疑惑下已经将一只耳朵贴在了地上的草地上。 而孙连胜在看到苟棠的耳朵根蜜蜂翅膀一样震动的时候,整个人都被苟棠所施展出的这一手绝活给看傻了。 在我们八双眼睛紧切的注视下,苟棠从地上站了起来。 站起并伸手指向了一个方向。 “在那边。” 这苟棠也不向我们解释,在给我们丢下这句话后,便风风火火、大步流星的从我身边挤过去了。 这是要往回走?啥意思啊? 而秦玥呢,秦玥也是直接从我面前挤了过去。 “咋往回走了?” 孙连胜走到我的身边,看着我一脸疑惑的问道。 我看了看孙连胜,真的很想给他来一句,你问我,我问谁去。 大齐、瘦子,翁平都开始跟着秦玥走了,我只能将目光落在了成叔和顾一成的身上。 “成叔,秦玥和苟棠这是啥意思啊?” 我看着成叔一脸求知欲的说道。 而成叔在听到我的这句话后,却是悠然自得给自己点了一根香烟。 《荒西秘事》来源: ------------ 第九十章 深山大鲵(下) 给自己上了一根烟,然后成叔便叼着嘴里的香烟开始环顾起我们的四周来。 起风了,在成叔开始环顾我们四周的时候,这深山里突然刮起了一阵老大的风。 “呜——呜——” 在这一阵突如其来的强风的侵袭下,这被整个黑夜所笼罩的深山里的树木也开始肆意的摇曳起了它们的枝叶。 呜呜咽咽,好像有人在哭,窸窸嗖嗖好像又有人在笑。 而在这一场强风的侵袭下,连浩瀚明媚的夜空在这一刻也突然暗沉了下来。 乌云遮住了闪烁在夜空中的星星,连同着半弯明月也被遮蔽。 而我的眼前也在这一刻变的几近不能视物。 “要下雨了!” 一声低沉中夹杂着尖锐的声音突然在这突暗的黑夜中响起。 “是啊,没准还是一场连阴雨。” 一声听不出情绪,却又像似在感叹的声音跟着这一声低沉、尖锐的声音后在这寂静的黑夜中响起。 要下雨了?不会这么霉吧? 听着孙连胜和成叔的这两句话,我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一道白炙光线穿透这无尽的黑色突然打在了我的身上,并在我的身上晃了两晃。 “张兵,走去看看。” 顾一成拿着这种很特别的手电筒照着我对我说道。 听到顾一成的这句话,我两步迈做一步的匆匆的走到了顾一成的身边。 在我走到顾一成的身边后,顾一成便按灭了手里的手电筒。 而成叔也将烟头仍在我们脚下的草地上并狠狠的用鞋底将烟头碾进了土里。 四个人摸着黑,按着原路返回,确切的说,并不是按着原路返回,而是在返回的过程中,穿入了我们左手边的深林里。 成叔一马当先为我们开路,别看这孙连胜瘸了一条腿,但是人家走起路来却跟正常人没啥两样,甚至比正常人走的还要欢实。 一路摸黑,穿过也不知道多少颗大树,借着这微弱的夜色我终于在前方看到了秦玥他们。 在我们穿过这一片茂密的树林后,我在我的正前方也看到了一条在夜色下泛着波光的小溪。 而秦玥他们此刻正站在这条波光粼粼的小溪旁。 小溪潺潺,在这寂静的夜色下发出一声声咕咚咕咚的声音。 树木稀少、杂草丛生,这条在夜色下泛着波光的小溪如同一条蜿蜒爬行的水蛇一般在夜色下正扭动着它的身躯。 而当我和成叔他们走到这条小溪旁的时候,我看到对岸—— 看到在对岸的一块大卵石上正趴着一只跟壁虎很像的庞然大物。 这——这是什么? 这只趴在大卵石上的庞然大物足有一米多长的身长。 圆圆的脑袋,滑不溜秋的身体。 大鲵!这趴在大卵石上的赫然便是一只大娃娃鱼。 在看到这只大鲵后,我也忍不住的在心中泛起了一阵嘀咕。 这家伙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吗?我们这么多人站在这里,这家伙竟然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趴在大卵石上悠然自得的闭目养神? 不对,好像有点不对! “这只大鲵不太对劲。” 孙连胜的声音验证了我心里的这种猜测。 而在孙连胜小声的对我们说出这句话后,我便看到站在我身旁的孙连胜突然挤到了秦玥的身边。 “秦小姐,俺觉得这只大鲵有点不对劲,让俺过去看看它吧。” “哪里不对劲?” 秦玥还没回答孙连胜,便被苟棠给抢了话白。 “俺以前在家里养过野生的小鲵,这小鲵是徐强进山里捉的要卖给俺抵债,俺在家里养了这小鲵个把月后,就把它放回到山里了。” “据俺的经验来看,这只大鲵好像吃坏了肚子,不然,它不会见着咱们不跑的。” 这孙连胜的后一句话说的十分的精炼。 而在孙连胜向苟棠说完这句话后,这只在我们对岸正趴在大卵石上的大鲵竟是对着我们轻轻的哼唧了两声。 哼唧而不是叫,我心里微微的一惊,看来这孙连胜好像还真的说对了。 在听到大鲵这两声痛苦的哼唧声音后,孙连胜站在秦玥身边更急了。 这条坐落在山间里的小溪本就不宽,大概也就不到两米的宽度。 在孙连胜的一脸焦急下,我看到瘦子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孙连胜的身边,并在孙连胜的猝不及防下突然将孙连胜给背在了身上。 将孙连胜背在身上,瘦子在原地做出了一个助跑的动作。 随着这个助跑的动作,我看到瘦子背着这孙连胜就开始奔跑了,在奔跑中又突然高高的跃起。 从背起孙连胜到助跑再到起跳,瘦子的这一连贯的动作做的十分的行云流水。 而结果也更是不负我们的众望,瘦子背着孙连胜跳到了小溪的对岸。 而在瘦子将孙连胜放下后,孙连胜便开始向着这只趴在大卵石上的大鲵走去了。 这一刻,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孙连胜的身上。 在孙连胜走到离这只大鲵不足五步的距离时,这只趴在大卵石上的大鲵突然抬起了它的脑袋。 “哇——” 抬起脑袋开始对着孙连胜发出不要靠近它的警告。 而孙连胜却是直接无视了来自于这只大鲵的警告,走到这只大鲵身前,孙连胜便向这只大鲵伸出了双手。 从伸手到按住大鲵的脖子,孙连胜在向大鲵做出这两个动作的时候中间没有出现过任何的停顿。 一手按住大鲵和身体相连的脖颈,一手在大鲵的身上用丈量的方式丈量了一下大鲵的背脊。 在大鲵身上丈量好方位后,我看到孙连胜突然就在大鲵的脊背上来了一拳。 在这一拳打在大鲵脊背上的同时,我看到孙连胜的另一只手在大鲵的脖颈处做出了一个上推的动作。 在孙连胜对这只大鲵做出这两个动作后,我们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来自于大鲵痛苦的嘤嘤声。 这痛苦的嘤嘤声几乎跟婴儿的哭声一样。 而孙连胜却继续无视了这只大鲵的哭声,不但无视,反而孙连胜好像还变本加厉了。 变本加厉的用拳头一次次的锤击着这只大鲵的脊背。 在锤击大鲵脊背的同时,孙连胜的另一只手也在不断的前推着大鲵的脖颈。 双管齐下! 在孙连胜对这只大鲵的双管齐下下,这只大鲵终于扯开嗓门,张大嘴巴,哇哇的大叫了一声。 “哇—哇—!” 跟着这两声哇哇大叫的声音,我看到—— 看到有一条青色的长东西被大鲵从张开的大嘴里给吐了出来。 这条青色的长东西被大鲵吐了出来,并坠入了潺潺的溪水中。 而在这条青色的长东西掉入溪水中的刹那,瘦子便使出一个水中捞月的动作将这条掉入溪水中的长东西给捞了出来。 而在这只大鲵将不该吃的东西吐出来后,便“噌”的一下从大卵石上跳了下来。 跳了下来,然后沿着溪边开始逃命。 这一刻,我们哪里有闲情去理会这只大鲵,我们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一刻都聚焦在了瘦子的身上,确切的说,是聚焦在了这条被瘦子从溪水里捞出的青色的长东西的身上。 等到瘦子将孙连胜带回到我们身边的时候,瘦子便将手里攥着的这条长东西仍在了地上。 蛇! 这被瘦子仍在地上的是一条和两根手指并起来一般粗细的青蛇。 而吸引我们注意的不是这条早已死透的青蛇,而是这条青蛇的肚子。 这条青蛇的肚子是鼓胀的,与它细长的身躯极为的不协调。 “看来,这蛇还没来得及消化自己捕来的食物,便把自己孝敬给这只大鲵了。” ???转载请注明出处: ------------ 第九十一章 血珀 苟棠看着地上的死蛇,对这条死蛇的评价也是特别的中肯。 “大齐!” 而随着秦玥的一声令下,大齐便虎躯一震的走到了这条死蛇的面前。 看着大齐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瑞士刀,我就已经猜到大齐要对这条死蛇做什么了。 剖腹! 没错,大齐的速度很快,只见一道寒光闪闪的精光在我眼睛里一闪而逝,大齐便割开了这条死蛇的腹部。 一个浑身沾着黏黏粘液的东西从死蛇的腹部里露了出来,而在大齐正要伸手去拿这条被死蛇吞入腹中还没来得及消化的东西时,翁平却突然喊住了大齐。 “别动!” 翁平的声音很沙哑,也很严肃。 而大齐在听到翁平的这道声音后,也是及时的将手僵在了半空。 “我来!” 翁平取代了大平的位置,并给自己带上了一双橡胶手套。 “照明!” 在翁平的指挥下大齐也打开了手电筒。 一道白色的炙光在照在草地上的刹那便开始向四周扩散。 而翁平在这扩散的白光下已经伸手将死蛇腹中的东西给取了出来。 取出蛇腹里的东西,翁平连细看都没细看,便向我们说道:“是山老鼠。” 在我还没来得及去消化翁平的这句话时,翁平又再次向我们说道:“下来我要解刨这只山老鼠,觉得自己心理承受力不强的,请转过头去。” 在翁平向我们说完这句话后,我便看到翁平从自己的衣服里摸出了一把明光闪闪的小刀。 而在翁平向这只山老鼠扬起小刀的这一刻,我竟然在翁平的眼睛里看到了一道兴奋的光芒。 没错绝对是兴奋! 看到翁平眼睛里正在闪烁的兴奋,我默默的将身子转了过去,跟着我一同转身的还有两个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人。 秦玥、苟棠,这苟棠转身我倒是没觉得有啥,可是这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秦玥也转身了,这就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了。 而出乎我意料的还在后面,在我默默的转身的时候,除过这位扬言要解刨这只山老鼠的翁平外,所有人都一致的跟着我转身了。 八个人一字排开的正对着深林的方向,这明明一个个都不敢看,却非要一个个的玩起了故作高深的姿态。 目视前方,大有一种不屑于顾的架势,这其中,成叔与顾一成为最。 顾一成就在我的身边,这家伙目不斜视外加严肃的双手抱在胸前,尽显一副高手姿态。 而成叔呢,却是背负起双手,做出一副瞭望苍茫的姿态。 装!我们这里面就属你两最装。 身后已经开始响起了一阵阵动刀子的声音,看来这翁平已经开始动手了。 “你很明智,要不是你带头转身,我估计我还得再装一会再转。” 顾一成眺望着远方的远方用一种高深莫测的语调向我说出了这一句话。 “确实,这怂人也有怂人的好处,要不是张兵第一个认怂,我这张老脸还真拉不下来。” 成叔以一种君王俯瞰山河之姿,用一种指点江山的语调向我说出了这一句话。 啥意思?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你没和这个翁平接触过,这家伙在圈子里有一个外号。” 听到顾一成的这句话,我也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问道:“啥外号?” “狂徒!” 回答我的不是顾一成而是成叔。 “这翁平以前是个法医,由他解刨的尸体就没有他查不出来的死因,这家伙,在短短的两年里,便帮助刑缉队破获了十几庒大案要案。” “武侠里有什么剑痴、武痴之类的,这翁平就是解刨界的尸痴。” 听到成叔对这个翁平的介绍,我越听越是心惊。 这家伙这么牛掰,咋就跟了秦玥了呢? “就在翁平在解刨界正如日中天的时候,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我家小姐有手上有一具千古不腐的古尸的事情。” “这翁平要研究这具古尸,我家小姐自然也就答应了。可是谁知道,这翁平一研究就研究上瘾了。” “这上瘾不说,还把自己的工作给辞了,翁平辞职,对解刨界来说无疑是一场地震,而翁平在辞职的第二天就跑来找我家小姐了,还说要当我家小姐的永久顾问。” “为了这事,我家小姐可没少被一些上面的大人物问话。” 成叔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也是忍不住的看了秦玥一眼。 “翁先生找到了自己人生的意义,如果我那时拒绝翁先生的话,就是拒绝了翁先生的一腔热血。” 秦玥的声音在这幽静的夜色下轻轻的响起。 在秦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孙连胜的眼睛里也在闪烁着一种对秦玥深深的敬佩与尊敬。 也许,秦玥说出的这句话深深的触动到了孙连胜了吧。 如果当时秦玥拒绝孙连胜加入我们的话,那么便等同于拒绝了孙连胜继续活着的意义。 “秦小姐!” 一声沙哑低沉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 翁平! 这翁平走路真的是不带声的吗? 在翁平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的时候,我们都一致的转过身看向了翁平。 在我们所有人的注目下,翁平抬起了他的右手。 “我在山老鼠的胃里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翁平在向我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在我们面前摊开了他的手掌。 而听到翁平的这句话后,我们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到了翁平向我们摊开的手掌上。 静静陈列在翁平手掌上的是一个跟指关节差不多大小的小石块。 这个小石块的形状并没有任何能吸引到我们的地方,而当我们在看到这个在翁平手掌上矗立的小石块后,却是不约而同的向前迈出了一步。 迈出一步是想要看清,看清这个小石块,看清镶嵌在这个小石块里的东西。 整个石块的石身呈一种透明的蛋黄色。而在这透明的蛋黄色石身里却是镶嵌着一束—— 一束红色与蓝色相织的火焰! 没错,这一刻我很确定,确定这镶嵌在石身里的就是一束火焰。 红蓝相织,栩栩如生! 这——这是一块天然的奇石吗? 在我们所有人的注目下,秦玥伸手将这块奇石从翁平掌心中拿了下来。 而我们所有人的目光也开始跟随着秦玥手中的这块奇石而移动。 “虽然被这只山老鼠误食,但是,我还是在它的身上闻到了一股腐尸的气味。” 漆黑的天幕下,被黑暗笼罩的深山中,翁平所向我们说出的这句话也无疑是透着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这是一块成色上乘的琥珀。” 秦玥捏着这块奇石,并向我们明确的说出了这块奇石的名称。 “那琥珀里面的火焰呢?它是怎么被封存在里面的?” 在秦玥向我们说出这句话后,我也是迫不及待的向秦玥问道。 但是在我向秦玥问出这句话后,我就怔住了。 火焰?还被封存?我他吗的是脑子秀逗了吗?火焰怎么可能会被树脂给封存进去?树脂滴到火焰上,难道火就不灭了? 确切的说应该是这颗琥珀里封存着一束很像火焰的不明物才对。 而在我向秦玥问出这句几近白痴的话后,以苟棠为首的顾一成他们也开始纷纷向我投来了看白痴的目光。 “张兵并没有完全的说错。” 就在我感觉到自己真的有点无地自容的时候,翁平却是站出来为我解围了。 “至少从形状上看,张兵并没有说错,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这被琥珀凝固在珀体内看着很像火焰的液体实则是——” ------------ 第九十二章 三宵神殿(上) “是血!” 秦玥的声音在浓密的黑夜中响起。 “不错,确实是血,在这枚琥珀里一共被封浆了三种不同颜色的血。” 三种? 本以为听到秦玥的回答就已经足够震惊了,可是在听到翁平的这个回答后,我却是直接张大了嘴巴子。 “翁先生,你确定这琥珀里一共有三种颜色的血吗?我怎么就看到了两种颜色?难不成我一直都是个色盲吗?” 苟棠在向翁平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是夹带着情绪的。 “棠棠,翁先生并没有说错,这被封浆在琥珀中的火焰纹路,确实是由三种颜色的血液而组成的。” 翁平虽然无视了苟棠,但是秦玥却用一种极为肯定的语气向苟棠说出了这句话。 “三种颜色?玥玥,你确定吗?我怎么没有在珀身里看到这第三种颜色?” 苟棠问出了此刻我最想问的问题,不仅仅是我,在这一刻,我看到成叔、顾一成他们也是用一种带着疑惑的目光正在看着秦玥。 “三种颜色?火焰?三种颜色的火焰?” 就在我们每一个人都正在聚精会神的等待着秦玥来为我们解答这珀身里的第三种颜色到底是什么颜色的时候,孙连胜的声音突然在我们身旁响起。 尖锐、阴阳怪气、甚至还带着一股子失神与魔怔。 在听到孙连胜的声音后,我们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孙连胜。 而孙连胜在这一刻却没有看我们,而是在嘴里不断的重复着他刚才所说的那一句话。 这孙连胜是怎么了? 就在我忍不住都要开腔去问孙连胜的时候,孙连胜却突然抬起了他的脑袋。 在孙连胜抬起脑袋看向我们的这一刻,我看到了孙连胜的眼睛里已经布满了恐惧。 “是了,是它!” 孙连胜用这双布满恐惧的双眼看着我们用一种震惊的语气向我们说出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是它?什么是它?” 被黑夜与乌云笼罩的深山里,在这一条如水蛇爬行的小溪前,孙连胜所向我们说出的这句话无疑是惊悚的。 而秦玥在问孙连胜的时候,她的声音里也带着一种深深的凝重。 “这是三霄娘娘。” 孙连胜在我们所有人紧张的注目下用颤抖的声音说出了这六个字。 “这是三霄娘娘的三宵焚火。” “秦小姐,快——快扔了它,它会爆炸。” 在孙连胜向秦玥说出这句话后,我看到孙连胜突然就这么直冲冲的向着秦玥冲来了。 无论是这孙连胜之前所向我们说的每一句话,还是孙连胜现在冲向秦玥的这个动作,都足以说明了此刻孙连胜的状态很不对劲。 这孙连胜是不可能接近到秦玥的,除非秦玥她自己想。 不说这秦玥自己有一身几十个男人都没办法弄住她的本事,就是这站在秦玥身旁的哼哈二将都不可能放任孙连胜接近到秦玥。 瘦子、大齐二人向前势大力沉的迈出了一步,便跟两座山一样的堵在了孙连胜的面前。 只是堵着孙连胜的路,却不会对孙连胜动手。 毕竟这孙连胜突然向着秦玥冲去也不是为了要伤害秦玥,而是要让秦玥扔掉手中的这枚能“爆炸”的血珀。 而在这一刻,我们所有人也在注视着情绪很不对劲的孙连胜。 “它不会爆炸。” 秦玥在向孙连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是越过了瘦子和大齐走到了孙连胜的面前。 而孙连胜在接触到秦玥镇定的眼神后,整个人也是渐渐的从刚才的慌乱与惊恐中退了出来。 “秦小姐,俺——俺——” 孙连胜看着秦玥,却是支支吾吾的吐不出一句话完整的话来。 “我知道,你只是想让我扔掉它。”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秦玥的声音是平静的,在平静中透着一种信服。 “嗯,秦小姐,俺刚才之所以会这么冲动,是因为俺爹和俺娘都是被它给炸死的。” “在俺们牛山县的大深山里有一座庙,这座庙里供奉的就是云霄、琼宵、碧宵三位娘娘,这三宵神庙是谁建的俺不知道,但在俺爹那一辈里,这三宵神殿的供奉就从来都没有断过。” “这供奉、香火不断也是有源头的,俺曾听俺爹和俺娘说过,他们只去三宵神殿给三霄娘娘烧了一次香,这三霄娘娘就赐给俺爹和俺娘了一个大胖小子。” 孙连胜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也是浮现出了对他爹和他娘的追忆。 这孙连胜说了半天,好像没说到重点子上啊。 “随着给三霄娘娘上供的人多了,这三霄娘娘在深山显灵的神迹也渐渐的就开始越传越开,越传越灵了。” “老话说,这竖起的招牌一旦立起了就很难再收回了,三霄娘娘有求必验的招牌是打出去了,可是——” “可是这来求愿的人,并不是每个都能求得灵验的。这有人欢喜的为三霄娘娘杀猪宰羊,这有人就开始将三霄娘娘给暗暗的怀恨上了。” “牛山县里这些向三霄娘娘祈愿得求的人自发的组织在了一起,他们为三霄娘娘定了一个大吉的日子准备重新修缮一下三宵神殿,那次俺爹和俺娘也去了,也是那次,俺爹和俺娘回到县里就——。” “就没了。” 孙连胜不带喘气的说到这里之后,眼睛都已经湿红了。 这一刻,我们都没有去打扰孙连胜,而是等待着孙连胜继续说下去。 孙连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后再次向我们说道:“刚才俺说了,这得愿的人自然欢喜,这不得愿的人自然怀恨。在给三霄娘娘定下大吉日的那天,俺爹和俺娘扛着铁锨和白灰加入到了这一群去给三宵娘娘还愿的队伍里。” “他们一个个兴高采烈的进了深山,可是等待他们修缮、还愿的却不是三霄娘娘的神殿而是一堆的残垣断壁。” “那些求不得三霄娘娘为他们显灵的人,他们也自发组织在了一起,就在这个大吉的日子里,他们掀翻了三宵神殿,掀翻了三霄娘娘的神像,还在三霄娘娘的神像上开始撒尿唾口水。” “这两方人马撞了个正着,而且有些还都是平常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乡里乡邻。” “这整整一个县的人、这整整十里八乡的人却为了三霄娘娘大打出手。” 虽然没有亲眼见着,此刻,我也能想到当时那一场规模宏大、惨烈非常的群斗事件。 “我爹他们抄起手里的家伙就往那群子破坏三宵神殿的人里面冲,后面跟着的那些婆娘、老汉也跟着我爹他们往神殿里冲。” “他们这些乡里相邻在三宵神殿里开始大打出手了起来。” “俺记得很清楚,那一天明明是个晴日子,可是却突然下起了一场大暴雨。” “暴雨跟黄豆一样的从天上一个劲的往下洒,俺哥和俺就坐在屋檐下等着俺爹娘回来。后来俺长大了一些才知道,这一场大暴雨是俺牛山县有史以来所遇到了一场最大的暴雨,这场大暴雨将好多山都给冲成了黄稀泥。” “三十二年了,足足过去三十二年了。俺到现在都还没有忘记俺在三十二年前所看到的那一幕。” 孙连胜在向我们说出这一句话后,便将目光放在了秦玥手中正捏着的这枚血泊的身上。 深深的看着秦玥手中的血泊,孙连胜再次向我们说道:“这场大暴雨不但冲毁了好些座大山,还差点就将俺们这牛山县给淹了,牛山县里积聚的雨水都已经能没过成人的腰了。” ------------ 第九十三章 三宵神殿(下) “俺爹和俺娘他们淌着这县里过腰的混水终于回来了,一个都没少,去的时候多少人,回来的时候还是多少人。” “他们一个个的手里都拿着一块秦小姐手里这样的琥珀,虽然这大暴雨将他们淋的一个个都在狠狠的打着哆嗦与喷嚏,可是俺爹他们的眼睛里却根本藏不住他们的兴奋劲。” “在俺爹和俺娘看到俺和俺哥时,就开始向俺们挥动他们手里拿着的这种琥珀了。” “在俺爹和俺娘都快走到俺们家门的时候,在这一县子的大人、妇女们都在向着他们的家里的老人和娃娃开始挥动手臂的时候——” “轰——” “爆炸了!他们手里的琥珀一个接一个的爆炸了。人炸成了碎块统统掉进了混水里,谁是谁也分不清楚。” 孙连胜在向我们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后,整个人都好像是虚脱了一般的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在孙连胜噗通一下坐倒在地的时候,我便已经伸手去扶孙连胜了。 可是在我的手都已经快要挨住孙连胜的胳膊时,我整个人却是突然的怔住了。 手背上传来一种冰凉的感觉,伴着这一种冰凉的感觉,我看到一滴无色的水珠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摊在我的手背上。 下雨了? 下雨了! 在第二滴、第三滴、第四滴水珠掉在我的手背上时,我突然直起了身子。 直起身子用力的向后拧,在我拧到我能看到秦玥的位置时,我便突然伸手抓向了秦玥手中的血珀。 “你干什么?” 秦玥在看到我的这个动作后,她明明是能躲开的,但是,她却没躲,而是任凭我将这枚血珀抓在了手中。 抓在手中,在我正准备将这枚血珀扔出去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它好像粘在我的手上了。 不仅粘在我的手上,而且从珀身中开始传出一种温热,而这种温热正在以一种瞠目结舌的速度正在升温着。 甩不掉,扔不出,而且还在我的手心中正在不断的升温。 爆炸! 在这一刻,我的脑子里只闪出了这一个词,这枚被我攥在手心里的血珀好像真的就快要在我手心里爆炸了。 豆大的汗珠混合着落在我头上的雨水正在往我的眼睛里钻,而这一刻,我的脑子里乃至心里却只闪烁出了一个词汇。 远离! 远离秦玥,远离他们! 我遵循了我脑子里的意愿,我遵循了来自我内心中的意愿。 跑! 至少在这枚血珀在我手中爆炸之前我要和秦玥他们拉开距离,这样,他们就不会被这枚血珀的爆炸波及到了。 我开始向前拼命的跑,至于前方是哪里,要通向哪里都不在我的考虑之中。 “张兵——” 身后传来了一声声急切的呼唤声。 我虽然听到了,但却并没有放慢脚步。 在孙连胜说到血珀在他们一整县人的手中爆炸的那一刻,我就什么也没想了,而我此刻所做的一切,完全是在遵循我的本能。 在我拼命的狂奔下,一道身影突然如鬼魅一般的超越了我。 超越我,并急转到我的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 在我看清这个挡我的人后,我也是扯着嗓子对这个挡着我的人焦急的大喊道:“走啊,它要爆炸了,快走啊!” 此刻的我是满脸焦急的,在满脸的焦急中甚至带着一种愤怒。 此刻,挡在我身前的这个人却是平静的,无论是眼睛里的情绪还是面部表情都是平静的。 平静的看着我,并用平静的声音对我说道:“相信我,它不会爆炸!” “致使这种血珀爆炸的原因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但相信我,雨水并不是引爆它的导火索。” 雨水不是引爆它的导火索?你骗鬼的吧? 看着这个挡在我身前的女人,我真想给她爆一句粗口。 雨水不是导火索,为什么它会在我的手里发热? “张兵,谢谢你!” 就在我心里正一阵阵嘀咕与举棋不定的时候,一道平静的声音穿透我心里的嘀咕与举棋不定直击到了我的心灵深处。 “你——你说啥?” 我看着挡在我面前的秦玥,几乎是下意识的问道。 “没说什么!” 而秦玥呢,却迎着我的目光说出了一句我几乎以为我听错了的话。 这一刻,在秦玥向我说完这句话后,我好像看到了,看到了秦玥的眼睛好像有那么一丁点的闪躲了一下。 没错,就是闪躲,虽然这种对我的闪躲只在秦玥的眼睛里存活了不到一秒的时间。 但却被我细心的捕捉到了。 秦玥在给我丢下这句话后,便一个人径自的向回走了。 我没有转身去看秦玥,因为,我感觉到这枚血珀在我手里好像不再升温了,不再升温,而且正在开始降温。 搞错了? 我诧异的伸开手掌,虽然掌心里依然还有那种粘粘的感觉,但它好像确实没有要爆炸的意思。 他吗的!劳资搞了一个大乌龙? 这脸上有点挂不住啊! 雨正在我头顶淅沥沥的下着,这老是一个人站在这里好像也不行啊。 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气,我顶着一张厚如城墙的脸转过了身子,并昂首挺胸的一步步的向着秦玥他们走来。 走到秦玥他们身边,我发现除秦玥和孙连胜外,这些人都在用各种不同的眼神正在看着我。 这剧本好像有点不对啊? 他们此刻难道不应该用一种看傻叉的眼神看我吗?可是,我却并没有在苟棠他们的眼睛里看到这种看傻叉的眼神啊。 秦玥和孙连胜好像正在溪边交谈着什么,从孙连胜的表情来看,这孙连胜好像在心里正在挣扎着什么。 在挣扎了一番之后,我看到孙连胜重重的向秦玥点了点头。 也是在孙连胜向秦玥做出这个点头的动作后,秦玥和孙连胜才一前一后的向着我们这边走来。 走到我们的身边,秦玥连看都没看我一眼的便对着我们直接的说道:“三宵庙离瓮头村并不远,我们到了瓮头村,先去三霄庙。” 秦玥在给我们丢下这句话后,便又是一个人的当先走了。 而这一次,苟棠却没有如之前一样的去追上秦玥,而是就这么用一种饶有兴趣的眼神一直的盯着我不放。 我被苟棠这双大眼睛盯的有点发毛。 而且不紧紧只是苟棠。 这成叔、顾一成,秦玥身边的哼哈二将也都还在直盯着我不放呢。 还有翁平,这家伙不是号称尸痴的吗?怎么也还盯着我不放了呢?难道这家伙的爱好变了? 我是实在受不了他们看我的这种眼神了,于是便厚着一张脸向苟棠他们说道:“有意思吗你们?劳资不就是整了个乌龙吗?你们至于一个个的盯着劳资不放吗?” “还有,哼哈二将,你们没看到你们的主子都已经走远了吗?这深山老林的,要是冒出一只虎啊熊的出来你家主子能弄的过吗?还有,没看到下雨吗?你们主子要是淋雨淋感冒了,你们俩还能带秦玥去感冒不成?” 我一股脑的把这些话说完,便无视了这几个家伙向着独自上路的孙连成追去。 只是我这还没走出两步,便被苟棠从身后追了过来。 “张兵。” 苟棠鼓动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轻轻的叫了我一声。 “干啥?” 我没好气的瞥了苟棠一眼。 “你这戏吧,虽然演的有点过,但效果不错。” 苟棠在给我丢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后,便跟一只小鹿一样的从我身边跳走了。 在我还没弄明白苟棠的这句话到底是啥意思的时候,我他吗的又被后面的人给追上了。 ???转载请注明出处: ------------ 第九十四章 瓮头村(上) 追上我的正是秦玥的哼哈二将。 这哼哈二将一左一后用他两魁梧的身躯将我夹在中间。 “确实有点过!” 这啥意思?这一个个的他吗的都是啥意思?意思是劳资刚才在演? 瞧着这哼哈二将看我的眼神,我他吗的真想扯起嗓子跟这两货掰扯掰扯。 可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这事儿吧越抹越黑,还是别解释了。反正劳资问心无悔就行了。 这哼哈二将前脚刚走,成叔和顾一成就撵上我了。 撵上我却没向苟棠和哼哈二将一样用言语来调侃我,而是就那么用深邃的目光静静的看着我,看着我两人却都不说话。 山里下雨了,索性只是淅沥沥的小雨。 在走入深林后,这雨也被顶在我们上方那些茂密的枝叶给遮住了大半。 秦玥和苟棠走在最前,孙连胜一个人默默的跟在她们后面。 这一场小雨好像将一整个恬静的夜都给吵醒了一般,老鸮和猫头鹰的叫声更大了,那些躲在深林子里的夜猫子们,也一个个的都开始出来觅食了。 鸟叫声、虫叫声、不绝于耳! 山里的夜风声与雨水滴在树叶、树枝上的声音混合在了一起。 一会鬼哭狼嚎,一会又戚戚哀哀,好不热闹。 雨还在淅沥沥的下着,风也还在不知疲倦的在山林里刮着。 而我们依然还在大山中赶路。 前方的这一条蜿蜒山路好像根本就没有尽头一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就这么默默的走着。 而在我们这一路的默默前行中,我们脚下的山路也开始变的崎岖的了起来。 这淅沥沥的小雨虽小,但有句老话叫蝼蚁也可憾象。 我们脚下这本是干涸的土路也已经被这小雨给下湿了,虽说没有湿透但照这势头下下去的,湿透也只是早晚的事儿。 “翻过这座山,咱们就到瓮头村了。” 在我正在低着头默默的走路时,孙连胜的声音突然在我的前面响起,而我在听到孙连胜的这句话后,也是忍不住的突然抬了头。 抬头的刹那,我便看到了一座坐落在雨中的大山。 这大山虽然不高,但据我目测也至少有二十米的高度,而在我看到这座大山后,我才突然发现我们的脚下竟然已经没有路了。 脚下没路,挡在我们面前的只有这座大山。 而这一刻,在我抬头看向这座耸立在我们正前方的大山时,我却被这座大山给怔住了。 很奇怪! 这座耸立在我们正前方的大山与我所见过的任何一座山都不同。 而这个不同的特征也是一目了然。 没树! 没错,这座大山里没有一颗树。 整座山体绿玉葱葱,但是这座大山的首尾却是光秃秃的。 山头不长草,山尾也不长草,但是这山身却是洋溢挥洒着一种浓郁的绿色,这整个山身也好像一口盖着的大铁锅一样。 而山头与山尾就更有意思了,这山头虽说光秃秃的,但是却呈现出了一个椭圆状,而这山尾却是呈现出一条弯曲的线。 这乍看之下,这座山好像有点像—— “这是鳖山,咱们翻过鳖山就能到瓮头村了。” 听到孙连胜的这句话,然后在看着矗立在我们前方这座古怪的大山。 鳖? 没错! 这座大山在乍看之下不就很像一只趴着的老鳖吗? “鳖山?这个山名很形象啊!” 苟棠也是用一种赞叹的声调说道。 瓮头村就在这鳖山的后面,而我们要去瓮头村也好像只有翻山这一条路了。 秦玥发扬了她一贯雷厉风行的作风,在苟棠对这座鳖山发表完感叹后,人家便当先向着鳖山走去了。 这座鳖山虽然没有路,但是山势却并不陡峭。 我们一行八人也是跟着秦玥开始向着这座鳖山进发。 等我们九个人站到这鳖山的山顶时,乌云里的月亮早已经退场了。 太阳虽说升起了,但很快便被这天上挂着的乌云给遮住了。 漆黑如墨的天色被阴沉沉的天色所取代。 在我们登上山顶后,我们也同时看向了山下。 而在我看向山下的刹那,我却被我所看到的景象惊呆了。 透明的毛毛细雨如一把轻柔的毛刷一般,正在轻柔的梳理着山中与山下的晨雾。 这蔓眼的晨雾在毛毛细雨中正在轻轻的流动着。 像轻烟一样流动,又像薄纱一般流动,而在它们轻柔细腻的流动中,一座小村落也是若即若离的在我的眼中时隐时现。 这——这他吗的是人间仙境吗? 这种景象别说我们风安没有,就是在我看过的所有电视和电影里也没见过。 “下面就是瓮头村吗?” 秦玥的声音轻轻的在我的耳边响起。 “嗯,这下面就是瓮头村。咱们现在下去吗?” 询问秦玥意见的是孙连胜。 “三霄庙呢?从这里能够看到吗?” 听到孙连胜对秦玥的这句问话,我才依依不舍的从眼里流动的晨雾中收回了目光。 “不能够,咱们运气不好碰见连阴雨了,这山里一下雨,就会起雾,而且这雾一起,没个三两天可下不去。” “咱要是去三霄庙的话,得等这雾都散了才行?” “为啥要等雾散了才行?” 听到孙连胜对秦玥的这个回答,我也是忍不住的向孙连胜问道。 “这雾不散不行啊!你瞅瞅咱的周围。” 孙连胜在向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便已经去看了。 这不看还好,一看我的眉毛都快拧巴到一起了。 刚才在看瓮头村的时候我并没有注意我们的四周,而在孙连胜的提醒下,我才知道这孙连胜为啥要说那句等雾散了的话了。 雾,我们的四周全是大雾。 大雾弥漫,遮蔽了我的视线,而在我看向四周的时候,脚底也是跟着我的视线而挪动的。 “看到了吧,要不是咱们有这么多人在这儿,你这会子还能分得清你刚站在哪儿吗?” 听到孙连胜的这句话,我这才终于意识到了。 这眼前的景象都是一样的,我的视线也不可能穿透这弥漫在山里的重重大雾。 “哎,也怪俺,俺当时就没往这岔子里想,现在倒好,咱们只能进瓮头村等这场雨雾散了。就是不知道这瓮头村里的村民让不让咱在他们村子里待了。” 孙连胜拍着自己的大腿,愁眉苦脸的向我们说出了这句话。 这孙连胜是在自责,可是这会子自责有用吗? “这雾的能见度确实很低,我刚才听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听觉好像受到了这种大雾的限制。百米之外,我竟然听不到这大雾里风的流向了!” 在孙连胜正在自责中的时候,苟棠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身旁响起。 而我在听到苟棠的这句话后心里也是不由的突然一惊。 这苟家的听觉被称为千里耳都不为过,这听觉受到了大雾的限制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苟棠的定土分风术在这漫天的大雾里失效了吗? “我也是,刚才我特意看了一下前方,我这从小就练就的千里眼竟然无法在这片大雾里看到更远了,而且,我的千里通光也失灵了。” 苟棠的一番话本来就让我心里突然没来由的一惊了,可是没想到连顾一成的本身也失效了? 这—— 而在顾一成深沉的声音下,我看到秦玥的脸色在这一刻也变的凝重了。 “顾一成你说什么?你说你的千里通光也失灵了?” 苟棠在顾一成说完这句话后,几乎是用一种震惊的语气向顾一成大喊道。 “嗯,就是失灵了,这雾很怪。” 顾一成在回答苟棠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了顾一成眼里的惊慌。 《荒西秘事》来源: ------------ 第九十五章 瓮头村(中) “你的千里通光虽说只是个赝品,但里面的千花筒却是按照真品的规格与效用制造的,连千花筒都不能看穿的大雾,这雾就没这么简单了。” 成叔在向顾一成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成叔的脸色也是特别的沉重。 千里通光里的千花筒,听成叔的意思这千花筒好像很牛逼啊。 “千里通光,又叫千里通光镜,这千里通光镜的核心部位就是千花筒。” 秦玥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我知道秦玥的这句话是对我说的。 “你可以这么理解,这千里通光镜里的千花筒是聚集放大镜、夜视镜、远视镜、近视镜、显微镜、聚光镜、放光镜、反光镜为一体的特殊镜面,千花筒里的所有境视由千里通光来控制,顾一成手中的千里通光虽然只是赝品,但和真品的用途是没有差别的。” 秦玥对千里通光的叙述无疑是详尽的,可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我真正意识到了这漫山晨雾的可怖之处。 还仙雾缭绕吗?还人间仙境吗? 仙他马勒个巴子的仙! 这还没进瓮头村呢,就被这蔓野的大雾给阻隔了。 而这蔓野的大雾就像我们要寻找的关于滇王的线索一样,前方虽然迷雾重重,但这却绝不是我们放弃的理由。 在秦玥的一声令下,我们九个人就开始下山了。 而在下山之前,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上也都缠了尼龙绳。 下山,也便意味着我们九个人都要置身于这可见度极低的白雾中,为了安全起见,为了我们能不在下山的途中被大雾蒙蔽了方向,秦玥的这个办法无疑是正确的。 当我真正置身于这朦胧的白雾内,我才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可见度极低了。 在下山之前,我们每一个人间距的距离大概只有一米左右,而在进入这朦胧的白雾之后,我与秦玥这不过只相差一米的距离,却让我只能在这片朦胧的白雾中只能看到秦玥身影的大概轮廓。 可怕!这雾真的太可怕了。 毛毛细雨依然还在下着,我每向下迈一步都感觉跟如履薄冰一般。 下山的这段路程是缓慢的。 等我们下到山底后,我听到了我们每一个人都发出了一声如释重负的悠长的呼吸声。 很奇怪,在我们下到山底后,我们眼前的白雾好像突然稀松了许多。 虽然我们的前方还有雾在流动,但是至少我们能看清我们的前方了。 透过重重的白雾,我看到了一条崎岖的山路,这种山路在我们风安多的是,而出现这种山路就代表着终于来到了有人烟的地方了。 卸下缠在腰上的尼龙绳继续前行。 因为之前在鳖山山顶上我们已经看到了山下的瓮头村的缘故,我们九个人的脚步在这个时候也是加快不少。 面对未知或许人的脚步会在下意识中放缓,但是面对已知,人的脚步也会在下意识中而加快。 在我们的紧赶慢赶下,一颗足有瘦子虎躯一般粗的大槐树便曝露在了我们的眼前。 而在这颗大槐树的身后,我们也同时看到了一座座房子。 房子很简陋都是用土糊的,房顶上也是铺着一根根木头。 落后! 在我看到这些用土糊就的房子后,我的脑海里只闪现出了这一个词。 一座座土糊的房子坐落在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的两旁,而随着我们一路的深入,我也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没人! 我们都已经走到瓮头村的尽头了,可是我们却没有在这个瓮头村的路上遇见一个村民。 淅沥沥的小雨还在下,这一座座土房子的门还都是大开着的。 屋里没人,路上也没人。 这—— 我不自觉的看向了秦玥,秦玥只是用余光匆匆的撇了我一眼,便把余光从我身上给移开了。 这个女人到底是咋了? 从我在小溪边弄出那个乌龙事件之后,这一路上秦玥看我的次数我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全村里一个人也没有,这让我在感到好奇的同时,也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不安。 这瓮头村不仅坐落在鳖山脚下,而且还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这鳖山脚下只有瓮头村这一个山村吗?” 在我们众人的沉默下,秦玥向孙连胜询问道。 听到秦玥的这句问话,我们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了孙连胜。 “好像是,这个俺还真不敢确定,这说来也怪,在俺们宝安这个地方,尤其是这宝安郊区的各个县城,像瓮头村这样住在大秦山脚下的村庄就可太多了,这瓮头村就是其中一个,俺也不知道为啥子,这些山民非要住在这山里面,这不通电不说,交通还贼不方便,而且这些住在山村里的山民们也很少来县城。” 听着孙连胜的这一番讲述,这宝安的山村好像还真的有点神秘啊。 “村里没人,而且门还是大开着的,或许只有一种解释能够解释得通这个奇怪的现象。” 孙连胜的话刚落下,翁平的声音却突然冒了出来。 听到翁平的这句话,我们再次转头看向了翁平。 “相信!这个山村里的住户并不多,他们之所以在出行时不关自家的大门,我想,应该就是相信,相信他们自己,也相信不会有外人会来他们的山村。” 翁平的这个解释好像很有道理啊,很有道理的同时,也有点恐怖。 这一个村子里的人要有多相信彼此才会这么做? 而从翁平的这个猜测中,我也同时捕捉到了另一个信息,这另一个信息是建立在翁平以上所猜测都对的基础上的。 不仅彼此信任,而且这个瓮头村的山民们应该还极其的团结。或许这种团结要比我想象中的团结还要稳固。 淅沥沥的雨仍在下着,我们头顶的天空也是透着一种阴沉的压抑。 瓮头村的四周弥漫着白色的雾气,这弥漫的的白雾在阴沉的天色下正在缓慢的蠕动着它们的身躯。 村门大开,空无一人,没有犬吠、没有鸡鸣、甚至没有烟火。 这瓮头村的山民大早上的都去了哪里? “现在几点?” 苟棠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耳边响起。 “还有十分钟六点。” 瘦子回答苟棠的声音也夹带着一种谨慎。 从我们下山,再到来到翁头山应该是在凌晨五点多左右。 这天还没亮,鸡都还没打鸣,这瓮头村里的所有山民到底去了哪里? 此刻,我们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秦玥。 而秦玥也在我们所有人的紧张的注目下向我们摇了摇头。 在这个时候连秦玥都无法给出我们答案了。 诡异! 我们这才刚来到瓮头村就遇到了这么一件极其诡异的事情。 起风了,一场晨风毫无任何征兆的吹入了这座空无一人的山村里。 这一场晨风无疑是剧烈的,剧烈的将瓮头村每家每户的房门和窗户吹的噼啪作响。 啪——啪—— 摔门声混合着呼啸声,摔窗声混合着嗡嗡声—— 而在这四种混合的声音下我好像听到了—— 听到了一声隐隐的唢呐声,这声隐隐的唢呐声刺穿重重白雾开始在这座空无一人的山村里徘徊。 “你们听到了吗?” 在听到这声隐隐的唢呐声后,我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秦玥他们大声的问道。 而在我向秦玥问出这句话的同时,我看到了一张纸,一张外圆内方的白纸被这场剧烈的晨风送到了我的脸上。 这是—— 就在我要从脸上扯下这张白纸的时候,我看到了漫天的白纸,在这几近漫天的白纸中,我还看到了一张张黄色的纸。 ------------ 第九十六章 瓮头村(下) 白纸外圆内方、黄纸方方正正。 这—— 这是给死人烧的纸钱! 漫天的纸钱在蒙蒙细雨中肆意的飘荡,在肆意的飘荡中纷纷的落在我们的脚下与身上。 在这一刻,我们所有人都看向了我们的头顶。 一声高昂澎湃的吆喝声穿透我们正前方的重重迷雾突然刺入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膜中。 随着这一声吆喝声响起的同时,我又再次听到了从迷雾中所传出的唢呐声。 不仅仅是唢呐声,还有铜锣、腰鼓和响器的声音。 纸钱、唢呐、铜锣、腰鼓、响器,还有这一声像似在哭丧似的吆喝。 办白事!瓮头村里有人死了。 而整座山村之所以没人,应该就是去帮主家进山里埋人去了。 可是这么早就进山埋人,这种风俗我还真是闻所未闻。 既然知道了山民消失的原因,也就不会再感到诡异了。 刚才的那一股子紧张感,瞬间也变得松弛了下来。 前方的重重白雾内渐渐的浮现出了数道身影,这数道身影正在我们的视线内不断增多着。 等到这些瓮头村的山民们一个接着一个的走出我们前方的重重白雾中时,我们也曝露在了瓮头村山民们的视线内。 刚才的唢呐声在这一刻戛然而止,随着唢呐声一同戛然而止的还有铜锣、响器、腰鼓和吆喝的声音。 没了声音的伴奏,我们这两方人马便开始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对视了起来。 我大概目测了一下站在我们前方的山民人数,这山民的人数虽然不多,但三四十个是有的。 而站在山民们最前头的应该就是这场白事儿的主家和乐师了。 披麻戴孝的一共有三个人,一个妇女、一个差不多六岁大的小女孩,还有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奶奶。 而吸引我注意的却不是这三个主家,而是站在这三个主家正中间的一位腰杆笔直的老头。 这个老头虽然都满头银发了,但是那一双眼睛却是极为的有神。 而这个老头在看到我们之后,眼睛里的疑惑与惊讶也只是在他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存活了不到一秒的时间。 “俺在县里见过你,你是那家出事儿了的饭店的老板对不?” 老头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上游走了一圈之后,最终将他炯炯有神的目光定格在了孙连胜的身上。 “都过去那么久了,怎么今儿带人来俺们村来给你讨公道来了是不?” 在老头向我们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便看到那些站在这位老头身后的山民们齐刷刷的向前扬了扬身子,大有一种只要这个老头开口,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对我们动手的架势。 看到山民们的这个架势,看来果真和我猜测的一样,这个山村里的山民相当的团结。 在老头向孙连胜说出这两句话的时候我就看向了孙连胜。 此刻,孙连胜的一张脸已经憋的通红通红的,一双手也是在死死的揪着自己的裤腿。 “俺婆娘死的时候还怀着娃娃,俺另一个娃娃才读三年级,俺和俺婆娘结婚的时候,俺连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没给俺婆娘买过。” “俺四处借钱终于在县里开了个饭店,本想着等今年年底时婆娘过生儿的时候,给她买个金戒指,戒指俺老早就买了,可是还么给俺婆娘戴上,她就怀着肚里的娃娃走了。” 孙连胜在向老头说完这些话后就哭了,哭的跟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 而在孙连胜的痛苦中,这个站在我们前方的老头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我只知道孙连胜的老婆和孩子死了,可是我却不知道在他和他老婆之间还有这么一段感人至深的事情。 而我也是现在才知道,这孙连胜老婆死的时候,肚子里竟然还怀着孩子。 从孙连胜身上收回目光,我便看向了站在我们前方的这个老头。 “你是瓮头村的村长吧。” 秦玥的声音轻轻的在这座山村下响起。 “俺不光是村长,还是那三个给这小伙子饭店里带去祸事的爹。” 这老头在回秦玥这句话的时候,回答的竟然还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咋地,我仨儿子给他赔命了,你们还要找俺这个老头给他报仇不成?” 在老头向我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再次看到站在这个老头身后的那些山民们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今个俺村里办丧,这山里的雾一时半会也下不去,你们要留,东头那就有地儿给你们住,但是你们要想闹事,就别怪俺这一村子滴人对你们不客气。” 老头在蛮横无理的给我们丢下这句话后,便突然扬起了一只长满老茧的手。 “继续奏!” 在老头喊出这句话后,唢呐声、吆喝声、铜锣声——便再次响了起来。 而这些村民也开始继续往前涌动了。 撒纸钱的开始继续撒纸钱,奏乐的继续奏乐,哭丧的继续哭丧,完全无视了我们。 而这些山民在经过我们的时候,也是用一双双警告的眼睛狠狠的帼了我们每个人一眼。 而在这些山民经过我们的时候,我在这些山民的身上闻到了一股浓郁的泥土味。 没错,就是泥土味,他们的身上明明没有粘上土,可是这种从他们每一个人身上所传出的泥土味却特别的浓。 就像他们的体味一样! 这些山民一路吹着响器,一路撒着纸钱,开始向着鳖山的方向走去。 直到这些山民彻底的走出瓮头村后,瓮头村才暂时的重归于平静。 “五花土,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有五花土的气味。” 在这些山民离开瓮头村后,苟棠的声音便响起了。 五花土?听到这个特别的名词,我也是转身向苟棠问道:“啥是五花土?” “五花土是墓葬的一种重要土质,五花土的形成原因是自然土经过开挖和回填二次翻搅,打乱原有层次,颜色界限,所变成的一种揉合多种土层的花土,这种花土无论经过多久的岁月,也不能化合为一种颜色,在学术界里这种土便叫做五花土,我们五已门将这种五花土称为聚宝土。” 听到苟棠的这句话,我无视了五花土的形成原因而是直奔主题的向苟棠问道:“照你的意思是说,这瓮头村附近的山里就有灵宫了?” “不,因为这场大雾的关系,我并不能确定。” 苟棠在向我严肃的说出这句话后,便继续一脸严肃的对我说道:“我刚才说了,这聚宝土无论经过多久的岁月都不能化合为一,同理,我们也不能因为聚宝土而武断的做出土有大墓的判断”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你刚才也看到了他们,他们是去进山埋人,这样我们就更无法判断出从他们身上所传来的这种聚宝土的出处了。” “没错,埋人就要动土,再加上下雨的缘故,这山里的湿气与雨水都会增加我们判断聚宝土时限的难度。” 顾一成接过苟棠的话,也是用一种沉重的声音向我们说道。 从这两人的话里我已经完全的听明白了。 简单点来说,从这伙子山民们身上所传出的聚宝土的气味,也很有可能是他们在挖坑埋人时所染上的。 “先去东头。” 秦玥一锤定音的宣布了我们暂时的去留。 东头,那个村长说在东头有地儿给我们住,我们一行九人也是开始向瓮头村的东边开始开赴。 等我们穿过层层云雾后,我果然在瓮头村的东头看到了土房。 土房一共有四间,这四间土房就坐落在东头的一个土凹上。 《荒西秘事》来源: ------------ 第九十七章 地虫 在我们赶到这里的时候,雨已经变大了。 刚才还是蒙蒙细雨的,可这刹那之间就转为了中雨。 这四间土房,有一间比其它三间土房所占的面积要大出了许多,我们九个人也是齐刷刷的向着这间最大的土房走去。 推开这间土房的房门,映入我眼里的却是一个空荡荡的空房。 屋子里的面积很大,可是却连什么家具都没。 而且在进入这间屋子后,一股子呛人的发霉味儿也是直往我的脑门子里钻。 发霉?这屋子里空荡荡的哪来的这种发霉味? “瘦子,将窗户打开透透气。” 在我们进入这间发霉味儿很重的土房后,苟棠便捏着鼻子开始对瘦子发号施令了,可是反观瘦子呢? 看着这瘦子麻利的动作,我怎么感觉这瘦子好像很听苟棠的话呢? 当然,这瘦子也很听秦玥的话,但是这种听话却不一样。 瘦子对秦玥,那是从骨子里养成的听话与尊敬。 而对这个苟棠,这瘦子对苟棠的服从,更多的取决于一种害怕。 没错,就是害怕,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的害怕。 有点意思啊!我不觉的多看了苟棠和瘦子一眼。 在我们进入这间空房后,大齐便从登山包里取出了一张很大的布,并将这张布铺在了我们的脚下。 有了这张布,至少我们还能有个地儿坐。 孙连胜坐在布角边,一个人低着头闷不吭声。 看到孙连胜这个样子我这心里真的挺难受的,我们聚在一起坐着,唯独孙连胜却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角落。 坐在我身边的成叔向我使了使眼色,我知道成叔是什么意思。 坐在我另一边的顾一成也向我使了使眼色,我也知道顾一成是什么意思。 让我过去安慰孙连胜,我咋安慰? 最后我是实在受不了这两人看我的眼神了,只能硬着头皮走到了孙连胜的身边。 走到孙连胜身边,我这刚一蹲下来,孙连胜便抬起头突然对我说了一句:“俺没事,真的没事。” 听着孙连胜的这句话,我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儿都没吐出来。 没事,没事才怪! “小张哥,让俺一个人静一会吧。” “好!” 这还没来得及组织语言安慰孙连胜,却被孙连胜给直接来了个逐客令。 确实,这个时候要换做是我,我也想一个人的静静。 成全就要成全到底,我也是从孙连胜身边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在我站起来的刹那,我便看到顾一成和成叔那一张憋着想笑却没笑出来的脸。 我无视了这两货,便开始在这间土屋里转悠起来了。 这房顶上哗啦啦的直响,这土屋外也是噼噼啪啪的响个不停,透过窗户向外看去,这雨好像又大了许多。 在瞧瞧外面的天色,整个天空也是阴沉沉的没有一丁点的阳光。 连阴雨,看来这真是要一连下好几天的连阴雨了。 我这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窗子边,看着窗外的大雨和这延绵不绝的大雾,我就心里突然的升起了一种莫名的烦躁。 带着这股子莫名的烦躁,在联想到瓮头村村长那一副嚣张、不讲理的表情,我这心里的气可就不打一处来了。 狠狠的跺了两脚脚下的土地,我本来就是想发泄发泄,可是在我正要跺出第三脚的时候,我却突然的怔住了。 怔在原地,我突然看向大齐和瘦子喊道:“有没有拿洛阳铲?” 在我突然向他们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秦玥他们也是齐刷刷的看向了我。 大齐走到我的身边,给我递过来了一把折叠式的洛阳铲。 我折开洛阳铲后,也是就势将锨头扎进了我脚下的土地里。 把住锨柄,胳膊自然的向下弯曲,一铲子干土便被洛阳铲带了起来。 我将这一铲子土撂到了旁边,而在这个时候秦玥他们也是聚拢到了我的身边。 霉味儿,在洛阳铲带出这满满一铲子土后,我就在这铲子土里闻到了一股更加浓郁的发霉味儿,而伴着这一股子浓郁的发霉味儿的还有一股子呛鼻的臭味。 没错,就是臭味儿,臭味熏天。 而且这带出的一铲子土里也不完全都是干土,还有湿土。 干土的颜色发干发黄,湿土的颜色却是发黑发红。 而在这一铲子发黑发红的湿土中,我却看到了许许多多正在土里蠕动的虫子。 在这许许多多正在土里蠕动的虫子里,我不仅看到了一只通体透白但却没有尾巴的“蝎子”,”我还看到了一只通体灰白分不清哪边是头哪边是尾的长虫子,而且还有—— 还有许多我连见都没见过的长相渗人的虫子。 有的全身呈透明状,有的身体却分为了好几种颜色,总之,这被洛阳铲带出的这一铲子土里至少有十几种不知名的虫类。 “继续!” 就在我正暗暗心惊的时候,秦玥冰冷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身旁响起。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虽然我心里有点膈应和害怕,但是我还是按照秦玥的指示做了。 我没有去向下深挖,而是以这个铲洞为中心开始向周围扩散。 这一铲子洛阳铲下去能有三十多厘米的深度,再加上我爸曾教给我的独特的起锨动作,我便能用洛阳铲带出四十厘米的深度的土来。 发霉味儿越来越浓,恶臭味也是快要把我的眼泪都给熏出来了。 而随着洛阳铲的每一次起土,我的心也跟着这每一次起土而震惊,而恐惧。 虫! 许许多多叫不出的虫子被洛阳铲带了出来。 “停下!” 就在我都快要惊惧的握不稳锨柄的时候,秦玥终于叫停了。 “伪蝎、原尾、线虫、马陆、熊虫、蛭、螨、隐翅虫。” 在秦玥说出这一大堆我连听都没听过的虫名后,在我还没来得及舒一口气的时候,秦玥却又突然对我说道:“可以了,将土重新填好吧。” “啥?”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他吗的差点从原地跳了起来。 “我说,将土重归于位听不懂吗?” 秦玥也是用她那双能洞穿一切的眼神冷冷的看着我说道。 这个女人! 我他吗的到底是啥时候得罪她了?从我搞出那个乌龙事件后,从她没头没脑的对我说出一声谢谢后,这秦玥就再没给过我好脸看,不但没给过我好脸看,而且连看我都是只带用余光的。 秦玥在冷冷的给我丢下这句话后便一脸高冷的走了。 “快干活,趁它们没从土里跑出来乱窜前,将它们重新埋回去。” 苟棠也是鼓动着她的一双大眼珠子对我幸灾乐祸的说道,说完,人家也是一扭小蛮腰的翩然离去了。 我—— 从秦玥和苟棠身上收回目光,我他吗的只能面对现实了。 看着这在土里蠕动的数也数不清的虫子,我还能说啥?难道真要等它们在这屋子里开始乱跑不成? 干吧,这我不干谁干呢? 成叔和顾一成在经过我的时候,重重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以示安慰。 哼哈二将也是似有深意的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翁平只是向我礼貌的点了点头,孙连胜人家压根就没从地上起来凑这个热闹。 这哗啦的一下人都走完了,我只能闷头苦干了。 早知道,我他吗的就不当这个出头鸟了。 那会子我之所以要向瘦子和大齐要洛阳铲,只是感觉到我脚下的土地好像有些子古怪。 啥子古怪我没法说,但这脚下的土在当时就是给我一种外强中干的感觉。 干涩只是表面上的,表面下应该都是松土。 不然的话,我也不可能在干土上跺出两个脚印子来。 ------------ 第九十八章 虫阁(上) 这外面的雨是越下越大,这深山里的雾也是贼他吗的古怪。 按说这一下雨就会将雾给稀释掉,可是在这深山里却是反了过来,雨越大,这雾呢也就跟着越浓。 阴沉沉的天空下,大雨倾盆,云雾缭绕,却没让我感受到那种远离尘嚣的宁静与致远。 窗外的雨不要命往屋子里面埽,我这站在窗边都快给淋成个落汤鸡了。 一边填着这脚下的土,一边用幽怨的目光看着他们,他吗的劳资整这一出到底是图了个啥? 等到我将所有的虫子都给填回土里的时候,我就地就将洛阳铲给撂在了地上,然后大步流星的向着秦玥他们走去。 一屁股坐在成叔和顾一成的身边,顾一成也连忙递给我了一瓶矿泉水。 而大齐呢,人家在秦玥眼神的示意下却是将我撂在地上的洛阳铲给重新折好放回了登山包里。 “张兵,别跟个怨妇一样的,你是个男人,男人就该大度,不就干了一点活吗?至于这么幽怨吗?” 在我刚一拧开矿泉水盖的时候,苟棠就劈头盖脸的对我说教了起来。 听着苟棠这一通子的风凉话,我有心想给她顶回去,但是转念一想就放弃了,我要是真顶回去的话,不就坐实了我不大度了吗? 我没理苟棠,只是狠狠的帼了这个女人一眼。 “翁先生,这件事你怎么看?” 就在我和苟棠眼瞪眼的时候,秦玥的声音轻轻的在这间土屋里响了起来。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也是下意识的看向了翁平,虽然我不知道这秦玥在问翁平什么,但是应该就和这地下的虫子有关。 “秦小姐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翁平并没有直接回答秦玥,而是向秦玥反问道。 “我还不能确定,确切的说我还需要一个答案。” 秦玥的这句话说的很没头没尾,我也根本就没有听懂。 没有听懂不怕,人长一张嘴是干什么的,除了吃饭不就是说话吗。 这一刻我发扬了不耻下问的作风向秦玥问道:“需要一个啥答案。” “随意还是刻意,你们仔细想想,瓮头村村长所对我们说的每一句话,他的每一句话看似无礼,蛮横,但是你们没有感觉到吗?他好像是在刻意的引起我们的注意,并在这种刻意中将我们安排到了这里。” 秦玥在向我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孙连胜都抬起头看向了秦玥。 刻意将我们安排在了这里?这是什么意思? “气味,在进入这间土房里的时候,第一个吸引我的便是这间土房里的气味。” 翁平用他那标志性的沙哑嗓音取代了秦玥向我们说道。 “这种气味是一种由菌变而产生出的一种气味,在学术中这种气味叫做霉菌。” “在我闻到霉菌的气味后,我当时就在想,这种霉菌的气味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翁平在向我们说完这句话后,便看向了我。 看向我,对我一句一字的说道:“是张兵解开了我心中的疑惑。” 翁平的声音暂时告一段落,可是除过秦玥外,顾一成他们却全都一种古怪的眼神看向了我。 “确实,如果不是张兵发现了这间土屋里的秘密,我想,我们极有可能便会错过这个重要的线索了。” 秦玥虽然没有看我,但是她的这句话却是对我说的。 “霉菌,也许我们和一起动物无法适应这种霉菌环境,但是这种霉菌却是生活在地下的虫类的一种最重要的养料。” “在张兵发现这间土屋里的秘密后,我现在可以确切的告诉你们,不仅仅是这间土屋,还有其他三间土屋。” “这四间土屋就是地下虫类的养殖场。而瓮头村里的山民便是这些地下虫的养殖人。” 翁平的声音落下了,我却目瞪口呆了。 “养虫?小姐你是说——” 在我的目瞪口呆下,成叔也是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并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向秦玥问道。 “嗯,滇王,瓮头村的山民很有可能便是滇王朝的后裔。他们继承了滇国养虫的癖好,并传承至今。” 秦玥的声音是轻轻的落下了,而在秦玥轻轻的对我们说完这句话后,除过翁平之外的我们所有人都是噌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 养虫! 我当时他吗的怎么就没有想到?这虫子还是我发现的,我竟然没有将这些被我从地里挖出来的虫子往滇王的癖好上去靠! 现在经过秦玥和翁平这么一说,这——这他吗的好像还真是这样。 自我封闭的山村,不愿搬离大山,不与外界接触—— 原来不愿走出深山的原因竟然是这样? 震惊,这一刻的我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这四间土房的山凹下应该便是霉菌的源头了。他们用一种古老、繁琐但特别有效的方法在养殖着这生活在地底的虫类。” 翁平继续用他沙哑的声音向我们说道。 “只是有一点我很不解,他们为什么要养殖这些虫类,这些虫类在中医药学上并没有太大的价值。” 听到翁平的这句话,我的心中突然微微一动。 “养蛊!他们养这些虫子是为了喂那些蛊罐里的蛊虫。”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喊出了这句话。 而在我喊出这句话后,所有人也全都看向了我,这其中也包括秦玥和翁平。 在秦玥他们的注目下我再次激动的说道:“那些杀人的蛊虫,难道它们就不吃东西吗?不吃东西,它们咋可能活着。” 我这话虽然说的粗糙,但是却在理。 “就知道你们不简单。” 在我向秦玥他们激动的喊出这句话后,一道不属于我们九个人的声音突然在这间土屋子里响起。 在听到这声不属于我们九个人的声音的刹那,我们便一同看向了发出这道声音的方向。 窗口! 窗外的大雨正在往窗口里埽着,而在这埽雨的窗口上我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头戴斗笠,一身蓑衣的人。 在我们看向这个站在窗口下的人的同时,这个站在窗口下的人也同时抬起了他头上的斗笠。 抬起斗笠的刹那,我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村长! 站在埽雨窗下的这个一身蓑衣的人正是瓮头村的村长。 在看到这个村长后,我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了村长的身后。 村长的身后并没有人,他的身后只有浓浓的白雾。 土屋的门并没有关,这个村长也是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 “打俺在村里看到你们第一眼的时候,俺就知道,俺们村的秘密怕是藏不住了。” 这位身披一身蓑衣的村长在进到土屋后便直奔主题的开口向我们说道。 “但你还是将我们引到了这里。” 秦玥用她那种标志性的不分阴阳顿挫的语调淡淡的向这位村长回道。 “没错!俺就是故意的,在俺知道俺的三个儿子是咋死的之后,俺就恨透了那些东西。” “俺知道你们有本事,俺也知道你们不是他请来来俺村里闹事的,是徐强吧,徐强那娃子是不是也死了?” 徐强! 这个村长也提到了徐强的名字! 可是,这个老头是怎么知道我们是追溯着徐强的线索来到这里的? 而这个老头在向我们问出这句话后,却根本没有要向我们解释的意思,没有要向我们解释的意思,好像还没有要再说话的意思了。 落在房顶上的雨呼啦啦的响个不停,土房子里却突然安静了下来。 风声雨声混合在一起,在加上窗子和房门被风扇动的声音。 这种种声音所营造出的气氛也和我此刻的心情是一样样的。 《荒西秘事》来源: ------------ 第九十九章 虫阁(下) 同样的焦躁、同样的不安、同样的烦闷。 一阵沉默后,这个不请自来的村长摘下了他头上的斗笠,并从裤腰子上卸下了一支烟枪。 将烟壶里的烟丝塞满后,这个老村长便坐在地上。 “你们不回答俺也能从你们的脸上看出来,徐强这个狗崽子看来是真死了,死的好,这个白眼狼,早该死求了。” 在这个村长向我们说出这句话后,便自顾自的把自己的旱烟给点着了。 “你们猜的么错,俺们养这些虫子就是为了孝敬给你们说的蛊虫的。原来俺不知道这玩意叫做蛊虫,从你们嘴里俺才知道这玩意的名字。” 听到村长说出的这句话,我正要准备问他的时候,却被秦玥的眼神给突然制止住了。 看到秦玥的这个眼神,我心里也是猛的一突突。 因为我看到这个村长已经开始进入到自己的状态中了,若是这个时候我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或许有一些事情只有我们去问他才会说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效果并不好,自述远远要比被提问所能透露出的信息多。 “先说俺咋知道徐强的吧。这徐强是俺的大儿子在一次去县城的时候认识的,俺大儿子憨厚,这个徐强却机灵的很,那肚子里流的全是坏水儿。” “打俺大儿子将徐强这个狗崽子第一次带回俺们山里的时候,俺就看出来了,这狗崽子根本就没对俺大儿子安啥好心。” 在老村长向我们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看到这个老村长将手伸进了自己的蓑衣里。 在蓑衣里摸索了好一会之后,才将手从蓑衣里给伸了出来。 我看到这个老村长从蓑衣里好像拿出了一个什么东西,不过因为视线的缘故我并没有看清。 “就是这个东西。” 随着一声叮铃铃的声响突然在这间土屋子里四散开来,我便看到一个和手心般大小的铜球滚到了我的脚下。 这个铜球是被老村长扔到地上然后在滚到我的脚下的。 “要不是俺大儿子在进县城的时候腰上带着这个东西,也就不会把徐强那个狗娘养的引到俺们村儿了。” 在这个铜球滚到我脚下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低头看向了这个滚到我脚下的铜球。 铜球是真的铜球,虽然上面锈迹斑斑,但却掩盖不了它身为铜球的事实。 但是引起我注意的不是这个铜球的本身,而是这个铜球表面上的纹路。 这纹路在乍看之下就像是天然形成的一样,但是我知道并不是这样。 秦玥已经弯身捡起了这颗铜球,而在秦玥从地上捡起这颗铜球的同时,我却在这颗铜球的铜身里听到了一声叮铃铃的响声。 真空?这铜球是真空的?其实它是一个铃铛?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铜铃应该就是用来对蛊虫发出信号或者指令的一种工具。” 秦玥所向我们说出的这句话确定了我心中的猜测。 “能看出是哪个朝代的铜器吗?” 苟棠也是在秦玥这句话刚一落下的同时便向秦玥问道。 “这个很难,这种制样特殊的铜铃在历史文献中并没有任何的记载,但是就这件青铜器的本身来看,这件青铜器的铸造工艺相当的粗糙,我刚才将这件青铜器与历朝的青铜铸造工艺相比较了一下,得出的结论是,这件青铜器,无论是它的提炼工艺与制作工艺都无法与商代的铸铜艺相比。” “但是,这枚铜铃铜身上的纹路却又极为的精致与细腻,这种细腻与精致即使放在盛世大唐也无法做到。” 虽然听的很是心惊,但是我还是顺着秦玥的这句话再次看向了这枚雕刻在铜铃上的纹路。 这枚铜铃的体积只有掌心般大小,而它上面的所刻的一条条像云又像河流的纹路就像是用刺绣的方法一针一针的给绣上去的一样。 这云、这河流栩栩如生也就罢了,关键是刻在这枚铜铃上的一圈圈跟螺旋状一样的波纹也是栩栩如生的。 栩栩如生到巧夺天工。 这根螺旋状一样的波纹不是其他,正是水面上荡起的涟漪。 就像一颗石头被直线丢入水面后所在水面上形成的那种涟漪一样。 “徐强就是看到我大儿子腰上挂着的这个铃铛才跟俺大儿子来俺们村的。” 老村长的声音很不合时宜的响起。 而我也是在听到老村长的这句话后脱口而出的问道:“这铜铃多吗?我是说你们村的这种铜铃多吗?” “多,咋不多,俺们村每家每户都有好些个这东西。” 听到老村长的这句话,不仅是我,连秦玥他们都低下眼睛看向这个坐在地上的老村长了。 在我们所有人的注目下,这老村长继续向我们说道:“徐强那狗崽子出村的时候,俺大儿子就送给了徐强那狗崽子十几个这东西。” “可是这徐强走了还没半个月就又来俺们村了,俺要是早知道徐强这一次来找俺大儿子是因为那个事情,俺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让俺那三个儿子跟徐强走。” “哪个事情?” 在老村长向我们恶声恶气的说出这句话后,我也紧接着话茬赶忙向老村长询问道。 “哪个事情?就是那个事情,这徐强个王八羔子的竟然打上了仙宫的主意。也怪俺那三个不成器的东西,要不是他们跟徐强说,徐强咋会知道,在俺们村能看到仙宫的事儿?” 仙宫? 听到老村长说出的这个词,我们九个人也是彼此深深的互望了一眼。 “老大哥,能说的具体点吗?” 成叔走到老村长身边并给老村长上了一根香烟。 “别老大哥老大哥的叫俺,俺跟你不熟,还有,别跟俺套近乎,俺来这里是为啥?俺把你们安顿在这里是干啥来了?你们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成叔碰了一鼻子灰,也只能灰头土脸的重新走了回来。 “俺三个儿子的死,还有他媳妇和娃娃的死,还有今天进山里埋的狗娃,还有之前俺村里死的好些个娃娃,他们的死都和这个仙宫拖不了干系。” “俺就问一句,俺要是跟你们说了你们敢去那仙宫不?” 老村长在向我们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是带着一种激将和愤怒的语气的。 “徐强卖的两块岩石,你那三个儿子带去孙连胜饭店吃饭的蛊罐,是不是就是从你说的那座仙宫里带出来的。” 秦玥并没有回答老村长的这句话,而是一脸严肃的向老村长反问道。 “没错,就是滴,俺们瓮头村世代相传的祖训就是让俺们在每次仙宫显现的时候,把俺们养的这些虫子送到十三沟外面,说是每次仙宫显现的时候就是居住在仙宫里的仙虫们需要吸纳地气的时候。” “俺从来都不知道这些仙虫会杀人,那次,俺去了,俺看到这娃娃圪蹴在地上一个劲的在那哭,都把嗓子给哭哑了,这娃娃的腿也是在追那些来调查的人的时候摔断的。” “虽然俺三个儿子也死了,但这个娃娃跟那些来调查的人说的那些话,他们不信,俺信。” “罐子上的眼睛睁开了,从眼睛里飞出了好多的黑虫子,这娃娃说,是那些从眼睛里飞出的虫子把饭店里的人都给杀死了,那些人都觉得这娃娃疯了。” 老村长在向我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并看向了站在我身旁一直都没有做声的孙连胜。 看着孙连胜,老村长用一种悲伤和坚信的口吻向孙连胜说到:“可是俺知道——” “俺知道这个娃娃他没疯。” ------------ 第一百章 雾中仙宫(1) “俺知道这个娃娃他没疯!”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让我们所有人再次看向了孙连胜。 这个男人,这个只有三十多岁的男人,他在短短的两个多月里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家破人亡!无处诉苦!没人相信—— “没意义了。” 而在我们所有人的注目下,孙连胜轻轻的低着头说出了这句话。 “说啥都没有意义了,现在俺只想杀了那些虫子给俺那死去的娃和俺媳妇报仇。” 孙连胜的声音是平静的,平静的声音里没有参杂任何的情绪。 “也算俺一个,别看俺七十多了,这山里的状况,俺要说俺不熟儿,就没人敢说他熟。” 老村长在向我们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满满的自信。 “虽然俺不知道你们到底是干啥的,但俺相信你们绝不是徐强那种畜牲,俺老头子虽然不咋和外人接触,但俺阅人的本事还是有的,你们就给俺一句话,这仙宫,你们到底敢不敢去。” 听到老村长的问话,我们所有人都看向了秦玥。 秦玥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老村长却已经读懂了秦玥的眼神。 “明个儿早上,俺来。” 老村长在向我们丢下这句话后,便捡起地上的斗笠走出了土屋。 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整片天空也是阴沉的让人感觉到一种压抑。 云雾环绕、大雨倾盆,不管这雨啥时候停,这山里的土路都注定要被这一场连绵的大雨要下成黄稀泥了。 我们每一个人的登山包里都装有速食品,在简单的应付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后,大齐和瘦子已经开始在这间土屋里支起了帐篷。 土房一共有四间,秦玥和苟棠自然是住这间最大的土房的,我、顾一成、成叔,我们三个住在了秦玥和苟棠的隔壁。 瘦子和大齐一间,翁平和孙连胜一间。 老村长在早上来过一次之后,这一整天都没有再来了。 那些瓮头村的山民们也没有来打扰我们。 天黑了,外面的雨却还没有停,虽说已经从大雨转成小雨了,可瞧着没有一颗星星的夜空,心里总感觉有点子失落。 成叔和顾一成老早就钻进他们的帐篷里了,也不知道这两人睡着了没有。 这躺在帐篷里,我倒是没啥睡意,不是不困,而是觉得膈应,一想到我身子下面就住着那些虫子,我就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什么时候睡着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醒来的时候,顾一成和成叔他们都醒了。 这出门就别讲究洗漱了,随便的用手抹了一把脸,我们三个就走出了土屋。 走出土屋一股子清新湿润的空气也是直往我的鼻子里钻。 雨终于停了,但是天色却依然是阴沉沉的。 这笼罩在深山里的大雾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更加浓郁了。 从这里往前眺望,就仿佛是无数的白云在群山里蠕动一般。 这群山是看不见的,我眼里的前方与四周只有大雾。 雾蒙蒙的天色下,一间间房门接憧着从里面被推开了。 秦玥和苟棠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这两女人的脸上竟然还敷着一种我只有在电视里才见到过的面膜。 我靠—— 我心里忍不住的一阵肺腑了一番,这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没见过这秦玥敷面膜啊,怎么这一和苟棠走在一起,就开始把自己当成个女人了呢? 瞧了瞧大家,虽然一个个的都不能算作精神抖擞,但是却比昨天的气色要好上不少。 大齐和瘦子进到我们每一个人的屋里开始去拆帐篷了。 不得不说,这大齐和瘦子在服务这方面是一把好手,这刚给我们每一个人收拾好了帐篷,便又开始给我们发起了早餐。 在我们开始嚼着这种压缩饼干的时候,老村长便踩着脚下的黄稀泥来了。 十三沟! 老村长要带我们去的是一个叫做十三沟的地方。 地方已经明确,我们也已经重新背起了登山包等待着老村长为我们带路。 可是,这老村长却先带着我们爬上了一个山村附近的小山坳。 站在这个小山坳的山顶,老村长伸手指向了我们的正前方。 顺着老村长手指的方向向前看去,恕我直言,我看到的只有白雾在没有其他。 “要显形了!” 就在我忍不住想要问一问这老村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的时候,老村长却突然用一种严肃的声音向我们说出了这四个字。 也是在老村长向我们说出这四个字的同时,我便突然想起来了—— 不但想起来了——我还看到了! 前方的白雾依然还在缓慢的蠕动着,在蠕动着它们身躯的同时,也开始从最初的形态开始变幻着它们的形状。 就像这层层白雾里正裹挟着一道徐徐的微风一般。 风在白雾里动,白雾也跟着风在动。 一团白雾被微风吹散了它们的身体,就像袅袅的青烟被风给吹散了一般。 被风吹散的白雾化为了许许多多的雾丝,这许许多多的的雾丝在微风中开始飘荡。 这雾要散了? 看着前方的这一奇景,我在心中也是忍不住的发出了赞叹与疑问。 我们视线所及的白雾本来是一个整体,就像一张将要落在水面上的渔网,就像夏天为了防止蚊子叮咬而挂在床上的蚊帐。 可是这一刻,这一个整体却开始分散了,在分散中化了一条条的雾丝。 而在这琳琅满目的雾丝与雾丝之间,这本是被白雾笼罩在其内的群山也开始若隐若现。 白与绿在交织,白与绿在相迎! 我很难将这个画面仔细的描述出来,这一副场景就像是一副泼墨的山水画上盖着一层薄薄的细纱一般。 这张盖在泼墨山水画上的细纱,正在渐渐的消失,不是被一把扯下,而是跟蒸发一般的消失。 在细纱渐渐的消失中,这幅泼墨山水画也正在渐渐露出它的真容。 站在这座小山坳上,我现在已经可以看到一座座群山的轮廓了,虽然还是有些朦胧,但至少能看到山体了。 看来这雾真的是要散了!好像也没有孙连胜说的这么邪乎啊。 可是还没来得及去得意,下一刻,我就被我的无知给彻底的打脸了。 那本是盘旋在群山中的白色雾丝突然开始凝聚了。 凝聚! 没错,正是凝聚。 将本是分散的身体重新凝聚在一起。 若隐若现的群山突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最初。 但是在这分散的白雾突然聚拢回最初的形态前,我仿佛在这白雾的身后看到了—— 看到了一座城池! 城池是白色的,确切的说,应该是一座由云雾所组成的城池。 乍然浮现,却又乍然被这片重聚的白雾所隔。 仙宫! 这就是老村长所说的仙宫吗? 从前方的白雾中收回目光,我看向了站在我身旁的秦玥,看向了所有人。 而在我看向秦玥他们的同时,秦玥他们也是一个个的在看着我们。 一个个面面相觑,一个个目露骇然。 “你们都看到了吧,这就是俺瓮头村里的秘密。” 老村长的声音轻轻的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此刻,我们都没有去接老村长的这句话,因为我们都看到了。 虽然这座坐落在白雾身后的仙宫只是昙花一现,虽然我们都不能确定这座所谓的仙宫是否真的存在。 但是,我们确实看到了一座由云雾所幻化出的城池。 “十三沟,俺们每次都把那些虫子送到十三沟子里,那个盛仙虫的坛子和那两块仙碑就是徐强和俺三个儿子从十三沟子里偷出来的。” 全凭手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 第一百零一章 雾中仙宫(2) “这座在雾里的仙宫,也只有在俺们村子里头能够看到,其他地方都见不着。” “是在一种特定的时间里才能看到这座仙宫吗?” 在老村长的声音刚一落下的时候,翁平便向老村长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啥叫特定的时间?你们城里人说话可真怪,你们没看到这大雾吗?只要这山里一下雨,一起雾,第二天早上的这个时候就准能看到仙宫。” 这老村长说话的时候嗓门贼大,借着回答翁平问题的时候,连带着把城里人也给数落了一下。 在老村长向翁平说完这句话后,我看到这老头从背上取下了一个竹筐。 竹筐?我他吗直到现在才发现这老头竟然是背着个竹筐来的。 看来,这位七十高龄的老头真要跟我们一起去啊。 放下竹筐,老头就开始在竹筐里翻腾了起来。 一边翻腾着一边还头也不抬的向我们问道:“还不知道你们都叫个啥,俺姓仇(qiu),你们叫俺仇老九也行,叫俺仇老头也行。” 这明明是在问我们,这仇老头却是自个儿的先介绍起自己了。 仇老头在竹筐里倒腾了好一会后,才从竹筐子里取出了一个大概有三十多厘米长的竹筒。 将竹筒塞到秦玥的手里这仇老头才重新背上了他的大竹筐。 “这个东西先放你这儿,要是俺死在里面了你就打开它,要是俺没死等回村子里了你在还给俺。” 仇老头在给我们丢下这句话后,便一个人开始自顾自的往山下走了。 看着仇老头的背影,不知道为啥,我总感觉这仇老头和孙连胜一样。 心死了,就剩下一了副躯壳。 沉重! 在仇老头给我们丢下这句话后,我看到秦玥的一双眼睛里已经布满了沉重。 “张小哥。” 就在我还沉浸在仇老头说出的这句话的时候,孙连胜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身后响起。 在我转身看向孙连胜的时候,孙连胜已经将自己的手伸进了他的外套里。 从外套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张照片,并一脸郑重的将这张照片放在了我的手里。 “张小哥,这是俺家的全家福,你先给俺保管着,要是俺这次从仙宫里出不来了,你就把这张照片找个地方给埋了。” 孙连胜在给我丢下这句话后,便一瘸一拐的朝着仇老头追去了。 我下意识的看向了手里的照片,这是一张一家三口的全家福,女人挺着个大肚子,虽然长的很普通,但她的笑却很甜,男人一手抱着个小男孩,一手搂着女人的腰,笑的跟个孩子似的。 甜蜜、温馨!照片也很轻,可是我却感觉我手里沉甸甸的。 “走吧!” 秦玥的声音轻轻的在我耳边响起。 我抬起头看向了秦玥,不知道为啥,这一刻,我就是想看一眼秦玥,好像看一眼秦玥,我心里就会不这么沉重一样。 小心翼翼的将这张承载着孙连胜所有记忆的照片放进风衣口袋里,我和秦玥也开始一同往山下走去。 仇老头站在山下正等着我们,等我们全都下山了之后,这仇老头便一马当先的独自上路了。 瓮头村在与我们拉远着距离,仇老头根本就不往山路上走,而是领着我们绕进了一片深林里。 进入深林,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这个奇怪的现象就是,这片深林里的白雾分为了两层。 浓郁的大雾都聚集在我们的头顶,而我们却置身在一片浅浅的薄雾之中。 走在这片深林里,就像是走进了另一个世界中一样。 这个世界是宁静的,也是原始的。 而我们脚下所踩的也不是被雨水下透的黄稀泥,而是绿意盎然的湿地。 不知名的野草野花将这一整片深林的地面所铺满, 抬头是云雾,低头是青草野花,而我们的前方却是呈现出一片朦胧的灰白色。 如轻纱一般的白雾在灰色中缓缓的流动,有好几次在经过这些跟轻纱一般的雾气时,我都差点忍不住的去用双手去触碰它们一下。 仙境!说实话,这里真的跟仙境一样。 纯净的空气,纯净的山风、还有纯净的淡淡的森林芬芳。 置身在这片远离尘嚣的仙境里,好像什么心烦的事都被这仙境里的雾气给带走了一般。 在仇老头的带领下,我们这一路走的特别的安逸。 而反观这仇老头,别看人家已经七十岁的高龄了,人家走路时,那脚下跟带风似的,不但快,而且还很轻盈。就连呼吸都很均匀。 虽然我不知道我们在深山里已经走了多久,但约莫着至少也有三四个小时了吧。 我们前方的景色依然没有做过任何的改变,我们周围的景色也没有做过任何的改变。 除了和轻纱一样轻柔的白雾外,除了我们脚下的野花野草外,除了一颗颗粗壮的树干外,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其他的东西了。 “就到十三沟了。” 仇老头的声音突然在前面响起,听到仇老头的这句话,我也是忍不住的打了一个激灵。 十三沟,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会被取上一个这么奇怪的名字。 这十三沟是有十三条山沟吗? 带着心里的这个疑惑,我也是一直的往前方看。 前方的景物依然没变,我们每一个人的脚步在这个时候都已经不觉的开始加快了。 而在这种加快中,我突然发现—— 发现我们脚下的野草野花竟然没有了。 不,不是没有,而是枯死! 死了,这些野花野草竟然都死了? “到了!” 就在我仍在猜测着我们脚下的野草野花到底是怎么枯死的时候,仇老头的声音再一次在我们的前方响起了。 在仇老头的声音在我们前方响起的同时,我还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叮咚的声音。 伴着这一声轻轻的叮咚声,我还听到了一声彷如鬼哭狼嚎的声音。 而在我听到这两声突然在我正前方响起的声音的同时,我便看向了我的前方。 如轻纱一般的薄雾正在我们的身边轻轻的流动着。 透过这一层层如轻纱一般的薄雾,我在我的正前方看到了一个——一个山洞。 没错,正是一个山洞。 这个山洞大概只有一米来高的样子,宽度也大概在一米左右。 不是说去十三沟的吗? 难道这个山洞就是十三沟不成? “这就是十三沟。俺们每次只要把那些虫子放到沟口就成。” 在仇老头对着我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秦玥和苟棠已经走到了这个山洞的洞口前。 两个女人分别将手伸进了这个所谓的沟口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突然的凝固了,我们八双眼睛都在齐刷刷的看着站在洞口前的秦玥和苟棠。 “应该没错了,就是它们。” 一声沙哑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脚下响起。 翁平! 说出这句话的是翁平,而在我看向翁平的时候,翁平正蹲在地上紧紧的盯着我们脚下已经枯死的野花野草。 “小张哥,你看——” 就在我正在琢磨着翁平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孙连胜的声音也突然在我身后响起。 听到孙连胜的这句话,我几乎是在下意识中看向了身后的孙连胜。 然而在我看向孙连胜的时候,先映入我视线里的并不是孙连胜,而是孙连胜身旁的一颗枯死的树干。 这颗枯死的树干上挂满了一张张将掉不掉的枯树皮。 而这一张张将掉不掉的枯树皮却好像在动。 是我的错觉吗?还是我眼花了? 我下意识的向前迈出了一步,也是在我迈出这一步的同时—— ------------ 第一百零二章 雾中仙宫(3) 我看到那挂在枯树干上,将掉不掉的一张张枯树皮竟然—— 竟然起飞了! 这一刻,我敢用我的性命来发誓,我绝对没有看错。 这一张张枯树皮以一种向下坠落的方式从枯树干上掉落而下,然后在坠落之际,突然向着它们的上方直冲而起。 如果只是这样的一副画面,我还不会震惊到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地步。 关键是在它们的起飞中,我看到这一张张枯树皮突然就张开了它们的翅膀。 在每一张枯树皮将它们的翅膀完全撑开的刹那,我在它们的翅膀上看到了—— 看到了一只只灰色的眼睛。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里——那里还有——” 后背发凉,然而就在我感觉到我的后背都快要被冷汗给侵湿的时候,大齐和瘦子的声音却又再次突然响起。 他们两个人的声音在这一刻无疑是惊惧的。他们两个人的声音在这一刻也无疑为这场阴森诡异的画面再次渲染上了一种诡异、可怖的气息。 顺着瘦子和大齐的惊呼声,我下意识的看向了他们二人的方向。 然而就在我看看瘦子和大齐的方向时,我感觉到整个身体都开始不由自主的颤动了。 一对对灰色的眼睛,一对对灰白相间的翅膀在此刻已经充斥了我所有的视线。 十三沟前的枯树并不是只有一颗,而是无数颗。 在这第一批诡异的翅膀与眼睛起飞后,这一整片的枯林仿佛在这一刻是被我们的到来给从沉睡中惊醒了一般。 密密麻麻、数之不尽! 这一刻,我们已经完全的被这种诡异的飞虫给包围了。 这充斥在我们周身的如轻纱一般的雾气开始在这一刻消散,在雾气的不断消散中被这数之不尽的诡异飞虫所取代。 而孙连胜呢? 我现在已经看不到孙连胜了,因为孙连胜的身上已经落满了这种诡异的飞虫。 这突如其来的骤变,让我的大脑暂时停止了运转。 在孙连胜被这数之不尽的飞虫所吞噬的刹那,我完全是凭着一种本能向孙连胜冲去了。 “孙大哥——” 在我悲愤的嘶喊下,我看到孙连胜正在拼命的挥动着他的双手。 在拼命的挥动双手中,我看到孙连胜已经滚落到了地上,并开始在地上翻滚。 一只只诡异的飞虫在孙连胜的连续翻滚中开始飞离孙连胜的身体,然而这种飞离也不过是刹那,刹那之后,这些起飞的飞虫又再次落在了孙连胜的身体上。 数之不尽的灰色眼睛开始在孙连胜翻滚的身体上忽隐忽现,它们忽而收回它们的翅膀,又忽而在孙连胜的身上张开它们的翅膀。 我已经冲到了孙连胜的身旁,在我冲到孙连胜身旁的刹那,我已经开始在奋力的挥动手臂在驱赶这落在孙连胜身上的诡异飞虫了。 然而,我的做法是徒劳的,然而它们的惊觉与灵动性已经完全的超出了我的认知。 在我将要触碰到它们的时候,它们翅膀上的眼睛仿佛已经洞悉了我所有的动作一般。 起飞,降落! 我跟个傻子一样的在做着无用功,可是即使这样,我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我就在孙连胜的身旁,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孙连胜—— 我不敢在想下去,这一刻,我能做的就是将这些落在孙连胜身上的诡异飞虫从孙连胜的身上给驱赶出去。 “用这个!” 一道火光突然在我视线的余光下正向着我飞来。 我下意识的伸出手接住了这一道向我飞来的火光。 火把! 这被我接住的是一个火把。 而在我接住这个火把的刹那,这些本是落在孙连胜身上的诡异飞虫却是突然调转方向着我手中的火把直冲而来。 一只诡异飞虫呼扇着它的翅膀冲入了我手中燃烧的火把里。 两只诡异飞虫呼扇着它的翅膀冲入了我手中的火光里。 然后是三只、四只、五只—— “将它们往洞口里引!” 落在孙连胜身上的诡异飞虫已经全数起飞了,在起飞中,它们开始全数调转方向向着我手中的火把振翅飞来。 在我将要取代孙连胜被这无尽的飞虫所吞噬的刹那,我听到了仇老头的疾呼声。 也是在我听到仇老头的这声疾呼声的刹那,我便下意识的开始朝着洞口的方向全力的奔去。 身后密密麻麻的诡异飞虫正在追逐着我,而在我的奔跑中,这些诡异飞虫凝聚成了一道旋转的灰色风暴。 灰色风暴追逐着我手中紧握的火把,正在全速向我冲来。 而在我全速的奔跑下,我还看到了顾一成他们也在跑。 而顾一成、成叔、大齐、瘦子他们四个人身后的状况和我是一样的。 旋转的灰色风暴在奋力的追逐着我们五个人。 而在我们五个人全速的奔跑下终于跑到了洞口。 “将火把丢进去。” 在我们跑到洞口的刹那,仇老头的声音便紧跟着再次响起。 听到仇老头的这句话,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将手中的火把丢进了黑漆漆的山洞里。 五道火光在旋转中飞入了这个漆黑的山洞里。 紧跟着这五道旋转的火光一同冲进这狭小山洞里的还有追逐着它们的这一场灰色风暴。 汇聚! 就像五条湍急的河流突然汇聚到了一起,然后一起冲入无垠的大海中一样。 就像五道肆意呼啸的龙卷风在奔腾中并成了一场更加肆意的龙卷风一样,然后呼啸着、奔腾着、狂躁着,冲入了一个未知的黑洞。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我久久的不能平复我急促的呼吸。 直到这一幕彻底的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依然还在大口大口的急促的呼吸着。 安静了!这片灰色的枯林终于重归于最初的宁静。 可是我的心却没有重归平静。 漆黑、狭小的山洞中,开始传出一声声如同鬼哭狼嚎的声音。 伴着这一声声如同鬼哭狼嚎的声音,还有一声声如同泉水叮咚的声音。 滴滴答答、哀嚎哀嘶! 直到这两种山洞里的声音也重归宁静后,我急促的呼吸声才开始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翁平参扶着一脸惨白的孙连胜正在一步步的向我们走来。 仇老头站在离我们不远的一颗枯树下,正在用一种深邃且捉摸不透的眼神正在看着我们。 因为这场突变来的太过突然的缘故,秦玥和苟棠好像在这起飞虫事件中充当了打酱油的角色。 孙连胜除了脸色有点惨白之外,好像并没有受伤。 等到翁平和孙连胜走到我们的身边时,我才彻底放下了对孙连胜的担心。 “还继续不?” 仇老头的声音突然在这个时候想起。 听到仇老头的这句话,我这心里顿时就升出了一种很不爽的感觉。 “你是不是早知道?” 而苟棠呢,却是直接向仇老头问出了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 “知道啥?这些蛾子么?小女娃子,俺来来回回在这十三沟子外走了五十多年,你说俺知道这些蛾子不。” 听到仇老头的这句话,我们九双眼睛同时齐刷刷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被我们九个人看着,这仇老头的脸色却愣是不变。 “你们不用这样看俺,这些蛾子不伤人,俺也没有存啥要害你们的心思,俺就是想问一问,你们还进不?” 仇老头在向我们说完这句话后,便自顾自的给自己把旱烟给点上了。 给自己点上旱烟后,便开始用一种玩味的眼神懒散的看着我们每一个人 我算是听出来了,也算是从仇老头的眼神里看出来了。 激将! ------------ 第一百零三章 雾中仙宫(4) 没错,这仇老头就是在用话和眼神激将我们。 “你们可要想好了,这俗话说进去容易出来难,你们只要进到这十三沟里,要再想打退堂鼓可就难咯。” 在仇老头向我们看似随意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仇老头那只握旱烟枪的手分明的用力了一下。 别小看这一个微小隐秘的动作,也正是从仇老头这个细微的动作中,我看到了仇老头的紧张。 心中微微一动,这仇老头明明在心里期待着我们进去,可表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 而这个仇老头好像总在用话激着我们。 在摸透了仇老头的心思后,我也是看向了刚才去打酱油了的秦玥。 不得不说,我和秦玥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心有灵犀的。 在我看向秦玥的时候,我也看到了秦玥用她的余光看了我一眼。 与我四目相对,匆匆一瞥后,我看到秦玥突然摊开了她的手掌。 在秦玥摊开手掌的刹那,我便在秦玥的手掌中看到了一双灰色的眼睛。 这—— 这秦玥啥时候捉了一只这家伙? “皇蛾,又称阴阳蝶,这种蛾类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秦玥再向我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秦玥突然将手掌翻转了一下。 也是这个翻转,便将这只阴阳蝶的双翅与头部调转了一个方向。 翅膀与两只灰色的眼睛在上,头部和身体在下。 “你们现在看看,它像什么?” 在秦玥向我们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在秦玥的掌心中看到了—— 看到了一张脸! 这张在秦玥掌心中呈现的脸,我越看越是心惊。 在秦玥的倒转下,这一双翅膀便成了这张灰白相间的脸庞的耳朵,两只耳朵高高竖起,两只灰色的眼睛圆圆滚滚,灰色的鼻子,两条白色的胡须。 这——这是—— “狐蝶!” 在我满脸的震惊下,秦玥轻轻的向我们说出了这两个字。 “仇老爷子,还需要我在说下去吗?” 在秦玥莫名的向仇老头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这一只狐蝶便呼扇着它那一对带有灰色眼睛的翅膀飞出了秦玥的手掌。 飞出秦玥的手掌,向着我们正前方的枯林里飞去。 “不需要了!” 仇老头向秦玥摆了摆手。 我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却感觉跟听天书一样,完全没听懂。 仇老头将旱烟枪重新插回到自己的腰里,背起放在地上的竹筐后便开始一步步的向我们走来。 走到我们面前,仇老头便看着我们说道:“俺先进!” 将竹筐重新放在地下,仇老头先将竹筐推进洞里,便弯着腰,双手趴在地上钻进了这个只有一米来高的山洞里。 在仇老头钻进山洞里后,我也实在忍不住的向秦玥问道:“你刚才说的是啥意思?啥叫还需要你再说下去吗?” 听到我的问话,秦玥也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才说道:“知道皇蛾与阴阳蝶这两个名字的人或许有很多,但知道狐蝶这个名字的人——” 秦玥微微的顿了一下,便再次接着说道:“每一些地域因为人文与风俗,在对一些动物或植物上的称呼是不同的,比如蟋蟀,有的地方将蟋蟀叫做蝈蝈,有的地方却将蟋蟀叫做蛐蛐,还有的地方将蟋蟀叫做棺材虫,” “小姐的意思是说?” 在秦玥这句话刚一落下的时候,成叔的声音就响起了。 “嗯,狐蝶便是滇王朝对皇蛾的另一种称谓。滇王朝凭空消失于历史的长河之中,知道这狐蝶一名的也只能是滇王朝的后裔。” 秦玥的声音落下了,我这才终于知道秦玥刚才和仇老头那如同天书一般的对话是什么意思了。 对白简单,却暗藏玄机! 这两句看似简单的一问一答,却隐含了太多的信息量。 大齐和瘦子二人一马当先的钻入了这个狭小的山洞。 我是在第五个钻进这个山洞里的。 在刚一钻进这个深不见底的山洞后,一股子潮湿的气息也是直往我的鼻子里钻。 手下湿湿的,山洞上面还在不断往下滴着冰凉凉的水珠子。 而在钻入这个狭小的山洞后,我还听到了一阵阵溪水在山间流动的声音。 难道说这山洞里别有洞天? 等到我爬出这个狭小的山洞后,我的眼睛便已经见证了我心里的猜测。 一只只手电筒在这一刻开始在我的身后亮起。 一道道白炙的光线穿透我眼前的烟雾缭绕照射在我正前方的一块块湿漉漉、光滑滑的山壁上。 潺潺的清水在白炙的光线下,正在自上而下的梳洗着一块块或凹出、或凸起在山壁上的山岩石。 壁立千仞、峭壁连横! 望着这前方浑然天成的峭壁山岩,我只能用鬼斧神工这四个字来形容我所看到的一切。 一块自山壁中所冒出的巨大山岩,如一把锋利的斩马刀一般,横插在这做山洞的峭壁之中。 一块自山壁中所冒出的巨大山岩,如一只振翅高飞的雄鹰一般,正在山洞中展翅高飞。 还有—— 在这个别有洞天的巨大山洞里还有一块块形状奇特的山岩正在向我们展示着大自然所赋予它们的魅力。 “这儿就是十三沟!” 仇老头的声音轻轻的在这个足有百米之宽,数十里之高的巨大山洞里响起。 听到仇老头的这句话,我更是下意识的看向了我的头顶。 在我头顶的正上方,我看到了一个和井口一般大的洞口。 而这潺潺的清水正是从我头顶正上方的这个洞口中淌下来的。 奇怪,很奇怪! 按说这水在没有外物的引导下,是不可能自动转弯的。 但是从我上方的这个洞口中所流淌而下的潺潺清水却并不是直淌而下的,而是紧贴着这洞口四周的山壁而淌下的。 这个奇怪的现象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范畴。 虽然诧异、惊讶,虽然赞叹于这个山洞里的鬼斧神工,但是这个山洞好像也和十三沟没有任何的关系吧。 我已经将这个山洞都瞅了个遍了,也没看到什么十三沟啊! “你说这里就是十三沟?十三沟在哪?” 苟棠的声音突然在这座巨大的山洞内响起,在听到苟棠的这句话后,我也很是疑惑的看向了仇老头。 “就在我们的面前。” 回答我们这句话的不是仇老头,而是顾一成。 在听到顾一成的这句话后,我和苟棠也是同时将目光转向了顾一成。 “顾一成,你说十三沟就在我们的面前,在哪?我怎么没有看见。” 苟棠鼓起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看着顾一成一脸问号的问道。 而在苟棠向顾一成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就连秦玥也是朝着顾一成看了过来。 此刻除过仇老头之外,我们八双眼睛都齐刷刷的落在了顾一成的身上。 而在我正在看着顾一成的时候,我的余光却是扫到了仇老头。 而在我的余光下,我竟然看到仇老头就那么突然噗通一声的跪在了我们脚下的岩石上。 这个老头在做什么? 我从顾一成的身上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了正跪在地上的仇老头。 而仇老头在跪在地上后却是合十了他的双手。 双手合十,仇老头将整个上半身都压在了冰冷、潮湿的岩石上。 五体投地! 在五体投地中,仇老头将一双手臂伸的笔直笔直的。 跪拜吗? 有这种奇怪的跪拜姿势吗? 双腿在跪地中向下伸直,双手高过头顶也是向前伸直。 整个上半身的身体却是跟一只蛆一样的拖着双腿和双手向前一点点的拱动着! 在拱动中,我好像听到这仇老头在嘴里正在嘀咕着什么,不过声音太小,我听的并不清楚。 ------------ 第一百零四章 雾中仙宫(5) 他嘴里在嘀咕什么?他又在向谁跪拜? 带着心里的这股子疑惑,我不由自主的就向仇老头的方向迈出了一步。 这一步的距离显然是不够我能听清楚的。 而在这一刻,仇老头在进入十三沟后的这种种举动也是深深的吸引着我。 吸引着我不断的在与仇老头拉近着距离。 一个趴在地上跟一条蛆一样的在往前拱,一个垫着脚尖正在轻轻的接近着这个正在地上前拱的老头。 仇老头正对的方向是一块从山壁中凸起的巨大山岩石。 这块巨大山岩石的形状在乍看之下很像一个蜷缩着身体的婴儿。 只是乍一看去很像,但是若仔细去看的话,这块在山壁上凸出的山岩石就很有点四不像了。 四不像,也就代表着仇老头正在膜祭的这块山岩石并没有任何奇特的地方。 而且还有一点我并不能确定,不能确定的便是这仇老头膜祭的到底是不是这块山岩石。 因为我和仇老头正前方所对的这面山壁上有太多的这种山壁岩石。 不能确定仇老头在膜祭什么,我只能将视线重新移回到了仇老头的身上。 仇老头的嘴里依然还在嘀咕着什么,但是声音却特别的小,就好像生怕被人听到一样。 我虽然不懂什么唇语,但是我却能从仇老头那一张一合的嘴型上分析出两个字。 重复! 没错,就是重复,这仇老头嘴里好像一直都在重复着一句话。 看着仇老头这一张一合的嘴型,我也是下意识的开始模仿起仇老头的嘴型。 “北风捞月?” 我模仿着仇老头的嘴型,不由自主的念出了这四个字。 只是在我根据仇老头的嘴型念出这四个字后,我却发现,我好像有点想当然了。 嘴型没错,但是这四个字的声调错了。 在仇老头趴在地上高昂着头开始再次重复嘀咕的时候,我也开始跟着仇老头的嘴型琢磨这一句话里的声调了。 “悲风号月!” 当仇老头嘀咕出这一句话中前四个字的时候,我相信我已经准确的读出了仇老头所嘀咕的正确发音了。 仇老头的声音跟蚊子一样,而我的声音却没有刻意的压低。 一共二十八个字,仇老头在嘴里反复嘀咕的这一句话里一共有二十八个字。 当仇老头再一次的用这种声若蚊蝇的声音念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也是将仇老头这一直在嘴里重复反复所嘀咕的这句话给完整的念了出来。 “悲风号月、青鸟啼血!” “白草黄沙、浑染天宵!” “天穹乍白、绛河不负!” “愤祭天昊!” 在我念出这二十八个字的时候,我的声音也是在不由自主的在跟着这二十八个字所展现而出的这种庞然与激愤而在不断的提高着声贝。 “你干什么!” “你刚才念的是什么?” 两道声音几乎是在我刚一把这句话中的最后一个字念完的时候,便同时响起了。 前者愤怒,后者惊惧! 愤怒的是仇老头,惊惧的是秦玥。 仇老头在我念完这句话后,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从地上爬起后,便用一种愤慨中带着气愤的眼神直直的盯着我。 我听到了从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不用去往后看,我也知道秦玥他们正在向我走来。 “你刚才念的是什么?” 秦玥的声音再次在我身后响起,等我正要转身去看秦玥的时候,秦玥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 “他念的是俺老祖宗留下的悼词。” 回答秦玥的并不是我,而是仇老头。 在仇老头向秦玥回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在仇老头的声音里听出了一种深深的无力与疲惫。 “这个悼词俺也不知道是俺哪个老祖宗写的,反正,就是一代一代的传到了现在,俺刚才就是在做祭悼,可是这小娃子却偷听俺,俺老祖宗的遗训里可是传的明明白白,这悼词决不能让俺村子以外的人听到,现在可好,这娃子不但听了去,还给念了出来,这让俺死了咋去面对地下的老祖宗?” 仇老头一口气向秦玥说出了这句话,在向秦玥说这句话的时候,还一直狠狠的盯着我。 我感觉我好像做错了。这真的不应该偷听仇老头的。 “仇老先生,当你决定将我们带进这十三沟里的那一刻,仇老先生的心里不就已经有答案了吗?” 秦玥看着仇老头轻轻的说出了这句话。 “算了,听到就听到念出来就念出来吧,反正俺也无所谓了,能不能活着从仙宫里出来俺都不知道,能用俺这条命换了那些虫子的命就行。” 听到仇老头的这句话,我心里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看来这仇老头并不迂腐和愚昧。 或许这和仇老头死去的那三个儿子有关,或许也与发生在孙连胜饭店的这场灾难有关。 总之一句话,在仇老头这三个儿子没死之前,这仇老头是不知道这些所谓的仙虫是会杀人的。 “十三沟俺是带你们进来了,但是能不能在这十三沟子里找着在云雾里看到的那座仙宫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 “每次来给那些仙虫带吃食儿的时候,俺们也只是将吃食儿放在外面的洞口,有时候俺们也好奇这洞里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俺带着俺们村里的壮丁们也曾进来过,但是,就像你们现在看到的一样,这山洞子里根本就没有仙宫。” “可是,俺老祖宗说过,那座能在俺们村里才能看到的云雾仙宫就在这十三沟子里。” 仇老头一股脑的向我们说了这一大通子的话,而我们在在这一刻却是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顾一成。 将目光重新聚焦在顾一成的身上,顾一成也是在我们所有人的注目下向我们说出了一句不负我们众望的话。 “云雾仙宫的入口确实就在这个巨大的溶洞里。” “但是——” 听到顾一成的上一句话我还没来得及振奋,就被顾一成的这句但是给浇灭了。 “但是,我们却没有办法进去,我刚才仔细的看了一下这整个溶洞的构造,如果我们选择在任何一处山岩上进行破坏,那么这整个溶洞便会坍塌。” 顾一成在向我们说这句话的时候,便开始向着离他最近的一处山壁走去。 我们跟着顾一成的脚步来到了这处山壁下。 而顾一成却伸手握住了这处山壁上的一块凸出的山岩。 握住山岩,顾一成只是轻轻的一握,这块凸出的山岩石就被顾一成捏成了碎末。 看着顾一成手中的山岩碎末,我才终于明白顾一成为什么要向我们说这句话了。 山岩石本来就不是一种坚固的石头,这已经不知道在山岩石上流经了多少年的潺潺清水,早在时间的长河里渗入进了山岩的岩身内。 这被水侵湿的石头所以才会被顾一成轻而易举的捏碎。 这看似坚固的大溶洞,实则外强中干。 “我们现在看到的这座大溶洞,其实已经很脆弱了,它之所以还能屹立不倒,一方面是因为这里安静的环境,另一方面是因为它从来都没被破坏过。” “这座大溶洞就像用扑克牌垒的叠叠高,只要稍微被任何的外力所介入,这叠叠高就塌了。” 顾一成的这个比喻无疑是生动的,而我却听的战战兢兢。 而在顾一成向我们说完这句话后,我们每一个人的脸色也都变的凝重了起来。 “那——通向云雾仙宫的洞口呢?你是不是已经找到了?” 苟棠压低着声音向顾一成轻轻的问道。 “嗯!你们抬头看一下我们的正上方!” ------------ 第一百零五章 雾中仙宫(6) 听到顾一成的这句话,我们所有人都在下意识下抬头看向了我们的正上方。 这我们的正上方不就是那个跟井口一样大的山洞吗? 透过这个山洞,我还能看到山洞外的那漂浮流动的白雾呢? “是不是很奇怪,我是说从洞口流下的泉水,它们本应该是垂直而下的,但是它们却违反了重力原理,从洞口的山壁上流经了下来。” 顾一成的这句话吸引了我的注意,这个现象我在进入这座大溶洞的时候就发现了,可是我却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原理造成的。 “这流下的水跟云雾仙宫的入口有什么直接关系吗?” 苟棠显然不想费脑子去想,而是直接向顾一成问道。 “那我问你一句!” 顾一成并没有直接回答苟棠,而是向苟棠反问道。 “问什么?” 苟棠也是鼓动着一双大眼睛看向顾一成问道。 “狐蝶呢?那些被火光引入这座溶洞里的狐蝶呢?你有在这个溶洞里看到它们吗?还有那些所谓的仙虫呢?你有在这座溶洞里看到一只仙虫吗?” 听到顾一成的这一句话,我心里也是突然的一惊。 没错,在我进入这座溶洞后,我确实没有见到那些被火光引入溶洞里的狐蝶。 它们在飞入溶洞后去了哪里?要知道这可不是几只,几十只的问题,而是上千只的问题。 “它们飞入了云雾仙宫。” 秦玥的声音轻轻的在我的耳边响起。 “那些仙虫可以自由出入云雾仙宫,而这座溶洞的水流是循环的。这一点早在我进来的时候便发现了。” 秦玥的声音带着一种凝重,在凝重中也带着一种不解。 “从洞口流经而下的水渗入山岩,再由山岩内部的结构而重新流入洞顶,再经由洞顶流入山岩,往复循环。我想这个洞口的四周应该有风口的存在。” “秦小姐说的没错,这一座看似天然形成的大溶洞其实是用人力所修建的。” “而这个大溶洞的作用便是为那些所谓的仙虫提供一个可以适合它们生存的优良环境,十三沟——” 顾一成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微微的顿了一下。 “这就是十三沟存在的意义,而根据我的推测,这样的大溶洞应该不止一个。仇老爷子,在这茫茫大山中应该不止你们一个山村吧。” 听到顾一成的这句话,我们全都看向了仇老头。 而在我们所有人的注视下,仇老头却说出了一句让我震惊不已的话来。 “那是自然,不过那些村子可是离俺们远的很呢,而且俺们也不和他们来往,你这一提醒吧,俺倒是想起来了,在这大秦山腹下,像俺们这样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山村吧,好像刚好就有十三个。” 十三沟、十三个隐居在大秦山腹下的小山村。 原来——十三沟是这么个意思? “哦对了,俺们村原先也不叫瓮头村,叫老九沟,这瓮头村的名字吧,是俺爹当村长的时候给定下的,说是什么老九沟这个名字不安全,要给村子重新起个名字。” 老九沟! 这十三沟在我心里的疑惑终于被解开了。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这仇老头就是滇王朝的后裔了,而另外十二个山村也极有可能也是滇王朝后裔隐居的地方。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为什么要一代一代的遵从祖宗遗训要养这些仙虫呢?而下达这个命令的又是谁呢? 显然这仇老头并不知道原因,他只是在遵从着祖宗遗训而已。 这是一个长达数千年的未解之谜。 滇王朝在两千多年前突然凭空消失,而我们却根据两块岩石和一个叫做徐强的人,顺藤摸瓜的找到了滇王朝的后裔。 “张兵,有把握吗?” 在我心里正在暗暗震惊着仇老头所向我们透露出的这些信息时,秦玥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我。 “啥?啥把握?” 听到秦玥的这句问话,我也很是疑惑的向秦玥问道。 “像之前一样,掘一个通向云雾仙宫的洞道。” 在秦玥向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成叔他们也都齐刷刷的看向了我。 “没有!” 我看着秦玥直接说出了这两个字。 开玩笑,我哪里有什么把握,这座大溶洞一动就会塌,我可不想因为我的缘故把我们所有人都给搭进去。 这溶洞一塌,就是秦玥这种大高手也会被埋进去的。 “悲风号月、青鸟啼血、白草黄沙、浑染天宵、天穹乍白,绛河不负,愤祭天昊。” 秦玥用那双眼里带刀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说出了这句话。 啥意思?这向我再重念一遍悼词是啥意思? “还记得我们在鸮河边见到的那两块星象碑吗?这前六组词所描述的便是一种自然天象与星象。” 秦玥静静的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这句话。 而我在听到秦玥的这句话后,心里也是不由的微微一震。 “而且,我有极大的把握去断定,这六种自然天象与星象描述的正是滇王朝在凭空消失前,天空和大自然所显现而出的天兆。” “我知道了!” 我看着秦玥轻轻的说出了这句话。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走到了瘦子的面前。 瘦子将一把洛阳铲放到了我的手中,拿着这把洛阳铲,我再次环顾了一下秦玥他们。 “先说好啊,要是我把这个溶洞给弄塌了,到了下面,你们可别怨我啊。” 我半开玩笑的向秦玥他们说出了这句话,可是好像却没达到应有的效果。 这一个个看我的眼神为啥非要搞的这么郑重呢? 拿着手里的洛阳铲,我转到了山岩的正面。 “随便找一个地方掏还是?” 回头看着秦玥,我也是故作轻松的问道。 “当然不是!” 回答我的不是秦玥而是顾一成。 “这座大溶洞里有许多的洞口,这些洞口是供那些仙虫自由出入的,我们只用掏一个可以供我们进入仙宫的洞口就可以了。” 这顾一成说的倒是简单,可是却一句都没说到点子上。 “洞口在哪?” 我也是很无语的向顾一成问道。 “离我们最近也最好上去的就是那里。” 顾一成伸手指给了我一个方向,我抬头看了一下顾一成伸手指的这个地方。 “你确定我能上去?” 看着顾一成所指的地方,我几乎都快有一种骂娘的冲动了。 这顾一成所指的地方比两个我加起来都要高,虽说这山岩上凸出的一些山岩石能够让我借助着爬上去,但对我这种攀岩菜鸟来说,这不是在难为我吗? 算了! 应承都应承下来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将洛阳铲别到身后,我就开始攀岩了。 只是这手刚一抓住一块湿漉漉的山岩石,我就感觉到这块山岩石的表面被我捏碎了很多。 手里一堆碎石沫,我也是不由的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山岩石的表面虽然跟土一样的稀松,但是岩体本身倒也还算坚固,我约莫着,只要找那些足够厚,足够宽的山岩石往上爬就行了。 这每一次扣住岩石,岩石沫就会从我的手缝里滑落,这每一次脚一蹬山岩石,我都会升出一种山岩石会被我这一踩给踩碎成粉末的错觉。 索性,这过程虽然极为的惊险,但是我还是克妇了重重困难攀到了顾一成所指的地方。 站在一块足有两个磨盘厚的山岩石上,我也是试探性的在这块山岩石上狠狠的剁了两脚。 这脚下的山岩石比我想象的要坚固,这对我来说就已经够了。 潺潺的清水在我正前方的这面山壁上跟瀑布一样的落着。 《荒西秘事》来源: ------------ 第一百零六章 雾中仙宫(7) 而在这面山壁上我也看到了一条条跟蛛网一样的缝隙,这一条条密布在山岩上的缝隙有的都已经快赶上我胳膊那么粗了。 看着这密密麻麻的缝隙,说实话我还真有点胆战心惊的。 低头看看下面,此刻秦玥他们也正在仰着头正在紧紧的注视着我。 从秦玥他们身上收回目光,然后站在这面山岩前我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气。 抬起手中的洛阳铲,我先试着用洛阳铲的锨头敲了敲这面山岩。 也是在我敲响这面山岩的同时,我心里便已经有个大概了。 从山岩表面传出的声音是清脆的,这种清脆也让我在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坚固!这爬满裂纹的山岩看似脆弱,但实则比我想象中的要坚固上许多,如果山岩是脆弱的,那么在我敲击山岩的时候,从这块山岩所传出的声音应该是低沉的才对。 而我,若想在这山岩上掏一个能够供我们进入云雾仙宫的洞道的话,那么必须要选择一处稀松、脆弱的地方。 挪动脚步,在我对这面山岩的一番试探下,我找到了这面山岩最薄弱的地方。 薄弱也相应对应着危险! 站在这面最薄弱的山岩前,我在这面山岩上看到了一堆密密麻麻的小孔。 这密布在山岩上的一个个小孔,简直就跟一个马蜂窝一样。 灰黄色的山岩上布满了一个个深不见底的小孔,难道说这些小孔就是通向云雾仙宫的通道? 如果真是的话,那么—— 那些诡异可怖的蛊虫岂不是就是从这一个个小孔里爬出来的。 而我他吗的现在就站在这些蛊虫的巢穴前! 想到这里,我的脸色一下子煞白了起来,想到这里,我感觉我连抬起洛阳铲的力气都没有了。 全身跟虚脱了一样,整个身子也在莫名的颤抖着。 而在我的颤抖下,我看到—— 看到一个很小很小的东西从一个黑色的小孔里怕了出来。 这个很小很小的东西从孔洞里伸出了一颗几近透明的白色脑袋。 这颗几近透明的白色脑袋上长者一对足有我中指一般长的触须。 触须是白色的,脑袋是透明的,这他吗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而在我一脸惊恐的注视下,我看到布满这面山岩的所有孔洞里都冒出了这样的一颗脑袋。 魂不守舍,大脑陷入一种极度的恐慌之中。 我想跑,可是他吗的,我的双脚在这一刻却不听我的使唤了。 “张兵,上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秦玥焦急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在我听到秦玥的声音后,我也是缓缓的低头看向了下方的秦玥他们。 我相信,他们一定都看到我这张惨白如纸的脸了。 而在我苦逼的脸色下,我看到秦玥跟吊威亚一般的几个起落便跳到了我所踩的这块大岩石上。 “先别过来——” 看到秦玥正要向我靠近,我也是连忙伸手阻止了秦玥。 这可不是我要在秦玥面前逞能,而是就算她过来也无济于事啊! 因为,这些在孔洞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的诡异蛊虫已经全部都从山岩上的孔洞里给爬出来了。 而在它们从孔洞里爬出后,我也看到了它们的真容。 两根长长的白色触须下,是一颗跟蜈蚣很像的白色脑袋,而这种蛊虫的身体却是分为了两个部分。 与脑袋相连的前半截身躯下长者六只触足,而后半部的身躯却是跟蛇一样的没有触足,没有触足也就罢了,关键是这蛊虫的尾巴,在看到这种蛊虫的尾巴后,我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蝎子。 没错,这种蛊虫的尾巴竟然跟蝎子的尾巴完全的一样。 虽然它们很小,但每一只也足有八到十厘米那么长。 这些蛊虫悉悉索索的从孔洞里爬出,然后就光明正大的贴在灰黄色的山岩上。 跟钩子一样翘起的尾巴,正在山岩上来回的摆动着,仿佛随时都要扎入这山岩里一般。 已经这么明显了,我相信秦玥也已经看到这些蛊虫了。 秦玥无视了我刚才的警告,正在蹑手蹑脚的向着我一步步的走来。 走到我的身边,秦玥无视了我面前的这些蛊虫,而是直接向我小声的说道:“我保护你。”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感觉我整个人都懵了。 你保护我?有没有搞错?它们都出来了,你还要让我挖? “它们并不是那种体内含有四种剧毒的蛊虫,你继续!”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整个人感觉都凌乱了。 这个女人,她是来自外星球的物种吗?在她的字典里真就没有害怕两个字吗? 你不怕,可我怕啊! 在秦玥如刀的眼神下,我最终还是屈服了。 紧握着手中的洛阳铲,我也是把心一横,一铲子便直接扎进了我前方的“蜂窝”里。 这一铲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整个锨头也是直接没入了山岩中。 也是在我捣毁了这些虫子巢穴的那一刻,这些又像蜈蚣又像蝎子的白虫开始向我展开猛烈的报复了。 一只只本是趴在山岩上的白虫,开始跟跳蚤一样的纷纷扭头向我跳来。 在跳起中,它们的蝎尾也是在顷刻之间便从白色变为了黑红色。 我草—— 就在我忍不住都要丢下洛阳铲从山岩石上往下跳的时候,一件风衣突然出现在了我的正前方。 这件突然出现在我正前方的风衣开始在我应接不暇的目光下旋转,在旋转中,那些向我飞条而来的诡异白虫也是纷纷的被这件旋转的风衣所阻挡。 这些气愤的诡异白虫还没向我展现出它们可怖的实力,便被在我眼前的这件风衣给收拾了。 如一张渔网一般,这件风衣将所有想要向我寻仇的诡异白虫全都裹了进去。 “不要停,继续!” 秦玥不分阴阳顿挫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哦!” 我下意识的回了秦玥一句,也下意识了看向了秦玥。 秦玥手里正提着她的风衣,并用风衣上的衣带将风衣系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布裹。 在秦玥将手里提着的风衣扔给下方的翁平后,秦玥便又开始用眼神催促我了。 “那些蛊虫可能随时都会出现,我们必须在它们出现之前,进入到云雾仙宫里。”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也是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头的冷汗。 可是这掏洞的事是真急不来的,这一方面我要顾忌这座大溶洞,这另一方面我还要用洛阳铲不断的改变方向。 为啥要改变方向,因为这山岩的内部结构很奇怪,明明我寻到的这个地方的岩体是最稀松的,可是掏到还没一半的时候,洛阳铲便淘不动了。 坚硬,感觉前方就跟镶了一块铁一样的坚硬。 前方坚硬,但是两边却是跟土一样的稀松,所以我只能将锨头调转方向了。 像这种情况,我还不止是只遇到了一次,而是好多次。 每每向前掏一段距离后,我便会遇到跟之前一样相同的阻碍。 我约莫着,我好像在岩体内挖了一条崎岖的洞道,就跟九沟十八弯一样的复杂。 此刻,我和秦玥猫着腰已经进入到岩体的腹地内了,秦玥为我照明,我就闷头苦干。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秦玥站在我身边跟块砖头似的,也不为我擦汗啊,喂水的。 要你这种女人跟身边摆个好看的花瓶有啥两样。 心里虽然在肺腑,但我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因此而变慢。 无惊无险,当洛阳铲在前方插了个透心凉之后,我知道,这项凶险而伟大的事业终于被我给竣工了。 我和秦玥按着原路退回到了大溶洞里。 全凭手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 第一百零七章 雾中仙宫(8) 我站在岩石上向着下面的成叔他们招了招手。 成叔也是给了我一个很是欣慰的笑容。 这块大岩石并不能承载我们所有人加在一起的重量,成叔他们也是在秦玥的分配下,分为了四波开始向上陆续攀爬。 我挖的这个洞道只能容两个人弯着身子并肩前行,我和秦玥也是一马当先的走在最前。 一道道白炙的光线开始在这个黑暗潮湿的洞道内亮起。 我和秦玥的前方也自然被这一道道的白光所照亮。 在进入洞道后,我们每一个人的脚步都刻意放的很轻。 我们脚下是湿漉漉的山岩粉末,我们的头顶便是湿漉漉的山岩,在我们在洞道里前行的过程中,我虽然已经有意的在躬着腰走了,可是脑袋还是会在不经意间触碰到头顶的山岩。 在触碰到头顶山岩的刹那,我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好像落进我的头发里了。 而我也没有太在意,也把这落进我头发里的东西自然而然的当做了山岩粉末。 因为,在我掏洞的过程之中,我和秦玥并没有在这山岩里见到过任何的虫子。 这一路,我们走的相当的漫长,而这条洞道至少也有个三四百米的长度。 “小张哥!” 就在我和秦玥猫着腰往前走的时候,孙连胜的声音却突然在我身后响起。 听到孙连胜的声音,我和秦玥同时停下了脚步。 “咋了孙哥?” 停下脚步,我转过头疑惑的看向身后的孙连胜问道。 在白炙的光线下,我看到孙连胜的表情有点扭曲,这种扭曲就好像是孙连胜在忍受着什么难忍的疼痛一般。 看到孙连胜的这个表情,我心里突然没来由的一惊。 “小张哥,俺后背痒痒,好像有啥东西在俺后背里一直乱爬一样。小张哥,你能帮俺看看不?” 孙连胜在向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额头上都已经渗出冷汗了。 “好!” 看到孙连胜头上的冷汗,我没做任何耽搁的便走到了孙连胜的身后。 走到孙连胜的身后,就在我伸手正要去掀孙连胜的衣服时,突然——我看到了孙连胜后背的衣服就那么在我的眼睛里鼓动了一下。 看着孙连胜后背衣服里的这个突然的鼓动,我可以确定! 确定孙连胜的衣服里真的爬进了什么东西。而且这个东西好像个头还不小。 “让我来吧!” 就在我正准备豁出去捉孙连胜后背里的这个东西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 翁平! 翁平抓住我的胳膊并将我挤到了一边。 而此刻,我们所有人的目光也全都聚焦在了翁平和孙连胜的身上。 翁平在我的注视下已经戴上了一双白手套,在戴上这双白手套的刹那,翁平便将手突然伸进了孙连胜的后背里。 这家伙,连做思想准备都不带做的吗? 将双手伸入孙连胜后背里的刹那,我便听到了从孙连胜衣服里传出了一声低沉的嘶叫。 而在这声低沉的嘶叫下,我便看到翁平的双手已经从孙连胜后背的衣服里给伸了出来。 “嘶——” 在我们所有人的注视下,在所有白炙光的聚拢下,我在翁平的手里看到了一只形状极为恐怖的虫子。 这只被翁平捉在手里的虫子通体呈一种发凉的褐色,而这只虫子身下的三条腿却是黄色的,就跟蜜蜡的那种黄色完全的一样,两根褐色的触须不是伸直的,而是如一根利刺从这只虫子的脑袋里横插过去的一般。 而最为奇特和恐怖的还是这只虫子的尾巴,这只虫子的尾巴就像一把大大张开的剪刀一般。 “生活在这里的昆中类,多多少少都出现了变异,比如刚才秦小姐扔下来的变异双尾虫,比如这只身长早已超过普通蠼螋(qvsou)的变异蠼螋。” “无论是它们的生存环境还是它们的身体都产生了一种近似扭曲的变异。” 翁平的声音轻轻的在这条洞道里响起。 听到翁平的这句话,我感觉到我的全身都开始发冷了。 “小姐!” 就在我还沉浸在翁平这句话里的时候,大齐的声音却又响起了。 而大齐对秦玥的这声呼唤,也是透着一种深深的惊恐。 “小姐,我脚下的岩粉刚才翻动了一下。” “我也是!” 大齐的声音刚一落下,紧跟着瘦子的声音也在这条狭小的洞道里响起了。 “这不可能——” 听到瘦子的这句话,我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瘦子和大齐喊出了这句话。 “刚才我掏洞的时候,明明什么虫子都没掏出来,怎么这会——” 我的这句话并没有说完,因为已经没有意义在说下去了,因为,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我脚下所踩的山岩粉和山岩块里突然的穿过去了。 “我们脚下有东西!” 苟棠和顾一成几乎不分先后的说出了这句话。 “俺好像在俺上面听到了什么东西在掏洞子的声音。” 顺着仇老头的这句话,我下意识的看向了我们的头顶。 而在我看向头顶的刹那,我看到了一条浑身赤红色,长得跟蜈蚣几乎没啥区别的虫子从我头顶上方的岩缝里钻了出来。 这只浑身赤红的蜈蚣个头很大,身体足有我大拇指那么粗。 “这是变异的马陆,秦小姐,这些变异的地下昆虫,体内可能含有多种未被发现的毒素,在它们还没有完全的被我们惊动之前,我们必须迅速的离开这里。” 翁平用一种听似平静却实则惊慌的声音向秦玥说出了这句话。 “嗯!” 秦玥只是向翁平回答出这一个字后,便向我们下达了快速前进的命令。 慌乱的脚步声、踩碎山岩石的砰砰声,我们每一个人沉重、急促的呼吸声,开始在这条狭小的洞道里肆意的蔓延开来。 而与这些声音相伴的还有,一道道在我们脚下翻动岩块的追逐声与我们头顶上方所传出的一声声铿锵有力的凿石声。 在这一刻,我们没有一个人回头去看,在这一刻我们每一个人的心中只有一个目的。 冲出洞道! 这条洞道本就没有多长,而秦玥下达给我们的命令并不是让我们舍命的往前冲,而是加快脚步。 奔跑可能会导致这条洞道的塌陷,因为奔跑与疾走所在地面产生的重力是不同的。 九道白炙光线将我们的前方映的通明通明的,而在这前方如白昼般的通明下,我们也在前方看到了一道道的波光。 波光便是这条洞道的尽头,而这一道道在白炙光线下所反射而出的波光便是一个面积大概在五十多平方的水潭。 我们十个人有惊无险的走出了这条诡异、阴森的洞道。 此刻,摆在我们正前方的只有这个水潭。 水潭的周围是一块块表面光滑、湿气浓厚的石壁。 而水潭的正前方是一扇镶嵌在石壁里,但却是敞开着的石门。 说是石门并不准确,严格来说,其实就是一个类似于狗洞的石洞。 但这个低矮的石洞却是石门的形状。 两扇低矮的石门就像是从里面被推开的一样。 石门大开,里面却又是泛着一种幽幽的五光十色。 在我们来到这个水潭边的时候,从我们身后传来的那些嘈杂诡异的凿洞声与穿行声也开始渐渐的平息了。 而此刻吸引我们所有人注目的也不是这个黑色的水潭,而是水潭尽头的这个低矮的石门。 石门里的五光十色并不绚烂,而是暗沉,在暗沉中忽明忽灭。 这个石门,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在我看到前方的这扇石门后,我便看向了站在我身旁的秦玥。 ------------ 第一百零八章 七彩虫宫(1) 而此刻,秦玥也正在看着我。 我们两个人就这么看着彼此,我们两个人的目光里都充斥着满满的骇然之色。 在这之前,在我将这条洞道打通之前,我和秦玥曾进入过这里,而在这里,而在当时,我和秦玥只看到了这一汪漆黑如墨,深不见底的潭水。 这个石门,它是在我和秦玥离开后才出现的! 此刻,我们一行十人都在紧紧的盯着我们的前方,在白炙光线的照耀下,漆黑如墨的水面上正在泛着一种几近耀眼的黑色光泽,而在这汪黑潭的正前方,从这个跟狗洞一般的石门里正在闪烁着一种跟彩虹一般的光芒。 七彩光芒是暗淡的,在暗淡中正在忽闪忽现。 就在我死死的盯着黑潭正前方的这个石门时,我突然感觉到我的鞋里好像突然的动了一下。 鞋? 我下意识的从前方的石门上收回目光,转而低头看向了我脚上所穿的运动鞋。 在我看向运动鞋的刹那,我又再次感觉到了—— 这一次从运动鞋里所传来的这种爬动的感觉极为的清晰。 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到我的鞋里了,不,不是好像而是真的有什么东西钻进了我的鞋子里。 我没有时间去琢磨,也没有时间去思考,而是在一种完全的下意识下伸手脱掉了我脚上所穿的运动鞋。 运动鞋被我脱掉仍在了旁边。 借着白炙的光线,我所在看的也不是运动鞋,而是我脚上所穿的袜子。 袜子是白色的,而在这双白色的袜子上,我看到了让我头皮发麻的一幕。 一只只小虫,一只只通体透明比芝麻粒还小的小白虫正在我脚上所穿的袜子上正在蠕动着。 不光是袜子上有这种小白虫,还有我的裤腿—— 在我头皮发麻的注视下,我看到一只只这样的小白虫正在顺着我的袜子往我的裤腿里钻。 而在这一刻,我感觉我的头发里好像也在动。 也是在我的下意识下,我伸手开始乱拨我的头发,在拨动中,我看到一只只小白虫被我从头发里给拨了出来。 同类——袜子上、头发里的小白虫是同类。 被白炙照亮的水溶洞,潭水漆黑、山壁漆黑,白与黑在这一刻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 “别动!” 一道沙哑的、低沉的声音轻轻的在我的耳边响起。 “都别动!” 听到这道声音,我下意识的选择了相信与听从,也下意识的扭头看向了我的身旁。 在我看向身旁的那一刻,我看到了—— 看到了秦玥已经脱下了她的皮靴,看到了苟棠已经脱下了她的运动鞋,看到了所有人都已经脱下了他们的鞋子。 而在秦玥他们每一个人所穿的袜子上,我看到了这种同样的小白虫。 “蛭蚁,确切的说它们是一种变异蛭蚁。具备白蚁一切特征的同时也具备着水蛭的特性。” 翁平走到了我的面前,并直视着我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这句话。 “调整好你们的呼吸,然后握紧双拳,让身体保持在一种极度用力的紧弛状态,这些变异蛭蚁虽然只是幼虫,但是却能在我们全身松弛的状态下,钻入我们的体内。” 翁平在向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也在紧盯着翁平。 我已经按照翁平的指令去做了,这一刻,我感觉我的整个身体都已经完全的进入了一种全身紧绷的状态中。 翁平的手里正提着一个跟打气筒一样的东西,而此刻,翁平已经将这个打气筒的气管对准了我。 在我还不知道翁平要用这个打气筒对我做什么的时候,一声滋啦啦的喷气声便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随着这一声滋啦啦的喷气声,我看到数之不尽的白色粉末正在向我直喷而来。 白色粉末从打气管中喷出,刹那间便给我喷了盆满钵满。 在翁平向我喷完后,我便在这一片白沫中看到翁平走到了秦玥的身前。 相同的动作、相同的白色粉末! 随着第九声滋啦啦的声音落下的同时,也宣告着翁平已经结束了他的工作。 一只只蛭蚁正在我的视线下正在从我的头顶和袜子上掉落。 死了!它们竟然被翁平用打气筒给喷死了。 这—— 而白色粉末也在我不可思议的的目光下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辩的速度正在蒸发着。 直到我眼中的最后一颗白色粉末在我的视线下蒸发后,我才用一种几近崇拜的目光看向了翁平。 这一次秦玥带着翁平前来,这是一个多么明智的选择啊! 如果没有翁平,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在还没有见到毒液之前,我们已经先后遇到了四种变异洞穴生物,这一次,我带的抗生药素与抗凝血浆并不多,下来,我们必须要更加的谨慎。这一次宝安之行,已经完全超出我当时对这次行程的预估。” 翁平在向我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也同时从翁平的声音里听出了一种深深的凝重。 毒液是翁平为那种身怀四种剧毒蛊虫起的名字,而翁平向我们说的这句话也绝不是危言耸听。 沉默! 在听到翁平的这句话后,我们每一个人都选择了沉默。 潜伏在我们鞋里的蛭蚁已经被消灭了,等待在我们前方的却依然还是未知。 “外面的溶洞,是提供这些变异蛊虫生存的温度计,为了大家能够更方便的理解,我暂时将外面的溶洞称为提供这些变异蛊虫温度环境的空调,要想彻底的消灭这些变异蛊虫,只有破坏掉这部空调,这也是目前我能唯一想到消灭这些变异蛊虫的办法。” 秦玥在我们的沉默中,突然开口向我们说出了这句话。 “而那些被喂养了千年的毒液,我想,我们已经离它们很近了。” 秦玥在向我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伸手指向了我们的正前方。 秦玥所指的正前方,正是我和秦玥在离开这里之后才打开的这扇石门。 这扇石门里依然在闪烁着忽明忽灭的彩虹。 就跟我此刻的心情一样,忽而不安,忽而镇定。 “瘦子,试一下这水的深度。” 在我们所有人的注目下,我看到瘦子从登山包里取出一盘尼龙绳,将尼龙绳的一头系上一颗我们脚边的卵石后。 瘦子便将绑着卵石的尼龙绳绳头丢进了我们脚边的黑潭中。 随着一声“噗通”的落水声,我看到瘦子便开始不断的在松绳子了。 一米、三米、五米,直到这根尼龙绳被瘦子放出大概五米的长度后,我们每一个人都看向了彼此。 彼此面面相觑! 没想到这个看似很不起眼的黑潭,竟然有这么深! “小姐,潭深五米六二。” 瘦子在向秦玥说这句话的时候,便开始收尼龙绳了。 “为了确保安全起见,我们不能从水潭游到对面,这深潭里是否生存着生物,我们也由未可知。” 秦玥再向我们说完这句话后,便看向了身旁的大齐。 “大齐,用PT630抛投器。” 在秦玥向大齐说完这句话后,我便看到大齐从他的登山包里掏出了一把形状奇特的手枪出来。 这把手枪通体黝黑,而且个头却比电视里看到的那种手枪大出了好几倍。 在这把手枪的枪管上插着一个很大的跟螺旋桨一样的东西。 而在我还没看清这把手枪枪身的时候,大齐便突然扣动了扳机。 “嗡——” 随着一声沉闷的嗡响,我便看到一条很长很长的东西从枪头里被打了出去。 “砰——” 随着一声低沉的砰响,我便看到那个很像螺旋桨一样的子弹没进了我们正前方最高的山壁里。 全凭手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 第一百零九章 七彩虫宫(2) 一条银色的绳索与枪头相连,便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大齐用力拉了拉枪身,并向秦玥点了点头。 而在秦玥的点头下,大齐便抓着手里的这把手枪,整个人跟荡秋千一样的荡到了深潭对面。 这—— “小姐!” 大齐站在深潭对面,向秦玥伸出了大拇指。 而秦玥在看到大齐向她伸出的这个大拇指后便转头看向了孙连胜。 “孙先生,你可以吗?” 孙连胜在听到秦玥的这句话后,便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大齐刚才所站的位置。 而大齐也将手中的抛投器从我们的对面重新掷了回来。 孙连胜伸手接住大齐掷来的抛投器,根本就没带任何犹豫的学着大齐刚才的方式将自己给荡到了我的对面。 孙连胜下来便是仇老头。 这仇老头别看年龄一大把了,但人家的身子骨比好多城里的小年轻都要来的结识。 仇老头和孙连胜都荡过去了,那我还有什么好怂的呢? 接住仇老头掷回来的抛投器,我也是没带犹豫的便一把握住了枪身。 握住枪身,助跑、起跳、一气呵成! 我整个人就这么突然的飞了起来。 这银绳子虽然看着很细,但是却非常的有弹性。 当我开始借着这股子助跑的冲力向前荡的时候,这条银绳子也好像跟钟摆一样的在帮助着我向前荡漾。 这可真是如有天助啊! 等我荡到孙连胜身边的时候,秦玥他们这些高手也自然不必在描述了。 凭人家的伸手,这荡过来还不是小意思吗? 等我们十个人全部归为后,我们便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我们脚下的这个石门。 石门很低,就跟狗洞的高度一样。 其内除了正在忽闪忽现的七彩光芒之外,我们再也看不到其它。 瘦子已经将这种特质手电筒的炙白光芒投入了这个石门里。 可是这道白炙光束却好像永远都达不到它的彼岸一般! 在暗沉的七彩之中,这束白光就好像是一颗漂浮在宇宙黑洞之中的恒星一般。 连光都不能达到的彼岸,这扇石门后的面积那得有多大? 大齐已经将手电筒的白炙光线投入到了石门的下方。 这一束白光在暗沉的七彩光芒下很快便被七彩光芒所吞噬而尽了。 这是什么现象?光怎么能被光吞噬? 苟棠将手臂与脑袋已经伸进了这个诡异的石门内,此刻,我们所有人也将目光聚集在了苟棠的身上。 “有风、风速等级不确定,下方有流水声和一些轻微的水滴声,初步断定,这并不是一个无底洞,下方的陆地与我们大概有三十到四十米的距离。可以下去。” 苟棠将手臂和脑袋从石门里探出后,便转身向我们说出了这句话。 听到苟棠的这句话,我也是不觉的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我先下!” 在苟棠向我们说完这句话后,秦玥便从地上站了起来。 “小姐,还是我先下吧。” 在我抬头看向秦玥的时候,我看到成叔已经开始在他的身上缠尼龙绳了。 秦玥并没有回答成叔,而是走到成叔身旁开始与成叔一起在身上缠起了尼龙绳。 等成叔和秦玥在身上缠好尼龙绳后,我们便为他们将这个石门的位置让了出来。 成叔趴在石门前,瘦子和大齐已经拉住了尼龙绳的另一端。 而后,成叔便没带任何犹豫的爬进了石门里。 随着这根尼龙绳突然的一下紧绷,我知道成叔已经开始往下下了。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瘦子和大齐也在小心翼翼的放着手里紧攥的尼龙绳。 此刻的我们都没有说话,都在等待着成叔在安全降落后的回应。 安静!在凝重中的安静! 瘦子和大齐依然在放着手里的尼龙绳。 而这中间,从石门里也还没有传来成叔的任何声音。 在这种近乎于煎熬的等待下,我看到秦玥都不由自主的攥紧了自己的衣角。 在看看众人的表情,一个个的表情也都是极为凝重的。 仇老头虽然是滇王朝的后裔,但是他这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放了多少米了?” 在这种几近煎熬的宁静中,秦玥的声音突然将这种宁静打破。 “小姐,已经三十九米了。” 大齐用一种沉重、紧张的声音向秦玥回道。 “小姐,已经四十米了。” 瘦子的声音在这一刻也充满了一种不安。 四十米了? 听到瘦子的回答,我心里突然没来由的一惊。 “这不可能——” 苟棠的声音在这一刻充斥着一种不安与震惊。 “我刚才听的很清楚,风就是在石门下方三十米到四十米之间流动的,而且这种风速明明就是紧贴陆地的风速,我绝不可能听错。” “小姐,已经四十五米了。” 苟棠的笃定,被大齐的这一句话给彻底的击溃了。 “在下放五米,如果成叔还没有回应,就把成叔拉上来。” 秦玥的这句话,让我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了。 此刻,我们所有人都在死死的盯着大齐和瘦子手里的尼龙绳。 尼龙绳在动,动的很慢很慢。 “小姐,四十八米!” 在尼龙绳缓慢的流动下,瘦子的声音虽然很镇定,但是我却看到瘦子的双手已经开始出现颤抖了。 “小姐,四十九米!” 大齐紧握着手中的尼龙绳已经抬头看向了秦玥。 离秦玥规定的五十米只剩一米了,而瘦子和大齐手中的尼龙绳却还在他们二人的手中流动着。 “小姐,五十一米了!” “小姐,五十三米了!” 瘦子和大齐的声音已经开始出现了明显的颤抖,而秦玥却仍然没有让他们两个停下。 “小姐,五十七米了!” 这一刻,在瘦子和大齐向秦玥颤抖的说出这个数字后,我们所有人将目光全都聚焦在了秦玥的身上。 秦玥紧攥着衣角的手在发抖,但是秦玥却依然没有喊停。 “小姐,六十三米了!” 听到大齐和瘦子向秦玥喊出的这个数字,我看到秦玥终于松开了她的衣角。 松开衣角,我看到秦玥已经扬起了她的手臂。 秦玥终于要喊停了! 而我们所有人也都将目光聚集在了秦玥扬起的手臂上。 就在秦玥就要将手臂一掷而下的同时,我却看到秦玥突然收回了扬起的手臂。 这—— 这秦玥到底要干嘛? “你们看~” 在我们所有人疑惑的下,秦玥轻轻的向着石门的方向说出了这句话。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了石门的方向。 而在我转身看向石门方向的刹那,我便看到了—— 尼龙绳在动,不是自上而下的动,而是自下而上的动。 成叔他已经下到洞底了? 这是成叔在向我们发信号? “成叔在向我们发信号,他已经到底了。” 秦玥的这句话确定了我心中的猜测。 六十三米! 比秦玥定下的五十米足足多出了十三米。 六十三米! 比苟棠耳判的四十米足足多出了二十三米。 这—— 如果当时在绳子放到五十米时,秦玥就让瘦子和大齐将成叔拉上来的话,那么我们便和这个洞底失之交臂了。 “小姐,成叔下到洞底了。” 瘦子和大齐的声音带着一股子激动,又带着一股子兴奋,更带着对秦玥的信服。 这个女人—— 看着秦玥,这一刻我真的不知道该用啥词汇来形容她了。 “箍地桩,将绳子固定。” 秦玥转身向瘦子和大齐丢下这句话后,我便看到秦玥已经抓住了这条在瘦子和大齐手中绷直的尼龙绳。 而瘦子和大齐做事也是相当的雷厉风行。 ------------ 第一百一十章 七彩虫宫(3) 这不消片刻的功夫,瘦子和大齐便在我们的脚下插入了一根很高,一看就很结识的铁杵。 这根铁杵很高科技,就好像它自带电钻功能的一样。 我只听到“砰砰”的几声声响和看到这根铁杵在岩石地上转了那么几圈之后,便钻进了我们脚下的岩石里。 尼龙绳在这根铁杵上打了一个死结,瘦子和大齐还跟拔河一般的狠狠的拽了这根绑在铁杵上的尼龙绳好几下。 看着瘦子和大齐的这个动作,我知道这是他们在试这这根铁杵和尼龙绳的坚固度。 等到瘦子和大齐试完后,我便看到秦玥已经走到了这个低矮的石门前,就在秦玥正准备要钻入石门的时候,仇老头却突然叫住了秦玥。 “小女娃子!俺有件事不明白。” 听到仇老头的这句话,我们所有人都看向了仇老头。 “仇老爷子,你说。” 秦玥转过身来看向仇老头,并用一种耐心的口吻向仇老头回道。 “行,那俺就说了,你刚才说只要破坏了外面那个大溶洞,咱就能把这里面的虫子都给弄死,那为啥咱还要进这么深的洞里去?” 在仇老头向秦玥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孙连胜也是突然抬头看向了秦玥。 这仇老头和孙连胜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为了给他们的孩子和老婆报仇才跟着我们来到这里的。 而仇老头的这个问题却是问的太过尖锐了。 我和顾一成、苟棠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站在石门前的秦玥。 说实话,面对仇老头的这个问题,我是没法回答的。 秦玥站在石门前并没有说话,而是就那么静静的与仇老头对视着。 时间也仿佛在这一刻突然的凝固了。 在凝固中,我看到秦玥回身向着石洞下的方向看了一眼。 在从石洞下面收回目光后秦玥才看向仇老头开口说道:“老爷子,我承认我们此次来到牛山县有我们的目的,但老爷子您真的不想知道为什么你们的先祖要让你们一代代秉承他们的遗愿来喂养这些所谓的仙虫吗?难道您不想知道您是谁吗?” 在秦玥向仇老头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而看向了孙连胜。 而孙连胜在秦玥看向他的那一刻,便开口对秦玥说道:“孙小姐,这是俺自己的选择,俺愿意跟着你们。” 听到孙连胜的这句话,秦玥只是向孙连胜点了点头。 向孙连胜点头后,秦玥便转身钻入了石门。 在秦玥钻入石门的那一刻,那本是趴在地上的尼龙绳突然的就从地上弹了起来,弹起,然后绷的笔直笔直。 从尼龙绳的绷直来看,秦玥应该下潜的速度很快。 而借着这个时候,我也是看向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仇老头。 这仇老头虽然站着一动不动,但我知道他心里正在想着事情。 秦玥回答仇老头的这句话看来真的触动到他了,这活了大半辈子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连自己为什么要养那些杀人的蛊虫都不知道,这或许也是整个滇王朝后裔的悲哀吧。 在我观察着仇老头的时候,我看到绷直的尼龙绳突然掉落在了地上,看来秦玥已经下到洞底了。 瘦子和大齐将尼龙绳从石门里给拉了出来,就在苟棠正要去捡地上的尼龙绳时,仇老头却是先一步的抓住了绳头。 抓住绳头,仇老头就开始在自己的腰上缠了起来,一边缠着一边嘴里还念叨着:“反正俺都活够了,俺本来就是要和这仙虫斗上一斗的。搁哪儿斗都一球样。” 仇老头一边碎碎念着,人已经钻入到了石门里。 等待—— 在仇老头下入洞底后,下来便是孙连胜。 孙连胜下来是苟棠,苟棠下来是我。 这一爬进石门,我就看到了一种接近于浑浊与朦胧的七彩光芒。 这些朦胧浑浊的七彩光芒好像跟雾一样的,随着我的下潜,我更是能在这一片朦胧的七彩混沌中看到气流的流动。 我的双手死死的拽着尼龙绳,双脚跟青蛙一样的蹬着光滑的石岩。 下潜的这一路是风平浪静的,中间没有出现过任何的意外。 等到我看到下方站着的秦玥他们的时候,我知道我终于安全的着落了。 双脚接了地气,我第一件所做的事情便是开始打量起了我们的四周。 在我开始打量四周的时候,我在我的脚下也同时听到了一阵阵溪水流动的声音,伴着这阵阵溪水流动的声音,我也将我身处的四周给打量了个遍。 溶洞! 我们身处的这个地方竟然还是一个溶洞,这个溶洞很宽,大概有两百多米的宽度。 虽然很宽,但是这个溶洞并不高,高度大概有三米的样子吧。 而在这个溶洞里,我看到的也只有钟乳石,这一块块钟乳石千姿百态,我正上方所高挂的这一块块钟乳石就像一根根倒挂的竹笋一样,这有的笋尖都已经快要和我们脚下的地面来上一个亲密的接触了。 这高挂的竹笋琳琅满目,而一根根跟铁柱一样的钟乳石也是多的数不胜数。 一根根铁柱与地面和溶顶相连,乍看之下,就好像一座迷宫一般。 而每一根看似都好像骨瘦嶙峋的钟乳石,它们的表面却是玲珑剔透的,在玲珑剔透中正在散发着一种微微的光芒。 从钟乳石石身上所散发而出的微微光芒,正在我的眼睛里忽闪忽灭着。 在忽闪忽灭中,我也再次在每一根钟乳石的石身上看到了那种斑斓的七彩光芒。 这光是哪来的? 看到这一束束的七彩光芒,我心里不自觉的在自问着。 顾一成、翁平、瘦子、大齐他们已经陆续的从石门里潜入了下来。 等到我们十个人全员站在这个彷如迷宫一般的大溶洞里后,秦玥才转身看向了我们。 七彩霞光在这个潮湿的溶洞里忽明忽暗,秦玥的脸庞也在我的目光里忽隐忽现。 “这是一座由大自然雕琢而成的溶洞迷宫,在这里,我的所学排不上任何的用场。” 秦玥的声音轻轻的在这个潮湿的溶洞内响起,而在响起的同时,也在这个溶洞内产生了回音。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的心也不由的沉了下来。 迷宫! 看来还真让我给猜对了。 “出口只有一个,要么我们被困死在这个溶洞里,要么我们找到出口。” 秦玥的这句话没有任何的委婉,而是直接告诉了我们两个不得不去面对的答案。 沉默,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们每个人都跟着沉默了。 “刚才并不是我判断失误了,而是风口诱导了我。” 在我们的沉默中,苟棠却是突然开口向我们说出了一句这样的话。 “上方二十三米处有一个风口,是这个风口诱导了我的判断,让我误以为四十米处便是石门下的着落点。” “而我们现在的这个着落点是没有风口的,也就是说,提供这座溶洞空气流动的只有我们上方的那一处风口。” 苟棠的声音很严肃,而我却没听懂这苟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你是不是想说,这个唯一的风口已经开始闭合了?” 翁平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身后响起,也是在翁平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的刹那,一声低沉、微弱的轰隆声突然在我们头顶的正上方的响起。 在这声低沉、微弱的轰隆声在我们头顶响起的刹那,我便看到—— 看到一条尼龙绳从高空坠落了下来! 啪—— 一声重重的坠地声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畔所炸响。 我们每一个人也都看向了我们脚下的这根尼龙绳。 ------------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七彩虫洞(4) 绳子断了——而那一声低沉、微弱的轰鸣声岂不是在告诉我们那个石门关闭了? “小姐,绳子不像是被闸断的,你看!” 在我的惊慌下,成叔已经将这根断掉的绳头从地上捡了起来,并拿到了秦玥的眼前。 在这一刻,我们每一个人也都同时看向了成叔手中正拿着的这个断掉的绳头。 “被石门闸断的话,绳头的断裂处应该是工整的,而这个断掉的绳头却是毛躁的。” 成叔的声音轻轻的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听到成叔的这句话,看到成叔手上所拿的这个断掉的绳头,即使我的心里再不想去承认,我也没办法去欺骗自己所看到的这个事实。 “是被咬断的!” 顾一成用一种低沉的声音说出了这个我不想去承认的答案。 “咬断的?俺瞅瞅?” 仇老头在听到顾一成的这句话后,便拨开了顾一成,然后从成叔的手里抢过了这个断掉的绳头。 “不是咬,是钳!” 仇老头在抢过成叔手里的绳头后,便用一种笃定的声音向我们说道。 “这绳头下面有很多被钳的痕迹,要么是螃蟹把这绳子给钳断的,要么就是天牛,俺倒觉得天牛的可能性更大些。” 天牛! 天牛这东西我见过,不但见过还捉过。 在矿上的时候,每次一下雨,这种全身跟披着一件黑甲,头上有两个大钳子的天牛就跑出来了。 这天牛不但两个钳子的力量很大,而且还会飞。 但是要说天牛能把尼龙绳给钳断,这我倒是不信,不过,来到这里一切的合理都已经开始不合理了。 只是,为啥这仇老头就这么笃定是天牛把尼龙绳给钳断的呢? 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下,我看到仇老头从尼龙绳的绳头里拽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片。 “这是被绳子蹩断的天牛角。” 仇老头在向我们说这句话的时候,还顺便扬了扬手上捏着的小黑片。 是了,这个小黑片就是天牛的牛角,准没错,没想到这仇老头还挺细心的。 绳子被钳断的罪魁祸首找到了,那石门呢?石门又是怎么关上的。 还有,这溶洞里跟彩虹一样的七彩霞光又是怎么形成的? “不好,上面的风口已经关闭了。” 就在我正在心里想着这一通子杂七杂八的事情时,苟棠的声音却是突然在这个溶洞里响起。 听到苟棠的这句话,我脑子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也立时被苟棠的这句话给惊了个烟消云散。 风口关闭了?这岂不是说,我们身处的这个大溶洞已经不再有空气流动了? 这饭可以不吃,水可以不喝,但是若是没了空气,我们还不得活活的给憋死? 在这一刻,我们所有人都看向了秦玥。 而秦玥也是不负众望的开始带领着我们在这个跟迷宫一样的溶洞里开始前进。 这个溶洞的面积确实不是很大,但是难就难在我们被这一根根倒悬的石笋和石柱所遮住了前面的视线。 透过石笋与石柱之前的空隙,我们在这空隙中看到的依然还是石笋与石柱。 而出口这一个有明确定义的词也在这一刻变得不再明确。 没有提示,没有痕迹可循,这个溶洞里的每一个地方都有可能是出口。 这要让我们该如何去分辨? 这一刻,我是真没辙了,这让我挖个洞还行,现在我只能将希望寄予在秦玥的身上了。 我们每一个人手上的特质手电筒在这个溶洞里也好像完全的失效了一般。 这白炙光束,只能照亮我们的脚下,却不能穿过这弥漫在溶洞里的七彩霞光。 七彩霞光是从钟乳石的石身上散发而出的,虽然这种光芒极为的微弱,但是却是这座溶洞里唯一的光芒。 微弱的七彩霞光忽明忽暗,这种忽明忽暗的频率就像我此刻跳动的心脏一样。 刹那漆黑,刹那绚烂! 走在这一片朦胧的七彩霞光中,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太紧张的缘故,我总感觉我的呼吸好像都开始不通畅了。 我不知道秦玥他们此刻有没有我这种感觉,我这会子也没敢问他们。 在这种呼吸不通畅的情况下,我感觉我的脑子也是开始越来越沉,随着从脑子里传来的这股子沉重,我整个人都感觉似要昏昏欲睡了一般。 溶洞里只有我们沉重的脚步声,听着这一声声沉重的脚步声,我感觉我的困意也是越来越强烈了。 “等一下!” 我强忍着这股子睡意,突然向前面的秦玥喊道。 秦玥停下了脚步,并转身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向了我。 “我不知道咋了,感觉头很沉,老想睡觉。” 我向秦玥说出了我此刻的身体状况。 而在我向秦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听到孙连胜、仇老头、大齐、瘦子他们也向秦玥说出了和我同样的话。 听到孙连胜他们四个人所说的话,我才知道,原来身体出现这种状况的不止我一个人。 然而就在我们五个向秦玥描述我们身体状况的这一刻,一声清脆的,像似一个玻璃瓶被踩碎的声音突然在我们的脚下响起。 确切的说,这声被踩碎的声音是从孙连胜脚下所传出的。 一道白炙光束投入孙连胜的脚底,在这道白炙光束将孙连胜脚底照亮的那一刻—— 我在孙连胜的脚下看到了一堆破碎的泥瓦。 而在这一堆破碎的泥瓦上,我再次看到了一只支离破碎的眼睛。 蛊罐!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会在这个溶洞里再次见到它。 “是它——” 仇老头和孙连胜的声音在这一刻同时响起。 “就是它,我娃和我媳妇就是被从这种罐子里飞出来的虫子给——” 孙连胜的声音里没有惊恐,有的只是愤怒与悲痛。 “看来我们真的快要接近虫巢了。” 秦玥的声音轻轻的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整个身体也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激灵。 “小姐,那边还有!” 就在我还没从秦玥的这句话里回过神来的时候,大齐的声音却又突然的响起了。 顺着大齐手中手电筒照射的方向,我在这束白炙的光圈下看到了一个完好无损的蛊罐。 这个完好无损的蛊罐就矗立在我们脚下这条夹在石岩内的小溪旁。 整个蛊罐在形状上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特别的就是它的罐身。 眼睛,一只紧闭着的眼睛,在紧闭中眉宇微微上翘,像似正在沉睡中皱眉,又像似在沉睡中挑眉。 整个罐身是灰色的,但这只描绘在罐身上的眼睛却是黑红色的。 而这只黑红色的眼睛,却被一个个看着就很诡异的红色字符而簇拥着。 这罐身上的每一个字符只单从笔画去看的话很简单。 或两笔、或三笔,这个罐身上笔画最多的一个字符也不过只有五笔。 但是这每一个字符就像是由一只只长虫所缠绕在一起而组成的一般。 “那边也有!” 成叔的声音在这一刻也响起了。 顺着成叔手中的手电筒所照射的位置看去,我再次在我们的前方看到了一个完整无损的蛊罐。 相同的黑红色眼睛,相同的血色字符! “前面还有——” 苟棠、顾一成、甚至是翁平,他们一个个的在这一刻都将手中的手电筒里的光芒投向了他们彼此所看到的蛊罐。 “就是它们,俺要去把它们全都给砸了为俺三个儿子报仇。” 仇老头放下背上的竹筐,从竹筐里抽出了一把泛着幽光的镰刀。 提着手里的镰刀,仇老头就向着离我们最近的一个蛊罐冲去了。 全凭手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七彩虫洞(5) 在仇老头冲到秦玥的身前时,秦玥却伸手突然拽住了仇老头的胳膊。 拽住仇老头的胳膊,然后将仇老头往后一推,秦玥就将仇老头给送回了原来的位置。 “女娃子,你干啥?” 被秦玥推回到原位的仇老头看向秦玥大声的质问道。 而在仇老头几乎都要喷火的目光下,秦玥却是看着一腔愤怒的仇老头轻轻的说道:“你们有可能中毒了,让翁先生先看一下。” 在秦玥向仇老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翁平就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 翁平先是用手把我的眼睛撑开,然后在看了我的眼睛好一会后,翁平才放下了我的眼皮。 “只是脑部缺氧,并没有大碍。” 我注意到翁平在向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里也是带着一种不太确定的笃定。 很矛盾,但是翁平的眼神确实就是这样。 “在两边的太阳穴上涂抹一些清凉油,嘴里再含一片浓缩薄荷片就可以了。” 在翁平为我和孙连胜他们发清凉油和薄荷片的时候,仇老头心里的怒火也是渐渐的平息了下来。 这虽是一个小插曲,但总算是无惊无险的给度过了。 两边的太阳穴和嘴里传来一种沁凉的感觉,借着这股子沁凉的感觉,我整个人都觉得突然精神了很多。 困意被赶跑了,我的脑子也开始活络了起来。 终于见面了—— 看着矗立在我们前方的这一个个蛊罐,我们和所谓的仙虫终于见面了。 秦玥在我们所有人的注目下走向了离我们最近的一个蛊罐。并在我们所有人的注目下蹲下了身子。 这女人要干什么? 在我惊恐的眼神下,我看到秦玥竟然—— 竟然将手直接伸进了蛊罐里! 虽然你带着手套,可是你也不能这么肆无忌惮啊。 此刻我们每一个人都紧紧的盯着秦玥,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秦玥在地上蹲了好久,手也在蛊罐里倒腾了很久。 许久之后,秦玥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站起,然后回身看向我们。 “和我猜测的一样,它们已经在蛊罐里孵化了。” 秦玥的皮手套上沾着一团看似很黏很黏的绿色液体,而这个女人根本就毫不在意。 “还得感谢它们,是它们为我们指名了出口。” 看着我们,秦玥再次说出了一句令我不知道是该惊喜还是该担忧的话来。 看着站在我们前方的秦玥,看着秦玥一双黑手套上沾的一团团绿色的黏液,我也是突然鬼使神差的匆匆几步的就走到了秦玥的面前。 走到秦玥的面前,我突然抓住秦玥的手腕。 我们脚下就是一条在岩缝中流畅的小溪,我抓着秦玥的手腕将秦玥的双手从岩缝里塞了进去。 潺潺的溪水在秦玥的一双黑手套上流经着,直到溪水将秦玥双手上的绿色黏液全部的冲洗干净,我也没有松开秦玥的手腕。 而秦玥也没有挣扎! 我们两个人就蹲在溪水边,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去看对方,就这么一直保持着沉默。 这个女人,无论做什么都是冲在最前,这个女人,带着我们一次次的躲过了无数的危险。 “不要命了!” 我没看秦玥,却突然用一种愤怒的声音向秦玥说道。 “带着手套又没事。” 秦玥也没看我,却是用一种很轻很轻的声音向我回道。 两句简单的对话后,我和秦玥再次陷入了沉默。 在沉默中秦玥挣开了我的双手,从溪边站了起来,我也跟着秦玥一块站了起来。 站起的刹那,我就感觉到有八双眼珠子正在我和秦玥的身上打转着。 被他们看着,我感觉这会子我真的好尴尬,我是脑子抽抽了吗? 不,不是脑子抽抽了,而是我也不知道为啥,就在那一刻,看着秦玥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看着秦玥手上沾着的那些绿色黏液,我的心就突然那么疼了一下。 接下来对秦玥的所为,完全是我在下意识下做出的。 秦玥重新恢复了她的冷漠,虽然这个形容很不贴切,但是确实就是这样。 就在刚才的那一刻,在秦玥轻轻的向我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才觉得那时的秦玥才是一个卸下所有重担的秦玥。 那时蹲在溪边,被我攥着手腕的秦玥,才是一个女人。 这座由大自然而巧夺天工的溶洞迷宫终于为我们指引了它的出口。 顺着地上淡淡的绿色痕迹,我们在秦玥的带领下终于来到了绿色痕迹的尽头。 “就是这里!” 秦玥伸手指着我们的正前方向我们笃定的说道。 我们的正前方是一面没有任何奇特之处的溶岩,这面溶岩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孔。 乍看之下,这密布在溶岩上密密麻麻,深不见底的小孔就像一颗颗被掏了莲子的莲蓬一样。 而且整面溶岩都是这样的情况。 溶岩潮湿,看似坚硬,实则脆弱。 但是这好像和出口联系不上啊!难道说,又要用之前的办法在这面溶岩上掏一个洞道出来?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瘦子也已经很迎合我心意的从他的登山包里取出了洛阳铲。 将洛阳铲交给我,我便开始等待着秦玥的一声令下了。 “这是一面旋扇门。” 秦玥站在溶岩前轻轻的向我们说出了这一句话。 而在秦玥向我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秦玥已经伸手开始去推这面被秦玥称为旋扇门的岩壁了。 在秦玥的推动下,我在这面旋扇门里听到了一声沉闷的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而随着这一声沉闷的摩擦声,我看到我们正前方的这扇千疮百孔的旋扇门好像突然在岩壁内动了一下。 “大家退后,保持戒备。”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们每一个人都听从了秦玥的命令。 灰黄色的岩壁下站着一个瘦弱的身影。 这个瘦弱的身影在我们所有人的聚焦下,再次伸手推起了这扇千疮百孔的旋扇门。 而在我们所有人紧张的注目下,我相信这一刻我们都看到了。 看到这扇旋扇门在我们的眼睛里挪动了一下。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直到这扇千疮百孔的旋扇门在岩壁中发生了错位。 它要打开了! 秦玥站在这已经错位的旋扇门下,再次推向了旋扇门的中轴位置。 而在秦玥做完这一次的推动后,便转身走到了我的身旁。 嗡—— 一声声低沉的嗡响在这座溶洞内正在不断的产生着回音。 在这一刻,我们每一个人都在死死的盯着这扇正在缓慢转动的旋扇门。 两边的门沿已经脱离出了岩壁,它们正在我们所有人紧张的注目下正在缓缓的转动着。 在岩门缓缓的转动中,映入我们每一个人眸中的是无尽的黑暗。 在岩石缓缓的转动中,映入我们每一个人眸中的无边黑暗正在渐渐的转换着它的颜色。 随着这最后一声的绝响落下,这扇千疮百孔的旋扇门竖立在了我们的面前。 门开了! 无际的黑暗也在这岩门大开的一刻,突然被点亮了! 幽幽的蓝光取代了之前的黑暗,盈盈的绿光取代了之前的黑暗! 伴着这幽幽蓝光与莹莹绿光同时点亮这无垠黑暗的还有昏黄幽寂的烛光。 站在原地,透过这三种光芒,我看到—— 看到了一条长满了苔藓的通道,这条长满苔藓的通道是笔直的,笔直的仿似没有穷尽。 这条长满苔藓的通道同时也是狭窄的,狭窄的连一米的宽度都不到。 顺着这一条狭窄的通道向上看去。 在三种光芒的映照下,我在这条狭窄通道的两侧看到了一只只黑红色的眼睛。 ------------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七彩虫洞(6) 黑色的眼珠,红色的眼眶! 这每一双眼睛都不同于我之前在蛊罐上所看到的那样。 睁开!这描绘在这条狭窄走到两侧墙面上的眼睛全部都是睁开着的。 睁开着与对面的眼睛对视! 密密麻麻、数之不尽,这两扇墙面上的所有彩绘图案全是眼睛。 而这条铺满苔藓的走道里更是充斥着如雾丝一般的雾气。 这雾丝有蓝色、有绿色、还有跟烛火一样的昏黄色,这三色雾气正在这条无垠、狭窄的走道里如烟一般的在流动。 仙宫! 这难道真的是一条通向仙宫的仙道吗? 就在我们所有人都在紧盯着这条仙道的时候,一只全身漆黑的天牛扑扇着它的翅膀突然飞入了这条仙道里。 我不知道这只天牛是从何处飞来的,我只知道在这只天牛飞入这条仙道的时候,这只天牛就死了。 如同坠机一般,这只天牛在飞入这条仙道的刹那,便从半空中跌落而下。 绿色的苔藓将天牛的尸体所埋葬,而在这只飞入仙道的天牛身死之后,我便又看到了一只天牛飞入了这条仙宫里。 同样的结局,同样的坠落! 然而,就在这第二只天牛在仙道中身死之后,我便突然在我的头顶听到了一声声如蝗虫掠过一般的呼啸声。 在我还没来得及去看向头顶的时候,我便在我的正前方看到了一场黑色的旋风。 这一场黑色的旋风咆哮着、嗡嗡着、轰鸣着尽数没入了这条诡异的仙道。 前进!再前进! 当我都要以为这场黑色旋风就要创造奇迹的时候,这一场黑色旋风却突然的再次坠落了。 这由无数只天牛所组成的一场黑色旋风就好像在同一时刻集体毙命了一般。 黑压压的一片,如乌云压顶之势,轰然砸入绿色的苔藓内。 死了——它们全都死了! 本是翠绿的走道在这一刻被大片的黑色所污染。 那绘在两侧墙面上的无数双眼睛正在淡漠的看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仙道?这还能叫仙道吗?这条仙道应该叫死亡长廊才对。 从这条死亡长廊上收回目光,我下意识的看向了身旁的秦玥。 而这一刻,成叔他们的目光也全都聚焦在了秦玥的身上。 秦玥并没有去看我们任何一个人,而是正在紧紧的盯着我们正前方的这条死亡长廊。 盯着这条死亡长廊,我看到秦玥突然转身看向了我们。 看向我们,并用一种极为严肃与郑重的声音向我们说道:“在我们下入这个溶洞后,这个溶洞的两处通风口便闭合了,虽然我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因素导致了这样的结果,但我必须要告诉你们的是!” 秦玥微微的顿了一下,就好像是在给我们时间来消化她上面所对我们说的那些话一样。 “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我们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在秦玥向我们说完这句话后,我便看到秦玥突然伸手指向了我们正前方的这条死亡长廊。 “要么进去,要么我们全都在这里等待窒息。”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们每一个人都沉默了。 没有出现恐慌,没有出现嘈杂,也没有出现任何的争执。 “秦小姐,俺都听你的。” 在我们的沉默下,第一个表态的是孙连胜。 “女娃娃,你就说现在俺该干啥,俺也都听你的。” 仇老头在孙连胜之后,也是极为利落的向秦玥询问道。 秦玥静静的审视了我们每一个一圈之后,便径直向着我们之前经过的那条夹在岩缝下的小溪走去。 我们跟着秦玥走到了这条小溪旁,也是在我看向这条流经在岩缝中的小溪的这一刻。 我整个人都被我眼中所看到的这一切给怔住了。 这条刚才还在我们脚下流淌的小溪竟然静止了! 诡异,这真的他吗的很诡异。这个地方真的这么邪门的吗? “在你们每一个的登山包里都有一个防毒面具,但是,我想这种防毒面具并不足以阻隔这种未知的毒素,这一次,我并没有准备氧气罐,所以,我们只能用最简单的方法来应对这个局面了。” 秦玥在向我们说这句话的时候,瘦子已经递给了秦玥一条毛巾。 将毛巾放入不再流畅的小溪中,等待这条浸泡在小溪中的毛巾全部被侵湿后,秦玥才将这条毛巾从小溪里取了出来,取出,然后遮住口鼻,并带上瘦子递来的防毒面具。 看到秦玥这一系列的动作后,我们九个人也开始放下了背上的登山包。 等我们一行九人全部将侵湿的毛巾与防毒面罩一起带上后。 在秦玥的带领下,我们开始向着这条死亡长廊进发了。 这条死亡长廊的宽度不足一米,秦玥和成叔一马当先的走在最前。 我、顾一成,我们两个跟在孙连胜和仇老头的身后。 苟棠、翁平走在第四组,这最后的第五组便是大齐和瘦子。 进入旋扇门,走进这条死亡长廊。 当我的双脚踩在这一地的苔藓后,当我的双眼触碰到墙面两侧的诡异眼睛后,我便突然升出了正在被这一双双诡异眼睛正在凝视的错觉。 这两侧墙面上的一只只黑色眼珠如黑洞一般的深邃。 这两侧墙面上的一个个红色的眼眶却又是如此的妖艳。 这到底是一种根据真实所绘的眼睛还是通过想象力而填色的颜色? 此刻,我只知道这一只只深邃妖艳的眼睛正在墙壁上深深的凝视着我。 凝视着我,像似要把我拽入它们的世界一般。 一声声刺耳的、尖锐的破碎声突然在我的耳边炸响。 也是这一声声突然而至的声音将我强行从墙面上的这一只只眼睛里给拖了回来。 “啪——啪——” 刺耳的、尖锐的啪啪声,在这一刻不绝于耳。 我知道这是什么声音,这是踩碎天牛身体的声音。 我努力的、强迫着自己不去看我的脚下,可是,我的眼睛却还是违背了我的意愿。 脚下的翠绿已经变的浑浊了,在这浑浊中,黑色的、红色的、粘稠的、支离破碎的、乳白色的天牛的尸体与器官,开始直往我的眼睛里冲。 看着这满地的被踩碎的天牛尸体,我忍不住的开始阵阵的干呕了起来。 索性的是这条死亡地带是有它的尽头的,当我走出这片令人作呕的死亡地带后,我心里那股子恶心的翻涌才开始渐渐的平息了下来。 刺耳、尖锐的声音一去不复,取而代之的便是我们每一个人沉重的脚步声。 秦玥和成叔走在最前,孙连胜和仇老头也遮住了我前方的视线。 在这条狭窄的走道里,我们依然还在前行着,没有转弯,笔直向前。 “已经一个半小时了。” 顾一成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耳边响起。 听到顾一成的这句话,我心里也是突然的一惊。 我们竟然在这条长廊里直线行走了一个半小时?竟然在这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里,我们依然没有走出这条长廊? 看向身旁的顾一成,我也是用一种难以置信的口吻向顾一成问道:“你是说,咱们已经在这条长廊直走了一个半小时?” “不是直走,而是往下,这条长廊并不是一条直线,而是一条斜线,虽然斜度并不明显,但是我们确实一直在往地下走。” 顾一成的声音透过毛巾和防毒面具传入我的耳朵里。 听到顾一成的这句话,我整个人懵了。 往下走?还是在往地下走?我怎么没有察觉到? “顾一成说的没错,我们确实在往地下走,这种斜度在正常情况下很难被常人察觉,但是我们不是常人。” ------------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五十四 不是常人? 听着从身后传来的苟棠的这句话,我真的是彻底的无语了。 都这个时候了,这女人神经还能这么大条,也真算是奇人了。 防毒面具里的毛巾在这个时候都已经被我的哈气给哈热了,这会子我感觉到我的呼吸都开始变的艰难了。 在这条长廊里已经走了一个半小时了,在这一个半小时的路程里,我的周围和我的脚下并没有出现任何的变化。 出现变化的只有温度! 没错,就是温度,在进入这条长廊时,我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凉意,而随着我们的一路深入,这会子我已经感觉到有些冷了。 是因为下入到地底的缘故吗?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这个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在秦玥和成叔的带领下,这会子我们已经开始转弯了。 在经过一个转角后,我们脚下的苔藓便消失了,苔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黑色的跟黑曜石一般光滑的石路。 而在我们走进这条黑色的石路后,这条石路已经出现了明显的下斜。 脚下的苔藓被黑色的石路所取代,但是墙面两侧所绘的一只只眼睛却没有被它物所取代。 秦玥和成叔依然在默不作声的为我们带路,而我们在秦玥和成叔的带领下,已经转了至少有八个弯道了。 “走了多久了。” 在转入第九个弯道后,我实在是忍不住的向身旁的顾一成询问道。 “两个半小时了。” 顾一成的声音在这一刻虽然保持着冷静,但是他的眼睛里也已经开始出现慌乱了。 两个半小时,我们整整在地底下走了两个半小时。 两个半小时能走多远?按照我们的速度至少在十公里以上,换算成米的话,那就是一万多米。 这条长廊难道说真的是无底的吗? “可以将防毒面具摘下了。” 就在我心里忍不住的正在震惊这个数字的时候,秦玥的声音突然在前方响起。 在秦玥的这道声音响起的同时,我看到孙连胜和仇老头也同时停下了脚步。 到头了? 我一把扯下脸上的防毒面具和湿毛巾拔开前面的孙连胜和仇老头探头向着我的正前方看去。 也是在我看清在我正前方所呈现的这个画面后,我手上抓着的防毒面具和湿毛巾便从我手里滑落到了地上。 蛊罐! 我在我的正前方再次看到了蛊罐! 而且,摆在我正前方的这一个个蛊罐的体积要比之前我们在溶洞里看到的蛊罐都要大。 这——这是大缸吗? 呈现在我面前的确实是一口口大缸,而在这一口口大缸里,我却看到了一颗颗从大缸里露出的披头散发的人头。 披头散发的人头漂浮在缸面上,在漂浮中,正在缸面上来回的浮动。 溶洞! 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溶洞,而在这个溶洞里,却堆满了盛放人头的大缸。 这个大溶洞很暗,但镶嵌在这个大溶洞里的一块块形状诡异莫测的山石却是五彩缤纷的。 五彩缤纷的溶洞很静,静到我能清楚的听到一声声从溶顶上滴落到岩石上的滴水声。 滴答——滴答! 怪石嶙峋。 滴答——滴答! 火树银花。 滴答——滴答! 兀突森郁。 这大溶洞里的怪石与盛放人头的一口口大缸,在视觉上给我带来了一种极大的冲突。 秦玥和成叔一马当先的走入了这个阴森却又绚丽斑斓的溶洞。 我们跟随着秦玥和成叔的脚步,也进入到了这个大溶洞里。 进入大溶洞,每一个人都开始东张西望了起来。 在进入这个大溶洞后,我自然而然的忽略掉了摆在地面上的这一口口盛放着人头的大缸,而是将目光转向了这个大溶洞四周的岩壁。 在这个大溶洞的岩壁上,我看到了许许多多、足有半人多高的洞窟。 在看到这些大洞窟后,我也是鬼使神差的走向了离我最近的一个在岩壁上所形成的大洞窟。 走近大洞窟、站在大洞窟前。 我将手里手电筒的光芒投射进了这个大洞窟内。 一道白炙光束没入这个漆黑的大洞窟内,并将这个洞窟点亮。 而我在这个被手电筒照亮的洞窟内却看到了—— 却看到了一张兽皮,在这张兽皮的旁边我还看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这—— 在我看清这个洞窟内所盛放的所有东西后,我整个人都懵了。 在这种懵呆中,我不受控制的转身看向了这个大溶洞内的大缸。 确切的说,我是看向了这一口口大缸内所盛放的人头。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去数这盛放在大缸里的人头,在我数完人头后,我却又再次不受控制的开始数起了这个大溶洞岩壁上的所有洞窟。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在我将这大溶洞岩壁上所有的洞窟完全的数清后,我整个人都开始颤栗了。 五十四! 五十四颗人头、五十四口大缸、五十四个洞窟。 “这些人——” 在全身的颤栗下,我看向了站在一口大缸前的秦玥。 而秦玥在我颤栗的向她喊出这句话后,也将目光转向了我。 我看着秦玥,用一种颤抖的声音向她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些人是将自己装入这缸里的。” “你说什么?” 秦玥在听到我的这句话后,也是凝视着我深沉的问道。 “五十四个洞窟、五十四颗人头,五十四口大缸,你自己数数。” 在我向秦玥颤抖的说出这句话后,我看到秦玥仍然在看着我。 看着我却不说话。 我有点急了,便突然转身钻入了我面前的这个洞窟里。 捡起洞窟里的兽皮和一个石器,我便从洞窟里跑了出来,然后一口气跑到了秦玥的面前。 “你自己看!这五十四个人,就是生活在这个大溶洞里的。” 秦玥并没有去接我手里的兽皮和石器,而是伸手向我指向了大缸里的人头。 “它又出现了。” 听到秦玥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在看到秦玥双眼里的沉重与严肃,我顺着秦玥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虽然我很不想去看这浸泡在大缸里的人头,但是我还是鼓着勇气去看了。 这口大缸里盛满了一种绿色的汁液,汁液表面上结满了一层层白色的蛛网。 这颗漂浮在大缸里的人头虽然是披头散发的,但是我还是在他一头的披头散发中看到了。 看到了一枚蝌蚪文! 这枚蝌蚪文就烙印在这颗人头太阳穴的位置。 “这枚神秘文字不是赝品,虽然我不认识这种神秘的文字,但是我可以确定它是真迹。” 秦玥的声音轻轻的在我耳边响起。 看着这枚烙印在这颗人头太阳穴位置的蝌蚪文,我久久的不能平静。 它又出现了,还是与这样一种骇人听闻的形式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而我却感觉根本就无法在脑子里记住它。 人皮,我和秦玥手上都有着一张写有蝌蚪文的人皮,但是它们却都凭空消失在了人皮上。 而此刻,这枚烙印在人头太阳穴上的这枚蝌蚪文为什么没有消失? “它消失了!” 秦玥的声音轻轻的在我耳边响起。 在秦玥向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了。 这枚烙印在这颗人头太阳穴位置的蝌蚪文,正在我震骇的眼神下正在消失着。 不是一点一点的在表面消失,而是就像从表面钻入到皮肤里的消失。 这个消失的过程很立体,而且就像在播放动画一样。 在这枚蝌蚪文完全的钻入这颗人头的太阳穴后,我和秦玥在这一刻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彼此。 ???转载请注明出处: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十二目漏斗天蛛(上) “也许它们并不是消失!” “你说咱们人皮上的蝌蚪文是不是就像咱刚才看到的那样重新钻进了人皮里?” 我和秦玥的声音几乎是在同时响起的。而我和秦玥的猜测也在这一刻是不谋而合的。 不谋而合的猜测,不谋而合的快速的走到了离我们最近的第二口大缸前。 同样的大缸、同样披头散发的人头,而我和秦玥在这颗人头眉心的位置再次看到了一枚蝌蚪文。 这枚蝌蚪文在我和秦玥的紧紧的注视下就这么安静的呈现在我们的面前。 呈现在我们的面前,然后开始与第一枚消失的蝌蚪文一般在渐渐的消失。 这一刻,我相信我所看到的并不是错觉,蝌蚪文真的是钻入到这颗人头的眉心里了。 难道这些蝌蚪文是活的不成? 在我心里刚升出这个荒诞至极的想法后,我恨不得狠狠的扇自己一巴掌。 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跟生物一样能够存活的文字? 在我和秦玥再次亲眼目睹了一枚消失的蝌蚪文后,在我和秦玥正要快步的走向第三口大缸的时候,成叔的声音突然在这座诡异的大溶洞里响起。 “小姐,这里有扇石门。” 在成叔的声音刚一响起的刹那,顾一成和苟棠的声音也同时跟着响起。 “秦小姐,我这里有扇石门。” “玥玥,快过来看,我这边有座石门。” 三道声音几乎是不分先后的响起,听到成叔他们三个的声音,我和秦玥也是止住了脚步。 “俺这里也有!” “俺这里也有!” 就在我和秦玥就要走到成叔所站的位置时,孙连胜和仇老头的声音也同时在这个大溶洞里响起了。 石门! 在我听到成叔他们五个人向我和秦玥喊出这句话后,我的后背唰一下的就被冷汗给侵湿了。 石门?哪里来的石门? 劳资刚才把这个溶洞都给瞧了个遍,根本就没有看到一扇石门。 我和秦玥就站在一口大缸的旁边,秦玥已经快步的向着成叔所站的位置走去了。 我不可能一个人干干的站在这里,收起脑子里那些有的没的的东西,我也是快步的向着秦玥追去。 可是就在我刚迈出脚步的时候,我却在我的身后突然听到了一声“咕嘟”的声音。 这声“咕嘟”的声音很微弱,但是却还是被我给听到了。 身后? 我下意识的看向身后,可我的身后除了这口盛放人头的大缸之外就没有其他了。 看着大缸里如死水一般一动不动的绿色粘稠,我狠狠的晃了一下脑袋。 难道是我听错了? 从这口大缸上收回目光,我便看向了成叔的位置,可是就在我看向成叔的位置时,我再次在我的身后听到了一声“咕嘟”的声音。 这一声“咕噜”声好像要比第一次我听到的“咕噜”声要大上那么一点。 这迈出的脚步还没落在地上,我便又在身后听到了这种“咕嘟”声。 而且—— 这一次,这种“咕嘟”声再也没有停下来了! 保持着迈步的姿势,听着从我身后传来的这一声声“咕噜”声,这一刻我感觉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明明在害怕,害怕到都想要拔腿就跑。 可是我就是管不住我的好奇心,颤抖着身体,颤抖着眉毛,颤抖着眼皮,我缓缓的转过了身子,然后看向了我身后的这口大缸。 在我看向身后的这口大缸后,我便突然扯起嗓子喊了起来。 “秦玥——” 我不知道我的这声惊呼到底有多大,但我知道,我的这声惊呼在这个大溶洞里造成了一次长久的回音。 大缸里,那本是跟死水一般一动不动的绿色粘稠正在冒着气泡。 咕嘟——咕嘟—— 绿色粘稠正在我跳动的眼皮下跟沸水一般的在沸腾着。 而这颗本是漂浮在绿色粘稠上的人头,却正在这一缸的沸腾中正在摇晃着。 摇晃,跟不倒翁一样的开始摇晃,而且越摇越猛。 这种剧烈的摇晃,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这颗人头里愈要破壳而出一般。 “砰!” 我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轰然破裂的声音,跟着这一声轰然破裂的声音,我看到—— 看到这颗正在大缸里剧烈摇晃的人头突然从大缸里弹向大溶洞的半空。 弹向大溶洞的半空,然后轰然炸裂! 炸裂不是爆炸! 在这颗人头轰然炸裂的刹那,我看到从这炸裂的人头中突然伸出了八条黑色、跟尖刺一样的的触腿。 这八条跟尖刺一样的触腿在半空中伸展开来,然后在我骇然的注视下,坠入了我身旁的这口大缸里。 绿色的粘稠在大缸里正在沸腾着,在沸腾中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辩的速度在减少着。 “咕嘟——咕嘟!” 死死的、跟呆滞一样的盯着这口大缸里正在不断减少的绿色粘稠,这一刻,我终于知道,我刚才听到的这一声声“咕嘟”声是什么了。 这他吗的分明就是在喝水的声音! 大缸里的绿色粘稠已经减少到一半了,而我也在这一口不满的大缸里看到了一个狰狞的黑色脊背。 这个狰狞的黑色脊背上笼罩着一层灰白色的绒毛。 而在这口大缸里的所有绿色粘稠被这只生物完全的喝尽之后,这只趴在大缸里的生物才终于抬起了它的脑袋。 在灰白色的绒毛下,我一共在这只生物的脑袋上看到了十二只眼睛。 这十二只眼睛正在我颤栗的注目下,正在跟随着我的眼球转动着。 在转动中,这只全身长满灰白色绒毛的生物突然直起了它的身子。 直起的身子竟然与我同高! 十二只圆圆的眼睛前是一对跟钳子一般的嘴。 就像是一个堡垒上架着一台大炮一般! 这他吗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是十二目漏斗天蛛。” 一道沙哑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身后响起。 我知道这是翁平的声音,并准备回头去看翁平。 “别动!” 就在我正准备转向翁平的时候,翁平的声音再次在我身后响起。 “张兵,你最好不要动,这十二目漏斗天蛛的毒性很强,如果被它咬上一口,你会在十五分钟内死亡,这一次,我带的抗凝血剂并不多,而且我所带的抗凝血剂是用来应付那种还未出现的毒液的。” 听到翁平的这句话,我头上的冷汗已经开始不要命的往下掉了。 十五分钟内死亡?十二目漏斗天蛛? 我他吗的,竟然在和这玩意对视? 到底是他吗的谁给我的勇气敢和这玩意对视的? 腿好像有点发软了,牙齿也开始不受控制的咯嘣咯嘣的乱颤了。 怎么办?现在劳资该他吗的怎么办?跑也不能跑,动也不能动。 难道劳资就这么和它一直对视着培养我两之间的感情吗? 这只与我正在深情对视的十二目漏斗天蛛已经开始对我流起哈喇子了。 它那一张跟一把大钳子一样的嘴,已经开始对我摩拳擦掌了。 等等—— 这个大溶洞里一共有五十四口大缸,五十四颗人头! 也是在我刚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我便再次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咕噜声,一声熟悉的咕噜声响起,紧接着便是第二声、第三声,然后便再也停不下来了。 我没敢转头,但我的余光却看到了—— 一颗颗本是安静漂浮在大缸里的人头,开始向着大溶洞的上方直射而去。 然后在射向半空的刹那突然炸裂! 在炸裂中伸出它们的腿,然后再次将自己抛进大缸里开始进食! 咕嘟——咕嘟! 整个溶洞里都是这种咕嘟的声音。 ------------ 第一百一十六章 十二目漏斗天蛛(中) 在进食完毕后,它们全数从大缸里站了起来。 五十四! 五十四只十二目漏斗天蛛! 这——这他吗的还要我们怎么活? “都站在原地不要动!” 翁平的声音在这一刻无疑如一剂强心剂一般在镇定着我们的心神。 “它们刚刚进食完毕,身体正处于一种充盈的状态,在这种充盈的状态下,它们并不会主动攻击我们。” 在翁平的这句话落下后,这只正站在大缸里与我对视的十二目漏斗天蛛从大缸里跳了出来。 是跳!而不是跨! 看到这只大玩意的这个犀利的动作后,我的眼皮都跟着它的跳跃跳动了一下。 跳出大缸,这只十二目漏斗天蛛便开始向我靠近了。 我和这家伙的距离本就不远,这大家伙也是很轻松的就凑到了我的身前。 我们十个人,只有我一个人是站在大缸前的,这会子,也只有我一个人受到了这只十二目漏斗天蛛的青睐。 而那另外的五十三只却还站在大缸里。 秦玥他们站在岩壁下,正在紧紧的盯着我。 在我的余光里,我也已经看到秦玥、成叔、顾一成他们三个人已经抬起了手中的武器。 这只十二目漏斗天蛛还在探着一张跟大钳子一样的嘴向我靠近着,这是要和我接吻吗? 难道这家伙是个母的?然后看上了我英俊的外表? 我这会子很想对这只十二目漏斗天蛛说一句,姑娘咱两物种不同,真不合适的。 就在我看到这家伙真要亲向我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我的手里被塞进了一个冰凉凉的东西。 握着手里这个冰凉凉的东西,我立刻便知道翁平塞到我手里的是什么了。 匕首! 这会子翁平塞给我一把匕首是什么意思?难道让我用这把匕首戳死这家伙吗? “这只天蛛很奇怪,奇怪在哪里我也一时说不上来,若是它真的对你感兴趣的话,要么你从了它,要么你就用这把匕首自尽吧。” 翁平的声音幽幽的传入我的耳朵里,听到翁平的这句话,我恨不得回身直接给这个翁平来一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这只天蛛的嘴已经挨着我的脸了,挨着我的脸不说,还开始用它那毛绒绒的脑袋往我脸上拱。 拱的我的脸皮一阵阵的发痒。 “小姐,这只天蛛好像对张兵——” 在我脸皮阵阵的发麻下,我听到了从身侧传来的成叔的声音。 听到成叔的这句话,我也是转动着一双幽怨的眼睛看向了站在秦玥身旁正在对我说风凉话的成叔。 我不敢动,也不能动,只能任凭这只天蛛用它的大脑袋蹭着我的脸。 天蛛对我的这个动作,让我也感觉到了一种亲昵。 为什么?为什么它没有直接杀死我,而是把我当做玩具一样的在玩弄? “这是它的习性,虽然它的身体出现了变异,但是并没有脱离它的本质,它已经将张兵当做了它的食物,它现在只是在消遣它的食物而已。” 秦玥的声音冷冷的在我的耳边响起,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的两条腿都已经快要站不住了。 “这只天蛛是这五十四只天蛛里体积最大的一只,我想它应该就是这群天蛛里的蛛王,蛛王没有向其他天蛛下达命令,这五十三只天蛛正在原地待命,我们做好准备吧。” 秦玥在这种情况下,她的头脑依然保持着一种冷静。 在秦玥这句话落下的时候,成叔他们已经做好了与这些天蛛搏杀的准备。 我紧握着手里的匕首,在知道这只天蛛对我的真正目的后,摆在我面前的也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要么用手里的匕首戳死它,要么成为它肚子里的食物,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我选择了前者,并在秦玥眼神的鼓励下,已经做好了与这只天蛛搏杀的准备。 而在这一刻,这只天蛛已经对我失去了玩弄的兴趣。 将脑袋移出我脸颊的这一刻,我看到这只天蛛突然张大了它一张如钳子的嘴。 钳嘴张开,便突然探身向我的脖子撕咬而来。 在这只天蛛将脑袋移开我脸颊的刹那,我的双手就已经把住了匕首的刀柄。 双手把住刀柄,我用尽我所能施展出的最大的力气,狠狠的向这只天蛛的身体刺去。 在我刺向这只天蛛的刹那,我的眼睛里便突然出现了一片赤黄色的粉末,伴着这一片赤黄色的粉末,我还听到了两声枪响。 “砰——砰——” 这两声枪响声在响起的同时,也惊动了站在大缸里的所有天蛛。 五十三只天蛛在这一刻,齐刷刷的从大缸里跳了出来。 跳出大缸,便开始向着秦玥他们的方向开始疯狂的冲刺而去。 “滋——” 一声刺耳的滋滋声突然在我耳畔响起,在我奋力的一刺下,我手里的匕首也是全数没入了这只天蛛的钳嘴下。 随着这一声刺耳的滋滋声,那已经全力开始向着秦玥他们冲刺而去的天蛛们全都止住了它们的脚步。 止住脚步,并纷纷转头看向被我用匕首刺中、被秦玥开枪打中眼睛、被翁平抛出的赤黄色粉末而蒙住十二双眼睛的蛛王。 这只天蛛正在我的眼前疯狂的抖动着它的身体。 八只长长的蛛腿,也开始在岩石上不断的摇晃着,在摇晃中,这只蛛王的身体撞向了它身后的大缸。 并将这口大缸直接撞翻在地。 大缸碎了,这只天蛛踩着破碎的大缸正在凄厉的嘶喊。 “走!” 我听到了翁平的声音,借着这个暂时将蛛王重创的空隙,我和翁平跑到了秦玥他们的身旁。 我们十个人的身后便是绝壁,而我们也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境地。 在我和翁平跑到秦玥他们身旁时,我便看到翁平开始向地面抛洒刚才的那种赤黄色的粉末了。 这赤黄色的粉末也为我们筑起了第一道防线。 “这是雄黄,雄黄的刺激性气味,可以暂时阻挡这些天蛛的攻击,我们必须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在翁平为我们筑起第一道阻止天蛛大军的防线后,便用一种急切的声音向我们每一个人快速的说道。 而在我和翁平跑到秦玥他们身旁的时候,突然止步的五十三只天蛛已经全数聚拢到了蛛王的身旁。 这些体积较小的天蛛遮住了我们的视线。 我们也暂时无法看到那只被我和秦玥还有翁平一同偷袭的蛛王。 蛛王的身高与我一般,而其它的天蛛最小的也有一米的高度。 和这些蜘蛛死磕到底?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滋——” 一声刺耳的嘶厉声在一只只天蛛的簇拥内响起。 而随着这一声刺耳的嘶厉声响起的同时,我看到—— 看到这些聚拢在蛛王身旁的天蛛们突然从原地跳了起来。 追逐着这些天蛛的跳跃,我看到它们竟然直接跳到了这个大溶洞的洞顶。 将身子倒悬,这群天蛛开始从洞顶向我们攀爬而来。 这—— 如果它们要用这样的方式向我们发动攻击的话,那么翁平在地面上筑起的这道雄黄防线就失去了应有的作用。 然而,我的这种担心显然是多余的。 这活人哪能让尿给憋死! 我没有办法,不代表人家翁平没有。 在这群天蛛开始试图从岩壁上向我们发动攻击的时候,翁平便在这一地的雄黄粉里再次撒入了一种白色的粉末。 在将白色粉末撒入雄黄粉后,翁平便从容的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防风打火机和一张手帕纸。 点燃手帕纸,然后将这张燃烧的手帕纸丢向了地面上的雄黄粉。 ------------ 第一百一十七章 十二目漏斗天蛛(下) “轰——” 一声轰然巨响突然在我的脚下炸响。 伴着这一声轰然巨响的还有一束冲天的火光。 火光在冲天之后,便开始迅速的在我们前方的脚下开始蔓延。 而我们十个人在这一刻,便被一圈冲天的火墙给包围了进去。 “我在雄黄里加了白磷和盐,白磷是燃点,盐可以延长火的时间,在火熄灭前,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不要试图与这群十二目漏斗天蛛拼命,我们只要被它们咬上一口,不管是身体的任何地方,等待我们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置身于冲天的火光里,这冲天的火光将我们每一个人的脸庞都迎的通红通红的。 “其他的石门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去勘察了,现在我们只能寄希望于我们身后的这扇石门,希望这扇石门为我们打开的是一条出口,不然我们只能——” 在火光的映照下,秦玥的这句话并没有说完,但是我们都已经知道秦玥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这一刻,我们所有人都转身看向了这扇镶嵌在岩壁里的石门。 在我看向这扇石门的时候,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之前没有在这个大溶洞里发现任何的石门了。 这扇镶嵌在岩壁里的石门是隐蔽的,不但隐蔽,而且还是严丝合缝的。 如果不是站在这扇石门前,在远处去看的话是很难发现这扇石门的。 这扇石门与岩壁的颜色是一体的,不但与岩壁的颜色一体,连石质都是相同的。 这扇严丝合缝的石门到底要怎么打开? 而在我们转身看向这扇镶嵌在岩壁里的石门时,火墙外的一只只天蛛已经将我们头顶上方的岩壁与岩顶完全的占据了。 它们悬挂在岩顶与岩壁,正在注视着我们。 因为这道火墙的原因,这些天蛛并没有向我们一涌而下。 火! 如果这道火墙一旦熄灭,那么它们便再也无所畏惧了。 “我刚才已经看过了,这扇石门并没有机关,它的作用与效果应该是类似于墓冢里为了防止盗墓贼进入的千斤闸。” “这扇石门的厚度应该要比这个溶洞的岩壁还要厚。” 秦玥的这两句话无疑如一盆冷水一般突然浇在了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上。 类似于千斤闸,厚度要比这个溶洞的岩壁还要厚? 这要怎么弄开它? 而且根据秦玥的这句话来分析的话,这扇石门明显是为了阻隔外人进入的。 也就是说,这扇石门很有可能通向的地方会是一个比这个大溶洞更加危险的地方,不然,生活在这个溶洞里的人也不会去弄这么一出出来。 “瘦子,用抛投器!” 在秦玥这句话落下的同时,瘦子便已经从登山包里取出了我之前见到过的抛投器。 对准石门,然后扣动扳机。 一声沉闷的嗡嗡声在我的耳边突然炸响,一根银色的,跟铁丝一样的钢绳便与这扇石门连接在了一起。 “我们将这扇石门拉开。” 秦玥在向我们丢下这句话后,便第一个拽住了在抛投器与石门之间所绷直的钢绳。 孙连胜默不作声的跟在了秦玥的后面,仇老头也是默不作声的伸出双手握住了这条绷直的钢绳。 苟棠、成叔、我们所有人在这一刻,都不约而同的没有说话。 默默的拽住这条钢绳,我们十个人开始向外拉拽。 秦玥的指挥井然有序,我们十个人的每一次发力也都用在了同一作用点。 第一次十个人的合力,并没有让这扇石门发出任何的声响。 第二次十个人的合力,依然没有让这扇石门发出任何的声音。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我们在这扇石门上都没有任何的收货。 冲天的火光开始不再冲天了,这一面火墙也到了快要燃尽的时候了。 然而,不管我们十个人如何的努力,却依然无法撼动这扇镶嵌在岩壁里的石门。 一只只天蛛已经开始顺着山岩向我们移动了。 有一些天蛛跟要向我们耀武扬威的一般从岩顶跳到了地上,隔着一道火势不再强烈的火墙,这群天蛛已经开始在向我们磨牙了。 听着身后一阵阵的磨牙声,看着前方这一扇无论我们如何努力都纹丝不动的石门,一股子无力感也开始在我们的全身蔓延开来。 “不要分心,不要刻意去听身后的声音,这面火墙至少还能燃烧五分钟的时间,五分钟,可以创造很多的奇迹。” 秦玥的声音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蔓延开来。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再次强打起了精神。 这还没到绝路呢?颓废个球。 在秦玥的鼓励与直挥下,我们十个人再次开始拉拽钢绳。 这一次对石门的拉拽依然徒劳无功。 但是在这又一次的徒劳无功中,我却在前方看到了山岩粉末的掉落。 松动了! 在山岩粉末的掉落下,我也清晰的看到了石门的缝隙。 终于撼动了! 这扇严丝合缝的山门终于在我们的不懈努力下被撼动了。 “张兵,你去前面用洛阳铲松一下石门。” 秦玥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几乎是一个箭步的便冲到了秦玥的身旁。 秦玥用脚尖向我点了点地面,我一下子就明白了秦玥的意思。 我的登山包里本来就放着一把折叠的洛阳铲。 石门下的山岩已经在我们多次的强行拉拽下出现了松散的痕迹。 这一刻,我也是将我爸生前教我的所学全部都施展了出来。 这锨的用途有很多,挖土只是其一,挖洞只是其二,这其三就是松土。 在加上手里这把特质的洛阳铲,我施展起松土的把式也无疑如同如鱼得水一般。 这特质洛阳铲的锨头很锋利,不但锋利而且还很坚硬。 那时在第一个溶洞里凿出洞道的时候,我就发现这一点了。 不敢说这洛阳铲无坚不摧,但是用它斩断几块石头那简直是小菜一碟。 只要用力巧妙,工具趁手,松石也是可以做到的。 脚下的山岩石看似坚硬,但是在刚才我们全力的拉拽下,虽说没有撼动石门,但是却让我脚下的山岩石产生了大面积的龟裂。 有了这个前提,我便更好施展了。 九个人在拉拽石门,我在松动石门下的山岩。 此刻,我已经将石门底部的山岩给凿出缝隙了,而洛阳铲也是伸入了这个缝隙里。 缝隙在洛阳铲的铲动下,正在不断的扩散着。 而我也已经很明显的看到这扇石门开始向外缓慢的移动了。 在石门缓慢的移动下,秦玥他们也在后退着。 因为要给石门腾出空间,他们只能选择后退。 而在秦玥他们的后退中,我看到站在最后的大齐都已经快要退到火墙的位置了。 火墙呢? 现在还能叫它火墙吗? 火墙里的火苗已经开始不再向上蹿腾了,而是开始向下收缩。 看着这正在开始下沉的火墙,我知道这扇火墙已经将要燃烧到生命的尽头了。 而在秦玥他们不断对石门的拉拽下,大齐的一只脚已经踩到了这面火墙上。 微弱的火苗被大齐的这一脚给踩灭了。 一只站在火墙最前的天蛛在这道火苗被大齐踩灭的同时突然向着大齐的腿部撕咬而来。 “大齐小心!” 在我看到这只天蛛向大齐腿部撕咬而来的刹那,我便从地上站了起来。 握紧手里的洛阳铲,一个箭步冲到大齐的身前。 此刻,我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心里只有唯一的一个念头,这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让这只天蛛咬到大齐。 ------------ 第一百一十八章 黑风大军(上) 抄起手里的洛阳铲,在这只天蛛向大齐撕咬而来的同时。 我将洛阳铲横立在了这只天蛛的一双大钳子前。 横立,然后握紧锨柄,然后全力一挥。 “砰——” 我对着这只天蛛的脑门子来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全垒打,而这只天蛛的脑袋也被洛阳铲的锨头给直接拍了个脑壳碎裂。 绿色的、粘稠的汁液从这只天蛛的脑门子里喷洒而出。 因为我离这只天蛛很近的原因,有一些从天蛛脑门子里飞溅而出的绿色粘稠也是哗啦啦的溅了我一身。 天蛛的脑袋被洛阳铲拍了个稀巴烂,可是这家伙竟然还没趴在地下。 非但没有趴在地下,反而顶着一张喷血的蛛脸从原地就这么突然的跳了起来。 跳起,然后从它那血肉模糊的嘴里喷出了一条白色的丝线。 “噗——” 这条从天蛛嘴里喷出的白色丝线,直接黏住了我手里的洛阳铲。 在我还没来得及丢掉手里的洛阳铲时,一股猛然的大力突然将我和洛阳铲从地上给硬生生的拽了起来。 草—— 我他吗怎么忘了这蜘蛛是会吐丝的呢? 双脚离开地面,我整个人都被这条白色的蛛丝给拽出了已经快要熄灭的火墙。 “张兵!” 身后传来一声声急切的呼喊。 “快把洛阳铲仍了!” 在蛛丝的拉拽下,我明明将身后的声音听的清清楚楚,可是我的大脑却完全跟不上来自秦玥他们的提醒。 “轰”的一声声响在我耳边突然炸响,我整个人都结结实实的摔在冰冷的岩石地上。 完了! 在我被这条蛛丝拉出火墙,在我被这条蛛丝狠狠的从半空拉拽到地下的时候,我知道,这下子我玩完了。 这救人不成,反而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了。 后背和地面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亲密接触,我感觉我整个后背都跟火烧的一样。 在龇牙咧嘴中,我感觉到我的呼吸都开始不顺畅了。 脑子被摔了个七晕八晕,在晕晕乎乎中映入我眼睛里的全是天蛛的脑袋和眼睛。 这下子真的要玩完了,一只只天蛛正在居高临下的盯着我。 在盯着我的同时,我看到每一只天蛛都开始对着我磨起了它们的一对大钳子。 大脑空白,手脚冰凉,这一刻,我好像忘了害怕是个什么东西。 求生的欲望占据了我所有的思想,劳资还没活够呢,怎么就能交代在这里。 离我最近的一只天蛛已经开始向我探下了它的脑袋,而就在这只天蛛向我探下脑袋的这一刻,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在地面上翻滚了一下。 “噔!” 一声清脆的碰地声在我从原地翻滚出去的这一刻响起。 这只天蛛的大钳子钳到了冰冷黝黑的岩石上,而我也是生生的躲过了这只天蛛的致命一击。 一击凿空,这只天蛛显然没有就此放弃。 而在这只天蛛再次向我逼近,再次向我撕咬而来的同时,我在下意识下将手里的洛阳铲高高的举了起来。 洛阳铲的锨头直对着这只天蛛的一对大钳子,在这只天蛛低头向我撕咬而来的刹那,我完全凭借着一种来自于身体的本能,将手里高举的洛阳铲后移了一小段的距离。 死死的握住锨柄,并将锨柄贴在我的肚子上,来增加锨柄的支撑力。 “噗——” 肚子上传来了一股子钻心的疼痛,在这股钻心的疼痛下,我感觉到我的肚子好像都被锨柄给捅破了。 “噗——” 一声彷如泼水一般的声音在我耳边四溢开来,在这一声巨大的“噗”声下,映入我眼睛里的是一颗天蛛的脑袋。 这颗天蛛的脑袋与身体分家,并直直的向着我的脑门落下。 如暴雨一般的绿色汁液如九天瀑布一般向我倾洒而下,这一刻,我已经完全被我眼睛里所看到的这一切所惊呆了。 洛阳铲的锋利竟然还超出了我的预估,这把洛阳铲竟然就这么生生的洞穿了这只天蛛的脖颈。 被割去脑袋的天蛛,它的八条如利刺一般锋利的细腿在黑色的岩石上就那么颤抖了几下。 几下之后,这只被割去脑袋的天蛛便如同一座轰然倒塌的大厦一般轰倒在了我的身旁。 天蛛的脑袋与从脖颈处喷出的绿色血液在我的一双瞳孔下正在不断的扩大着。 扩大、在扩大,直到完全占据了我所有的视线。 而在这只天蛛被我侥幸的杀死后,剩余的天蛛已经纷纷从地面上跳了起来。 跳起然后向着我直踩而下! 完了!这下真的要完了! 这一刻,我彻底的绝望了。 这一刻,仿似整个大溶洞都安静了下来,我听不到来自身后的一声声惊呼了,这铺天盖地向我直扑而下的天蛛们也仿似在这一刻定格在了我的瞳孔中。 是我被吓傻了吗?我不知道,这一刻,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就要死了。 从高高跃起的天蛛群里收回目光,我将目光转向了我所能看到的身后。 如果说,还有什么是我放不下的,应该就是秦玥了吧。 这个女人从我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她所展现出的就是强势与冷静。 在我将目光转向我力所能及所能看到的身后时,我看到了一道靓影。 这道靓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丢下了手里的钢绳。 这道靓影背着她那个寸步不离的黑木匣冲出了已经将要熄灭的火墙。 奔跑! 在奔跑中,她身后的马尾也在随着她的奔跑而摇晃。 风衣鼓动,马尾摇晃! 在奔跑中,从这道靓影身后所背的黑木匣里突然飞出了一把黑色的东西。 握住这把黑色的东西,这道靓影在奔跑中跳了起来。 看到秦玥的这个动作,我下意识的抿动了嘴唇。 “走啊——” 抿动嘴唇,我向着秦玥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嘶吼。 然而,我的嘶吼是徒劳的! 秦玥已经从地面上高高的跃起,在如暴雨一般的绿色粘稠就要灌向我的这一刻,在这一颗天蛛脑袋就要砸中我的这一刻。 我的视线突然被一道黑色的天幕所遮挡。 在这道黑色天幕下,我看到了秦玥。 秦玥双手紧握着这道黑色天幕的把柄,并低着头用她那一双眼里带刀的眼睛正在紧紧的盯着我。 “哗——” 一声巨大的呼啦声在我头顶的黑色天幕上突然响起。 “砰——” 一声巨大的如冰雹坠落在地上的声音在我头顶的这道黑色天幕上响起。 在我还没有从这两种声音里回过神来的时候,我便看到,这道遮住我上方所有视线的黑色天幕突然就向下坍塌了一下。 而在这突如其来的坍塌下,我看到秦玥的身子也是突然下弯了一些。 是那些从半空落下的天蛛! 而秦玥手里紧握的这道遮住我上方所有视线的是一把黑伞。 是这把在秦玥手里撑开的黑伞挡住了天蛛群从天而坠的一击。 “还能站起来吗?” 秦玥紧握着手中的黑伞,看着我一脸镇定的问道。 “能!” 我丢掉手里的洛阳铲从地上站了起来。并伸出双手与秦玥一起握住了这把黑伞的伞柄。 这一刻,我离秦玥很近,近到我们彼此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手中来自伞柄的力量很沉,沉到我们的上方就像上面压着一座大山一般。 只是来自于上方的这种势大力沉的压力来的突然,去的也极为的突然。 就在我握住伞柄的这一刻,就在我刚刚感受到这种如泰山压顶之势的这一刻。 这一股子势大力沉的压力突然的就从我们的上方给卸了去。 “不好!” ???转载请注明出处: ------------ 第一百一十九章 黑风大军(中) 就在这种来自上方的压力突然消散的刹那,秦玥便突然向我喊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一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开始在我的头顶肆无忌惮的响起。 在这种悉悉索索的声音下,在黑色的伞檐下,我突然看到了一条如一根利刺一般,长满灰白色绒毛的蛛腿从黑色的伞檐下伸了进来。 “砰——砰——” 一声声从高处落地的声音开始在我的耳畔肆意开来。 在黑色的伞檐下,我看到了密密麻麻、无穷无尽的蛛腿。 我和秦玥彻底的被这群天蛛给包围了。 看着伞檐下这一条条密密麻麻的蛛腿,我竟然看到这些密密麻麻的蛛腿在后退。 后退?它们为什么要后退? 在我心里刚升起这个疑问的时候,我便突然想到了它们后退的原因。 可是,晚了! 在我想到它们后退的原因的刹那,我便看到一条条白色的蛛丝突然从伞檐下钻了进来。 密密麻麻的蛛丝在这一刻,直接黏贴在了我和秦玥的身上。 而我和秦玥双手所握着的这把黑色也在这群天蛛集体的后退中,从我们二人的手中突然高飞了出去。 在这把黑伞从我和秦玥手中高飞出去的刹那,我看到了—— 看到这把黑伞上已经布满了白色的蛛丝! 没了黑伞的遮掩,我和秦玥彻底的暴露在了这群天蛛的视线内。 而这一刻,我和秦玥的身上已经沾满了天蛛的蛛丝。 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正在将我从秦玥的身旁拉开。 秦玥的面庞正在与我一点点的拉远着距离。 在拉远中,我突然飞离出了原地,而在我被沾满全身的蛛丝拉着倒飞而出的刹那,我也看到了秦玥正在倒飞而出的画面。 “砰!” 两声重重的砸地声在这个大溶洞内突然炸响。 “轰!” 一声势大力沉,彷如地动山摇一般的轰鸣声在这个大溶洞内突然炸然开来。 石门! 石门被顾一成他们从岩壁中拉了出来。 在幽寂的五光十色下,这扇被从岩壁里硬生生给拉出来的石门荡起了一片灰黄色的粉末。 我和秦玥双双被蛛丝从半空中拖拽到了地上。 而我们两个人在这一刻已经被五十三只十二目漏斗天蛛已经完全的包围了起来。 身上沾满了一条条白色的蛛丝,在我和秦玥从半空中摔落而下的刹那,我和秦玥又再次被这些沾满在我们全身的蛛丝给从地上拉拽了起来。 五马分尸! 这多么像只有在古代宫廷剧里才能看到的行刑画面啊! 我和秦玥的身体被这无数的蛛丝给拉的笔直笔直的。 身体被蛛丝强行拉直,即使秦玥再有手段,也不可能再施展了。 五十三只天蛛就这样用五马分尸的方式正在控制着我和秦玥。 在控制中,我看到一只比所有天蛛体积都要大的巨型天蛛突然从远处跳进了蛛群中。 跳进蛛群,这只体型最大的天蛛便开始向着我和秦玥靠近了。 我已经认出了这只天蛛的身份,这只体型最大的天蛛正是被我和秦玥还有翁平三人突然偷袭的蛛王。 这只蛛王的十二只眼睛已经被秦玥用枪打瞎了两只。 这只蛛王的头上布满了被翁平洒出的雄黄粉。 这只蛛王的一双大钳子下,还插着一把匕首。 它这是要亲手杀死我和秦玥吗? 是了! 这只蛛王就是要亲手杀死我和秦玥。 在向我们一步步的移动中,蛛王的一双钳子正在一张一合着。 蛛王的十只眼睛里也只有我和秦玥。 “砰——” 一声枪响突然在这个大溶洞内响起。 在这声枪响在大溶洞内响起的同时,我便看到这只蛛王突然扭动了一下它巨大的身躯。 枪响了,子弹也确实打在了这只蛛王的身上,但是弹壳却从蛛王黑色的铠甲上弹落在了地上。 这—— “它进化了!” 秦玥的声音轻轻的在我耳边响起。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才注意到。 什么时候?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只蛛王身上的灰白色绒毛竟然脱落了。 绒毛脱落,露出了这只蛛王的黑甲,这黑甲在五光十色下正在发出一道道如黑曜石般的光泽。 而在这一道道黑色光泽的流转下,我竟然看到—— 看到这只蛛王突然张开了它的黑色甲胄。 张开黑色甲胄的刹那,向我和秦玥露出了一双披着黑色硬壳的黑色翅膀。 天牛! 在蛛王身上看到这双披着黑色硬壳的翅膀后,我第一个想到的昆虫就是天牛。 变异?进化? 具备蜘蛛一切身体特征的同时,还拥有一双和天牛一模一样的翅膀。 这玩意到底是怎么饲养出来的? 就在我震惊着眼前这只变异天蛛的同时,我好像突然听到了一声声呼啸的声音。 呼啸? 这呼啸声又是从哪里传来的? 在我听到这不知是从何处传来的一声声呼啸声后,这一只变异、进化的蛛王突然停下了它的脚步。 停下脚步,扭转剩余的十只眼睛看向了我身后的位置。 在这只蛛王做出这个转眸的动作后,我竟然看到这一支天蛛大军也突然转动了它们脑袋上的十二只眼睛。 跟随着蛛王,这一支天蛛大军突然看向了同一个方向。 流转着五光十色的大溶洞,在这一刻突然安静了下来。 在安静下来之后,我已经能够清楚的听到这一阵阵的呼啸声是从何处传来了。 跟随着蛛王的目光,我看向了这一阵阵呼啸声的来源。 这阵阵呼啸声的来源正是来自于被顾一成他们拉开的这扇石门内。 呼啸声在大溶洞的寂静下越来越清晰。 清晰到,我甚至都能从这阵阵的呼啸声里听到扇动翅膀的声音。 不仅仅只是扇动翅膀的声音,我还在这越发清晰的阵阵呼啸声里听到一声声类似于蜜蜂一般的嗡嗡声。 这是有什么东西从这扇被拉开的石门里飞出来了吗? 这他吗的还需要去想吗? 听到从石门里所传出的这一声声呼啸的嗡嗡声的刹那,我便突然听到来自于苟棠的惊呼声。 “趴下,都趴下!” 苟棠的这声惊呼声在这个大溶洞里造成了回响。 而苟棠的这一声惊呼也是充斥着满满的焦急与震惊。 顾一成他们在苟棠这一声惊呼下,统统选择听从了苟棠的命令。 而在顾一成他们全都趴在地上的那一刻! 我便看到—— 看到一道黑色的旋风,呼啸着从这扇被拉出的石门里飞了出来。 这道黑色的旋风从石门飞出,自顾一成他们头顶的上方呼啸而过。 在从顾一成他们头顶上方呼啸而过的刹那,这一道黑色旋风便直冲冲的向着我和秦玥的方位冲来。 在向我和秦玥的方位直冲而来的刹那,这道黑色旋风便又突然在半空中改变了它的方向。 如一架在天空中全速飞行的战机一般,这道黑色旋风在全速飞行中突然调转了它的机翼。 “嗡——”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嗡嗡声在我的耳边炸响,这道在半空中突然转向的黑色旋风向着地面上的一只天蛛俯冲而下了。 然而这只站在地面上的天蛛在还没有做出任何动作的时候,便在瞬间被这道黑色旋风给吞没了。 吞没只是刹那,刹那之后,这一道黑色旋风便又再次起飞了。 “砰——” 一声绷断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轻轻的响起。 顺着这一声绷断的声音看去,我看到这本是黏在和我秦玥身上的白色蛛丝从蛛丝中间绷断了。 蛛丝绷断,这一只被黑色旋风所席卷而过的天蛛仍是直挺挺的站在地上。 ------------ 第一百二十章 黑风大军(下) 只是,站着也不过只是刹那,刹那之后,这只本是站着的天蛛便轰然栽倒在了地上。 死了! 全身没有任何的伤痕,这只天蛛竟然就这么离奇的死了? 而在我看到这只天蛛死的已经不能再死的时候,我整个人便直巴巴的摔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 在我摔在地上的刹那,我便迎面朝天的看到了令我震惊的一幕。 一道道白色的蛛丝从天蛛群里喷射而出,射向的方位正是这一道从石门里呼啸飞出的黑色旋风。 而这一道黑色旋风的灵敏度也是在深深的震撼着我。 在这密密麻麻的蛛丝下,这一道黑色旋风竟是如同穿针引线一般的绕过了所有向它喷射而来的蛛丝 不但绕过,竟然还让这些蛛丝在半空中纽栓在了一起。 “走!” 就在我正震惊于眼中所看到的这个画面时,秦玥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耳边响起。 秦玥已经向我伸出了手,我握住秦玥的手,并在秦玥的拉拽下,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一道自石门内飞出的黑色旋风解救了我和秦玥。 我和秦玥也当然不会浪费这个求生的机会。 跑到顾一成他们的身旁,秦玥便直接向我们说了两个字。 “进去!” 我知道秦玥说的进去指的是什么。 明明是必死之局,我和秦玥却被这一道从石门里所飞出的黑色旋风给化解了。 这个大溶洞里,这道黑色旋风正在和这群天蛛殊死搏杀着。 一只只天蛛轰然倒下,从这道黑色旋风里,我也看到一只只和十指一般长短的黑色飞虫从这道黑色旋风里坠落而下。 天蛛的尸体、黑色飞虫的尸体,在这五光十色的大溶洞里构造出了一副绝美与凄美的篇章。 五十四只十二目漏斗天蛛在这道黑色旋风的攻击下正在不断的减少着。 我看到那一只进化出天牛翅膀的蛛王也已经振翅高飞了起来。 振翅高飞,然后冲入这道黑色的旋风里。 白色的蛛丝,黑色的旋风,在这一刻紧紧的纠缠在了一起。 大有一种谁也无法奈何于谁的架势。 而在蛛王与这道黑色旋风的奋力搏杀下,这一道黑色旋风突然从风体中分离出了两架僚机。 这两架僚机一先一后的向着地面上所剩无多的十二目漏斗天蛛直冲而去。 这只天蛛大军除了这只进化的蛛王能与这一道黑色旋风有一战之力之外,剩余的十二目漏斗天蛛在两架黑色僚机的攻击下,就变成了一种单方面的屠杀了。 在我们十个人全数进入到这个石门里的刹那,在这扇石门被我们十个人再次从里面给拉入石岩的刹那。 透过已经将要闭合的石门缝隙,我看到这只振翅而飞的蛛王突然从半空中跌落到了地上。 跟着这只蛛王一同跌落而下的还有这道与蛛王殊死搏杀的黑色旋风。 在蛛王坠地的同时,两架自黑色旋风分离出的僚机突然调转方向,向着这扇正在被我们拉进岩壁的石门呼啸着飞来。 在这两架僚机已经将要飞到这扇石门前的刹那,我的视线也和这两架黑色的、嗡嗡作响的僚机告别。 “轰!” 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在我的耳边炸响。 我的眼睛也完全的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 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是出现了刹那,刹那之后,我的眼前便被一道道白炙光束所点亮。 一道道白炙光束在这一刻统一的投射向了我们的正前方。 而在这一道道白炙光束的照耀下,我在我的正前方看到了一条漆黑的甬道。 这条漆黑的甬道仿似没有尽头一般。 一道道白炙光束在达到它所能投射的最远距离时便停下了。 分不清颜色的尘埃与灰尘在这一道道白炙光束里正在旋转着。 这条甬道不但很长,而且还很宽,宽到一辆大卡能在里面畅行无阻。 而在这条甬道的两侧,我却看到了一个个白色的,跟茧一样的椭圆形的圆球。 确切的说,我看到的白色圆球就是茧! 这每一个白茧都有我半个手掌这么大,而在这一个个白茧的旁边我却看到了另一种东西。 这另一种东西就是蘑菇! 长在甬道两侧,长在白茧旁边的蘑菇,它们的颜色并不是菜场里卖的那种食用蘑菇的颜色,而是—— 而是绚丽缤纷的! 有的蘑菇和草莓的颜色一模一样,有的蘑菇却是橙色的。 白色、橙色、灰色、红色,这个甬道两侧生长的蘑菇竟然都是这几种颜色的。 不但颜色绚丽,而且个头很大。 “大家先休息一下。” 在这条甬道被手电筒点亮后,秦玥便向大家说出了这句话。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也是直接就坐在了地上。 坐在地上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 不管这条甬道最终通向哪里,这一刻,我们所要做的就是休息。 大齐和瘦子给我们每一个人都发了一块跟砖头一样硬的巧克力。 在这一刻,我们每一个人也都在默不作声的摄取着能量。 “刚才那是啥飞虫?那些蜘蛛个头那么大,竟然都干不过那些飞虫。” 孙连胜的这句问话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确实,刚才在大溶洞里所看到的那一幕,直到此刻我还心有余悸着。 “那不是飞虫。” 翁平的声音在这条长长的甬道里响起。 听到翁平的这句话,我也是将目光落在了翁平的身上。 “不是飞虫是啥?俺在这大山里活了一辈子了,都没见过能干翻蜘蛛的飞虫。” 仇老头砸吧着嘴巴子,也是好奇的看向翁平说道。 “是蛛蜂!蛛蜂是狼蛛的克星,只要狼蛛被蛛蜂的触角触及到腹部,便会被蛛蜂触角中储藏的麻醉剂所摄入到狼蛛的体内。并在狼蛛体内进行器官上的麻醉,然后直接死亡。” “刚才我们看到的蛛蜂应该也是一种变异体,不然它们是不可能轻易的就能令这群十二目漏斗天蛛失去战斗力的。” 翁平在向我们说完这句话后,便看向了仇老头。 “仇老爷子,你们的先祖就没有给你们流传下这种培养变异生物的秘法吗?” 听到翁平的这句话,我看到仇老头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个小娃娃问俺这话是啥意思?俺们村里养的那些虫子你们又不是没见过?在说了,你个小娃娃看俺像是会的不?俺要会这法子,还会跟着你们来?俺要是会的话,早就弄出一群虫子把那些仙虫给弄死个球了。” 这仇老头在说这句的时候特别的激动。 激动的脸红脖子粗的! “仇老爷子,您误会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问您这句话,我只是在印证我心里的一个猜测。” “啥猜测?” 在翁平向仇老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仇老头便急不可耐的向翁平问道。 “各司其职!” 回答仇老头的不是翁平而是秦玥。 只是在我听到秦玥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怎么感觉秦玥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呢? “翁先生是在猜测你们这十三个山村,是否存在着一种各司其职,各司其职的做着各自的事情,现在我们不能确定我们是在地下一万米以外,还是一万米以内,但我的猜测更倾向于后者。” “或许,我们此刻就在这群山之内的腹地,如此大的面积,只凭借仇老先生一个山村是无法供给这些还未曾被我们找到的仙虫的。” “而且,我怀疑,外面的那个溶洞就是十三沟其中的第二沟。” 秦玥的声音落下了,我们每个人都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大口气。 ???转载请注明出处: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取毒惊魂(上) “小姐的意思是不是说,这坐落在群山里的十三沟是相连的?” 成叔问出了我所想向秦玥问的话。 “嗯,这只是我的猜测,并没有实质性的依据。确切的说,十三沟这个称谓只不过是对外的一种称呼而已,准确来说,十三沟应该叫十三溶洞。” 秦玥的这句话吸引了我们所有人的目光。 而秦玥呢,在向我们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秦玥却是将脸埋在膝盖里的。 “我们可以大胆的设想一下,假如我以上的猜测是正确的话,那么我们便可以将这十三个溶洞想象为十三座祭坛,这坐落在群山腹内的十三座祭坛就是保护云雾仙宫的十三道屏障,而云雾仙宫便坐落在这十三座祭坛的中心。” “我们之所以能在瓮头村看到那一座在迷雾中所浮现而出的云雾仙宫,我想应该是和海市蜃楼一般的原理,瓮头村的方位,正好和海市蜃楼的方位处在同一条经纬线上。” 秦玥的声音落下了,这条漫无边际的甬道也重新归于了平静。 此刻,在听到秦玥的这一番假设与推理后,我的心情是难以平复的。 难以平静的将目光再次投进这一条笔直且宽阔的甬道。 然后看着这一条无边无际的甬道,我用一种沉重与复杂的声音说道:“也就是说,这条甬道通向的方向还会是一个溶洞,而我们——” “而我们在刚才的那个溶洞不管是拉开哪一个石门,最终这个石门只会引导着我们进入到下一个溶洞,直到我们走完这剩下的十一个溶洞,然后最终还会被我们所发现的通道带回到原点,是这样吗?” 在我将这句话说完的时候,我听到了来自于身后秦玥的肯定。 “嗯,事实上,我们已经陷入到由十三座祭坛所摆下的迷宫里了,如果我们不能找到迷宫的出口,那么我们只能在这个巨大的迷宫里反复的徘徊。” 在听到秦玥的这句话后,我就已经从这条长长的甬道里收回目光了。 此刻,成叔他们都还沉浸在我和秦玥刚才的对话中。 而我却在静静的看着坐在地上,将头埋在膝盖里的秦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我看向秦玥的时候,我看到秦玥的肩膀突然就那么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这个微微的颤抖来的快去的也快,但却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从刚才进入到这条甬道后,我就发现秦玥有点不对劲了,但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我却看不出来。 直到我看到来自于秦玥肩膀上的这个微微的颤抖。 虽然她已经极力的在掩盖了,掩盖她的声音,掩盖她的举止。 但是—— 在成叔他们正在消化着我和秦玥的对话时,我已经走到了秦玥的身前。 我的脚步声明明很大,可是秦玥却仍然坐在地上抱着双膝。 我轻轻的在秦玥身旁蹲了下来,也是在我蹲下的刹那,我再次看到了来自于秦玥肩膀的颤抖。 而在我蹲下的这一刻,秦玥也终于抬起了她的额头。 抬起额头,借着这一道道白炙光束所提供的光线,我看到了一张没有一丝红润的脸庞。 惨白! 秦玥的脸颊是惨白的,在惨白中,我还看到了秦玥的额头上正在渗着一滴滴的冷汗。 蹲在秦玥身旁,在秦玥眼神的阻止下,我强硬的伸手摸向了秦玥的额头。 热! 秦玥的额头是热的,这种热已经超出了正常的体温温度。 “翁平——” 回身看向身后的翁平,我突然扯起嗓子向翁平大喊道。 在我喊翁平的这一刻,顾一成他们也全都从地上站了起来。 在翁平蹲到我的身旁后,我便从秦玥的额头上撤下了手掌。 翁平取代了我,并开始观察起了秦玥。 在我满脸的焦急下,我看到翁平突然将秦玥的袖子给抹了起来。 在白炙光束的照耀下,我在秦玥的手臂上看到了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 这个触目惊心的伤口虽然不大,但却感染到了伤口周围的皮肤组织。 黑色! 此刻,秦玥的半截手臂都呈现出了一种乌黑的黑色。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来自于秦玥手臂上的这个伤口。 这个伤口确实不大,但是却像是一根坠子在手臂上凿出了一个缺口一般。 什么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 “我没事,休息一会就好。” 秦玥顶着一张惨白的脸颊向翁平说道。 没事?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感觉到了一种出奇的愤怒。 “是十二目漏斗天蛛!” 在我出奇的愤怒下,翁平轻轻的向秦玥说出了这个名字。 “你被十二目漏斗天蛛咬了。” “如果只是漏斗狼蛛的毒性我还有办法,但是你是被这种通过特殊手段所培育而出的变异天蛛所咬。若不是因为你从小便开始浸泡各种御毒的药浴,恐怕你已经死了。” 翁平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的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听到翁平的这句话,我的身子不由自主的突然踉跄了一下。 被变异天蛛咬了? 一定是那个时候!一定是秦玥在救我的那个时候被那些该死的变异天蛛咬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说? 你被天蛛咬了却为什么不告诉我? “翁先生,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成叔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而成叔的这句话却带着一种深深的恐惧。 “翁先生,你快给秦玥治啊!” 苟棠焦急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 还有! 还有大齐和瘦子,还有顾一成和孙连胜、仇老头。 他们也都在催促着翁平。 可是翁平却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翁先生。” 看着一动不动的翁平,我忍不住的晃了晃翁平的肩膀。 翁平在我的摇晃下,才终于看向了我们。 看向我们无力的摇了摇头。 “我这一次所带的抗毒剂与抗凝血剂,大多都是根据毒液体内所携带的四种变异毒素而配置的,这一次,我们所经历的、所遇到的,已经完全的超出了我本来的预估,恕我无能为力。” 翁平在向我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在翁平眼睛里看到的只有悲痛。 而在这种悲痛的气氛中,我却看到秦玥从地上摇摇欲坠的站了起来。 我已经在秦玥从地上站起的时候便伸手去扶秦玥了,可是秦玥却躲过了我向她伸来的手臂。 “和我想的不一样,这种变异毒素并不能被我化解,最坏的打算,无非就是砍掉这条手臂,我会带着我们每一个人走出这里的。” 秦玥向我们说出的这句话就像一根利刺一般,重重的扎进了我的心里。 痛,心很痛!秦玥要不是为了救我,凭她的身手怎么可能会被那些该死的天蛛所咬。 看着秦玥手臂上的这个伤口,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我不知道这个办法到底有没有用,但是这个办法却是我此刻所能想到的唯一的一个办法。 在秦玥的毫无防备下,我突然伸手拉住了秦玥这条被天蛛所咬的手臂。 拉住秦玥的手臂,在所有人的不解与震惊下,我张嘴便向秦玥手臂上的伤口咬去。 在电视里,我便看到过这样的祛毒方法,一个人被毒蛇或毒虫咬了,另一个人就会用嘴从被咬伤者的伤口上把毒用嘴巴给吸出来。 这就是我想到的办法,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这个方法到底有没有用。 但是,不管有没有用,我都不能让秦玥失去一条手臂。 而就在我都要用嘴碰到秦玥手臂上的伤口时,一股大力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臂,并把我从秦玥的身旁给拉了出去。 ------------ 第一百二十二章 取毒惊魂(中) “你干什么?” 被这股大力拉开,我也是抬起眼睛一脸愤怒的看向拉我的人。 翁平! 拉我的是正是翁平。 “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吧,真是愚蠢,你这样子做非但救不了秦玥,还会搭上你自己的命。” 翁平毫无表情的看着我冷冷的说出了这句话。 这在翁平看来是愚蠢的行为,却是我此刻唯一所能想到的办法。 一定还有办法的,我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秦玥因为我而失去一条手臂的。 此刻,我们所有人都在沉默着,而在这种如死水一般的沉默下,我却突然在身后听到了一声很小的嘀咕声。 嘀咕声?顺着这一声很小的嘀咕声看去,我看到仇老头好像正在一个人自言自语着。 仇老头自言自语的声音很小,我听的并不真切。 但是就是在这种不真切中,我从仇老头的嘀咕中听到了两个字。 在我听到仇老头嘀咕出的这两个字后,我便一步迈到了仇老头的面前。 “仇老爷子,你刚才说的相克是什么意思?” 这一刻,我的声音是激动的,同时也是焦急的。 因为秦玥的肩膀已经开始在加速的颤抖了,因为秦玥额头上的冷汗也开始更加的密集了。 “相克?啥相克?俺刚才就没说这两字。” 听到仇老头的这句话,此刻,我恨不得直接揪住仇老头的衣领。 只是,在我心里刚一升起这个冲动的时候,便被我给硬生生的压了回去。 “仇老爷子,我刚才听到你说这两个字了,您是不是想到救秦玥的办法了,告诉我好吗?” 在我向仇老头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成叔他们也纷纷的朝着我和仇老头的看了过来。 在炙白的光芒下,仇老头用一双浑浊中透着清明的眼睛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我。 “俺没有想出啥办法,但是这大自然奇怪的很,俺三娃子小的时候吧,有一次去大山里玩耍被毒蛇给咬了,等俺和娃她娘赶去的时候,俺三娃子都已经全身发紫了。” “这眼看着俺三娃子活不成了,她娘那是哭的稀里哗啦的,可是,这事吧,就仙的很,娃她娘稀里哗啦的一通子乱哭,却哭出了一只仙鹿来,这仙鹿嘴里衔着一颗草走到了俺的面前,并把嘴里的仙草丢到了俺的脚下。” “俺当时就觉得这仙鹿一定是老天爷派来救俺三娃子的,在娃她娘的稀里哗啦下,俺把这颗仙草喂到了俺娃的嘴里,这没过一会的功夫吧,俺娃就奇迹的给活了过来。” “后来,这事吧就在俺村子里给传开了,俺村子里有一个懂医的,他告诉俺,那仙鹿衔的并不是啥仙草,是拂子茅,这拂子茅山里多的很,也没啥特别的,也没有啥药性,可是这拂子茅刚好就克那种咬俺三娃子的毒蛇的毒。” 仇老头在一口气向我说完这句话后,便再次看着我说道“俺刚才吧就是想到了这个,俺村里的那个老中医,也就是仇阿七曾跟俺说过,这动物身上的毒,都有它的克星,这克星就经常生长在这些毒虫、毒蛇生活的地方。所以俺就想着,是不是那个大溶洞里也长着解这种蜘蛛毒的草。” 仇老头的声音落下了,我整个人都惊呆了。 “毒蛇附近必有解毒之药!” 这不是武侠里才会出现的吗?难道这句话竟然是真的? 此刻,在听到仇老头的这句话后,我才不管这句话的真伪。 “拉开!” 回身看向成叔他们,我用一种低沉且坚决的声音向成叔他们说出了这两个字。 只是,成叔他们在听到我的命令后,却没有动。 我一个人默默的走到了瘦子的身旁,并在瘦子的注视下卸下了瘦子的登山包。 从登山包里拿出抛投器,我便将枪头对准了石门。 扣动扳机,抛投器的绳索便再次射入了石门内。 没人拉,我自己拉! “张兵!” 秦玥的声音在我的身旁响起。 我并没有去看秦玥,而是仍在拉动着手中的绳索。 “那个溶洞里并没有什么解药,别自欺欺人了。”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也是愤然向秦玥看去。 “我不会看着你失去一条手臂的,哪怕是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要试试。” 在我向秦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秦玥的眼睛出现了一种明显的波动。 “都过来一起拉!” 在我向秦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听到了从身后传来的成叔的声音。 这条投入石门的绳索在成叔这句话落下后,便在我手中完全的绷直了。 绷直,然后我们九个人开始默不作声的拉动。 石门在倒退,我们九个人也跟着石门在倒退。 在石门被我们九个人拉出一条可以让我侧着钻出去的缝隙后,我便突然丢下了手中的绳索从这个石门的缝隙中钻了出去。 “张兵!” 在我钻出石门的刹那,我听到了一声声来自身后的呼喊。 “把石缝堵住,在我没有回来之前!” 又回来了! 回到了这个刚刚才从九死一生中所逃出来的大溶洞。 站在这个大溶洞里,映入我眼睛里的只有满地的尸体,只有一口口破碎的大缸,和一个个镶嵌在岩壁上的洞窟。 在我重新回到这个石洞后,我便开始在这个溶洞里寻找这万分之一的可能了。 其实秦玥说的没错,如果这个溶洞里真的长有什么草的话,我们早就发现了。 我明明知道这个大溶洞里没有什么草,可是我还是钻出来了。 不是逞什么英雄,也不是要创造什么奇迹,只是为了秦玥。 秦玥因为救我中毒,这一刻,我只想救秦玥。 出来的时候,我并没有拿手电筒,手里也没有任何可以作为防身的武器。 借着这大溶洞里朦胧的五光十色的光线,我快步的走到了那一群天蛛的尸体旁。 在我不断的搜寻下,我终于在几只天蛛的尸体下,看到了洛阳铲和秦玥之前为了救我而使用的那把黑伞。 此刻,无论是洛阳铲、还是黑伞上都已经沾满了天蛛的蛛丝。 而这一只只死去的天蛛,确实如我之前所看到的那样,它们的身上并没有任何明显的伤痕,它们的身上也没有流出任何的血液。 麻醉! 看来它们真的是被这群从石门里飞出的变异蛛蜂大军所麻醉至死的。 从结满的蛛网里,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将洛阳铲和黑伞从蛛网里抽了出来。 站在这一群天蛛的尸体里,我已经将这个大溶洞再次环顾了一遍。 没有! 除了岩壁、除了洞窟,除了这些天蛛和蛛蜂的尸体,除了破碎的一口口大缸之外,这个大溶洞里再无它物。 难道真的不会有什么奇迹吗? 我不相信! 我紧握着手里的洛阳铲和黑伞,向着离我最近的一个洞窟走去。 这五十四个洞窟是我最后的希望。 因为这五十四个洞窟曾经是这些养蛛人栖居的地方。 如果说,这个大溶洞里哪里最有希望找到天蛛毒的解药,那无疑就是他们所栖居的洞窟了。 我已经走到了离我最近的这个洞窟前,并探着身子爬进了这个洞窟里。 洞窟不深,也就两米左右。 这个洞窟的装饰也是极为的简单,铺在地上的兽皮应该就是他们这些养蛛人睡觉的地方,而洞窟里所堆叠的一个个形状怪异的石器,应该就是他们平时的生活用具了。 在翻遍了洞窟后,我颓废的从这个洞窟里跳了下来。 毫无所获,这个洞窟里并没有我所要找的东西,虽然,我不知道我要找的东西到底要具备一种怎样的特征。 ???转载请注明出处: ------------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取毒惊魂(下) 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洞窟里并没有。 这个溶洞里一共有五十四个溶洞,而我的希望也是这剩下的五十三个洞窟。 溶洞很高,有的洞窟离我足足有五米多的高度。 但是那又怎样?这种高度,我完全可以用攀岩的方式攀上去。 在我所站的这处岩壁上,一共有十一个这样的洞窟。 而我也已经将这十一个洞窟翻找了个干净。 没有! 依然没有! 秦玥已经中毒了,这变异蛛毒可是不会等我的。 要怎么办? 站在这面岩壁下,我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越是在这种紧迫的时候,我越需要冷静下来。 在冷静中,我将之前第一次进入到这个大溶洞的画面在我的脑子里完完整整的过了一遍。 也就是在我这种冷静的回忆下,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我之前所没有察觉到的问题。 这个问题很关键! 那些蛛蜂呢?它们飞去了哪里? 我记得很清楚,在蛛王和蛛群同归于尽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了从蛛群中所分离而出的两只蛛蜂大军。 它们在将那些天蛛屠杀殆尽之后,便向着我们汹涌的冲来了。 只是在它们冲向我们的时候,我们便将石门给重新拉上了。 那么现在呢?它们在哪? 在我想到这两群蛛蜂去向的同时,我突然睁开了双眼。 睁开双眼,将目光投向那一只体型最大的蛛王。 蛛王! 我可以确定,这只曾与我有过亲密接触的十二目漏斗天蛛就是蛛王。 蛛群里有一位领导着,那么生活在这个大溶洞里的五十四个养蛛人怎么可能会没有一位领导者呢? 想到这里,我的一双眼睛里突然迸射出了一道璀璨的光芒。 这璀璨的光芒是希望之光。 是了! 如果生活在这个大溶洞里的洞居人的洞穴中没有解药的话,那么他们这些洞居人的领导者的洞穴内一定有。 难道他们在养蛛的过程中就不害怕被变异天蛛咬伤吗? 如果被变异天蛛不慎咬伤,那么他们一定有办法来解这种蛛毒。 而这种解药,应该就被这些洞居人的首领所保管。 从蛛王的尸体上收回目光,我再次看向了这个大溶洞岩壁上的所有洞窟。 有了明确的方向,那么我所要做的就是在这剩余的四十三个洞窟里确定出洞穴人首领所居住的洞窟。 而在我紧密的注视下,我在对面的一面岩壁上看到了一个特别的洞窟。 特别,不是因为这个镶嵌在岩壁里的洞窟的形状特别。 而是,这个洞窟是独一无二的,独一无二的凿在这面岩壁上。 而其他坐落在岩壁上的洞窟却是繁多的,就像我身后的这面岩壁。 我身后的这面岩壁上就有十一个洞窟。 而我对面的这面岩壁上,却只有这一个洞窟存在。 一定就是它了! 我快步跑到对面,然后抬头看向了这面岩壁上唯一存在的洞窟。 这个唯一的洞窟离我的头顶很高,高度大概在六米左右。 要想进入到这个洞窟里,我只有一种选择,那就是踩着这面山岩爬上去。 将折叠的洛阳铲插进后腰的裤腰带里,将这把黑伞直接插进我后背的衣服里。 在手上狠狠的唾了两口子唾沫星子,我便直接从原地跳了起来。 这面石岩上有很多凹凸不平的石块,这些石块应该就是为了方便这位首领方便上下而刻意凿的。 而在这面石岩上所凸出的一个个石块,也间接的成全了我。 一个原地起跳,在起跳的半空中,我便伸手抓住了我头顶上方的两块凸石。 在经过和秦玥、成叔他们的一段历练后,我的身手也是在以一种飞跃的速度在成长着。 这面石岩对现在的我来说,根本不具备任何挑战性。 三米、四米、五米—— 我已经攀到了五米的高度,离我上方的这个洞穴也不过只有区区一米的距离而已。 而也正是因为这一米的距离,让我本是激动的心情突然沉重了下来。 对我来说,这个离我只有一米高度的洞窟承载了我心中所有的希望。 离这个承载所有希望的洞窟越近,我便会不由自主的越发的紧张。 已经不到一米了,这将要触手可及的岩壁,在我向它伸出手的刹那我的手臂也开始颤抖了。 颤抖,手臂在颤抖,整个身子也在跟着手臂不由自主的在颤抖。 我从来都没有什么信仰,但是这一刻,我在心里却开始祷告了。 整个大溶洞尸横遍野,而在这尸横遍野中却是如死寂一般的寂静。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我突然发现在这个大溶洞里没有听到滴水的声音了。 寂静,透着五光十色的寂静。 在这种诡异、绚烂的寂静中,我甚至都能清楚的听到我的呼吸与心跳声。 砰——砰! 心脏在有力的跳动! 也是在心脏有力的跳动中,我的耳边里突然响起了一声嗡嗡的声音。 是我耳鸣了吗?我不确定,我耳朵里突然响起的这一道嗡嗡的声音是不是因为耳鸣引起的。 双手死死的扣住石岩,双脚死死的踩住石岩。 这一刻,我无视了我耳朵里突然响起的这声嗡嗡的耳鸣声。 而是突然腰部用力的向上挺动了一下,就是这一下,让我死死的抠住了洞窟的洞岩。 抠住洞岩,我的双脚也跟着用力在脚下的山岩上一蹬。 借着这股子脚下的力道,然后双手突然的发力。 就跟抓单杠一样的,我半个身子已经越上了洞岩。 越上洞岩,我也终于看清了这个洞窟的内部。 然而,在我看清这个洞窟的内部时,我整个人都懵了。 嗡嗡—— 嗡嗡—— 一声声似隐似显的嗡嗡声在我耳朵里开始肆意开来。 映入我眼睛里的全是蠢蠢欲动的黑色。 “我靠!原来它们藏在这里面?” 在我探着半个身子,怔怔的看着这个洞窟里的一片黑色时—— 潜伏在这个洞窟里的所有蛛蜂在这一刻齐刷刷的从兽皮、从一堆堆石器上抬起了它们的眼睛。 抬起眼睛,然后将它们的身子扭转到了我的方向。 在我与这些藏身在洞窟内的蛛蜂们正在对视的刹那,我的心中也突然升起了一个疑问。 为什么? 它们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洞窟藏身? 在这密密麻麻的蛛蜂群里,我在它们的脚下看到了一堆绿色的粘稠,而在这堆绿色的粘稠上,我看到了一个歪倒的陶罐。 这个歪倒在一堆绿色粘稠上的陶罐是打开着的,而在这打开的陶罐里,我好像看到了一堆褐色的小圆球。 我之所以能看的这么清楚,那是因为有一些蛛蜂正在搬运着这罐子里的褐色小圆球。 丹药! 在看到这些正在被蛛蜂搬运的褐色小圆球时,我的脑子里突然闪出了这一个词。 滇王好炼丹,好养虫! 在看到这个陶罐里所盛放的褐色丹药后,我便突然想起了秦玥之前对滇王的描述。 这罐子里的褐色丹药难道就是? 我不能确定这褐色丹药是不是用来解天蛛毒的解药,但是,这一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我的直觉与判断。 半个身子都在高高的探着,而在我出现在这群蛛蜂视线里的刹那,这群蛛蜂也对我这个打扰者做出了最正确的回应。 起飞! 集体起飞! 在我看到这群藏在洞窟里所有的蛛蜂集体起飞向我冲来的刹那,我全身的力气都好像突然散掉了一般。 手臂上的力气突然的消失了,我整个人就这么直挺挺的从六米的高空掉了下来。 在掉落中,我的大脑是空白的,但是我的手脚却没有因为我大脑的空白而失去抵抗。 ------------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反扑(上) 从腰里拔出洛阳铲,然后用洛阳铲狠狠的插进岩壁里。 滋—— 一声声比噪音还刺耳的声音开始在我耳边络绎不绝的响起。 洛阳铲的锨头与岩壁也在进行着一种剧烈的摩擦。 借着这种摩擦的阻力,我下坠的速度也跟着放缓了。 而这群被我惊扰到的蛛蜂却没有打算对我手下留情。 在飞行中,这群蛛蜂再次凝聚成了一道黑色的旋风,这道黑色旋风呼啸着、嗡嗡着,自半空向我俯冲而下。 为了不让这群蛛蜂追上我,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放弃洛阳铲与岩壁的摩擦。 摔就摔吧,反正他吗的又死不了! 松开手中正在与岩壁摩擦的洛阳铲,我整个人就跟一块从高空抛下的石头一样。 “砰!” 耳边响起一声重重的砸地声,紧跟着后背也传来一股子火辣辣的痛楚。 而从洞窟里俯冲而下的这一支蛛蜂大军可不会管我此刻的身体状况。 在我一双骇然的瞳孔下,这一支蛛蜂大军正在飞速的拉近着我与它们之间的距离。 不能被它们追上。 强忍着后背所传来的这股子钻心的疼痛,我噌的一下便从冰冷的岩石上爬了起来。 跑? 这根本就现实。 一个在地上跑的,能有在天上飞的速度快? 在我从地上站起的刹那,这个在脑子里刚诞生出的对策便被我给直接的否决了。 不跑? 如果不跑,我又该怎么来应对现在的这个困境。 救治秦玥的丹药就在我的正上方,而秦玥手臂上的伤势已经容不得我再去耽搁了。 就在这一支蛛蜂大军呼啸着向我倾洒而下的这一刻,我突然伸手握住了身后的黑伞。 将黑伞从身后抽出,在这只蛛蜂大军已然都要将我淹没的刹那,我突然的就蹲在了地上。 蹲在地上,将黑伞完全的撑开,将整个身体藏身于这黑伞之下。 此刻,映入我眼睛里的是无际的黑暗,此刻,黑伞上方也传出了一声声的蛛蜂群的嗡嗡声。 借着这一把黑伞,我算是暂时抵挡住了这支蛛蜂大军对我发动的第一次进攻。 可是,对我来说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的目的是要拿到那种丹药,而我此刻却跟一只乌龟一样龟缩在黑伞下。 紧紧的握着伞柄,在我完全的置身于黑暗中时,我也在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 一定还有办法的! 我在心里不断的给予自己这种心理上的暗示。 在我的敏思苦想下,来自头顶上方那种嗡嗡的声音好像消失了。 就在我心里正在琢磨着这支蛛蜂大军是不是已经飞回到洞窟里的时候,突然我感觉到我手中的伞柄好像被什么力量给拉了一下。 这作用在伞柄上的力量来的太过的突兀,突兀到我猝不及防的险些被拉倒在地。 身子在黑伞下不由的踉跄了一下,也是因为这个踉跄,我手中紧握的黑伞便被这股突然作用在伞柄上的力量给拽飞了出去。 唰! 失去了黑伞的防护,我眼中的黑色消失了。 黑色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朦胧的五光十色。 在这朦胧的五光十色中我看到了—— 看到了从我头顶一掠而过的黑伞,而在黑伞的伞身上,我还看到了一条长长的白色蛛丝。 蛛丝? 十二目漏斗天蛛不是都死了吗?这道将我手中黑伞夺去的蛛丝是从哪里来的? 顺着黑伞从我直掠而过的方向看去,我在我的身后看到了—— 看到了一只体系巨大的天蛛踉跄着从一堆天蛛与蛛蜂的尸体内站了起来。 “咚!” 一声重重的砸地声在这个大溶洞内突然响起。 黑伞被这道白色蛛丝掷在了这只摇摇欲坠的天蛛的脚下。 在我看清这只天蛛的全貌后,我噌的一下,便从地上站了起来。 它是—— 这只从群尸中再次站起的天蛛赫然便是蛛王。 蛛王的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但是我却在蛛王从地上站起的这个举动中看出,它已经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了。 它之所以还能摇摇欲坠的站起来,便是全靠着它一种本能的意志在支撑。 为什么要再次站起,为什么要夺去我手中的黑伞? 我不知道! 此刻,我只知道,它用它的顽强重新站了起来。 站起,然后踏着一具具天蛛与蛛蜂的尸体向我走来。 不,确切的说,应该是向我和我头顶的这一支蛛蜂大军走来。 走到离我还有五米的距离时,这只蛛王停下了它的脚步。 “嘶——” 停下脚步,扬天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 这一声凄厉的嘶鸣声在洞穿我耳膜的同时也深深的在震撼着我。 它这是要做什么? 而下一刻,这只蛛王便给出了答案。 振翅高飞! 这只蛛王在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后,便突然振翅高飞了起来。 飞向半空,然后向着我头顶的这支蛛蜂大军直冲而去。 而在这只蛛王冲向我头顶的这支蛛蜂大军时,这支蛛蜂大军也向这只蛛王做出了它们的回应。 两种黑色,如两架黑色的战机一般,以一种相撞之势向着彼此撞去。 当这两架黑色战机完全的相撞在一起的刹那。 没有想象之中的那种对撞的轰鸣,有的只是黑色与黑色之间的交融。 在看到这支蛛蜂大军与蛛王再次战在一起的时候,我便跑向了岩壁。 我必须抓住这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在它们两方分出胜负之前,我必须要拿到溶洞里的丹药。 这一刻的我要与时间赛跑。 离我只有六米多高的溶洞,便是我与这场时间赛跑的终点。 站在岩壁下,原地起跳! 跟之前攀登时的动作一样,我开始抓着岩壁上一块块凸出的岩石向上攀爬。 在爬到三米的高度时,我便突然借着双脚的支撑力原地起跳了。 将手臂伸到我力所能及的最高点,在我整个身子都悬在半空中的时候,我抓住了洞窟的岩壁。 在我抓住洞窟岩壁的同时,我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正在向我急速的冲来。 我没有回头去看,而是用双手支撑着身体,将半个身子塞入了这个洞窟里。 然而,就在我的一只脚都已经跨进这个洞窟的时候,我却感觉到我另一只还吊在半空的腿突然被什么东西给收紧了一下。 收紧! 我的感觉是没有错的。 而且这一刻,我更知道这缠绕在我腿上的东西是什么。 蛛丝! 我大半个身子都已经进入到这个洞窟里了,而救治秦玥的丹药都已经近在咫尺了,我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被这条缠绕在腿上的蛛丝给重新拉拽下去。 作用在我腿上的这股拉拽的力道开始增大,我趴在岩壁上的身体也是开始以肉眼可辩的速度在向外滑。 此刻我的手上没有任何可以使用的工具,洛阳铲和黑伞,一个被我仍在了地上,一个被蛛王给夺走了。 眼中的丹药正在离我越来越远,而这个溶洞里的岩壁却是连一个让我能抓住的凹凸点都没有。 双眼和充血了一般,双手死死的在抠着光滑的岩壁。 不甘心! 如果就这样被蛛丝给重新拉回到溶洞里,叫我怎么能甘心! 十指生疼,我感觉到我的指甲都已经快要从我的手指上崩开了。 身子在往外滑,眼睛里只有那与我在不断拉远着距离的丹药。 不,我决不能被拉下去,如果我这真的被蛛王从这个溶洞拉下去,我就再也没有机会爬上来了。 六米的高度,如果在摔下去一次的话,而且还是被拉拽下去,我就是不死也得残。 明明什么后果都知道,可是这一刻我就是想不出任何应对的办法。 ------------ 第一百二十五章 反扑(下) 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半个身子已经被蛛王的蛛丝给拉出洞窟了,现在的我全靠双手在吊着整个身体。 而在蛛丝的拉拽下,我整个身子都已经和洞窟持在了一个水平的位置。 如果是向下拉拽,我还能靠着双手勉强的支撑,可是被蛛丝拉成了与洞窟呈水平的姿势,我的双手已经完全使不上任何的力气了。 可是很奇怪,这缠在我腿上的蛛丝将我的身体强行拉拽成一个这样的姿势后,这作用在我的腿上的力量却好像突然的消失了。 不! 确切的说不是消失,而是就这么保持着一种匀力将我吊着,不增加也不减少。 这是什么意思? 借着这个突然的发现,我将头扭向了我的身后。 朦胧的五光十色下,蛛王与蛛蜂群正打的不可开交。 忽而这一支黑色的蜂群调转方向绕到了蛛王的腹下,而这只都快油尽灯枯的蛛王更不会坐以待毙的任蜂群攻击到它的弱点。 如一架在空中翻转的战机,这只巨大的蛛王就这么扇动着一对黑色的翅膀将自己的腹部从半空中翻转了过来。 蛛王与蛛蜂群在半空中就这么表演着它们彼此的飞行技巧。 而这只蛛王看似已经无法分出其他的心神来对付我了。 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一个脱身的好机会,但是,这缠在我腿上的蛛丝却没有减弱它的力量。 不行,这样子下去根本不行,我必要要尽快的想出一个办法出来。 从半空上的蛛王与蛛蜂群的身上收回目光,我重新看回了这个洞窟。 也是在我看回洞窟的刹那,我好像在这个洞窟的尽头看到了一个竹筒。 没错,在这个洞窟的尽头确实有一个竹筒,而这个竹筒就插在洞窟尽头岩壁里的一个窟窿里。 而在我看向这个竹筒的时候,我更是看到一个很像锥子一般的石器正在从光滑的岩壁上向我滚来。 我死死的盯着这个正在向我滚来的石椎,在它从我手边经过的时候,我突然抬手将它死死的按在了手掌下。 在我按住这个石椎的刹那,我整个身子都跟着在半空中摇晃了一下。 既然这只蛛王想将我从洞窟里拉出来,那么我就成全它。 在身子的剧烈的摇晃下,我突然松开了令一只支撑在岩壁上的手掌。 没有了手掌的支撑,这条缠绕在我腿上的蛛丝也就没有了支撑力。 在我的身子开始随着这条蛛丝在半空掉落的刹那,我突然借着这股子荡漾的力道,以一种荡秋千的方式,荡到了这条蛛丝上。 虽然整个身体在随着这条蛛丝在半空中失去重心力的荡漾,但是,我的双手却在这一刻已经牢牢的抓住了这条绑在我腿上的蛛丝。 这样子做,我的想法很简单,便是要用我手中的石椎将这条蛛丝割断。 蛛王与蛛蜂群在这一刻已经进入到了交战的白热化阶段。 而我就跟摆钟的摆针一样在它们两者的下方来回荡漾着。 快啊!快断啊! 我一边焦急的在割着蛛丝,一边在心里催促着自己。 说实话,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这么的勇敢,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敢做出这么惊险的动作。 可是当这一刻真的发生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与面对。 五光十色的半空中,两种变异生物在激烈的厮杀。 而我就在它们的身下如摆钟一般的荡漾。 荡漾的速度跟着蛛王的飞行动作正在不断加快着。 而我手里的这跟石椎根本就无法割断这根缠绕在我腿上的蛛丝。 在身体的剧烈荡漾中,我在大溶洞的地面上看到了那把被我仍在地上的洛阳铲。 而这一刻,我将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把在我眼里不断飘荡的洛阳铲。 靠你了! 就在我再次被荡漾到岩壁的方向时,我突然松开双手,以一种海底捞月的姿势从地上捞起了这把洛阳铲。 而这把洛阳铲也没有辜负我的希望。 蛛丝被洛阳铲割断了,我终于摆脱了蛛王对我的束缚。 在我滚落到地上的那一刻,我便直奔着前方的岩壁拼命的跑去。 跑到岩壁下,我几乎是用我能达到最快的速度再次爬进了溶洞里。 爬进溶洞,我便直奔着陶罐而去,将手伸入陶罐,在陶罐里抓起一把丹药。 我便开始向着洞外跑去,可是就在我跑到岩边的时候,我却鬼使神差的停了下来。 停下,然后转身看向溶洞尽头的那个窟窿。 这一刻,我没做他想,完全是凭借着一种本能的跑到了洞窟的尽头。 拽住插在岩壁窟窿里的这个竹筒,我根本就没怎么用力的便将这个插在窟窿里的竹筒给拽了出来。 将这个竹筒和手里的一把丹药胡乱一通的塞进了裤兜里,我就开始往外跑。 而当我一口气跑回到洞窟岩边的时候,我便再次被眼前所看到的画面给怔住了。 怔住不过刹那,刹那之后,我便借着洛阳铲与岩壁摩擦的阻力开始往下滑。 当我滑到离地面还有两米的高度时,我就从半空中跳了下来。 踩到地面,我连想都没想的就开始撒丫子的往石门跑去。 为啥要撒丫子的跑,因为在半空中正打的不可开交的蛛王和蛛蜂群竟然他吗的调转方向,目标统一的向我追来了。 就好像我偷了它们的宝贝一样的开始疯狂的对我展开了报复性的追赶。 我他吗的就是在神勇,也不敢和它两刚正面啊。 在我已经跑到溶洞中间的时候,我眼角的余光却突然看到了秦玥的黑伞。 在看到秦玥黑伞的刹那,我便停下了脚步。 我记得清清楚楚,秦玥对她那个黑木匣是形影不离的,而这柄黑伞就来自于秦玥的黑木匣。 如果黑伞就这么被留在这个溶洞里,秦玥一定会伤心的吧。 看着那静静躺在地上的黑伞,我没做任何犹豫的便向着这柄黑伞飞奔而去。 巨大的黑色蛛王“轰”的一声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半空中的蛛蜂群在我折返冲刺的刹那,也已经在我头顶调转方向了。 水陆空三栖部队就差水军了。 蛛王在地面上正在追赶着我,在追赶中,我的余光也看到这只蛛王有好几次在全速的奔跑下都摔在了地上。 看来,这家伙真的快死了。 难道说,这货死了都要拉我用来垫背吗? 有多久,我都不记得了,不记得,我是我们煤技校的短跑冠军了。 长跑我不行,但是这短跑可是我的强项。 这只摇摇欲坠的蛛王已经对我构不成什么威胁了,真正能威胁到我的就是我头顶的这支蛛蜂大军。 跑到黑伞旁,我根本就不带减速的便弯身将这把黑伞从地上给捞了起来。 而也是在我将这把黑伞从地上捞起的刹那,我便突然听到从耳边传来的一声破空之声。 听到这声从我身后传来的破空声,我条件反射的便突然倾斜了一下身子。 一道白色的蛛丝与我的肩膀擦肩而过,在与我擦肩而过的刹那,便洞穿了我脚下的地面。 这—— 看着直插入地面的蛛丝,我头上的冷汗都开始往下掉了。 原来蛛王的攻击力竟然这么强! 躲过了蛛王的一击,但是蛛王的第二击也是如敷骨之虫一般的紧随而至。 “砰!” 再一次在全速的冲刺中,我本能的移动了一下身体。 然后,又是一条白色的蛛丝毫无悬念的洞穿了我脚下的地面。 看来这家伙是真的非要弄死我才会善罢甘休了。 《荒西秘事》来源: ------------ 第一百二十六章 仙宫将现(1) 可是为什么?它们不是天敌吗?它们为什么会放弃身为天敌的宿命,而一致的将仇恨的火焰转向了我? 我想不通这问题的关键,此刻我所身处的绝境也不允许我的脑子里有生出任何的杂念。 连续躲过蛛王的两次攻击,虽然我的速度并没有减缓,但是,我已经置身在了这一支蛛蜂大军的包围下。 我在拼了命的往石门的方向跑,蛛王一边从地面向我追赶着,一边从嘴里吐出一条条蛛丝对我进行着攻击。 而这一支蛛蜂大军却如一道黑色旋风一般自半空中俯冲而下,然后呼啸着、嗡嗡作响着,从高空向我倾注而下。 紧握着手中的黑伞,在全速的奔跑中,我也已经再次撑开了它。 我不能奈何这支蛛蜂大军,此刻唯一能做的便是借助黑伞的防护来暂时阻挡蛛蜂大军向我展开的空袭。 不能被这种蛛蜂蛰到一下,要是被它们给蛰了,那我可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索性这把黑伞很大,只要我蹲下来用伞扣住身体,那么这些蛛蜂是暂时拿我没有任何办法的。 蛛蜂大军在我的头顶上方正在发出一声声令我头皮发麻的嗡嗡声。 而在我刚把自己藏身在黑伞下的刹那,一股我根本就无法抵挡的力量透过黑伞直接将我从地上给震飞了起来。 蛛王! 这只该死的蛛王怎么还没死! 人在半空,我的身体也再次暴露在了蛛蜂群的面前。 在被蛛丝的力量震飞到半空的刹那,我同时看到这只正在地面奔跑的蛛王突然加速了。 在加速的奔跑中,蛛王的八只长足微微弯曲,在弯曲中,八只长足再次绷直,这只奔跑在地面上的蛛王竟然从地面上直接跃了起来。 不是振翅高飞,而是跳跃。 上有蛛蜂群,下有蛛王!这一刻的我被夹击了。 我就像一块夹心饼干一样,被蛛蜂群和蛛王夹在了中间。 很好! 劳资他吗的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你们他吗的不是化干戈为玉帛了吗?劳资就让你们他吗的再次干起来。 想弄死劳资,劳资就得让你们付出代价。 在蛛王与蛛蜂群向我夹击而来的刹那,我做出了一个疯狂到极致的动作。 被蛛丝震飞到半空中的我想要调整身体的平衡已经是不可能了,上有蛛蜂群,下有蛛王。 蛛王已经起跳、蛛蜂群已经俯冲而下,它们的目标是我,那么我就如了你们的心愿吧。 蛛王已经跃至半空,而我在半空中已经开始在心里默数。 一秒、两秒、三秒! 蛛王已经跳跃至我的身前,并向我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蛛蜂群已经淹没了我在半空中高高拱起的身子,并开始向我的全身蔓延。 四秒——五秒! 就在蛛蜂群已经爬满我上半身的刹那,就在蛛王的血盆大口已经将我身上的风衣撕扯开来的刹那。 我便突然从它们的夹击下从半空掉了下来。 而此刻,蛛王的血盆大嘴里还在嚼匀着我的风衣,而我的风衣上已经爬满了蛛蜂。 一只只蛛蜂在蛛王的血盆大嘴里开始变成肉泥,而这只蛛蜂大军在亲眼目睹了同伴被这只蛛王咬死后,便将一腔愤怒再次转移到了蛛王的身上。 在这短短五秒的时间里,我在半空中只做了一件事。 这件事就是脱衣服,我故意让那些蛛蜂落在我的风衣上,而这只蛛王所咬向我的方向,也是我所要让蛛王咬的方向。 完美! 我的计划得逞了,我终于再次挑起了它们两者之间的大战。 我的计划确实是得逞了,但是,我却忽略了这只濒临死亡的蛛王对我的杀意。 在从半空的掉落中,我看到蛛蜂群已经彻底的将这只跳至半空的蛛王给吞灭了。 在吞没中,我听到了来自于蛛王的凄厉的嘶鸣。 在凄厉的嘶鸣中,在我心中还没来得及得意的时候,我就这么仰面朝天、目瞪口呆的看到了—— 在一团如乌云一般的黑色中,有三条白色的蛛丝竟然穿透这重重黑色乌云,向着正在从半空跌落而下的我直射而来。 这三条从黑色乌云里直射而出的白色蛛丝,它们的速度太快了。 快到我根本就来不及去做出任何的反应。 明明看到了,但是身体却在这一刻根本就跟不上眼睛的速度。 “噗!” 一条白色蛛丝犹如一发利箭一般从我的肩膀直接穿透而过。 “嗖!” 一条白色蛛丝以一种破空之势与我的脖子擦肩而过。 擦肩而过,真真的是擦肩而过。 要不是我的肩膀因为突然吃痛的缘故,要不是我的身子在吃痛中下意识的摇晃了一下,这一条白色蛛丝将直接洞穿我的咽喉。 险! 真他吗的惊险,就差那么一点,劳资就要死了。 带着几分运起成分的躲过了蛛王对我的致命一击,第三条蛛丝已经在我一双骇然的瞳孔下开始再次放大。 人在半空坠落,在坠落中,我根本就没有办法来调整身体的位置。 完了! 这第三条蛛丝射向的位置赫然便是我的心脏。 如果我的心脏被这条蛛丝洞穿了,那么就是大罗金仙来,我也没救了。 什么都知道、但是却什么也做不了。 此刻,我只能眼睁睁的、被动着、看着这一支穿云之箭向我的心脏射来。 我不想放弃,可是这一条向我心脏直射而来的蛛丝太快了。 身体没办法调整,被白色蛛丝所洞穿的整条手臂在这一刻也仿佛突然和我的身体失去了联系。 而这一刻,我只能任凭这条白色蛛丝在我的一双瞳孔里一再的放大。 当这条白色蛛丝已经完全占据我瞳孔内的所有视线时,我整个脑海连同着整个身体在这一刻都突然安静了下来。 就像是一个人,在面对一场不可阻止的灾难时,选择了用平静面对这场即将到来的死亡。 亦如现在的我就是这样。 我低着一双眉宇,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条白色蛛丝洞穿了我胸口的衣服。 要死了—— 就让我眼睛里的视线最终定格在这里吧。 在视线的定格中,我仿佛听到了一声重重的坠地声。 好像不是仿佛,而是真的。 怎么回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死死的盯着这条已经洞穿我胸口衣襟的白色丝线,而这条白色丝线正在我平静的神色下正在瘫软着。 瘫软—— 在瘫软中如一根断掉的绳子一般落在了我的胸口上。 而以此同时,我的余光也看到了—— 看到了我目光所及的这一片朦胧的五光十色下开始下雨了,下起了一场黑色的小雨。 小雨并不是雨,而是蛛蜂的尸体。 一只只蛛蜂的尸体开始在我的余光中向下坠落。 “砰——砰——” 如冰雹落地般的声音开始在我耳边络绎不绝的响起。 而我也在这阵阵的冰雹声下,重重的掉在了地上。 从半空摔落明明应该很痛,可是这一刻,我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痛楚。 蛛王死了! 它死的很惨,整个身体都摔了个稀巴烂。 蛛蜂死了! 满地的蛛蜂尸体就这么堆叠在我的前方。 从地上站起,我下意识的摸向了我的裤兜。 还在!它们都还在。 从蛛王与蛛蜂的尸体上收回目光,我抱着受伤的手臂开始向着石门一步步的走去。 在我还没有走到石门的时候,我便看到一道壮实的人影焦急的从石门的门缝里挤了出来。 是大齐! 大齐从石门挤出便开始向我跑来。 而在我看到大齐的那一刻,我突然感觉到我整个身体都开始发凉了起来。 《荒西秘事》来源: ------------ 第一百二十七章 仙宫将现(2) 怎么回事? 身体发凉、头脑发晕、脚步踉跄。 难道说,我和秦玥一样中了十二目漏斗天蛛的毒? 一定是了,因为我的手臂就被蛛王从嘴里吐出的蛛丝给洞穿了。 下意识的将手伸进裤兜,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一枚丹丸。 这褐色丹丸到底是不是蛛毒的解药我还不能确定,如今刚好,就让我用自己来验明一下吧。 将褐色丹丸塞进嘴里,我便开始跟嚼糖豆一样的嚼了起来。 被嚼碎的丹丸在我的嘴里开始融化,融化成了一口难以下咽的苦涩。 这种苦涩比把蛇胆个嚼碎了还要苦,就在我忍不住就要将嘴里的这股子苦涩给吐出来的时候,大齐终于赶到了我的身旁。 兴许是见我神色不对,兴许是见我有种要干呕的征兆。 大齐好心的伸出他的手掌,然后在我的后背上用力的一拍。 这一拍好巧不巧的让我的咽喉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一整口难以下咽的苦涩,就被大齐这个无心之举给拍进了我的肚子里。 而我连话都还没有来得及对大齐说一句的,便被大气一把给扛在了肩上。 蛛王与蛛蜂群的尸体正在渐渐的脱离我的视线,朦胧的五光十色在我的眼睛里也开始渐渐的消失。 消失,直到再也不见。 我被大齐扛进了甬道里,在大齐将我放下的那一刻,我便走到了秦玥的身旁。 秦玥正坐在地下低垂着眼眸。 见我向她走来,秦玥也是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在秦玥的注视下,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枚褐色丹药。 “找到了。” 我静静的看着面容苍白的秦玥,轻轻的说出了这句话。 然后便在秦玥诧异的眼神下,将这枚丹丸递到了秦玥的嘴边。 我的手已经触碰到了秦玥的下唇,而秦玥也在我平静的目光下张开了她的双唇。 衔住我两指间的丹丸,在这个过程中,秦玥的双唇也自然而然的触碰到了我的指尖。 秦玥在我的注视下将这枚丹丸一吞而尽! 而我受伤的手臂也已经被翁平给高高的抬起了。 翁平正在为我处理伤口,成叔他们却都在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正在看着我。 没有想象中的欢呼,没有受到英雄归来之时所该享受的膜拜与呐喊,有的只是安静。 这褐色丹丸确实是蛛毒的解药。 如果不是,我怎么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在服下褐色丹丸后,我的头脑已经不发晕了,不但没有发晕,而且身体里还感觉到一阵阵凉爽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有一条清甜的泉水正在我体内流淌一样。 “诺,你的伞!” 在我看到秦玥那本是苍白的脸颊开始重新恢复红润后,我一颗本是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将黑伞递到秦玥的眼前,可是秦玥却并没有伸手去拿。 没有去拿我手中的黑伞,而是就这么平静的看着我。 在平静的看了我好一阵后,我看到秦玥就这么突然的张开双臂,然后紧紧的把我给抱住了? 这是啥意思? 被动的被秦玥环抱着,我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这个女人,竟然还会主动对我投怀送抱? 这不应该是她的作风啊! “我都看到了!” 耳边传来秦玥的呢喃耳语。 “你真傻!一个物件而已,值得你折返回去,将自己置于险境吗?” 听着秦玥在我耳边说出的这句话。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向秦玥回道:“当时没想那么多,我就是觉得吧,这黑伞你要是丢了,肯定会很伤心。所以就又冲回去了。” 在我向秦玥说出这句话后,我感觉到秦玥揽着我后背的双手更用力了。 “哎呦,疼,别用力。” 我扯着嗓子向秦玥突然喊出了这句话。 而在我向秦玥喊出这句话的时候,秦玥便突然从我怀里给退了出来。 从我怀里退出,秦玥和翁平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便撩起了我的上衣。 “呼!” 在这两人将我的上衣给蛮横的撩起后,我听到一声声沉重与震惊的呼吸声。 “酒精、盐水、绷带。” 在一声声沉重的呼吸声下,翁平用最快的语速向着成叔他们说出了这一句话。 然后接下来就是我如同杀猪般的嗷嚎大叫了。 疼、太他吗的疼了,简直就跟在给我扒皮一样的疼。 我忍不住,只能扯着嗓子喊出来。 这不消片刻的功夫,我的上半身就被翁平用绷带给缠成了一个木乃伊。 而秦玥在翁平再次的确认后,翁平向成叔他们也投去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这一次,如果不是张兵,秦小姐的这条手臂就保不住了。”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我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把的褐色丹丸,并将褐色丹丸全都交给了翁平。 翁平静静的看着我不说话。 成叔和顾一成也看着我不说话。 苟棠、大齐、瘦子,孙连胜和仇老头也看着我不说话。 这到底是咋了? 虽然成叔他们没有和我说话,但是我却在成叔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感谢。 也许,这就是沉默是金,大恩不言谢吧。 秦玥手臂上的蛛毒已经完全的褪去了。 而我也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再次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东西。 这个被我从裤兜里掏出的东西就是竹筒。 “这个是我在洞窟的发现的。” 我将竹筒递到了秦玥的面前。 秦玥从我手中接过了竹筒,并在我们所有人的目光下将竹筒的竹盖给拔开了。 筒口向下,一张被卷成一个圆筒状的皮纸从竹筒里滑了出来。 秦玥在我们所有人的注目下,将这张皮纸摊开。 借着一道道白炙光束所提供的光线,我们每一个人都将目光死死的定格在了这张已然被摊开的皮纸上。 跃然在这张皮纸上的是一条条弯曲的线条,在这一条条弯曲线条的两侧,我看到了许许多多的或圆形,或方形,或锥形,或棱形的符号。 这是啥玩意? “是地图!” 就在我心里忍不住的在猜测这张皮纸上所画的这些线条与符号是什么东西的时候,秦玥已经为我做出了回答。 “地图?” 在我听到秦玥的这句话后,我也是忍不住的再次向秦玥确定道。 “嗯,这是一张通向云雾仙宫的地图。” “十三条曲折的线,代表着十三条通向云雾仙宫的路线,而描绘在这十三条路线两侧的特定图案,应该就是一种特定的代指记号。” “这种特定的代指记号,我们是无法看懂的,因为它们本来就不是为外人所画的,我猜测,这种标注在十三条路径上的代指记号,除了绘图者与持有者之外,再没人能够看懂,因为这种代指记号,是他们创造出来的。” 秦玥的声音落下了,这一刻,我们每一个人也已经完全的听明白了。 这张地图是从洞居人首领所居住的洞穴里被我找到的,我想,在这位首领在世的时候,一定用这张地图经常出入那一座云雾仙宫。 云雾仙宫! 至少,在这一刻,我们又离这座云雾仙宫近了一步。 秦玥能看出这张皮纸就是通向云雾仙宫的地图,那么秦玥也一定能看懂这张地图了。 “我们先休息一下,有了这张被张兵冒着生命危险所得到的地图,这一座所谓的仙宫,我相信,我们已经快要揭开它神秘的面纱了。” 秦玥抬起一双如刀子般的眼睛,用一种平静的语气向我们所有人说出了这句话。 而在秦玥向我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成叔他们却都一致再次看向了我。 这其中也包括秦玥。 全凭手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 第一百二十八章 仙宫将现(3) 九双眼睛齐刷刷的落在了我的身上,这还真让我有点受宠若惊啊。 “那个,你们都别这么看着我,不然,我会不好意思的。” 看着秦玥他们,我也是用一种轻松的语气向他们说出了这句话。 “切!” 在我这句话刚一落下的时候,苟棠他们便狠狠的白了我一眼。 一眼鄙夷,随之一哄而散。 是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重新坐回地上,然后靠着冰凉的石岩,我竟然还真的睡着了。 等我一觉醒来的时候,秦玥他们都已经背好装备整装待发了。 一行十人再次上路,因为有了地图的缘故,这一次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信心十足的。 在秦玥的带领下,我们无惊无险的走出了这条仿似漫无边际的甬道,走出甬道,呈现在我们面前的依然是一个宽广的大溶洞。 这个大溶洞里也依然透着那种朦胧的五光十色的光芒,洞里怪石林立、洞里寂静如斯。 九道白炙光线透过重重朦胧照射在这座大溶洞的石壁上。 我们每一个人都打着手电筒,开始打量起这个大溶洞四面的岩壁。 这四面的岩壁虽然光滑,但在这看似光滑的表面上却能明显的瞧见一道道像似人为凿垦的岩堑。 岩堑陷入壁身,这乍看之下,就好像一把把锋利的钢刀斩入进坚硬的石头里一样。 痕在,但刀不在! 而且,这在我们眼中所呈现的一条条岩堑,它们真的是用某种刀具所劈砍而成的吗? 答案显然不是! 因为这凿垦在石壁上的每一条岩堑,都大概在四到五米的长度。 别说放在古代,就是放在现在,谁也不会闲到去做一把这样的长刀出来。 “一气呵成、没有任何二次凿击的痕迹,虽然我不知道这些岩堑的用途,但是从之前我们所遇与所见中可以推断而出,这些岩堑应该与培养那些变异虫类有关。” 秦玥站在这个大溶洞的正中,向我们说出了一句我们都深表赞同的话。 “我刚才根据这个溶洞与张兵得到的地图比对了一下,和我之前猜测的一样,我们现在只是从另一个溶洞走到了另外一个溶洞,事实上,我们其实一直是在绕圈,无论我们下入到地下一万米,还是我们走过了多少条甬道,这每一条路,都是云雾仙宫为我们安排好的。” “在它的安排下,我们永远也不可能接触到它的真正位置。” “那现在呢?我是说,有了这张地图!”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后,我便连忙向秦玥焦急的问道。 这不急不行啊,这鬼地方里的各种变异虫子都快要给我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创伤了。 “有了这张地图,至少现在,我们可以摆脱这座云雾仙宫为我们安排好的路径。” 秦玥向我们说出这句话后,便一马当先的走向了这个溶洞正中的位置。 走到正中,我看到秦玥先是在光滑的岩壁上踩了一阵,然后我便看到秦玥卸下了她的黑木匣。 将黑木匣放在地上,从黑木匣里所传出的那种犹如齿轮转动的声音便再一次的在我的耳边响起了。 孙连胜和仇老头是第一次见到秦玥使用这个黑木匣,所以这两人的眼睛里写满了对这个大家伙的好奇。 随着最后一声齿轮转动声的落幕,秦玥从黑木匣上所升起的一个凹槽里抽出了一把通体黑色,大概有一米长十厘米来宽的长盒子。 在将这个黑色长盒抽出后,秦玥便将它放在了地上。 我并不知道这个黑色长盒的作用,所以也是带着好奇和孙连胜、仇老头他们一样,将脖子一直的在往前探。 这个黑色长盒的中间部分是透明的,此刻,我能清楚的在这透明中,看到这个黑色长盒的内部里有两个跟铜珠一样的圆球在动。 在动中对撞、在动中从对撞分开。 而秦玥的眼睛也在跟随着盒身内的这两颗铜珠在转动。 我们脚下的地面虽然并不平整,但这种几近可以忽略不计的倾斜,也完全不至于让黑盒内的两颗铜珠以这样的方式去流动。 在黑盒内的两颗铜珠再次对撞与分离后,秦玥在我更加疑惑的眼神下,将这个黑盒重新放入了黑木匣的凹槽内。 这—— 您都没打算和我这个小白解释一下的吗? “与我想的一样,地仪尺与水平珠与我的猜测全部对上了。” 在秦玥向我们说出这句我根本就没听懂的话后。 我看到秦玥便向大齐和瘦子使了一个眼色。 大齐和瘦子虎躯一震,向着秦玥雄赳赳气昂昂的走来了,卸下登山包,大齐和瘦子分别从各自的背包里取出了一个撬杠。 这个撬杠很高级,是可以折叠与伸缩的那种,放在登山包里完全不占空间。 两人在秦玥的指点下分别将手中的撬杠塞入了地面上两个浅浅的裂纹中。 随着撬杠的一起一伏,随着一声声岩石龟裂的声音,大齐和瘦子便将一块大岩石从地面上给翻起了。 在白炙光束所提供的光线下,我在这个被翘起的岩石下看到了一片锈迹斑斑的黑色。 锈迹斑斑,这他吗的难道是金属吗? 就在我心里刚升起这个疑问的时候,大齐和瘦子用行动证明了我的猜测。 两根撬杠敲打在了藏在地面下的这块锈迹斑斑的金属上。 一声声金属敲打在金属上的清脆声也开始在这座大溶洞里所回响。 而在大齐和瘦子二人的面红耳赤下,我眼中这块镶嵌在地面下的金属终于松动了。 两根撬杠一前一后将这块深藏在地面里的金属给翘出了缝隙。 有了缝隙,这快藏于地底,面积与厚度都不是很大的黑色金属正在我们每一个人的注目下开始从它原本的位置开始向外移动。 在移动到一个足以支撑起这面金属脱离两根撬杠的支撑后,大齐和瘦子再次加力于撬杠。 轰—— 一声低沉的落地声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所炸响。 这面锈迹斑斑的金属在大齐和瘦子的通力合作下,被撬杠翻了过来。 翻过的刹那,我在这面黑色的金属上看到了—— 看到了一只红色的眼睛! 红色的眼眶、红色的眼珠,这一只和鲜血一样颜色的眼睛就这么用一种我所不能去理解的方式出现在了我的眼睛里。 栩栩如生、就跟真的一样。 这只在黑色金属背面所描绘的眼睛竟然是以一种3D图的形式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图腾,或者说是一种信仰,这个失落的国度将眼睛奉为了它们的神明。” 顾一成的声音,在我满脸的惊恐下响起。 然而,在我还没来得及去吸收顾一成这句话里所传达的信息时,我再次从这只血色眼睛里看到了—— 看到了让我浑身炸毛的一幕。 “退——” 此刻,已经不需要秦玥去提醒了,我们每一个人都开始不自觉的后退。 在不自觉的后退中,我们每一个人也都在死死的盯着这一只描绘在黑色金属上的眼睛。 血红色的眼睛,正在我的毛骨悚然下正在涌动着。 在涌动中,我看到一只只黑色与白色的虫子从这只血红色的眼珠里爬了出来。 起初只是从眼珠里爬出,到了后来,竟然开始从血红色的眼眶里爬了出来。 从这只诡异至极的眼睛里所爬出的一只只小虫,正在向着我们每一个人的脚下开始蔓延开来。 而在蔓延中,我们每一个人却不约而同的停下了后退的脚步。 此刻,我难以用词语来形容我眼睛里所看到的这一幕。 ------------ 第一百二十九章 仙宫将现(4) 这些从这只血红色眼睛里所爬出的一只只小虫,正在我骇然的瞳孔里,正在死去。 在蠕动中死去,在爬行中死去,。 这种死法,就像是一条离水的鱼,在陆地溺死一般。 挣扎、匍匐、然后翻身栽倒。 这从血红色眼睛里所爬出的黑白色小虫并不是无穷无尽的,当我看到最后一批虫群在地面上溺死之后,这一只被画在黑色金属上的眼睛才终于恢复了它最初的样子。 归于最初,取而代之的便是一种幽寂与深邃。 我不知道这死在我面前的一只只黑白色小虫到底是不是就是瓮头村供养的仙虫,但是这件事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在这块黑色金属被翘离出原地后,我在这块本该属于这块黑色金属安息的地方看到了一个倾斜的黑洞。 在我在地面上看到这个黑洞的同时,一道白炙光束便已经投射进了这个倾斜的黑洞里。 通过这道白炙光束所提供的光线,我在这个黑色的洞穴里看到了一具—— 看到了一具红色的棺桲。 这具红色的棺桲正静静的躺在黑色的洞穴里,而这个洞穴除了这具红色棺桲外便再无它物。 静! 此刻,我们在看到这具陈列在黑色洞穴里的红色棺桲后都没有说话。 而在这种压抑的沉寂下,我更是在这个黑色洞穴的两侧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这个黑色洞穴的两侧本是黑色的,而此刻,在这扇应该被称之为“墓门”的洞门被瘦子和大齐打开后。 这个黑色洞穴便活了! 一粒粒如米粒一般的白色颗粒开始在这个黑色洞穴里诞生了。 这种诞生就像是野草逢春,这种诞生就像是枯木逢生。 总之,这个呈现在我们每一个人眼睛里的黑色洞穴开始生长出一粒粒白色的种子了。 种子! 没错,此刻我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我看到的匪夷所思的一切。 种子在埋入地下后会生根发芽,然后开枝散叶。 而我在这个洞窟里所看到的白色种子竟然也在以一种肉眼可辩的速度开始开枝散叶了起来。 “把手电筒关了。” 就在我看着离我最近的一颗白色种子已经以一种违背自然的方式开始长出了根茎与枝叶的时候,秦玥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身后响起。 手电筒的光芒在这个黑色洞穴里消失了。 透过这个大溶洞所提供的朦胧光色,那些本是要在洞穴里开枝散叶的所有白色种子,突然就停止了生长。 这—— 在我还没来得及去问秦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我便看到秦玥已经走到了这个黑色洞穴的洞口。 走到洞口,秦玥便弯身钻了进去。 看到秦玥的这个动作,我赶忙小跑着追上了秦玥。 我相信秦玥肯定听到我追赶她的脚步声了,但是她好像也没有要理会我的意思。 没有要理会我的意思不说,竟然还在弯身进入这个洞穴里的时候,还那么故意的顿了一下。 看到秦玥的这个动作,我心里竟然还没来由的升起了一丝窃喜。 在这个随时都可能发生任何突发性状况的鬼地方,若是连给自己苦中作乐的机会都不给的话,那么估计我还没见到那座云雾仙宫的真容,就会被这些个大溶洞给直接整成抑郁症患者。 我和秦玥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了这个洞穴的尽头。 在这个洞穴里因为没有足够光源的缘故,我看什么都是模糊的。 虽然我看什么都是模糊的,但是我感觉秦玥好像不是这样。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秦玥已经掀开了棺桲的盖子。 不但掀开了棺桲的盖子,秦玥竟然还将棺桲里所看到的一切都给我描述了出来。 “男性,骨架大概在一米七左右,全身皮肉已经风化,身上所穿衣袍的样式我从未见过,应该是滇王朝时期特有的一种服饰,棺内陪葬物共有两件,一件铜器、一件石器、铜器提炼度粗糙,和我们之前见到的铜铃一样,我们先将这个棺桲拉出来。” 秦玥在向我快速的说完这些话后,也根本不管我是不是已经将这些信息给吸收了,便开始一展她雷厉风行的作风。 看到秦玥这样,我只能跟着秦玥一起拉棺了。 没办法,要么让女人适应你,要么你适应女人。 在这一点上我很明智的选择了后者,让这个女人听我的?除非我脑子抽抽了。 然而,在我还没和秦玥将这具棺桲拉出多远的时候,秦玥却突然的叫停了。 这是什么情况? 在模糊的视线下,我看到秦玥突然向前跑出了两步,跑出两步,然后便蹲在了地上。 秦玥所蹲的地方正是这具棺桲之前所停放的位置。 而在我正准备凑到秦玥身旁的时候,秦玥却又突然从地上给站了起来。 站起,一句话也没和我说,便开始拉动棺桲了。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秦玥的力气确实要比我大出了不知多少倍。 以其说是我和秦玥在一起拉动这具棺桲,不如说是,我其实就他吗的是一个陪衬。 人家明明就有一个人能搞定这具棺桲的实力,让我搭把手也不过是为了照顾我的脸面而已。 在我和秦玥将这具棺桲拉出洞穴后,成叔他们便跟去看戏的一样,一个个的争先恐后的挤了过来。 这其中,最积极的就属翁平。 翁平直接用他瘦弱的身板把我从棺桲前给挤了出去。 这鸠占鹊巢不说,还将大半个身子给探进了棺桲里。大有一种要跨进棺桲的架势。 此刻,我们每一个人都在看着这具棺桲里的男尸。 这具男尸与之前秦玥在洞穴里跟我描述的差不多,皮肉不负,只剩骨架。 而套在这具男尸身上的宽大长袍确实很怪。 如何个怪法?从整体看去,这件套在男尸身上的衣袍就像是一件连体的燕尾服。 但是和燕尾服唯一不同的就是衣领,这件衣袍的衣领是十字交叉形的。 乍看之下,就像是一把剪刀卡在脖子上一样。 两条长长的燕尾也是以一种交叉的形式展现在我们每一个人的面前。 这件衣服看着有点不伦不类啊! 说实话,我对这件穿在死人身上的衣服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让我真正感兴趣的是这具男尸棺桲里的两件倍葬品。 这两件陪葬品分别为一件铜器,一件石器。 铜器呈圆形,但是在这个圆形上却多出了许许多多的棱角。 石器呈弯形,这个弯形就好像是浑然天成的一样。 这是啥东西?怎么越看越像是—— “太阳和月亮!” 看着这两件陪葬品,我完全是按照它们两个的形状去说的。 而在我说出这句话后,秦玥和苟棠却是突然抬眼看向了我。 “你刚才说什么?” 苟棠睁大着一双眼珠看着我再次的问道。 “什么说什么?我刚说这两件东西从外形上看很像太阳和月亮啊。” 我已经再次回答了苟棠,而苟棠却还盯着我不放。 “咋了?难道不像吗?” 我被苟棠这一双大眼睛盯的有点发毛。 “不是不像,而是你说对了。” “在我初看到这两件陪葬品的时候,我并没有将它们往日月星辰上去联想。” “张兵,你现在再看看,这件穿在古尸身上的祭袍像什么?” 听到苟棠的这句话,我只能再次看向了这件套在古尸身上看着有点不伦不类的衣袍。 从衣领往下一路看去。 这一次,我越看越是心惊。 头衣交叉,犹如一把张开的剪刀,胫衣宽松,犹如一个撑开的麻袋,足衣分为前摆与后摆,前摆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这后摆就好像是在裁制这件衣袍时后来添加上去的。 ------------ 第一百三十章 幽灵梯(上) 将这具古尸的头骨遮住,只看这件穿在古尸身上的祭服。 飞蛾! 这件祭服的形状怎么越看越像是一只收紧翅膀的飞蛾呢? 从这件祭服上收回目光,我看向了苟棠和秦玥。 在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之后,我向这两个女人一脸苦涩的说道:“飞蛾,这件衣服很像飞蛾。” “日月相伴,飞蛾重生,我曾在一本野史中读到过一段关于飞蛾扑火的谬解。” “这本野史的作者曾在他所著作的这部野史中写下过这样一段话,蛾之所扑火,乃是感应火德天君之召,阳火加身,灼尘世之尘,自身飞天门。” 秦玥看着我,并向我说出了一句我压根就没听懂的话。 然而在秦玥向我说出这句话后,成叔、顾一成他们也在这一刻全都看向了秦玥。 “小姐,你的意思是说?” 成叔用一种沉重中夹杂着激动的声音向秦玥询问道。 “嗯,所谓天门就在棺桲下,我想,我们已经找到了。” “之前在拉动棺桲的时候,我便发现了棺桲下的暗门,起初,我并不知道这道暗门通向何处,但是张兵给了我提示。” “我之前所念出的那段关于飞蛾扑火的谬解是出自一本叫做《滇国赋》的野史,我本以为它只是一本没有任何依据而凭空想象出的话本,但是,我发现我错了。” “这日月相伴,飞蛾重生,我们便在这具棺桲里看到了。” 秦玥的声音落下,此刻,我已经完全的听明白秦玥要表达的意思了。 通向云雾仙宫的天门,就在那个地窟里。 翁平已经将半个身子从棺桲里探了出来,并向我们准确的说出了这具古尸的死亡时间。 两千三百年! 而在翁平向我说出古尸的死亡时间后,秦玥便让大齐和瘦子合上了棺盖。 借着这个大溶洞所为我们提供的朦胧光线,我们一行十人慢慢的下入到了这个地窟里。 在进入地窟时,秦玥向我们下达了第一道命令。 在这个地窟里不得打开手电筒。 没有去问原因,这一刻,我们全都听从了这个命令。 这一次秦玥和顾一成走在了最前。 在我们所有人紧张的注视下,他们两个已经蹲在了地上。 在昏暗的光线下,我能在秦玥和顾一成所蹲的地面上看到一扇模糊的石门。 这扇模糊的石门是有把手的,而这一刻,秦玥和顾一成已经分别握住了这扇石门两边的把手。 握紧把手,随着一声低沉的拉动声在这个洞窟内响起,随着秦玥和顾一成在我们众人紧张的注目下开始缓缓的起身。 我知道,这扇通向云雾仙宫的暗门就要被他们拉开了。 “吱呀!” 伴着这一声低沉的吱呀声,我在这扇被秦玥和顾一成拉开的石门中看到了一阶梯台。 楼梯,这扇石门里竟然藏着一条楼梯? 依然是秦玥和顾一成在前,他们两个各自弯身身子下入到了这条楼梯里。 我和翁平互望了一眼,也跟随着他们下入到了这条漆黑的楼梯里。 下入楼梯的那一刻呈现在我眼前的并不是一条一望无际的楼梯。 这条楼梯虽然很长,但是它是有终点的。 我难以形容我在这条楼梯下所看到的这一幕。 我也很难理解我在这条楼梯下所看到的这一幕。 但当它真的呈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唯一能做的便是接受。 我视线下方的尽头是一座充斥着五颜六色的山村。 而这些五颜六色在乍看之下很像天空上的星星。 星星在山村里飘动,忽而上升,忽而下降。 就像是萤火虫一般。 而这个充斥着五颜六色的山村却更是让我为之震惊。 这个山村里的一座座房屋,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力。 从上向下俯瞰,这一座座坐落在山村的房子便如一根根冒尖的竹笋一般。 锥子! 在看到这一座座如竹笋一般的房屋后,我心中唯一能想到用来形容它们的词汇便是锥子。 一座座锥子房就这样耸立在我的脚下。 而在这些锥子房的房前,我看到了许许多多的陶罐与木架。 一个不知深浅的地下世界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如此诡异的村落。 村落里漂浮着如萤火虫一般五颜六色的光芒,村落里寂静如斯、空无一人。 这—— 这就是所谓的云雾仙宫吗? 不! 这并不是云雾仙宫。 站在这处台阶上,自上向前眺望。 我在朦胧的五光十色里看到了一片片如云朵一般的白雾。 白雾在我的视线里正在缓缓的蠕动着它们的身躯,在缓缓的蠕动中,一座气势磅礴、巍峨高耸的宫殿正在这片片白雾中时隐时现着。 云雾仙宫! 一座坐落在云雾内的仙宫,这一刻,我仿佛真的看到它了。 在我震惊于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时,我也在身后听到了一声声沉重的呼吸声。 “是它,就是它,俺见过它。” 仇老头激动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 “俺终于要见到它们了,俺终于可以为俺娃和媳妇报仇了。” 孙连胜悲戚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 此刻,我能理解孙连胜的心情,此刻,我也能理解仇老头的心情。 可是理解归理解,但是终归还是要面对现实的。 “孙大哥,仇老爷子,你们觉得我们离这座云雾仙宫近吗?” 别说我要向他们两个身上泼冷水,在与秦玥、成叔、顾一成他们的经历中,我学会了冷静。 无论在面对任何的情况下,都要以一种冷静的心态去面对所有或突发或已发的事情。 譬如现在! 这一座在云雾里若隐若现的仙宫,它真的离我们很近吗? 有一句话叫做近在咫尺远在天涯。 这句话正好对应了我所看到的这座仙宫。 这座在云雾里时隐时现的仙宫,在我看到它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已经沉了下来。 因为它太不真实了! 不真实的还有我脚下的这座五光十色的山村。 明明能够看到,但是它们总给我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感觉。 “先试着往下走吧。” 秦玥的声音突然在我的前方响起。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们每一个人都开始沿着这条楼梯往下走了。 这条楼梯的两旁也是漂满了这种五光十色的星点。 我们在动,星点跟着我们一起在动。 脚下的台阶据我目测来看,应该有个一百多阶。 在下楼梯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在心里记数了。 这不记还好,一记我就开始慌了。 因为我们已经下到第一百阶了,然而,此刻的我们还是停留在这条阶梯的中部。 我相信走在前面的秦玥也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我也相信我身边的苟棠也已经发现到了这个问题。 然而,秦玥并没有停下脚步,然而苟棠的眼睛里也没有出现任何的慌乱。 “咋回事?咱们都走了这么久了,按说,咱这会子都应该走下去了,为啥子,咱还停在这半截子里。” 仇老头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只是,此刻好像没有人能够回答仇老头的这个问题。 这条楼梯最诡异的地方就是,我们每一个人都能清楚的看到下方的那座山村,但却无法走到下面。 这条楼梯柜诡异的地方就是,它是笔直的! 一条笔直的楼梯,我们却无法走下去。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我所能理解的范畴。 然而,为什么秦玥还没有停下脚步,没有停下脚步不说,更是一句话都没有对我们说。 面对仇老头的疑问,秦玥选择了无视! 这并不想是秦玥的作风啊! 秦玥不说话,也没有任何要停下的意思,我们只能跟在秦玥的后面一直的往下走。 ------------ 第一百三十一章 幽灵梯(中) 两百! 三百! 四百! 我心里一直在记着数,而此刻,我们已经在这条笔直的楼梯上走了四百阶了。 而秦玥在前面依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此刻,我的手里已经全都是汗水了,不但手里,额头也开始往外直冒冷汗了。 仇老头在第一次追问无果后,便选择了沉默。 而我们不也正是和仇老头一样吗? 没人说话,彼此就干干的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再次下了一台阶梯后,苟棠故意往我身边靠了靠。 “喂,张兵,怕不怕,你平常不是有很多想法的吗?来为我指点一下迷津,让我的脑子开开窍。” 听着苟棠这句半开玩笑的话,我都懒得理她。 都这个时候了,这个女人的神经咋还能这么大条。 “是不是很疑惑,你的小玥玥明明已经发现了这条阶梯的古怪之处,却为什么还要闷着头往前走。” 我无视了苟棠的上半句,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苟棠的后半句。 “告诉你吧,秦玥正在找这条阶梯的参照物,没有参照物,我们可能会被困死在这条幽灵梯里。” 幽灵梯?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但是这个名词好像并不是古人所取的吧。 “啥叫幽灵梯?” 我发扬了我一贯不懂就问的优良传统向苟棠问道。 “这个吧,我很难跟你解释,你可以这么理解,我们现在正走在一条传送带上,在我们行走的同时,我们脚下的传送带也在行驶,这传送带有一个往复的循环点,当到了循环点的位置时,这条传送带便会停下。” 听到苟棠对幽灵梯的解释,我感觉,我咋越听越糊涂了呢? “看到我们的脚下了吗?我们现在之所以能走到这条阶梯的半腰位置,正是因为我们脚下的这条传送带在停顿时,我们所在这条阶梯上走下的实际距离。” 我好像有一点听懂了,但好像又感觉一点都没听懂。 虽然苟棠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但是总感觉这个女人在表达上有那么一点欠缺。 “她的意思是说,当幽灵梯在我们脚下停下的时候,我们才能在这条阶梯上前进,当幽灵梯在我们脚下行驶运转的时候,我们便会按照幽灵梯的运转而在原地踏步。如果你还是不能理解,就将我们脚下的这条幽灵梯想象成一台跑步机,你正在跑步机上行走。” 在我的的一脸迷茫下,我终于听到了秦玥的声音。 而秦玥的这个解释就简单易懂的多了。 就等于说,此刻我们就是在原地踏步嘛! 只不过,这他吗的也太扯淡了吧。 两千多年前的滇王朝能模仿跑步机的原理造出一条这样的楼梯出来? “跑步机,啥是跑步机?” 这秦玥一开口说话,便将这本是沉闷紧张的气氛给盘活了。 听到仇老头的这句问话,我是没办法向仇老头解释的,因为这种高科技的健身器材,我都没玩过。 “跑步机是一种可以在原地跑步的机器,足不出户,在家里就可以跑步,你想跑多远,想跑多快都可以。” 成叔显然是玩过这种高科技产品的,回答的也非常的简洁易懂。 在成叔向仇老头解释完后,秦玥和顾一成终于停下了脚步。 停下脚步,回身看向我们每一个人。 “九百九十八阶,原本按照我的推测,我们是可以走到这条幽灵梯的下段的,但是现在,我们在下到这条幽灵梯的中段时,便再也没有在这条幽灵梯上前进过一步。” 秦玥的这句话,将本来已经有些缓和的气氛再次给弄的凝重了。 “建造这座幽灵梯的一定是一位通晓奇门遁甲之术的大家,而且这位大家在奇门遁甲一术上的造诣要比我深,或者说,在这位大家面前,我所学的奇门一术只是班门弄斧,要想破解这幽灵梯,我们只能在这条幽灵梯的两侧寻找两处参照物。” “但是,你们应该看到了,这位奇术大家在建造这座幽灵梯时,已经杜绝了所有的隐患。” 顺着秦玥的这句话,我们每一个人都扭头看向了我们的两侧。 如之前所说,幽灵梯的两侧是一片五光十色的星空。 这漂浮在两侧的星点也许并不是星点,但是它们所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景象就是星空。 星空浩瀚、深邃,我们是不可能在这两片星空里留下任何痕迹的。 “要是这么玄乎的话,不然咱就绑一根绳子从这半腰子上滑下去吧。” 在我们的沉默下,孙连胜提出了一个新奇的想法。 听到孙连胜的这个提议,我是觉得挺靠谱的,不但靠谱,而且也是最有效的。 “这个不可能!” 在孙连胜提出这个建议后,顾一成便直接否决了这个提议。 在我和孙连胜不解的神色下,顾一成将千里通光递到了我的面前。 “你自己看看下面的情况吧,如果真的可以用这么简单的方法,秦小姐早就用了。” 接过顾一成手里的千里通光,我用千里通光看向了幽灵梯的的下方。 在幽灵梯方圆数十里的下方,我看到了一条黑色的河。 这条黑色的河在千里通光的镜片里正在蠕动着,在蠕动中,露出一个个黑色的背脊与尖牙。 这是—— 我草他吗的! 我怎么把虫子这一茬给忘了。 放下千里通光,我便递给了身旁的孙连胜。 这个已经无需再去解释了,如果我们真的按照孙连胜的方法,那么等待我们的便是那些露出獠牙的虫族大军了。 这还不是最悲观的,让我感到最悲观的是秦玥。 秦玥竟然用班门弄斧这个成语来比喻她与这个建造幽灵梯的玄术大家之间的差距。 “奇门遁甲一术在初创时共有四千三百二十局,后由风后将这四千三百二十局改良为一千零八十局,再后到了周朝,姜尚将这一千零八十局压缩为七十二局,汉代张良得黄石公所传授后,奇门遁甲一术再次改革,隐遁九局,阳遁九局,共为十八局。” “我所学的奇门遁甲为一千零八十局,这位建造幽灵梯的玄学大家,应该便是一位深通四千三百二十局的理数玄学大师了。” “这座幽灵梯我在术数上无法破解,所以只能用物理学中的参照系来寻找出破解的办法。” 听到秦玥的这些话,我们每一个人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 参照物我能理解,但是难就难在我们无法在这两片星空下设置参照物。 参照物是静止不动的,而我们两侧的两片星空里的星点却是会跟着我们移动。 就好比,人在地上走的时候,通常会感觉到天上的月亮或太阳也在跟着人一同行走。 参照物的不同,将决定参照体的不同。 而此刻,我们所看到的这两片星空,它们真的离我们很近吗? 这一点我并不能确定。 而且也无法去试探。 此刻的我们已经陷入到了一局死局之中,如果我们不能攻克这道来自于幽灵梯的难题,那么说句很难听的话,我们都会被困死在这里。 怎么办? 此刻,我是真的束手无策了。 而秦玥也已经陷入了沉思中。 苟棠、顾一成、成叔他们都在思索着解决这道难题的办法。 我也不能就在这里干等着,虽然我不懂什么奇门遁甲,但是我也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再次看向幽灵梯的侧旁。 映入我眼睛里的依然还是无情无尽的五光十色的星点。 这些星点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在看着这一颗颗五光十色的星点时,一个词语突然在我脑子里闪现了出来。 ------------ 第一百三十二章 幽灵梯(下) 磷火! 没错,在我脑子里突然蹦出的词就是磷火。 这磷火在民间还有另外一个名字,鬼火。 这磷火的形成原理我是知道的,而现在呢?我所看到的这两片五光十色的星空是不是也是一种磷火? 虽然我不能确定,但是至少我敢肯定它们不是星辰。 这一次我们在这条幽灵梯上停留了很久的时间,而时间在这里也是毫无意义的。 孙连胜一脸颓废的已经坐在了台阶上,仇老头也是蹲在台阶上一言不发。 在看看成叔他们,他们一个个也是闷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下。 一条古人建造的楼梯而已,竟然将我们十个人就这么给困住了。 不甘心! 说实话,我心里特不甘心。 默默的走到秦玥身边,与秦玥一同看向这片五光十色的星空。 密密麻麻的星点仍在黑暗中飘动,在飘动中此起彼伏。 飘动!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在没有任何支撑物的情况下自主飘动的? 如果有,那么它就可以作为这条幽灵梯的参照物。 凝视着这一片五光十色的星空,一个东西突然在我的脑海中闪烁了出来。 “我想,我想到用什么来做参照物了。” 我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却让秦玥他们全都看向了我。 “你想到了?” 站在我身边的秦玥用一种惊讶的目光看着我问道。 “嗯!” 我确定的向秦玥点了点头。 孙连胜和仇老头已经从地上站起来了。 成叔他们已经将我给围起来了。 在一双双急切的眼神下,我轻轻的说出了三个字。 “孔明灯。” 在我说出这三个字后,成叔他们几乎是不约而同重复了一遍“孔明灯”这三个字。 一只手重重的拍在了我的肩膀上,这双手有点势大力沉啊,差点就将我一掌给拍翻在地。 “臭小子,就知道你脑子好使。” 成叔这是褒奖,但拍我的这一巴掌也算是对我的褒奖吗? “没错,孔明灯。” “孔明灯不需要借助任何的外力与支撑物便能飘向空中,正好可以用来做这条幽灵梯的参照物。” 秦玥带着一种激动的口吻向我们说道。 “孔明灯这东西俺知道,可是这会子俺们去哪里去弄这东西?” 仇老头很是识时务的为我们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对啊! 我们要去哪弄孔明灯去?这要不是仇老头提醒,我还真把这茬子给忘了。 “这个好办。我们可以现做。” 苟棠接过了仇老头的泼来的冷水,并将这盆冷水给接住了。 说干就干! 在苟棠向我们说完这句话后,我们这里唯一的两个女人便开始做起手工来了。 当然,这做手工要有工具,仇老头竹篓里的竹条,顾一成所带在身上的宣纸,还有大齐和瘦子两人从登山包里拿出的蜡烛。 这座孔明灯的一些基本道具竟然在我的目瞪口呆下就这么给这几个人凑齐了。 而秦玥和苟棠两个女人也没有让我们失望。 只是片刻的功夫,这两个女人便箍了两盏孔明定。 虽然这两盏孔明灯外形丑陋,但是只要具备孔明灯的作用就好。 当两盏孔明灯被苟棠和秦玥各自放飞在一片五颜六色的星空中时。 这两盏孔明灯,也是不负我们众望的盘旋在两片星空里。 星空在动,但这两盏孔明灯却未动。 参照物已经有了,两盏孔明灯成了指引我们前进的灯塔。 这接下来就要依靠秦玥了。 一行十人在秦玥的带领下再次上路,我看到秦玥在每下十个台阶的时候,都会回身张望一下在我们身后高悬的两盏孔明灯。 这一条幽灵梯在我们一路的走走停停下,终于让我看到了下去的希望。 等到我们一行十人走下这最后一台台阶的时候,我们每一个人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下来了!我们终于下来了。 我们正前方的不远处便是那一座置身在五光十色下的神秘村落了。 我们脚下是一条曲折蜿蜒的小路,这条小路通向的方向正是这座神秘的村子。 “这条路,也不会有啥幺蛾子吧。” 仇老头的这句话也同时说出了我此刻的心声。 没办法,谁让我们已经经历了一条幽灵梯呢? 这个诡异的地方,已经都快给我整成心里阴影了。 “不会,那位前辈很自负,他并不认为有人能破掉他的幽灵梯。” 秦玥用一种笃定的口吻回道了仇老头。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也是不觉的暗松了一口气。 五光十色下坐落着一排排犹如莴笋一般的房子,这一排排形状酷似莴笋的房子还全部都是灰色的。 由于距离太远的缘故,我并不能看清这一栋栋形状怪异的房子是由什么材质做成的。 但是它们坐落在地底之下,仅凭这一点,就已经足以说明它们的神秘了。 而站在幽灵梯下,我突然发现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 这个问题就是,我在这里已经看不到那座藏匿于云雾之中的仙宫了。 “仙宫不见了!” 成叔用一种深沉的口吻向我们说出了这句话。 “不是不见,是我们所站的这个地方看不到那座仙宫,既然已经下来了,那座仙宫即使藏匿的再深,也最终会被我们找到。” 许久未发一言的顾一成,在这时确是信心爆棚。 短暂的停留,短暂的调整心态。而后继续前行。 这一次,我和秦玥走在了最前。 当我们走到这条蜿蜒小路的中段时,突然一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我们正前方的那座神秘村落中传出。 听到这阵阵的窸窣声,我和秦玥同时停下了脚步。 “什么声音?” 在苟棠这句话方一喊出的时候,我们每一个人都进入了戒备的状态。 窸窣声在我们的戒备下开始愈演愈烈,而此刻,我的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 因为,这阵阵的窸窣声好像正在向我们靠近。 只闻其声,不见其物。 我已经瞪大了双眼,可是在这个诡异的村落里却看不到任何一个活动的东西。 没有活动的东西,那他吗的这窸窣声是从哪里传来的? “是房子!” 秦玥的声音在这阵阵的窸窣声下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这里有风,应该是风吹入了房子里所发出的声音。” 苟棠也是用一种不太确定的语气向我们迟疑的说道。 在我满脸的紧张下,秦玥已经再次上路了。 看到秦玥上路,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她往前走了。 秦玥的脚步是坚定的,这也无疑给我增添了很多的信心。 在这阵阵的窸窣声下,我们终于走进了这座透着重重诡异与神秘的村落,而在我们进入这间村落的刹那,那阵阵的窸窣声却突然的消失了。 阵阵的窸窣声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寂静,如死寂一般的寂静。 此刻,我们所站的这个位置便正对着这个神秘村落的第一所房屋。 这个奇形怪状的房屋前摆放着一个不知用途的木架与一个个陶罐。 而当我看到这摆放在房屋前的一个个陶罐的刹那,我浑身便如同炸毛一般的往后跳了一步。 眼睛! 这每一个陶罐上都画着一只眼睛! 而放眼望去,这座诡异村落里的每一个房屋前都摆着许多画着眼睛的陶罐。 这—— 难道说这个村落就是饲养这种仙虫的一个饲养地? “就是它们——就是它们杀了我娃和我媳妇儿!”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在孙连胜的一声愤怒的咆哮下,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没有想到孙连胜竟然从我和秦玥的身后冲了出去。 ???转载请注明出处: ------------ 第一百三十三章 悲壮 ???转载请注明出处: “砰——” 一声陶罐的破碎声突然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炸响。 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我们谁都没有想到孙连胜竟然会做出这么一个疯狂的举动。 在我们每一个人骇然的神色下,孙连胜用脚蹬碎了一个陶罐。 “快拦住他!” 在秦玥喊出这句话的同时,成叔便已经冲向孙连胜了。 可是,成叔还是慢了一步。 这个不爱说话,一路总是沉默的孙连胜在这一刻已经完全的爆发了。 如同一只被挑衅的公牛,孙连胜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大惊失色下已经噔碎了不下五个陶罐。 在成叔已经越过秦玥身旁的时候,秦玥突然伸手抓住了成叔的臂膀。 “别去了!” 秦玥的声音弥漫着一种忧伤,而翁平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在我们的脚下用雄黄粉与白磷铺设了一道防线。 “孙大哥——” 我的眼眶在这一刻湿润了! 孙连胜的身上已经爬满了一只只黑白色相间如同飞蚁一般的小虫。 那些没有来得及被孙连胜踹碎的陶罐开始在这一刻发出了一种中令人头皮发麻的窸窣声。 伴着这一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窸窣声,我看到—— 看到一只只如同飞蚁的黑白色小虫从陶罐里飞了出来。 没错,它们是从陶罐里飞出来的。 从陶罐飞出,通通向着孙连胜飞来。 我想冲出去救孙连胜,可是我的手臂被秦玥拽的死死的。 不管我怎么用力去甩,不管我如何咆哮嘶喊,秦玥都无动于衷。 这一间房屋门前的所有陶罐都已经被解封了。 密密麻麻的小飞虫已经将孙连胜给吞没了。 我没有听到孙连胜的嘶喊,更没有听到孙连胜向我们求救。 在密密麻麻的黑白之间,我突然看到了一道火焰。 “快退!” 一声急促中甚至带着惊恐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炸响。 秦玥在拉着我快速的倒退,而我的眼睛里却全是那一道在黑白之间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焰。 从仙虫向孙连胜发动攻击的那一刻起,孙连胜便没移动过脚步。 在所有的仙虫将孙连胜尽数吞没的时候,孙连胜也未曾移动过他的脚步。 而在—— 而在这一道火焰在孙连胜身上开始燃烧的刹那,孙连胜却动了。 我不知道他的体内到底蕴藏着一种多么震人心摄的力量。 拖着满身的仙虫,孙连胜在我们所有人的注目下,如同一只浑身被点着的公牛一般冲入了另一座房屋的门前。 在孙连胜冲入到这扇门前的刹那,他身上正在燃烧的火焰便随之熄灭了。 熄灭只是刹那! 刹那之后,我的耳膜便突然被一道巨大的爆破声穿透。 “轰!” 这一声轰然巨响带走的不仅是孙连胜的性命。 这一声轰然巨响也将这一座房屋夷为了平地。 一圈无形的冲击波与爆炸点为圆心扩散开来。 这一圈无形的冲击波将我和秦玥他们轰飞出了这座诡异的村落。 着火了,在我被这道冲击波轰离雏村落的刹那,映入我眼眸中的便是熊熊大火。 这熊熊大火在蔓延,随着翁平在地上洒下的白磷在蔓延。 一条火蛇在地面上蹿腾着,一场烈火随着一个个如莴笋一般的屋舍在蔓延。 “炸药,高浓度的炸药,我竟然不知道他的身上揣着炸药。” 成叔懊恼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在他决定跟随我们同行的那一刻,我想他就已经做出了与那些仙虫同归于尽的觉悟。” 苟棠隐隐的哭泣声在我的耳边响起。 还有声音,顾一成的、大齐的、瘦子的、仇老头的,他们一个个对孙连胜缅怀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唯有翁平一言不发! 熊熊烈火正在我们的正前方燃烧着,在燃烧中,在蔓延的火光中,我看到了一只只在火焰中被烧成灰烬的飞虫。 这座诡异的村落正在我们每一个人的泪光下燃烧着。 孙连胜死了! 他用他的生命为我们消灭了通向云雾仙宫的阻碍。 如果没有孙连胜的赴死,我相信,我们是闯不过这一道关隘的。 那一座云雾仙宫离我们还很遥远,之后我们还会遇到什么,一切都是未知。 我默默的从口袋里掏出了孙连胜在山坳上托付给我全家福。 看着这一张洋溢着幸福的全家福,我的眼泪如筛子一般的开始掉落。 沉默,我们每一个人都陷入在这种悲痛的沉默中。 “下一个该俺了!” 在悲痛的沉默中,仇老头的声音轻轻的在我的耳边响起。 听到仇老头的这句话,我的身子忍不住的突然震动了一下。 回身看向仇老头,仇老头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 “大个子!” 仇老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正在低着头的大齐。 大齐听到仇老头的声音,渐渐抬起了头来。 仇老头直视着大齐说道:“大个子,俺知道你那包里有手雷,俺之前看到了,给俺几个。” 听到仇老头的这句话,我们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他。 大齐并没有动,而是仰视着仇老头默不作声。 “咱们也都看到了,俺想,这种村子后面还会有,这孽是俺祖先造的,轮到俺这一辈儿,就让俺给祖先来个了结吧。这是在帮俺祖先赎罪,也是在救俺们村,大个子,你就成全俺吧。” 听着仇老头的这句话,我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小妮子,等俺死了,你就把那个俺留给你的竹筒打开,兴许呀,这竹筒子里的东西能帮到你们。” “但俺活着你可不能打开,就当是为了俺,为了俺下到那地狱下面,能少受点祖先们的骂。” 仇老头在向着秦玥说完这句话后,便向大齐伸出了一只布满老茧的手。 而大齐在这一刻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了秦玥。 而在这一刻,我们所有人也都看向了秦玥。 秦玥的眉宇在闪烁,她在犹豫,她在举棋不定。 这个女人身上背负的已经够多了,这么残忍的决定还要这个女人来下。 “大齐!” 我从地上站了起来,并走到了大齐的面前。 “给仇老爷子!” 大齐听到我的这句话,先是微微错愕,而后便从登山包里取出了两颗手雷。 将手雷交到仇老头手里,仇老头的眼睛里布满的全是感激。 前方的火势已经渐渐的开始熄灭了。 而我们每一个人都已经站了起来。 目视前方,目视着前方这一片灰飞烟灭之地。 这一片灰飞烟灭之地是孙连胜用他的生命之躯为我们铺就的,我们唯一能报答孙连胜的,便是完成孙连胜的遗愿。 仙虫、蛊罐、它们都得死! 再次前行! 走到孙连胜最后所停留的地方,我们每一个人都不约而同的默默停下了脚步。 停下脚步,在心中缅怀! 一场烈火将整个村子夷为了平地,而在这一片开阔的黑色平地前,我们再次看到了一条蜿蜒的小路。 这一条蜿蜒小路不是平平的铺设在我们的面前。 而是以一种山坡的形式呈现在了我们的前方。 沿着这条山坡向上看去,在我目光所及的坡顶上,我看到了一颗树,一颗参天大树。 这颗参天大树浑身散发着一种绿莹莹的光芒。 绿莹莹的光芒倒垂而下,就将是一颗倒垂的杨柳一般。 泛着莹莹绿光的柳枝仿佛是在风中摇摆一般。 摇啊摇!摇下一颗颗绿色的,如萤火虫一般的光点。 绿色光点在飘舞,如同蝴蝶一般的在这颗树下翩翩飞舞。 而在这颗诡异的参天大树身旁,我看到了一座庙宇。 庙宇的顶端坐落着一只巨大的眼睛。 ------------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三王(1) 这只巨大的眼睛是竖起的,在竖起中泛着一种幽幽的蓝色光芒。 而在我正在震惊于我眼中所看到的这一树一庙时,仇老头的惊呼声突然在我的身后响起。 “它在动!” 突听到仇老头的这声惊呼,我只是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紧张。 但是随着仇老头的这声惊呼落下,我看到—— 看到那本是在树下飞舞的绿色光点竟是从坡顶向下俯冲而来—— 而俯冲的方向,正是身在坡下的我们。 在那些绿色光点向我们俯冲而下的同时,跟着一同从坡顶飞下的还有那一只—— 那一只矗立在庙宇之巅的蓝色竖眼。 “退、快退!” 秦玥的惊呼声在我们每一个的耳边炸响。 而在秦玥已经对我们下达命令的这一刻,仇老头竟是从我的身后越过,然后在我惊恐的目光下站在了我们的面前。 仇老头手里攥着两颗手雷,越过我们每一个人后,竟是愈要向山坡冲去。 “仇老爷子!” 我不能眼睁睁的在看着有人送命了,孙连胜的死已经令我愧疚不已,我怎能在看着仇老头去与那些不知名的东西同归于尽。 在仇老头冲向山坡的刹那,我已经冲向了仇老头。 死死的拽住仇老头的手臂,我看着仇老头那一双带有赴死之意的眼睛大吼道:“它们要来,咱就跟它们干就成了,难不成它们来一批,我们之中就要有人去和它们同归于尽不成?如果是这样的话,等我们到了那座仙宫,又能剩下几个人?” 仇老头被我的大吼声给震的一时失了神,而借着这个机会,我也将仇老头给重新拉了回来。 那些从坡顶上直冲而下的神秘物种已经将要冲到坡底。 而此刻,我也终于看清了它们的样子。 那一只体型最大,浑身泛着蓝色光芒的神秘物种很像一只巨型飞蛾。 不是很像,而是它就是一只体型巨大的飞蛾。 而那一只我之前在庙宇之巅所看到的那只蓝色竖眼便是这只飞蛾蜷身时的样子。 而那密密麻麻的绿色光点,它们也并不是光点,而是一种很像萤火虫的飞虫。 不是很像,而是从它们的外形去看,它们就是萤火虫。 萤火虫大军在飞蛾的带领下已经冲下了山坡,而这一刻,我们九个人已经站在这片黑色焦土上一次排开。 一次排开,每个人手中都紧握着各自的武器。 秦玥在我将仇老头拉回的时候,便递给了我一把青铜剑。 这把青铜剑正是“魏子剑!” 而秦玥的手中也已经多出了两把银枪。 顾一成手握一把骨刀,成叔手握一把流星索、苟棠双手上已经带上了一双布满利刺的拳套,大齐和瘦子两人手中各紧握着一把匕首。 仇老头的手中不再紧握两颗手雷,而是紧攥着一把呈亮的镰刀。 而翁平在这一刻,他的手中已经多出了五把如手指般长短的小刀,这每一把小刀的刀身上都在闪烁着一种令人心摄的寒芒 孙连胜的死,我们无法施救,也无法弥补。 但是这一刻,我们要用我们手中的武器来保护身旁的每一个同伴。 蓝色飞蛾在飞到离我们还有十米的距离时,突然在半空停下。 而这一只萤火虫大军却仍在向着我冲来。 密密麻麻的萤火虫,将这一方黑色世界点亮。 而我们在这一刻已经完全置身在了这方绿色世界的身下。 它们从空中向我们发动了空袭。 彷如一条决堤的江河,这条决堤的江河虫半空中向我们浇灌而下。 在这顷刻之间,我们九个人便被这一条决堤的绿色江河所淹没。 在淹没中,我已经看不到身旁的秦玥他们了。 面对这如蝗虫侵袭一般的萤火虫大军,手中的一把青铜剑能做什么? 我没有练过什么剑法,更不是什么高手。 在这一刻,我只能用一种近乎于机械般的动作挥砍着这一方绿色世界。 “冲出去,冲出它们的攻击范围。” 在这方绿色世界里,我突然听到了一声奋力的嘶喊。 此刻,我已经无法分辨出这声嘶喊声的主人了。 只能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青铜剑,一边在这绿色与绿色的缝隙中寻找那一方黑暗。 一只萤火虫透过我重重的剑影,向着我的眼睛飞掠而来。 在飞掠中,我仿佛在这一颗绿色光点里看到了一抹蓝色。 这一抹蓝色我确信我看到了,而且这一抹蓝色还在我的瞳孔里在不断的放大着。 放大、再放大,直到我看到这抹蓝色的真容时,我心中顿时大骇。 飞蛾! 它是什么时候混入到这方绿色世界里的? 它混入这方绿色世界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个疑问在我心中并没有停留多久,这只在我一双瞳孔中不断在放大的飞蛾直接给予了我答案。 它要杀我! 在这一刻我已经完全洞悉了这只飞蛾的目的,只是,我并不知道它对我的威胁到底在哪里? 这只飞蛾的体积也不过就一米多长,展开双翅的话最多不超过两米。 没有锋利的爪牙,这只飞蛾要拿什么来杀我。 比这家伙更凶猛、残忍的十二目漏斗蛛王劳资都和它都过,这只没有锋利爪牙的飞蛾又算的了什么? 挥动手中的魏子剑,我直接用了一个下斩的动作斩向了这只正向我俯冲而来的飞蛾。 而这只飞蛾也好像根本没有要躲闪的意思。 草—— 你他妈的以为你是蛛王吗? 我可是听成叔说过,这把魏子剑可是锋利的紧,连石头都能给劈成两截。 你要弄死劳资,劳资也要一剑劈死你。 你不躲,劳资就往你身上劈。 在飞蛾向我俯冲而来的同时,我手中的魏子剑也是理所当然的劈在了飞蛾的身上。 之所以会这么轻松是因为它根本就没有要躲闪我的意思。 我用尽全力的一斩,斩在了飞蛾的身上,只是,在我劈中飞蛾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跟着傻了。 从魏子剑的剑身中透来了一股震荡的力量,这一股震荡的力量传入我的手掌时,令我差点就将魏子剑丢在了地上。 我瞪大着一双眼珠如同呆滞一般的看着斩在飞蛾身上的魏子剑。 这只飞蛾用了一种我根本无法理解的方式接下了我的这一剑。 双翅回收,将整个身子裹挟而住,就如同一只飞鸟用自己的翅膀护住自己的身体一般。 这怎么可能? 它的翅膀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双翅护住身躯,魏子剑斩在了一双幽蓝色的翅膀上。 我这全力挥出的一剑非但没有伤到飞蛾分毫,还没一股震荡的力量给反噬了回来。 就像一根铁棍重重的砸在令一块铁板上所反弹回来的反震力一样。 就在我惊骇于眼前的同时,我突然感觉到我脚下所踩的地面突然的晃动了一下。 不是感觉,而是我脚下的地面好像真的在刚才晃动了一下。 这种晃动,就好像是我的脚下有一只什么动物从地底下经过了一般的晃动。 如同波浪! “砰!” 一声清脆的声响在我的耳边炸响。 我眼睁睁的看着这只飞蛾竟然用双翅弹开了我的魏子剑。 魏子剑被飞蛾弹开,这只离我仅有咫尺之遥的飞蛾,突然在我更加惊骇的神色下向我拱来。 拱! 没错,就是拱,跟一只山羊一样用两根羊角作为武器向我的双眼拱来。 飞蛾头上的两根触须,此刻已经伸直,而且这种伸直还很坚硬。坚硬的如同两根铁针一般。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我是根本无法躲过来自飞蛾对我的这一击的。 《荒西秘事》来源: ------------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三王(2) 这两根灰色的铁针也正在我的一双瞳孔里不断的在放大。 就在这两根灰色铁针完全占据我所有的视线时,我的脚下突然传出了一次比之前更为强烈的晃动。 也是这一种突然而来的晃动,让我的身子跟着向侧旁倾斜了一下。 飞蛾的两根触须与我的头皮擦肩而过。 飞蛾的身躯撞在了我的脸上,将我的脖子都给撞歪了过去。 借着这一股子势大力沉的撞击,我整个人都被飞蛾给撞飞了起来。 而这只飞蛾明显是要致我于死地的,在我被它撞飞的刹那,它便已经调转了方向,再次向我冲来。 两扇幽蓝色的翅膀如同两柄泛着幽幽蓝光的寒刀一般向我横斩而来。 被轰飞到半空的我,根本不可能在半空中来挪动自己的身体。 难道说,劳资真的要在这里英年早逝了? 就在我已经将要萌生绝望的时候,我看到—— 看到一条黑色的利刺突然从我刚才站立的地底冒出。 从地底突然冒出的这一条黑色利刺仍在向上生长着。 几乎只是刹那的时间,我便在倒飞中看到了这一条突然从地面冒出的黑色利刺刺入了飞蛾的体内。 飞蛾的一双翅膀是完全张开的,没了一双羽翼的保护,这条黑色利刺直接洞穿了飞蛾的下腹。 这个惊恐的场面,很像一串吃到一半的冰糖葫芦。 黑色利刺刺穿飞蛾的下腹,并从飞蛾的脊背穿出。 而这只几乎都要将我给杀死的飞蛾终于停下了它的动作。 停下对我横斩的动作,便在我骇然的神色下如同一架原地升空的直升机一般,呼扇着一双翅膀向上飞走了。 “噗——” 一声硕大的抽出声在我耳边响起,借着飞蛾的这一撞,我竟然被它给撞出了这片绿色世界。 我与一片黑色焦土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 整个人直啪啪的爬在了地上。 而在我爬在地上的刹那,一声轰然巨响也是紧跟着在我耳边响起。 “轰!” 这一声轰然巨响,将我的心炸的几近肝肠寸断。 这是——手雷引爆的声音! 从地上爬起,我将目光重新投回到了这一片绿色世界。 而在我看向这片绿色世界的刹那,我便被我眼前所看到的这一片给怔住了。 在这方绿色世界里,我看到了一条条黑色的利刺。 这一条条黑色利刺如同是搅动这片绿色海洋的螺旋桨一般,它们在绿色海洋中不再笔直,而是飞舞。 就像是一只长满触须的庞然大物,在这片绿色海洋里正在张牙舞爪的展示着它的力量一般。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们又到底进入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秦玥他们还在里面,而刚刚从里面传出的这一声巨大的手雷声,也在向我诉说着里面秦玥他们所正遇到的危险。 虽然我无法得知这方绿色世界里正在发生着什么,这一刻,我只知道,我要进去。 我要冲进去救秦玥,冲进去救每一个人。 孙连胜已经死了,不能有人再死了! 紧握着手中的魏子剑,我如同发疯了一般,挥动着手中的魏子剑再次冲入了这片绿色世界。 也是在我刚一冲入这片绿色世界的刹那,一条黑色的利刺如同生有眼睛一般的,直接抽在了我的身上。 我整个人被黑色利刺的这一击给再次抽飞了出去。 “轰!” 耳边响起一声重重的砸地声,后背撞在了一扇黑色的墙面上。 顺着墙面滑落而下的我,此刻哪里还有时间去理会背上的灼痛,握着手中的魏子剑我便再次向着这片绿色世界冲去。 然而这一次,还没等到我冲入这只萤火虫大军里时,一条黑色利刺竟然直接冲出这方绿色世界向我直刺而来。 在这一刻我心中也发了狠劲,在冲刺中高高跃起,双手紧握着魏子剑,向着这条黑色利刺一斩而去。 魏子剑与黑色利刺在半空中重重的撞在了一起。 而我却如同一只断线的风筝一般从半空中向着远方的远方坠落而下。 手中的魏子剑脱手了,这条黑色利刺的力量太大了,我感觉我刚才是斩在了一辆正在马力全开的大货车上一样。 在坠落中我看到这条黑色利刺重新缩回到了萤火虫大军里。 而在我被这条黑色利刺撞飞出去的刹那,我再次听到了从这方绿色世界里所传出的一声手雷的引爆声。 这一声手雷的引爆声,让我肝肠寸断! 在从半空的跌落中,我突然感觉到我是这么的渺小,这么的柔弱,柔弱到连去帮他们的能力都没有。 秦玥他们正在浴血奋战,而我却连与他们一起浴血奋战的资格都没有。 在从半空的跌落中,我再次看到了那一只曾要致我于死地被黑色利刺刺穿下腹的飞蛾。 这只飞蛾盘旋在半空,它竟然还没有死? 非但没死,还在我被黑色利刺撞飞出去的刹那,向我振翅飞来。 魏子剑丢了,我手中已经没有可以用来抵御这只飞蛾的武器了。 怎么办? 在我重重的砸在半山坡的刹那,这只飞蛾也已经飞到了我的头顶。 不能去与秦玥他们并肩作战,还要先死在这只飞蛾的手里。 我不甘! 可是光有这一腔不甘又能做什么? 飞到我的头顶,这这飞蛾并没有直接向我直接发动攻击。 而是就那么用两根如钢针一般的触须顶在我的额头上。 这种感觉,跟拿一把枪顶在我的脑袋上又有什么区别,只要它想,可以随时扣动它的扳机。 后背上的阵阵灼烧正在刺激着我的每一根神经,我的额头上此刻已经全是冷汗。 虽然心中恐惧无比,但是此刻我的脑子却是出奇的清醒。 在这种清醒中,我的脑子里只有秦玥他们的面庞。 而在这种清醒中,我已经听到第三颗手雷引爆的声音了。 而那片绿色空间在连续三颗手雷的引爆下,战局依然没有发生任何的扭转。 一条条黑色利刺在绿色海洋里正在肆意的搅动与飞舞。 我不要坐以待毙,我不要什么都不做的等待着这只飞蛾给我最后的处决。 死死的盯着这两条触在我额头上的灰色触须。 我突然伸出双手,用一种我所能施展出的最大力量与我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抓住了这两根点在我额头上的触须。 抓住两根触须,我便振臂将这两根触须甩离了我的视线。 这只飞蛾显然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对他做出这种垂死挣扎的抵抗。 在它的猝不及防下,我将它甩飞了出去。 从地上爬起,就在我愈要冲下山坡的刹那,我如同鬼使神差的往我的上方看了一眼。 我所被黑色利刺震飞出去的位置,本来就在这半坡腰子上。 而在这里,而在我的鬼使神差下,我再次看向坡顶的那一树一庙时,我竟然在这一树一庙前看到了三个巨大的陶缸。 这三个巨大的陶缸上绘满了一只只恐怖的眼球,没错,没有眼眶的眼球。 而且这三个大陶缸要比我之前在那个蜘蛛洞里看到的陶缸还要大。 这矗立在一树一庙下的三个大陶缸如同三位守护神一般的守护着这一树一庙。 守护! 这是我心中所唯一能想到的词。 神秘的三个大陶缸、诡异的飞蛾与萤火虫大军,还有那张牙舞爪从地底冒出的一根根黑色利刺。 这一刻,我停下了下冲的脚步,而是将目光落在了那矗立在一树一庙前的三个大陶缸上。 那密布在三个大陶缸上的一颗颗眼球,彷如是在俯瞰着下方一般。 ------------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三王(3) 在俯瞰中甚至让我突然升出了一种藐视的感觉。 就好像三位高高在上的王者在嬉看着下方的一群小丑一般。 而且这种荒谬的感觉在我的心里愈演愈烈。 这一刻,我保持着回头的姿势彷如中了什么魔咒一般的就这么怔住了。 怔怔的盯着上方那一树一庙前的三个大陶缸。而且我的双脚在这一刻也好像根本不听我的使唤了。 前进,双脚在不由自主的前进。 脑子清晰,清晰到我甚至知道我此刻自己在做什么,知道不代表能够左右。 此刻,我左右不了我的双脚,左右不了我的一双眼睛去看那三口大陶缸。 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在我身上会突然发生这种诡异的事情? 秦玥他们正在下方与那只拥有许多触角的生物在战斗,而我呢?我又在干什么? 我想冲下去,可是我的身体在这一刻完全不听我的使唤。 还有,那只飞蛾呢?它去了哪里? 它不是要致我于死地而后快吗?为什么还不向我发动攻击? 我不知道,此刻我心乱如麻。 而在这种心乱如麻的焦急与疑惑中,我发现我已经离那矗立在一树一庙前的三个大陶缸已经越来越近了。 在这种更近的距离下,我看到那绘在三个大陶缸上的眼睛仿佛在我的眼睛里突然的转动了一下。 这种转动,就像是一只拥有许多双眼睛的怪物正在好奇的看着我一般。 在它的好奇下,我正在一步步不由自主的向它靠近。 一步、两步、三步! 当我真正走到这三个大陶缸身前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三个大陶缸要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 我的身高已经有一米七八,而这三个矗立在我眼前的大陶缸只能让我仰望。 三米?四米? 我已经无法推测出它们的高度,但它们的高度绝对在三米以上。 而在这一刻更令我惊恐的是,仿佛我的眼睛里只能容得下这三个大陶缸一样。 那屹立在我正前方的一树一庙,被我的双眼却给直接的无视掉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这一刻,我根本无法理解在我身上所经历的一切。 站在这三口绘满眼球的大陶缸前,我的神经也好像开始跟着这一只只怒目圆睁的眼球在晃动。 在晃动中开始恍惚,在恍惚中,我想跪下。 跪下! 向矗立在我前方的这三个大陶缸下跪。 我的双腿早已在我看向它们的时候,就开始不停我的使唤。 然而,当我的脑子里突然闪烁出这道下跪的指令时,我仿佛是在无尽的黑暗中被一道夺目的曙光给刺痛了双眼一般。 这种刺痛,让我刚才还在恍惚的精神出现了片刻的清明。 也是在这片刻的清明下,我突然发现我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迈步,转身! 就在我迈步转身的刹那,我看到了—— 看到了一道人影被一条黑色利刺抽出了坡下的这片绿色海洋。 在这道人影被抽出绿色海洋的刹那,这条黑色利刺如同敷骨之虫一般的紧随着这道人影一起冲出了绿色海洋。 就在这条黑色利刺将要洞穿这道人影的身体时,一条细长的流星索从绿色海洋内冲出。 流星索缠住了这条愈要直取这道人影性命的黑色利刺。 然而这条黑色利刺的力量太大了,大到人力根本就不可能去阻止。 成叔被黑色利刺拽出了绿色海洋。 黑色利刺在半空中飞舞,成叔如同一片树叶一般的在半空中摇曳。 “把手雷给俺,把手雷都给俺,它冒出头了,俺看到它了——” 一声如惊雷一般的声音透过重重绿色海洋冲入我的脑海中。 这是仇老头的声音! “成叔,快松手,别救我啊,你快松手!” 在下方的半空中,我听到了来自瘦子的怒喊。 “大齐——” 一声如泣的悲歌在下方的这片绿色海洋内响起。 这是秦玥的悲戚声! “玥玥小心,它从地底向你冲过来了。” 在秦玥的悲戚下,苟棠焦急的嘶喊声在我耳边突然炸响。 还有——还有! 顾一成与翁平的焦急声—— 我在干什么? 一滴眼泪顺着我的面颊流下! 我下去又能做的了什么? 我在心里不停的在问着自己! “轰!” 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在下方的一片绿色海洋内再次响起。 “轰!” 接着这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又是一声手雷引爆的声音在我的正下方响起。 在听到这两声剧烈的爆炸声后,我收回了脚步。 转而看向我的身后! “如果要死,那就一起死!” 在我心中已经萌生死意的这一刻,我绕道了第一个大陶缸的身后。 下去是死路一条,不下去也是死路一条。 这一刻,我已经知道了这三个大陶缸的诡异。 虽然看不到这三个大陶缸里装的是什么,但是这一刻我已经别无选择了。 推下去! 我要将这三个大陶缸推下去! 推下去,或许能创造奇迹,或许能加快我们的死亡! 但是这一刻,我愿意去赌! 最坏的结果不外乎一死!连死都不惧,我还惧什么。 向后退了几步,我便用身子撞向了这第一个大陶缸。 大陶缸在我的奋力一撞下纹丝不动。 而这本就在我的预料之内。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三次不行—— 那我就撞到它动为止! 我根本就不担心我能将它撞破,因为在我撞它第一次的时候,我就发现它比我预想中的还要坚硬。 “咚——” “咚——” 如同用身体去撞寺庙里的晨钟一般。 只是这个大陶缸在我的撞击下并没有发出如同晨钟一般的声音。 有的只是沉闷! 沉闷,就像我愈要撼动的是一块已经在这片土地里扎根的铁板一般。 很可笑吧,我想如果有人看到我现在的一幕,一定会觉得我很可笑。 但是我坚信,我一定能够撼动它。 只要有恒心与毅力,就是一块铁杵也能将它磨成一根绣花针。 我已经不知道我在这个大陶缸上撞了多少次了,我只知道它已经明显有了摇晃的痕迹。 而在缸身的摇晃下,我再次使劲全身的力量撞向了这个正在摇晃中的大陶缸。 这个大陶缸开始如同不倒翁一般的摇晃。 在这种摇晃中,我突然从原地跳起,用双脚蹬在了这个正在来回摇晃的大陶缸上。 踹完这一脚,我便没有再去理会这个大陶缸,而是跑向了另一个大陶缸。 如法炮制,在我对这个大陶缸一次次的撞击下,我已经看到第一个大陶缸入我所愿的一般顺着坡顶滚落了。 当第二个大陶缸被我用同样的办法撼动后,我便跑向了第三个大陶缸。 我不知道我用了多少时间,更不知道我在这坡顶已经耽搁了多久。 在第三个大陶缸向着坡顶滚落而下的时候,我便已经往下冲了。 第一与第二个大陶缸早已滚进了这片绿色海洋内。 而当我跟随着这第三口大缸冲进绿色海洋的刹那,我便看到了令我惊呆的一幕。 两口大陶缸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 而那些本是张牙舞爪的触须在这第三口大陶缸滚入其内的时候,突然停止了它们的动作。 这一整个画面彷如在这一刻如同定格了一般。 在定格中,这片绿色海洋正在缓缓的升空。 在缓缓的升空中,秦玥他们也渐渐出现在了我的视线。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当我看到秦玥他们八个人完好无所的出现在我面前的刹那,我一个大男人竟然再次落泪了。 萤火虫大军飞向了半空,将这一座炼狱完完整整的暴露在了我的面前。 ------------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三王(4) 而在这一刻,我也在秦玥它们的正前方看到了一只怪物。 这只怪物通体黑色,身躯足有一辆重装坦克那么大。 而这只黑色怪物的身上竟然还长满了一片片如同鳞片一般的黑鳞。 它是穿山甲吗? 从外形上看有点像!不,不是很像,而是它就是一只体型巨大的穿山甲。 此刻这只穿山甲正在与秦玥他们对视着。 不,确切的说,正在与秦玥他们身后所平躺的两口大陶缸上的眼睛对视着。 而在我与第三个大陶缸闯入这里后,这只巨大的穿山甲便将它的目光定格在了我的身上。 “张兵!” 这一刻,秦玥他们全都回身看向了我。 而我也正在泪光闪烁的看着他们,看着他们,眼中全是惭愧。 在与秦玥他们的对望下,我已经抬脚要向秦玥他们走来了。 可是在我刚一抬脚的刹那,秦玥便立时喝住了我。 “别动,这地下还有两只怪物,一只是十八目漏斗天蛛王,还有一条体型和蟒蛇一般大的蜈蚣。”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立时便怔住了! 还有? 保持着抬脚的姿势,我眼睛里的泪水立时便被秦玥的这句话给止住了。 蜈蚣?和蟒蛇一样大的蜈蚣? 十八目漏斗天蛛王? 还有一只跟一辆重装坦克一样的穿山甲? “张兵,这三口缸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在我心潮澎湃的震惊下,苟棠的声音突然传入了我的耳朵里。 听到苟棠的这句问话,我也是用最快的语速说道:“上面,在那颗树下和那座庙前,我把它们推了下来。” “你是怎么出去的?我们刚才一直都在找你。” 成叔的声音已经隐隐有了对我的责备。 “我……” 我张了张嘴,用最快的语速向成叔解释了一下。 听到我的解释后,成叔脸上的责备立刻便释然了。 “张兵推下的这三口陶缸应该就和它们对我们突然停止攻击有关。” 秦玥看着脚下的两口陶缸目露疑惑的说道。 也是在秦玥这句话方一落下的同时,我的脚下便突然传来了一阵猛烈的晃动。 在这种猛烈的晃动下,我看到—— 看到一只全身长满灰色绒毛的巨型蜘蛛突然从我前方不远处的黑色焦土里破土而出。 跟随着这只巨型蜘蛛一起破土而出的还有秦玥之前所提及的那一条跟蟒蛇一般长的蜈蚣。 巨型穿山甲、十八目漏斗蛛王、身长足有十多米长的蜈蚣。 三只庞然大物呈三角之势将我和秦玥它们,还有这三口大缸给包围了起来。 这他吗的是在拍电影吗?电影他吗的敢这么拍吗? 五光十色下,绿色荧光下。 三只庞然大物正在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 不,确切的说是在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脚下的这三口陶缸。 只是这三口足有三米多高的陶缸在这三个大家伙的面前太小了。 而我们在这三个大家伙的面前更小,就像一个婴儿站在一个篮球运动员的脚下一般。 这一刻,我感觉我的呼吸都开始粗重了。 “现在咋弄?多给俺点手雷,反正俺都活到这个岁数了,也值了,让俺去把它们引开,然后炸死它们。” 仇老头看向大齐,开始向大齐催要手雷。 而大齐在听到仇老头的这句话后,却是说出了一句很伤士气的话来。 “没了,都用完了。” “我的弹夹也空了。” 在大齐这个回答刚一落下的同时,秦玥也说出了一句更伤士气的话。 没了? 那岂不是说,这一刻,我们已经弹尽粮绝了? 然后,我们便要用手里的冷兵器和这三个大家伙干仗? 三口陶缸在我们每一个人注目下仍在沉静着。 看着这三口静静平躺在地上的陶缸,我心里忍不住升出了种种的疑问。 藐视呢?在你们身上感觉到那种对于我们的藐视跑哪了? 你们那种能控制我神志的诡异手段又哪去了? 难道说,刚才我所在你们身上经历的一切都是一种错觉吗? 不甘心,我他吗的不甘心! 劳资拼了老命的把你们从坡上弄了下来,你们就不能为我们创造出一点奇迹出来? 我放下了背上的登山包,并从登山包里取出了洛阳铲。 握住锨柄,在秦玥他们的诧异的眼神下,我咣当一下就用洛阳铲敲在了我身前的这口陶缸上。 “邦——” 一声清脆的声响,在我的耳边响起。 也是在我用洛阳铲敲完这口陶缸的那一刻,我的余光里竟然看到了怪异的一幕。 这怪异的一幕便是,在我敲向这口陶缸的时候,那呈三角之势将我们包围的三个庞然大物竟然不约而同的向后撤了一步。 看到这三个庞然大物后撤的动作,我竟然升出了一种它们在害怕的感觉。 没错! 它们畏惧这三口陶缸! 因为在我第二次、第三次、敲击这口陶缸的时候,这三只庞然大物也跟着一连后退了三步。 然而就在我准备用洛阳铲敲击第四下的时候,秦玥突然喝止了我。 “张兵,别敲了!” 听到秦玥的这声喝止,我也是疑惑的朝秦玥看去。 “它们后退并不是畏惧,而是在蓄势。”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更加疑惑了。 “也许你第一次、第二次敲击这口陶缸时,它们心存畏惧,但是在你第三次敲击时,它们这后退的第三步便不再是畏惧了而是蓄势,相信我。” 秦玥的声音是严肃的,秦玥的眼神更是严肃的。 “虽然我看不出这三口陶缸里到底有什么,也并不清楚是这三口陶缸里的什么东西让这三只庞然大物心生畏惧。” “但是,如果它们一旦确认,这种畏惧已然不能再对它们构成威胁时,它们便会向我们发动一场比之之前更加凌厉的攻击。 “这三口陶缸安静的躺在这里,暂时还能对它们产生震慑的效果,但是我们决不能在敲了,而你的下一个举动就是在提示它们这三口陶缸已经不再对它们构成任何的威胁。” 随着秦玥的声音落下,我已经开始冒冷汗了。 只是,这样僵着也不是个办法啊,这三个庞然大物一定有着一种极高的智商,如果在这么耗下去的话,在形式上,只会对我们越来越不利。 看向秦玥,看向每一个人。 我紧握着洛阳铲向秦玥它们问道:“谁有把握一下把它敲烂。” “以其在这里煎熬着等它们向我们发动攻击,不如就来个痛快的,看看这缸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赌一把!” 我的话说完了,我相信秦玥他们也一定知道我要表达的意思。 以其坐以待毙,不如就堵他个九死一生。 面对这三个大家伙,我并不认为我们九个人能有杀死它们的能力。 “想想咱们之前在面对那些十二目漏斗天蛛的时候,那一群蛛蜂,它们不就是那些天蛛的克星吗?兴许,这三口缸里养的东西就是那三个大家伙的克星也说不定呢?” “不然,这三个大家伙也不会对它们产生畏惧不是?” 我把我心里想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现在就等秦玥他们的决定了。 在一番沉默下。 秦玥看着我们每一个人说道:“听张兵的,瘦子用抛投器。” 在秦玥这句话落下的同时,瘦子便已经卸下了背上的登山包。 这一刻,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瘦子的身上。 而瘦子也已经从登山包里取出了抛投器。 将枪头对准身前的一口陶缸。 在我们每一个人紧张的注视下,瘦子扣动了扳机。 “嗖!” 一声凌厉的破空声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炸响。 ------------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三王(5) “砰!” 一声螺旋枪头击穿陶缸的声音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炸响。 陶缸被抛投器击穿了一个小孔。 此刻,我们每一个人都在一脸紧张的盯着这个缸身上的小孔。 而我在这个小孔里看到的只有一望无垠的黑色。 在我们每一个人的紧盯下,这个被抛投器所击穿的陶缸在一番沉静后开始摇动了。 这种摇动就像是一只动物正在缸身里摇晃着它的身躯一般。 “退后!” 秦玥的声音轻轻的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我们听从了秦玥的命令,在我向后退出第五步的时候,整个缸身已经在方才的摇动中布满了一道道裂痕。 这一道道裂痕正在我的一双瞳孔里正在缸身上蔓延。 在蔓延到它们所能达到的一个顶点时,一声陶缸破裂的声音突然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炸响。 陶缸碎了,里面所盛装的东西也暴露在了我们每一个的眼前。 那是—— 那是一个茧!一个足有两米多长的虫茧。 这个虫茧正在黑色焦土上蠕动着,蠕动到另一口陶缸旁时,这颗虫茧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跃到了这个完整的缸身上。 匍匐在陶缸上,在我骇然的神色下,我看到—— 看到从这只虫茧的头部位置里突然伸出了一根透明的犹如吸管一般的触须。 这根透明的触须看似羸弱,但却直接洞穿进了它身下的陶缸里。 “咕噜——咕噜——” 一声声彷如喝水一般的声音开始在我耳边肆意开来。 那一根透明的犹如吸管一般的触须里,也正在向这个巨大的虫茧输送着一道道白色的汁液。 它?它在干什么? 我在喃喃自问着自己。 而在我的喃喃自问下,我看到这个虫茧身下的陶缸竟然也开始发生了龟裂。 在龟裂中,这口虫茧身下的陶缸应声而碎。 陶缸碎了,我也理所当然的看到了第二口陶缸里所盛装的东西。 虫茧! 依然是一个虫茧! 只不过这第二个虫茧却是蔫的,蔫的就像一个正在被放气的气球一般。 而造成这个结果的罪魁祸首正是那一只趴在它身上的暗黄色虫茧。 暗黄色? 怎么会是暗黄色?我清楚的记得,这只虫茧在刚出现的时候,它是白色的啊! 难道说它在吸食第二枚虫茧的精气?它在吸食它的同伴? 这个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我所看到的就是事实。 当这第二个虫茧被这第一个暗黄色虫茧吸食而尽时,它便突然再次跳到了第三口陶缸上。 匍匐在这第三口陶缸上的刹那,当它正要抬起触须刺入这口陶缸里的那一刻。 这第三口陶缸竟然突然的碎裂了。 这个突然的碎裂不是来自于本身,而是来自于外力。 一条黑色利刺洞穿了这只虫茧身下的陶缸。 而这只虫茧,也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从这口陶缸上跳下了地面。 这条黑色利刺上挂着一只足有两米多长的虫茧。 而这条黑色利刺的主人正是三只庞然大物中的十八目漏斗天蛛。 这—— 这只天蛛的触脚竟然可以自由的伸缩与拉长的吗? 虫茧与黑色利刺在倒退,在倒退到天蛛身下的那一刻,巨型穿山甲与巨型蜈蚣便突然冲到了这只蛛王的身前。 分食! 在我震惊的神色下,这三只庞然大物开始一起分食起这只虫茧来。 “滋——” 一声响彻天地的怪叫声突然在这片黑色焦土上蔓延开来。 伴着这一声如同惊雷般的怪叫,我看到—— 看到这只暗黄色的虫茧突然飞跃到了半空。 飞跃半空,而后向着正在进食中的三只庞然大物俯冲而下。 在俯冲中,我看到从这只暗黄色虫茧的两侧分别伸出了一双羽翼。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只暗黄色虫茧竟然会生有两双翅膀。 而在这两双翅膀完全撑开的刹那,我便在这两双灰色的翅膀上看到了四只灰白色相间的眼睛。 这—— 此刻,我已经无法用文字去描绘我所看到的这一副震撼的画面了。 在两双翅膀从虫茧中升出的刹那,这只暗黄色的虫茧也已经在俯冲中脱落。 这他吗的到底是个什么物种? 死死的盯着上空这个全新的怪物,我感觉我浑身都开始打起冷颤来了。 这只全新的怪物具备了一切飞蛾的特征,但我知道它决不是飞蛾。 因为这只怪物的尾巴和头部。 蝎尾、蛾身、蚁头! 我不知道该叫这只怪虫什么,我只知道这只怪虫已经盘旋在了这三只正在进食的庞然大物的头顶。 而此刻,这三只庞然大物却仍在享受着它们的美味,根本就不曾抬头去看这只怪虫一眼。 盘旋而不进攻,就像是在藐视着三只低能的蝼蚁一般。 巨型穿山甲仿似有所察觉般的突然抬起了它的头颅。 在它抬起头颅看到正盘旋在它头顶上方的这只怪虫时,便突然做出了一个令我瞠目结舌的动作。 打洞! 它要逃? 而这只盘旋在三只庞然大物头顶的怪虫,却是在放任这只穿山甲在它眼皮子底下打洞。 在这只巨型穿山甲已经在地面上只留下一条尾巴的时候,这只盘旋在半空的怪虫突然动了。 没有下降,只是转动它的蝎尾。 将尾针正对巨型穿山甲在地面上所露出的尾巴,而后一扎而下。 这只是一个看似极为普通的动作,但是这个动作所产生的效果却并不普通。 蝎尾扎在巨型穿山甲尾部的刹那,整条蝎尾都开始发生了变化。 灰色蝎尾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透明色的蝎尾。 而在这条透明色的蝎尾内,我看到有一条红色的液体正在这条透明色的蝎尾里流畅着—— 那是巨型穿山甲的血。 而更让我为之骇然的是,这一只已经逃入地下的巨型穿山甲却没有做出任何的挣扎。 当这一条仿似无穷无尽的红色液体从蝎尾汇入进这只怪虫的体内时。 这只怪虫体表的颜色也正在发生着改变。 起初这只怪虫在破茧时是灰色的,而此刻,这只怪虫的体表已经转变成了蓝色。 不仅是体表,连四双翅膀也是。 本是灰色的翅膀,在这一刻,赫然变成了蓝色。 本是灰白色的眼睛,在这一刻,赫然变成了棕色。蓝色的眼眶、棕色的眼球。 它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巨型穿山甲的举动已经惊醒了身旁的蛛王与蜈蚣。 当这两只庞然大物看到盘旋在它们头顶的这只怪虫之后,竟然匍匐下了它们的身躯。 不抵抗,也不逃跑! 这两个大家伙到底要做什么? 我本以为这会是一场相当惨烈的三英战吕布的戏码,可谁能想到他吗的会是这个结果。 “下来,我们该想想如何对付这个家伙了。” 顾一成的声音幽幽的在我的耳边响起。 听到顾一成的这句话,我连想都没想的说道:“还对付?对付个球,上面那座庙的庙门是开着的,咱躲到庙里面,看它能拿咱咋样。” 这里的局面已经无需再去看了。 在这只怪虫还没对我们展开屠杀前,我们能做的就是跑路。 看向秦玥他们,我眼里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 “跑!” 彼此都没有说话,但是彼此之间的动作却是这么的整齐划一。 我们九个人开始向着山坡一路的狂奔。 而这只怪虫此刻都已经快成了一道蓝色焰火了。 十八目漏斗天蛛与巨型蜈蚣在没有做出任何的抵抗下,被这只怪虫吸食而尽。 而酒足饭饱的怪虫在这一刻才仿佛想到了我们。 奋起直追,在半空中化为一条蓝色火焰,而后与我们不断的拉近着距离。 全凭手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 第一百三十九章 云宫(1) 这一刻,我已经很努力的在克制着自己不去看向身后了。 可是,我还是扭头了! 在扭头的刹那,我便看到了那一只已经化为蓝色火焰的怪虫。 也许从坡下到坡顶的这一段路程对于这只怪虫来说并不算什么,可是对于我们呢? 秦玥他们已经精疲力尽了,仇老头的双腿也已经开始在奔跑中打起了踉跄。 如果真被这只怪虫追上,那么我们九个人的命运便会与那三只庞然大物一样。 在我们全力的奔跑下,我们这才跑到了半坡的位置。 而那只化身为一条蓝色火焰的怪虫呢? 它好像并不急于杀死我们,而是就那么不紧不慢的在我们的头顶盘旋。 没错! 此刻,这只怪虫就在我们头顶的上方。 它的速度太快了,几乎只是一个瞬息之间便飞到了我们的头顶。 而这一幕,我想秦玥他们都已经看到了。 我们的速度并没有减缓,但是笼罩在我们头顶上方的恐惧,却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心中正在蔓延着。 “俺不跑了,俺跑不动了。” 仇老头的声音突然在我们的身后响起。 听到仇老头的这句话,我们只能暂时的停下脚步。 “没有雷子了,俺也没办法和它同归于尽了,你们走吧,别管俺,俺就是死,也要拔下它几根毛来。” 仇老头抬头看着盘旋在我们头顶的蓝色怪中用一种诀别的口吻向我们说出了这句话。 而在仇老头的声音刚一落下的同时,瘦子便突然将仇老头扛在了肩上。 仇老头在瘦子的肩膀上在挣扎,而瘦子却扛着挣扎的仇老头再次上路。 “它要想杀我们,我们谁都走不了。” 翁平的声音突然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旁响起。 “虽然我不能百分百的确定,但是至少在现在,它还不想杀我们。我们跑与不跑对它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走上去吧,大家的体能基本上都耗尽了。” 翁平说的没错,这只变异飞虫若真想杀我们,我们跑也没用。 在翁平向我们说出这句话后,我就突然的释然了。 释然是因为想通,这一刻我想通了。 既然没有区别,那么何必要做这种无谓的挣扎呢? 九个人再次上路,瘦子也已经放下了仇老头。 在我们终于走上坡顶,站在这一树一庙身前的刹那,那一只盘旋在我们头顶的蓝色飞虫,在我们每一个人紧张的注目下竟是飞向了那一刻参天的巨树里。 将整个身子没入倒垂的枝叶里,然后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虽然我无法理解这只蓝色飞虫为什么会对我们放下杀手,但是,此刻的我们好像真的安全了! 庙门的门扉已经为我们打开,这一刻,我们唯一的选择也好像只有进入其内了。 庙门下的台阶一共有十二阶,我和秦玥当先迈了上去。 迈上台阶后,我们每一个人都走的很焦急,当大齐和瘦子最后一个走进这座庙宇的时候,成叔和顾一成便阖上了庙门。 阖上庙门,外界的五光十色也被这两扇木门所阻隔在外。 在进入这座庙宇后,我便看向了这座庙宇的正前方。 在这座庙宇的正前方位置摆放着一张大概有两米多长的木桌,在这个木桌上摆放着一堆形状古怪的铜器与石器。 这些铜器与石器并不大,最大的也只有我手掌般大小。 而在这张木桌的两边却是矗立着两跟如锥子般形状的木桩,两跟木桩上分别挂着两盏神龛。 这两盏神龛是铜制的,龛身如蛇,龛首为四面兽,龛尾如一朵绽开的花朵。 除此之外,这座庙宇内便再无它物。 此刻,我能看到的,秦玥他们也自然能够看到。 “没有供奉的神明,这座庙宇很奇怪。” 苟棠的声音在这座庙宇内轻轻的响起。 “这并不奇怪,因为他们不奉鬼神。大家先在这里休息,我已经大致的看过了,这座庙宇内并没有机关。”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成叔他们一个个都坐在了地上。 瘦子与大齐为我们每个人都发了水与压缩饼干。 看着手里的食物,我却没有任何的胃口。 没有胃口,我便索性看向了身后。 也是在我看向身后的刹那,我整个人都跟呆滞一般的傻眼了。 虽然成叔与顾一成已经阖上了庙门,但是我却在这两扇被阖上的庙门上看到了两幅图画。 这两幅图画所描绘的正是那一只蓝色飞虫的样子。 “我想,我知道它是什么了!” 秦玥的声音在我的身后轻轻的响起。 “仙虫王!” 我和秦玥几乎是同时说出了这个名字。 之前我们所见到的仙虫很小,小的就如蚂蚁一般,所以我们并不知道这种仙虫到底长的什么样子。 直到看到这两幅绘在门上的图画。 这绘在门上的两只仙虫与那一只浑身披着蓝色火焰的飞虫竟是完全的相同。 也是在我和秦玥同时说出这个名字的刹那,从庙宇外突然传来了阵阵树枝摇曳的声音。 伴着这阵阵树枝摇曳的声音,我还听到了一声声扇动翅膀的声音。 扇动翅膀的声音在传到这座庙宇前便停下了。 停下之后,我便突然听到从门外传来了一声刺耳的“滋滋”声。 是仙虫王! 在听到仙虫王在门外的叫声后,我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这只仙虫王到底是什么意思? 它这是要将我们囚禁在这座庙宇里吗? 想到庙宇,我的脑子里突然升出了一个荒诞的想法。 而我也将脑子里这一闪而出的荒诞想法向秦玥他们说了出来:“该不会是仙虫王故意将我们放进来的吧。” 我的话说完了,而秦玥他们却将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显然,他们也已经听明白了我的意思。 “也许张兵的猜测并没有错,它明明可以轻易的将我们每一个人杀死,但是它却并没有这么做。” 顾一成在向我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脸色也是极为的难看。 “可是,它为什么要这么做?玥玥刚才已经说了,这座庙宇里并没有任何的机关。” “如果它想,这两扇木门是无法阻止它进来的。” 秦玥打断了苟棠,并用一种深沉严肃的口吻向我们说出了这句话。 “但是,它并没有要破门而进的意图不是吗?现在,它守在门口分明就是为了不让我们出去,要么它想把我们困死在这里,要么它还有另外的目的。” 苟棠的这句话让原本紧张的气氛,又再次凝重了几分。 这一刻,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了食欲。 出去便是送死,不出去,难道我们要永远的被困在这里吗? 看着秦玥阴沉的脸庞,我知道,秦玥也已经没有了主意。 刚逃出了一个死局,这还没来得及庆幸,便又进入到另一个死局里。 在我们的沉默下,仇老头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们每一个人都被仇老头给牵引了过去。 从地上站起,然后拿起竹篓里的镰刀。 “你们不让俺去送死,可是现在呢?秦丫头,俺看你也已经没招了吧。” 仇老头在向我们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走到了秦玥的面前。 用一双浑浊中透着清明的眼睛看着秦玥。 而后一字一句的向秦玥说道:“俺不死,你就不能打开俺给你的那个竹筒,俺死了,你就能打开它了,现在咱们被它堵在里面,它高兴了,在门外候着咱,它不高兴了,就进来把咱给杀了,秦丫头,你说俺说的在理不?” 仇老头对秦玥说的这句话,我已经听明白了。 他这是求死! ------------ 第一百四十章 云宫(2) “仇老爷子……” 秦玥抿动嘴唇却不知道这一刻该对仇老头说些什么。 这是第几次了?我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仇老头第二次这么说了。 可是为什么非要等他死了秦玥才能打开那个竹筒呢? 教条、愚忠、还有那深埋在骨子里的顽固不化。 如果这个竹筒真的能够解开这个死局,那么—— 一步迈出,走到秦玥身前。 我只是与秦玥互望了一眼,秦玥便已经洞悉了我眼中的意思。 在秦玥眼神的提醒下,我突然将手伸进了秦玥的风衣里。 而我的这个动作,也让成叔他们立时将目光全都聚拢在了我的身上。 这女人—— 你干嘛非要将它装在你贴身的那个地方呢? 秦玥保持着无动于衷,我感觉我的手都已经开始发抖了。 这手一抖吧,我就碰到秦玥那个不可描述的地方了。 “你往哪摸?它在旁边。” “那么明显的地方,难道你都找不到?” “哦,哦!” 我一脸惭愧的开始继续在秦玥的风衣里一顿乱找。 而这一刻,成叔他们的眼睛都已经快睁大成一双牛眼了。 “唉,我说,都这个时候了,你们两个还有这个心思?玥玥,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开放了?我们可还都在呢,注意点形象好吗?” 听着苟棠这一通子的风凉话,我他吗的真想过去将她的嘴给堵上。 “找到了!” 在我在秦玥风衣里一阵的摸索后,我终于找到了我所要找的东西,并从秦玥的风衣里将这个东西给取了出来。 在我刚一从秦玥风衣里将竹筒取出来的刹那,仇老头便懵了。 我约摸着这老头根本就没有想到我会突然来上这么一出吧。 决定是我下的,那么我也已经做好了承担的准备。 我不能让秦玥两难,更不能让这个愚昧无知被祖先教条捆绑的仇老头为了这个死物而白白送死。 孙连胜的死我没有施救,也没有办法阻止,这已经在我心里留下了一个沉痛的烙印,我不能在眼睁睁的看着仇老头为了成全我们而死。 在仇老头骇然的神色下,在成叔他们震惊的神色下,我拔出了竹盖。 筒口朝下,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从筒口里流出了一个铜制的长方形铜匣。 这个长方形的铜匣上雕满了一朵朵如同云彩一般的线条。 铜匣从筒口滑落,然后“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掉在地上的铜匣也自然而然的打开了。 此刻我们所有人都在紧盯着这个掉在地上的铜匣。 而这个铜匣打开的方式竟然也是极为的特别。 它是一个盛放东西的盒子,但是它却是从下而上的打开的。 “砰!” 打开的铜匣保持着一个对称的L形,就这样曝露在了我们每一个人的眼中。 而在铜匣的凹槽里却静静的陈放着一张皮。 一张白里透黄,黄里透红的皮。 这是—— 这是一张人皮! 看着这张静静陈列在铜匣里的人皮,我震惊了,震惊到难以附加。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会再次见到这种人皮。 秦玥和我,我们两个人都有着一张这样的人皮,而此刻,我所看到的就是第三张。 它?它们?一共有多少? 在我惊呆的神色下,秦玥已经弯身将铜匣里的这张人皮取了出来。 并在我们所有人的注目下将这张人皮摊开。 蝌蚪文! 我再一次在这张人皮里看到了密密麻麻的蝌蚪文。 而且,我有一种感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 真迹! 这张人皮里的蝌蚪文绝对是真迹。 “你们——你们——哎!” 在我的震惊下,仇老头将手里的镰刀狠狠的丢在了地上,然后便蹲了下来,一副懊恼的叹息着。 我知道我这事做的有点欠缺,可是比起一条人命,那些被仇老头的祖先强加在仇老头身上的那些教条又算得了什么? “俺知道你和秦丫头是啥意思,可是,你们这样做了,让俺死后,咋去面对俺的那些祖先们?” “当你下定决心要消灭这些仙虫的时候,你已经背叛了你的祖先,但是,你觉得你的这个做法是正确的不是吗?” 顾一成的声音轻轻的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仇老头在听到顾一成的这句话后,脸上的懊恼与自责已经明显褪去了不少。 竹筒是打开了,可是里面所装的却是一张写满蝌蚪文的人皮。 这张人皮虽然神秘,但是却对我们没有任何的帮助。 “这是一张人皮?” 苟棠在向秦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凑到了秦玥的身旁。 “玥玥,这张人皮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我看上面什么也没有啊!” 听到苟棠的这句话,我心中不觉得突然一震。 难道说苟棠看不到人皮上面的蝌蚪文? 是了! 从成叔他们的眼神里我已经得到了答案。 我们九个人中,看来只有我和秦玥才能看到这上面的神秘文字。 可是,这到底是个什么原理? 在风安的经历历历在目,那一次,在黄龙箓里,成叔、顾一成、苟喜来他们三个人也没有看到黄龙箓里所参杂的蝌蚪文。 想到这里,我虽然震惊,但也只能接受这个不得原理的事实。 “大齐,铜匣里还有个暗槽,机关就在匣身上,你找一下打开。” 秦玥并没有回答苟棠,而是不动声色的将这张人皮塞入了风衣里。 而我在听到秦玥的这句话后,也是再次看向了地上的铜匣。 这秦玥都没将这个铜匣拿在手里看,她又是怎么知道这个铜匣里还有个暗槽的? 在我好奇与期待的神色下,大齐将地上的铜匣给捡了起来。 在一阵倒腾后,一声清脆的“砰”声在这座庙宇内突然响起。 随后,我便在这个铜匣的底部看到了一个和核桃一样大小的孔洞。 而从这个孔洞里掉下了一枚青铜铃铛。 青铜铃铛叮铃铃的掉在了地上,然后便如同一座绽放的花朵一般绽放开来。 绽放开来的铜铃里静静的陈放着一张被揉成一团的皮纸。 这张皮纸可不是人皮,而是一种兽皮。 在大齐将这张被揉成一团的兽皮交给秦玥后,我们每一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向着秦玥靠近了一步。 就连仇老头都从地上站了起来。 兽皮被秦玥打开,里面却是空空如也! 这?这他吗的到底是几个意思? 本以为这张兽皮会是一张地图,会是什么提示,可是结果呢? 结果就是,兽皮里一个字都没。 这一刻的我有点绝望了。 而在我几近绝望的神色下,秦玥却是弯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了那个盛开的铜铃。 捡起地上的铜铃,然后在我的一脸不解下,走到了这座庙宇里的长桌前。 这一刻,我们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的跟上了秦玥。 走到长桌前的秦玥,将摆放在桌案上的一个个石器与铜器移开。 然后将这张兽皮平放在了桌案上。 秦玥这是要干什么? 此刻的秦玥没有说话,而是正在紧紧的盯着摆在桌案上的兽皮。 这秦玥不说话,我也不敢问。 在一阵寂静的沉默后,秦玥在我们所有人紧张的注目下终于有所动作了。 起先,秦玥就是那么静静的站着,而此刻秦玥却是将手放在了这张兽皮上。 她在干什么? 我看着好像秦玥是在用手掌丈量这张兽皮的长度。 这还用得着用手丈量吗?这打眼一看,这张兽皮的长度与宽度也不过就三十多厘米左右吧,说实话,如果抛却兽皮的材质本身,这张兽皮的形状很像一块四四方方的手帕。 而就在我一脸懵逼的不解下,秦玥却是转身突然对我们说出了一句话。 《荒西秘事》来源: ------------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云宫(3) “把手里的食物吃完,稍微休息一下,我们就离开。” 秦玥的声音是落下了,可是我却如同被石化了一般的石化了在当场。 “啥?你说啥?我们离开?咋离开?” 我下意识向秦玥问道。 “这是我的疏忽,我先前说过这座庙宇里并没有机关,但是我错了,是这张兽皮给了我提示,或者说,这张兽皮便是这座庙宇的结构图,我已经在这张结构图里找到了离开的机关。” 我有点子没听懂秦玥的意思,那张兽皮我也看了,上面连个屁的字儿都没,更别说插图了。 “对等,等长等高等距,兽皮上的纹路是浑然天成的,但却和这座庙宇里所摆放的一应器具契合,我想这座庙宇就是通向云雾仙宫的终点,也是通向云雾仙宫的一条捷径。”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们每一个人都露出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 “玥玥,你确定吗?” 苟棠睁大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向秦玥激动的问道。 “嗯,我确定,只是这条捷径有多长我却不知道,但从张兵之前所得到的地图来看,我们确实已经进入了云雾仙宫的边境,而张兵所得到的那张地图上所画的那些记号,应该就是在去云雾仙宫时,所需要注意的一些险地。” 在秦玥的命令下,我们每一个人都开始默默的啃起了压缩饼干。 而这一刻,我也已经开始渐渐的相信了,相信仙虫王是故意将我们驱逐到这座庙宇里的。 虽然我还不知道它的目的,但是我却知道,我们就要与它说再见了。 休息了片刻后,秦玥便在我诧异的神色下走到了长桌两旁的锥形木桩前。 转动木桩上的两盏神龛后,秦玥又让大齐和瘦子将摆放在长桌上的这些形状古怪的石器与铜器统统给收了起来。 长桌上空无一物,而秦玥却突然蹲下身子,钻入了长桌下。 随着一声扭动轮盘的声音在这座庙宇内响起。 那本是矗立在长桌两旁的两根锥形木桩突然就沉入到了地下。 随着两根木桩的沉入,长桌后方的墙面突然就在我们每一个人错愕的神色下打开了。 而且打开的共有三扇。 这三扇打开的石墙分别坐落在我们的正前方与左右两侧。 这—— 我们要选哪一扇进入? “看来,我们要暂时分开了。” 顾一成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身后响起。 听到顾一成的这句话,我也是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向了顾一成。 “看到这三扇门的门阶了吗,这三个门阶是一种机关,这种机关叫做合横,合横机关早在三千多年前便出现了,其中的原理我也没办法详细的和你解释,你可以简单的理解为,这三扇门阶是一跟导火索,只有我们同时将这三个门阶踩下,才能将这根导火索熄灭。” “顾一成说的没错,这合横门应该就是出自那位建造幽灵梯的大师的杰作吧。” 苟棠接过顾一成的话,并用一种沉重的口吻向我说出了这句话。 而我在听到苟棠的这句后便脱口而出的向她问道:“分开?咱们要是分开的话,还咋见?” “这合横门突出的是一个合字,无论入口在哪,最终还是会合并为一路的,我们大家只是暂时的分开而已。” 苟棠在向我说完这句话后,便看向了秦玥。 “玥玥,怎么分?” 听到苟棠向秦玥的问话,我们所有人都看向了秦玥。 “你、我、顾一成,我们三个各选两人。” 秦玥回答的很干脆,而这个分配在我看来也并没有任何的异议、 苟棠、顾一成,他们两个都是五已门的后人,而且在我们九个人里,除过秦玥之外,他们两个也是最有经验的。 秦玥是第一个提议的,自然也由秦玥第一个先选。 只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秦玥并没有选我而是选了仇老头和翁平。 秦玥先选好了人,下来便是顾一成。 顾一成选择了成叔和瘦子。 而我自然而然的便和苟棠、大齐组成了一队。 三队小组已经分别落位。 在秦玥的一声命令下,我们九个人一起踩向了彼此脚前的门阶。 门阶被我们九个人同时踩下,我们九个人也全都进入了这扇打开的石门里。 随着我和苟棠、大齐的进入,这一扇在我们身后本是打开的石门,突然的就闭合了。 石门闭合,我们三个人便立时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 一道白炙光束突然在我的眼前绽放开来。 大齐已经打开了手电筒。 伴着这一道炙白的光束,我们的视线也同时被点亮。 楼梯! 又他吗的是楼梯! 视线被白炙光束点亮,映入我眼睛里的便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楼梯。 而且这条看不到尽头的楼梯还他吗的是带拐角的。 白炙光束撞在第一个拐角后便停了下来,而后在拐角的墙面上四溅开来。 大齐站在台阶上没动,苟棠站在台阶上也没动,而我更不可能动了。 我们三个没动不说,这苟棠竟然还“噗通”一下的坐在了台阶上。 这是啥意思?这是不打算走了吗? 大齐跟一个雕塑一样的站在苟棠身旁一句话也不说。 他能沉得住气,可我不能啊! 看向坐在台阶上的苟棠,我实在是忍不住的向她问道:“这啥意思?你咋就坐下了呢?” 苟棠听到我的问话,然后抬起眼睛白了我一眼。 “怎么?没和我家玥玥一起心里不高兴了?” 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个女人的脑回路咋就这么奇葩? 见我没说话,苟棠继续抬着眼皮向我说道:“你要理解我家玥玥,仇老爷子一心求死,翁平那个只知道抛尸的兽医,他们两个连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我家玥玥也是处于这种考虑,才选择他们的。” 听着苟棠的这句话,我有点想笑,秦玥选择他两的原因我能不知道?还我要理解?搞得我的智商好像很不达标一样。 “我说苟大小姐,您是打算就这么一直坐着吗?” 我没接苟棠的话,而是直接开门见山的向她问道。 “坐着?我说张兵,难道你进来的时候就没有闻到什么异常的味道吗?我已经在这条暗道里听到空气的流动声了,等这种充斥在暗道里的异味散的差不多了,我们便出发。” 听到苟棠的这句话,我这才有所警觉。 而在苟棠的提示下,我确实在这条暗道里闻到了一股子难闻的气味。 这种气味参杂了酸味、参杂了腐朽味,还参杂了一种淡淡的恶臭味与香味。 只不过这种由多种气味所混合而成的异味确实正在从我的鼻间散去。 这苟棠的耳朵与嗅觉可真不是盖的。 “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的话,这条暗道应该很长,超乎你们想象的长。你们两个先做好心理准备。” 苟棠坐在台阶上,幽幽的向我和大齐说出了这句话。 “棠姐,这该不会又是一条幽灵梯吧。” 而大齐在这一刻也向苟棠问出了我所想问的问题。 我们两个大男人就这么一脸紧张的看着苟棠。 而苟棠连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向我们说道:“瞧你们两个那怂样,异味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我们也该行动了。” 苟棠在向我和大齐说完这句话后,便当先从台阶上站了起来。 而后人家便一马当先的开始往下走了。 苟棠下楼梯的速度很快,而且还根本就没有要等我和大齐的意思。 我和大齐互望了一眼,眼里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我们三个确实走的很快,这条楼梯的第一个拐角很快便被我们抛到了身后。 全凭手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 第一百四十二章 云宫(4) 在经过第一个拐角后,等待在我们前方的依然是一条通向下方的楼梯。 而楼梯的尽头处依然还是一个拐角。 大齐打着手电筒,苟棠仍是一马当先的走在最前。我们三个都没有说话,只是这么彼此沉默的往下走。 在这种无声的沉默下,我们已经绕过了五个楼梯的拐角,然而等待在我们前方的依然还是与之前一模一样的拐角。 转向的方位一致,就连转弯的角度也是一致。 这就让我不得不去怀疑了。 而在我们再次走出这第六个拐角后,我与大齐都是不由自主的互望了彼此一眼。 幽灵梯! 难道这又是一条幽灵梯不成? 虽然我很不想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三个字,但我还是硬着头皮叫住了苟棠。 “那个……咱们是不是……” 我的一句话还没问完,苟棠便忽然转过了身子。 转过身子看向我和大齐。 “你们两个是不是想说这是一条幽灵梯?” 听到苟棠的反问,我和大齐也是一阵阵的点头。 “不是!” 苟棠直接了当的否决了我和大齐心中的猜测。 “也许你们听不到,但我的耳朵是不会骗我的,我们已经离出口不远了,空气的流动在变,这里的气温也在发生着微不可查的改变。” 苟棠在向我和大齐丢下这句话后,便再次迈下了台阶。 我和大齐互望一眼,便也跟上了苟棠的脚步。 在我们转过第九个拐角的时候,我们的正前方终于发生了变化。 陈列在我们正前方的依然是一条楼梯,可是这条楼梯的尽头却是一扇石门。 石门是半开着的,站在这条楼梯上,这一刻我也能清楚的感觉到有阵阵的微风吹在了我的脸上。 这风有些清爽、又有些潮湿,而且还透着一种泥土的味道。 石门半开,苟棠当先走下楼梯,站在了这扇石门前。 我和大齐也是连忙的走下了楼梯。 三个人,并肩而站,静静的看着这一扇近在眼前的石门。 大齐并没有将手电筒的光亮投射进这扇半开的石门里,而是将手电筒的光束投射在了我们的脚下。 虽然我不理解大齐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我想,应该是为了安全着想吧。 站在半开的石门前,我们三个都没有充当急先锋的往石门里冲,而是就这样静静的站着一动不动。 在短暂的沉默与静止下,苟棠突然看向了大齐。 而大齐好像很懂苟棠的这个眼神,从登山包里取出尼龙绳,然后将绳头系在苟棠的身上。 我知道大齐为什么要这么做,也知道苟棠要做什么。 在我紧张的神色下,苟棠已经进入了这扇石门。 而我也不自觉的拉住了这条已经被绷直的尼龙绳。 我和大齐在小心的放着绳子,而苟棠在进入石门后便再也没有了声音。 紧张,这一刻我很紧张,我相信大齐也一定和我一样。 而就在这种紧绷的精神下,我和大齐突然感觉到手中的尼龙绳突然加重前拔的力道。 而且这种突然加重的力道,将我和大齐都给拉的向前挪动了几步。 就像一场拔河,我和大齐组成的队伍输了,绳子那边的人胜利了。 我和大齐在毫无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被这一股突然加大的力道给拽进了石门里。 尼龙绳仍在我和大齐的手中,可我们手中的尼龙绳在这一刻却是软绵无力的。 苟棠! 苟棠和绳子分离了! 确切的说,是绳子被那股突然而来的力量给割断了。 我和大齐跌跌撞撞的被拽入了石门里,等我和大齐止住踉跄的身形后,我们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动作就是收绳。 尼龙绳被我和大齐收了回来,可是绳头的另一端却没有苟棠。 “绳子断了!” 在黑暗里,大齐用一种惊恐的声音突然向我说出了这句话。 “断头平整,没有毛刺,应该是被一种锋利的利器一击斩断的。” 黑暗里,大齐的声音再次响起。 被利器斩断?如果大齐的判断无误,那么我刚才在石门里怎么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 而且这一刻,也根本不是去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 苟棠! 苟棠在哪?现在,这才是重中之重。 “张兵、大齐,你们站在原地不要动。” 就在我忍不住要去提醒大齐的时候,苟棠的声音突然在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响起。 “绳子是我割断的,刚才情况紧急,你们听我说,你们站在原地什么都不要动,这间地室里布满了机关,刚才要不是我反应快,我已经交代在这里了。” 苟棠的声音虽然透着一种急切,但是我却感觉苟棠好像并不紧张。 一道白炙光束穿透重重黑暗突然照射在了我和大齐的身上。 而在这道白纸光束亮起的刹那,整间地室竟然都跟着一起被点亮了。 点亮这间地室的不是苟棠的手电筒,而是一道道泛着蓝色幽光的光芒。 这一道道蓝色幽光很像磷火,不,它们就是磷火,只不过是幽蓝色的磷火。 幽蓝色磷火在半空中飘曳、飘荡。 而在这一颗颗幽蓝色磷火的身下的位置我看到了—— 看到了一具具完整的骷髅。 这些骷髅保持着生前的姿势,一个个跪坐的笔直,而且还是一字排开的。 在这每一具完整的骷髅前均摆放着一个如拳头一般大的铜铃。 而且每一具骷髅的双手中还拿着一个跟太阳一般的圆形铜器。 圆形铜器放在双膝上,双手做捧状。 分不出性别、分不出年龄。 在幽蓝色磷火的照耀下,这间地室的四面全都跪坐着这样的骷髅。 而这间地室的四扇墙面上均画着一只巨大的眼睛。 一扇墙面一只眼睛,而这些骷髅就静坐在每一只巨大的眼睛下。 我和大齐没敢动,而站在我们正前方的苟棠也没有动。 此刻,我们三个人都在看着这间地室里的一具具骷髅与一个个巨眼。 许久,许久我们都没有说话。 从一具具枯骨与一只只巨眼上收回目光,在我看向前方的苟棠时,我在这一片幽蓝色的磷火中看到了一条条如蛛丝一般的丝线。 这一条条丝线在这间地室里组成了一张天罗地网。 “就是它们!” 苟棠的声音轻轻的在这间地室内响起。 “它们很锋利。比你们想象的要锋利。” 苟棠看着我们,并在我和大齐的眼神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部手机。 将手机掷向这一张天罗地网。 而在手机与这一张天罗地网接触的刹那,便被这天罗地网中的丝线给割断了。 断成好几截的手机叮铃铃的掉在了地上。 我整个人在这一刻都不好了。 我听到了我吞咽唾沫的声音,我的双腿在这一刻好像都快要站不住了。 这终于他吗的走下来了,可是摆在我面前的到底是什么鬼? 这他吗的还给不给我们活路了? 就在我忍不住在心里一阵肺腑的时候,我好像突然在这间地室里听到了一种什么声音。 而在我听到这种声音的同时,苟棠突然将目光投向了我们的正前方。 在我们正前方依然是一扇绘着巨大眼睛的墙面,在墙面下依然跪坐着一具具手捧太阳圆镜的骷髅。 这苟棠到底在看什么? “合横机关被破了一合,是玥玥他们还是顾一成?” 苟棠背对着我们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而在苟棠向我们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好像又在这间地室里听到了一种沉闷的声音。 “两合都破了,就等我们了。” 苟棠在自言自语的说出这句话后,便转过了身来。 ------------ 第一百四十三章 云宫(5) “张兵、大齐,要是咱们三个破不了这地室里的机关,那么玥玥和顾一成他们也只能被困在他们的地室里,咱们要努力了。” 听到苟棠的这句话,我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三间地室虽然是独立的,但是这三间地室里的机关并不是独立存在的,玥玥和顾一成虽然各自破了一道机关,但是,他们还不是要等我们?真不知道,他们扑那么急干什么?” 苟棠这句话说的很轻松,甚至还带着一种开玩笑的语气,但是我知道,苟棠是故意这么说的。 她是为了疏解我和大齐的紧张。 “棠棠姐,机关在哪?咱们该怎么破?” 大齐涨红着一张脸,很是难为情的向苟棠问道。 听到大齐的问话,我也是保持着一种聚精会神的态度准备洗耳恭听。 “机关?你们不是都看到了吗?在我们进入这里的时候,机关就已经启动了,我觉得,那四只画在墙上的眼睛很有古怪,大齐把抛投器给我。” 机关启动了? 听到苟棠的这句话,我整个人都忍不住的愣了一下。 而在大齐将抛投器扔向苟棠的时候,苟棠也是向着我和大齐向上挑了挑眉毛。 这是啥意思?是让我往上看? 随着抛投器突然发出一声嗡响,我也同时抬头看向了我的头顶。 在幽蓝色的光线里,我再次看到了那一张天罗地网。 而这一张天罗地网也正在摇曳、飘荡的蓝色幽光里在左右的晃动着。 这种摇动就好像是将要撒网一般。 撒网? 我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了这一个词来。 而下一刻,这张天罗地网终于向我和大齐伸出了它的魔爪。 一条丝线自天罗地网中绷断,而后向着我和大齐直坠而下。 这种直坠就像是一条绳索被从空中突然甩下一般。 而这条丝线在这一刻也化为了一条凌厉的长鞭向着我和大齐当头抽来。 我靠—— 要是被这玩意给抽上一下,我的小命可就真的要交代这里了。 这一刻,我和大齐各自施展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 大齐就地做出了一个后空翻,我虽然没有大齐的伸手,但是也做出了就地滚的动作。 这条凌厉的长鞭狠狠的抽打在了我的大齐刚才站立的位置。 而在抽打中,这条丝线也顺势没入了地底。 没入地底的丝线也半空中的那张天罗地网相连,就如同一把长枪被人握着插入地面一般。 我滚出了原地,第二条从天罗地网中降落而下的丝线却是紧随而至。 第二条、第三条、第四条…… 此刻,我和大齐已经完全置身在了这张天罗地网的空隙下。 而这一条条透入地底的丝线,也正在一点一点的限制着我和大齐的活动范围。 这他吗的到底该咋形容? 就好比你站在一片空旷的地面上,你的上空正在下着一场场箭雨一般,虽然你躲过了射向你的每一支箭雨,但是这每一支箭雨却都插在了地下,从而也在限制着你在这片空旷之地能够活动的范围? 为啥限制活动范围,因为你脚下的地面上全是穿透地面的箭雨。 而此刻,我和大齐正在经历着这一幕,而且比这个比喻还要凶险千倍万倍。 丝线的锋利程度苟棠已经为我和大齐做了演示,我这皮肉之躯怎么可能去和手机比。 而且在这一条条丝线的限制下,我和大齐能够活动的范围已经越来越小了。 照这个势头继续发展下去,我和大齐也只能选择坐以待毙了。 极限中再次做出了一个翻滚的动作,那条如同长鞭一样的丝线与我的头发来了个擦肩而过。 而这一刻,我已经退到了墙面下。 而这一刻,我都已经将一具正跪坐的骷髅给用脚踩翻了。 “苟棠,你找到了没,我和大齐快撑不住了。” 我急切的朝着苟棠的方向嚎了一嗓子,而苟棠这会正跟个蜘蛛一样的正贴在我对面的一只巨大眼睛里,也不知道她在研究着什么。 一具骷髅让我不小心的给踩倒了,倒下的这具骷髅撞在了另一个正跪坐的骷髅上,这另一个骷髅也倒了,撞向了它身旁的另一个骷髅。 这一下子,连锁反应来了。 这跪坐在墙面下的所有骷髅开始跟多米诺骨牌一样的一个个在我眼睛里倒下。 这个场面有点壮观,可是我却没有心思去观赏。 这跪坐在墙下的所有骷髅都朝着一个方向倒下了。 它们手中所捧的太阳圆镜也是一个个的滚到了地上。 和一枚滚动的硬币一样,当滚动到极限时,然后无力栽倒。 一枚枚太阳圆镜在地面上扑腾了两三下之后,便安静了下来。 安静下来之后,我便被我眼睛里所看到的这一更为壮观的一幕给惊呆了。 摇曳、飘荡在半空中的蓝色幽光并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 但是它们的光芒在这一刻,却通通映照在了这一枚枚瘫倒在地的太阳圆镜上。 一枚枚本是铜色的太阳圆镜在这一刻全数变为了蓝色,就仿佛它们是一种吸光镜一般,将这些蓝色磷火锁散发出的光芒吸入了镜子里。 吸入镜中,然后在反射回去! 就像我小时候在太阳底下玩的镜子一般,将太阳的光芒反射到邻居家里。 只不过这瘫倒在地的每一枚太阳圆镜却不是将蓝色磷光给反射回去,而是以一种我所不能理解的方式,反射在了每一扇的墙面上。 密密麻麻的蓝色光芒将四扇墙面上的巨大眼睛所吞噬。 在吞噬中被取代。 此刻,这四扇墙面上出现了一颗颗蓝色的太阳,这每一颗太阳都在释放着它们的蓝色火焰。 “张兵,你做了什么?” 苟棠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彻开来。 “我……” 我看向趴在一颗颗蓝色太阳里的苟棠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嗡——” 一声沉闷的声音突然在这间地室里响起。 这声沉闷的声音在地室响起的那一刻,整个地室都好像突然的安静了。 天罗地网保持着张牙舞爪的姿势静止了,那在半空中正要甩下的长鞭也突然的静止了。 整间地室中,只有那映照在墙面上的一颗颗蓝色太阳在动,如烛火摇曳一般的在动。 随着这一颗颗蓝色太阳在墙面上的摇曳,我们正前方的地面上突然升起了一个铜制的拉杆。 苟棠从墙面上一跳而下,然后在我瞠目结舌的目光下走到了这个铜制的拉杆前。 双手紧握拉杆,然后用力向下一扳。 一声声锁链滑动的声音在这间地室里响起。 随着这一声声锁链滑动的声音,我看到—— 看到,我正前方这一扇布满蓝色太阳的墙面便如同吊桥一般的为我们敞开。 在这呼啦啦的声响下,这扇墙面终于吊下了,以地面紧紧的贴合在了一起。 这—— 我还在发呆,苟棠却已经转过了头来。 “张兵,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你有没有买过彩票?我觉得你可以靠这个发家致富。” 听着苟棠的这句话,我一脸懵懂。 看着苟棠,我用一种连我都不敢相信的眼睛说道:“破了?” “破了!” 苟棠向我点了点头。 大齐在我一脸的懵逼下走到了我的面前,并看着我用一种极为崇拜的眼神说道:“兵哥,这次出去了,能带着我一起买吗?” “买啥?” “彩票啊,棠棠姐说你能靠买彩票发家致富,你就一定能,兵哥,你就带上我吧。” 听到大齐的这句话,我扬手制止了大齐继续说下去。 “你先等等,我得一个人静一下!” ???转载请注明出处: ------------ 第一百四十四章 云宫(6) 这会子,我他吗确实得静一下。 “这就破了?” 紧紧的盯着我正前方的这一扇吊门,我想不承认,可是这事实就摆在我的眼前。 难道说我真的是那种身怀大气运的天选之子?上天让我背负了克妇的命运,却也赐给了我一身气运加身? “行了张兵,别在那臆想了,我刚才就是随便说说。” 苟棠的声音冷不丁的在我耳边响起,听到苟棠的这句话我竟然还有点心虚。 这心虚是从哪来的?我竟然还找不到缘由。 地室的机关已经在我的误打误撞下被破除了,前方的这一扇吊门就是最具有说服力的证明。 苟棠已经一马当先的走上了吊门,我和大齐也连忙跟上了苟棠的脚步。 走出吊门,我们的正前方便是一条长廊。 顺着这条长廊直行,中间也没有出现任何的小插曲。 在我和苟棠、大齐走出这条长廊后,我们便看到了秦玥、顾一成他们。 走到秦玥他们身前,我们九个人也没有那种重逢后的喜悦。 因为,摆在我们面前的依然是一扇石门。 而且这扇石门更是这条长廊的尽头。 石门高有三米,门身没有任何雕纹。 只有石门上方雕刻着三个个歪歪扭扭的古字。 这三个歪歪扭扭的古字连秦玥都不认得。 严丝合缝的石门镶嵌在一块足有数十米之高的石壁内,而我们的周围除了石壁也再没有它物。 在我们三个走到秦玥身旁的时候,秦玥和顾一成也正在研究着这扇石门。 我们七个人静静的站在秦玥和顾一成的身后,彼此都没有说话。 静! 这一刻,除了寂静之外还是寂静。 在这种沉寂中,秦玥与顾一成同时转身看向了我们。 “玥玥……” 苟棠向前迈出一步,轻轻的唤着秦玥的名字。 “这是千斤闸,只是做成了石门的样子。” 秦玥看着我们用一种很是低沉的声音说出了这句话。 千斤闸?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心里也是没来由的突然一惊。 这千斤闸是干什么用的,说白了,就是用来隔绝内部与外部的。 千斤闸落下,这分明就是不让外人进入里面。 难怪,秦玥会用这种低沉的声音向我们说出这句话。 历经千辛万苦、历经了这么多的劫难,到头来,阻挡我们的却是这个千斤闸? 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我们是被孙连胜用他的生命送到这里的,难道要让孙连胜就这么白死了吗? “现在,我很郑重的告诉大家,告诉我们每一个人。” 秦玥的声音将我的脑子里的思绪与不甘所打乱。 在我看向秦玥的时候,秦玥的脸色与眼神在这一刻也转为了严肃。 “第一,我现在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大家,我们到了。” “第二,我现在要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每一个人,这千斤闸后面的主人们并不欢迎我们的到来。” “第三,这座失落之城不同于任何墓地,里面会有什么样的未知在等待着我们,我们全然不知。” “第四,如果我们一旦选择进入,那么,我不能保证我们任何一个人能够活着走出来。” “第五,我们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秦玥用一种郑重且严肃的声音向我们说出了这一大段话。 而我在听到秦玥的这句话后,也在秦玥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我从未见到过的紧张与犹豫。 沉默,这一刻我们每一个人都在沉默着。 在沉默中,仇老头第一个说话了。 “这千斤闸后面是不是就是那座仙宫。” 用那双浑浊中透着清明的眼睛看着站在千斤闸下的秦玥,仇老头轻轻的向秦玥问道。 “嗯!是的。” 秦玥看着仇老头并用一种沉重的语气回道。 “那这就没啥说了,俺不回去。孙小兄弟死了,俺不能让他白死,俺得为他报仇,俺欠他的,得还!” 听到仇老头的这句话,我们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将目光定格在了仇老头的身上。 “你们来这里有你们的目的,俺也不想知道你们为啥来的,小女娃子,俺就问你一句,这千斤闸你有办法打开不?” “有!” 秦玥看着仇老头的郑重的点头说道。 “那就好,你们要走的话就帮俺一个忙,把这千斤闸给俺打开,俺想看看俺的先祖们都造了一些啥孽,俺得还!” 俺得还! 仇老头一共说了两次这个词,这每一次都如一根利刺一般扎在了我的心里。 “仇老爷子!” 我看着仇老头轻轻的叫了他一生,并用一种很是轻松的口吻向仇老头说道:“我们可没说要离开哦,要进咱就一起进。” 这我可不是在为秦玥他们做决定,我们不远万里的来到这里为啥?不就是为了寻找这座消失在历史长河里的滇王吗? 这区区一个千斤闸就能阻挡我们了? 在我向仇老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秦玥也同时看向了站在翁平身旁的成叔。 成叔从人群中走出,大齐和瘦子也从我的身边经过。 三个人走到千斤闸前,而后从肩上放下各自的登山包。 “我们退后!” 听到秦玥的这声命令,我们每个人都跟随着秦玥向后退出了几步。 此刻,千斤闸下只有成叔他们三个人。 而他们三个人也从各自的登山包里取出了一截截可以伸缩自如的金属管,在我还不知道成叔他们要做什么的时候。 成叔他们三个用一种极为流利的动作便将这一截截可以伸缩自如的金属管组合成了一个三角支架。 三角支架的正上方挂着一个倒链,而我在看到成叔将两根金属链挂在这倒链里的两个凹槽后,我便终于知道成叔他们要做什么了。 在将这个三角倒链组装好后,瘦子和大齐手中各拿着一个小型钻孔枪便开始在这扇千斤闸上打孔了。 随着一阵阵钻孔的声音,随着金属链被大齐和瘦子穿入钻孔。 成叔便开始拉动倒链了。 大齐和瘦子在钻孔上一看就是老手,他们在千斤闸上打的六个小孔都是连通的。 虽然我不知道这两货是怎么做到的,但这已经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成叔正在拉动的倒链。 一声声金属与齿轮之间的摩擦声开始在千斤闸下响起,在响起中,彼此之间不停的在擦出火花。 而成叔已经拉动很久了,这座千斤闸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六条紧扭在一起的金属链已经绷直,在绷直中发出一声声震动的声音,可是,成叔他们所做的一切至少在这一刻是徒劳的。 千斤闸彷如磐石纹丝不动。 我们每一个的心也跟着这纹丝不动的千斤闸正在一点点的下沉。 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 这座千斤闸根本就不是倒链所能拉动的,可是如果连倒链都无法撼动千斤闸分毫的话,那么人力更是不可能撼动了。 “这个办法可能不行。” 我看着正在拉动倒链的成叔,轻轻的向秦玥提醒道。 “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千斤闸没有机关,我们这一次所带的钻头并没有能够打通千斤闸的型号。” 秦玥也是用一种沉重的声音向我回道。 “那据你估计,这千斤闸有多厚?” “厚度大概在两米或者三米之间吧,这座千斤闸是我所见过千斤闸中最大的千斤闸。” 听到秦玥的这个回答,我立时便怔住了。 两米到三米之间的厚度?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这就是一块巨石啊!一块至少有上千斤重的巨石。 如果真是这个重量的话,别说这种简易倒链了,就是来辆推土机也未必能推的动吧。 ------------ 第一百四十五章 云宫(7) 看来这滇国人是铁了心不让外界来打扰他们的安宁了。 成叔他们三个在做了好一阵子的无用功后便放弃了。 在成叔他们三个向我们这边走来的时候,苟棠和顾一成的脸色已经相当的难看。 虽然秦玥已经在极力的掩饰眼睛里的失落,可是她的掩饰却瞒不了我。 我们九个人中,只有翁平的表情是最平静的,这种平静就好像我们现在所经历的任何事情都好像与他无关一样。 说句难听点的,这翁平就好像跟个局外人一样。 在成叔他们走到秦玥身边的时候,我们也已经凑到了秦玥的身边。 这座千斤闸就是拦在我们面前的一只拦路虎,如果我们没办法将这只拦路虎消灭的话,那么我们只能止步于此。 已经走到了这里,要说放弃,我相信无论谁也不会甘心。 虽然心生不甘,可是矗立在我们前方的这座千斤闸却在这一刻成为了我们无法翻越的一座高山。 成叔走到秦玥身旁向秦玥颓废的摇了摇头。 看着成叔一脸的颓废样,我也不知道这一刻该向成叔说些什么。 这一刻,因为沉默的关系,我们这里的气氛也显得特别的压抑。 没有人先开口说话,我看着矗立在我们正前方的这个简易三角倒链,更是情不自禁的走到了三角倒链的面前。 伸出手轻轻的拉动了一下挂在倒链上的金属链,这挂在倒链上的金属链并没有我想象中的这么难以拉动,而是很轻松的就被我拉拽了下来。 这种轻松怎么来形容,就好像跟在拧一根滑丝了的螺丝一般。 可是奇怪也就奇怪在这上面。 如果真是滑丝,那么为什么挂在凹槽里的金属链会绷直? 面对这个问题,我百思不得其解。 这千斤坠足有数千斤,即使这倒链真的没有滑丝,也不会出现刚才的那种状况。 这中间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现了问题呢? 带着这种疑惑,我走到了千斤坠的面前。 然后蹲下身子开始仔细观察起了这块千斤坠。 在我的印象中,这所谓的千斤坠应该是自上而下落下的,毕竟我在电影或电视里看到的就是这样。 可是这块镶嵌在石壁里的千斤坠却不同。 怎么个不同法?我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这个词就是浑然天成。 这种浑然天成就好像它本该就属于这面石壁一般。 从地上站起,走到秦玥的身旁,我看着秦玥向她突然问道:“你说这块千斤闸是从上面落下的还是从被从里面堵上的。” 秦玥听到我的这句问话先是微微一愣然后才用一种疑惑的口吻向我反问道:“这有区别吗?” “当然有!” 我连想都没想的便直接向秦玥说道。 “你看啊,如果这千斤闸是从上面落下的,那么用倒链是很有可能将它撼动的,可是若是从里面被堵上的,那么就是咱弄一辆铲土车过来也推不动这个千斤闸,因为作用力不对。” 在我向秦玥说出这句话后,顾一成、成叔、苟棠他们在这一刻全都看向了我。 就连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翁平也是转眸看向了我。 “你想说什么?” 秦玥看着我一字一句的向我问道。 “你说是不是一开始我们就错了,如果这个千斤闸是以一种吊桥的原理来封门的话,那么任凭咱们怎么用倒链去提千斤闸是不是都没用?” “吊桥?张兵你是说这个千斤闸与我们刚才所在地室里所见的那扇石壁一样?” 在我这句话刚一落下的时候,苟棠便用一种惊讶的眼神向我问出了这句话。 “嗯,我感觉是这样。” 在我向苟棠说出这句话的刹那,成叔、大齐、瘦子他们三个便突然跑到了三角倒链前。 跑到倒链前不说,还突然就将这个三脚架给放倒了。 在我一脸的疑惑下,成叔他们很快便将这个三角倒链给拆了。 拆了三脚架,然后在我一脸的不解下,将手里的一根根金属管组成了一根撬杠。 这根撬杠诞生了,而且还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这成叔他们要做什么? 这根由一根根金属管所组成的撬杠又能做的了什么? 对此,我确实不解。 但也是在我满心的疑惑与不解下,大齐再次拿出了一把钻孔枪。 提着钻孔枪,大齐便走到了千斤闸前。 打孔! 这一次,大齐不是对着千斤闸打孔,而是在千斤闸下面打孔。 看着大齐的这个动作,他这是要在地下打一个撬杠的支撑点吗? 我猜对了! 大齐确实是在这么做,当成叔将这根撬杠插入由钻孔枪所打的这个洞底后,成叔他们三个便开始与这块千斤闸玩起了跷跷板的游戏。 只是,成叔他们的所做依然是徒劳的,千斤闸根本毫无所动。 “如果真是吊桥原理,那么它的作用点也一定在上面。那么这机关也一定在上面。” 秦玥目不转睛的看着成叔突然向我们说出了这句话。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秦玥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 成叔的声音有突然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畔响起。 “小姐,张兵判断的没错,从杠身传回的反作用力来看,这块千斤闸确实是被吊起来的。” 我虽然不知道成叔所说的这种反作用力到底依据了什么,但是这已经不是重点。 重点是我猜对了。 可是这猜对归猜对,并没有解决实质性的问题啊。 “好了,我知道了。” 秦玥召回了成叔他们,并接替了成叔他们手头上的工作。 此刻,我们八双眼睛都在齐刷刷的看着秦玥。 而秦玥却在玩了一会跷跷板后,将她背在身上的黑木匣放在了地上。 放在地上的刹那,我便看到从黑木匣的匣面上升起了一个凹槽。 秦玥手握凹槽,在我们所有人的注目下,从凹槽中抽出了一把跟西洋剑差不多形状的剑来。 手握“西洋剑”,秦玥便纵身一跳。 这一跳不是立定跳远,而是原地起跳。 在原地起跳中,秦玥便直接跳到了我们的头顶。 双脚踩住石壁上凸出的石岩,秦玥便直挺挺的站在了千斤闸的上方。 在我目瞪口呆的眼神下,秦玥直接将手中的“西洋剑”插入了石壁里。 不,确切的说是将“西洋剑”插入了石壁上的岩缝中。 这秦玥要做什么?她手中的“西洋剑”又是什么? “负极针。” 苟棠的声音轻轻的在我的耳边响起。 负极针? 听到苟棠的回答,我也是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嗯,负极针,玥玥又开挂了!” 开挂? “这负极针还有一个别称叫做万门针,知道钢丝开锁吗?这用钢丝开锁考验的是开锁人的技艺,而这负极针却不同,玥玥只要用负极针在这面石壁里寻找到千斤闸的机关,这负极针便会在机关里准确无误的找到机关的内部核心零件并加以破坏,从而使整个机关瘫痪。” 苟棠用一种不无羡慕的口吻向我说出了这句话。 而在苟棠向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声如同铃铛晃动的声音也突然传入了我的耳朵里。 秦玥已经从石壁上跳了下来,这根负极针也被秦玥重新放入了黑木匣的凹槽中。 凹槽在下降,秦玥已经重新背上黑木匣向我们一步步的走来。 在秦玥走到我身旁的刹那,一声轰隆隆的声响突然透过石壁向外蔓延开来。 在蔓延中石沫四溅,在蔓延中,碎石滚滚! 要开了! 这一刻,我们每一个人都将目光定格在了这块正在缓缓升动的千斤闸。 ------------ 第一百四十六章 云宫(8) 千斤闸在缓缓的吊下。 我们九个人的目光在这一刻全都落在了这块千斤闸上。 当一声轰隆隆的声响在我们每个人耳边炸然开来的刹那,这块千斤闸终于为我们放行了。 眼前不再是石壁,眼前只有石沫在飞扬。 当这无数粒石沫在飞扬中飘下的那一刻,我们每一个人在前方都看到了—— 看到了一座恢弘的宫宇。 这一座恢弘的宫宇如同一只沉睡中的史前巨兽一般,正静静的沉睡于前方的黑暗之中。 在这座恢弘宫宇的两侧,一字排开着一尊尊石像。 这每一尊石像都足有两米多高。 它们手抱石陶,头顶石盘,身披石甲、脚踩石墩。 虽不栩栩如生,但是却能让我们每一个人都能够看清它们脸上的轮廓。 而那一座矗立在我们正前方的宫宇,它通体灰色,就好像是由一块块大石堆砌而成的一般。 宫身成品字形,自宫顶倒垂而下的宫檐上挂满了一块块圆形的石盘。 而这座宫宇的宫顶坐落着一只眼睛,这只眼睛是用一块足有十米多长的大石雕琢而成的。 在这座宫宇的正前方分别坐落着两跟宫梁,这两根宫梁的顶端分别趴俯着两只石雕动物。 一只蟾蜍、一只大鲵。 此刻,我们已经看到了这座宫宇的全貌,此刻,秦玥已经当先踩着千斤闸走入了这座宫宇的殿前。 我们八个人跟随着秦玥的脚步走了进来。 脚下是一条笔直的石板路,石板路的两侧一字排开的站着一尊尊石俑。 这座宫宇离我们的距离大概有两百多米,这一条石路的宽度也只能够容纳四个人并排前行。 站在这条石路上,秦玥便没有在向前移动了。 我们八个人站在秦玥的身后,谁都没有出声打扰秦玥。 宫宇已经近在眼前,只要向前再走两百米,我们就能触碰到它。 而此刻呢,秦玥却是突然的驻足不前了。 我有心想问一下秦玥为什么不走了,可是话到嘴边又给吞了回去。 在一阵驻足后,秦玥突然向前迈出了一步。 也是在秦玥迈出这一步的刹那,一声低沉的闷响突传入了我的耳朵里。 这一声低沉的闷响来的突然,去的更是迅速。 若不是因为我看到成叔他们每一个人都露出了惊慌之色,我一定会认为我刚才听到的这声闷响是一种错觉。 “刚才那是啥声音?” 听到仇老头的这句问话,我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是机关声!” 秦玥的声音在我们的前方轻轻的响起。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整个人都立刻不好了。 机关? 又他吗的是机关!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机关?我们在进入这里后根本就没有人乱动啊,怎么可能会触碰到这里的机关呢?” 苟棠提出了她的疑问。 “机关并不是我们启动的是千斤闸开启的,现在,我还不知道这里有多少机关,是什么形式的机关。”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下意识的看向了这条石路两侧的石俑。 这每一尊石俑的面部表情都是相同的,表情相同,姿势相同,就连手里抱着的石陶也是相同的。 石陶?等等—— 我不自觉的向前迈出了一步,这一步是为了能让我将石俑手里的石陶看的更清楚一些。 这一细看,我便发现了这石俑与石陶并不是一体的。 虽然这每一个石俑手里都抱着石陶,但是它们两者之间的关系却是独立的。 “你们看,这些石俑手里所抱的石陶,它们好像是可以取下来的。” 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成叔他们也纷纷凑到了我的身旁。 “嗯,还真是这样,看来它们手里的石陶是活动的。” 顾一成的声音在我的身边响起。 但是,也是在顾一成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响起的刹那,我却看到—— 看到一个石陶突然从一个石俑的手里滚落了下来。 石陶从石俑手中滚落,然后一路跌跌撞撞的滚落到了这条石路的正中心的位置。 而在这第一个石陶从石俑手中滚落的刹那,我更是看到—— 看到所有石俑手中的石陶从它们的手中跌跌撞撞的滚落了下来。 这滚落到的位置竟然还是这条石路的正中心的位置。 这—— 这都不带有偏差的吗?连滚落的位置都这么精准无误的吗? 我们九双眼睛在这一刻全都落在了这一个个滚落在地上的石陶的身上。 而在我们的紧盯下,这一个个滚落在地的石陶竟然开始出现了龟裂。 龟裂、再龟裂,然后砰的一声七零八碎! 刚刚还完整无损的石陶竟然就这么七零八碎了。 在一地的碎陶中,我看到—— 看到这一地的碎陶在动! 不,不是碎陶在动,而是这一片片的碎陶下好像压着什么活体生物一般,是这些被压在碎陶下的活体生物在动。 而下一刻,这些被压在一片片碎陶下的活体生物便为我展露出了它们的真容。 蝎子! 灰色的蝎子! 这些石俑手里的石陶里竟然有蝎子?而且还他吗的是活的蝎子? 一只只蝎子从一片片碎陶中爬出,然后聚拢到了一起。 在聚拢中它们纷纷正对着我们,向我们扬起了它们的蝎尾。 “不是变异品种?” 盯着这一地的蝎子,我竟然鬼使神差的冒出了这一句话来。 “到了这里,我想一切都已经返璞归真了,变异的不再是外表而是内在。” 翁平的声音轻轻的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变异的不再是外表而是内在?” 看着这一只只蝎子,在嚼匀着翁平的这句话,我竟然不由自主的突然打了一个冷颤。 “我们这一路上所遇到的那些在体表发生变异的虫类,应该是一种失败品,而这些蝎子才是真正的成品。” “换句话说,它们能够生活在这座宫宇内,就已经证明了它们的身份与地位。” 翁平的声音在这一刻是平静的,平静的不参杂任何人类的感情。 “它们要过来了。” 已经不需要翁平去提醒,此刻我也已经看到了。 蝎子大军在向我们一步步的逼近,而我们在这一刻却在不由自主的后退。 “退回去!” 秦玥在这一刻为我们下达了第一个命令。 我知道秦玥所说的退回去是让我们退回到千斤闸外。 而此刻,我们后退的方向也正是如此。 但是当我们都已经踩在千斤闸上的时候,我们的身后却突然响起了一声低沉的“滋滋”声。 听到这一声低沉的滋滋声,我们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了我们的身后。 仙虫王! 在我们看向身后的刹那,我竟然看到了那只将我们驱赶入神庙的仙虫王。 仙虫王呼扇着它的四对羽翼,正在淡漠的看着我们。 前有蝎群后有仙虫王。 这一刻我们已经无路可退。 这只仙虫王的神威,我可是亲眼目睹过的。 那三只庞然大物在这只仙虫王的手下根本毫无还手之力,更何况是我们。 怎么办,这下子我们该怎么办? 成叔他们在这一刻全都看向了秦玥,而秦玥的脸色也是极为的难看。 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绝境,秦玥又能有什么办法? “现在,我们只有孤注一掷了。” 在我们所有人的注目下,秦玥用一种平静的口吻向我们说出了这句话。 “怎么个孤注一掷?” 仇老头一脸焦急的向秦玥问道。 “向回走,冲进那座宫殿里。” 没有任何的异议,对于我们来说,这已经是最后的办法了。 向前冲刺吧,短短两百多米的石路对于我这个短跑健将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 第一百四十七章 云宫(9) 这一刻,我们每一个人都开始向前奋力的冲刺。 而在我们的突然冲刺下,阻挡在我们正前方的蝎群却是如蝗虫一般的纷纷从地上跳了起来。 看到这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命的往前冲。 一只只通体灰色的蝎子开始在我的一双瞳孔里突然放大。 而冲刺在最前方的秦玥却是迎着这一支蝎群大军撑开了一柄黑伞。 这柄黑伞遮挡了我前方的视线,也将我们与这支蝎群大军暂时阻隔。 我不知道秦玥的这柄黑伞能阻挡蝎群多久,我只知道,这一刻的我们就是在与时间赛跑。 秦玥如同一名手持盾牌、冲锋陷阵的战士一般,而我们躲在秦玥的羽翼下,却如同亡命的逃兵。 这短短两百多米的距离,在这一刻就好像永远也跑不到终点一般。 那一只仙虫王还没有向我们出手,若是一旦连它都启动了,那么我们九个人便就命在旦夕了。 黑伞在推动着高高跃起的蝎群在后退,而秦玥在这一刻也迸发出她全部的极限。 秦玥在加速,这一刻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全力加速。 如果秦玥的速度一旦慢下来,便会给这些正在被黑伞推动的蝎群们可乘之机。 如果一旦它们得到了喘息的机会,那么它们就会翻越这柄黑伞,从而向我们发动攻击。 一鼓作气! 我知道秦玥要用这种办法一鼓作气的冲到这座宫宇前。 黑伞虽然遮挡住了我们前方的视线,但是那些坐落在石路两侧的石俑却并未被阻挡。 脚下响起一声声踏碎碎陶的声音,我们已经跑到了这条石路的中段。 再有一百米,不,或许不到一百米我们就能够跑到宫宇前了。 这一刻,我们每一个人的神经也都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 在这种紧绷的状态下,我突然听到了从前方传来了一声凌厉的破空声。 也是在我听到这声凌厉破空声的刹那,秦玥焦急的声音突然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所炸响。 “趴下!” 听到秦玥这声焦急的呼喊,我本能的选择了听从秦玥的命令。 人是趴下了,在趴下的那一刻,我前方的视线也随之豁然开朗。 没有了黑伞的遮挡,映入我眼睛里里,首当其冲的便是这一支蝎群。 在首当其冲中,在这支蝎群的缝隙与缝隙中,我看到—— 看到一柄旋转的利箭! 这支旋转的利箭裹挟着凌厉的破空声,突然穿透了这支蝎群,并从我们每一个人的头顶呼啸而过。 “嗡!” 一声拉长的、带着震动的嗡声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下意识的回头看向这支利箭,这支利箭在我惊恐的神色下,整个箭身都没入了后方的石壁内。 箭尾在石壁上嗡嗡作响! 如果不是秦玥及时的提醒,恐怕我们就要被这支利箭给穿成一根糖葫芦了。 好险! 我额头上的冷汗已经不自觉的冒了下来。 趴在地上的我们在这一刻都没有动,而悬在半空中的蝎群在这一刻已经重新落回到了地面上。 一只只通体灰色的蝎子在我们的面前无疑是渺小的,我们站起来甚至可以轻而易举的用脚将这满地的蝎子给踩死。 但是,我们真的敢小看它们吗? 就在刚才那一支破空之箭射入蝎群的刹那,这支蝎群竟然没有一只死在这支破空之箭下。 它们是怎么躲过这夺命一箭的?我竟然都没有看清。 射出这支利箭的罪魁祸首是矗立在宫宇两旁石柱上的石蟾。 因为这只石蟾的石嘴是张开着的,在张开的石嘴里,我看到了另一支利箭。 而那只石鲵并没有动,它只是安静的趴在石柱上正对着我们。 此刻,我们离宫宇只剩下不到三十米的距离了。 用黑伞推动蝎群的办法,显然不能再用。 而这一支从半空降落而下的蝎群在落向地面后,并没有向我们发动任何的进攻。 “滋滋——” 我们的身后响起了仙虫王的怪叫声。 通体幽蓝的仙虫王呼扇着它的四对羽翼正在向着我们慢悠悠的飞来。 秦玥第一个从地上站了起来,也是在秦玥起身的刹那,这只趴在石柱上的石蟾再次从它的石嘴中吐出了一支利箭。 这支利箭射向的方向正是秦玥。 秦玥没有移动脚步,而是在这支利箭飞来之前,做出了一个原地下腰的动作。 将整个身子弯成了一座拱桥,在这支利箭呼啸着从秦玥上方飞过的刹那,秦玥保持着下腰的动作向我们突然说道:“我碰到石弩的机关了,你们冲过去。” “什么?”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整个人都怔住了。 “不要再耽搁了,你们快冲过去,我会想办法脱身的。” 在秦玥向我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在石蟾的石嘴里再次看到了一支利箭。 苟棠第二个从地上站了起来。 看着秦玥,两个女人都没有说话,我看到了苟棠向秦玥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向秦玥点头后,苟棠便看着我们一脸郑重的说道:“我们先过去。” 在苟棠向我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这一支蝎群也开始向着秦玥移动了。 舍弃我们而选择秦玥? 这是为什么?它们为什么要向秦玥逼近? 而秦玥的眼神在这一刻竟然也没有任何的恐慌。 走?如何走? 让我丢下秦玥吗?让我们丢下秦玥吗? 这一刻,我们谁都没有先走。 “玥玥,你看到了,他们可不听我的,我就是想拉着他们走,也没那个本事啊!” 苟棠离秦玥最近,在向秦玥说出这句带有调侃的话后,便站在了秦玥的面前。 第三支利箭裹挟着呼啸声向着苟棠直射而来。 蝎群在这一刻也如同跟打了肾上腺素一般的纷纷从地上再次跳起,向着苟棠直扑而去。 而苟棠呢? 人家脸上竟是一脸的云淡风轻。 脚步轻移,在轻移中用脚尖勾住地上的黑伞,黑伞被苟棠的脚尖挑起。 在破空之箭、在蝎群飞向苟棠的这一刻,这柄被苟棠用脚尖挑起的黑伞被苟棠伸手握住了。 “保护玥玥!” 随着苟棠的一声娇喝。苟棠手握黑伞率先冲入了蝎群中。 一个女人率先冲锋陷阵,我们这些男人怎能居于这个女人的身后。 这一刻的场面失控了。 成叔与顾一成守住了秦玥的后方,大齐和瘦子守住秦玥的两侧。 翁平、仇老头也聚拢到了秦玥的身旁。 “张兵,保护我家小姐,我去会会这只仙虫王。” 随着成叔的一声大喝,我看到成叔已经冲向了那只正在向我们缓缓逼近的仙虫王。 跟在成叔身后的是顾一成。 一把流星索在急速的旋转中向着这只正在半空中飞翔的仙虫王捆绑而去。 紧随这把流星索身后的是一道高高跃起的人影。 力劈华山! 顾一成在半空中手握白骨刀,做出了一个力劈华山的动作。 正在半空中悠然飞翔的仙虫王显然没有想到成叔与顾一成会率先向它发动攻击。 在流星索就要缠绕在仙虫王身上的刹那,我看到—— 看到这只仙虫王根本就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流星索缠绕在了仙虫王的身上。 顾一成手中的白骨刀也已经来到了仙虫王头顶的上方。 而这一只仙虫王也依然没有做出任何躲避的动作。 白骨刀毫无悬念的斩在了仙虫王的头上。 可是所造成的结果却是残忍的。 仙虫王明明什么也没有做,而顾一成却彷如一块落地的石头一般,从半空中跌落了下来。 若不是成叔跳到半空接住了顾一成,顾一成一定会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 第一百四十八章 云宫(10) 落在地上的成叔与顾一成向后退出了至少六步的距离才定住了脚步。 而此刻,我在顾一成眼里看到的也只有惊恐与骇然。 带着震骇的口吻与惊惧的目光,顾一成看着成叔五味陈杂的说道:“成叔,它不是我们能够招惹的,它不招惹我们,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顾一成并没有刻意压低他的声音,所以这句话我们每一个人都听到了。 而此刻的苟棠将手中的黑伞已经舞出了数之不清的伞影,只是这效果自保尚可,但却没有伤到一只蝎子。 苟棠已经在刻意的将这群蝎子引离秦玥了,可是这群蝎子根本就不受苟棠的诱导,仿佛它们的眼里只有秦玥一人而已。 只要苟棠离开秦玥身前一步,这支蝎群便会直接放弃苟棠攻向秦玥。 在苟棠与蝎群的交战下,石蟾也会在间隙之间向苟棠发出一支支冷箭。 前有蝎群、石蟾、后又仙虫王,我们这一刻真的是到了腹背受敌的地步了。 而最关键的是,秦玥还踩到了机关。 这能埋怨秦玥不小心吗?当然不能。 “张兵,你快想个办法啊。” 苟棠急切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耳边炸响。 看向仙虫王! 仙虫王已经落在了地上,它在一步步、悠然自得的向成叔和顾一成逼近着,而成叔和顾一成却只能后退。 看向蝎群与石蟾! 蝎群已经攻入了黑伞中,苟棠在蝎群攻入黑伞的那一刻便丢掉了手中的黑伞,在丢掉黑伞的那一刻,从石蟾口中再次发射出了一支利箭。 苟棠的身后便是秦玥,所以她并没有退却。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看到苟棠突然脱掉了外套,在利箭与蝎群涌向苟棠的那一刻,苟棠突然从原地跳起,将手中的外套一展而开,然后狠狠的向利箭与蝎群一罩而下。 在外套一罩而下的同时,苟棠更是用自己的身体将这个伸展开来的外套压在了她的身下。 办法! 此刻的我又能想到什么办法? 成叔与顾一成已经无处可退,他们若在退就会将仙虫王引到我们这里。 不能后退,成叔与顾一成只能向着这只仙虫王冲去。 他们明知道不是这只仙虫王的对手,可是这一刻,他们为了我们却宁愿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抵挡这只仙虫王。 而我呢?难道就只能在这里看着吗? 必须要将这个战局扭转过来,可是这一刻我要怎么扭转? 等等?扭转战局? 在我的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个词的刹那,我整个人便怔住了。 这只仙虫王一定有着一种极高的智商,不然它也不会用这种戏谑的步伐来刺激成叔和顾一成。 然而在我看到这只仙虫王正在地上爬行的姿势后,就更加确定了我心中的这个想法。 走路一扭一扭,脚步还不紧不慢,就好像它很享受这个时刻一般。 迈动脚步,我突然站在了与这只仙虫王同一水平线上的路上。 想要激怒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能够刺激到他,这激怒人的办法有很多,但是要激怒这只仙虫王的方法却只有一个。 我看着正在爬行中的仙虫王,突然也爬在了地上。 果然,在我爬到地上的刹那,这只仙虫王便突然停下了它的脚步。 在仙虫王的注目下,我开始学着这只仙虫王之前爬行的样子在地上爬了起来。 每爬一次,还不忘回头看它一眼。 我不知道我的这个办法到底会不会激怒这只仙虫王,也不知道该怎么分辨这只仙虫王在发怒。 反正,我学着它刚才爬动的样子就好了。 就在我不知道第多少次回头看向这只一动不动的仙虫王后,我看到这只仙虫王头上的两根触须已经开始在震动了。 在两根触须的震动中,这只仙虫王已经有了蠢蠢欲动的迹象。 就在这只仙虫王开始迈动触脚的刹那,我突然扯起嗓子对着成叔与顾一成大喊道:“成叔、老顾,你们七个人能够对付得了蝎群吧。” 在我扯起嗓子向成叔和顾一成大喊出这句话后,我便已经从地上直起了身子。 直起身子,然后开始撒丫子的往前跑。 身后响起了一声“滋滋”的声音。 身后传来了一声声翅膀扇动的声音。 虽然我没有往身后看,但我知道,我已经成功的将这只仙虫王的怒火给挑起来了。 “张兵,你疯了——” 身后传来成叔与顾一成的大喊声。 这一刻,我哪有时间会他俩的话。 我之前有没有说过我是我们学校的短跑小王子? 三十多米的距离,对于我这种短跑小王子来说能算作距离吗? “我拖住它,你们快点帮苟棠解决那些蝎子。” 在我跑到石蟾前的那一刻,我还有时间向身后吆喝一嗓子。 在我跑到石蟾前的那一刻,我还有时间跳起来去拔石蟾嘴里的箭支。 只是没有拔动而已! 我这个过于风骚的动作,显然将这只仙虫王的对我的怒火又给煽动了一层。 裹挟着身上的幽幽蓝光,这只仙虫王飞行的速度突然加快了。 这仙虫王的速度我可是见识过的,即使我是短跑小王子也根本不可能跑过一个在天上飞的。 眼前便是宫殿,宫殿的大门他吗的还是紧闭的。 这进也进不去,我只能在宫殿前的走道上来回的逃窜。 在跟一只无头苍蝇一般的来回逃窜下,我竟然傻不拉几的跑到了石鲵的面前。 而也是在我跑到石鲵面前的这一刻,这只趴在石柱上的石鲵突然将它的石嘴对准了我。 对准我不说,还向我突然吐出了一支水箭。 水箭! 没错这绝逼是水箭,这条水箭还他吗的是银色的。 前有水箭、后有仙虫王。 我在这千钧之间,噗通一下就趴在了地上。 这本来是我一个完全下意识的动作,可是却好巧不巧的躲过了这一支从石鲵嘴里所发射而出的水箭。 我是躲过去了,可是紧随在我身后的仙虫王却没有我这么幸运了。 水箭毫无意外的射了仙虫王一脸,一声声像似硫酸融化物体的呲呲声在我的耳边肆意开来,这会子我也根本就不敢回头去看。 从地上爬起,我就开始继续撒丫子的跑了。 “滋滋——” 身后响起一声声气急败坏的声音,我唯一能想到的结果就是,这支水箭很有可能伤到这只仙虫王了。 心里有一点子庆幸,可是这一点子庆幸还没得意多久,我的头顶便突然变成了幽幽的蓝色。 仙虫王! 这只仙虫王竟然飞到了我的头顶。 看来我还是对这只仙虫王的速度一无所知啊! 这个宫殿是呈品字型的,而在仙虫王掠到我头顶的刹那,我的正前方也恰巧出现了一个拐角。 原地起跳,在半空中来了一个最大距离的立定跳远。 我成功的跳到了这个拐角前,并跟一只耗子一般一溜烟的跑进了这个拐角。 仙虫王暂时与我的视线隔绝,而我还在拼命的往前跑。 前方是一条紧贴宫殿的笔直走道,而我在这条走道上,在这面宫墙上看到了—— 看到了一扇半掩的木窗! 一扇半掩的木窗? 这是天无绝人之路吗? 这一刻,我的眼里只有这扇木窗,在跑到这扇木窗下的那一刻,我的上方也再次被幽幽的蓝色所笼罩。 仙虫王盘旋在宫檐下,正在用它那一双幽蓝色的眼睛俯视着我。 在俯视中,它头上的两根幽蓝色触须已经如两杆阻击枪一般的对准了我。 它这是要干什么? 要向吸食那三只虫王一般的也将我吸成一具干尸吗? ------------ 第一百四十九章 青铜丹殿 (1) 半掩的木窗就在我的头顶,我伸手就能抓住窗沿。 可是这一刻,我却是真的不敢动了。 这只仙虫王给我的威慑太大了,大到我头上的冷汗都开始往下掉了。 坐以待毙?被吸成一具干尸? 那么,我他吗的宁愿一头磕死在这宫墙上。 这逃生的机会就在眼前,我他吗的也不甘心啊。 我为啥不跑了,就是因为这扇半掩的木窗。 现在的我已经看不到秦玥他们了,看不到他们就更加不知道他们这会的战果如何。 指望秦玥他们这会来救我吗?不,从我决定要引开这只仙虫王的那一刻,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这扇半掩的木窗就在我的头顶,虽然有点高,但是只要我将手臂伸直就能够到窗沿,从而爬进到这座宫殿内。 虽然我不知道这座宫殿内会藏有什么样的凶险与危机,但总比着我眼前能看到的结果要好吧。 可是这只仙虫王呢,人家就盘旋在这扇木窗的上方啊。 我相信,只要我敢在下面动一下,仙虫王就会毫不客气的将它头上两根已经瞄准我的触须刺入我的身体里。 这下子,好像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咋办,我心里这会子跟热锅里在煮的蚂蚁一般,火烧火燎的。 此刻,我的余光里全是头上的那扇木窗。 翻进去,还有活下去的可能,不翻进去,死的哇凉哇凉。 拼了! 不管是我一时的头脑发热也好,还是我一腔冲动也好。 这一刻,我选择拼了! 十根脚趾在鞋里蜷起,然后死死的抠住鞋垫。 准备工作已经全数做好,在这只仙虫一双幽蓝色眼睛的紧盯下,我突然将蜷起的脚尖在鞋子里抬了起来。 起跳,原地起跳! 我知道无论我做什么都不可能有仙虫王的速度快,在我双脚离地的刹那,我就已经伸直了双臂。 在我的双手抓住窗沿的那一刻,我便将所有的力量都积蓄在了这一双手臂上。 成败在此一举! 在我的半个身子都已经钻进木窗里的刹那,我突然感觉到我的后背上有什么东西钻了进去。 一股子钻心的疼痛瞬间袭入我的脑袋里,这股钻心的疼痛就跟一根针管在抽我的骨髓一般。 疼! 这种如同无数只蚂蚁在身体里啃食的疼痛让我差点没背过气来。 我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可是当这只仙虫王真的开始吸食我体内的血液时,我才知道,这种疼痛会是如此的难以忍受。 将半个身子都探进木窗里,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这剩下的便听天由命吧。 是失去重力平衡整个人从头到脚的翻进宫殿里,还是被这只仙虫王将我半个身子和双腿钉在这窗沿间,这一切就交给我的运气吧。 我做到了我所能做到的全部,这对我来说已经算是我人生中的一次突破了。 仙虫王的两根触须已经钻入了我的后背,这一刻,我更是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两根触须正在我后背的皮肉里还在往下钻。 疼,难以忍受的疼! 疼,疼的我连嘶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感觉到我就快要被这种疼痛给弄晕厥了,脑子很重,眼皮也重,整个身体都好像很重。 是我太天真了吗?我的计划并没有得逞。 多半个身子都悬在宫殿里,可是为什么没有失衡! 或许身体已经失衡了,只是被这只仙虫王给破坏了。 不行! 这样下去,我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我多半个身子都悬在半空里,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出任何的补救动作啊。 还有什么办法?到底还有什么自救的办法? 如果我在昏厥前还没有想出办法的话,那么我真真的就死定了。 这人活着谁想死,还有一句俗语说的是,好死不如赖活。 如果—— 如果这扇木窗能…… 在还没有完全的昏厥前,我好像想到了一个办法。 半个身子无力的吊在半空,按着脑子里刚想到的这个想法,我做出一个疯狂的动作。 积聚起我此刻所能积聚的全部力量,我将吊在半空中的身子突然扬了起来。 高高扬起,而后突然撤掉身体里所有的力量,向下坠落。 在这个突然的坠落下,我挂在窗沿上的身体向前不由自主的移动了几分。 在移动中,钻入我脊背里的两根触须也跟着这股子下坠的力道被带动了。 这虽是一个个小小的位移,但却让两根刺入我脊背里的触须也跟着一同悬空了。 在这种悬空下,我的身体在这一刻彻底的失衡了。 双脚从窗沿翻下,悬空的脊背因为失去了支撑点的缘故,这两根钻入我脊背里的触须也跟着这股突然失衡的重力,被动的从我的脊背里抽了出来。 伴着一股子撕心裂肺的疼痛,我整个人在完全被动的情况下直直的往下载去。 “滋滋——” 仙虫王隔着一扇木窗正在向我气急败坏的嘶叫着。 在嘶叫中,这只仙虫王竟然也开始将它的身子往这扇木窗里挤。 这得有多大的仇啊,我不就是挑衅了你几下吗?至于要和我不死不休吗? 就你这大身板,你能挤进来吗? 你也不看看这木窗有多窄?你有脑子吗你? 呼通一声! 我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这落地声很大,可是我却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疼痛。 仰面朝天的看着这只正在往木窗里挤的仙虫王,我张了张嘴,并向它竖起了一根小拇指。 我不知道这家伙懂不懂这个手势的意思,这一刻,大难不死的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将这只仙虫王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我的身上。 这我已经逃进来了,可秦玥他们还在外面呢,若是这家伙一气之下将心里对我的怒气全部转移到秦玥他们的身上,那我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这只仙虫王已经被我彻底的给激怒了。 它小半个身子也已经钻进了这扇木窗里,只是它再想前进分毫,却有点痴人说梦了。 腹下的触脚紧紧的贴着腹部,两双翅膀也被它收拢到了身上。 说句很难听的形容词,此刻,这只仙虫王就跟一条蛆一样的在木窗里拱动着它的身体。 但是它的两双翅膀与腹下触脚的关节,却将它给卡在了木窗里。 我仰面朝天的躺在身下的一团柔软里,不是我不想看看身下,而是我不敢动。 太疼了! 真的太他吗的疼了。 我虽然看不到我的后背,但是我却能感觉到我的后背正在往外流血。 身体没发动,我只能转动一双眼睛。 在转动中,我的余光扫到了一个很大很大的铜器。 这个铜器大概有两米多高的样子,器身上没有雕琢任何的花纹作为装饰。 上尖,下宽! 这个青铜器在乍看之下就跟个葫芦一样。 没错,这个青铜器的外形就是依照着葫芦的样子做的。 只是,要比葫芦精致的多。 这个青铜器的铜身上一共有六个铜把柄,这六个铜把柄都是两两对称的。 在看到这个跟葫芦一样的青铜器具后,我脑子里第一个闪现出来的词就是丹炉! 没错,从外形上看,它就是炼丹用的丹炉。 从这个丹炉上移开目光,我看用眼角的余光再次向着前方探去。 架子! 在这个丹炉的两旁分别坐落着两个铜架。 这两个铜架是那种四层铜架,在这一共八层的铜架上,密密麻麻的摆放着一个个陶罐。 这一个个陶罐的罐身上都描绘着一只红色的眼睛。 而这些摆放在铜架上的陶罐,有的是打开的,有的是封闭的,有的是罐身歪斜的,有的是罐口朝下扣在铜架上的。 ------------ 第一百五十章 青铜丹殿(2) 在看到这两个铜架上所摆放的这些密密麻麻的陶罐后,我整个人都傻了。 仙虫! 这些陶罐他吗的不就是饲养那些仙虫的陶罐吗? 我到底翻进到了一个什么鬼地方。 置身在一团柔软下,我整个人都开始往这团柔软里往下陷了。 在深陷的过程中,我终于看清被我压在身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了。 草! 确切的说被我压在身下的是一大团的稻草。 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的稻草,它堆积在这里的作用又是什么? 我知道这古人常用稻草做床垫,做遮布,做一些其他的用途。 可是这是一座宫殿啊,一座宫殿的偏堂里为什么会堆积如此多的稻草? 在一阵缓慢的下沉中,我的身体也终于不再下沉。 不再下沉,我感觉到我的后背突然传来一种冰凉凉的感觉,这种冰凉凉的感觉就好像跟躺在一块冰上一样。 但是在我的感觉下,我知道我身下的绝壁不是什么冰块之类的,而应该是一种金属。 躺在这块硬邦邦的金属上,我龇牙咧嘴的从这块金属上翻了下来。 我本以为这块金属就是地面,可谁成想我一个龇牙咧嘴的翻身竟然从身下的这块金属板上掉了下来。 “噗通!” 我狠狠的砸在了冰凉的地面上,砸的我两眼直冒金星。 卡在木窗里的那只仙虫王仍在不舍不弃的往里面拱着,我转动眼珠,映入我眼中首当其冲的便是一大堆堆叠在这块大金属上的稻草。 这会子我就平躺在这个大金属下。 抬手将离我最近的一堆稻草从这个大金属上一拉而下,随着一声“呼啦啦”的声响,虽然这件大金属并没有露出它的全貌,但是也是在我看到这件大金属的半貌后,我整个人便如同条件反射般的从地上坐了起来。 他吗的!身上的疼痛暂时忘记了,一双眼睛再也从这件大金属上移不开了。 青铜! 这是一件锈迹斑斑的大青铜器。 不,这应该是一具足有两米多长,两米多高的青铜棺。 锈迹斑斑的棺身上刻满了一只只动作各异的仙虫,这些仙虫有的振翅欲飞,有的闲庭信步,更有的在吸食人类的头骨,有的更是将同类当做了食物。 血腥、残忍、诡异、恐怖! 而且这雕刻在棺身上的每一只仙虫竟还是如此的栩栩如生,栩栩如生的就像是将仙虫镶嵌在青铜棺的棺身上一样。 我的双手在不自居的下垂,在下垂中我的手指触碰到了冰凉的地面。 地面! 在我的手指触碰到地面的刹那,我整个人都懵了。 这手指触碰地面的触感竟然还是金属。 从青铜棺上移开目光,我下意识的向地面看去,这不看不要接,一看我整个人都傻了。 青铜! 还是青铜! 这地面竟然是用青铜铺就的。 从地面收回目光,我开始转动眼睛打量起这座偏殿。 入我目的中依然还是青铜,这一座偏殿竟然全是由青铜铸就的。 除了那扇木窗之外,这座偏殿,连殿墙都他吗是用青铜做的。 一口青铜棺、一个青铜丹炉、两个青铜架、这就是这座青铜偏殿里所有的摆件。 我左手的正前方是一扇青铜门,这扇青铜门是半掩着的。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扇青铜门应该就是这座偏殿的出口了。 这一刻,我压下心里所有的好奇与震惊,再次看了一眼仍在木窗子里挣扎的仙虫王后,我便拖着这一副将死不死、将活不活的身体走到了这扇青铜门前。 秦玥他们还在外面,我得找到这座宫殿的宫门,让秦玥他们进来。 好在这扇半掩的青铜门我是可以侧身钻过去的,不然就凭我现在这幅吊着半条命的身体是根本无法拉动这扇青铜门的。 钻出青铜门,映入我前方的便是一个很大很大的空间。 在这个至少有三百多米长,四百多米宽的空间的尽头,我看到了至少有十个半掩着的青铜门。 这些半掩着的青铜门一字排开,通向一个个神秘的地方。 而这方巨大的空间更是足有百米的高度。 幽寂的空间内充斥着一种昏沉的光线。 这种昏沉的光线很有一种夜色的感觉。 而在这方巨大空间的正中心的位置静静的矗立着一尊足有五十米之高的青铜像。 我并没有去细看这尊青铜像,而是按照之前在宫殿外围所跑的路线开始约莫着我此刻所处的位置。 如无意外的话,这座青铜宫殿的正前方就是宫门的位置。 扶着冰凉的青铜墙,我一跄一跄的开始往前方走。 走在这方巨大的青铜空间里,我的脚步声、我的呼吸声、甚至连我的心跳声,在这一刻我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相反的,我既然在这个青铜大殿内能听到我的心跳声,那么我也能在这座青铜大殿中听到其他的声音。 其他的什么声音? 鬼哭狼嚎!就像深山里,山风吹动树叶、树枝所发出的那种令人恐惧的声音。 这里不是山、这里没有树、可是这隐隐的、阵阵的怪叫声,却像极了深山老林里的声音。 诡异! 害怕吗?不怕那是逞能!头上的冷汗在听到这种鬼哭狼嚎的声音后就没停过。 扶着墙、摸着黑、一直往前走。 索性的是这功夫终于没负了我这个有心人,我已经看到了这座大殿的宫门。 走到宫门前,我在这扇足有两米多高、三米多长的宫门两侧看到了两杆青铜闸。 这两杆青铜闸的位置也太明显了吧,明显的有点刻意。 在看到这两杆青铜闸后,我首先想到的是这两家伙会不是诱导我的机关?可是转念一想,我就将这个想法从我脑子里给摒弃掉了。 这滇国人或许从来都没有想过后世里会有人进入到他们所建造的这座青铜神宫吧,所以他们才会将宫门的开关建造在这么明显的地方。 都走到了这一步,想那些其他的又有个鸟用?是死是活都去他马勒戈壁的。 抓住第一杆青铜闸,我连做调整都没调整的就把这杆青铜闸给拉下来了,事实上,在拉下这杆青铜闸时我根本就没怎么用力。 这第一杆青铜闸是被我拉下来了,可是这扇青铜门却没有给予我任何的反馈。 走到第二杆青铜闸前,我依然是不带过脑的就把它给拉下来了。 在这第二杆青铜闸被我拉下的刹那,这扇巨大的青铜门终于给我反馈了。 从门顶上方突然传出了一声声锁链滚动的声音,一声响动之后,这种锁链滚动的声音便再也没有停下来了。 伴着这持久的锁链滚动声,这扇青铜巨门终于在我的眼前打开了。 自上而下缓缓打开,如同正在被放下的一座吊桥一般。 看着这扇正在被吊下的青铜巨门,我心想着,这滇国人怎么这么喜欢用这种吊门呢?它方便吗? 随着一声“轰隆隆”的巨响,这扇青铜巨门终于被完全的吊下了。 在完全的吊下后,我再次看到了熟悉的场景与这些熟悉的人。 “张兵!” 秦玥、苟棠、成叔、顾一成他们在这一刻全都转头看向正站在宫殿里的我。 我也在看着秦玥他们,并勾起了嘴角,给他们了一个微笑。 我知道这个微笑很不自然,这不自然也是因为我身上的伤势。 在看到秦玥他们每一个人都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我眼眸中的刹那,我整个人像似如同卸下了一个很重很重的包袱般的轻松。 如释重负! 这一刻在看到秦玥他们都安然无恙后,我是真的如释重负了。 全凭手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 第一百五十一章 青铜丹殿(3) 强撑起的神经、强忍受的疼痛,在这一刻完全的松垮掉了。 保持着这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我一头栽倒在了青铜巨门上。 我知道,我紧绷的那根弦断了,这一断,我整个人都跟着跨了。 我没晕,就是有点儿累,有点儿疼,还有点儿想睡觉。 和这扇巨大的青铜门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我的初吻竟然他吗的献给了这扇青铜门。 我很生气,真的很生气。 整张脸跟火烧了一般的疼,整个身体也好像在这一刻与我完全的脱节了,我想动,但是身体却不听我的使唤。 再说一遍,我他吗的真的没晕。 一声声急促的脚步声从我身下的这扇青铜门上传来,震得我一双耳朵都开始嗡嗡嗡的直响了。 一声声焦急、关切的呼唤声,传进我嗡嗡直响的耳朵里,秦玥他们齐刷刷的喊着我的名字,这他吗的是在给我叫丧吗?我还没死呢。 我看不到他们,整张脸都紧贴着身下的这扇青铜门。 直到有一双手突然将我翻了过来,直到这双手将我的头放在她的腿上。 我眼睛本来就是睁开着的,我看到了秦玥,看到了成叔、看到了一张张熟悉的脸庞。 抱着我的是秦玥,在我还没来得及感受秦玥怀中的温暖时,在我还没来得及去体会秦玥双腿的温热时,秦玥便突然将我从她的腿上给翻了过来。 “这家伙是蟑螂吗?这都没死?” 我虽然看不到说这句话的人,可我能听出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顾一成,你他妈的给劳资等着,等劳资痊愈了第一个抽你。 “将他的裤子脱了,仙虫的凝血毒液限制了他体内血液的再造功能。” 在我还没来得及消化翁平的这句话时,我便感觉到我的下面突然的一凉。 完了!裤子不知道被哪个畜生给扒了,漏腚了。 这漏腚的刹那,我便突然感觉到腚上一疼,只不过这种疼痛,比起我脊背上的疼痛简直就是芝麻比绿豆,毫无可比性。 “抗凝血针已经打了,现在处理他背上的伤口。” 在翁平这句话落下的同时,我的上身也跟着突然一凉。 完了!我他吗整个人都漏光了。 “嘶——” 一声声倒吸冷气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虽然我看不到我的背伤,但是我想能让秦玥他们都倒吸冷气的伤口一定很恐怖吧。 “其他的擦伤与摔伤都不致命,关键是他背上的这两个血洞。” “很奇怪,那只被他引开的仙虫王好像并不想要他立刻死去,或者说,那只仙虫王将它当成了它的玩具。这两处致命伤,虽然看似恐怖、狰狞、但在伤口的体表上,我并没有发现其他的毒性。” “仙虫王呢?仙虫王被张兵引到哪里去了?” 苟棠你—— 这他吗的是在给我治伤,还是在探讨仙虫王的去向? 这会子我很想开口跟他们说仙虫王正卡在一个木窗子里,可是我根本就没有力气开口说话。 “先不要管那只仙虫王,翁先生,张兵现在有没有生命危险?” 还是秦玥在乎我啊,都这么半天了,只有秦玥关心我的死活。 “没有伤到肾、脾,只是失血过多,我并不是一名医生,从我多年的解刨经验来看,他死不了,若想让他更快恢复的话,我可以现场给他做一个小型的缝合手术。” 做手术?还是在这?还是以你多年的解刨经验?翁平,你确定你是要给一个大活人做手术吗? 听到翁平的这句话,我整个人都开始不好了。 “好,那就劳烦翁先生了,我们为你守阵。” 在秦玥向翁平说完这句话后,便将我从她的腿上给放了下来。 重新接触回冰冷冷的青铜,我心里一百个不乐意。 翁平要对我动刀了? “对了,翁先生你的麻醉剂我和瘦子这一次并没有携带在身上。” 大齐的声音幽幽的在我耳边响起。 “他不需要,既然他能忍受这种超负荷的疼痛,也能忍受我给他做手术的疼痛,这个人的意志力很强。” 这下子没人再说话了,我听着翁平的这句话差点没直接给背过气去。 翁平真的开始对我动刀了,这一刻的我有点凌乱,还有点小紧张。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我就感觉这翁平好像正拿着一根小铁棍往我后背上的那两个窟窿里塞着什么。 说是手术,但是翁平好像并没有对我用手术刀。 直到我感觉到我后背上被仙虫王给弄出的这两个血洞被什么东西给填满了以后,翁平也很是为我的形象考虑的帮我把衣服给穿上了。 将我从青铜门上扶起,翁平又给我嘴里塞了两颗胶囊。 在对我做完这些后,翁平才让秦玥他们转过了身来。 这一刻,秦玥他们都聚拢到了我的身旁,开始一脸关切的看着我。 我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还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得不承认这翁平还是有几下子的。 背上的疼痛正在渐渐的散去,身体也好像重新归于了我的掌控。 现在的我,终于可以自由的活动身体了,虽然稍微一动吧,这后背就会跟着发痛,但这总比个植物人强吧。 我想站起来,这刚一抬动手臂,秦玥就很有眼里界的把我给扶起来了。 借着这个机会,我也将整个身子都靠在了秦玥的身上。 这可不是我在揩油,而是我现在真的还没到能不用人扶就能走路的地步。 “大齐,你来扶张兵。” 就在我还没来得及用秦玥的身子将我给暖热的时候,秦玥便把大齐给叫过来了。 在我一脸的目瞪口呆下,秦玥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将我递到了大齐的怀里。 我靠—— 刚才你的温柔呢?刚才你们对我的关心呢? 要不是我和你们都已经这么熟的情况下,我一定会用我幽怨的小眼神把你们一个个的都给瞪死。 “那只仙虫王呢?” 秦玥在将我交到大齐手里后,便劈头盖脸的向我问道。 “你是怎么进到宫殿里的?” 在我还没来得及去回答秦玥的时候,苟棠也是劈头盖脸的向我问道。 这剧本和我想象的有点不一样啊? 难道不应该是先关心我吗?难道不应该先对我说一些煽情的话吗? 这怎么直接就开始直奔主题了呢? 在这一双双眼睛的紧盯下,我便开口将刚才所发生的事轻描淡写的给说了出来。 事实上我根本就不需要用夸张的词语去描绘,身上的伤在那摆着呢,这才是最具有说服力的。 “好了,我知道了,既然张兵已经打开了这座青铜殿的殿门,蝎群也已经被我们消灭,大家就在这里休息一下,也给张兵一些恢复的时间。” 秦玥直接敲章定论,我们自然也不会反驳。 还别说,虽然我是被大齐给扶着,可是这站了一会还真挺累的。 大齐将我重新扶坐到了青铜门上,成叔他们在这一刻也都在抓紧时间的休息。 刚才我已经将我在这座青铜殿里所看到的一切大致给秦玥他们说了。 而在我讲述完毕后,秦玥的额头已经都快皱成一个川字了。 这座神秘的青铜殿里还有多少未知的危险在等待着我们,我们谁也不知道。 这一刻,我只愿我能快点恢复。 不然,我很有可能便会成为秦玥他们的累赘。 这一路上,我不断的学习,不断的适应,不断的突破自我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能够不成为秦玥他们的累赘吗? 我正在飞速的进步,决不能在这个时候突然跟一个泄了气的气球一样,重新退回到原点。 ------------ 第一百五十二章 青铜丹殿(4) 这一次的修整好像用去了很久的时间。 其实我知道大家都已经休息够了,之所以还要装成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只是为了顾及我的感受,让我心里不要有那么多的负担而已。 我这个人有点好强,也有点拧巴,但人无完人嘛,这世上谁都不是完美的。 在这一段很长的修整时间中,仇老头曾过来给我的背上涂了三次绿汁,这绿汁其实就是一种止血草。 仇老头将止血草在嘴里咬成肉泥,然后抹在我背上的伤口上。 虽然看着有点膈应,但我也不能拒绝人家老头子的一番好意。 不仅是仇老头,还有成叔、顾一成、苟棠他们,他们一个个都不带藏私的将最好的药膏用在了我的身上。 看着他们一个个对我这么关心的样子,我很感动。 七个小时,在青铜门上一坐,我们就整整的坐了这么长的时间。 那只仙虫王估计还被卡在木窗子里吧,不然以它的尿性,要是脱困,肯定第一时间来找我报仇。 我感觉到我恢复的差不多了,虽然没恢复到我的巅峰期,但是正常走路之类的还是能够独自做到的。 走到秦玥身旁,我向秦玥提议可以启程了。 在秦玥的再三确定下,我还在秦玥面前走了两圈。 这一刻,成叔他们也从青铜门上站了起来,我们一行九人同时看向了这座由青铜铺路,青铜为筑的大殿。 这座大殿的面积已经无需在阐述了,矗立在大殿正中那一座足有十多米高的青铜像都已经够震慑人心了,只是比起这座大殿的殿顶,它的高度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们九个人站在这座足有百米之高的青铜大殿下,真的是如同蝼蚁一般。 这座青铜大殿里充斥着一种朦胧的夜色,这种夜光在这一刻也显得特别的神秘。 秦玥在前,我们八个人跟在秦玥的身后。 在我们刚一进入这座青铜大殿里的那一刻,我之前一个人在大殿里所听到的那种鬼哭狼嚎的声音又再一次的响起了。 忽而狰狞、忽而如啼、忽而呼啸、忽而悲戚! 这种鬼哭狼嚎的声音就好像是一个女人躲在一个我们所看不到的地方正在宣泄着她心中的情绪一般。 而且最恐怖的是,这种声音还是断断续续的。 突然停下又突然响起。 在听到大殿里的这种声音后,秦玥便停下脚步然后回身看向了苟棠。 而在我看向苟棠的那一刻,我看到苟棠的一双耳朵又开始神奇般的颤动了。 在颤动了许久后,苟棠才看着秦玥说出了一句话。 “没办法分辨这大殿里声音的来源,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一个人站在一个空旷的房间里,这个房间的四周都装有扩音喇叭,声音是从四面八方而来,并没有一个确定的位置。” “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这座宽广的大殿里不可能有什么扩音喇叭,而且我还确定,这种在大殿里所响起的古怪声的来源,并不在这座大殿内。” 苟棠的声音落下了,我的心也跟着突然的沉了一下。 连大殿里所传出的这种声音都无迹可寻,这滇国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先去看看这几个青铜偏殿吧。” 秦玥并没有在声音这件事情上去做过多的讨论,而是直接向着我左手边的第一座青铜偏殿走去。 在我左手旁的青铜偏殿一共有十座,这可是我之前就数过的。 而我右手边只有一座青铜偏殿,这唯一的一座青铜偏殿就是我之前从木窗里翻进来的那座。 这一整座青铜大殿的构造就是这样。 一尊青铜像、十一座偏殿,然后再无它物。 我们跟着秦玥已经走到了第一座偏殿的青铜门前。 铜门是半掩的,秦玥在拉开这扇青铜门后,映入我们所有人眼中的便只有一架青铜丹炉和两个青铜架,除了这两样之外,还有铺在地上的一堆枯稻草。 两个青铜架上摆满了陶罐,而这些陶罐全部都是打开的。 秦玥并没有进到这座青铜偏殿内,她只是大致的看了一眼里面的格局后,便开始向着第二座青铜偏殿走去。 虽然不解秦玥为什么不进去,但是我也并没有去问她。 第二座、第三座、第四座、一直到第十座。 这十座青铜偏殿里的格局与摆放物竟然全都是一致的。 一致打开的陶罐、一致的青铜丹炉,一致的枯稻草。 这——真的有点审美疲劳啊。 这第十座青铜偏殿与大殿正中所矗立的那尊青铜像是在同一条水平线上的。 而这一刻,秦玥也开始向着这尊青铜像走去了。 走到这尊足有十米多高的青铜像前,借着这青铜大殿里的“夜色”,我这才终于看清了它的全貌。 这是一尊人像、一尊无面的人像。 面部光滑、双手交叉于胸前,单脚独立,另一只脚轻轻的搭在独立脚的膝盖上。 垂在肩上的发丝如一条领带一般的被系在这尊青铜无面像的脖颈上。 这是整尊人像的大体轮廓,还不包括细节。 而这尊人像上的细节才是最恐怖的。 这尊青铜无面像的身上不着片缕,但是它的身上却是被雕刻着一只只的眼睛。 这一只只的眼睛、有的是竖目、有的是横目、有的是斜目。 除了面部光滑之外,这尊铜像的身上全是眼睛。 而这一刻,我们所有人也都将目光定格在了这一只只被雕刻在铜像上的眼睛。 盯着这一只只横七竖八的眼睛,我不自觉的向前迈出了一步。 这一步我只是为了想要看的更加真切一些。 此刻映入我眼睛里的一些竖眼与斜眼,而在这一只只的眼睛里,我好像还看到了其他的东西。 不自觉的再次向前迈了一步,而这一步也终于让我看清了这一只只竖眼与斜眼里所装的东西。 眼泪? 不?不是眼泪! 而是虫蛹! 我在这一只只的眼睛里竟然看到了虫蛹。 这虫蛹,无论是它的颜色还是外形,竟然跟眼珠一模一样。 我被我眼睛里所看到的这一切给怔住了。 手心在冒汗,额头在冒汗、双腿也开始不争气的开始打颤。 “秦……秦玥——” 我用一种颤抖的声音轻轻的喊出了秦玥的名字。 “不要动、不要惊扰到它们,我们向后退,尽量不要发出任何的声音。” 而在我喊出秦玥名字的这一刻,秦玥的声音也同时在我的耳边响起。 原来秦玥他们也发现了。 按照秦玥的命令,我开始蹑手蹑脚的向后撤步。 而在撤步中,我竟然看到一只竖眼里的“眼珠”突然就那么唐突的动了一下。 这种动,就像是心脏在跳动一样的动。 噗通! 我甚至都开始在心里给这种跳动配音了。 明明害怕,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的眼睛。 一只只“眼珠”开始在我的眼睛里“噗通、噗通”的跳动着。 这种跳动,就好像它们随时会破壳而出一般。 在后退中,一只手臂突然拦在了我的身后。 这条突然伸在我身后的手臂,可是把我的魂都快给吓出来了。 “别再看了,我们赶快离开这座青铜像。” 秦玥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才从刚才的惊魂未定中给回过神来。 在秦玥的带领下,我们迅速的远离了这尊青铜像。 此刻,我们已经退到了右面的铜壁。 这一面只有那一座偏殿。 而之前我也告诉过秦玥他们,那座偏殿里有一具巨大的青铜棺。 已经进入到了这里,我们每一个人也都在心里做过了充分的准备。 ???转载请注明出处: ------------ 第一百五十三章 青铜丹殿(5) 进入这座青铜大殿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 错! 进入这座青铜大殿才是一个开始。 接贴着墙面,我们开始向那座偏殿走去。 那一尊青铜无面像静静的矗立在“夜色”下。 在经过我们的叨扰后,此刻的它仿佛快要从千年的沉睡中醒来了。 我已经在心中努力的告诫自己不要去看那一尊青铜像了,可是我的眼睛却根本不愿听从我的命令。 它正在动,挂在它身上那密密麻麻的“心脏”正在铿锵有力的跳动。 “噗通——噗通——” 连同着这座青铜大殿里那种断断续续的鬼哭狼嚎声。 它们一同在叫着,就像是在对我们这些闯入者在发出它们的警告一般。 “就是这间吗?” 秦玥的声音轻轻的在我的耳边响起。 从那尊青铜像上收回目光,看向秦玥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但是在我看向秦玥的刹那,我整个人就如同被点穴了一般直接僵在了原地。 借着朦胧的“夜色”,秦玥他们都看到了我的异样。 “张兵,怎么了?” 在秦玥的疑惑下,我颤抖的抬起了手臂,然后伸出手指指向了秦玥身后的青铜门。 “门,这门——” 我指着秦玥身后的青铜门,在这一刻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门?门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吗?” 秦玥用一种极为耐心的口吻在询问着我。 “这门——这门,刚才不是这样开着的。” 在秦玥平和的眼神下,我用尽身体里所有的力量向她说出了这句话。 “不是这样开着的?” 在我向秦玥说出这句话后,所有人在这一刻都看向了秦玥身后的青铜门。 此刻,我所看到的这一扇青铜门是半开着的,而之前这扇青铜门是半掩着的。 这中间虽然只是一个字的差距,但是这一个字的差距却是天壤之别。 半开,顾名思义就是门开了一半。 可半掩不同啊,半掩只是形容门只露出了缝隙而已。 “会不会是那只仙虫王动了这扇门?” 苟棠没有怀疑我所说的话,而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怎么可能?这门有多宽?那只仙虫王有多大,别说这门是半开着的,就是这扇门完全的大门,那只仙虫王也钻不出去。”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后,我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说出了这句话。 我和这只仙虫王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它的体格我能不知道? “在这里猜测也没用,进去看看一切就都明白了。” 翁平标志性的沙哑声在我们之中响起。 而翁平的提议也得到了秦玥、成叔、顾一成和仇老头的一致赞同。 这一次,翁平和成叔打了头阵。 而这两个人脚步根本就不带停顿的便走入了这扇半开的青铜门里。 秦玥和苟棠第二、仇老头和瘦子第三,顾一成和大齐第四,我自然是落到了最后一个。 等我最后一个走进这座偏殿后,我第一时间便看向了墙上的那个木窗。 事实上在我走进偏殿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看到了那扇木窗了。 不见了! 那一只被卡在木窗里的仙虫王竟然不见了! 而此刻,我发现也只有我一个人在看这扇木窗,而秦玥他们在这一刻全都聚拢到了摆放在这间偏殿里的青铜巨棺前。 “张兵,你第一次进入到这里的时候,这棺盖是开着的还是闭合的。” 秦玥的声音轻轻的在这间偏殿内响起。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根本就不带思索的回道:“关着的。” 也是在我回答完秦玥的这句话后,我才终于反应了过来。 从木窗上收回目光,在我看向这具青铜巨棺的刹那,我做的第一个动作是伸手揉了揉我的眼睛。 我以为我看错了,此刻,我更愿意接受的事实是,我确实看错了。 可是这事实就活生生的摆在我的面前,让我想去不相信都难。 棺盖是开着的! 这具青铜巨棺的棺盖竟然是开着的。 不是那种完全的打开,而是如同一个被拉开到一半的抽屉般的开着。 之前说过,这副青铜棺,棺高两米多,棺长也有两米多。 我们站在青铜棺下,虽然这棺盖已经半开,但是我们也看不到青铜棺身内的情况。 但是这棺盖就架在棺身上,它分明已经被打开了。 是谁? 在我走后还有谁进入过这间偏殿? 那只仙虫王呢?它又去了哪里? 如果它挤进这间偏殿里了,那么我怎么没有在这个偏殿里看到它? 如果它退出木窗了,那么它怎么不来攻击我们? 这一刻的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在紧盯着这幅青铜巨棺。 在一阵长久的沉默后,秦玥突然做出了一个令我震惊不已的动作。 原地起跳,在原地起跳中,秦玥攀上了这幅足有两米多高的青铜棺。 而这一刻,我们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在了秦玥的身上。 站在棺盖的上的秦玥正在低头看着这幅被打开的棺桲。 而秦玥的面部表情也被秦玥垂下来的头发完全的给遮住了。 我看不到秦玥的面部表情,而秦玥在跳上青铜棺盖后也没有说一句话。 她只是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在看着,这期间没有更换过任何的姿势。 这幅青铜巨棺里到底葬的是谁?竟能让秦玥看这么久? “玥玥,里面葬的是人还是什么?你怎么不说话?你在棺桲里看到了什么?” 苟棠仰头朝着秦玥问出了我们每一个人都想问的问题。 “人!” 秦玥站在青铜棺盖上只向苟棠回答了一个字。 而这一个字,却是透着一种深沉与沉重。 “人?什么人?是滇国人吗?” “嗯,下面是这座青铜丹殿的主人,上面是未及周岁的襁褓。襁褓与青铜丹殿的主人应该服食过一种类似于防腐的丹药,虽然他们的肉身已经腐烂,但是他们的面容保存的尚算完好。” 秦玥用一种悲悯的声音向我们说出了这句话。 虽然我没有看到青铜棺里的景象,但我也能从秦玥刚才对青铜棺里的描述想象出这幅惨不忍睹的景象。 秦玥在向我们说完这句话后,便从青铜棺上跳了下来。 而在这一刻,我也终于看清了秦玥的面容。 苍白、秦玥的脸色是苍白的,苍白如纸。 “一些古人对于投胎转世之说深信不疑,他们认为刚从母体中产下的婴儿身上带有着天界的仙气,而这些仙气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越来越少。” “六岁是极,也是仙气之极,许多深信此愚的古人希望可以借用幼童体内的仙气来帮助他们死后登天,所以,他们会用刚出生的婴儿或者五到六岁的幼童来给他们陪葬。” “整整十二个婴儿,他们刚从母体诞下,便被这位青铜棺桲里的主人用来陪葬了,死后登天,真是愚不可及。” 秦玥在向我们说完这句话后,便愤然走出了这间偏殿。 沉默! 听到秦玥的这最后一句话,我们每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 “作孽啊,这是作孽啊,这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啊!俺们竟然会是这种人的子孙。” 仇老头的眼眶已经湿润了。 这个老头不但在自责,更是在懊恼着自己。 他是滇国人的后裔,有些感受是我这个外人所无法能体会到的。 在秦玥走出这间偏殿后,大齐、瘦子、成叔他们便跟着秦玥一同出去了。 我知道秦玥只是想要出去冷静冷静。 偏殿里只剩下了五个人,而我们五个人都没有想要上去看一看的心情。 如果真的可以,我这会子真想放一把火把棺桲里的这位主人给烧成骨灰,让他还登个鸟的天。 ------------ 第一百五十四章 推复图(1) 一阵阵翻动陶罐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在我从青铜巨棺上收回目光的刹那,我便看到翁平正站在一个铜架前正在翻动着上面摆着的一个个陶罐。 翁平的这个举动让我头皮发麻! 说实话,这些陶罐都快在我心中产生阴影了。 “这种陶罐里饲养的并不完全都是那种仙虫,还有一些其他的品种,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饲养在陶罐中的虫类都是这位青铜棺桲主人用来炼丹的药引。” 在翁平对着铜架自言自语的说出这句话后,我再次看到翁平走到了青铜丹炉的面前。 他要干什么? 在我心中刚升起这个疑惑的时候,我便再次看到翁平已经抓着这座青铜丹炉的铜把手爬上了炉顶。 随着一声“咣当”的声音在这座偏殿中响起。 我便看到这座青铜丹炉的炉盖被翁平一脚给踹到了地上。 “翁先生,你轻点,别惊动了外面的那尊铜像。” 在翁平做出这么大的举动后,苟棠也是心有余悸的向翁平提醒着。 翁平并没有回答苟棠的话,而是将整个身子都趴在了炉口。 翁平的这个动作好像是在够丹炉里的丹药,事实上我猜的也并没有错。 不过,翁平从丹炉里掏出的并不是什么丹药而是一把丹尘,一把由各种颜色所组合而成的丹尘。 将手里的丹尘放在鼻尖嗅了好一段时间后,翁平便将手里这把五颜六色的丹尘重新洒进了丹炉里。 不等我们向翁平发文,翁平便从丹炉上跳了下来。 “这是一炉丹渣,是丹药的失败品,这炉丹渣里虽有一些成分我并没有见过,但是从其他一些我所能认识的成分里。” 翁平在顿了一下便转眸看向了偏殿里的这幅青铜巨棺。 而后对着这幅青铜巨棺说道:“你是想练就长生不老药的仙丹吗?” 你是想练就长生不老的仙丹吗? 翁平的这句话轻轻的在这间青铜偏殿里回荡着。 而在翁平对着铜棺说出这句话的刹那,我们每一个人也同时将目光转向了这幅青铜巨棺。 一声轻轻的“咕嘟”声突然在这间寂静的偏殿里响起。 这声轻轻的“咕嘟”声仿似是在回应翁平。 咕嘟——咕嘟—— 这种声音起初很小,而后便开始放大它的声贝。 “是它!” 已经不需要顾一成再去提醒了,因为我们都听到了,不但听到而且还看到了。 从半开的青铜巨棺里升出了一缕缕的绿色烟尘。 这一缕缕绿色烟尘正在袅袅的往上升起着。 而伴着这袅袅绿烟一同升起的还有正在从棺桲里冒出的绿色气泡与绿色黏液。 一滴滴绿色黏液溢出青铜巨棺,开始顺着棺身向下流淌。 在流淌中,青铜棺身也开始跟着升起了一缕缕的青烟。 这幅画面就像是一锅被熔炼成的铁水一般。 铁水在沸腾中溢出容器,容器因为铁水的温度而冒出滚滚浓烟。 “快退!” 苟棠的声音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听到苟棠的这句话,我们每一个人都在向后退着。 这是一场突变,青铜棺桲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绝不相信只是因为翁平的一句问话而让青铜巨棺里发生了这样诡异的事件。 我们五个人在这一刻全都退出了这间青铜偏殿。 而青铜偏殿里的这幅青铜巨棺已经被那种从棺体里所溢出的滚滚绿色粘稠所完全的包裹。 在包裹中,青烟徐徐!仿佛真的是要升天一般! 我们五个人站在青铜门前,而青铜偏殿里的这升天一幕正在我们每一个人的眼中正在渐渐的闭合着。 是这扇青铜门,它正在闭合! “轰!” 一声沉闷的关门声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炸响。 这扇青铜门阻隔了我们的所有视线。 “发生了什么?” 秦玥的声音在我们的不远处响起。 发生了什么? 我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也回答不出来。 “我问了他一句话,他就如愿以偿的升天了。” 回答秦玥的是翁平。翁平的这个回答可真是大言不惭啊。 “你们过来。” 成叔站在离我们还有五十多米的距离向我们五个人招了招手。 听到成叔的这句话,我们也是快步的向着成叔他们走去。 走到成叔身旁,也就等同于走到了这座青铜丹殿的尽头。 在这尽头的正中心位置,我看到了一扇被围起的青铜栅栏。 青铜栅栏高有一米,而在这扇青铜栅栏里我看到了一口铜井。 一口直径大概在两米来宽的铜井。 这口铜井的四周分别坐落着四尊大概有半米多高的兽头青铜像。 这四尊兽头青铜像面朝铜井,嘴衔铜链、怒目圆睁。 而它们嘴里所衔的四条铜链更是深深投进在这口铜井中。 在我们跨过栅栏后,秦玥便从铜井边站了起来。 “这座青铜丹殿没有其他入口,只有这一口铜井,我们想要再进一步,只有下去。” 秦玥说的简单明了,我们每一个人也都听明白了秦玥的意思。 走到铜井旁,我探着身子往这口铜井里看去。 下面黑漆漆的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 “那座偏殿里刚才发生了什么?什么升天?” 在秦玥的询问下,苟棠也是向秦玥简单的描述了一下那间青铜偏殿里所发生的升天诡闻。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升天,只是尸体里没有挥发的丹丸在受到外界环境的因素下,所产生的一种化学反应。” 在翁平较为专业的回答下,秦玥也并未打算继续在追问下去。 “只是我比较好奇,这一口铜井是做什么用的?一座炼丹的大殿里却有一口井,这是他们的习俗吗?” 翁平的话在这一刻多了起来。 听到翁平的这句问话,我也是一脸疑惑的看向了秦玥。 在我和翁平的注视下,秦玥开口说道:“应该不是什么习俗,从这四尊铜首兽所摆放的位置来看,我更加倾向于一种结果。” “什么结果?” 在我的催问下,秦玥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这四尊铜首兽面朝铜井,分别坐落于嵎夷(yuyi)、南交、昧谷、朔方,四个方位。” “这四个方位乃天乾阵中的镇邪位,所以我的结果是,这口铜井之所以存在这里的原因便是为了镇压某个它们所惧怕的神明或者鬼神,更或者是一种他们所无法控制的凶虫。” “我们将这座青铜丹殿可以看做为一座用来炼丹的地方,也可以将它看做为一种培育蛊虫的实验基地。” “实验基地?” 秦玥的这个比喻真是太恰当了。 “在这之前,我已经让大齐先下去查探了,等大齐从铜井上来,我们便下去。” 我就说嘛,我刚才怎么没见到大齐,原来是被秦玥给派下去探路了。 等待,我们八个人这会能做的只有等待。 然而已经过去快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了,大齐还没有任何的音讯。 成叔已经开始来回的在我们面前踱步了,在踱步中不时探头向井口看去。 而在再次过了十分钟后,我们每个人都有点站不住了。 抛却我们在青铜偏殿的时间,然后再加上现在我们所等待的时间,这会子至少应该过去了有一个小时了吧。 是这口井太深?还是? 我不敢去往坏处想,这一刻的我们,都已经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小姐,我下去吧。” 在这种极度的紧张与不安下,瘦子走到秦玥面前请战了。 听到瘦子的这句话,我们所有人都看向了瘦子。 秦玥并没有回答瘦子,这一刻,我也能清楚的看到秦玥眼睛里所流露而出的挣扎。 ------------ 第一百五十五章 推复图(2) “小姐——” 瘦子的声音在激动中已经抬高了声贝。 而在瘦子这一声焦急的呼唤下,秦玥更加的举棋不定了。 在举棋不定中,秦玥看着瘦子用一种很是低沉的声音说道:“五分钟,再等最后五分钟,如果大齐还没有上来,你就下去。” 秦玥的这句话看似是在安慰瘦子,实则也同时在安慰着自己。 时间在一秒一秒的流逝。 这五分钟的等待对于我们每一个人来说无疑是一场煎熬。 在煎熬中我走到了苟棠的面前,并向苟棠小声的问道:“还没听到吗?” 我之说以要问苟棠,是因为苟棠在我们这九个人中的听力是最好的。 苟棠看着我,轻轻的向我摇了摇头。 在这轻轻的摇头中,我看到苟棠又突然的向我点了点头。 你又摇头又点头的是什么意思? 在我还没想清楚苟棠的这个转换时,苟棠便突然看向秦玥轻喊道:“下面有动静。” 下面有动静!这一句简单的话,却成了我们最想到的天籁之音。 一尊铜首兽嘴里所衔的铜链已经开始在摇动了。 而且这种摇动在我们每一个人紧张的注目下愈来愈烈。 是大齐吗? 这一刻,我们每个人都将半个身子探在了铜井里。 在一番焦急且悠长的等待下,我终于在无尽的黑暗里看到了一束白光。 这束白光穿透重重黑暗在为我们打着信号。 我终于在黑暗里看到大齐了,在大齐还没攀上井口的时候,我们每一个人都向大齐伸出了手。 顶着一束白光的大齐将手放在了瘦子的手里。 瘦子虎躯一震一把便将大齐给提了上来。 在大齐还没站稳的时候,瘦子便一把将大齐搂在了怀里。 这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的虽然很奇怪,但在这一刻,却毫无任何违和感。 我们就看着瘦子紧紧的搂着大齐,没有一个人出声去破坏这个令人感动的氛围。 “快松开。” 大齐挣脱瘦子的怀抱,便两步并作一步的走到了秦玥的面前。 “小姐,下面的情况我无法跟你描述,你还是下去看看吧。” 大齐既然都安全的上来了。 我们一行九人也开始抓着铜链往下攀了。 这一路下攀没啥可描述的,我们九个人也是一路有惊无险的抓着铜链下到了井底。 这口井本来就不是用来取水的,里面也自然没有一滴水。 下到井底后呈现在我们面前的便是一个大概有两百多米的空间。 这个空间已经被一盏盏蓝色的光亮所点亮。 借着着盏盏蓝光,我们每一个人都开始打量起了铜井下的这个空间。 如大齐之前所说,这个空间里所摆放的一件件东西确实无法描述。 无法描述不是因为复杂,而是因为简单。 这铜井下坐落着五面白色的石壁,五面白色石壁下分别坐落着一具枯骨。 这五具枯骨的手中分别拿着一个锋利的石椎,石椎面朝着同一个方向。 这五面白色石壁是环绕而落的,这五根石椎所面朝的方向正是这口铜井底的正中。 在这个铜井底正中心的位置,我看到了一副巨大的兽骨。 这幅巨大的兽骨昂首屹立着,就仿似是它生前的写照。 昂首啸天,啸天不公! 一根根白色的巨骨正在流转着一种晶莹的光泽,就好像它们是用什么奇石雕铸而成的一样。 可我知道,这并不是什么用石头雕琢而成的史前巨兽,而是一只真真正正的史前巨兽。 那足有脸盆大的头颅,狰狞且凶残。 那与头颅根本不成正比的身体也在向我诉说着这只巨兽的身份。 一双锋利的利爪支撑着这幅庞大的身躯,两只前爪勾于胸前。 这是——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是一幅迅猛龙的骨架。” 成叔的声音轻轻的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恐龙!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会在两千多年前的滇国遗迹里看到一副保存完好的恐龙骨架。 在两千多年前的那个年代,当他们看到这样一具他们从未见过的史前动物的骨架后,他们又会震惊到一种怎样的地步? 我无法体会到那时滇国人的心情,也无从得知他们是在一种怎样的机缘巧合下发现了这幅恐龙骨架。 但我相信对于那时的他们来说,这一具恐龙骨架无疑让他们感到了恐惧。 不然,他们也不会建造这样一口铜井出来。 而在这里看到这幅恐龙骨还不是令我最震惊的,深深震撼到我的是,那缠绕在这具恐龙骨上的一根根粗糙的铁链。 这每一根粗糙的铁链都有小孩手臂般粗细,它们缠绕在这具昂首屹立的恐龙骨架上,明明那么重,这具恐龙骨架却没有被这一根根铁链压垮。 到底是一种什么力量在支撑着这具恐龙骨架的身躯,我不知道,也不敢伸手去碰触。 “看来他们在青铜丹殿里镇压的就是这幅迅猛龙的骸骨了。” “从这幅迅猛龙的骸骨可以推断出,他们应该是在建造完这座青铜丹殿后,才发现了这幅迅猛龙的骸骨,青铜丹殿已经完工,他们不愿迁移,所以才又建造了这口铜井,这五具滇国人的身份应该就是镇守在这里的守井人。” 秦玥在向我们说出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看向了身后的五面白色石壁。 这五面白色石壁犹如五座城墙一般将这具迅猛龙的骸骨所包围在其中。 五面石壁高有三米、在这五面石壁上却是刻着一个个小人,这每一个人小人都在用双手做着一种奇怪的手势。 这一个个刻在每一面石壁上的手势在乍看之下就好像是在施法一般,但若是细看的话,就会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而且是越看越阴森恐怖。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应该就是推复图了。” 推复图? 从秦玥这句话里我听到了一个新的名词。 而这个新名词也自然而然的让我联想到了另一个名词推背图。 “推复图?玥玥,你是说这刻在石壁上的是推复图?” 苟棠快步的走到秦玥的身边,并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石壁向秦玥问道。 “嗯,不能确定,只是猜测。” “推复图?秦小姐,你有多少的把握?” 顾一成在这一刻也快步的走到了秦玥的身旁。 秦玥并没有回答顾一成,而是开始迈动脚步向着第二面石壁走去。 苟棠与顾一成跟在秦玥的后面,这两人的眼睛里闪烁的全是震惊与奇异的光芒。 推复图?这个名字我咋从没听说过?难道这推复图比推背图还要牛逼不成? 带着满心的疑惑,我看向了身旁的成叔。 在我满眼的期待下成叔才缓缓的向我说道:“这推复图,我也只是听我家小姐提及过几句。你想要知道更多关于推复图的事情还得去问我家小姐。” 成叔在我满心的期待下说了一句很长很长的废话,但是我也没有因此而气馁。 “成叔,秦玥正忙着呢,你就把你知道的先给我透露一点呗。” “你小子……成吧,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成叔在向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连翁平、仇老头、大齐、瘦子他们四个也是将耳朵给竖了起来。 “这推复图最早起源于远古五帝时期,但是不是真的就是从远古五帝时起源的,这是一个未解之谜。” “在那个时期,医者一词还没有一个笼统的总称,医术更是极为的落后,在那个时期的人一旦生病,那等待他们的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是用自身的免疫力扛过去,要么死去。” ------------ 第一百五十六章 推复图(3) 听到成叔的这句讲述,其实想想也是,五帝时期那么遥远,这人得病也应该就这两种结果吧,哪像现在的医疗器械那么先进。 可是成叔讲的这些又和推复图有什么关系呢? 我没插嘴而是耐心的在等待成叔继续说下去。 “那个时期由于医疗的落后,很多小病在得不到正确医治的情况下便会成为大病,如果病人的尸体处理不当更会造成接触者的感染,再加上有些病确实有传染的能力,如果不能及时控制或者隔离,便会造成大面积的感染,这瘟疫一词就是荒古时期的代名词之一。” “成老说的没错,在那个时期,一场小病便会要了一个人的性命,一个传染病患者更能毁灭一个部落或者族群。” 在成叔说完这句话后,翁平也是不无唏嘘的说出了这句话。 我相信这绝不是什么危言耸听而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在那个天灾人祸摧残生命的时代里推复图诞生了,没有人知道这推复图是从何处而来,但是,这推复图却拯救了不计其数的生命。” “张兵,你不是想知道这推复图是什么吗?老头子我可以这么跟你说,没有这推复图便没有后来的医者和针灸推拿一术。” “我可以这样说,这推复图便是后来医术的基石。” 成叔的声音落下了,我整个人都被成叔的这最后两句话给怔住了。 张大着嘴巴,然后缓缓的转动身子再次看向我正前方的那座白色石壁。 这一座白色石壁上依然刻绘着一个个小人。 而这些小人根本就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一个个小人的双手。 我无法用语言来描述他们这一双双小手所结出的每一个动作。 乍看之下,繁琐复杂,细看之下,却又化繁为简。 不过,唯一有些遗憾的是,这面石壁上所刻绘的许多小人都已经被岁月摧残的只剩轮廓。 而这轮廓也有许多都已模糊不清。 翁平站在我的身边,他一边模仿着刻绘在石壁里的动作,一边又是叹息又是激动着。 这一刻,我们所有人都无视了这一副迅猛龙的骸骨,而是全都看向了这五面石壁。 没办法,这五面石壁的价值已经远超了这幅迅猛龙。 无价之宝,如果这五面石壁重见天日的话,我相信一定会震惊整个考古界。 推复图! 这一个简单的名字,在这一刻已经深深的刻进了我的心里。 静!这一刻我们没有一个人说话,我们每一个人都在死死的盯着这五面石壁。 然而,在我想要在心里记住这每一块石壁上的动作时,我却突然发现了一个极为诡异的问题。 明明在当时已经在心里给记下了,可是下一秒,我好像又将石壁上的这一个个动作给忘掉了。 就像得了健忘症一样,就像突然失去了对它们的记忆一样。 “怎么回事?我刚刚明明都记住这些动作了,怎么又突然给忘了。” 翁平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这一刻的翁平不再深沉,而是抄着一把尖锐的嗓音喊出了这句话。 “我也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翁平的这句话产生了连锁反应,大齐、瘦子、仇老头都在这连锁反应内,还有我,我和翁平所遇到的境况是一样的。 “不要试着去记下推复图,它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 秦玥的声音不夹杂任何感情的在我和翁平的身后响起。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和翁平同时转身看向了秦玥。 “每一个时代的落幕都是令一个时代的兴起,无论推复图还是奇门八卦,它们都是为了推动时代的进步而诞生的,我们不应该再惊扰它们,也不应该将它们带离这里。” 这一刻,秦玥的眼神是清澈的,清澈的一如深山里最纯净的泉水。 “秦小姐,翁平受教了。” 在秦玥向我们说完这句话后,大齐他们便将目光从五幅推复图上移开了。 “我现在开始相信那位唐墓里高人的指点了。” 秦玥在给我们丢下这句话后,便再次走到了第一座石壁前。 蹲下身子,没有去触碰坐在石壁下的这具骸骨而是伸出握住了骸骨手中的石椎。 握住石椎,而后秦玥便将这根石椎从骸骨手中抽了出来。 而跟随秦玥一同做这件事的还有苟棠和顾一成。 等到他们三个人把五具骸骨手中的石椎全部取出后。 在我们每一个人一脸的好奇下,秦玥他们三个又将五根石椎重新放进了五具骸骨的手中。 不过放入的不是先前的那只手,而是另一只手。 等五根石椎落位后,一声低沉的启动声便突然在这座井底中四溢开来。 随着这一声低沉的启动声,我们每一个人在这一刻都看向了声音的来源处。 五座高高耸立的石碑在我的眼中正在下沉,在下沉中一面巨大的宫门也是开始浮现在我的眼前。 这个画面就像一副降下的帘幕,帘幕降下,戏台显现。 等到这五面石壁尽数沉入地底后,这一扇黑色的,足有四米多宽,三米多长的巨大宫门已经完全的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这扇黑色的宫门是朴实无华的,朴实无华到门身上没有任何的雕饰。 这扇黑色宫门同时也是阴森的。 在淡淡蓝色微光的映照下,这扇黑色宫门的门匾上刻着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这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是红色的,红色鲜艳、红的耀眼。 就好像这扇宫门是地域之门一般。 黑色宫门上的两个门环,每一个都足有篮球那么大。 辅首衔环,这两个巨大的辅首竟然是被铸成了两只飞蛾的样子。 而这衔环,也不是那种常见的圆形衔环,而是铃铛。 这两个衔在飞蛾辅首上的青铜铃铛竟然与仇老头之前给我们看的青铜铃铛在外形上完全的一致。 这—— 这门是给人建的吗? “滇国文字在任何古书里都没有记载,这三枚滇国文字,我并不认识。” 秦玥的声音在我的身旁轻轻的响起。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在这一刻,我们每一个人都看向了秦玥。 这扇黑色巨门,古朴与恐惧并存。 站在这扇黑色巨门下,我感觉到我整个人的呼吸都开始不顺畅了。 秦玥在我们每一个人紧张的注目下,走到了这扇黑色巨门的脚下。 走到黑色巨门脚下,秦玥并没有做过多的停留,便走到了这扇黑色巨门的门边。 跟随着秦玥的动作,在我看着秦玥的同时,我也在秦玥的脚下看到了一根大概有一米多长的杠杆。 杠杆直插于地底,静静的依在铜门边上。 “这应该就是打开这扇宫门的机关了。张兵你去看看,门的另一边是否也有一根杠杆。”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便立刻跑到了黑色巨门另一边的尽头。 在这个尽头的脚下,正如秦玥所说的那样,我在我的脚下也看到了一根依偎着黑色巨门的杠杆。 “我们一起拉动!” 随着秦玥的一声命令,我便伸手握住了这根杠杆。 握住杠杆,明明已经将所有的力气都聚集在了手臂上。 可是,这根杠杆我根本就没有怎么用力的就把它给拉下来了。 跟之前开启青铜丹殿宫门的情况一样,拉动门上的机关,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在我和秦玥一同拉下这扇黑色宫门的机关后,我便和秦玥回到了原来所站的位置。 站在原来的位置,我听到了齿轮转动的声音。 隐藏在这里的机关在转动,这扇黑色宫门也在我们每一个人紧张的注目下正在缓缓打开。 ------------ 第一百五十七章 六极(1) 由内而外! 仿佛是有人在里面正在缓缓的推动这扇黑色宫门一般。 这扇黑色宫门已经露出了足够大的缝隙。 而我们在这足够大的缝隙里看到的只有黑暗,无穷无尽的黑暗。 伴着这无穷黑暗的还有一股强烈的气味。 这一股强烈的气味是从这无穷的黑暗之中涌出的。 我说不出这股子强烈的气味到底是一种什么味道,因为它并不是单一的,而是混合了多种的气味。 这混合的气味里有阴暗、有潮湿、有腐朽、有馨香、还有酸臭,更有一种食物变质后的霉味。 “这气体没毒。” 翁平的声音传入了我们每一个人的耳中。 听到翁平的这句话,我也是将一颗本是悬着的心给放了下来。 随着最后的一声齿轮转动声落下,这扇黑色宫门已经全然为我们打开了一条通向未知的通道。 宫门大开! 可是我们每一个人在这一刻都没有乱动。 黑! 映入我们眼中的只有黑色。 “瘦子,用炙光灯照一下。” 秦玥的声音在我的身旁响起。 而随着秦玥这道声音落下的同时,一道白炙光束突然掠过我的身旁,投入进了我们正前方的那无穷黑暗之中。 而在这一刻,我们每一个人也都在死死的盯着这一束已经闯入黑暗之中的白炙光束。 这一道白炙光束在闯入这无穷黑暗里的刹那便停下了。 这种突然的停下就好像是被隐藏在无穷黑暗里的神秘物给挡下了一般。 白炙光束停而不进,这一诡异的一幕我们每一个人都看到了。 “光咋照不进去了?” 仇老头的声音很不合时宜的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听到仇老头的这句话,我的头上都开始不争气往外冒冷汗了。 第二道白炙光束从我身旁一掠而过,这道白炙光束遇到的境况与第一道白炙光束完全一致。 然后是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 结果都是一样! 就好像这六道白炙光束是照在一堵黑色的墙面上一样。 白炙光束无法穿透实物,所以它们全都止步于此。 这六道停留在黑色里的白炙光束离我们却是如此的近。 它们只照进了这扇黑色宫门里不到一米的距离便停下了。 这一刻,打死我也不相信,这六道白炙光束所停留的地方就是这扇黑色宫门里的尽头。 紧紧的盯着前方宫门里的黑色,我们每一个人都没有妄动。 而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下我好像在这六道白炙光束所停留的尽头中看到了—— 我不确定,也可能是因为我太过紧张的缘故。 这白炙光束所映照的黑色尽头好像刚才动了一下。 是我眼花了?还是我的错觉? “退后!” 就在我还在怀疑到底是眼花还是错觉这个问题的时候,秦玥突然用一种急促的声音向我们说出这两个字。 退后! 听到秦玥的这个命令,我下意识的选择了听从。 “来不及了,趴下,全都趴下!” 在我抬起的脚还没落地的刹那,身后便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推力,这股巨大的推力一下子就便将我给推倒在了地上。 面部也地面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在我感觉到整张脸都开始火烧火燎的同时,我听到一种声音—— 不,不是一种声音,而是由很多种声音组合在一起的声音。 而这种由多种声音混合在一起的声音就是从前方黑色宫门里的黑暗里传出来的。 “呼——呼!” 这种从黑暗里所传出的声音很像是扇动翅膀的声音。 没错——这就是扇动翅膀的声音。 在我确定这种声音真实身份的刹那,这一扇巨大的黑色宫门内便开始如同翻江倒海了一般。 翻江倒海的不仅仅只有黑色,还有其他的颜色。 而在我在这无穷黑暗中看到其他颜色的刹那,这一场正在黑色宫门里翻江倒海的黑色突然爆发了。 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这一场正在黑色宫门里翻涌的黑色河流从黑色宫门里汹涌着、奔腾着、咆哮着涌出了。 这是一条黑色的长河、更是一场黑色的狂风! 咆哮、失控的黑色长河如同一只挣脱锁链的洪荒巨兽一般冲出了这扇黑色宫门。 在冲出这扇黑色宫门的刹那,这一条已经完全失控的黑色洪水便向着我们倾盆冲下。 在冲向我们的同时,这一条完全失控的黑色洪水又调转了它那庞大的身躯。 如一条黑色巨蟒,这一条黑色巨蟒在调转身体的刹那撑开了它身上的所有黑鳞。 不,不是黑鳞,而是灰鳞! 一片片灰鳞撑开,露出了一双双灰白相间的眼睛。 一双双灰白相间的眼睛在动,在由上而下的剧烈的震动。 在震动中一冲而上。 “狐蝶!” 我认出了这一条黑色洪水的身份。 它们竟然是我们之前在十三沟前所见到过的狐蝶。 呼扇翅膀的声音络绎不绝,在络绎不绝中正在渐渐的消散。 趴在地上,看着这一支正在向上而冲的狐蝶大军,我整个身子都在打颤着。 这得有多少只狐蝶才能造成刚才的那种阵仗? 几千?我约莫着至少得有一万多只吧。 老实的趴在地上等到最后一只狐蝶在我眼中消失的时候,我才敢深深的吸上一口大气。 难怪刚才我们的手电照不进黑暗里,原来是被这群狐蝶大军给挡住了。 而在这一支狐蝶大军从这扇黑色宫门内一涌而出后,这扇黑色宫门里也已经不再是无穷无尽的黑色了。 黑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比黑色要浅上许多的颜色。 夜色! 此刻这座黑色宫门内已经完全被夜色所点亮。 虽然朦胧,虽然迷蒙,但是至少要比刚才那种黑色要强吧。 再次等待了一小会的时间后,我们一个个都从地上给爬了起来。 刚才的那股子阵仗,声势还真怪吓人的。 庆幸的是,那支狐蝶大军并没有向我们发动攻击。 从地上站起,我们每一个人都看向了前方。 这扇宫门后到底通向哪里,这扇宫门后到底还有什么凶险与未知在等待着我们? 秦玥第一个迈动脚步向着这扇打开的宫门走去。 而我们每一个人都跟上了秦玥的脚步。 刚才只是虚惊一场,或许也只是这扇宫门送给我们的一道开胃菜。 走到黑色宫门前,我们九个人一字排开。 而后,统一迈动脚步,统一走入了这片夜色下。 在我们走入这片夜色下的同时,映入我们每一个人眼帘中的不是什么满地的珍宝,不是什么富丽奢华的宫殿,而是鼎—— 一尊尊三足青铜大鼎。 这一尊尊三足青铜大鼎坐落于这条足有四米多宽走道的正中。 鼎与黑色宫门同高,鼎身上刻绘的不是什么龙凤虎雀,而是昆虫,一只只生有翅膀的巨大昆虫。 这一只只巨大的昆虫有的就跟蜜蜂的外形一模一样,有的却跟飞蚁的外形一样,但是这两种只是少数。 出现在这鼎身上最多的是仙虫与长有六对翅膀的蝎子。 在鼎身上,仙虫与六翼飞蝎对峙,蜜蜂与飞蚁互攻。 它们组成了两支方阵,仙虫与蜜蜂为一方,六翼飞蝎与飞蚁为一方。 这两支方阵被雕琢在鼎身上,虽不栩栩如生,但却也透着一种针锋相对的气息。 “这咋还有咱们没见过的飞天蝎子呢?” 仇老头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身后响起。 听到仇老头的这句话,我先是微微一怔,而后便突然升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这仙虫与蛛蜂我们先前都已经见过了,可是这雕琢在鼎身上的六翼飞天蝎和飞蚁我们还不曾见到过。 《荒西秘事》来源: ------------ 第一百五十八章 六极(2) 不曾见到过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存在! 而那一只仙虫王呢?它的去向也成了一个谜团,还有那一扇被动过的青铜门,它到底是被谁从半掩中打开的?从那一座青铜偏殿里又跑出的是什么东西? 这两个疑团如鲠在喉的卡在我的心里,让我心里直抓痒。 “九鼎!” 秦玥的声音轻轻在“夜幕”下响起。 在秦玥自顾自的说完这两个字后,便走到了第二座青铜大鼎的面前。 我们跟随着秦玥的脚步。 如同秦玥上面所说的一般,这扇黑色巨门里盛装的共有九座青铜大鼎。 这九座青铜大鼎,鼎身所刻绘的虫纹相同,高度、宽度也都相同。 这真的很奇怪!这九座青铜大鼎被摆放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天子九鼎,看来滇王朝也在延续着周天子统国时的制度礼仪。按说,这滇王应该是一方诸侯,这诸侯配七鼎,卿大夫配五鼎,但是这位滇王却为自己配了九鼎,难道说他将自己当成了周天子?” 顾一成的这句话里有明显的调侃意味。 “不论这位滇王是否将自己奉为天子,至少,我们可以从这九座青铜鼎中得知一个信息。” “什么信息?” 在秦玥刚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便急忙向秦玥发问。 “至少我们现在可以确定一点,这滇王朝深熟周天子时期的礼仪,或者说,这滇王朝就是周天子时期的一方诸国。” “他们避过了乱世纷争,过着固壁自封的生活,一直延续到被汉武帝发现了这一方小国。” 秦玥的这个猜测合情合理,至少我是深信不疑的。 我是深信不疑了,可是苟棠好像并没有。 “玥玥,其实我一直都有个疑问,这滇王朝虽然在历史的史书中没有过多的记载,但是,这滇国在被汉武帝发现时,是在云贵中部及东部地区发现的,而我们这里可是荒西,从云贵到荒西,这中间还隔着好几个大省呢。” 苟棠的这句问话吸引了我们所有人的注意。 “还记得仇老爷子之前所念的悼词吗?” 在我们所有人的注目下,秦玥再次开口说道:“悲风号月、青鸟啼血、白草黄沙、浑染天宵、天穹乍白、绛河不负、愤祭昊天。” 我有点不太明白秦玥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去念这段悼词。 “这一段悼词中,前六句为天象,后一句为悼词,我想你们都注意到了这后一句的悼词。” “愤祭昊天!在历史的长河中,每个朝代的帝王所祭拜的最高神明都是不同的。” “周帝祭拜昊天大帝延续至西汉前,自西汉时期便将祭祀昊天大帝的神位换成了太一神与四色帝五色帝,而到汉武帝时期,汉武帝将祭祀神明统一为太一真神。” “也是因为这一句愤祭昊天,我也才能够断定这滇国曾是周天子脚下的一方诸国。” 秦玥的一篇长篇大论,真的是让我再次见证了秦玥的知识储备。 这个女人,好像历史中的任何事件她都了如指掌一般。 “棠棠你的疑惑并没有错,汉武帝确实是在云贵地域发现滇国的,这一段悼词中前六句叙述的是一种自然天象,这六种自然天象也是一种天灾降临之前的预兆,我想滇国正是因为这六种大自然所形成的天象才选择了背井离乡。” “在那个时期,对于滇国来说,这是上天给予他们的预兆,这更是上天给予他们的一种惩罚,所以在最后一句悼词中,他们用了愤祭昊天一词。” 秦玥的声音落下了,全场哑口无言。 “然后他们就迁到了宝安的十万大山里?” 顾一成的这句问话,秦玥并没有用言语回答,而是给了顾一成一个确定的眼神。 “他们认为这是昊天大帝在驱赶他们离开他们生存了千年的家乡,所以才会用这愤祭一词。” 揭晓了!这滇王朝的消失终于在这一刻被秦玥揭晓了。 这个困扰了千年的未解之谜,我有幸成为了它的见证者。 后来的事就不用在细述了,滇国来到宝安的十万大山后,建造了他们的另一个家园。 终于搞明白了滇国的来龙去脉本来是应该庆幸的。 可是,我们好像也被困在了这里。 这个长达四米多宽的走道只有这九座青铜大鼎,这条走道的尽头便是最后一座青铜大鼎摆放的地方。 黑色巨门后的空间确实不大,我们也能一眼望尽,可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个难题是我们好像止步于此了。 前方没路了,也没有出现什么紧闭的大门。 其实这个问题并不是我在在意的,令我真正在意的是刻绘在这九座青铜大鼎上的六翼飞天蝎与飞蚁。因为这两种生物直到此刻还没有现身。 “小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这条通道好像并没有其他的出口。” 成叔走到秦玥身旁并向秦玥问出了我们都想问的问题。 听到成叔的询问,秦玥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成叔,而是一个人自顾自的开始沉思了起来。 在沉思了好一会后,秦玥便看着我们每一个人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滇王的帝陵了。” 在秦玥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们每一个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帝陵?玥玥你是说,这里是一座灵宫?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嗯!” 秦玥看向苟棠用一种坚定的语气继续说道:“幽灵梯、神庙、丹殿、锁龙井、九鼎,将这一条条线索全部链接起来去看的话,我相信此刻我们身处的位置正是滇王的帝陵。” “或许我这样说并不准确,应该说这里是滇王的卧榻之地。” “先说幽灵梯,这一路走来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那位奇门遁甲大师的手笔了?” 听到秦玥的这句问话,我们每一个人都齐刷刷的点了点头。 这仔细一想的话,确实如秦玥所说。 从破了幽灵梯的玄术后,我们确实再也没有见过能与幽灵梯所媲美的机关了。 “用幽灵梯作为屏障,村落用来培育蛊虫,神庙之所以没有供奉任何神明,是因为他们除昊天大帝之外,再无可祭拜的神明,他们憎恨昊天大帝夺取了他们的家园,当然不会将昊天大帝的神位放于神庙内。” “这神庙存在的意义应该就是慰藉神明而建造的。” 秦玥说到这里后微微的停顿了一下。 这个微微的停顿就好像是在给我们消化这些信息一般。 “神庙用来慰藉心灵,青铜丹殿的主人用村落培养的各种蛊虫来炼制长生不老药。而将寝殿建在井底的滇王——” “而将寝殿建在井底的滇王就是在等长生不老药!” 抢过秦玥这句话的不是别人,而是我。 “他想要在第一时间服下长生不老药,但是他也没有任何的把握能够确定这位丹殿的主人是否真的能炼制一枚可以让他长生不死的药,所以,这位滇王做了另一手的准备,如果等不到长生不老的丹药,那么这座寝殿就是他的灵殿,我猜的对不对。” 在我一口气把心里的猜测全部脱出后,我便用一种激动的眼神看向了每一个人。 “嗯,你猜的没错,所以我才说这里便是滇王的帝陵,他最终没有等到那一枚可以令他长生不死的丹药,所以坐落在这里的九鼎实则也是这位滇王的陪葬品。” 秦玥肯定了我的猜测,也解开了这九座青铜大鼎坐落在这里的意义。 滇王陵! 我真的没有想到,我们竟然来到了滇王的灵宫。 ???转载请注明出处: ------------ 第一百五十九章 六极(3) 环顾每一个人,此刻,我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已经隐藏不住眼中的兴奋之色了。 “这九座青铜大鼎是按照九星连珠的星象所摆放的,我想,这开启滇王寝宫的机关便在这九星连珠内。” “你们仔细看这每一座三足鼎的脚下。”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第一个低头向着离我最近的一座青铜大鼎的三足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一看我就发现这其中的端倪了。 在进入到这里之后,我的目光与注意力便全被这九座青铜大鼎吸引去了,而在秦玥的提醒下,我竟然在这座青铜大鼎的三足下发现了三条轨道。 没错,我绝对没有看错,这青铜大鼎就坐落在这三条轨道上。 这三条轨道是笔直的,这青铜大鼎的三足就好像三名赛跑的运动员正蹲在三条起跑线上一般。 虽然我在青铜大鼎的三足下发现了三条轨道,但是这三条轨道所延伸的长度实在是太短了。短到只有五十厘米长短的样子。 而此刻,这座青铜大鼎就坐落在这条只有五十厘米之长的轨道的尽头。 这样短的轨道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用的? “它们是用来挪动这九座青铜大鼎的,古人好占星,在占星一术中,分为凶吉两象,这九星连珠是天凶象中的至极象,在奇门遁甲中,九为数之极,这九星连珠自然便是至凶之极。” “至凶之极?” 听到秦玥的这句解释,我也是立刻抬头看向了秦玥。 “嗯,这九组青铜大鼎足下的轨道,便是用来破解这至凶之极而设的。” “在《史记,天官书》中记载“天有五星,地有五形,这五星对应的便是我们现今所延续的金木水火土五大行星,因为这五大行星在天空中的运行轨迹是均衡向轨迹,所以在那个时代,这五大行星在天文官的眼中便如同五条合横的纬线,五纬、五曜指的都是这金木水火土五大行星。” 秦玥解释的详细,但是我却听的懵懵懂懂,这知识量太大了,我有点子听不懂。 虽然没有完全的听懂,但是秦玥给我说这个和这个九星连珠有关吗? “九为单数之极,八为双数之极,取其折中,单数为七、双数为六,解开这九星连珠的星势应该就是在七与六之间了。” 听着秦玥的这句话,好像秦玥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可是玥玥,真的会这么简单吗?有关七星的星象,据我所知只有三象、一象为七星聚会、一像为七星交辉,令一象就是道派学术中根据北斗七星所创造的七星阵了。” “还有这六星天象,如果我没有漏看过一本天文古籍的话,那么就只有六星连珠一种天象了。” 苟棠的这两句话吸引了我们所有人的注意。 此刻,我和仇老头、大齐、瘦子、翁平他们已经彻底的插不上嘴了。 “你漏掉了一象。” 秦玥看向苟棠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这句话。 “漏掉了一象?哪一象?” 苟棠鼓动着一双大眼疑惑的看着秦玥问道。 “五星祀月,月呈似血,黑夜骤红、修罗天降、人间炼狱。” 秦玥轻轻的向苟棠说出了这句话。 “血月天象?玥玥你说的不是血月天象吗?” “嗯,五星祀月,两两加之合数为六,这血月也是六星天象中的一象。”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解开九星连珠的天象应该就是五星祀月了,月为尊,五星为辅,这个星象正好也能彰显出这位滇王的身份。” 在秦玥向苟棠说完这句话后,我便看到秦玥已经开始往前方走了。 走到第九座青铜大鼎前,秦玥便直接推动了这座坐落在轨道上的青铜大鼎。 苟棠、顾一成、成叔他们三个在秦玥推动青铜大鼎的那一刻,便退到了我们的身边。 而我们八个人此刻都将目光定格在了秦玥的身上。 在秦玥推动一座座青铜大鼎的时候,我才注意到,这九座青铜大鼎并不是每一座都坐落在了轨道尽头的。 它们有的坐落在轨道的中间,有的确实坐落在轨道的尽头。 但正是因为这样,也让我心里产生了一个极大的疑惑。 明明坐落的位置是有偏差的,可是一眼望过去,这九座青铜大鼎却会呈现出了一条笔直的直线呢? 我没有去问苟棠,我估计着苟棠也回答不了我心里的这个疑问吧。 什么五星祀月的天象我是看不出个什么名堂来。 反正我只知道,秦玥在解机关就够了。 在我的注目下,秦玥并不是每一座青铜大鼎都要推动的,既然是五星祀月,那么秦玥理所当然的也是之推动九座大鼎中的六座而已。 直到秦玥将最后一座大鼎推向轨道上的一个位置后。 一声“呼啦啦”的声响便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了。 也是在秦玥将最后一座大鼎推到五星祀月天象最后一个位置的时候,这九座青铜大鼎便开始在我震惊的眼神下开始下沉了。 在下沉中,我这才看清了这个星象的全貌。 刚才因为是平视的缘故,这所谓的五星祀月我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是在它们的下沉中,我好像真的看到了一个非常奇特的形状。 最前方的那座青铜大鼎应该就是五星祀月中的月,月下开枝散叶,在开枝散叶中也将这一座青铜大鼎所完全的遮挡住了。 而且这种遮挡竟然是以一种阶梯的方式呈现的。 一共九座大鼎,除过月鼎之外,秦玥所推动的五座星鼎都是与前方的那一座没被推动的星鼎是错开的。 这样子看下来的话,这五座被秦玥挪动的青铜大鼎就是五阶登向月鼎的梯台了。 这好像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复杂啊。 九座青铜大鼎在下沉,直到它们完全的没入地底机关后,这一条走道便出现了九个深不见底的大窟窿。 “呼啦啦”的声音消失了! 我想象中的那种机关门大开的景象却迟迟没有发生。 这是什么意思? 秦玥不是都已经破解了九星连珠的星象了吗?门呢?通向滇王寝宫的门在哪里? “门就在你的眼前。” 苟棠幽幽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听到苟棠的这句话,我也是立刻看向了身旁的苟棠。 这我都一脸求知欲的看向苟棠了,可是苟棠呢? 人家根本就不带正眼看我一下的。 这个女人,我是得罪她了吗? “看到那九个地洞了吗?九选一。” 九选一? 这是啥意思? 苟棠的这句话把我给说迷糊了。 我舔着一张老脸看着苟棠继续问道:“那个……苟姐?” 我这连问题都还没来得及问出来呢,苟棠便转过脸凶巴巴的看着我奚落道:“你骂谁呢?谁是你苟姐?张兵,你不觉得对我的这个称呼很不友善吗?” 听到苟棠的这声奚落,我立时便闭了嘴。 “那要不我叫你棠姐?” 我不经过大脑的对苟棠换了一个称呼,可是这话刚一说出口,我就觉得很不是滋味了。 “棠姐?呦,我说张兵,我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么一个堂弟了。” “算啦,不逗你了,我刚才和你说的并没有错,这门确实就在你的眼前,你这人不是脑子挺好使的吗?这会怎么就犯迷糊了呢?” 听到苟棠的这句话,然后在看着我们前方的那九个大地洞。 “不会吧,你刚才说的九选一不会就是这个意思吧?九个地洞,其中一个地洞是通向滇王寝宫的?是这个意思吗?” “看来你还没糊涂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这是一道没有任何提示的选择题,如果我们选错了,下错了,那么下面在等待我们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全凭手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 第一百六十章 六极(4) 听到苟棠的这句话,我心里跟着猛然的打了一个机灵。 一道没有任何提示的选择题,而且还是一个九选一的题目? 这他吗的要怎么选? “棠棠说的并不完全正确,也不完全是错的。” 秦玥步履稳健的一步步走到了我的身旁,并轻轻的向我们说出了这句话。 “第一天象为九星连珠,第二天象为五星祀月,确切的说这位滇王给我们留下了一道三选一的选择题。” “无论是九星连珠还是五星祀月,这两卦天象皆为凶象,在这道三选一的题目中,生门只有一扇,其他两门都为死门。在九鼎沉落前,我已经在三处地门的位置做下了记号,现在该是轮到我们选择的时候了。” 从九选一到三选一,这对我们来说本应该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可是被秦玥这么一说,我咋感觉更紧张了呢? 跟随着秦玥,我们走到了第一个被留下记号的地门前。 自下看去这个地门里黑压压的一片,根本就看不到尽头。 什么也看不到也就无迹可寻。 但唯一让我们感到庆幸的是,手电筒的光芒却是可以照进这个地门的尽头的。 在一束束白炙光束的照耀下,我们在这个地门的尽头看到了一扇真正的地门。 这一扇地门是被镶嵌在地面下的,在这个地门的两侧我们分别看到了开启这扇地门的机关。 走到第二个、第三个地门前,透过手电的光亮,我们看到了和第一个地门相同的画面。 门一样、机关一样、深度一样、宽度也一样。 这三扇镶嵌在地面下的地门就好像是一个莫子刻出来的一样。 这要我们怎么选? “这三扇地门只有一扇是通向滇王寝宫的,剩余的两门,应该就是无底深渊了。” “最可恨的是如果我们下去,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若真是这样,我们一旦猜错,不是都要掉下去吗?” 成叔和顾一成的担忧绝不是什么危言耸听,而是一个不得不让我们去面对的现实。 “秦小姐,还是你来选吧。” 翁平看向秦玥用他那种标志性的沙哑声说出了这句话。 “俺没意见,秦丫头你选吧。” 仇老头也附和着翁平向秦玥说道。 这一刻,我们八个人全都看向了秦玥。 而秦玥在这种巨大的压力下,她的神态依然还保持着一种从容不迫。 “好!” 在秦玥向我们说出这一个字后,便伸手指向了我们脚下的这个地门。 “就这个吧。” 在秦玥的话音刚一落下的刹那,我便看到秦玥就这么突然的跳进了这个地门里。 我靠—— 这女人的做事风格,连我这一个大男人都自愧不如。 跳吧! 我们八个人跟下豆子一样的刷刷刷的全都跟着秦玥跳了下去。 这个直达地门的地洞本来就没有多深,我们八个人也是齐刷刷的安全着落。 九个人挤在一个还没两米宽的空间里,我们的脚下便是这扇地门。 秦玥做事绝不拖泥带水、拖拖拉拉,在我们跟着她跳下来之后,秦玥便当先握住了打开地门的机关杠杆。 “张兵,我们一起。” 听到秦玥的命令,我只能硬着头皮走到了第二个杠杆的前面。 我发誓在秦玥向我发号施令的那一刻,我是闭着眼睛拉动杠杆的。 因为我不敢睁眼啊! 耳边响起一阵阵齿轮转动的声音,随着这一阵阵齿轮转动的声音,这扇地门终于在我们的脚下打开了。 因为此刻我们都站在这扇地门上的缘故,在地门打开的这一刻,我们九个根本就没有任何可退的地方,没有可后退的地方,我们九个人便从这扇被打开的地门里全都掉了下去。 完了! 我心里突然的一沉,此刻我已经睁开了双眼,此刻,我也清楚的知道我在下坠。 难道说我们开错了? 难道真如成叔说的那样,这下面真是无底深渊? 身体已经完全的失去了平衡与控制,在这种急速的坠落下,大脑也完全的丧失了任何的思考能力。 遍布在身体每一个角落的只有对死亡的恐惧。 “轰!” 一声轰然巨响在我的耳边突然炸响,紧随这声轰然巨响其后的便是来自于身体上的感官。 痛——撕心裂肺的痛! 整个后背犹如被火点着了一般的痛。 在这种撕裂般的疼痛下,我的大脑只反馈给了我一道信息。 我没死! 是的,我没死! 当我确认我还活着的刹那,我的身体回馈给了我一个很奇怪的信息。 我明明着落了,却为什么还在下沉? 很诡异,但这是一个事实。 在下沉中,我感觉到我已经不能在自由的呼吸了。 而我的眼前更是出现了一片混沌。 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看不见。 在这个神秘的空间里,我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我的身体却能感觉得到。 是水! 我竟然掉进了水里? 而此刻,我正在水中下沉。 刚才后背所传来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一定是受到水面的反震力而造成的。 我的后背本来就有伤,这一刻,我虽然明知道我正在水中下沉,但却根本做出任何自救的动作。 脑子越来越沉,身体越来越重,我知道这是因为身体严重缺氧而造成的。 我更知道,如果我还是无法接管我的身体的话,那么等待我的只有死亡了。 什么都知道,但是却什么也做不了。 这种绝望,无法言语。 身子还在下沉,此刻,我感觉到我的胸腔都快要被憋爆了,紧闭的嘴唇正在我的感知下一点点的启开,我知道这已经是我所能忍耐的极限了,我更知道我已经憋到我所能达到的临界点了。 就在我无法忍受张开嘴巴的刹那,我仿佛在这片混沌中看到了一条美人鱼。 这条美人鱼离我越来越近。 妈的,这大脑都缺氧都什么程度了?竟然都能让我产生幻觉了。 我的嘴巴已经大大的张开了,可是灌入我口中的却不是水。 我的嘴巴被一个软绵绵的东西给堵上了。 身体也好像被一个什么东西给拖住了。 我极力的睁大着一双眼睛,在这片混沌里我看到了一张朦胧的脸庞。 这张朦胧的脸庞离我近在咫尺,我却无法看清她的容貌。 难道说我真的遇到了一只美人鱼不成? 此刻,我能清楚的感觉到,这拖住我身体的是一双手,这堵住我嘴唇的是令一张嘴唇。 身体不再下沉,而是开始随着这双手在上浮。 我得救了! 来自水中的压强正在渐渐的消散,我感觉到我上浮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就在我已经能够清楚的看到在水面上泛起的波纹的刹那,这一双手虽然没有离开我的身体,但这张柔软的红唇却与我的嘴唇分开了。 一种莫名的失落感突然袭上我的心头,伴着这一阵莫名的失落,我的脑袋终于从水面上探了出来。 在从水面探出脑袋的刹那,我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秦玥! 秦玥在将我从水潭中救出后,便松开了我,然后被苟棠从岸边拉了上去。 我靠—— 刚才和我接吻的不是什么美人鱼而是秦玥?是秦玥救了我? 可是这剧本不对啊? 电视里演的不都是英雄救美女吗? 美女落水,英雄下水去救,然后直接在水中强吻美女的嘴唇。 怎么到了我这里就给反过来了呢? “还不上来,难道要等到你背后的伤口再发炎吗?” 秦玥冰冷冷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连忙打了一个激灵。 顾一成唰的一下从岸上跳了下来,并把我从水潭中扶上了岸。 《荒西秘事》来源: ------------ 第一百六十一章 六极(5) 坐在岸边,我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脑子里一边在想着刚才在水里的那一幕。 我他吗的竟然和秦玥接吻了? 想到这里,我不自觉的、如做贼心虚一般的偷偷瞄向了秦玥。 秦玥的脸色透着一股子冷漠与严肃,可是在接触我的眼神后,这个女人的脸竟然唰的一下就红了。 这红的跟熟透了的水蜜桃一般。 不过这脸红也是刹那,刹那之后秦玥的脸色便恢复成了原来的冰川。 不知道为啥,我突然感觉到我和秦玥的关系好像又进了一步。 说实话,对于秦玥这样高冷的白富美,哪个男人不爱? 我是凡人,还是一个身体健全的男人,自然跳脱不出这世俗。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有点喜欢这个女人,但也只是喜欢而已。 因为,我从没想过这个女人会看上我,因为我和她的身份太悬殊了。 可是这一刻,我好像感觉到我有机会了。 这人要敢于做梦,尤其是男人! “你小子的点也够背的,我们九个人就你一个人掉进了这个水潭里,” 成叔走到我的身边幽幽的向我说出了这句话。 “啥?” 听到成叔的这句话,我赶忙将心里的那点子小心思给收了起来。 “你自己瞅瞅。” 坐在岸边,我开始打量起了这片空间。 这一抬头我就看到了上方的那扇已经被打开的地门。 地门离水潭的高度并不高,也就四米多的高度吧。 而这个水潭呢?面积大概也就是两米多宽的样子。 水潭四周是一片开阔之地。 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就像一个面积很小的溶洞。 溶石是有,但很稀少。 说白了,这里就是个小型溶洞。 但是吧,这个两米多宽的水潭确实很深。要不然,我也不会差点淹死在里面。 在这个溶洞的正前方,我看到了一扇青铜门。 这扇青铜门并不巍峨,高度与宽度都与正常的房门相同。 “这扇青铜门应该就是通向滇王寝宫的偏门了。” 苟棠的声音轻轻的在这个小溶洞内响起。 而苟棠的这句话也得到了顾一成和仇老头的赞同。 翁平走到了我的身后,并一把将我身上的衣服给掀了起来。 我没阻止,更不会反抗,因为我知道翁平要做什么。 “伤口虽然没有感染但也不乐观,我手上的条件有限,只能做到为伤口消炎。” 听到翁平的这句话,我张了张嘴。 这自己身上的伤自己最清楚。 我知道翁平说的不假,说实话,翁平已经说的已经很避重就轻了。 我能感觉到,我后背的那两个被仙虫王所刺穿的伤口已经开始往外渗血了。 这要不是翁平用黄纱布帮我把背上的那两个血洞给塞实了,我估计这会子这两个血洞肯定就裂开了。 “正常行走没有问题,但是决不能再触动到伤口的位置。” 翁平在我的后背上倒腾了好一会之后,才站了起来。 在我感觉到后背不再那么如之前那么疼了之后,便一脸无所谓的站了起来。 没有之前那么疼,但不代表不疼。 我之所以要露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是为了不让秦玥他们担心。 在我站起的刹那,翁平也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他看出了我在装,我不担心翁平会点破我对他们撒下的这个善意的谎言。 在我起身后,顾一成便把他的上衣脱下来穿在了我的身上。 而顾一成却把我这湿透的外衣直接穿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顾一成的这个小举动,确实让我挺感动的。 九个人在这一刻已经全部走到了这扇没有任何雕琢的青铜门前。 秦玥当先握住这扇青铜门上的两个门环,深吸一气,并在我们所有人紧张的注视下拉动了这两个门环。 随着一声轻轻的吱呀声在这个小溶洞内响起,这扇青铜偏门便在我们所有人的注目下被秦玥拉开了。 铜门大开,映入我们每一个人眼眸中的是一条蜿蜒的长廊。 这条长廊的两侧,分别坐落着一块块奇形怪状的钟乳石。 这一块块奇形怪状的钟乳石正在散发着一种朦胧的、五颜六色的光芒。 怪石林立,有的似人形,有的似动物,有的似花草树木,更有的什么都不像。 石身光滑,透着一种潮湿。 这一片琳琅满目的怪石,竟然都是浑然天成的,因为每一块石身上都没有出现过任何被雕琢的痕迹。 而这条蜿蜒的长廊就坐在在这一群怪石林立中。 从每一块石身上所透出的这种朦胧的彩色光芒更是将这一条不知通向何处的石廊衬托的彷如一条披着霞彩的仙道一般。 震惊! 说实话,我真的被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副彷如仙境的画面给震惊到了。 披着一身霞彩的石林与石廊就在我的眼前。 站在这身披霞彩的石林与石廊下,我竟然感觉到了一阵阵扑面而来的清风。 清风徐徐,更是散发着一种芳草的馨香。 这就是滇王的寝宫吗?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滇王的寝宫会是这么一个样子。 什么白骨森森,什么森罗密布,什么杀人不见血的变异昆虫之类的根本就和我所看到的这一片仙境完全的不沾边好吧。 “走吧!” 秦玥当先迈进了青铜门后的石廊上。 跟随着秦玥的脚步,这一刻我们九个人全都踏上了脚下的这条披着一身霞彩的仙道。 而在我们走进这条仙道的刹那,我们身后的这扇青铜门便自主的关上了。 也是因此,才让我对这条仙道充满好奇的同时也提升了我对这条仙道的警觉。 这条长廊是蜿蜒的。 因为霞彩的关系,此刻我已经看不到我的脚面了。 没有心思去欣赏这条长廊两旁的一块块怪石,我们九个人只是一路沉默的在往前走。 这条披着霞彩的石廊除了蜿蜒之外,还是呈上呈下的。 走在这条石廊上就跟在座过山车一般。 而我们的上方便是坐落在这条长廊上的雨搭。 这条身披霞彩的长廊虽然蜿蜒陡峭,但是它并没有多长。 在我们从陡峭的长廊上走下的时候,也走到了这条长廊的尽头。 没有了左右两旁怪石对视线的阻隔,前方便豁然开朗。 在这豁然开朗的前方,我看到了一座座用石头堆砌而成的锥形房屋。 这每一座锥形房屋的高低各有不同。 “这应该是滇王侍从们居住的房舍,房舍的高低决定着侍从身份的高低。” 秦玥的这个猜测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这一排排锥形房舍虽然高低各有不同,但是它们坐落的面积却是相同的。 那锥尖应该就是区分侍从身份高低的。 秦玥并没有打算进到这一间间侍从的屋舍里去一探究竟的打算。 而我们自然也不会去打开这一间间屋舍。 谁知道这屋子里放的什么! 我们现在最需要找到的是这位滇王的寝宫。 走过这一排锥形屋舍,我们的前方再次出现了一条长廊。 只不过这条长廊的两侧并没有什么怪石,也没有什么霞彩披身。 它就是一条石廊! 一条如象牙一般晶莹剔透的石廊。 这条石廊是呈拱形的,石廊身下是一条早已干涸的水渠。 站在这条石廊脚下,我们每一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定格在了前方。 雾! 前方出现了一片朦胧的白雾。 这一片朦胧的白雾将这条白色石廊的尽头所淹没。 看着这一片眼前的白雾,我心里突然升出了一个疑问! 这里不应该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吗?怎么可能会有大雾? “你们看上面!” 就在我的心里刚产生这个疑问的同时,成叔震惊的声音突然在我们每一个的耳边所炸响。 ------------ 第一百六十二章 滇遗悲歌(终1) 顺着成叔这一声惊愕,我们每一个人在这一刻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我们的上方。 雨搭不负,呈现在我们上方的竟然是——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我眼中的所看到的这一幕景象,只能说这一幕被我看到的景象完全的超出了我的认知范畴。 我知道古巴比伦有一座空中花园,但是就在这一刻,我竟然在我头顶的上方看到了一座空中楼阁。 这一座空中楼阁隐于层层朦胧的白雾内,而此刻我们所处的位置竟然是在一道如天堑般的峡谷底。 峡谷高有千丈,谷间云雾缭绕。 而这一座坐落于云雾之中的空中楼阁更不是什么海市蜃楼,而是一座真实的建筑。 为什么我能如此确定,因为攀爬在这座空中楼阁上的藤蔓。 自空中楼阁垂下的一条条翠绿色的藤枝正在我的眼中飘荡着。 而在这一刻,我还在这种空中楼阁中听到了阵阵清脆的风铃声。 风! 是的,谷内有风,徐徐谷风正在浮拨着谷间的白雾与藤枝,也在浮拨着挂在空中楼阁中的一枚枚风铃。 这一座空中楼阁离我们大概有一百多米的高度,自下向上仰望,这一座空中楼阁的高度大概在三十到四十米之间。 因为谷间雾浓的关系,我们并不能看到它到底是以一种怎样鬼斧神工的技艺被搭建在这峡谷中的。 但是,我所看到的是这座空中楼阁的底部确实是浮在这层层白雾之上的。 悬空!完全的悬空! 滇王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云雾遮挡了我们大部分的视线,我们并不能看到这座空中楼阁的全貌,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它的轮廓。 这仅仅只是一个大致的轮廓,却已经颠覆了我全部的认知。 我们面前的这条长廊仿似在这一刻已经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 而就在我们每一个人都在震惊于这一座空中楼阁的刹那,我突然在我的身后听到了一声风驰电急的声音。 这一声风驰电急的声音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我们每一人还未来得及看向身后。 在转身间,我看到—— 看到了一个灰色的东西突然掠过我的肩膀,然后如一支穿云之箭一般射入了我头顶正上方的这片云雾内。 透过迷蒙的云雾,这一只不速之客撑开了它的一双翅膀。 我只能在这层层云雾中看到这只不速之客一个大致的轮廓,而后,这只不速之客便在我们每一个人震惊的神色下,飞进了那一座悬挂在我们头顶的空中楼阁内。 “刚刚那是什么东西?” 苟棠惊惧的声音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也是在苟棠的声音方一落下的同时,我再次在我的身后听到了一声呼啸的声音。 这一刻,我们每一个人都转身看向了身后。 转身的刹那,我便看到了一只沐浴在蓝色火焰中飞虫。 “是它,是那只仙虫王!” 在我以一种惊惧的声音喊出这只飞虫身份的刹那。 这一只仙虫王便如一只雄鹰一般自我的头顶一掠而过。 振动四翼,这只仙虫王在我们每一个人骇然的神色下,冲入了层层云雾内。 而后,没入了悬立于我们头顶上方的空中楼阁。 在这只仙虫王与第一只神秘物种进入到这座空中楼阁后,自我头顶的上方突然传出了一声声猛烈的撞击声。 这种猛烈的撞击声就像两只庞然大物正在空中楼阁内大打出手一般。 楼阁在半空中摇曳,仿佛随时都要崩塌一般。 藤枝在半空中飞舞,仿佛随时都会挣脱根茎一般。 风铃在楼阁内肆意鸣响,仿佛是正在向我们哭诉与求救一般。 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只仙虫王和那一只神秘物种到底是怎么进入到这里的? 那一扇小溶洞里的青铜门不是在我们进入后就自主的关上了吗? 诡异、并无法理解! 我死死的盯着上方,死死的盯着上方这一座正在肆意摇晃的空中楼阁说道:“是它,一定是它。” “它是谁?张兵你一个人在自言自语着什么乱七八糟的鬼话。” 听到苟棠这声焦急的询问。 我突然看向了秦玥,看向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你们还记得青铜丹殿吗?我是不是说过,那一扇青铜偏殿的青铜门被什么东西动过,一定就是刚才的那个东西了,仙虫王是跟着它一起的,如果我没猜错,这两个家伙的目的就是这一座空中楼阁。” 我用一种低沉且急促的声音向秦玥他们说出了这句话。 但是也在我向秦玥他们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们的身后再次响起了一阵阵呼啸的声音。 在听到身后这阵阵的呼啸声后,我们每一个人再次用惊惧的眼神看向了后方。 飞蚁,灰色的飞蚁,无数只灰色的飞蚁。 它们成群结队的掠过我们每一个人的头顶,而后向着我们头顶上方的这一座空中楼阁一涌而去。 盯着这如蝗虫过境一般的飞蚁,我更是用一种颤抖的声音说道:“就差它了!” “就差它了,张兵你到底在说什么?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苟棠的声音已经隐含怒气了。 而我并不在意苟棠此时的微怒,我知道我没把话说清楚。 看向苟棠,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 “记得青铜大鼎上的雕纹吗?仙虫、蛛蜂为一个方阵,六翼飞天蝎、飞蚁一个方阵,仙虫与蛛蜂已经登场过了,而飞蚁刚才也登场了,现在就差六翼飞天蝎了。” 我的声音落下了,伴随着我这句话一同落下的还有秦玥他们倒吸冷气的声音。 “六翼飞天蝎?会不会是刚才第一个从咱们头顶飞过去的那个?” 成叔第一个说出了他心中的猜测。 “应该不是,第一个冲入空中楼阁的是一只类似于蜈蚣的虫类,我刚才有看到它的样子,确切的说它是一只生有翅膀的黑红色相间的蜈蚣。” 顾一成否决了成叔的猜测,并向我们说出了他刚才的所见。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们应该搞清楚它们为什么要进入这一座空中楼阁,还有,这一座空中楼阁到底是以一种怎样的原理让它能够悬浮的。” 在翁平提出这两个疑问后,我们每一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我头顶上方的这一座空中楼阁明明看起来已经摇摇欲坠了,可是它却如同一个不倒翁一般,无论被仙虫王与那只飞天蜈蚣还有飞蚁大军们怎么摧残,它都能在一次次剧烈的摇晃中屹立不倒。 这个现象很奇怪,奇怪到根本就无法理解。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支撑这座空中楼阁能够悬浮的动力装置应该是这里的一种正负极。” “正负极?”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们每一个人都看向了秦玥。 “嗯!” 在我们所有人的注目下秦玥再次开口说道:“就像两块磁石,我想这座空中楼阁的悬浮原理就是根据磁石原理所形成的。我们都知道将两块磁石的正负极调转,这两块磁石是无法相吸到一起的,而如果在这两块正极与负极的磁石间放上一个媒介呢,这个媒介因为正负无法合拢的原理,只能悬浮在这正极与负极之间。” “我想,这座空中楼阁内应该是放有一种这样的媒介物。这位滇王发现了这样的一处磁场,于是便在这处磁场修建了这样一座空中楼阁。” 秦玥说出了一个我们无法反驳的猜测。 “还有,这位滇王能借助这里的磁场建造一座这样的阁楼,就一定会修建一条通向这座阁楼的道路,它们培育的虫类可以变异,但是人却不能长出翅膀。” ------------ 第一百六十三章 滇遗悲歌(终2)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们每一个人的眼睛在这一刻都开始闪闪发亮了。 “没错,玥玥说的没错,这位滇王又不可能长出一对翅膀来,这里一定隐藏着一条通向空中阁楼的路。” “还有那些滇王的侍从,他们也是要出入这座空中楼阁的。” 苟棠和顾一成的这两句话再次加深了秦玥这个大胆的猜测。 一行九人再次启程,踏上这座如晶莹剔透的拱桥,而后向着这座拱桥中的白雾走去。 当我们九个人完全的没入前方这一片浓密的大雾后,我的视线也被这一片朦胧的白雾所阻隔。 脚下云雾缭绕、身旁云雾索饶,走在这片云雾里,还真有股子置身仙境的感觉。 秦玥一马当先,趁着这个机会我也是快步的追上了秦玥。 我们两个人走在最前,苟棠他们跟在我们身后。 在这片云雾中前行了一段距离后,我已经明显的感觉到此刻的我们正在往下走了。 要下桥了! 等到我和秦玥走下这座拱桥后,前方的白雾好像要比之前稀松了许多。 至少在下桥后,我能够在这云雾里看的更远一些了。 而这更远一些的尽头便是绝壁。 到头了!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我们竟然走到头了。 站在绝壁下,按照秦玥之前的猜测,我们每一个人都开始分头寻找这一条通向空中楼阁的道路了。 而正在我摸索着一处光不溜秋的山岩绝壁时,仇老头的兴奋的声音突然传入了我的耳朵里。 “俺这里有个洞,这洞里有台阶。” 听到仇老头的这句话我赶忙跑到了仇老头的身边。 顺着仇老头手指的方向,其实也根本不用仇老头用手去指。 在仇老头的正前方确实坐落着一个山洞,这个山洞足有两米的高度,而在这个山洞里我确实看到了一阶阶通向上方的石梯。 这石梯是在山洞里开垦的,看到这山洞里坐落的石梯,我知道就是它了。 通向空中楼阁的石梯已经被仇老头找到。 而我们九个人在这一刻全都站在了这个洞口。 秦玥正对着我们,此刻的她一脸寒霜。 “不用我多说,你们也知道这条石梯通向着哪里,不用我再说,你们也知道这座空中楼阁里的闯入者都是些什么,这些都是我们即将要直面的危险,而还有一些我们不得而知的危险,我们也要面对。”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的心也突然的沉了一下。 “张兵,我知道你身上有伤,如果在这个时候我让你留在这里,你也不会听从的建议,孙连胜大哥已经牺牲了,我不希望我们再有人牺牲。” “总之,活着!” 秦玥在向我们说出这最后一句话后便决然转身进入了山洞。 秦玥的这几句话沉甸甸的,就像此刻她留给我们的背影一般。 看着秦玥的背影,我们每一个人都没有说话。 在沉默中,大齐和瘦子跟上了秦玥,在沉默中,我们每一个人都迈入了这个山洞里。 这个通向空中楼阁的山洞是被滇国人挖空了的。 而此刻,这座空中楼阁也应该换个称呼了。 云雾仙宫! 历尽万苦,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这是一条蜿蜒陡峭的石阶,在向上攀行了许久后,走在最前的秦玥终于停下了她的脚步。 秦玥在等我们,等我们每一个来到她的身旁。 在我们来到秦玥的身旁后,呈现在我们正前方的便是一条悬浮在云雾中的木桥。 木桥横于洞口连接云雾仙宫。 到了! 这一座悬浮于半空的云雾仙宫即在我们的眼前。 它斑驳、它摇摇欲坠、它发出一声声如同哀嚎似的风铃声、它的身上被无数条翠绿色的藤条所缠绕。 铜铸! 这一座云雾仙宫是由青铜而铸造的。 锈迹斑斑的宫门不是严丝合缝的正对着我们,而是以一种半开的形式正对着我们。 宫门下,云雾萦绕,整座云雾仙宫置身于层层云雾之中。 它不巍峨,但却高耸,它不富丽,但却恢弘! 在这座云雾仙宫的宫顶,我看到两尊正在对峙的铜像。 这两尊正在对峙的铜像赫然便是仙虫与六翼飞天蝎。 这一条搭建在洞口与云雾仙宫之间的木桥并不宽,只能容一个人走过。 独木桥吗?确实是! 秦玥在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后,便当先向着这一条独木桥走去。 在秦玥踏在这条独木桥上的那一刻,我已经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 而在秦玥踏在独木桥上的这一刻,前方云雾仙宫那一扇半开的青铜殿门突然再次大开。 在大开中,我看到了一只足有一米多长的未知生物被从这扇突然大门的青铜殿门中被震飞了出来。 震飞而出,而后落入层层云雾之中。 “砰——” 一声砰然巨响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乍然开来。 这只未知生物从数百米之高的云雾中掉了下去,那一声砰然巨响就是它砸入地面的的声音。 而在这只未知生物被从青铜殿门震飞而出后,这一扇青铜殿门却突然“轰”的一声关闭了。 秦玥保持着单脚踏在独木桥上的动作久久未动。 刚才的那一幕已经向我们说明了云雾仙宫里正在上演的一切。 群虫大战! 难道说,青铜大鼎上所雕刻的那一幕,正在这座云雾仙宫里正在上演着吗? 它们好像是在云雾仙宫里正在角逐着什么,又好像是在里面正在争夺着什么? 秦玥在等待了片刻后,便在我惊恐的眼神下开始起跑! 我没有看错,秦玥正在这条独木桥上奔跑着。 她的脚下除了这条独木桥外就是百丈深渊,这个女人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我死死的盯着正在独木桥上奔跑的秦玥,直到秦玥在一个起跳中跳下这条独木桥后,我的心还在怦怦直跳着。 “兵哥,你身上有伤,我和瘦子前后护着你。” 听到大齐的这句话,我心里升起一股子莫名的感动。 在我走到大齐身边,在瘦子已经走上独木桥的时候。 大齐的声音轻轻的飘入了我的耳朵里。 “兵哥,你救过我一命,我拼死也会护着你的。” 大齐对我说的这句话听着有点伤感。 抬起头,看着大齐我也是用一种很轻松的语气向大齐调侃道:“你丫的,咱两第一次见的时候,你还在哥的勾蛋子上踢了一脚呢,等咱们都回去了,你也得翘起你的勾蛋子让劳资踹上一脚。” 在我向大齐说出这句话后便抬脚迈上了独木桥。 而瘦子在我迈上独木桥后也向我伸出了手。 我没扭捏,任凭瘦子瘦子拽住了我的手臂。 这我和瘦子都已经开始往前走了,大齐还是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大齐,走了!” 瘦子站在独木桥上向大齐吆喝了一声。 “哦!” 看着大齐这个有点傻愣愣的动作我有点想笑。 这大齐刚才对我说的那句话我能不知道是啥意思?所以我才故意将我和大齐的旧账翻了出来。 翻旧账这第一个目的是为了让大齐把心情放松,这第二个目的就是和大齐定下一个约定,一个活下来的约定。 云雾仙宫里的这场大战或许真的不是我们能够染指的。 但是都已经来到了这里,不为我们自己,就是为了孙连胜,我们也要进到这云雾仙宫里。 真的不能有人再死了! 我在心里一遍遍的重复着这句话。 脚下是百丈深渊,我根本都不敢低头往下看。 目视着前方,在瘦子和大齐的庇护下,我们三个总算是有惊无险的从这条独木桥上走了下来。 ------------ 第一百六十四章 滇遗悲歌(终3) 也是在我们三个刚一从这条独木桥下走下的同时,从前方那一扇紧闭的青铜门内再次传出了一声轰然巨响。 这一声轰响使得整个青铜门都突然震荡了一样。 铜门震荡,但庆幸的是它并未被这声轰响震开。 成叔、顾一成、苟棠他们已经开始渡桥了,秦玥和大齐、瘦子已经将身子转向了这扇青铜门。 在成叔他们开始过桥的这一刻,从这扇青铜门内所传出的一声声撞击宫门的声音已经开始愈演愈烈。 而随着这愈演愈烈的轰响,这一扇紧闭的青铜门此刻就如同一颗正在剧烈跳动的心脏一般。 这一声声彷如心脏跳动的声音听的让我头皮发麻。 我不觉的看向正在独木桥上正在前行的成叔他们,并在心中一遍遍的祈祷着他们快点,再快点—— 身后是一声声撞击青铜宫门的声音,前方是正在百丈深渊上前行的成叔他们。 秦玥、瘦子、大齐已经进入了戒备的姿态。 当我看到成叔从独木桥上跳到我身旁的那一刻,当我看到一张张熟悉的脸庞都聚拢到我身边的这一刻,我的眼睛已经湿润了。 “保护张兵!” 成叔他们组成了一个铁桶阵并牢牢的将我护在他们的身后。 这一扇紧闭的青铜门仍在剧烈的震动着,在剧烈的震动中开始渐渐平复。 此刻,我不知道这扇青铜门内到底发生了什么,总之,刚才那一声声撞击宫门的声音开始如海水退潮一般的退去了。 青铜门不再震动,我也再没有从这扇青铜门内听到任何的声音。 里面发生了什么? 此刻,这是我们每一个人心中的疑问。 这一扇耸立在我们正前方的青铜门重新恢复了它的威严。 而秦玥已经开始向着这扇耸立的青铜门走去。 抓住青铜门上的门环,在我们所有人紧张的注目下,秦玥转动了手中的青铜门环。 随着一声细不可察的吱呀声的落下,这一扇本是严丝合缝的青铜门的门身再次在我们每一个人的眼中震荡了一下。 门身震荡,秦玥走回到了我们的身边! 九个人在这一刻全都将目光集中在了这扇正在震荡的青铜门上。 而在我们所有人的紧盯下,这扇青铜门正在缓缓的自内向外的打开。 两扇宫门正在缓缓打开,里面的景象也正在渐渐的曝露在我们每一个人的眼眸中。 当这一扇宫门完全敞开在我们前方的那一刻,映入我眼眸中的不是什么奢华的宫廷,而是一条血河! 这条血河参杂了很多的颜色。 这颜色有蓝、有红、有黑、有绿,当这四种颜色全部交汇到一起后,呈现在我眼前的便是一条分不出到底是什么颜色的血河。 刺鼻的腥味从敞开的青铜大门里一涌而出,叫不出颜色的血河开始从这扇青铜宫门里缓缓流出。 什么是浮尸遍野,此刻,我所看到的就是一副浮尸遍野的景象。 一只只个头足有一米多长的飞蚁静静的躺在这一片血泊上。 在这些飞蚁的尸体中,我还看到了一个新物种的尸体。 蝎子! 不,确切的说应该是四翼飞天蝎的尸体。 连它们也倒在了这一片血泊里。 谁做的?它们又是被什么杀害的? 青铜门后是死寂的,那些最后的胜利者,或者说是最后的幸存者又去了哪里? 秦玥已经开始向着这扇大开的青铜门迈步而去了。 大齐和瘦子紧紧的跟在秦玥的身后。 深吸一气,在这一刻我们每个人都迈动了脚步。 踩着地上的血泊,我们进入了这座云雾仙宫的内部。 在走进这座云雾仙宫的刹那,呈现在我面前的不仅仅只有飞蚁与四翼飞天蝎的尸体,还有一片狼藉! 倒塌的宫梁、倒塌的神龛、倒塌的一堆堆陶罐,除了这些之外。 我在这座云雾仙宫的正中位置还看到了一块巨大的石块。 如果说这座云雾仙宫里还有什么是幸存下来,并毫无损伤的的东西的话,那应该就是矗立在这座云雾仙宫正中心位置的这块巨大的石头了。 这一块巨石足有十米多高,石身上布满了一个个小窟窿,在乍看之下,这块巨石就如同一个巨大的蜂窝一般。 整个石身呈一种暗黑色,暗的阴沉,黑的晶莹。 “陨石!” 顾一成的声音轻轻的在我的身后响起。 而在顾一成的这句话音方一落下的同时,从这座云雾仙宫的顶部突然传出了一声巨大的轰鸣声。 伴着这一声巨大的轰鸣声,我们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我们的头顶。 在我们头顶的正上方,我再次看到了一块巨石。 一块悬浮在半空中的巨石。 这座云雾仙宫到底有多高?此刻的我已经无法去说清楚了。 因为在我的头顶,我除了看到了这一块悬浮在半空中的巨石外,映入我眼睛里的只有浓密的白雾。 而在我骇然的神色下,这块悬浮在半空中的巨石正在缓缓下沉着。 虽然这块正在缓缓下沉的巨石的体积无法和云雾仙宫正中心的这块陨石相比,但是这也是只是相对而言。 随着这块巨石的缓缓降落,我也看清了这块自天儿降的巨石的全貌。 这块巨石的长度大概不到两米,宽度也应该在一米之内。 从这块巨石的外形来看,抛却材质不说,这形状怎么看着很像? “石棺!” 秦玥的声音轻轻的在我的耳边响起。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也是猛然一惊。 没错,就是石棺,我正想说这个词来着,只是秦玥比我快了一步。 石棺在降落,我们每一个人都在紧紧的盯着这副正在降落的石棺。 随着一声落地的声音响起,这一副石棺终于降落到了地面上。 这一副石棺的棺盖是紧闭的,整幅棺材更是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 粗糙! 没错就是粗糙,这副石棺并未经过任何的打磨,整个棺身也是凹凸不平的。 若要说这副石棺唯一特别的地方便是,这副石棺上的天然所形成的纹路。 遍布在棺身上的这一条条蜿蜒纹路,乍看之下就像一条条正在流动的小溪一般。 除此之外,这副石棺再也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 秦玥已经迈动脚步当先向着这副石棺走去了,我们自然不会落后。 当我们九个人全都站在这副石棺旁的时候,大齐将登山包里的折叠洛阳铲交到了秦玥的手中。 在秦玥握住洛阳铲的这一刻,我已经知道秦玥要做什么了。 开棺! 在我们每一个人紧张的注视下,秦玥先是用手中的洛阳铲沿着棺身与棺盖的缝隙尽数划了一遍。 我不知道秦玥的这个动作意欲何为,但是我知道此刻我要做的就是闭嘴。 在秦玥拿着手中的洛阳铲在棺盖与棺身相连的位置全数划了一般之后,秦玥这才看向了我们。 确切的说,秦玥看向的是成叔。 成叔从我的身边经过,并在走动中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 无影线! 我心中微微一动。 走到石棺前,成叔做了一个与石棺拥抱的动作。 这个动作看似滑稽,但我却知道成叔在做什么。 这一幕我见过! 这一刻的我们都没有说话,而在秦玥和成叔一人一边的握住这条看不见的无影线的这一刻,我知道这幅石棺就要打开了。 随着秦玥和成叔的一个突然的助跑,这副石棺突然发出了一声如同噪音般的“刺啦啦”的声响。 一片片石尘在这幅石棺上荡漾开来。 这幅石棺的棺盖便应声的与棺身分离。 《荒西秘事》来源: ------------ 第一百六十五章 滇遗悲歌(终4) 棺盖重重的落在了地上,我们每一个人在这一刻都不约而同的向前拱了拱身子。 石尘在荡漾中消散,我在这幅石棺里看到了一副我连想都不敢去想的画面。 这幅石棺里静静的躺着一个女人,一个紧闭着双眸的睡美人。 这个睡美人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衣裙,在这件红色衣裙的袖口、裙摆处皆绣着九个栩栩如生的太阳。 双手平放于胸前,乌黑浓密的秀发紧贴着她的脖颈。 这个在石棺里沉睡的女人,她平放在胸前的双手里紧握着一根五彩斑斓的鸟羽。 头顶霞冠,身披霓裳、手握翎羽、足不裹靴。 她明明已经死了千年,可是她却保持着她生前的花容月貌。 双手纤长而白皙、面色苍白而绝世、双足细滑而柔弱。 这—— 看着这个如同在沉睡中的滇国女人,我不觉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她是活的还是死了?” 仇老头的声音已经出现了明显的颤抖。 “千年不腐,不,这已经不是千年不腐了,而是千年不朽。” 翁平的声音在激动中夹杂着不可思议与震惊。 “秦小姐,我……我能将她带回去研究吗?” 在我听到翁平向秦玥问出的这句话后,也是突然抬头看向了秦玥。 说实话,我不赞成翁平这么做。 虽然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反正我就是觉得,我们惊扰到这位女子已经是天大的罪过了,若是还要将她带走的话,那么我们和那些盗墓的又有啥区别? “不行!” 秦玥冰冷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耳边响起。 “翁先生,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超出了我们所能理解的范畴,而且,我相信,只要这具女尸一旦离开这座云雾仙宫,她就会立刻腐朽。” “无论是这座云雾仙宫里的陨石,还是这幅石棺的本身,这两者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必然的联系。” “而且,现在我们应该立刻将她的棺盖盖上。” 在秦玥一脸正色的向翁平说出这句话后,我发现这具正在石棺中沉睡的滇国女人,她手上与脸上的肤色已经开始暗沉了。 看到发生在这具女尸身上的这一变化后,我也是急冲冲的向着棺盖走去。 我和大齐还有成叔、瘦子,我们四个将地上的棺盖给抬了起来。 在翁平一脸的不舍下,我们将棺盖重新盖在了这幅石棺上。 等到这具女尸完全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我们也全都陷入了一次深深的沉默中。 沉默是因为在消化,消化我们刚才所看到的这一具女尸。 站在这一片狼藉里,站在这一片残垣断壁里,我们将目光全都统一的移向了一个方位。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我们竟然在这座云雾仙宫里看到了一条天梯。 这条坐落在云雾仙宫里的天梯就好像是如同凭空出现的一般。 我很确定,在我们进入这里后,是没有这条天梯的, 它是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这里的? 这个问题已经无需再去纠结。因为这条天梯是这里唯一的一条明路。 它通向哪里我并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它通向的地方正是我们头顶那一团浓密的云雾。 九个人深深互望一眼,而后同时向着这条凭空出现在我们前方的这条天梯走去。 天梯不宽,但也不窄,足够三个人并肩前行。 秦玥、大齐、瘦子在前,成叔和顾一成将我护在中间,苟棠、仇老头、翁平殿后。 我们一行九人开始沿着这条天梯向上攀行。 天梯蜿蜒,下方没有任何的支撑物,但是它仍能屹立不倒。 没过多久我们便走到了这条天梯的尽头。 当我踏上这最后一台阶梯后,呈现在我眼前的却是层层云雾。 云雾袅袅,在袅袅中正在向上漂浮。 等到我们眼前的这层层云雾尽数升空后,我再次在这一个硕大的空间里看到了一块足有十米多高的陨石。 这一块陨石的形状就如同一颗莴笋一般。 而在这一颗陨石的周围,我再次看到了一只只飞蚁与四翼飞天蝎的尸体。 尸体不多,但也只是相比第一层的云雾仙宫而言。 这里飞蚁与四翼飞天蝎的尸体加起来至少有个百位数差不多的样子。 而在这座宫殿内,我看到的却是一座座被掀翻在地的青铜三足大鼎与青铜丹炉。 从进入这座云雾仙宫后,我们便没有遇到过任何的危险。 而这也是最奇怪的地方。 明明有这么多飞蚁与四翼飞天蝎的尸体,而这些尸体说明了什么?说明了这里曾发生了一场触目惊心的恶斗。 而到现在,我们还没有见到杀死它们的罪魁祸首。 是那只仙虫王吗?是那只飞天蜈蚣吗? 如果是,那么此时的它们又在哪里? “这丹炉里有被嚼食过的丹药残渣。” 在我正在思考着这个问题的时候,翁平的声音突然在我的正前方响起。 顺着翁平的声音看去,我看到此刻的翁平正蹲在一个瘫倒在地的青铜丹炉前。 “我想,我知道这些虫子为什么要不顾生死的冲入到这座云雾仙宫里了。” 翁平的这一句话,吸引了我们每一个人的注意。 从地上站起,翁平握着手里的丹药残渣一步步的走到了我们的面前。 而就在翁平走到我们面前的刹那,而就在翁平正要向我们摊开手掌的刹那,我看到—— 看到一个黑色的,长者两根细长触须的脑袋突然从翁平的后背上探了出来。 “别动!” 秦玥紧盯着翁平的双眼,并用一种急切的口吻向翁平命令道。 听到秦玥的命令,翁平果然停下了他的动作。 保持着站立的姿势,翁平用余光瞄向了他的肩膀。 两根细长的触须已经越过了翁平的肩膀,而这只正趴俯在翁平肩膀上的昆虫已经开始在向翁平的脖颈处靠近。 这只趴在翁平肩膀上的昆虫很小,大概也就和我大拇指一般长短吧。 但是这只昆虫头上的两根触须却很长,长到离谱。 这只昆虫通体呈黑色,并有一双如钳子一般的嘴巴。 头部与身体相连,中间没有脖颈相连。 此刻,我们每一个人都在死死的盯着这只正在向着翁平脖颈处爬行的诡异昆虫。 而在这一刻,翁平如同雕塑一般的站在原地连眼皮都没颤动一下。 这只诡异昆虫已经张开了它的钳嘴,当它爬到翁平脖颈上的那一刻,便突然向着翁平的脖颈撕咬而来。 也是在这只诡异昆虫向翁平发动攻击的同时,秦玥突然伸手向着翁平的脖颈直抓而去。 秦玥伸手的动作太快了,快到连我都没有看清秦玥的这个动作。 什么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秦玥在这一刻给这句谚语做出了一个完美的解释。 我是没看清秦玥这个伸手的动作,但是我却听到了。 为什么说是听到! 因为我听到了那一只敢于偷袭翁平的诡异昆虫在秦玥手心里的叫声。 这叫声怎么这么耳熟? 这令我极为耳熟的叫声,只在秦玥的手心里撑了不到一秒的时间便再也叫不出来了。 摊开手掌,这只诡异昆虫的尸首从秦玥的手掌中掉落。 而在这只诡异昆虫被秦玥以雷霆万钧之势捏死后,这本是如同死寂一般的宫宇,仿佛在这一刻如同被惊醒了一般。 一声声我刚才所听到的那种熟悉的声音开始在这座本是死寂的宫宇内皆连响起。 在皆连响起中络绎不绝,在皆连响起中愈演愈烈。 “这是——” 听着这一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确切的说,这种声音根本就不会令我产生这种恐惧,但是这要看在哪里啊! 《荒西秘事》来源: ------------ 第一百六十六章 滇遗悲歌(终5) 如果是在矿上,就是这种叫声把我给围了我也不会有半分的害怕。 可是在这里就不一样了,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刚才已经看到了那只诡异昆虫的全貌。 叫声熟悉,但是发出这种叫声的昆虫却和我熟知的那种昆虫根本就不是一个品种。 “这——这是蝈蝈的叫声。” 仇老头用一种颤抖的声音说出了此刻我最想说的话。 而在仇老头向我们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在这座一片狼藉的大殿内看到了让我头皮发麻的一幕。 一只只刚才偷袭翁平的诡异昆虫从一个个瘫倒在地的铜炉与铜鼎中探头爬了出来。 不计其数、密密麻麻! 它们虽然个头不大,但是它们的数量多啊! “这应该是蟋蟀的一种变异体,它们的变异来自于在这里存放的丹药,而那只仙虫王与飞天蜈蚣也是因为存放在这里的丹药而来。” “就像罂粟,这里的丹药会令滇国人所培养的各种变异昆虫产生依赖,它们是寻着这里的味道来到这里的。” 翁平的声音轻轻的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听到翁平的这句话,也许这应该就是最合理的解释了吧。 可是现在呢?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密密麻麻的变异蟋蟀已经开始向着我们一步步的逼近了。 而这还不是最令我惊恐的,真正让我感到骇然的是这种变异蟋蟀的出现。 在青铜大鼎上,在这座云雾仙宫的宫顶上,我看到的最多的变异昆虫便是仙虫与六翼飞天蝎,可是现在呢? 现在,我在这里看到了一个全新的物种。 这种新物种不存在于滇国所留下的任何记载里,还有那一只飞天蜈蚣。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只第一个飞进这座云雾仙宫里的飞天蜈蚣应该就是从那座青铜偏殿里跑出来的。 而从第一层宫宇到这第二层宫宇,我只看到了飞蚁与四翼飞天蝎的尸体。 这飞蚁与四翼飞天蝎在这座云雾仙宫里到底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身份? 它们是被仙虫王与那只飞天蜈蚣联手杀死的吗? 而这一支变异的蟋蟀大军,它们又在这里扮演着一个怎样的身份? 在我正在心里猜测的时候,这个答案很快便在我的眼前被揭晓开来。 在这一支变异蟋蟀大军从铜炉与铜鼎中爬出后,在这一支变异蟋蟀大军向我们一步步的逼近中,一只庞然大物突然从天儿降。 这只庞然大物以一种君临天下之姿降落到了这只变异蟋蟀大军中。 飞天蜈蚣!它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这只飞天蜈蚣昂首挺立于这支变异蟋蟀大军的正中。 它身后的八双如同蝉翼般的翅膀正在震动着,它一身黑色甲胄上沾满了绿色与红色、甚至还有蓝色的液体。 我知道粘在它身上的这些液体是血! 此刻,这只生有八双蝉翼的飞天蜈蚣正在俯视着我们。 “它比我之前所看到的它变的更大了。” 顾一成用一种低沉且惊恐的声音向我们说出了这句话。 昂首而立,这只飞天蜈蚣的身长都已经快接近十余米的高度了。 站在这只飞天蜈蚣的身躯下,我们九个人对它来说无疑是渺小的。 那匍匐在这只飞天蜈蚣身下的变异蟋蟀大军开始如潮水一般的退到了飞天蜈蚣的身后。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我却必须得接受。 这一支变异蟋蟀大军是这只飞天蜈蚣的部属。 它们组成了第三支军团! 眼前的这一幕,眼前的这一支大军,我想就连滇国人自己都没有想到吧。 就在我们震惊于眼前的这第三支大军的同时,从这座宫宇的正上方突然传出了一声“滋滋”的怪叫声。 伴着这一声“滋滋”的怪叫声,从我们头顶上方的那一片浓密的云雾里突然俯冲而下了一只庞然大物。 仙虫王! 当我看清这只庞然大物的全貌后,我也认出了它的身份。 沐浴着蓝色幽光的仙虫王从层层云雾中俯冲而下,在俯冲中,突然改变方位悬在了我们头顶的上方。 这—— 这一刻,我们都不敢有任何的动作,只能用眼神急切的交流。 悬于我们头顶的仙虫王震动着它的四对羽翼正在与这只八翼飞天蜈蚣在对峙着。 在我察觉到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后,我的心中更是升出一个荒唐的念头。 难道说,这只仙虫王和我们组成了同盟不成? 对峙、沉默! 就如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这最后的宁静随时都有可能被这两只庞然大物打破,在这一刻,我们每一个人都已经做好了全力搏杀的准备。 大齐已经贴在了我的身旁,成叔、顾一成、苟棠已经将我围在当中。 紧张,这一刻我感觉到我身体里的每一根毛细血管都已经绷直了。 在这种极度的紧张下,一声悠扬的、如同是从九天之上所飘下的风铃声穿透层层云雾在这座宁静的宫宇内响起。 而在这一声悠扬的风铃声响起的刹那,八翼飞天蜈蚣与仙虫王同时扬起了它们的头颅。 悠扬的风铃声不断,这两只庞然大物就这么高昂着它们的头颅静静的仰视着我们头顶上方的层层云雾。 我们九个人在这一刻也纷纷仰头看向了我们的上方。 风铃声在悠扬中开始消散,等到这种风铃声完全消散的那一刻,从上方的层层云雾中再次传出了一声如同暮鼓晨钟般的声音。 撞钟? 这风铃声就算了,因为在我们未进入这里之前便已经听到了这种风铃的声音,可是这撞钟声呢? 这撞钟声好像离我们很遥远,却好像又离我们很近。 在这两种奇怪的听觉下,我好像在上方这层层流动的云雾中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不是好像,而是真的。 有一个东西正在层层云雾中降落! 当这个东西穿透层层云雾出现在我们头顶的刹那,我被我眼中所看到的这个东西给惊到了。 这是一副青铜巨棺,一副竖起而不落的青铜巨棺。 在这副青铜巨棺从层层云雾中落下的这一刻,撞钟声便消失了。 在这副青铜巨棺出现在这座宫宇的这一刻,仙虫王与飞天蜈蚣同时振翅高飞。 它们飞向的目标只有一个,正是这座高悬于我们头顶的这幅青铜巨棺。 在飞到这幅青铜巨棺的近前时,这两只庞然大物便停下了。 两只庞然大物成犄角之势将这幅青铜巨棺所包围。 从它们的动作来看,这种动作提防大于守护。 这仙虫王与飞天蜈蚣来这里的最终目标应该就是这幅青铜巨棺无疑了。 它们要得到的东西就近在眼前,按说,这时的它们应该开始争夺这幅青铜巨棺的所有权了吧。 可是,我所看到的却不是这样。 如果说这两只霸主级别的庞然大物开始对彼此大打出手,这才应该属于一种正常的现象。 “大家小心!” 秦玥的声音轻轻的在我们每一个的耳边响起。 而在秦玥向我们刚一提醒完的刹那,我们头顶上方正在对峙的两只庞然大物突然低下它们的脑袋俯瞰向站在地面上的我们。 正在俯瞰着我们的仙虫王第一个先动了。 它做出的动作不是攻击这只飞天蜈蚣,而是呼扇着它身后的四双翅膀向着我们自半空中俯冲而下。 看到仙虫王的这个动作,我心里猛然一惊! 它要向我们发动进攻了。 有一句成语叫做牵一发而动全身。 此刻,在这只仙虫王率先向我们发难的这一刻,正在地面上匍匐着的这一支变异蟋蟀大军开始如一场汹涌的海啸一般向着我们淹没而来。 ???转载请注明出处: ------------ 第一百六十七章 滇遗悲歌(终6) 《荒西秘事》来源: 这—— 对付我们这几个人要不要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啊。 退! 我们九个人正在疯狂的后退,直到我们退无可退的时候,这一支从地面向我们发动进攻的变异蟋蟀大军已经尽数的从地面上高高跃起了。 完了! 别说是这一支变异蟋蟀大军,就是这一只仙虫王我们也干不过啊! 还有奇迹吗?这滇王就没在这座云雾仙宫里留下什么后手吗? “保护张兵!” 秦玥在向大齐喊出这句话后,便一马当先的冲入了这一股黑色的海啸里。 紧跟着秦玥一起冲入这场滔天海啸里的还有瘦子和苟棠。 成叔、顾一成、大齐将我挡在了他们三人的身后。 仇老头、翁平也已经追逐着秦玥冲入了这场滔天海啸里。 我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仙虫王真的与这只飞天蜈蚣联手了。 它们这是要肃清这里,它们这是要将我们赶尽杀绝。 在我们被这支变异蟋蟀大军围攻的时候,唯一能让我感到庆幸的便是这只仙虫王。 它扑向我们的声势很大,但是却没有真的向我们发动进攻。 必须,这必须要想个办法让这只仙虫王与飞天蜈蚣斗起来。 不然,我们必死无疑。 这一刻,我已经看不到秦玥他们的身影了。 成叔的双眼已经充血,大齐的整个身体都在剧烈的颤抖着。 保护我,是秦玥给成叔下达的命令。 “成叔!我们必须要想办法让它们斗起来,这样我们才有生还的可能。” 听到我的这句话,成叔、顾一成和大齐纷纷看向了我。 从他们三个人的眼睛里,我看到的只有慌乱与急切。 “张兵说的没错,成叔,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在我听到顾一成的这句话后,我的心也跟着顾一成的这句话凉了下来。 问成叔?就成叔此刻的状态能想出什么办法? 成叔已经慌了,大齐比成叔还慌。 而这个顾一成在这一刻也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我抬头看了看仙虫王悬停的位置,从仙虫王的身上收回目光后,我便突然看向成叔他们三个说道:“成叔,你有没有什么武器是能够打到那副青铜棺的。” 成叔在听到我的这句问话后只是下意识的向我点了点头。 看到成叔这个点头的动作,我便再次用一种急促的语气向成叔说道:“成叔,我刚才看了一下,这只仙虫王虽然就在我们的头顶,但是它的注意力都在这副青铜棺上,那只飞天蜈蚣也是一样,咱要挑起它们两个互相残杀就得拿这幅青铜棺做文章,我的想法是,咱要是能让这幅青铜棺发出声响的话,就一定会引起这两个家伙的注意。” “我知道了!” 在我的声音刚一落下的同时,我便看到成叔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根很细的透明丝线。 无影线! 在我认出这条无影线身份的刹那,成叔便动了! “你们保护张兵!” 在成叔向顾一成和大齐丢下这句话后,我便看到成叔冲入了我们正前方的这一片黑色汪洋内。 我并不知道成叔要做什么,这一刻,我也只能将全部的希望寄予成叔。 我背上的伤势太严重了,我也很想与秦玥他们一起并肩作战。 可是我知道,如果我冲进去了只会成为秦玥他们的累赘。 此刻的我就是废人一个。 任何中的男主都是无敌的存在,都是打不死的小强,而我在我的这一本里却是一个平庸的、平凡的废物。 在我焦急的等待下,我头顶上方的这幅青铜巨棺突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这声清脆的声响虽然很轻,但是却惊动了这一只正盘旋在我们头顶上方的仙虫王。 而在这只仙虫王已经开始震动四翼的同时,那一只悬立在青铜巨棺面前的飞天蜈蚣突然向着这只仙虫王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嘶鸣。 这一声嘶鸣像是在对仙虫王发出的警告。 “乒——” 在我紧张的注视下,这一副本是悬浮在飞天蜈蚣身前的青铜巨棺好像突然下沉了一下。 也是这一个突然的下沉竟然让这只飞天蜈蚣的身躯跟着往回缩了一下。 它在害怕吗?它害怕青铜巨棺里的主人? 随着刚才的一声脆响,这幅青铜巨棺开始下沉了。 在下沉冲这一只飞天蜈蚣更是飞离出了它刚才所悬立的位置。 “轰!” 一声轰然巨响突然在这座一片狼藉的宫宇内响起。 这幅青铜棺以竖立的姿势落在了地面上。 在这幅青铜巨棺落在地面上的刹那,飞天蜈蚣突然向着正在攻击秦玥他们的蟋蟀大军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吼叫。 在这声低沉的吼叫下,这一支变异蟋蟀大军开始如同退潮的潮水一般退回到了这只飞天蜈蚣的脚下。 秦玥他们的声音重新曝露在了这座宫宇内。 看着秦玥他们一个个完好无损的站在我的面前,我一颗悬在半空的心也终于尘埃落定了。 “刚才不是我做的。” 成叔走到我的身旁一脸凝重的看着我说道。 “我进去后就跟小姐说了你的想法,小姐对于你的这个想法也很赞同,可是刚才的那声声响确实不是我做的。” 我知道成叔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也正是因为成叔的这句话,让我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心惊。 青铜巨棺静静的竖立在地面上,仙虫王已经拉远了与这幅青铜巨棺的距离。 飞天蜈蚣带着它的变异蟋蟀大军也退到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倒塌的青铜三足大鼎,倒塌的青铜丹炉,这一副青铜巨棺就坐落在它们当中。 而我们与这幅青铜巨棺的距离也不过只有数十余米。 “后退!” 秦玥扬手向我下达了后退的命令。 看到秦玥的这个动作,我们九个人都开始向着后方退去。 这连仙虫王和飞天蜈蚣都畏惧的青铜巨棺,我们自然也会畏惧。 这未知才是最可怕的东西。 等到我和秦玥他们都退到墙边的时候,这一座宫宇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在这种安静的气氛下,无论是我们九个人,还是仙虫王与飞天蜈蚣,这一刻,我们的眼睛全都聚焦在了这幅竖起的青铜巨棺上。 这幅青铜巨棺的棺身上没有任何的雕饰,棺盖与两个棺头也是对称的。 从外形上看,它就像一个竖起的长方形盒子。 “返璞归真,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就是滇王的棺桲。” 秦玥的声音轻轻的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这座能够悬浮的宫宇其本身就是一个磁场,在这个天地磁场里,所有的不可能都会成为一种可能,他们不远万里举国迁移到了宝安的十万大山里,不但发现了保存完好的恐龙骨,还发现了陨石。” “或许在没有迁移前,这一代的滇王还没有这么大的野心,但是,当他看到了这个世界里的另一个世界后,他的野心也随之开始滋长。” “什么意思?什么野心?” 我没听懂秦玥的这句话,便开口向秦玥询问道。 “天地方棺是这幅棺桲的名字,在五帝时期,当他们在夜空中看到第一颗从天际划过的流星后,当他们第一次亲眼目睹了流星雨这一盛景后,一位瞻天者就向所有的大学者们提出了一个问题。”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向秦玥问道:“什么问题?” “他们生存的这方天地到底是一个什么形状?” 秦玥看着我,并用一种沉重的语气向我说出了这句话。 “而你现在看到的这幅天地方棺,就是那时他们所探讨而出的天地的形状。” ------------ 第一百六十八章 滇遗悲歌(终7) 天地的形状?我嚼匀着秦玥的这句话,并被这一句话所深深的震撼着。 “棺桲其形为长,天地其形为长,这棺桲便是根据天地之形而设计的,在那个时代,为了不亵渎天地,古人便在棺盖上做出了一个巧妙的设计,棺盖的棺檐便是因此而来,我们现在所看到的这幅天地方棺,是完全依照天地之形而建造的,在那个信封天神的时期,这样的棺桲便是对天地的亵渎。” “自古以往,历代九五至尊也不敢用这天地方棺来作为他们死后的棺桲,但是这一位滇王却这么做了。” 秦玥的声音落下,连苟棠、顾一成他们都同时露出了惊恐之色。 看到苟棠、顾一成他们脸上所流露而出的震惊之色,原来,秦玥说出的这个密辛连他们都是不知道的。 “这位滇王利用此处特殊的地理环境,为他修建了一座天宫,并将这座天宫作为了自己死后长眠的帝陵,这是一种天葬之法,其寓意为,与天同齐,乃为齐天大帝。” 在我们所有人正在震惊于秦玥之前所说的那两句话时,秦玥又为我们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也是在秦玥向我们抛出这个重磅消息的刹那,这一副坐落在这座宫宇内的天地方棺突然在我们每一个人骇然的神色下开始震动了。 震动,由内而外的震动,震动,由缓入急的震动。 这种剧烈的震动就像这幅天地方棺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愈要破棺而出一般。 看着眼前这惊恐的一幕,我的心脏都开始加快跳动了。 不但心跳加速,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也开始在我的心底蔓延开来。 “我们下去。” 秦玥从天地方棺上移开目光,然后看着我们用一种极为严肃的口吻说出了这句话。 这一刻,我们都选择了听从秦玥的命令,并开始向着那一座来时的天梯走去。 而在我们正在向着这座宫宇内的天梯快步走去的同时,一声轰然巨响突然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所炸响。 伴着这一声轰然炸响,一个巨大的、长方形的庞然大物突然落在了走在我们最前的秦玥的脚下。 当我看清竖立在秦玥身前的这个庞然大物后,我整个人都如同呆滞一般的停下了脚步。 横立在秦玥身前,阻挡住我们去路的这个庞然大物竟然是—— 天地方棺的棺盖! 棺开了! 看到这个阻挡住我们前行道路的棺盖后,秦玥已经停下了脚步。 停下脚步,回身看向天地方棺的位置。 这一刻,我们每一个人也都回身看向了坐落在这座宫宇内的天地方棺。 失去了棺盖的天地方棺静静的坐落在一堆瘫倒的青铜丹炉与青铜三足大鼎里。 我死死的盯着这一副竖立的失去棺盖的天地方棺。 棺身大开! 从这幅天地方棺里飘出了一缕缕紫色的烟雾,这一缕缕的紫色烟雾正在我骇然的神色下在向上缓缓而升着。 也是因为充斥在棺身里的这一缕缕紫色烟雾的阻挡,使我根本就无法看清这幅天地方棺里的景象。 紫烟弥漫,在弥漫中,仙虫王呼扇着它的四对羽翼正在向着这如梦如幻的紫烟飞去。 当这只仙虫王飞到这一团袅袅升起的紫烟近前时,这只仙虫王突然停了下来。 悬在团团紫烟近前,仙虫王将它头上两根细长的触须突然探进了这团团紫烟中。 而这一刻,我更是能清晰的看到仙虫王正在用它头上的两根触须正在摄取着近前的这团团紫烟。 当八翼飞天蜈蚣看到仙虫王的这个动作后,它仿似如同按耐不住的一般,突然扇动其身后的羽翼向着从天地方棺中所蔓延而出的团团紫烟冲去。 飞天蜈蚣冲入了这团团紫烟中,而在飞天蜈蚣冲入紫烟中的刹那,这只仙虫王也更是不愿甘于其后的也冲入了朦胧的紫色烟尘内。 此刻,袅袅的紫色烟尘已经将这两只庞然大物所完全的吞没。 而在地上匍匐的这一支变异蟋蟀大军也同时开始倾巢而出。 倾巢而出,冲向的方向却不是我们,而是被紫色烟尘所弥漫的天地方棺。 “我们快走!” 在我们还在看着前方这一匪夷所思的一幕时,秦玥的催促声再次在我们的耳边响起。 绕过天地方棺的棺盖,我们九个人直奔着我们正前方的这座天梯跑去。 然而,就在我们已经跑到这座天梯的面前时,一声凄厉的、如同杀猪一般嚎叫声突然在这座宫宇内炸响。 在这声近乎嘶吼的咆哮声下,我的眼前突然便被一片巨大的黑色所阻挡。 这片巨大的黑色正在我惊骇的神色下正在下坠着。 “砰——” 一声巨大的坠地声在我们每一个人的正前方响起。 飞天蜈蚣! 坠落在我们前方的竟然是飞天蜈蚣。 此刻,这只飞天蜈蚣正在我们的眼前疯狂的挣扎着。 这种挣扎就像它正在承受着什么难以忍受的痛苦一般。 看着这一只正在我们前方剧烈扭动着身躯的飞天蜈蚣,它刚才—— 它刚才不是冲入了那团紫色烟雾中了吗? 在飞天蜈蚣剧烈的翻动下,我们正前方的这一座天梯被飞天蜈蚣的身躯给压断了。 在压断中,这只正在挣扎的飞天蜈蚣跟着这一条被它身躯所压断的天梯一同坠入了第一层宫宇。 这—— 我们唯一能够逃生的去路被飞天蜈蚣给破坏了。 在我还在震惊于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切时,自这座宫宇内再次响起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兹——” 这一声惨叫是仙虫王所发出的。 听到这声仙虫王的惨叫声,我更是下意识的看向了我的身后。 在我看向身后的刹那,我便被我眼中所看到的一幕给惊呆了。 在一团朦胧的紫烟内,有一束蓝色的火焰正在疯狂的燃烧着。 在燃烧中,我看到这束蓝色火焰在摇曳。 在摇曳中,我看到这束蓝色火焰已经开始有要熄灭的征兆了。 被团团紫色烟尘所包围的这束蓝色火焰在完全的熄灭后,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看着从这团紫色烟尘里飞出了一个黑色的东西。 这个黑色的东西在半空中划出一条黑色的弧线后重重的砸在了我的脚下。 全身焦黑,面目全非! 这是——仙虫王的尸体。 飞天蜈蚣坠入第一层宫宇生死不明,仙虫王被烧焦的尸体就在我的脚下。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从这副天地方棺里所升腾而起的紫烟。 这紫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为什么直到现在它还在从天地方棺里往外升腾。 顷刻之间,仙虫王便死了,我可是见识过它的神威的啊! 这天地方棺里到底安葬的是一个什么怪物? 天梯被飞天蜈蚣所毁,我们唯一能够逃生的路也就此被切断。 横立在我们面前的或许只有一条路了。 而这条路,让我感到了一种深深的绝望。 飞天蜈蚣生死不明、仙虫王身死,那一支飞天蜈蚣的部属呢? 当时我看到它们是从地面冲入进这弥漫在天地方棺周身的紫色烟尘里的。 现在呢?它们又去了哪里? “小姐!” 收起眼中的骇然,这一刻的我们全都看向了秦玥。 而在我们所有人的注目下,秦玥看着我们用一种坚毅的眼神与口吻向我们说道:“这座天宫因为这里磁场的缘故才能悬浮,它不应该在继续存在。” 听着秦玥的这句话,然后再看到秦玥眼睛里所流露而出的坚毅。 我已经知道秦玥要做什么了。 仙虫王死了,飞天蜈蚣也再没有从下方传出任何的动静。 ------------ 第一百六十九章 滇遗悲歌(终8) 这座诡异、狼藉的宫宇再次陷入了一种如死寂一般的沉静中。 在这种如死寂一般的沉寂中,秦玥突然看向了我。 “张兵,你不是我五已门人,我让大齐带你离开这里。”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微微一怔。 而后便一脸愤怒的回看向秦玥。 “你是要我走吗?” 我看着秦玥一字一句的说道。 “嗯,解开诅咒的线索我们并没有找到,你不必在跟着我们了。你在这里只会拖累我们。” 在秦玥向我说出这句话后,我看到苟棠他们也是瞬间变色。 在瞬间变色中,更是一脸震惊的看向了秦玥。 秦玥的这句话很伤人,不是很伤人,而是特别的伤人。 而我在听到秦玥向我说出的这句近乎无情的话后却并没有生气。 让大齐带我离开这里,他们呢?他们留下来面对这副天地方棺? “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吗?那我在说一遍,你在这里只会成为我的累赘,所以请你这个累赘离开这里。” 秦玥用她那一双如刀般的眼睛再次看着我说道。 再向我说完这句话后了,秦玥便看向了站在我身旁的大齐并用一种冷漠的语气对大齐说道:“大齐,带张兵离开。” 大齐听到秦玥的这句命令后,便转头看向了我,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臂。 在大齐抓住我手臂的那一刻,我便用尽全身的力气突然将大齐推开。 推开大齐,而后迈出一步逼近秦玥。 “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站在秦玥近前,我一字一句的向秦玥说出了这句话。 “反正我的亲人都死了,在这世上我也没啥要负责的,这赤脚的还怕穿鞋的不成,不就是一口破棺材吗?劳资倒要看看这口破棺材里倒地装了个啥东西。” 在我向秦玥丢下这句话后,便一步步的向着天地方棺走去。 我知道秦玥刚才是什么意思,更知道秦玥接下来要做什么。 对我使用激将法?没用! 再说,劳资舍得让你去送死吗? 这一刻的我,好像什么都想开了。 这什么都想开了,刚才对于这副天地方棺的畏惧也就消失了。 我在一步步的向着天地方棺走去,而围绕在天地方棺周围的缕缕紫色烟尘也开始渐渐的散去了。 看着这正在散去的紫色烟尘,我可不会傻啦吧唧的去靠近这座天地方棺。 走到离天地方棺还有十多米的距离后,我便停下了脚步。 而在停下脚步的刹那,这副天地方棺周身所围绕的紫色烟尘也已经尽数散去。 在紫色烟尘完全的消散后,整个竖起的棺身在这一刻开始摇晃了。 在摇晃中,一口漆黑的,身上画满了一只只竖眼的大陶缸从天地方棺里滚落了出来。 从天地方棺里滚落而出的这口大陶缸在地面上摇晃了数下后,便在我的眼前突然的爆炸了。 爆炸! 大陶缸四分五裂! 在四分五裂中,我看到一支爬满灰色绒毛的触手突然从这四分五裂下伸出。 伸出,而后延伸! 在延伸中,这支爬满灰色绒毛的触手掠过我的发梢,直向我的身后射去。 “噗——” 一声被刺穿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耳边炸响。 听到这声被突然刺穿的声音后,我下意识的看向了我的身后。 在我看向身后的刹那,我本是快要从胸口跳出的心脏也是突然回归了到了原位。 这只灰色触手袭向的方位正是仇老头所站的位置。 而这只灰色触手洞穿的却不是仇老头的身体,而是那只已经被烧焦了的仙虫王的尸体。 虚惊一场,但却心有余悸、头冒冷汗。 仇老头没有受伤,这只灰色触手在洞穿仙虫王的尸体后,便带着仙虫王的尸体缩回到了四分五裂的大陶缸中。 顺着这只缩回的灰色触手看去,我在我的正前方看到的只有紫色的烟雾。 这紫色烟雾不是在刚才都已经散完了吗?怎么这会子又出现了。 灰色触手缩回紫色烟雾中,我在这团紫色烟雾中听到了一声声嚼匀的声音。 这种嚼匀的声音分明就是进食的声音。 藏在这团紫色烟雾里的怪物正在吃仙虫王的尸体?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这种正在嚼匀的声音已经为我说明了一切。 刚才若不是这只仙虫王的尸体,那么此刻这只躲在紫色烟雾里正在进食的怪物吃的那就是仇老头了。 在这一阵阵听着就令人头皮发麻的进食声下,我眼角的余光里突然闪出了一个黑色的大东西。 在我看清这个黑色大东西的全貌后,我的心里竟是突然的升出了一种喜悦。 八翼飞天蜈蚣!它竟然没死? 在我看到这只盘旋在这座宫宇内的八翼飞天蜈蚣后,这家伙竟然在我刚在心中升起的喜悦下呼扇着它背上的八对蝉翼向着我头顶的正上方飞去了。 而且这种飞,更像是一种逃命。 难道这家伙飞上来不是要和这只隐藏在紫色烟雾里的怪物死磕的?而是逃跑? 八翼飞天蜈蚣在我惊讶的神色下没入了上方的云雾内。 而在它没入上方云雾内的刹那,我便在我头顶上方的这层层云雾内听到了一种更为惊心动魄的声音。 这种惊心动魄的声音就像是这层层云雾里正在发生着一场激烈的交战一般。 在这种我看不到的激烈的交战下,我再次听到了八翼飞天蜈蚣一声声凄厉的嘶吼声。 这—— 难道说这上面的云层里还藏着我们所不知道的怪物? 就在我心里刚升出这个疑问的同时,我便一脸骇然的看到八翼飞天蜈蚣从我正上方的层层云雾里跌落了下来。 在它刚从云雾中跌落而下的同时,一只长满绒毛的灰色触手突然从团团紫色云雾中伸出。 在伸出中延伸。 而且这种延伸的速度真的太快了。 在我看到这只灰色触手的刹那,这只灰色触手便洞穿了刚从云雾中跌落而下的八翼飞天蜈蚣的身躯。 这只灰色触手在拉拽着八翼飞天蜈蚣的身躯,而被洞穿身躯的八翼飞天蜈蚣正在半空中开始剧烈的做出挣扎。 我不知道这只灰色触手的力量到底有多大,我只知道,在这只八翼飞天蜈蚣剧烈的挣扎下,它的身躯正在被这只灰色触手拉动着。 一个在半空中正在剧烈的挣扎与嘶吼着,一个却根本不为所动,不但不为所动,在剧烈挣扎中的八翼飞天蜈蚣正在缓缓的被这只灰色触手往这团紫色烟雾里拉拽而来。 就在这只灰色触手将这只八翼飞天蜈蚣的身躯已经拉拽到将要接近紫色雾气的上方时,一只五彩斑斓的长尾突然透过层层云雾卷住了这只已经停止挣扎的八翼飞天蜈蚣的身躯。 灰色触手在拉拽,五彩斑斓的长尾也在拉扯。 它们两方拉扯与拉拽的是这只八翼飞天蜈蚣。 而八翼飞天蜈蚣的身躯已经被这一只灰色触手与五彩长尾所拉直。 果然! 这上方的层层云雾里还躲着一只我们所不知道的庞然大物。 而它自云层中所伸出的这条长尾却是如同一道彩虹一般。 这躲在紫色烟雾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这躲在层层云雾里的又是什么东西? “砰!” 一声绷断的声音在这座满目狼藉的宫宇上空响起。 这一只已经停止挣扎的八翼飞天蜈蚣竟然被它们拉成了两截。 一截八翼飞天蜈蚣的身躯被这只灰色触手拽入了弥漫在它周身的紫色烟雾里。 一截八翼飞天蜈蚣的身躯被这一条如同彩虹一般的长尾拉进了我头顶上方的层层云雾里。 ------------ 第一百七十章 滇遗悲歌(终9) 嚼匀! 这只躲在紫色烟雾里的神秘怪物开始吞食八翼飞天蜈蚣的半截身躯。 而在这一声声令人头皮发麻的进食声与嚼匀声下,我仿佛看到—— 看到围绕在这只神秘怪物周身的紫色烟雾正在扩大。 没错,我绝对没有看错,这紫色烟雾确实正在扩大,这种扩大就仿佛之前的紫色烟雾已经无法遮掩这只怪物一般,更或者可以直接换一种说法,这只躲藏在紫色烟雾里的怪物正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正在成长。 “它正在通过进食来成长,我们必须要在它羽翼未丰之前阻止它。” 秦玥的声音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刚才这只躲藏在紫色烟雾里的神秘怪物也就和我一般身高的样子,在将仙虫王的尸体给吃了之后,它的身高已经长到了大概两米多高的样子,而现在,在将八翼飞天蜈蚣的半截身躯拖进紫色烟雾里后,现在的它已经快有三米多高的样子了。 秦玥说的没错,我们必须要阻止它,它能够依靠吞食食物来让自己快速的成长,我们必须要在它还没有完全进化之前将它给结果了。 可是弥漫在它周身的这缕缕紫烟却对我们来说相当的棘手。 “服下这个吧,虽然我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这是目前我们唯一能够靠近这团紫烟的办法。” 翁平的声音突然在我们身后响起,在听到翁平的这句话后,我便看到翁平的手里已经攥着一把丹丸了。 “这丹丸是张兵之前在十二目漏斗天蛛的巢穴中得到的,现在只希望它能够克制这团紫烟的毒气。” 秦玥第一个从翁平的手掌里取出了一枚丹丸,然后放在唇边一吞而尽。 我们每一个人也从翁平的手掌里各取出了一枚丹丸。 这丹丸到底有没有用?我们谁也不知道,就像翁平说的,希望吧—— 在我们九个人全部服下丹丸后,紫色烟雾内的搅匀声也戛然而止了。 我们都知道这戛然而止的进食声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它已经将八翼飞天蜈蚣的半截身躯吃完了。 而在吃完八翼飞天蜈蚣的半截身躯后,这只隐藏在团团紫色烟雾内的怪物的身高已经来到了将近四米的高度。 紫烟朦胧、在朦胧中,我看到了一个直立而战的轮廓。 这隐藏在紫色烟尘里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它竟然能够像人一样直立着站着?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它好像正在消化腹中的食物能量。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也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在翁平向我们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从我的身后突然跳出了一个身影。 成叔—— 成叔在从我的身后跳出后,便迅速的冲向了秦玥。 成叔这是要做什么? 在我满脸的惊恐下,我看到秦玥半蹲着身子将双手放在了腹部的位置。 而成叔在助跑中更是从原地跳起,这一步跳跃,成叔便跳到了秦玥撑在腹部的手掌上。 秦玥借着成叔的重力,突然将一双手臂上扬,而成叔更是借着来自于秦玥双手上的力道被秦玥抛飞到了半空之中。 在成叔被秦玥抛向半空的刹那,成叔在半空中也突然调转了自己的身形。 这调转的方位与身形正是这只隐藏在层层紫色烟雾里的怪物的头顶位置。 成叔跃到这只人形怪物的头顶,并将双臂拉长。 这个双臂拉长的动作就好像成叔的手里拿着一条绳索一般。 这根不存在的绳索虽然我没有看到,但我知道,成叔手里紧握的正是无影线。 细如发丝的无影响穿透层层紫色烟雾后便停止了前行。 成叔的双脚也已经没入进了这层层紫色烟雾内。 双手紧握无影线,双脚仿似在蹬着人形怪物的脊背。 成叔这是要? 是要用手中的这根无影线将这只人形怪物勒死在这层层紫色烟雾里。 成叔在用力,在用力中,成叔的整个身子都在尽力的后倾。 可是隐藏在紫色烟雾里的人形怪物根本就对成叔这必杀一击毫无所动。 它就那么直挺挺的在紫色烟雾里站着,也不挣扎,也不阻止,就这么如呆滞一般的任凭成叔吊在它的脊背上。 这—— “咕噜——咕噜——” 在这种近乎于静止的画面里,我好像听到了一种很奇怪的声音。 这种很奇怪的声音就像是打饱嗝一样。 不过这种奇怪的声音来的快去的更快,在这种声音停止的刹那,我在前方的这层层紫色烟雾里好像看到了—— 看到了一根很长很长的东西在缓缓的移动着。 它缓缓移动的方位正是此刻成叔的位置。 “成叔小心——” 我下意识的向成叔大声的喊出了这句话。 而在我向成叔喊出这句话的同时,我便在我的前方看到了更为惊恐的一幕。 这大齐、瘦子、苟棠、顾一成,还有秦玥,他们五个人是什么时候来到成叔身后的? 此刻,我所看到的这一幕就是,秦玥他们五个正在拉拽着成叔的身体。 无影线应该是勒在这只人形怪物的脖颈上的,秦玥他们六个人在做什么? 隐藏在层层紫色烟雾里的人形怪物在秦玥他们六人的通力下,向后撤出了一步。 也是这一步,便让这只隐藏在紫色烟雾里的人形怪物的双脚离地了。 紫色烟雾纹丝不动,动的是隐藏在其里面的人形怪物。 “吼——” 一声低沉中透着沙哑的吼叫声从紫色烟雾里传出。 这一只隐藏在其内的人形怪物被秦玥他们从紫色烟雾里拉拽了出来。 我瞪大着双眼,死死的盯着这一只高达四米之多的人形怪物。 “轰——” 一声重重的坠地声在这片满目狼藉的宫宇内响起。 我终于看清了这只人形怪物的全貌。 身裹残破不堪的黑袍,裸露而出的一双赤足上布满了灰色的绒毛。 双手如同没有骨头一般的垂在地上,脸上带着一个面具,一个栩栩如生的六翼飞天蝎的面具。 一头蓬乱的头发直垂赤足下,头顶一冠蜷缩着翅膀的飞蛾铜冠。 此刻的它,正静静的躺在地上。 双手下垂,双脚内勾。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一具人尸躺在我的前方并不会让我感到惊恐。 真正让我感觉到惊恐的是,这具人尸的身高与它正在胸口跳动的心脏。 心脏在跳动,发出一声声“咚咚——咚咚”的声音。 心脏在跳动,连同它身上残破不堪的黑袍也在跟着剧烈的上下起伏。 “它应该就是滇王。” 翁平的声音轻轻的在我的耳边响起。 在说话中,翁平已经开始向着这位滇王走来。 顾一成的手中握着一柄锋利的匕首,寒光闪闪的刀尖就顶在这一颗正在剧烈跳动的心脏上。 “别刺!” 翁平在走到滇王的身旁后便突然向顾一成喝止道。 “别刺?为什么?难道等它醒来把我们全都杀了吗?” 顾一成在听到翁平的这句话后,更是用一种激动的声音向翁平喊道。 “相信我,你手中的匕首不但杀不死它,还会将里面的它惊醒。我刚才说了,它正在消化着仙虫王与飞天蜈蚣身体中的养分,如果我们这个时候将它惊醒,那么我们谁都活不下来。” “你们退后,让我来。” 翁平的声音是平静的,也是这种平静让我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安。 “翁先生,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秦玥皱着一双眉宇向翁平问道。 “嗯,秦小姐之前说过,滇国好蛊,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具滇王的尸体里应该寄宿着一只蛊王。” 全凭手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 第一百七十一章 滇遗悲歌(终10) “是这只蛊王在控制着这具尸体,所以,这具尸体对于这只蛊王来说只是一个寄宿体,它没有了这个寄宿体,便会寻找下一个寄宿体,你、我、我们都可以成为它新的寄宿体,所以我才说我们杀不死它。” 翁平的声音落下了,我们每一个人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那现在俺们该咋办?难道就这样等着这只蛊王将它身体里的吃食给消化完了?” 仇老头问出了我此刻最想问的问题。 “当然不,若是等它将这具尸体里的能量完全消化后,我们就再也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必须要在它正在消化时来杀死它,这件事情只能我来做,也只有我能做,因为在这里没有人能比我还了解尸体的构造。” “有危险吗?” 在翁平向我们说出这句话后,秦玥也是连忙向翁平问道。 “一半一半吧。秦小姐,以防万一,你们还是先退到一个安全的距离吧。” 秦玥与成叔他们退回到了我们的身旁。 此刻,我们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翁平的身上。 我看到翁平从肩上卸下了他的登山包,并从登山包里取出了一个药箱。 当我看到翁平在从药箱中取出一个针管后,当我看到翁平将针管里的暗黄色液体输入到自己的手臂里的那一刻,我心中的那股子不安更加的强烈了。 在翁平为自己输送完针液后,便将身子背对向了我们。 他是不想让我们看到他在做什么吗? 这种等待对于我们来说无疑是一种痛苦的煎熬。 因为此刻的我们,都无法看到翁平正在对这具滇王的尸体正在做着什么。 一把手术刀放下,紧接着又是拿起一把手术刀。 此刻翁平是在解刨这位滇王的尸体吗? 而当我看到翁平从登山包里取出了一个足有手臂般粗细的针管后,而当我看到翁平将这个针管里注满刚才的那种暗黄色液体后。 我便看到翁平突然扬起了手臂,而后有突然的一挥而下。 一声“噗嗤”的声音在这座满目狼藉的宫宇内响起。 翁平在做完这个动作后,便从地上站了起来。 从地上站起而后转身看向我们。 “该做的都做了,希望我配制的血溶栓能够杀死这具尸体里体内的蛊王吧。” 翁平在向我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能够清楚的看到翁平那一种如释重负的表情。 “翁先生,你刚才给你注射的是什么?” 在苟棠向翁平问出这句话后,我们所有人都看向了翁平。 “算是给我自己留的后手吧,如果血溶栓没有杀死这只寄居在尸体里的蛊王,那么我就会成为它首选的寄宿体。” 翁平轻描淡写、避重就轻的向我们说出了这句话。 而我们在听到翁平的这句话后却陷入了沉默。 沉默是因为我们已经明白了翁平的用意。 我感觉我的眼眶有点湿,看着站在我们前方的翁平,这个家伙平日里就不怎么爱和我们说话,这不爱说话的人,却有个特点,这个特点就是闷头做大事。 这翁平是闷头做了一件大事,可是这件大事并不是我们想要乐见的。 “放心吧,如果我配制的血溶栓真没杀死它的话,等它进到我的身体,我会让它不死也得脱层皮。” “秦小姐,我在外面的车子里给你留下了一封信,我有个六岁的干女儿,虽然她从没认过我。” 翁平在向我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勾起了一抹深深的自嘲。 “佳佳的身世很可怜,她所有的信息都在我留给秦小姐的那封信里,这一次,若是我回不去了,还望秦小姐能够带我照顾佳佳,如果这次我回去了,你们最好把我现在说的话全都给烂到肚子里,不然,我会拿着手术刀挨个的去找你们。”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翁平在笑,翁平保持着他的微笑,就那么静静的站着。 他已经把该做的都做了,可是为什么不到我们的身边来? 难道说翁平并没有把握杀死这只寄居在滇王体内的蛊王吗? 一定是了,一定是这样! “翁平,你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 秦玥的声音里已经出现了明显的颤抖。 而我心里那种极为不好的预感也是开始越发的强烈了。 翁平保持着微笑看着秦玥,看着我们每一个人。 “有一句话秦小姐说的很对,这里的任何东西都不应该存在,虽然我已经从那个部门辞职了,但是我却从未忘记我的职责,职责所在,铭刻于心。” 翁平在向我们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了。 “来吧!” 在翁平转身的刹那,我听到翁平说了一句“来吧”。 “翁平——” 在翁平转身的刹那,秦玥已经越过我的身旁向翁平冲去了。 只是,一双手却紧紧捉住了秦玥的手臂。 是苟棠和成叔! 无论秦玥如何挣扎,无论秦玥如何向苟棠与成叔怒吼,他们两个也是绝不松手。 “吱——” 一声划破宁静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肆意响起。 背对着我们的翁平,他的身子突然在挺立中晃动了数下。 在挺立的晃动中,我看到翁平的身体在枯萎,在枯萎中翁平那挺立的身体也开始在我湿润的双眼里在融化。 就像一个正在融化的雪人,就像一个正在融化的冰淇淋。 在融化中,我看到一个有拳头般大小的东西正在翁平化为一滩血水的血水中正在凄厉的嘶叫着。 在嘶叫中挣扎,在嘶叫中愈要冲出这汪血水。 我的眼眶在这一刻彻底的湿润了,翁平在他的身体里到底注入了什么? 他是要用自己的身体来杀死这只蛊王吗? 可是这只蛊王并没有死,它还在挣扎! 一声声刺耳的嘶叫声正在震撼着我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翁平用生命所换来的这个结果付之东流。 如果这只蛊王从翁平所化的血水中挣脱而出的话,那么翁平所为我们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吗? 它已经受伤了,但是它并没有死透。 它想要从翁平所化的血水中挣脱而出,这也直接的反应出,这只蛊王惧怕翁平所用生命化成的这汪血水。 一道佝偻且挺拔的身影在我迈动脚步的刹那,便从我的身边掠过,不但从我的身边掠过,还将我重重的撞翻在了地上。 我本就有伤在身,若是在我正常的情况下,我决不可能被这样撞翻在地的。 趴在地上,我眼睁睁的看着这一道佝偻且挺拔的身影冲向了翁平所牺牲的方向。 “仇老爷子!” 看着仇老爷子的背影,我用一种近乎绝望的声音向仇老头大喊着。 仇老头跑到翁平所留下的药箱旁后便停下了脚步。 弯腰拿起翁平所弥留的药箱,在仇老头从药箱里拿出一个滚动着暗黄色液体的针管后,我眼中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开始流淌。 “仇老爷子!” 在我们所有人悲戚的目光下,仇老头将这个滚动着暗黄色液体的针管扎入了他的臂膀里。 “这是俺祖先们造下的孽,到俺这一代该结束了。” 仇老头丢下了针管,然后向着这一只正在血水中奋力挣扎、奋力嘶吼的蛊王走去。 走到这只蛊王的近前。 仇老头便突然用自己的身体压住了这只正在血水中挣扎、嘶吼的蛊王。 “噗——” 一只长满灰色绒毛的触手洞穿了仇老头的身体。 “噗——” 两只长满灰色绒毛的触手洞穿了仇老头的身体。 “还有一只!” 滇王的尸体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在滇王胸口的位置看到了一颗露出头颅的飞蛾。 全凭手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 第一百七十二章 滇遗悲歌(终11) 这飞蛾就是寄宿在滇王尸体里的蛊王吗? 如果是,那么正在被仇老头压在身下的又是什么?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寄居在滇王尸身里的蛊王一共有两只。 这第二只蛊王正在控制着滇王的尸体解救它的同伴。 “仇老爷子!” 秦玥挣脱了苟棠和成叔的手臂,我也艰难的从地上摇摇欲坠的站起。 这一刻,我们全都如疯魔了一般的向着仇老头冲去。 而在我们冲向仇老头的那一刻,仇老头却突然抬起了他那一张已经布满鲜血的脸。 “别——别过来——” 在仇老头向我们虚弱的喊出这句话的同时,第三根长满绒毛的触手再次洞穿了仇老头的身体。 “别——别过来——” 这一句话是仇老头生命最后的绝唱。 鲜血顺着仇老头的身下流淌,在流淌中,仇老头的身体开始化为一滩血水。 我停下了脚步—— 秦玥停下了脚步—— 苟棠他们停下了脚步—— “吼——” 一声响彻天地的巨吼声在这座满目狼藉的宫宇内彻响。 死了! 仇老头牺牲了,寄居在滇王身体里的第一只蛊王被翁平与仇老头所化的血水淹没了。 红色的、粘稠的血水如一汪死水一般寂静。 滇王的尸体扬天发出了一声滔天怒吼。 第二只蛊王已经重新缩回到了滇王的身体里,此刻的它已经不再是一具人类的尸体。 保持着人类的形态,它的后背上长出了三对布满灰色绒毛的触手。 不,这根本就不是触手,而是蝎尾。 难道这就是六翼飞天蝎吗?六翼飞天蝎竟然就是滇王。 孙连胜牺牲、翁平牺牲、仇老头牺牲,来时十人,最后站在这里的只剩七人。 秦玥冲向了六翼飞天蝎、成叔、顾一成、苟棠、大齐、瘦子他们冲向了六翼飞天蝎。 而这一只六翼飞天蝎也在向着我们直冲而来。 在它巨大的身躯下,我们虽然渺小,但是到了这最后的一刻,我们每一个人都已有了死的觉悟。 要死,也要拉着这只六翼飞天蝎一起死。 在秦玥他们冲向六翼飞天蝎的同时,这只六翼飞天蝎也向秦玥他们发动了进攻。 身后的六条蝎尾如六支破空之箭一般纷纷向着秦玥他们直射而来。 这六条蝎尾的速度太快了,冲在最前的秦玥从地面一跃而起,她明明已经躲过了这一条蝎尾,可是这条蝎尾在一击击空后立刻调转方向向着已经跃到半空中的秦玥再次射来。 秦玥仓促躲避! 而此刻,成叔他们也陷进了蝎尾水银泻地般的进攻里。 这六条蝎尾仿佛能够洞悉秦玥他们下一步的动作一般,每每在秦玥他们刚刚躲避掉蝎尾的攻击后,这第二道攻击便会紧跟着接憧而来。 这一幕,就像是这六条蝎尾里装着什么追踪系统一般。 秦玥他们陷入了一场凶险万分的苦战里。 如果这场战局不出现任何变数的话,那么秦玥他们必定会因为身心力竭而露出破绽。 他们每一个人都在苦战,而我呢?我又在做什么? 这一刻,我不想承认我是他们的累赘,可是在现实面前,我只能被迫的接受。 “轰!” 一声巨大的坠地声在我的耳边炸响。 大齐在半空中被蝎尾抽中,而后从半空中跌落而下。 “轰!” 又是一声巨大的坠地声在我的耳边炸响。 苟棠被蝎尾击中,我看到苟棠重重的撞在了一尊瘫倒的青铜丹炉上。 青铜丹炉在地面上翻了两滚,苟棠双手伏在地上,低着头正在大口的喘息。 而这两条蝎尾却如敷骨之虫一般,在大齐从墙面上滑落的刹那,在苟棠双手伏地的刹那,它们再次向着已经受伤的大齐和苟棠攻来。 我眼睁睁的看着这两条攻向苟棠和大齐的蝎尾却无能为力。 这种感觉太痛了,痛的令我的心口阵阵发痛。 这两条蝎尾已经离苟棠和大齐很近了,不,确切的说是它们的速度太快了。 如两柄利箭,如两道光束。 在这两天蝎尾已然要无情的洞穿苟棠和大齐身体的刹那,他们两个在我骇然的神色下,用尽全身的力气逃离了原来的位置。 一条蝎尾如一条长鞭一般,在地面上抽出了一道如同天堑般的沟渠。 一条蝎尾如一把无坚不摧的长矛一般洞穿了大齐所在的墙壁。 再看秦玥、成叔、顾一成、瘦子! 此刻的他们已是狼狈不堪,在狼狈不堪中,他们的体力也在严重的下降。 我不能再在这里站着、看着,我必须要做些什么,可是这一刻的我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整个人处于一种完全的空无中,大脑也在嗡嗡的作响。 明明秦玥他们在向着苟棠与大齐急切的嘶喊,可是我为什么听不到呢? 是被吓的,还是说这一刻的我已经被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切给吓傻了?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被动的向前行走,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木讷的向前行走。 秦玥他们身陷囹圄,命悬一线,而我呢?我他吗的到底在干什么? 一尊青铜丹炉突然“呼通”一下的落在了我的脚下。 我木讷的低头看向了脚下的这尊青铜丹炉。 刚才如果我再往前走一步,或者说我的脚步再快上一些的话,就这一尊青铜丹炉就能把我给砸死。 而我却没有感觉到任何劫后余生的喜悦。 木讷的看着脚下的这尊青铜丹炉,丹炉里有东西在摇晃,这种声音应该是因为这尊青铜丹炉突然坠落而导致的吧。 一颗黑色的丹丸在摇晃中停在了炉口。 看着这一枚黑色丹丸,我木讷的弯下了身子,而后从炉口中取出了这枚丹丸。 我不知道这枚丹丸的效用,事实上,这一刻我的脑子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我记得翁平曾向我们说过一句话,但是这句话翁平并没有对我们说完突变便发生了。 我依稀的记得,翁平的这半句话是说:“他终于知道它们为什么闯入这里了。” 我依稀的记得,翁平在向我们说出这半句话的时候,他手里攥的就是丹丸的药渣。 看着手中的这枚黑色丹丸,我将它放入了口中。 一股辛辣的、苦涩的、馨香的味道顺着我的喉咙流入腹中。 在我吞下这枚丹丸后,我便蹲到了地上。 这尊青铜丹炉里还有许多的丹丸,而丹丸的颜色也并不全是一样的。 赤色、褐色、黑色、金色……等等等等。 我抓起一把各色的丹丸,然后将它们统统塞进了嘴里。 可笑吗?连我都觉得可笑。 在我吞下这些丹药后,肚子里便开始跟火烧了一般的痛,不但跟火烧一般的痛,还痒,奇痒无比。 就像肚子里正在有一只手在抓挠一般。 虽然疼痛难忍、虽然奇痒无比,但是这一刻,我好像感觉到,我背上的伤口好像不痛了。 非但不痛,反而后背竟然开吃发痒。 这种发痒就好像是我后背上的那两处伤口正在结痂一样。 这—— 我后背上的伤要痊愈了? 在我感觉到后背所发生的变化后,我便突然抬头扯起嗓子向着正在浴血奋战的秦玥他们大声的喊道:“丹丸,找丹丸,找青铜丹炉里的丹丸吃,它们有效果。” 在我向秦玥他们大喊出这句话后,我突然感觉到我的肚子不疼了,不但不疼,我身上的疲惫竟然也一扫而空了。 这—— 我来不及震惊在我体内所发生的这一个变化,便看到一条蝎尾抽中了一道人影。 被这条蝎尾抽中的人影飞洒向了半空。在半空中,一道血雾更是喷洒开来。 ------------ 第一百七十三章 滇遗悲歌(终12) “瘦子!” 秦玥的疾呼声在我的耳边炸响。 瘦子在下坠,蝎尾如影随形的紧跟而来。 瘦子的受伤让分散了秦玥的心神,而秦玥在回身看向瘦子的这一刻,同时被蝎尾抽中。 “小姐——” 成叔见秦玥被蝎尾抽中后,便飞奔着向秦玥跑来。 而在成叔的急奔下,蝎尾抽中了成叔的脊背。 战局瞬息万变,但是这瞬息万变带给我们每一个人的却是绝望,深深的绝望。 六条蝎尾在六翼飞天蝎身后在张牙舞爪的挥舞。 顾一成在看到秦玥被蝎尾击中后,便奔向了秦玥。 他想要去救秦玥,可是这也无疑让他将自己的后背暴露在了这条蝎尾下。 “噗——” 一条蝎尾穿透顾一成的后背,并将顾一成的身体高高挑起。 在高高挑起后,这条洞穿顾一成后背的蝎尾如一条钢鞭一般一甩而下。 “顾一成!” 我如同一只发疯了的疯牛般向着顾一成冲去。 而在我冲向顾一成的刹那,这条洞穿顾一成的蝎尾更是从顾一成的身体中一抽而出。 “别死——别死——” 我一边奔跑着,一边在心中默默的为顾一成祈祷。 跑到顾一成的身边,这一刻的我已经来不及去看顾一成身上的伤势了。 抱着顾一成,我开始拼命的往回奔跑。 血—— 顾一成的身体在流血! 跑到那尊青铜丹炉旁,我急切的把顾一成放下。 抓起丹炉里的丹药,我就开始往顾一成的嘴里塞,他不张口,我便掰开他的嘴硬往里塞。 这一刻,我只能将救顾一成的全部希望寄托在这些丹药上了。 看着顾一成身上这个狰狞的血洞,这一刻,我唯一庆幸的是,这个血洞是在顾一成腰下位置的。 血洞看似狰狞,穿透的却不是器官的位置。 在为顾一成服下丹丸后,我便从地上站起。 顾一成的这个伤口必须要尽快的进行包扎。 而在站起的这一刻,我的目光便定格在了翁平与仇老头牺牲的地方。 翁平的医药登山包就在那里,我必须要把它拿回来。 仓促的看了正在狼狈逃窜的秦玥他们一眼后,好在——他们都还平安着。 现在,我首要要做的就是为顾一成包扎伤口。 目标已经确定,而这个目标就在六翼飞天蝎脚下的不远处。 已经恢复体力的我,终于可以为他们做些什么了。 冲刺,向着六翼飞天蝎所在的位置全力冲刺。 就是拼上我这一条命,我也要来他一个虎口夺食。 在我全力冲向六翼飞天蝎的这一刻,这一只六翼飞天蝎将它的目光同时聚焦在了我的身上。 停在半空中的一条蝎尾正在半空中遥指着我,这一条蝎尾就是让顾一成受伤的罪魁祸首。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一刻,面对伤害顾一成的仇敌我没有冲动。 我知道我要做什么,我冲向它只为了一个目的。 这条在半空中遥指我的蝎尾动了,在它发动的同时,我在地面上突然做出了一个急速转弯的动作。 虽然我没有秦玥他们那般的身手,但是我自信我的短跑冲刺。 在地面上来了一个突然的急停加上一个突然的转向后,我便再次将自己的速度启动到了我所能启动的极限。 身后传来一声地面碎裂的声音,不用去看我也知道是这条正在攻击我的蝎尾干的。 这短短五十多米的距离,足够我发挥我的特长。 而在这种绝境下,我的特长在这一刻也爆发出了一种无限的潜能。 一声声击碎地面的声音在我的身后接连不断的响起,而我离我的目标也正在一点点的缩短。 足有四米多高的六翼飞天蝎纹丝不动,翁平的医药登山包就在离它脚下不远的位置。 再次做出了一个极限的停顿与腾挪后,我已经跑到了伸手就可以够到登山包的位置。 没做他想,甚至可以说,此刻根本就不能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急停、弯身、伸手,抓住登山包的包带,转身、这五个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 在这一刻,哪怕我迟疑上半秒,我就会交代在这里。 在我抓住登山包转身的刹那,六翼飞天蝎的蝎尾便如同一柄长矛一般的扎入了我刚才伸手的地面。 扎入只是刹那,刹那之后,这条蝎尾便从地面抽离而出,然后再次向我紧追而来。 拿到了目标,我开始如同大步溜冰一般的向着顾一成的位置拼命般的跑去。 这样子的跑法是我爸在我小时候交给我的,按照我爸的说法,这种跑法一旦全力施展,整个人就会如同柳絮般捉摸不定。 身后再次接连不断的响起一声声蝎尾击空的声音。 而在这种身如柳絮的跑动下,那条蝎尾根本就无法捕捉到我飘忽不定的身形。 跑到青铜丹炉后,我便快速的将登山包里的所有东西给统统的倒了出来。 从一堆东西里找出纱布后,当我正要给顾一成包扎伤口时,我却突然的发现,顾一成身上的这个狰狞血洞不再往外流血了。 这血止住了? 难道是丹丸的药效挥发了作用? 除了血被止住以外,我还听到了顾一成均匀的呼吸声。 虽然震惊于丹丸的神奇,但是我手上的动作却并未停顿。 在将顾一成身上的血洞包扎好后,我便将顾一成推进了青铜丹炉里。 刚才做了一次极其耗费体力与意志的事情,按说这会子我应该很累才对,可是为什么,我却在我的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的疲惫呢? 难道说,我吃下的真是什么仙丹不成? 从地上站起,我便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刚才对我穷追不舍的蝎尾正悬在半空。 它为什么在我给顾一成包扎伤口的时候不攻击我呢? 难道是因为我躲在青铜丹炉后他看不到我的缘故? 这好像不太可能,因为那只六翼飞天蝎还在看着我呢。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么会不会是它的攻击距离有限? 不过这也不太可能啊,我可是亲眼见到过它与那只藏在云层里的神秘生物争夺六翼飞天蝎的尸体呢。 秦玥他们应该听到了我刚才的呼喊并服用了青铜丹炉里的丹药。 因为,我看到正在与蝎尾纠缠的瘦子又生龙活虎了。 不但瘦子生龙活虎,刚才受伤的大齐和苟棠也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样。 现在的秦玥他们已经开始对这五条攻击他们的蝎尾进行反击了。 这本是必死的局面好像真的被盘活了。 虽然秦玥他们已经开始对五条蝎尾发动反击,但是无论他们施展出任何的手段都无法伤害到这五条蝎尾。 秦玥他们的反击越来越凌厉,五条蝎尾的反击也开始越发的凌厉了起来。 因为五条蝎尾的存在,秦玥他们根本就没办法接近到这只六翼飞天蝎的本尊。 虽然我刚才是接近到它了,但是那也只是接近而已。 我不相信这只六翼飞天蝎只有这一种攻击手段。 它真正的实力应该还没有向我们暴露。 看到秦玥他们已经可以游刃有余的应对这五条蝎尾后,我便将目光再次凝聚到了这一条悬浮在半空的蝎尾上。 这条蝎尾,不,确切的说是控制这条蝎尾的六翼飞天蝎,它为什么不攻击我呢?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关键? 为了印证这个关键,我突然启动向着这条悬停在半空的蝎尾冲来。 而在我冲向这条蝎尾的同时,这条蝎尾突然向我发动攻击了。 在我看到这条蝎尾从半空中向我抽下的这一刻,我突然在冲刺中来了一个急停。 《荒西秘事》来源: ------------ 第一百七十四章 滇遗悲歌(终13) 这个急停的位置是我事先选好了的。 既然没有秦玥他们的身手那么我就不能猥琐吗? 我急停的位置正好就在一尊青铜大鼎的旁边,如果这条蝎尾攻击我,我就能顺势躲进这尊青铜大鼎里,如果这条蝎尾不攻击我?那也只是我所想的如果。 在急停中我已经弯下了身子准备随时钻进这尊青铜大鼎。 这条凌厉的蝎尾并没有按照我心中的预期而在我头顶停下,既然没有停下,我更不会傻傻的站在原地让它来刺,半个身子已经钻入青铜大鼎,而那一声凌厉的抽击声却迟迟没有传入我的耳朵里。 怎么回事? 难道说这条蝎尾果真又停下了? 我小心翼翼的从青铜大鼎里探出半个脑袋向上张望,这一看不要紧,一看我整个人就怔住了。 这怔住绝不是因为犯了什么魔怔,而是我刚才的猜测被印证了。 这条攻击我的蝎尾重新悬在了半空,就好像它刚才根本就没有向我发动攻击一样。 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本以为这条由六翼飞天蝎控制的蝎尾只会攻击在它眼中可以行动的我们,但是我的这个猜测在刚才已经试过了。 既然不是,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猜测,完全是因为我再拿回登山包救顾一成时,从这条蝎尾的反应而猜测的。 刚才我也已经试过了,我本想着只要我停下来这条蝎尾就不会攻击我,但是这并没有如了我的所愿,它还是向我发动攻击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 救顾一成的时候,我和顾一成躲在了青铜丹炉的后面,在试探心中猜测的时候,我躲进了青铜大鼎里。 视线! 我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视线。 难道说,只要我们躲到一个障碍物的后面,它就看不到我们了? 这座满目狼藉的宫宇内可以是倒塌着许许多多的青铜丹炉与青铜大鼎的,这些都可以被我们利用啊。 想到这其中的关键后,我便突然探头向正在与蝎尾纠缠的秦玥他们大喊道:“不要和它纠缠,躲到它看不到的地方,丹炉、大鼎里都成。” 秦玥他们明显听到了我的提示,而此刻的他们也开始纷纷按照我的提示去做了。 我重新缩回了青铜大鼎里,不到片刻的时间,这座满目狼藉的宫宇内便突然陷入了一种死寂。 比之刚才的种种破空声,种种的击打声,这种死寂来的太过突然了。 看来我猜对了,只要我们躲到六翼飞天蝎看不到的地方,它便找不到我们了。 这只六翼飞天蝎的视力应该非常的差劲。 六翼飞天蝎不再向我们发动攻击,可是又一个问题来了,难道我们就这样一直龟缩着不出来吗?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而且我清清楚楚的记得翁平曾向我们说过,这寄居在滇王体内的蛊王正在消化着仙虫王与八翼飞天蜈蚣身体里的能量。 它在进化,生出六条蝎尾只是其一。 这种如死寂般的沉寂并未维持多久,便再次被打破了。 秦玥冲出了她所藏身的青铜丹炉,成叔、苟棠、瘦子、大齐冲出了他们所藏身的丹炉与大鼎。 看来这个关键性的问题秦玥他们也想到了。 在我从青铜大鼎里钻出的那一刻,我便看到秦玥他们与五条蝎尾再次纠缠在了一起。 而在我看向这只站在宫宇内纹丝不动的六翼飞天蝎时,我竟然看到它的胸口已经完全的裂开了。 在完全的裂开下,一对灰色的翅膀从裂开的胸口处伸出,伴着这一对从胸口处伸出的翅膀,还有一只飞蛾的脑袋。 蛊王! 这是寄居在滇王体内的蛊王,它好像要从滇王的身体里钻出来了! 看到这惊恐的一幕,我完全的被眼中所看到的这一幕给怔住。 一只通体灰色的神秘飞蛾从足有四米多高的滇王体内钻出。 在钻出的那一刻,滇王的身体便轰然倒塌。 正在攻击秦玥他们的五条蝎尾在这一刻纷纷从半空中坠落到了地下。 借着这个令人惊惧的时机,我们六个人聚拢到了一起。 轰然倒地的滇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这只从滇王体内钻出的神秘飞蛾收拢着一双翅膀静静的趴在滇王庞大的身躯上。 |‘咕咚——咕咚——’ 一声声像似在饮水的声音在这座满目狼藉的宫宇内开始响起。 这一刻,我们都知道这只神秘飞蛾在做什么,它在吸食滇王体内的能量。 虽然知道这只飞蛾在做什么,虽然知道我们这一刻应该做的是阻止这只神秘飞蛾。 但是,这一刻的我们都没有动。 不但没动,我们每一个人也都做出了防备的姿势。 将整个心神全都聚焦到了这只神秘飞蛾的身上。 在这种听着就令人头皮发麻的“咕咚”声落下的那一刻,这只趴俯在滇王身上的飞蛾突然转动它的脑袋向我们看来。 毛绒绒的额头下是一双金色的眼睛。 一双金色的眼睛下是一张布满绒毛的诡异脸庞。 当我看清这只神秘飞蛾的模样后,我整个人都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人脸! 或者说这是一张猴脸! 这——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怪物。 在这只诡异飞蛾趴俯在滇王身上用它那一双金色的眼睛看向我们的那一刻,我竟然在这张诡异的脸庞上看到了一个微笑。 微笑、这绝对是微笑,但是这个微笑却是如此的渗人。 在渗人的微笑中,这只诡异飞蛾突然张开了它的一双翅膀。 这双翅膀是灰色的,在灰色中,我看到了一只只黑白相间的眼睛。 保持着这个渗人的微笑,这只诡异飞蛾在张开双翅的那一刻,便突然起飞了。 起飞! 在起飞中,这只诡异飞蛾所展现出来的速度已经完全的超出了我的预知。 我只看到一抹灰色在我眼中一闪而逝,下一刻,等到这抹灰色重新出现在我眼眸中的刹那,这只诡异飞蛾已经来到了我们的面前。 咫尺之间,触手可及! 它在笑,它看着我们在笑! 只有笑容,没有笑声! 在这张诡异的笑脸下,我眼眸中的灰色再次消失。 这种消失是一种强行的消失,是我被一股大力推出这张笑脸下的消失。 “噗——” 我被这股大力推离出了原地,在我正在向后倒退的刹那,我的眼眸中出现了一道巍峨挺拔的身影。 “大齐!” 一声歇斯底里的悲喊! 大齐取代了我的位置,我眼睁睁的看着一根灰色的,如同针管一般的东西穿透了大齐的前身,穿透了大齐的后背。 “噗——” 大齐从嘴中喷出了一口鲜血,并回身向我看来。 “还——还——你了。” 大齐在向我断断续续的说出这句话后,他的脖子便无力的扭向了一旁。 “大齐——” 我哭了,在悲哭中向着大齐冲去。 而这只诡异飞蛾却没有给我与大齐告别的机会。 它带着大齐的尸体飞向了半空,并在我们每一个人的悲戚下开始吸食大齐体内的血液。 它飞的很高很高,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令我们每一个人为之悲怒的一幕。 “轰——” 一声重重的坠地声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炸响。 大齐的尸体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 而这只诡异飞蛾也跟着大齐的尸体落下,踩在大齐的尸体上,而后再次用那张带着微笑的面庞看着我们。 示威吗?挑衅吗?都有! 这只诡异飞蛾的身躯并不庞大,撑开翅膀的它也不过两米。 在大齐的尸体砸入地面的那一刻,我便向着大齐的尸体飞奔而去。 ------------ 第一百七十五章 滇遗悲歌(终14) 只是在我越过秦玥的刹那,便被秦玥拦住了。 秦玥拉住了我的臂膀,我已经用尽全力的挣扎了,可是却怎么也挣脱不了秦玥的钳制。 抬起充血的双眸看向秦玥,映入我双眸中的是一张布满泪水的脸庞。 秦玥的眼睛里尽是泪水,她明明悲伤,可是她那一双布满泪光的眼睛里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你的命是大齐用他的牺牲换来的,难道你要辜负大齐的牺牲吗?” “冲过去,即使你冲过去又能怎样?去送死吗?即使要死,我希望你死的也有所值,而不是用你这条命去践踏大齐的牺牲。”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沉默了。 秦玥说的没错,我的命是大齐用他的牺牲换来的,如果我就这么冲过去,那就辜负了大齐。 悲伤,大齐死了,我们谁不悲伤。 瘦子与大齐的关系最好,虽然瘦子的眼睛里全是泪水,可是瘦子并没有因为大齐的牺牲而做出任何冲动的举动。 苟棠、成叔,他们两个人的眼睛里也全是眼泪,但是他们也没有冲动。 我在做什么?我到底在做什么? 秦玥松开了对我的钳制,我们一行十人,顾一成昏迷不醒、孙连胜、翁平、仇老头、大齐相继牺牲。 这一次的宝安之行,让我们付出了难以想象的、沉痛的、不可挽回的代价。 而造成这一切不可挽回的后果的罪魁祸首就是这座云雾仙宫。 它不应该存在!这只诡异飞蛾更不应该存在。 诡异飞蛾趴俯在大齐的尸体上一动不动,不但一动未动,更是收起了它的一对翅膀。 我们五个人紧紧的聚拢在一起,而在这种聚拢中,瘦子更是有意挨近着秦玥。 我知道瘦子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瘦子也要像大齐一样准备用他的身躯来阻挡这只诡异飞蛾的攻击吗? 难道我们只能被动的用这种方式来阻挡这只诡异飞蛾一次次向我们发动的攻击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们绝无一人能够幸免,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们要怎么为死去的孙连胜他们报仇。 收拢翅膀的诡异飞蛾在我们每一个人愤怒的眼神下再次撑开了它的一对翅膀。 撑开翅膀的刹那,这只诡异飞蛾便从大齐的尸体上再次起飞。 而在诡异飞蛾再次起飞的刹那,秦玥便撑开了她的黑伞。 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在我的耳边炸响。 诡异飞蛾撞在了秦玥所撑起的这把黑伞上,而秦玥在诡异飞蛾的剧烈撞击下,也是止不住开始向后飞退。 在飞退中,我伸手握在了这柄正在飞退的黑色的伞柄上。 瘦子、成叔、苟棠更是用双手撑住我和秦玥的后背来阻止我们的后退。 这凝聚我们五个人的力量竟然没有止住后退的趋势,难道这家伙的力量也这么强大? “丢掉它。松手。” 在倒退中,秦玥向我发出了她的命令。 听到秦玥的这声命令后,我果断的松开了黑伞。 在我和秦玥松开黑伞的刹那,我们五个人便同时弯下了身子。 失去阻力的黑伞被这只诡异飞蛾在继续推进着。 这种推进就像一辆马力全开的赛车一般。 黑伞裹挟着凌厉的呼啸声从我们五个人的头顶直掠而过,跟着黑伞一同从我们头顶呼啸而过的还有这只诡异飞蛾。 我们成功的避过了诡异飞蛾所向我们发动的这一次进攻,而在这种急速的飞行下,这只诡异飞蛾竟然突然调转了方向。 呼扇着一对千眼双翅,这只诡异飞蛾再次向我们飞冲而来。 在这只诡异飞蛾冲向我们的这一刻,瘦子便抬起了手中的抛投器。 一声扣动扳机的声音伴着一声凌厉的破风之声在我的耳边炸响,抛投枪向着这只正在全速飞行的诡异飞蛾直射而来。 而这只全速飞行的诡异飞蛾根本就没有做出任何躲闪抛投枪的动作。 没有做出任何愈要躲闪的动作,反而从它的嘴中突然吐出了一张蛛网。 这张蛛网向着呼啸的抛投枪扑去。 当两者完全的碰撞在一起后,这支裹挟着破空之声的抛投枪便停止了它的前行。 如一根突然卸力的铁棒,抛投枪从半空中突然的坠落到了地面上。 而这张张开的蛛网却还在向前飞行着。 在飞行中,这张蛛网突然加快了它飞行的速度。 在加速中,向着正在手举抛投器的瘦子急坠而下。 若不是成叔突然出手重重的推了瘦子一把,这张蛛网就会罩在瘦子的身上。 蛛网虽然没有罩住瘦子,但是我的心却已经沉到了谷底。 这只诡异飞蛾的速度与力量我们已经无法抗衡,就连它喷出的蛛网竟然也有如此大的威力。 那可是足以射穿任何岩壁的抛投器,可是竟连抵抗这张蛛网都无法做到。 蛛网虽然一击落空,但是这只诡异飞蛾却并没有放缓它的速度。 这一次诡异飞蛾锁定的目标是苟棠。因为它是直朝着苟棠飞扑而来的。 大齐牺牲的那一幕仍历历在目,我们绝不可能再让这样的悲剧发生。 眼眸中的这抹灰色愈来愈大,在这抹灰色完全占据我瞳孔视线的刹那,我突然伸手拉住了苟棠的手臂。 我以为我的动作已经够快了,可是我还是未能理解这只诡异飞蛾的速度。 我是拉住了苟棠的手臂,可是在我触碰到苟棠衣袖的刹那,我却抓空了。 我抓住的只是一把空气,而苟棠在我骇然的神色下,突然飞向了半空。 是这只诡异飞蛾! 在苟棠被这只诡异飞蛾拖向半空的刹那,我看到了秦玥、成叔、瘦子僵在半空的手掌。 与我一样,我们四个人都没有抓住苟棠。 “棠棠——” 秦玥悲戚着仰天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嘶喊。 晶莹的泪珠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从秦玥的眼角抛下。 诡异飞蛾呼扇着它的翅膀盘旋在我们的头顶。 它仍在笑,看着我们轻蔑的笑、看着我们戏谑的笑。 而在这种轻蔑、戏谑的笑脸下,这只诡异飞蛾再次向我们亮出了它那一只很像针管的东西。 它要干什么?它要向对大齐一样的对待苟棠,它要吸食苟棠体内的鲜血。 “不要——!” 诡异飞蛾已经飞到了我们根本无法去触碰的高度。 保持着这个充满戏谑的笑容,诡异飞蛾将它这根如同针管一般的触须扎入了苟棠的身体里。 苟棠在挣扎,在拼命的挣扎,可是这一切的挣扎都是徒劳的。 愤怒、悲戚,满腔的怒火无从释放。 这种绝望、这种无力的绝望让我喊不出一句话来。 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苟棠在我的面前死去吗? 难道要看着我身边的每一个人,也包括我自己—— 看着我们在这种无力的绝望下一个个的被这只该挫骨扬灰的诡异飞蛾吸尽体内的鲜血而死吗? 要怎样做才能救下苟棠? 到底要怎么做? 在我布满血丝与眼泪的仰望中,我好像—— 好像在这只该死的诡异飞蛾上方的层层云雾中看到了—— 看到了一抹朦胧的五彩霞光! 不! 不是好像,而是真的,我真的我头顶上方的这层层云雾中看到了一抹朦胧的五彩霞光。 这抹朦胧的五彩霞光在我已然充血的瞳孔下正在逐渐的转为清晰。 在这种逐渐的清晰中,这抹五彩霞光好像在下坠。 没错!它就是在下坠。 在我在层层云雾里看到这抹在急速下坠的五彩霞光后,我本是布满血丝的双眼突然散发出了一种渴望的光芒。 是它! 真的是它! 它要来救苟棠的吗? ???转载请注明出处: ------------ 第一百七十六章 滇遗悲歌(终15) 它是谁?它就是那只隐藏在层层云雾里曾与滇王争抢八翼飞天蜈蚣尸体的神秘生物。 我不知道此刻的它从层层云雾中飞下是为了什么,但是它却是能够解救苟棠唯一的希望。 一条五彩斑斓的长尾从层层云雾中伸出,伸出的刹那便直向悬浮在云雾之下的诡异飞蛾缠绕而去。 这一刻,我们每一个都看到了这条五彩斑斓的长尾,这一刻,我们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条五彩斑斓的长尾之上。 在这条五彩斑斓的长尾向着这只诡异飞蛾缠绕而来的同时,这只本是悬浮在云雾之下的诡异飞蛾便突然抬眸看向了这条敢于冒犯于它的五彩长尾。 “滋——” 一声响彻天地的嘶鸣在这座满目狼藉的宫宇内响起,诡异飞蛾仰天发出一声嘶鸣。 这一声嘶鸣像似挑衅、又像似不屑。 在这条五彩斑斓的长尾将要缠绕住诡异飞蛾的同时,这只诡异飞蛾才开始呼扇起它的一对千眼双翼。 双翼在颤动,在颤动中这只诡异飞蛾突然消失在了它本来悬浮的位置。 五彩斑斓的长尾一击击空。 自云层中缓缓的飞下了一只五彩斑斓的巨蟒。 不,确切的说是从云层中飞下了一只生有双翼的五彩巨蟒。 这条自云雾中飞下的五彩巨蟒,其身长足有十几于米。 此刻,它就悬浮在层层云雾下。 高昂着头颅,长尾自下而垂。 这个姿势很像一只正在半空悬浮的蚊子。 诡异飞蛾的身长不过一米,但它张开羽翼的长度却足有两米之多。 飞蛾与飞蟒悬浮在半空中正在彼此凝视着彼此。 而我却心急如焚。 苟棠在诡异飞蛾的钳制下生死不明,而这只五彩飞蟒在向这只诡异飞蛾发动一击后便再也没有攻击这只诡异飞蛾了。 难道说它们两个不是死敌吗? 难道说这条五彩飞蟒不是来帮助我们的吗? 我不觉的已经握紧了双拳,而秦玥在这种极度的紧张与焦急下已经抓住了我的手臂,她抓的我好疼,仿佛连指甲都透过我身上的衣服陷进我的皮肤里了。 苟棠不能死,而且不应该再有牺牲。 诡异飞蛾与五彩飞蟒在半空中对峙,如果一直这么持续下去的话苟棠可能真的要牺牲了。 不行! 必须要想个办法让这条五彩飞蟒来攻击诡异飞蛾。 可是要想出一个什么办法呢?五彩巨蟒对这只诡异飞蛾,甚至对我们的态度在这一刻还是不明确的。 这一刻的我们都不能贸然行动。 僵持、对峙、却不互相进攻。 看来这只五彩巨蟒当真不是来解救我们的。 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突然袭上心头,这种大起大落的悲喜让我的心在这一刻沉入到了谷底。 不能再耽搁了,我怎么能傻到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这条五彩巨蟒的身上呢? 而在我正在绞尽脑汁的试图想出解救苟棠的办法时,这条正在与诡异飞蛾对峙的五彩巨蟒突然动了。 它终于动了,但却不是向诡异飞蛾发动攻击,而是突然自半空中落下。 落到地面,而后向着我们匍匐而来。 它要干什么? 在看到这条五彩飞蟒向我们爬来的这一刻,我们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五彩飞蟒吐着长信正在一步步的向我们逼近。 而我在满心的惊惧下也同时解除到了这条五彩飞蟒的眼睛。 它的一双眼睛每一只都有拳头那么大,这双黑色的眼眸中虽然透着一种彻骨的冰冷但是我却在这双黑色的眼眸里没有看到任何的杀意。 它在向我们一步步的逼近,而我们只能被动的选择一步步的后退。 在后退中我们已经退到了后方的墙壁,而这条五彩飞蟒却是仍在向我们逼近着。 身后是墙壁,我们已然没有了退路。 而这条五彩飞蟒在逼近到离我和秦玥还有一米多远的距离时却是突然的停下了。 停下,而后就用它那双冰冷的双眸看着我们。 它只是看着我们,也仅仅只是在看着我们。 但是,我却感觉到,这条五彩飞蟒仿佛是在嗅着我和秦玥身上的气息一样。 这种感觉虽然极其的荒谬,但是我敢确定,这的确是真的。 这条五彩飞蟒在静静的凝视了我们许久之后,便突然转眸看向了悬浮在云层下的那只诡异飞蛾。 在将目光锁定在诡异飞蛾身上的那一刻,我便看到这条五彩飞蟒突然呼扇着身上的一双如蝉翼般的翅膀。 扇动双翼,而后在我一脸的骇然与不解下向着悬浮在云层下的诡异飞蛾直飞而去。 大战一触即发!这种一触即发令我们每一个人都猝不及防。 我所期待的这一幕终于上演了。 诡异飞蛾与五彩飞蟒终于开始展开了一场殊死之搏。 我虽然不知道这条五彩飞蟒为什么会突然向诡异飞蛾发动进攻,我只知道,苟棠或许真的能够活下来。 展开全速的五彩飞蟒在速度上与这只诡异飞蛾不落下乘,在身长上更这只诡异飞蛾的五倍之多。 五彩斑斓的光华已经将这只诡异飞蛾淹没了。 在这五彩斑斓中,我已经再也看不到那抹灰色了。 云雾下,宫宇内,这条五彩斑斓的飞蟒化身为了一条在风中飞舞的丝带。 它飞舞的婀娜,它飞舞的绚丽。 而在这一场盛大的五彩霞光里,我看到一抹横冲直撞的灰色。 如果这一场盛大、璀璨的五彩霞光是一座牢笼,那么这只诡异飞蛾便是被困在这座牢笼里的囚犯。 诡异飞蛾的横冲直撞是徒劳的,无论它如何试图逃脱这座五彩牢笼,都不得如它所愿。 在奋起挣扎中,这只诡异飞蛾终于舍弃了被它正在钳制的苟棠。 苟棠从五彩霞光中掉下,在我们看到苟棠的那一刻,便已经向着苟棠冲去。 在这种短跑冲刺下,我的速度无疑是最快的。 伸出双手,将从半空中掉下的苟棠牢牢接住,而后便将一枚枚丹丸往苟棠嘴里塞。 我没有时间去观察苟棠的伤势,在接住苟棠的那一刻,我同时也听到了苟棠微弱的呼吸声。 她没死,这对于我来说便是这个世界上最开心的事。 将苟棠轻轻的放在地上,我抬头看着一脸焦急的秦玥说道:“还活着。”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秦玥本是雨带梨花的脸庞立时绽放出了一抹微笑。 这抹微笑笑中带泪。 我为秦玥让开了位置并抬头看向了上方。 在我看向上方的那一刻,我脸上本是已然绽开的笑容却僵住了。 我本以为这会是一场摧枯拉朽的对决。 但是我错了! 放弃苟棠的诡异飞蛾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冲出了五彩飞蟒的所化身的牢笼。 而在这一刻,我在半空中看到的却是—— 却是五彩飞蟒的身上已经沾满了密密麻麻的白色蛛网。 而这密密麻麻的白色蛛网竟然将五彩巨蟒庞大的身躯定在了半空。 五彩巨蟒在白色蛛网上正在奋力的挣扎,正在奋力的扭曲着它那庞大的身躯。 可是,五彩巨蟒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一种无谓的挣扎。 这白色蛛网的粘性与韧性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 诡异飞蛾静静悬浮在五彩飞蟒的身前。 它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五彩飞蟒在它的蛛网下挣扎。 而在我惊恐的注视下,我竟然看到这染满五彩巨蟒全身的白色蛛网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辩的速度正在变换着颜色。 起初是白,而后转为昏黄,然后再转为暗黄。 有毒! 在我看到白色蛛网在色泽上的转换后,我脱口而出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荒西秘事》来源: ------------ 第一百七十七章 滇遗悲歌(终16) “必须要救它,是它救了苟棠。” 秦玥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 “嗯!我们必须要救它。” 成叔坚定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 “它吐出的蛛网应该携带着一种毒素,这种毒素正在渗透进飞蟒的身体。如果连这只飞蟒都死了,那么,等待我们的只有一个结局。” 秦玥在向我和成叔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向瘦子吩咐道:“瘦子,你照顾棠棠,成叔、张兵,我们走。” 秦玥一声令下,便当先向着前方快步的走去。 我并不知道秦玥要去哪里,在这一刻,我也不需要知道这个问题。 秦玥走向的方向正是我安置顾一成的方向。 走到安置顾一成的青铜丹炉旁,秦玥便蹲了下来,然后开始在地上的一大堆医药品里开始寻找。 “找白磷,找一切能够引燃的东西,无论这只飞蛾如何变异,都跳脱不出大自然的规律,现在只有火才能破坏那些蛛网。”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后,我和成叔连忙开始在翁平所弥留下的医药品里开始翻找。 在经过一阵的翻找后,成叔终于找到了一袋白磷。 “小姐,找到了,可是我们并没有打火机和火引。” 成叔将手中的白磷交给秦玥后,便一脸焦急的向秦玥说道。 “白磷的燃点在四十度左右,没有火引,就用温度引燃它。” 秦玥并没有去接成叔手中的白磷,而是在我和成叔震惊的神色下开始去脱她的黑色手套。 在秦玥做出这个动作的刹那,成叔便突然伸手按在了秦玥双手上。 “小姐——” 成叔的声音是惊恐的,更是悲戚的。 “只能我来,你做第一个支点,张兵做第二个支点,只有这样我们或许才能接触到飞蟒的位置。而且,如果我不脱去手套怎么将手心的温度提高到四十度以上,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秦玥在向成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甩掉了成叔按在她双手上的手掌。 成叔的双手被秦玥甩掉,我却突然伸手按在了秦玥的手上。 “我来,女人属阴,男人属阳,我这身体要是热起来,连鸡蛋都能给煎熟了,成叔,你们送我上去。” 在我向秦玥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用另一只手已经接过了成叔手中的白磷。 “张兵,不行,这样子太危险了,你从小就没有接受过训练,这个任务你不能——” 秦玥的这句话并没有说完,因为我用手突然掩住了秦玥的嘴唇。 “这手套你不能摘,至少在我们身上的诅咒没有解开之前你不能摘,我还没和你真正的握过一次手呢,这双手,我想成为第一个握它的人。” 在我向秦玥说完这句话后,我便从地上站了起来。 说实话,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向秦玥说出这么一句极其肉麻的话。 这算是表白吗?秦玥她能听懂吗? 抬头看向上方,五彩飞蟒在暗黄色的蛛网中,它的挣扎已经不再强烈。 “没有时间了,你们送我上去。” 秦玥从地上默默的站了起来,成叔从地上默默的站了起来。 这是最后的决战了,也是我们所能想到最后对付诡异飞蛾的手段了。 成败在此一举! 我们三个人一路沉默着走到诡异飞蛾与五彩飞蟒的身下。 成叔站在地面上,秦玥纵身一跃便跃到了成叔的双肩。 双脚踩在成叔的双肩,秦玥弯身向我伸出了双手。 将白磷塞入口袋,我向后退出了十步的距离后,便突然向着秦玥冲刺而来。 在冲刺中双脚起跳,而后将双臂伸直。 秦玥抓住了我的双手,并在抓住我双手的这一刻突然对我做出了一个向上投掷的动作。 这是我们对诡异飞蛾的最后反击。 在身体悬空的刹那,我便突然张嘴咬住了我的胳膊。 若要将双手的温度在顷刻之间达到四十多度的高温只有用剧烈的疼痛来刺激自己才能做到。 这个办法不是秦玥教我的,而是我那个死去的老爸教我的。 有些人天生寒体,有些人天生炙体。 这天生炙体的人其身体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容易发烧和畏寒。 这天生寒体的人,其身体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天生风寒与畏热。 我的牙齿已经深深的陷入了皮肤里,我的双手同时深入了装满白磷的袋子里。 这一刻我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寄于我那个死去的老爹的身上。 我清楚的记得,我爸曾和说过,说俺们张家人的体温天生就比普通人要热上许多,三十七度是我们的正常体温,低于三十七度那才是不正常。 提高三度,我只需要将手心的温度再提高上三度就够白磷的燃点了。 秦玥即使使出全力也不可能将我抛到五彩飞蟒的高度。 而我要做的是在白磷点燃的刹那,在半空中做出一个向上抛洒的动作。 这个动作对于经常玩极限运动的人来说应该很轻松的就能做到,可对于我这个门外汉来说就太难了。 可是再难我也要做出这个动作,不然,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在我感觉到白磷已经开始在袋子中灼烧的刹那,在我离五彩飞蟒还有三米多的高度下,我竟然看到这只本是悬浮不动的诡异飞蛾突然将它那一双金色的双眸移向了我。 只是被它这么看了一下,我的整个心神都开始动荡不安了。 “噗——” 在诡异飞蛾的注目下,诡异飞蛾突然向我吐出了一张白色的蛛网。 身在半空中的我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办法去做出任何闪躲的动作。 而且即使我能躲,也无法躲过这诡异飞蛾所吐出的蛛网。 因为这张白色蛛网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只是一个不过眨眼的瞬间,这张白色蛛网便粘在了我的身上。 “完了!” 在我被这张白色蛛网拘禁的刹那,我整颗心都开始凉了。 “张兵——” 下方传来了秦玥和成叔的疾呼声。 我被白色蛛网定格在了原地,而我与五彩飞蟒的距离还有三米多的高度。 这动也不能动,我要怎么去救它? 而这只诡异飞蛾明明已经制服了五彩飞蟒,但是它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去杀死五彩飞蟒。 拥有飞蛾的一切体貌特征,却能口吐蛛网,还有一支跟蝉一样可以吸食的食管。 它之所以不杀五彩飞蟒是因为—— 是因为它要看着它的猎物在它的面前一点点的死去。 它的这个特性与蜘蛛的特性是完全吻合的。 想到这里,那岂不是说现在的我的安全的?这只诡异飞蛾并不会在第一时间杀死我,它要慢慢的折磨我,让它的毒网上所携带的毒液一点点的渗入到我的身体里,而后等我死透了,才会吸食我体内的鲜血? 在我想到这个关键性的问题后,我便看到这只诡异飞蛾竟然飞到了它所编织的蛛网上。 从正在挣扎的五彩巨蟒身旁悠然自得的走过,这只诡异飞蛾竟然又开始织网了。 蛛网在延伸,延伸到了我的位置。 这家伙在干什么? 这家伙竟然将禁锢我和五彩飞蟒的蛛网给连了起来。 这他吗的不正合了我的心意了吗? 我正发愁要怎么才能接触到五彩飞蟒呢?这家伙竟然成全了我? 我和五彩飞蟒的蛛网相连了,这只诡异飞蛾竟然飞出了蛛网。 飞出蛛网,而后悬浮在半空,开始欣赏起了它的杰作。 麻痹的,你既然成全了劳资,劳资也就不再对你客气了。 虽然我整个身体不能动,但是插在白磷袋子里的双手却是自由的。 刚才好不容易才上升的体温已经降了下来,但是我可以继续啊,因为我伸在袋子里的双手是自由的。 ------------ 第一百七十八章 滇遗悲歌(终17) 双手自由,那么我就可以继续。 只是,我这个想法虽好,但是我却忽略了一个致命性的问题。 这个致命性的问题便是将我禁锢的这张蛛网,它的蛛丝是携带着毒液的。 毒液正在往我的体内渗透,而我的意识也渐渐的开始模糊。 这只是刹那间的事情,我便被毒液入侵。 而那只五彩巨蟒呢?它已经在这种濒临绝境下忍受了多久的毒液侵蚀? 不行,我决不能失去意识,至少在白磷没有被我引燃之前我决不能失去意识。 在这种意识的逐渐模糊下,我突然用牙齿咬住了我的下唇。 咬住便不松口,咬住便用尽全力。 我已经感觉到了来来自于牙缝中、齿缝中的那股咸咸的味道。 而因为这种剧烈的疼痛,我的身体也开始再次升温。 紧靠着疼痛来支撑着自己将要下沉的意识,这也是我此刻唯一能够做到的全部。 这剩下的一切就交给命运吧。 手心里已经开始渗出热汗,抓在手中的白磷也开始逐渐升温。 在我强行用疼痛吊着这仅存的微弱意识下,我感觉到了手心中的白磷开始灼烧了。 灼烧,在我的手中灼烧。 因为这种灼烧所在我手心中产生的这种剧痛,我完全是用一种本能的反应用双手撑破了这个装满白磷的袋子。 袋子被我撑成两半,一粒粒冒着白气的白磷纷纷洒落。 冒着森森白气的白磷掉落在了我身下的蛛网里。 而后,我便看到了火。 着火了!白磷终于被我点燃了。 这张蛛网虽然裹挟着毒液,但它也畏火。 秦玥说的没错,即使这只诡异飞蛾再是强大,它也跳脱不出这大自然所赋予生命的规律。 火在蔓延,在蔓延中蛛网开始化为灰烬。 悬浮在我正前方的这只诡异飞蛾显然没有想到它所吐出的蛛网会被这场突入其来的大火毁灭。 就在它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亲手所结的蛛网毁于一旦之时,它便仰天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嘶叫。 伴着这一声凄厉的嘶叫,这只诡异飞蛾呼扇着它的一对千眼双翼向我直冲而来。 没有了蛛网的束缚,我正在向下坠落。 在坠落中,我依稀看到了一道灰色的光芒突然向我射来。 这道灰色的光芒,它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就如一束灰光突然照射在我的身上的一般。 浑身虚脱、手脚无力的我根本就不可能在这坠落中做出任何的动作,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只诡异飞蛾飞到了我的面前。 在飞到我面前的刹那,诡异飞蛾便抬起了它如吸管一般的触须。 高高抬起,而后向我一坠而下。 完了!这下子真要完了。 我闭上了双眼,摊开了双手,事实上我不想放弃,我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做很多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但是在这一刻,我却放弃了。 不因其他,只因无能为力。 我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死亡降临的那一刻。 可是,我等了很久很久,身体上却迟迟没有传出那种理所应当的疼痛。 在久等下,我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而在我睁开双眼的刹那,我便看到了令我为之振奋与惊惧的一幕。 一张血盆大口,一张吐着长信的血盆大口突然在诡异飞蛾的头顶所张开。 张开之后,我便看到这张血盆大口突然将诡异飞蛾的身躯所咬住。 诡异飞蛾在五彩飞蟒的森森白牙中挣扎,在挣扎中,我看到,这只诡异飞蛾突然将它那一双伸长的翅膀所收回。 收回的翅膀将五彩飞蟒的头颅所包裹,在包裹中我听到了一声声令人听着就头皮发麻的声音。 这是—— 透过翅膀与翅膀之间的缝隙,我看到了—— 看到了从这只诡异飞蛾的一对千眼双翼中伸出了一根根利刺。 这一根根利刺全数扎入了五彩飞蟒的头部。 五彩飞蟒在半空中疯狂的摇晃着它巨大的头颅,诡异飞蛾在五彩飞蟒的血盆大口中也在跟着疯狂的摇晃。 我整个人都在下坠,在下坠中,我的整颗心神都被我所看到的这一切震撼到了。 五彩飞蟒在头部的剧烈摇晃下,它巨大的身躯撞向了这座宫宇的宫墙上。 宫墙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后,这条五彩飞蟒紧咬着诡异飞蛾的身体再次撞向了另一面宫墙。 半空中下起了一场凄美的血雨。 这场血雨中有五彩飞蟒的鲜血,也有诡异飞蛾的鲜血。 在急速的下坠中,我感觉到我的身体被一双手接住了。 我没有去看接住我的人是谁,而是死死的盯着半空中所展开的这一场凄美却也血腥的对决。 在五彩飞蟒再次用它巨大的身躯撞击在一面宫墙上时,这条五彩飞蟒没有再起飞了。 没有起飞,开始坠落。 “轰!” 一声巨大的坠地声在整座宫宇内响起,五彩飞蟒的身躯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地面龟裂,而后四分五裂,在四分五裂中五彩飞蟒的身躯依然还在下坠。 这座宫宇的地面被五彩飞蟒的身躯砸出了一个大窟窿。 五彩飞蟒的身躯重重的砸入了第一层宫宇。 随着我们的脚下再次传出一声巨大的坠地声后,我如同发疯了一般的冲向了那一座被八翼飞天蜈蚣所破坏的天梯。 一根尼龙绳突然从我的身后飞出。 “我们下去。” 随着这一根尼龙绳的突然出现,我的身后也同时响起了秦玥的声音。 “嗯!” 抓着这根尼龙绳,我便迅速的从第二层宫宇滑下了第一层宫宇。 待我落地的刹那,我便向着五彩飞蟒坠落的位置狂奔而去。 当我跑到五彩飞蟒的身旁时,我看到了极为惨烈的一幕。 五彩飞蟒的头部是血肉模糊的,在血肉模糊中我看到了五彩飞蟒头部上的一个个血孔。 诡异飞蛾仍在五彩飞蟒的血盆大口中,只是它的身体已经被五彩飞蟒的獠牙所穿透。 死了! 这只该死的诡异飞蛾终于死了。 可是我却升不出任何的喜悦。 身后响起了一声声急促的脚步声,当这一声声急促的脚步声停下后,我也同时听到了秦玥和成叔的叹息声。 “它死了!” 秦玥轻轻的说出了这句话。 而在秦玥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这条五彩飞蟒突然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 在诡异飞蛾的尸体从五彩飞蟒的血盆大口中滚落而下的刹那,我好像看到了它那巨大的身躯动了一下。 不,不是好像,而是真的动了一下。 难道说这条五彩飞蟒并没有死? 五彩飞蟒的身躯确实在抖动,只是这种抖动维持了不到三下便突然的静止了。 这一次的静止化为了永恒。 五彩飞蟒死了! 看着这条五彩飞蟒的尸体,我感觉到我的喉咙里像似卡了一根刺了一般的难受。 要不是它,我们也许都会死在这只诡异飞蛾的手中。 “还记得,我们在那位前辈的灵宫里所看到的那只大魑吗?”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和成叔都转头看向了她。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条五彩飞蟒便是守护这座云雾仙宫的守护者。它完成了它的使命,这对它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重新将目光定格在这条五彩飞蟒的尸体上,这一次我看了很久很久。 没有亲眼所见那只大魑的誓死守卫,但这一次我却亲眼目睹了这条五彩飞蟒的尽忠职守。 它是牺牲了,但是它的无畏却在我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它救了我们所有人。 从这条五彩飞蟒的尸体上移开目光,我转身看向了秦玥和成叔。 “上去吧。” 全凭手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 第一百七十九章 滇遗悲歌(终18) 我只是轻轻的向秦玥和成叔丢下这一句话后,便向着尼龙绳的位置走去。 抓着尼龙绳爬到第二层宫宇,我默默的走到了将顾一成安放的位置。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将顾一成从青铜丹炉里抱出,在我听到顾一成那均匀的呼吸声后,我本是悲凉的心情才稍热了许多。 从地上站起,然后默默的向着苟棠的位置走去。 瘦子一个人正在孤零零的在这座满目狼藉的宫宇内蹲着。 蹲在地上,将整张脸都深深的埋在膝盖里。 直到我走到瘦子的身旁,瘦子才从膝盖里抬起头来看向了我。 在抬头的刹那,我便看到瘦子那一双哭红了的双眼。 这双眼,看着令我心痛。 我默默的坐在了瘦子的身旁。 苟棠正静静的躺在地上,她紧闭着双眸,仿似如同在沉睡一般。 苟棠身上的伤势要比顾一成严重的多,顾一成只是被那只诡异飞蛾重伤,而苟棠却被那只诡异飞蛾吸食了她身体里的血液。 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顾一成和苟棠的醒来。 满目狼藉的宫宇、残破不堪的宫墙。 我默默的坐在瘦子的身旁,我本想说些话来安慰一下瘦子,可是这一刻的我,却不知道该向瘦子说些什么。 沉默!我和瘦子都在沉默着,而在这种沉默下,令我没有想到的却是瘦子先开口说话了。 “我能理解大齐为什么救你,一开始小姐和我说你很聪明,我那时还不信,是你救了小姐,救了我们每一个人,我应该对你说声谢谢。” 听到瘦子向我说出的这句话,我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十二年前因为一场地震,我和大齐都沦为了孤儿,是成叔将我和大齐带到小姐身旁的,成叔教了我和大齐很多东西,小姐对我和大齐就如姐姐对待亲弟弟一样,那时,我就和大齐在心中暗暗发誓,这一辈子都要追随在小姐的左右。” 十二年前,那时的秦玥应该才只有八岁吧,而大齐和瘦子也应该就是五六岁的样子。 童言无忌,在孩童时大齐和瘦子就已经在心中发下了这样的誓言,并恪守至今。 单是这个誓言,就令我对瘦子和牺牲的大齐肃然起敬。 瘦子在对我说完这句话后,便没有再说下去了。 我知道,这一刻的瘦子是需要安静的。 身后响起了阵阵的脚步声,在瘦子和我转头的刹那,我便看到瘦子从地上突然站了起来。 “小姐!” 秦玥看了瘦子一眼,便将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 “你跟我来一下。” 秦玥看着我,在给我丢下这句话后,便转身了。 默默的跟在秦玥的身后,我和秦玥走到了一个离成叔与瘦子很远的宫墙下。 秦玥这是什么意思? 在我满心的诧异下,秦玥却是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将我带到这么远的地方,难道就是为了这么看着我吗? “有……有事?” 我实在有些顶不住秦玥看我的这种眼神,便直接开口向秦玥询问道。 “嗯,你先看看这个吧。” 秦玥在向我说出这句话后,便从她风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片—— 一片鳞片,一片足有手掌般大小的鳞片。 我下意识的从秦玥手中接过这张鳞片,只见这片鳞片的正面与反面上刻着许许多多我所不认识的文字。 “这是什么?” 从鳞片上收回目光,我看向秦玥疑惑的问道。 “不知道,它是我在天地方棺里找到的,在天地方棺里只有这一样东西。” 天地方棺?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的视线更是不自觉的移向了那具竖立在宫宇内的天地方棺。 “这应该是一种海洋生物身上的鳞片,如果不是,那应该是一种我们所不知道的巨型史前生物身上的鳞片,但是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刻在这片鳞片上的文字。”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后,我更是立刻将目光重新聚集在了秦玥的身上。 “你认识?” 看着秦玥,我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向秦玥说出了这三个字。 “嗯,大部分都认识,虽然这文字里参杂了许多的滇国文字,但是在这些文字里,却参杂了很多的甲骨文,确切的说,这里面的每一个文字都是由甲骨文而演化而来的。所以,我还是认识一些的。” “那这上面写着什么?” 我脱口而出再次向秦玥问出了这句话,而秦玥在听到我的询问后也是用一种极为严肃的口吻向我说道:|“这正反两面的文字,大多都是重复的语句。” “重复最多的一句是,天命之逆,逆在为偶,忤在为基,顺在为昌、衰在为亵。则若逆,必连偶。这是我用现在的语言翻译过来的。” 说实话,我并没有听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看来那位前辈推测的没错,这片鳞片上确实记载着逆极之术。” 秦玥的上一句话我虽然没听懂,但这一句话我却听懂了。 “你……你该不会是说,你刚才给我念的那一段话就是解开我们命运伴生的方法吧。” 我睁大着一双眼睛,并用一种激动的口吻向秦玥问道。 “嗯!” 在我激动的神色下,秦玥轻轻的向我点头。 “这片鳞片上确实记录着一种逆极之术,但是却没有告诉我们解开命运伴生的解法。” 秦玥的这句话刚一落下,我脸上的激动也随之突然暗淡了下来。 没有告诉我们解法?那不就是这一趟我们白来了? “张兵,你先不要失望,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虽然这上面没有告诉我们确切的解法,但是它却给了我们一个提示。” “什么提示?”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本是暗淡的神色再次死灰复燃。 “这个——” 在我向秦玥急切的问出这句话后,我却看到秦玥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抹红润。 在秦玥这张泛起红润的脸颊中,我看到了秦玥眼睛里正在闪烁着一种又是坚定又是害羞的神色。 这两种神色可以共存吗?可是我却真的看到了。 “张兵,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们一同经历的这些,已经让我对你有了一个深刻的认知。” 在秦玥坚定与害羞的神色下,她却是向我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没有去接秦玥的这句话,而是在等待着秦玥继续说下去。 “天命之逆,逆在为偶,忤在为基,这一句的大致意思是说,若想逆改天命,只有两个同样身缠命逆的人在一起才可达成,而一人不可为。” “这是第一步,只有做到这第一步,才能有机会窥探得到运数的轨迹。这整句话的通义也是这个意思。” 两个同样身缠命逆的人在一起才可窥探得到运数的轨迹? 我在心中嚼匀着这句话的意思。 而在我还没将这句话消化完的时候,秦玥便迈动脚步离开了。 这—— 看着秦玥的背影,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默默的跟在秦玥的身后,我很快就把秦玥刚才对我说的这句话给忘了。 忘了,不是真的忘了,而是选择暂时将这句话藏在心里。 一眼望去,尽是满目的创伤与狼藉。 瘦子孤单的背影、成叔落寞的背影,还有走在我前面,秦玥极力压抑着悲痛的背影—— 他们一定都很想大哭一场吧,既是为了那些死去的战友,也是为了发泄满腔的悲戚。 秦玥走到了成叔的身旁,然后便坐在了地上。 她紧抱着双膝,将脸庞隐藏在了她垂下的秀发里,将脸庞隐藏在了她的膝盖里。 全凭手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 第一百八十章 安西 我没有去打扰秦玥也没有去打扰成叔与瘦子,而是一个人选了个地方就地坐下了。 等待,这剩下我们唯一能做的仿佛也只有等待了。 背靠在一尊青铜大鼎上,我轻轻的闭上了眼睛,而在我闭上眼睛的刹那,一股如同突然被抽干了全身力量般的疲惫感突然在我的全身蔓延开来。 怎么回事? 在我感觉到从身体里所突然传出的这种异样后,我便条件反射的睁开了双眼。 在我睁开双眼的刹那,我更是看到秦玥、成叔、瘦子他们也出现了和我同样的状况。 秦玥想要站起,可是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做出这个简单的动作。 不仅仅是秦玥、成叔与瘦子也是一样。 全身无力,就仿佛连支撑身体的骨架都好似软绵绵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虽然心中惊惧不已,但是在这一刻至少我的头脑还是冷静的。 感受着从身体里所传出的这种酸软无力,我仿佛找到了发生在我们身上的问题的关键。 “我想,应该是我们服用那些丹丸后所产生的一种副作用,我们休息一下应该就会好。” 我向秦玥、成叔、大齐说出了我心中的猜测。 秦玥他们在听到的这句话后,果然没有再露出任何惊恐的神色了。 “那我们就休息一下等体力恢复吧。” 秦玥不再挣扎,而是阖上了双眼。 在我向秦玥他们说出这句话后,一股浓郁的困意也是突然袭上我的心头。 这股困意令我根本无法阻止。 即使我知道,这个时候我应该保持着清醒,可是这一刻,这股困意已经占据了我所有的思想。 背靠着青铜大鼎我竟然真的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很沉,而且还没有做梦。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秦玥他们三个还在熟睡着。 活动了一下身体,最初的那种疲惫已经消失了。 我没有去打扰秦玥他们的休息,而是从地上站起来向着苟棠走去。 走到苟棠身边,听着苟棠均匀的呼吸声,我轻轻的蹲下。 而就在我蹲下的刹那,我却突然看到苟棠放在胸前的双手突然就那么动了一下。 十根手指微微弹动,在弹动中,我看到苟棠突然睁开了她那一双明媚的大眼睛。 苟棠的眼神起先透着一种朦胧,朦胧过后便是明亮。 “我没死?” 苟棠鼓动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开口向我问道。 我看着苟棠,并向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只飞蛾呢?玥玥他们呢,他们有没有受伤?” 听到苟棠焦急的询问,我便轻声的将诡异飞蛾与五彩飞蟒的事情告诉了苟棠。 也许是我与苟棠声音吵醒了秦玥他们,也许秦玥他们是在自然中醒来的。 总之一句话,秦玥他们醒来了。 不但秦玥他们醒来,顾一成也醒了。 来时十人,现在站在这里的只剩我们六人。 怀着这种沉重且压抑的心情,我们并不能将翁平、仇老头、大齐的尸体带离出这里,只能将他们所留下的遗物一一收集。 该离开了! 当秦玥抬起抛投器,当抛投枪射向我们正上方的层层云雾中时。 我们六个人在这一刻全都回过头来看向了翁平他们三个牺牲的地方。 肃穆、默哀,然后决然转身! 抓着这一条从云雾中直垂而下的抛投绳,秦玥第一个攀向了上方。 当我们六个人从层层云雾中攀出的刹那,呈现在我们上方的便是晴朗的苍穹。 我贪婪的看着天上的蓝天与白云,在这蓝天与白云之间,我看到了一只雄鹰正在天空中盘旋着。 而我们此刻所站立的地方便是一座长满杂草的废墟。 这个废墟只留下了它在时间长河里的大致轮廓。 庙宇!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们从层层云雾中钻出后会站在一座残垣的庙宇中。 天门大开,地门大开!三尊早已褪色的神像横卧在一堆杂草中。 “这应该就是三宵神庙了。” 秦玥的声音轻轻的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三宵神庙?玥玥你是说这座庙宇就是孙连胜曾向我们说的供奉三霄娘娘的那座神庙?” 苟棠一脸激动的向秦玥问出了这句话,而在苟棠说出孙连胜三个字的时候,她本是激动的神色明显暗淡了下来。 “嗯!应该就是这座了,我们走吧。” 我们的四周是一片片涟漪的山脉,在我们走出这片山脉后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 站在瓮头村的村口,我们并没有选择进入瓮头村。 这些生活在十万大山里的山民,从今天开始,他们便不用再遵守老祖宗们所留下的遗训了。 秦玥并没有打算要将这些山民的真实身份告诉他们。 我能理解秦玥。 无知不好吗?说实话,无知的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一种人。 按着原路返回,我们找到了停在峡谷中的两辆小卡。 六个人,秦玥、瘦子和我一辆,成叔、苟棠、顾一成三人一辆。 随着一声引擎发动的声音,车子启动了。 绿树、绿草、野花、在离我们渐行渐远。 秦玥上车后便阖上了双眼,回安西的这一路上瘦子都没有说话。 车子在无声无息下驶入了安西,驶入了秦玥的别墅。 顾一成和苟棠只在别墅里休息了片刻便先行离开了。 成叔和瘦子也在秦玥的催促下回去休息了。 偌大的别墅只剩下了我和秦玥两个人。 这待在女人的房子里,我也想走,可是我又能去哪? 风安县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成为了过去,连故乡都算不上。 若是回去,也只是为了扫墓,仅此而已。 顾一成的家也在安西,不过不是在安西市中心而是在一个郊区。 而我听苟棠说这一个郊区都是他们顾家的。 苟棠自然去医院看她的老爹苟喜来了。 此刻的我和秦玥都坐在柔软的沙发里。 两个人更是保持着一种男女之间的安全距离。 在成叔与瘦相继离开后,秦玥坐在沙发里便没有再说一句话。 说实话,跟这个女人单独在一起的话,气氛很容易尴尬。 而在这种持续了很久很久的沉默与尴尬中,秦玥才开口向我说话了,而秦玥说出的这句话,惊的我差点没从沙发上弹起来。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如果你感觉和我住在一起不方便的话,我只能告诉你,你必须要适应这个新环境,而不是让这个新环境里的人与物来适应你。” 秦玥在向我说完这句话后,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去洗澡,你也去洗洗吧,等下,我们出去吃饭。” 啥? 秦玥在给我丢下这句话后便转身上了二楼。 我一脸目瞪口呆的看着秦玥的背影,此刻的我感觉有点子凌乱啊。 这秦玥是啥意思? 啥叫以后我就住在这里?难道说,这秦玥打算和我同居吗? 这洗完澡还要一起去吃法?这算是培养同居感情的第一步吗? 虽然有点凌乱,但是我还是蹭蹭蹭的跑向了二楼。 回到最开始住的那间卧室后,我便冲进了洗手间。 一阵麻溜的脱掉衣服后,我便开始冲澡了。 这有多少天没洗澡了?身上的灰我约莫着都有两斤重了吧。 洗完澡,浑身都透着一股子清爽。 既然要和秦玥一起出去吃晚饭,怎么得我也要选身好衣服吧。 苟喜来托苟棠给我的买的新衣服可是有好几套呢。 我在这些衣服里一阵的精挑细选后,最终选择了一套精干的运动装。 穿上新衣服与新鞋,然后提着一身的脏衣服我就匆匆的跑下了二楼。 这刚一下来,我就看到正站在客厅里的秦玥。 ------------ 第一百八十一章 双鱼玉佩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我整个人都傻了。 这——这还是秦玥吗? 长发披肩,一条简单的淡蓝色淑女连衣裙,脚踩一双镂空的高跟鞋。 我靠! 这总说什么人靠衣服马靠鞍的,我总算是信了。 现在的秦玥太美了,虽然在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她的美就已经令我咋舌,但是此刻的秦玥,美到我都不敢直视了。 要是和这样的秦玥走在大街上,那回头率简直能爆出天际。 “走吧!” 秦玥淡淡的向我说出这两个字后,便径直走出了客厅。 “哦哦!” 我连忙屁颠屁颠的追上了秦玥。 走出客厅,秦玥便领着我走到了她的车库。 在车库门打开的那一刻,我便被车库里的四部豪车给惊呆了。 这他吗的秦玥家也太有钱了吧? “车钥匙挂在车子的把手上,你选一辆,我先去前面等你。” 秦玥给我丢下这句话后便飘飘然的离开了。 这停在车库里的四辆豪车,我他吗的连牌子都不认识。 而我第一眼就相中了其中一辆通体全黑的车子。 其他三辆豪车都有车标,唯独这一俩头题全黑的车子没有。 虽然这辆车子有着轿车的轮廓,但是它却在循规蹈矩中透着一种张狂与野性气息。 就是这辆! 我几乎是一个箭步般的便冲向了这辆车子。 将这辆车子开出车库停在秦玥旁边,秦玥便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与我猜的一样,你果然选择的是它。” 秦玥在上车后便突然给我来了这么一句。 而我没有去接秦玥的这句话,而是向秦玥反问道:“这车库里的车都是你买的?” “不全是,除了你现在开的这一辆黑侠外,其他三部车是别人送的。” 我忽略了秦玥的后半句话,而是将注意力都凝聚在了这前半句话。 “黑侠?这辆车叫黑侠?” “嗯。全球仅有。” 在秦玥一脸淡然的向我说出这句话后,我整个人都惊呆了。 全球仅有? 我现在开的这辆黑侠竟然全世界只有这么一辆? 那这家伙得多钱啊? 我没有打算再继续问下去了,再问下去的话,我害怕会直接摧毁我这颗贫穷的心灵。 “想吃什么?我知道一家挺不错的西餐厅,我们可以去那里。” 这秦玥都提议了,我自然不能拒绝。 说实话,从小到大我还没有吃过西餐呢,借着这个机会正好去体验一把。 秦玥为我指路,很快我就将黑侠开到了秦玥所说的西餐厅。 在前往西餐厅的这一路上,只是这辆黑侠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而此刻,当我将车子刚停在西餐厅门口的刹那,两个门迎便一脸殷勤的迎了过来。 我下车,门迎将手垫在车檐,生怕我的头撞到车檐上一样。 而秦玥呢,人家还没从车里迈出腿来呢,站在车门边的门迎便看傻了。 在看傻中,还像秦玥礼貌般的伸出了手。 就在秦玥就要将手放在这个门迎手上的刹那,我便一个箭步的冲到了这个门迎的身边,并将他硬生生的给挤开了。 我向秦玥伸出了手,秦玥也是很自然的将手搭在我的手上。 “把车钥匙给门迎,让他去泊车吧。” 秦玥下车后,便向我丢下了这句话。 其实不用秦玥说,我也知道该怎么做,这种桥段我在电视里看到过,知道该怎么做。 将车钥匙丢给门迎,我便牵着秦玥的手走进了这家一看就很高大上的西餐厅。 我本以为秦玥会将手从我的手里抽出来,可是令我诧异的是秦玥并没有这么做。 舒缓、优雅的钢琴声在这间西餐厅内环绕着,在一名女服务生的带领下,我和秦玥坐在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而在我们从进门到就坐的这段距离里,那些正在吃饭的顾客,无论是男的还是女的,都纷纷将目光移到了秦玥的身上。 而我呢?我就是秦玥身边的一片树叶,自然是被忽略掉的那个。 不过,我可不会在意这个。 点了甜点和牛排,秦玥还要了一瓶价格离谱到天际的红酒。 等到一应所点的全部在餐桌上上齐后,我就开始犯难了,这有刀叉没筷子的饭我还真没吃过。 我看着桌子上的美味在犯难,而秦玥呢,人家根本就不管我。 在我一脸幽怨的目光下,秦玥将她盘子里的牛排切成了一个个规整的四方小块。 而后,便在我一脸诧异的目光下将切好的这份牛排推到了我的面前。 秦玥的这个举动,让我感觉心里暖洋洋的。 我没客气,便开始大口朵颐了起来。 而在我一通子风卷残云的将盘子里的牛排一扫而空后,我突然感觉到身后好像站着一个人。 不,不是好像而是确实。 我的身后确实是站着一个人,还是一个穿着一身直挺挺的西装的男人。 这个男人不但长的很帅,而且一看就是那种非富即贵的有钱人。 我保持着转身的姿势就这么仰望着这个站在我身后的男人,而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看我一眼。 他在看秦玥,他的眼睛里全都是秦玥。 我靠!这家伙是几个意思?当我不存在吗? 我唰的一下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并将秦玥挡在了身后。 “你谁啊?当我不存在的吗?” 我看着这个男人一脸厌恶的说道。 而这个男人在我一脸厌恶的神色下竟然还开始对我反击了。 “你存不存在与我并没有关系,我还要问你,你是以一种什么身份对我说出这句话的?” “我是玥玥的追求者,在这里偶遇我的心仪之人,与你有什么关系吗?” 这个男人用一种平静的口吻与目光向我反问道。 追求者?这不是再告诉我,这家伙在追求秦玥吗? 我靠! 这和秦玥第一次来吃饭就见到了一位追求秦玥的正主。 想想也是,就秦玥这长相,这家底,要说没有人追求她,那才是活见鬼呢。 这个男人在给我丢下这句话后,便直接越过了我走到了秦玥身边。 “玥玥,你这些天去哪里了?我回国后就一直在找你,要不是有人告诉我见到了你的黑侠,我还找不到你呢。” 这男人和我说话是一个态度,和秦玥说话又是一个态度。 这样子的活法不累人吗?这人该是什么性格就是什么性格,何必装来装去的呢? 秦玥放下了手中的餐具,抬头看了这个男人一眼后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站起,而后一脸淡漠的看着这个男人。 “找我干什么?季晨,我和你说过,我并不喜欢你。” 这秦玥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雷厉风行啊,只这一点,就很让我佩服。 “玥玥,你总会有喜欢上我的那一天的,只要你没有结婚,我就会一直追求你的,知道我为什么去国外吗,我听说你一直在寻找一枚流落在国外的战国时期的双鱼玉佩,我为你找到了,现在它就在我家里。” 战国时期的双鱼玉佩?还放在你的家里? 如果秦玥想要,势必要跟这家伙去他家,没想到这家伙还对秦玥玩起计策来了。 这季晨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现在也不好插嘴。 毕竟这个什么战国时期的双鱼玉佩是秦玥一直在寻找的东西,现在这个一直在寻找中的东西落在了别人的手里,我想插嘴,也插不上啊。 毕竟,我不能代表秦玥去决定这件事情。 “季晨,你开个价吧。” 秦玥并没有中季晨的计,而是向季晨直接了当的开口说道。 “玥玥,这双鱼玉佩本来就是我要送给你的礼物,我只会送给你,不会卖给你的。” 《荒西秘事》来源: ------------ 第一百八十二章 翁平遗愿(上) 呵!这个季晨我算是看出来了,感情他是专门来这里找秦玥的。 这好好的一顿饭竟然就被这个突然冒出的季晨给打搅了。 不爽,这会子我心里贼他吗的不爽。 还有这个什么双鱼玉佩,这玩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秦玥为什么一直在寻找它? 而这玩意还是被这个季晨给先找到的。 我心里不爽归不爽,但这事在本质上我是没权插嘴的。 既然是秦玥要找的东西,双鱼玉佩刚好又在季晨的手里,这我就更没发言权了。 我一脸幽怨的站在原地,等待着秦玥怎么去回复季晨的这句话。 而也是在我一脸的幽怨下,秦玥却是回了季晨一句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话。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可谈的了,我之所以寻找这枚双鱼玉佩是因为不想让它流落外乡,如今既然你已经将它寻回,我给你的建议是将它归还给国家。” 秦玥再向季晨丢下这句话后便绕过了季晨径直向我走来。 走到我的身旁时,秦玥很是自然的挽住了我的臂膀。 “我们走吧!”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刚才脸上的那一股子幽怨直接一扫而空。 走出西餐厅,透过西餐厅的玻璃门,我看到季晨还在傻傻的站在原地。 这家伙的背影怎么看起来有点呆萌啊。 上了黑侠,车子还没启动,我的肚子就开始叫了。 刚才的那顿饭确实没让我填饱肚子。 秦玥听到了我肚子的抗议,并向我询问道:“要不要去另一家?” “还是西餐?” “嗯!” 秦玥回答的干练简要,但是说实话我是真的不想吃西餐啊,那牛排虽然味道不错,但是却不合我的胃口,不合胃口不说而且还贼他吗的贵。 我知道秦玥不缺钱,但是这玩意确实不咋地。 “要不咱去撸串吧。” 我握着方向盘向秦玥询问道。 “撸串?什么是撸串?” 得,这上层社会的人竟然连撸串都不知道所为何物。 “带你去见识一下。” 黑侠一骑绝尘,我带着这个不食人间烟火气的仙女终于下凡了。 这一顿撸串那吃的是一个舒坦,秦玥也是吃了一百多根签子。 秦玥所带来的回头率是必然的,而我也狠狠的满足了一下身为男人的虚荣心。 在一众狼眼下,我每每的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做羡慕,什么叫做恨天不公。 一顿海吃后,我和秦玥便回到了别墅。 回去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秦玥上了二楼进了她的卧室,我也是规规矩矩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柔软的席梦思上,这一觉我是睡的无比踏实。 等我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大亮了。 瞧着这天色估计都已经该是中午了吧。 匆匆洗漱、匆匆下楼,在客厅里我并没有看到秦玥。 但是透过客厅的落地窗我看到了秦玥。 一身柔软的丝质睡裙,脚上穿一双露出小脚丫的凉拖,如瀑的长发随意垂下。 秦玥正在晒太阳,确切的说是躺在一张草坪上的藤椅上正在晒太阳。 阳光明媚的天空下躺着这样一个勾人心魄的女人。 这——这他吗的我是真不敢再看下去了。 匆忙从秦玥身上收回目光,我一连深吸了三口大气后才推开了客厅的房门。 在我推开房门的那一刻,秦玥也从藤椅上站了起来。 踩着一双凉拖、走到我的面前,顿时一股子好闻的馨香便向我扑鼻而来。 “我去换衣服。” 秦玥在给我丢下这句话后,便从我身边飘过了。 留下沁香,人却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秦玥并没有让我等待太久。 等我再次看到秦玥的时候,秦玥又换回了那一沉不变的风衣与短靴。 “去开车!” 我听从了秦玥的命令,等到黑侠驶出别墅,驶进市区的时候,这秦玥也没告诉我该去哪。 “那个,咱去哪?” 借着红灯的机会,我赶忙向秦玥问道。 “去商场买衣服。” “哪个商场?” “到了我会和你说的。” 得,问了也是白问,看来与这位美女同居,我首先得适应她的说话方式。 黑侠停在了一间足有十二层楼那么高的大商场。 这秦玥看来是要来一次大采购了,而我呢,只能做哪个拎包的人了。 这一幕,我在电视里看到过,这通常是保镖或者男追女才做的事。 秦玥确实是来了一场大采购,但买的衣服却都是小孩子穿的。 我将这大包小包统统塞进了车里。 车子再次启动,这一次秦玥倒是给我指名了方向。 安堂医院! 苟喜来住在一间VIP护理房,当我和秦玥推门进去的时候,苟棠也在。 苟喜来躺在床上,当他看到我和秦玥的那一刻,先是一愣,而后便恭敬的叫了一声秦小姐。 我自然就直接被苟喜来给无视了。 靠,这个老东西这么快就把我个忘了。 苟喜来没理我,我也不能和一个伤员较真不是。 大咧咧的走到苟喜来的床边,开口就像苟喜来问道:“叔,恢复的咋样。” 苟喜来冷冷的扫了我一眼。 “身体已经恢复好了,就是以后都不能跟随秦小姐了,这条腿往后只能走走短路了。” 听到苟喜来的这句话,我心里不由的沉了一下。 “秦小姐,还望你不要忘记我们之前的约定。” 苟喜来在回完我这句话后,便看向秦玥突然说出了这句话。 “嗯!” 我不知道苟喜来到底与秦玥定下了一个什么样的约定,这个约定好像是秦玥应承下了苟喜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在和苟喜来寒暄了好一会后,我便和秦玥离开了,事实上,秦玥除了和苟棠说了几句话外,也没和苟喜来说多少话。 出了医院,秦玥又向我指名了一个地方。 车子驶出了市区,开到了一个市外的郊区。 在驶入这个郊区后,秦玥才向我说明为什么要来这里。 翁平! 这是翁平死前对秦玥的嘱托。 原来秦玥买的这些童装都是给翁平的干女儿买的。 在秦玥的命令下,我将车子停在了一个路边。 这个郊区并不大,由于我和秦玥的突然到访,自然也引得了许多路人的观望。 顾佳佳是翁平干女儿的名字。 顾佳佳本来会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但是因为翁平,让这个本是完满的家庭一复不回。 整件事情的起因我就不再赘述,简单点来说,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被翁平破坏了。 那是翁平这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失误误判。 而也是因为翁平的这个误判,使得接受不了这个打击的顾妈妈投河以死明志了。 翁平洗清了顾佳佳父亲的罪责,但是顾佳佳的母亲再也回不来了。 顾佳佳的父亲在一次工地施工中不慎将双腿砸断,终身只能坐在一张轮椅上。 一个残疾的父亲,一个只有六岁大的女儿,两个人在这个小镇里相互取暖,相互依靠。 这中间,翁平曾不止一次的来到顾佳佳的家里,但是都被顾佳佳的父亲赶了出去。 不接受翁平的施舍,不接受翁平的道歉。 当我和秦玥找到顾佳佳的家门时,映入我眼中的这个家,怎能用潦倒来形容。 一间只有二十米不到的狭小门面房里,一个满嘴胡渣的男人正在低头修着一双皮鞋,一个沉闷的小女孩低着头正在给这个男人递着一个个修鞋的工具。 许是我和秦玥挡住了这个正在修鞋的男人的视线。 放下手中的工作,这个满嘴胡渣的男人抬头看向了我的秦玥。 在这个男人抬头看向我和秦玥的这一刻,我在这个男人的眼睛里看到的只有一种情绪。 ------------ 第一百八十三章 翁平遗愿(下) 这一种情绪便是生无可恋。 在接触到这个男人双眼的这一刻,我的心神也是不由的微微一震。 “请问,你们是来修鞋的吗?” 在这个男人向我问出这句话的同时,蹲在男人身旁的小女孩也是好奇的抬起头来。 这个小女孩的眼睛很清澈,在清澈中透着一种纯真的欣赏。 “爸爸,这个姐姐长的好好看。” 小女孩从秦玥身上收回目光,转头看向顾佳佳的父亲说道。 看着顾佳佳身上所穿的这一身已经洗到褪色的衣服,我这心里跟堵了一道墙一样的难受。 “我们不是来修鞋的,我们是翁平的朋友。” 在我正在堵心的刹那,秦玥却是直接了当的开口向顾家父亲表明了我们的来意。 在听到翁平二字后,这个男人的脸色立时便阴沉了下来。 “你们走,我不想看到你们,还有,你们回去告诉那个姓翁的,让他以后别再找人来花大价钱找我修鞋。” “你再也看不到翁平了,翁平再也没有办法雇佣那些找你修鞋的人了。” 秦玥看着顾佳佳的父亲,并沉声说道。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再也见不到他了,难道他死了不成?” “你说的很对,翁平先生牺牲了。你再也不用受他的打扰了。” 秦玥再向顾佳佳的父亲丢下这句话后,便从风衣里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信封。 这个信封很裹。 将信封放在修鞋摊上,秦玥便转身了。 转身向着我们来时的路走去。 这—— 你走了,买给小女孩的衣服我还要不要再拿过来? 我快步的跟上了秦玥,等我们走到车旁,秦玥也没有说一句话。 这不上车,也不说话,秦玥到底整的哪一出? “让他一个人先冷静冷静,等下我们再过去。” 在我正揣度着秦玥的心思时,秦玥却是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没有去接秦玥的话茬,而是陪着秦玥就这么依着车门站着。 站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候,秦玥才让我将车子里给顾佳佳买的衣服取出来。 得—— 这拎着大包小包的又往回走了一趟。 顾佳佳的父亲显然看到了我们,在看向我和秦玥的这一刻,我也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还没有干涸的泪痕。 走到修鞋铺前,我把这大包小包的放在了顾佳佳的面前。 顾佳佳看到这些包包里的衣服后,便将她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这些好看的衣服上。 “他……他是啥时候……他是怎么……” “三天前,没有遗骸只有遗物。” 秦玥用一种轻轻的口吻回道。 “哎!” 顾佳佳的父亲在听到秦玥这个回答后,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他还没有结婚吧,这些年他悄悄给俺的钱,俺一分钱都没花,既然他死了,这恨就到这里结束吧。” 秦玥并没有因为顾佳佳父亲的话而动容。 “想听听我的建议吗?关于你和你的女儿。”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顾佳佳的父亲很是疑惑的看向了秦玥。 “或许你可以在这里靠着这份营生过一辈子,但是你的女儿呢?她应该接受更好的教育,应该看到更好的世界。” “为了你的女儿,我相信你会接受我接下来的这个提议。” “我在安西市有一个门面我可以租给你,送你的女儿去市里读书,只要你相信你的手艺,就一定可以在市里立足。换一个新的环境,然后重启你和你女儿的人生。” 秦玥在向顾佳佳的父亲说完这句话后,顾佳佳的父亲便沉默了。 我知道他在认真的考虑,秦玥好像也并不着急。 回头看了看正在看着漂亮衣服的小女孩,顾佳佳父亲的眼睛里充满了慈爱。 “好,俺接受你的这个提议。” 我和秦玥离开了。 在开车的这一路上,说实话我很佩服秦玥在处理这件事情上的手段。 租而不给! 这样既保全了顾佳佳父亲身为男人的尊严,也让顾佳佳的父亲会产生一定的动力。 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唯一让我遗憾的是,这一次秦玥并没有提出去外面吃饭。 她偌大的冰箱里除了泡面和一些熟食之外,便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有我在,这做饭的任务也自然就落在了我的头上。 两个人在随意的吃了一碗泡面后,便没有然后了。 秦玥天生就不喜和人攀谈,即使是和我同居,秦玥的话也很少。 这吃完饭天都还没黑呢,这总不能我们两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干坐到天黑不成? 还有,这都两天了,也没见成叔和瘦子过来。 这两人跑哪去了? 还有,都两天了,我还没见过秦玥的家人呢。 很奇怪!按说,秦玥在归来后,第一件事要做的应该是和她的亲人报个平安吧,然而并没有。 我有心想问一问,但是立刻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个女人和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样,正常的套路对这女人根本就没用。 秦玥坐在沙发里沉默了好一阵后,才开口和我说话了。 而一开口说话就是直接给我来了个王炸。 “张兵,这段时间里我们就好好的相处吧,我相信在一个屋檐下我们会更加的了解彼此。” “啥?”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唰的一下便从沙发里站起来了。 “我相信你能听懂我的意思。” “不……不是……我是说,咱这段时间啥都不做了吗?不去寻找其他的三个地方了?” “那三座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古朝并不是能在一夕一朝间就能找到的。” 秦玥看我的眼神终于不再眼里带刀了,但也好不到哪去。 想要这个女人对我眉目传情?对我含情脉脉?怕是只有做梦才能梦到这样的画面。 “那风安大山里的那座班嗣墓呢?你不是一直在寻找它吗?我们也暂时不去了?” “嗯,暂时不去了,五已门规,同行亡故,须待四九。” “啥意思?” “就是三十六日内,不得再次下墓。”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便直接选择了闭嘴。 虽然五已门早已分崩离析,但秦玥始终秉承着五已门的门规。 这换句话来说,岂不是我要和秦玥在一个房间里要相处一个多月的时间。 这—— 我承认我喜欢秦玥,而秦玥最开始和我说的那句话,我可以当做是秦玥向我的表白吗? 心里一阵乐滋滋的,看着秦玥我竟然面由心生的笑了。 说实话,我是真的该要好好的过上一段惬意的日子了,不能总是沉浸在了过往的悲伤中。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活着的人要为死去的人好好的活着。 “虽然只是一个月的时间,但是这一月的时间你也不能就此荒废,你还有很多的东西要学,而目前最首要的是你要学习一些极限运动。” “对了,我之前看到你施展过一种很奇特的跑法,这种跑步的方法是谁教给你的?” 听到秦玥上一句话的时候,我心里就有点不乐意了,听到秦玥这后一句话的时候,我心里就更加的不乐意了。 为啥,因为破坏气氛啊。 我相信秦玥知道我对她的心思,而秦玥这种女人,别看她总是一脸冷漠的样子,但是这种女人往往才是最专情的。 这种女人一旦在心中认定一个男人,那么她的心里便再也不会容下他人。 但这个是有前提的,前提是,你的心也必须只属于她。 若是让这种女人一旦发现你不爱她了,那么你在她的心里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专情与绝情并存。这种女人很危险。 虽然秦玥破坏了气氛,但是我也不能不回答她啊。 ------------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一朵奇葩 “这种跑步法是我爸教我的,我爸说这是柳絮步。” “柳絮步?” 秦玥一边嚼匀着这个名字,一边给了我一个眼神上的示意。 这秦玥的眼神我还哪能不明白,分明就是想让我给她示范一次。 从沙发上站起,我勉为其难的走出了客厅,然后在草坪上重新为秦玥演示了一次这种飘逸的跑法。 在草坪上跑了两圈后,我才停了下来。 秦玥迈进草坪走到我的面前用一种凝重的口吻向我说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所谓的柳絮步应该就是从五形术中演变而来的。” “五形术?那是啥东西?” 听到秦玥向我所说的这个新名词,我也是疑惑的抬起头向秦玥问道。 “五形,龙虎豹鹤蛇,是为五形,你这柳絮步便是从五形之蛇形中演变而来。” “我想我们有必要再去一次风安,查清楚你真实的身份。” 秦玥说的严肃,我听的也是极为的认真。 说实话,虽然我爸把我从小带大,但是仔细一想吧,我爸在我心里好像还真的没有留下太多深刻的印象。 就是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下井工人,在下地时教了我用锨的技巧,却让秦玥误认为我是什么掘门的后人。 就是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下井工人竟然还能准群无误在大山里找到一个墓葬。 汉朝官靴、神秘人皮、神秘文字,青铜钥匙。 而我至今都还没搞明白,这画满神秘文字的人皮和青铜钥匙到底是不是本就是在这双汉朝官靴中的。 这两样东西到底是属于我爸的还是属于班嗣的? 还有这个柳絮步,竟然也是很有来头。 难道说我爸真的是隐居在矿上的一位不世高人? 可是这也不对啊,我家连给族谱都没有,我家里的人也是明明白白写在纸面上的,对了,还有我那两个不靠谱的叔,若说我家真有什么大的来头,这打死我也不信啊。 我那两个叔说好听点是将户口迁到了别的地方,说难听点就是人家女方的上门女婿,这根本就和那什么隐世高人完全扯不上半毛钱的关系好吧。 不过秦玥既然都愿意帮我了,而我也确实很想将这些事情都给弄明白。 我便向秦玥欣然答应了下来。 既然决定了,那么明天早上就出发回风安。 秦玥回卧室了,我一个人在这客厅里待着也着实没什么意思。 这二人世界还没开始呢,竟然就这么匆匆结束了? 回到卧室倒头就睡,这精神是必须要养足的。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可是再早也没有人家秦玥起的早。 还是老样子,等我下到客厅的时候,人家秦玥早就穿戴整齐了。 开上极其拉风的黑侠,这中间我还问了秦玥一句要不要和成叔他们说上一声。 “不用,我们两个去就可以了。” 听到秦玥的这个回答,我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了。 说实话,在听到秦玥的这个回答后,我的心里反而还在偷偷窃喜呢,还是二人世界,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坏境而已,对我来说,何乐而不为呢。 车子驶出了安西向着风安绝尘而去。 在回风安的路上,我便和秦玥决定好了,我爸投河、我奶奶也过世了,在这世上我仅剩的亲人就是我那两叔了,若想知道我家的过往,只能去找他们。 对了,还有那一伙掘我家坟的神秘人,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历。 这一切我所要追查的事情根本就无迹可寻。 虽然无迹可寻,但是秦玥却提供了我一个线索。 那伙神秘人掘我家的坟是为了啥?如果秦玥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就是为了这张神秘人皮和青铜钥匙。 能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的人,他们绝不会就此罢休。 这一次,秦玥可是带着枪来的,而且还给我了一把。 在车里我和秦玥已经定下了一套完整的计划,而我载着秦玥直奔我二叔家去了。 张成根是我二叔的名字,他是七年前将户口迁到高河乡的。 张成民是我三叔的名字,他是六年前将户口迁到乔口矿的。 我这两叔别的本事没有,但是却有一个共通点,这个共通点就是他两的老婆都属于那种母老婆级别的,贼凶。 将车子开进高河乡,来之前我并没有和我二叔通气,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我要来。 等我和秦玥敲开我二叔家门的时候,我二叔脸上的表情那可是相当的精彩。 一刻之间,我二叔的脸上至少转换了不下五种的表情。 诧异、嫌弃、惊呆、呆滞、而后惊为天人。 这惊为天人的眼神当然不是对我,而是对秦玥。 我二叔将我和秦玥让进了屋里,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来我二叔家。 家里装饰的虽然算不上豪华,但是也算富贵。 真没想到我二叔竟然住着这么好的房子。 明明这么有钱,为啥还要惦记我奶过世后的那口老窑呢。 “那个张兵还不介绍一下?” 二叔坐在沙发上眉开眼笑的赶忙向我问道。 说实话,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我二叔对我这么笑过。 介绍,该咋介绍,说秦玥是我的女朋友?这我乐意这么说,人家秦玥可未必乐意,说是我的老板?这么说也不为过,但是总感觉很别扭。 “我们是朋友。” 秦玥用一种淡漠的语气向我二叔回道。 “朋友?朋友好啊,朋友的发展空间最大。” 这我二叔都回的啥?我咋听不懂? 虽说和这个二叔有着血缘之亲吧,但是我却在他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的亲切。 秦玥本就话少,而我又确实不知道该和这个二叔说些什么。 这气氛一下子就降到了谷底。 “成根,我在咱家门口看到了一辆我在电视上都没看到的豪车,你快出去瞅瞅,再晚人家就开走了。” 一声大嗓门透过房门传了进来,紧跟着一声开门声,一个很是彪壮的女人闯入了我的视线里。 看着站在门内这个体重严重超标的女人,我两颗眼珠子都瞪直了。 这女人该不会就是我二婶吧?这体格—— 我用一种怜悯的目光扫了我二叔一眼。 “呀,家里来人了?” 我二嫂在门前只是诧异了不到一秒的时间,便绽放出她能绽放出最亲切的笑容走了进来。 这女人绝对是个人精,她只看了我和秦玥一眼便已经知道那辆豪车的归属人了。 不过,这种话我二嫂可是不会直接开口向秦玥询问的,有些事吧,心知肚明却不点破才是最高明的做法。 二叔自然将我的身份告诉了我这位二嫂,当二嫂得知我的身份后,那对我热情的,令我浑身都在起起皮疙瘩。 “兵兵啊,你是不知道你叔,可气死我了。” 二嫂在对我献了好一阵子殷勤和便话风突转,开始向我哭诉了起来。 瞧着她眼睛里的眼泪,怎么看怎么假。 “和你二叔结婚,我就没要过你家一份彩礼,自打你二叔前些日子丢了矿上的工作后,我……” “成成啊,你婶我太不容易了,这亏了我和你二叔还没要孩子,这要是要了,我们的日子可咋过?” 我靠! 我算是听明白了,感情我这二婶在我面前开始演苦情戏了? 为啥,因为停在他家门外的那辆黑侠。 “成成,按说婶第一次见你,不应该给你倒苦水的,可是你二叔他不争气啊,这后面的日子,我们可咋过,我一个月的工资就一千多一点,我知道这个时候我和你二叔不该要孩子的,可是我——” 二婶在给我说了这一大通子话后,竟然还故意的看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一间客房 这是啥意思?这不就是故意给我看的吗? “兵兵,你是孩子的亲舅舅,我和你二叔吃不好、喝不好也没啥,可是你不能看着你的亲外甥也跟着我们受这个罪啊。” 我——我草他吗的啊! 我是干啥来了?我在哪?我是谁? 在我还没从我二婶的这句话里回过神来的时候,我这二婶竟然抓住了我的双手。 “兵兵,你看你都开上那么好的车了,你就动一下小拇指都够你外甥上到大学了。” 靠—— 这是给我明着要啊,还直接要到了孩子直接上到大学。 你他妈咋不去抢呢? 不过转念一想,确实如此,在穷人眼里的富人不就是这样的吗?别说动一动小拇指,就是秦玥拔下一根头发都够我这还未出生的外甥上到大学了。 不过,那可是人家秦玥的钱,而且,我也从没想过要用秦玥的钱。 我很想对我这个二婶说一句我没钱,事实上我也是真的没有。 “二叔,我想问你一下,最近你有没有遇到什么陌生人?” 我不动声色的从二婶手里抽出双手,转而向我二叔问道。 我明明是在问我二叔,可是我这二叔却是先看了他老婆一眼。 在我二叔看向二婶的时候,我二婶就在给他使眼色了,这一幕也自然落在了我的眼睛里。 “那个张兵啊,你二婶说的都是真的,你婶的营养跟不上,你外甥的营养也会跟不上,张兵啊,你看你能不能看在你亲外甥的份上——” 我明明在问你问题,你却又给我提这个事。 反感,我想这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反感。 “只要你回答我们的问题,钱不是问题。” 一直没有开口的秦玥突然发话了。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更是突然转头看向了秦玥。 我是没钱,就是真有,也不会给他们的。 瞧瞧这两人的德性,说实话,要不是他是我二叔,要不是我真有事要问他,我早就摔门离开了。 在秦玥说出这句话后,我二叔和我二婶的眼睛都开始发光了。 “好好,我回答。” “什么陌生人我最近是真没见到,但是吧,前些天,我家进贼了,说起来这贼也奇怪的很,将我家翻的乱七八糟的,但却一样东西都没偷,家里没丢东西,也就落不了案,这事吧,也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对了,你三叔家也是,前些天你三叔给我来电话,说他家也进贼了,这贼也是啥东西都没偷就走了。” 听到我二叔的这句话,我心里微微一动。 进贼?还什么东西都没拿? 看来这伙人确实来找我这两叔了。 该确定的都已经确定,我和秦玥也没有再在这里待下去的必要了。 经过我二叔这么一说,我三叔家也就不用了。 秦玥真的给我二叔了一张卡。 虽然我不知道这卡里有多少钱,但是这次是真的便宜他了。 坐在车里,秦玥看着我突然说了一句话。 “从进门的时候,我就在观察你和你二叔,我发现,你们两个长的的一点都不像。”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一脸疑惑的向秦玥问道:“啥意思?” “没什么!” 秦玥先是向我摇了摇头,而后用一种不确定的眼神向我说道:“也许是我想多了吧。” 将车子停在一家饭店旁,我和秦玥便进去吃饭了。 在饭桌上,我再次向秦玥旧事重提,那张卡,秦玥真的没有必要给我二叔。 “我并没有给你二叔钱,那卡里的十万元本就是你应得的报酬,我只是借花献佛而已。” “啥?我的钱?”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唰的一下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嗯,我们走出了那位前辈的灵宫,十万元是你的向导费。” “那你为啥早不给我?” “你和我住在一起不需要用钱,你那个二婶怀孕是真。就当做你给你那个未出生的外甥一点表示吧。” 我—— 我一脸颓废的重新做了下来,看着这桌子上的大餐,食欲顿时全无。 “下次直接给我。” 我并没有因为秦玥提我做出决定而生气,我心疼的是那十万块钱。 长这么大,我连十万块钱垒起来有多高都不知道。 心疼啊,真的心疼! 不忍责备秦玥,就只能自己吞下这苦水了。 说实话,我真不知道现在的我和秦玥到底是一种什么关系。 说是情侣吧?但我们两个从未做出过任何破格的事情。 说不是情侣吧,可我们两个又都彼此了解彼此的心意。 不是每个男人都愿意去豁出性命来保护他喜欢的女人的。 不是每个女人都愿意为一个男人去尝试改变自己的。 我愿意为秦玥豁出性命,秦玥也正在一点点为我做出她的改变。 这一顿饭吃的时间有点久,等我和秦玥来到风安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了。 也不知道是老天作美,还是我们正好赶上了。 反正等我和秦玥去风安最大的宾馆去开房间的时候,这位前台却告诉我和秦玥只剩一间房了。 白荷水库竣工,今天正式开放,风安也开始朝着旅游业发展了。 难怪只剩一间房了,我老早就听说过这白荷水库。 白荷水库的前身是一个天然湖泊,虽然我没去过,但是却听说过这水库的大名。 若是从天空俯瞰,这个天然湖泊的形状就像似一朵盛开的荷花一般。 青山环绕间,盈盈一水间。 这白荷水库也是因此名声在外,如今再加上一大笔巨资的改造,我想这白荷水库怕是真的要吸引一大批的外来游客了。 只剩一间房,我便将这个决定权交给了秦玥。 现在本就是下午,来旅游的游客们也开始络绎不绝的归来。 秦玥要了这唯一的一间客房。 我跟在秦玥的后面,今晚我和她就真的要同居了。 和在别墅住不同,别墅的房间那么多,我和秦玥也是各住一间。 可这客房不同,里面应该就一张床吧。晚上我两该咋睡? 进了客房,果然如我想的那样。 关上房门,秦玥便脱下了她的风衣外套。 孤男寡女,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独处。 瞧瞧窗外的天色,这天已经半黑了,我和秦玥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一些毫无营养的话。 最后说道连我都快要词穷了。 好在,这天算是已经全黑了。 不好在,这家宾馆的隔音效果并不好。 起初只是隔壁与隔壁传来的电视声还好,可是这电视一关,我就渐渐听到了一些从两个隔壁客房里所传出的那种不可描述的声音。 我草—— 这他吗的咋整! 这客房的墙都他吗的是纸糊的吗? 这个时候我不敢去看秦玥了,真的不敢。 “我去洗把脸!” 向秦玥丢下这句话,我便冲进了浴室。 可进了浴室,那种不可描述的声音好像更清晰了。 也不知道这宾馆是咋能存活到今时今日的。 待在这浴室里,反而更令人急躁。 这客房就屁大点的地方,就是我想不看秦玥,这空间也不允许。 秦玥已经上床了,人家正捧着一本书靠在床头看书。 她并没有躺在正中,而是躺在侧边。 我知道这另一半的床位是她留给我的。 不可描述的声音终于消失了,我也是赶紧上了床。 灯关了,我和秦玥保持着一个很宽敞的距离。 客房里漆黑一片,没有了那种声音,漆黑的客房也归于了宁静。 那种不可描述的声音消失了一会后,又再次开始了。 而且这一次比刚才的那次的声音更大。 我草拟吗! 有完没完,这他吗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 第一百八十六章 风安风云(1) 我不知道女人们听到这种声音会咋样,反正我是不行了。 而且最他妈要命的是我的旁边就躺着一位赛比天仙的秦玥。 我备受煎熬的等待着两个隔壁的大战快点结束。 而在这种备受煎熬中,秦玥均匀的呼吸声更是刺激着我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 妈的! 真他吗的! 我不知道我是在这种环境下怎么睡着的,但是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感觉我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贼不好。 脑子里跟粘了浆糊一样的沉,这一双腿也感觉软绵绵的。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家秦玥早就梳洗完了。 进到浴室随意的梳洗了一番,我和秦玥便出门了。 在我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我右手边隔壁的房门也正好打开了。 从门里走出两个小年轻,这两个小年轻,男的精神萎缩,女的却是红光满面。 这遇了个正着,而且这两个小年轻还对我来了一个笑脸相迎。 没办法,人家都对我笑了,我也只能扯起脸皮对他们笑了一下。 秦玥已经站在电梯前了,电梯的门一开,人家根本就没带等我的就先下楼了。 靠——这个女人也不说等等我。 “亲爱的,我不想下去了,你去附近的药店给我买盒药,人家可不想怀孕。” 一声轻轻的关门声在我的耳边响起,这条走道就剩下我和这个小青年了。 我们两个走到了电梯旁。 我本来是没打算和这个小年轻说话的,可是人家却开始和我说了起来。 “没得手吧?昨晚我都没听到你们那边的响动。” 听到小年轻的这句话,我直接选择了无视。 “作为过来人,我觉得我得给你传授点我的经验,就刚才进客房的那个女的,你知道我和她才认识几天?加起来满打满算才不到三天而已,这女人吧,如果她没有拒绝和你开一间房,就证明她已经默许了一半,这一半都默许了,你还踌躇个什么?。” 电梯的门开了,小青年老成持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当先走进了电梯里。 我默默的走进了电梯,这一路上都都在回想着这个小青年的至理名言。 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我便看到了正站在大厅中间的秦玥。 秦玥的身旁还站着两个中年人。一男一女。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我便一个箭步的冲了过去。 这正站在秦玥身旁的赫然便是我的另一个叔和婶。 “三叔,你咋来了?” 走到我三叔身前,我一脸没好气的说道。 “呀,张兵,三叔可算是见着你了。” 亲人,这他吗的就是我的亲人。 劳资辍学的时候,咋没见你们对我这么亲。 三婶的手里提着一盒纯奶和一盒点心,见到我之后,我这从未见过面的三婶就将手里提的东西往我手里硬塞。 一边硬塞着,还一边对我说道:“呀,这就是张兵啊,长的就是一表人才,婶子今天可算是见到我的侄子了。” 我没去接三婶硬塞给我的礼品,而是看着三叔一脸厌弃的说道:“我二叔告诉你的吧,我就很奇怪,难道他也告诉你我住在这里,他可真是手眼通天啊。” 我明明是在拿话讽刺我这两叔,可是我却忽略了我三叔的脸皮。 “大侄子,瞧你这话说的,三叔知道大侄子现在发达了,看在咱都是一家人的份上,大侄子能不能也帮衬一下三叔。” 呵! 听到我三叔的这句话,我真的被气笑了。 “哦?难不成我小婶子也怀孕了不成。” 我气极反笑的看着三叔问道。 “这——哪能这么快,昨晚才播的种,你小婶子也说了,准能怀上。” 我这三叔说出这么搔的话来,竟然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而反观我小婶子,人家在我面前还露出了一副扭捏的样子。 看他两这架势,我要是不给他两钱,他们铁定就会赖着我和秦玥不走。 而且经过这一闹,这来往宾馆的客人可都全在看着我们四个呢。 他两能丢的起这人,我可丢不起。 在我一脸的不耐下,我看到三叔从他的口袋里摸出了一枚很像古人佩戴的令牌的东西。 “大侄子,前些天你小婶子在家里收拾的时候从沙发的阖拉里找到了这个东西,俺们也不知道这是啥,拿到县里去鉴定,人家说这不是古董,你二叔跟我说,你好像在查什么事情,所以我和你小婶子一大早就赶紧给你送来了,这耽误啥,都不能耽误我大侄子的事啊。” 听到我三叔的这句话,再看到我三叔手里拿着的这个铁牌,我连想都没想的就直接伸手去拿了。 可是我这三叔呢,人家竟是当着我的面将手给缩了回去。 这话说的漂亮,可是这事做的就有些太说不过去了吧。 三叔的这个动作,已经摆明了我要是不给他钱,他就不给我这个铁牌。 可是我真没钱! 秦玥转头去了柜台,没过多久,我便看到秦玥又向着我走了过来。 秦玥的手上拿着一张卡,将卡递给我后,秦玥便没再说话了。 拿着手里的这张卡,我看到我三叔和我小婶的眼睛都直了。 “东西给我。” 我冷冷的将卡伸到了三叔的面前,三叔也将手中的铁牌放入了我的手中。 “你们的东西拿走。” 我向三叔丢下这句话后,便牵起秦玥走出了宾馆。 说实话,这个牵秦玥的动作完全是的一种本能反应,而秦玥也没有将她的手从我的手里抽离出去。 上车后,秦玥再次告诉我说,我和我三叔长的也不像。 这一次,秦玥的这句话终于引起了我的注意。 不过,先将这件事放在后面,上车之后,我便把从三叔手里买来的铁牌交给了秦玥。 这枚铁牌并不大,也就和大拇指等高。 铁牌的正面与反面分别刻着两幅相同的图案。 火苗! 两枚蹿升的火苗。 “这枚铁牌应该是他们不小心拉下的,既然有了这枚令牌,我们也不用大海捞针。” 听到秦玥这句话,我知道秦玥并不能从这枚铁牌推断出那群神秘人的身份。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又有着怎样的目的? 这次来风安主要是为了调查我那投河的老爹,因为他的身上有着太多无法解开的秘密。 他是走了,但是也给我丢下了这些未解之谜。 我和秦玥在来时的路上已经定好了计划。 这一地步已经做完了,是该展开第二步的时候了。 要查我爹,就必须要从矿里那些和他熟悉的人查起。 可是在这矿上,我爸好像除了几个矿友外,并没有什么铁哥们。 仔细回想了一番,我突然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虽然我爸在矿上待了半辈子,可是他这大半辈子活的就像是一张白纸一般,人没了,什么都没了。 在矿里打听了大半天,该见的、不想见的都一一见过了。 可是他们在回忆我爸的时候,一致同声说的最多一个词就是本分。 本分? 本分之外呢?老实,老实之外呢?好人? 这? 这就是他们说我爸说的最多的几个词,然后就是那些矿里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原来,我爸在这个矿里所留下的真的就是一张清澈的白纸。 这真的没有办法再查下去了,他们说的全都一样。 说实话,我爸能被他生前的矿友们这样来评价他,我心里还是感慨万千的。 老好人!就是我爸在这个矿里所留给他们的印象。 这个想当然的调查好像陷入了个死胡同。 我和秦玥重新回到了车里,这一刻的我们都在沉默着。 ------------ 第一百八十七章 风安风云(2) 询问了整整一天,却没从他们口中听到任何一条有用的信息。 我爸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这一刻,坐在车里的我和秦玥都没有说话。 在这种颓废的沉默中,我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了一个东西。 一个差点就被我遗忘的东西。 账本! 之前说过,我爸留给我了两件遗物,一件就是汉朝官靴,另一件就是那本账本。 所幸,这本账本我并没有丢弃。 在秦玥诧异的眼神下,我从里兜里掏出了我爸留给我的账本。 “什么东西?” 秦玥凑过头来,我将账本稍稍往秦玥面前移了移。 这一移动,我和秦玥的头发都已经贴在了一起。 秦玥好像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而是正在低头观看着这本账本。 我和秦玥对这本账本研究了很久,可是却没在里面发现任何的蹊跷与端倪。 欠刘根深一百…… 欠某某某两百…… 账本里记录的全都是这些。 合上账本,我心里那股子激动与热情也彻底的被这本账本里给扑灭了。 而在我一脸的颓废下,秦玥却突然向我问出了一句话。 “这欠款的数目并不多,我在想你爸他为什么要借这些钱,你知道原因吗?” 秦玥的这句话可真把我给问住了,仔细回想了一番,我好像真的不知道我爸为啥要借钱。 而且,我爸一向节俭,每个月还都有工资,按说,他应该不缺钱啊。 这账本上的欠额我已经算过了,一共只有一仟柒佰元。 而据我所知我爸一个月的工资可是两千多呢? 这借的钱还没有他一个月的工资多。 为什么?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借钱? 秦玥的这句话确实提醒了我,可是却也令我困惑不已。 “走,我们再去问问他们。” 秦玥当先下了车,我紧随其后。 这刚一下车,我打远就看到了刘根社。 冲着刘根社喊了一嗓子,刘根社果然停下了脚步。 这家伙是在我奶去世后第一个来找我要账的,也是和那一帮子人在我老窑里翻腾的罪魁祸首之一。 我对这刘根社确实没啥好印象,而且之前该问刘根社的都已经问了。 刘根社停下脚步,然后一脸疑惑的转身看向了我和秦玥。 “兵娃子,还有啥事?” 走到刘根社的面前,我便直接了当的开口向他问道:“我问一下,我爸之前找你借钱,你知道是因为啥不?” 刘根社听到我问话后,先是微微一愣,而后才开口向我回道:“这事儿我记得,你也知道你爸是个老实人,平时只有我们这哥几个问他借点酒钱、烟钱的,这你爸开口向我们借钱还真是头一遭,所以这事吧,我记得贼清。” 刘根社向我说了一大通子的废话后,才开始切入正题。 “你爸找我借钱的事是在一年前,他当时一给我张口,我就把兜里的一百块钱给他了,其实那时我挺纳闷的,借给你爸一百元后,我还和你爸说,我这里还有,问他够不够,他当时就说够了。” “可是吧,这我一回头,他又去找老杨去借钱了,这事吧本来我不知道,还是那次俺们哥几个喝酒的时候,瞎聊聊到这事上去了,这一聊,我们才知道,你爸他给我们每一个人都借过钱。” “当时,我们几个也就好奇了一下,并没将这事当回事。” 刘根深一口气把我爸借钱的事给说完了。 在刘根社的叙述中,我并没有听出任何的疑点。 看来连我爸借钱这事,都成了一装悬案了。 眼前又成了一团迷雾,这还怎么往下查? “张兵的父亲是去你家里借的钱吗?” 在我一脸的失望下,秦玥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耳边响起。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也连忙抬起头再次看向刘根社。 “这倒不是,张兵他爸是先去俺家找我,然后俺两出了矿,张兵他爸才说明找我啥事的。这借一百块钱的小事,至于走那么远的路吗?” “那他们呢。” “他们也和俺一样啊,不过俺们都没将这事给放在心上,只想着张兵他爸可能脸皮薄,这大半辈子又没求过人,所以才找个没人的地方问俺们借钱。” “带我去那个地方,现在。” 秦玥没问刘根社是不是还记得那个地方,而是直接用一种命令的语气命令刘根社带她去。 我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但是并没有开口询问秦玥。 刘根社可不敢在秦玥面前说出半个不字,他可是见过秦玥和秦玥的那群“保镖”的。 像秦玥这样的,他躲都来不及。 刘根社在前带路,我和秦玥默默的跟在刘根社的身后。 折腾了一天,等刘根社将我们带到地方后,这天都已经快黑了。 刘根社给我和秦玥指了一个大致的地方,秦玥便让刘根社离开了。 在刘根社离开之前,秦玥的声音也是幽幽的在刘根社耳边响起。 “我希望今天的事——” 秦玥的这句话还没说完,刘根社便连忙说道:“不会,俺晓得,今天俺是过来遛弯的。” 刘根社急急火火的跑了。 秦玥在做这种事情上,确实心思缜密。 随着刘根社的离开,我才一脸疑惑的看向秦玥。 而在我看向秦玥的时候,秦玥却在看着这一条蜿蜒的山路。 此刻的我们确实站在一条蜿蜒的山路上,山路两旁是一颗颗枝叶茂盛的柿子树。 山路直通山顶,两旁绿意葱葱。 秦玥在观望了这条蜿蜒山路许久之后才收回了目光。 “刚才我在望气,只是很可惜,这座山并不是什么风水宝地,张兵,你不觉得你父亲的做法很奇怪吗?” “明明可以在家门口就能做到的事情,你的父亲为什么将刘根社带到这里才说明他的来意。” 经秦玥这么一说,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不就是借一百块钱的事情吗?至于跑这么远吗? 站在半山坡上,这座大山的山尖并不直挺,而是有些歪斜。 这种歪斜就像是一颗大树无力的歪倒了一般。 秦玥在向我说出这句话后,便开始打量起了这山路两旁的柿子树。 在观察了许久后,秦玥看向我轻轻的摇了摇头。 “无迹可寻,我本以为你父亲做这些应是有什么寓意的,但是经过我初步的探查,好像并没有。” “我们先回去吧,明天再去其他的地方看看。” 我知道秦玥所指的其他地方是什么。 看着站在我面前的秦玥,说实话,我心里挺感动的。 秦玥为了我的事,是真的上心了。 天色已黑,山路无人,这离矿上的路还有好大一截。 在月色的笼罩下,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 在秦玥的注视下,我牵起了秦玥的手。 虽然隔着手套,但是我还是能清楚的感觉到秦玥手心的温度。 秦玥没有拒绝我对她的这个举动,而是任凭我牵着她的手。 漫步在月色下,我故意放慢了脚步。 这一条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牵着秦玥的手,看着秦玥的侧脸,说实话,直到这一刻我都不太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难道我这只癞蛤蟆真的进入了这只白天鹅的心里? 答案应该是真的! 因为这一刻,秦玥的手是被我牵着的。 回到酒店,在开门时,我再次遇到了早上的小年轻。 小年轻看着我,并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神。 这个鼓励的眼神我自然是忽略掉了。 我和这小年轻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不会向秦玥用任何的手段与计谋的。 唯有我这一颗真心。 一颗真心已经足够! 她是我的初恋,也是我这一辈子唯一的挚爱。 ------------ 第一百八十八章 风安风云(3) 这一夜,我睡的异常安稳,无论那两个隔壁所传来的动静有多大,我都跟心静如水似的。 这倒不是因为我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是那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而是因为秦玥在临睡前对我说的一句话。 在临睡前,她说:“等到那一天吧。” 心照不宣,一句简单的话却深深的感动了我。 第二天,我特意起了个大早,然而却还是没能在秦玥之前。 我不知道秦玥到底是几点醒来的,出了宾馆,今天的阳光也是分外的灿烂。 一到矿上,我就和秦玥开始一同去寻找我爸账本上的那些工友。 他们一个个在听到的来意后很是配合我的将我和秦玥领到了我爸曾向他们开口借钱的地方。 一千七百块,十一个人。 这十一个人带我们去的地方没有一个是重样的。 然而,当我和秦玥站在这最后一个半山腰的时候,我和秦玥都震惊了。 十一个人、十一座山,这十一座山将山脚下的矿区团团围住,就像一座牢笼困住了一只洪荒巨兽一般。 我和秦玥彼此互望了一眼,从我们两人的眼睛里所流露而出的也全是骇然之色。 我爸这个借钱的古怪举动并不是没有意义的,而是太有意义。 而这十一个地方应该就是我爸在生前一早就定下的。 他想要告诉我什么?或者说他想要向我传达一个怎样的信息? 而且,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告诉我? 如果我没有发现这个隐藏在账本里的秘密呢? 一个个疑问开始在我的脑海滋生,而这一个个疑问我却没有一个能够想通。 我爸绝壁不是一个普通的下井工人那么简单,他到底是谁? 他又为什么要投河自尽? 如果只是这十一座大山将我们脚下的矿区所包围,我还不会这么震惊。 真正震撼到我的是这十一座大山的山头。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原来如此,这十一座山头中有十座山头所倾斜的位置是完全一致的,而此刻我们所置身的这座大山,唯有它的山头是平坦的,平坦的就像一个锅盖一般。 这十一座山头就像十一个指针,当它们以顺时针的方向将要围成一个圆圈的时候,却突然断开。 这像一个什么?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这一刻我不得不承认。 它像—— 它像一个箍圈!一个戴在行者头上的箍圈! 而这十一座大山下的矿区呢? 我不敢在联想下去了。 这一座大山便是整座矿区头上的箍圈! “这是天罡紧箍阵。” 秦玥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更是一脸震惊的看向了秦玥。 在我震惊的神色下,秦玥看着我继续说道:“这天罡紧箍阵第一次出现在世人的眼眶中,是在一部古人所著的里,我想西游记的故事你应该知道吧。”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脱口而出的向秦玥说道:“你不会是想告诉我,这什么天罡紧箍阵就是孙大圣头上戴的那个紧箍儿吧。” “嗯!” 秦玥看着我重重的点头说道。 “事实上,紧箍儿便是天罡紧箍阵的原形,这天罡紧箍阵是用来封印世间大妖的。” “大妖并不存在,但在这万卧疆土中,却有许许多多极为凶险的地方,这些凶险之地都是天然而形成的,其内凶险万分,天罡紧箍阵只是众多拘禁大阵中的一种,但是,这世上也鲜为人知,而你的父亲——” 秦玥并没有在说下去了。 而此刻,我也正在消化着秦玥所对我说的这段话。 原来我爸他真的不简单,明面上他是一命普通的矿井工人,但是他的另一个身份又是什么? 生前他几乎什么都没有教我,投河后却给我留下了这两样惊世骇俗的遗物。 如果他不想让我继承他的衣钵,那么为什么又要把这两样遗物留给我。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用意到底是为了什么? 秦玥静静的站在我的身旁,她没有询问我,只是默默的陪伴。 深吸一气,然后看向身旁的秦玥。 我向秦玥问道:“你能看出些什么吗?我是说这座矿。” “不能。” “但紧箍盖顶,镇压诸邪,这天罡紧箍阵的作用便是为此,虽然我看不出你生活的这片矿区到底有何不同,但是,我相信你的父亲绝不是在无的放矢。” 站在半山腰,天边已经出现了一道道晚霞。 夕阳如火,白月初升! 这突如其来的一场火烧云将整座矿区的天空都映成了红色。 红云、红天,红日! 矿区里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他们每一个人都好奇的抬起头来看着他们头顶上这一片红色的天空。 一些矿区工人陆陆续续、勾肩搭背的开始回家。 矿子弟小学也到了放学的时间,一个个孩童,蹦蹦跳跳着,说说笑笑着背着他们的书包欢快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女人们系着围裙从家里走出、老人们步履蹒跚的走出家门。 此刻,矿区里的所有人,他们都在做着同一件事。 抬头望天! 夕阳如血、山风呼啸! 起风了! 大山里的树木开始跟随着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风翩翩起舞。 起飞了! 数之不尽的飞鸟纷纷从树枝上起飞,然后成群结队的在血红的天空下飞翔。 山动了! 一只只本要歇息和一只只本要出动的动物开始在这一座座茂密的大山里奔逃。 这一场惊天之变来的悄无声息。 “这是血月之象!” 秦玥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整个人都如同呆滞了一般。 血月之像不就是一种凶象吗? 难道说,这个我生活了二十年的矿区要发生什么天灾了不成? 虽然,这座矿区已经没有什么让我再去留恋的人或事了,可是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生活在这里的人遭遇什么不测啊。 “张兵,我想,我们有必要要疏散一下这里的居民了,虽然我对瞻天一术不是太过了解,但是这天生异象再加上这座天罡紧箍阵,我们宁可信其有而不可信其无,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尽快让他们先撤离这里。” 秦玥的提议我极为的赞成。 而我和秦玥也已经往山下跑去。 天上的火烧云仍在持续着,矿区里的每一个人都在仰望着这场火烧云的异象。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火烧云持续了很久很久。 直到夜色降临才消散。 而在这段时间里,我已经找到了矿长,并向矿长说明了我的来意。 只是这位矿长根本就不听我的,不听我的不说反而还说我迷信。 其实我去找矿长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从矿长办公室出来,我又去找了刘根社和我爸之前的矿友们。 而这十一个人,只有三个人听从了我和秦玥的意见。 三家,整整一百多户人家,只有三家愿意暂时搬离矿区。 对于这个不尽人意的结果,我是在意料之中的。 苦口婆心的忙活了整整半晚上,我和秦玥才回到了宾馆。 这一晚,两个隔壁并没有再传出那种声音了,没有传出那种声音,而是却在讨论今天下午火烧云的事情。 从他们的话语中,我只听到了他们对火烧云的赞叹与感慨。 我相信,这一场火烧云,全风安的人都已经看到了。 他们将这场火烧云当成了一次盛世之景,而却没有一个人会将这一场火烧云当做一次危机的预兆。 怎么办?这些人是根本不会听从我的话的。 也对,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谁还会去相信这天象之说。 第二日的清晨,风安吸引了更多的游客。 ------------ 第一百八十九章 风安风云(4) 连报纸上的头条新闻都在大张旗鼓的宣扬起了昨天下午所笼罩在整个风安上空的火烧云。 我和秦玥出了宾馆,今天的风安可真是热闹,一辆辆旅游车,一辆辆私家车泊满了风安的街道。 白莲水库是吸引游客的一部分,而昨天的这场遮天蔽日的火烧云才是导致今天风安人满为患的罪魁祸首。 在这拥挤的宾馆前,我和秦玥看到了四张熟悉的面孔。 苟棠、顾一成、成叔、瘦子,他们四个正在一步步的向着我们走来。 瘦子的身后背着一个黑木匣,苟棠他们三个也分别背着一个旅行包。 我和秦玥这一次的出行,秦玥是没有带她的黑木匣的。 而瘦子在今天却把它带来了。 这说明了什么? 走到我和秦玥的面前,苟棠那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就开始在我和秦玥身上滴溜溜的乱转。 那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里分明就写着不必解释,她什么都懂的意思。 一阵寒暄,寒暄过后,我们一行六人便开始上路了。 风安人满为患,开车还没有走路快。 这风安是我土生土长的地儿,我带着秦玥他们走了一条通向矿区的近路。 早上出发,不到中午我们就来到了矿区。 来到矿区但却并未进矿。 天罡紧箍阵的事情我已经告诉苟棠他们了。 而在顾一成的千里通光下,我更是透过千里通光看到了这座天罡紧箍阵的全貌。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被这十一座大山所紧箍的矿区。 但是,我们却在这座矿区里看不出任何蹊跷的地方。 凶光乍现绝不是什么好兆头,这一点,全风安的人可以不信,但是我们六个却深信不疑。 这一次可能将会面临更大的凶险,但是苟棠他们四个还是来了。 他们本不用将自己卷入其中的,他们本可以置身事外的,但是他们却来了。 矿长没有听从我的建议遣散矿区的居民,而我们暂时也寻找不出任何的端倪。 凶光乍现,谁也不知道未来的时间里到底会发生什么。 “张兵,你仔细回想一下,你在这个矿区里有没有遇到什么光怪陆离的事情。” 听到苟棠的这句问话,我开始仔细的回想。 若说古怪,那无疑就是鸮河了,如果不是秦玥告诉我鸮河实则就是一条阴阳河,我到至今也不会知道我那两个玩伴是怎么死的。 可是除过鸮河之外呢? 光怪陆离! 我抓住了苟棠这句话的重点。 除过鸮河之外,整个风安最古怪的地方应该就是白莲水库了。 这白莲水库在没被开发之前,每年都会有人溺死在这水库里。 这明明每年都有人溺死,可是每到夏天,这白莲水库都会吸引许多不怕死的来游泳钓鱼。 这鸮河就坐落在矿区,但这白莲水库却和矿区完全沾不上任何的关系。 风安两矿一库,就这么屁大点的地方。 我已经在认真的回忆了,可是却什么也没有想起来。 我看向苟棠颓废的摇了摇头。 但也是在我摇头的刹那,一个名字突然从我的脑子里冒了出来。 高祖一! 我们矿里的一个长寿老头。 这高老爷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今年应该整整一百岁了。 一位百岁老人,却膝下无儿无女。 不是儿女都过世了,而是这位高老爷子一辈子都没结婚。 这个老头很邪,我们矿上的人大多都不待见他。 而我也是这大多人中的一员。 为啥连我也不待见他,因为他那张嘴真的太邪了。 邪门到说谁谁死。 我妈、我后妈、矿里好多死去的人,这高老头都曾对他们说过:“我看你印堂发黑,这几日必有血光之灾。” 他的话灵不灵验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听过高老头说这句话的人无一都发生意外了。 当我向秦玥他们说出这个高老头后,即使连秦玥都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 “我靠,这么邪门,这高老头难道以前是个算卦的?” 听到顾一成的这句话话,我向顾一成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矿里的人都对这个人避而远之。” “而且矿里的老人们,没有一个人能说得清这个高老头的过往,总之,这个人就像是一个生活在我们生活圈里,却又不属于我们这个生活圈里的一个特殊存在体。” “那为什么我们要去找他呢?” 瘦子一脸疑惑的向我问道。 听到瘦子的这句问话,我也是用一种疑惑的语气向瘦子不确定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为啥,就是突然想到这个高老头了,也许是一种直觉吧。” “那我们便去会会这位百岁老人。” 秦玥盖棺定论,我们自然不会反驳。 这个高祖一并没有居住在矿区里,而是居住在铁道下的一口老窑。 从山上走下,我带着秦玥他们向高祖一居住的老窑走去。 走到目的地,我们便在老窑门口见到了这位百岁老人。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年龄,我真的不敢相信这位正在门口推动石磨的是一位百岁老人。 石磨里明明没有豆子,他到底在推个什么劲儿? 在我们出现在这里的时候,这位百岁老人才放下了手中的活计。 放下手中的活计,而后用一双几乎都快挣不开的眼睛看着我说道:“你是张成柱的娃娃吧,叫什么来着,对,张兵,你这个小娃娃叫张兵。” 还没等到我回答,这高祖一再次眯缝着一双褶皱的眼睛向我说道:“进来吧。” 向我丢下这句话后,高祖一便转身进屋了。 没有惊讶,甚至我都没有在高祖一那一张布满褶皱的脸庞上看到任何的波动。 他说:“进来吧!” 这一句话就好像是他知道我们要来找他一样。 诡异! 互望了彼此一眼,我们走进了高祖一的老窑。 进到老窑后,这口老窑里我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一张炕,一张桌子,除此之外,这口老窑里便没有其他的家具与摆设了。 “坐吧!” 高祖一在对我们说完这句话后,便一个人坐在这口老窑里唯一的一个板凳上。 而他示意我们坐下的地方,便是这张大炕了。 等我落座后,高祖一才抬起头,开始一一的扫视着我们。 在扫视了我们一圈后,高祖一最终将目光定格在秦玥的身上。 “水火服、千机匣,你是芈门的第几代传人?” 高祖一的声音是有气无力的,但是他说的这句话却让我们每一个人皆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千里通光镜,你又是郾门的第几代传人?” “还有那个小丫头,你的百鞘扳指露出来了,你又是津门的第几代传人?” “五已门来了三门,你们是为了昨天的那场啼血之象而来的吧?” 高祖一不但没有给我们任何插嘴的机会,还直接道出了秦玥、苟棠、顾一成三人的身份。 震惊! 难道说,这高祖一真的是一位隐居在我们矿里的高人不成。 不然他怎么可能只看了秦玥他们一眼,就能道出秦玥他们三人的身份。 不但说出了秦玥他们三人的身份,还说出了秦玥他们三人身上所携带的器物的名称。 莫非,这高祖一与秦玥他们是同道中人? “小娃娃,你能与他们走到一起,是不是因为你在他们面前展示了施铲的手段?” “他们将你认成了掘门的后人。” 听到高祖一的这句话,我心中突然的一惊。 这一惊,是因为这高祖一说对了。 而让我真正震惊的不是因为高祖一说对了,而是他怎么知道? 这用铲的方法是我爸教我的,而且自从那片菜园子荒弃后,我和我爸也再没有下地了。 ???转载请注明出处: ------------ 第一百九十章 风安风云(5) 高祖一的语气是笃定的,笃定的就像理所当然一般。 “老爷爷,你怎么知道?” 虽然心中惊惧不已,但是我还是向高祖一问出了此刻我最想问的问题。 “因为他便是掘门的后人。” 回答这句话的不是高祖一,也不是苟棠他们,而是秦玥。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后,我的一双眼珠子都瞪大了。 “看来你这个小娃娃不傻。” 在我一双瞪大的眼珠下,高祖一非但没有反驳而且更是直接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你爹的本事是老爷子我教的,算起来你小娃娃应该叫我一声师尊。” 师尊? 听到高祖一的这句话,我唰的一下就从炕上站起来了。 没有想到,我真的没有想到,我爸竟然还有一个师傅。 “这事儿,只有我和你爸知道,如果老头子我等不到你们来寻我,这事我老头子就只能带进棺材里了。” “你们阴差阳错进入了那位高人的灵宫,也阴差阳错的破坏了这风安地脉里的阴阳格局,这祸是你们闯的,也该你们去解决。” 高祖一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而后走到了我的面前。 “关于你爸的死——” 站在我的面前,高祖一用它那双浑浊的眼睛紧盯着我。 “这本该是我做的事,是你爸代替了我。” 虽然高祖一没有明说,但我却已经听明白了。 我爸根本不是因为连死了两个老婆,经受不起这个打击而投河的,他真正的死因是因为这个高祖一。 我握紧了双拳,双眼也已经开始充血。 我爸本可以不死,这一切都是因为站在我面前的这个百岁老人。 而在他的言语间,我甚至连一丝心痛都没有听到。 “小娃娃,你先不要激动,让老头子我把话说完。” 没有丝毫的内疚也就算了,不心痛也就算了,这高祖一竟然还一副理直气壮的要求我。 难道他就没有一点点的忏悔吗?难道他对我爸的死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歉疚吗? 一只手轻轻的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并向下移动,握紧了我攥紧的拳头。 是秦玥,虽然秦玥没有对我说一句话,但是却让我本是愤怒到极点的心绪平复了下来。 “你说吧!” 我看着高祖一用一种冷漠的语气说道。 高祖一走出了老窑,我虽然心中不愿,但还是跟随着高祖一走出了这间老窑。 站在磨盘前,高祖一又开始推磨了。 在推磨中,高祖一轻轻的说道:“认识你爹,那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 四十多年前?那时我爸应该还是个小孩吧。 而这个高祖一那时应该就也有五十七八岁的样子。 “我被一伙人追杀,身负重伤的逃进了一个大水库的林子里,就是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成柱。” “要不是小成柱救了我,我早在四十多年前就死了。小成柱偷偷的把我藏在了这口老窑里,每天都会来给我送饭菜。” 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高祖一缓缓的抬起了他那一双浑浊的眼睛。 这个动作,像似在追忆往事,又像似在缅怀过往。 “我记得,那时的小成柱很调皮,这小娃子好像每天都跟矿里的人打架。” “那小脸上青一块肿一块的,明明很疼,这小娃子每次见到我却总是在对着我笑,那种笑,很单纯,很纯净,就像深山里的泉水一样。” 高祖一说到这里的时候,他那一张布满老褶的脸竟然笑了,这个笑很恐怖,就像将要脱落的树皮赖在树干上不愿掉落一般。 “大半年吧,小成柱就这样伺候了我大半年的光影,既然我身上的伤已经好了,那么我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 “小成柱再来的时候我已经收拾好了行礼,他知道我要走,就让我等他一下。” 说道这里,高祖一突然没再说下去了。 一滴眼泪顺着高祖一布满褶皱的面庞掉落在了地上。 这个百岁老人竟然流泪了。 “如果我那时狠心一走了之,那就不会发生后面的这些事情,可是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我等了小成柱,他伺候了我大半年,我想我也应该送小成柱一个礼物。” “小成柱回来了,一口气跑到我的面前从他那破裤兜里掏出了一把被揉成一团的粮票。” “将粮票塞到我的手里,小成柱笑着和我说,他说:爷爷,这是我偷俺娘的粮票,爷爷在路上用。” 在高祖一学着小孩的口吻说出这句话的刹那,高祖一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你们知道那时的粮票有多珍贵吗?在看到小成柱手里那一把揉成一团的粮票后,我在心中做下了一个决定。” “我放下手中的包裹,然后将小成柱一把抱了起来,我和小成柱说:我不走了,我留下来。” “打那时起,我就开始教小成柱了,我不想让小成柱将来成为我这样的人,所以我只是教了小成柱一些防身的本事,一些使锨的技巧。” “而随着我和小成柱的接触,我渐渐在小成柱的身上发现了一种古怪的命理线。” “不但是小成柱,这矿区里的所有人,我在他们所有人的身上都发现了古怪的地方。” 听到高祖一的这最后一句话,我们每一个人都被高祖一的这一句话所吸引。 “这里是矿山,在这里生活的人都已下矿为生,所以我想下到矿里看看。” “在小成柱的帮助下,我跟着大部队混进了井下,而那一次,我在井下足足待了三天,整整三天,我走完了所有已经被开采的隧道。”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在这井下发现了一些端倪。顺着这个端倪一路追查下去,我发现了你们误入的那座唐墓,发现了许许多多的大小墓穴,这矿井下的井下,完全是一个墓冢的世界,是一个连我都震惊不已的地下世界。” “这世上的任何东西都无法与时间抗衡,即使是那些金石之坚的大墓也无法与时间这头巨兽抗衡。古人喜在自己的墓中灌入水银,那些深埋在地下被岁月所摧毁的墓穴,墓穴毁了,水银便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般在这地底世界肆意驰骋。 高祖一在说出这些骇人听闻的话语后,便将他那一双浑浊的眸子定格在我的身上。 “小娃子,你可能不知道吧,这风安的地底下卧着一条贯穿东南西北的地龙,如果这条地龙从万年的沉睡中醒来,那么风安县便会永远的消失,这里的人、这里的建筑、这里的连绵大山,都将被这条地龙吞噬。” “地龙?” 听到高祖一的这句话,我整个人都惊呆了。 “嗯,这风安的地底下沉睡着一座座连绵的火山,如果它们一旦爆发,生命不过刹那就会蒸发。” “你爹这半辈子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用下井做幌子,一个人默默的修补着这一个已经开始崩裂的地底世界。” “我中了地毒,你爹来修,你爹中了地毒,他不想让你知道,不愿让你背负他的命运,所以他选择了投河。即使他那个时候不投河,他的身体也已经无力回天。” 高祖一说到这里便没有再说下了。 我在努力的消化着高祖一的这些话,我在努力的回忆与我爸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一滴滴眼泪顺着我的面颊滑落,原来我爸他—— 我爸一直都在用他自己的方式默默的守护着这个美丽的风安县。 “那人皮和青铜钥匙呢?” “是我放在官靴里的,这孩子是小成柱的儿子,我死了,只能留给小成柱的儿子。” 《荒西秘事》来源: ------------ 第一百九十一章 风安风云 (6) “那天罡紧箍阵呢?” “我设的,小成柱自小便听我的话,钱是我让他借的,地方是我为他选的,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就都一并问了吧。” 在我缅怀我爸的时候,秦玥一连向高祖一抛出了两个问题。 而高祖一都直言不讳的做出了解答。 “那我爸教我使锨的方法也是你让他教的?” 虽然心中已有答案,但是我还是想听到高祖一的回答。 “没错,你们这样问下去太麻烦了,干脆我就一并子都说了吧。” “那座汉冢是我让小成柱挖的,为的就是吸引秦家的小丫头过来。” “只不过这小丫头的道行太浅,并没有看出这风安的病来。后来你们经历的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中,小娃娃用了掘门的技艺,小丫头自然将小娃娃认成了掘门的后人,还有那张人皮和青铜钥匙。” 高祖一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更是将他那一双浑浊的眸子定格在了秦玥的身上。 “小丫头,你爷爷并没有告诉你这个事吧,当初咱们五家的先祖一起进了那个地方,你家先祖和我家先祖各自私吞了一张人皮与一把青铜钥匙。这也是我们两家分崩离析的原因。” “这上几辈子的事咱们就不提了,我虽然设计将这小娃娃带到了你们的身边便是为了这座县城。” “我不在乎你们怎么看我,是不是要做这救世主也全凭你们的心意,这个我老头子并不会强行要求你们,这该说的我老头子都说完了,你们自己做决定吧。” 高祖一在向我们丢下这句话后便一个人走进了窑洞。 窑洞的门并没有合上,在我们每一个人都在消化着高祖一的这些话时,我的余光里突然看到一个东西从开着的木门里飞了出来。 这从木门里飞出的东西是朝着秦玥飞来的。 秦玥也是下意识的接住了这个从木门里所飞出的东西。 在秦玥接住它的刹那,我们每一个人都向着秦玥手中的东西看去。 秦玥手中拿着的是一个四方铜器,铜器的顶部是一座跪卧的铜牛,铜器的四面雕刻着一些如同云彩一般的纹路。 “那座汉墓你不用在找了,你要的东西就在你的手里。” 高祖一的声音从老窑里传出,而我们在听到高祖一的这句话后却是异口同声的说出了三个字。 “囚牛鉴!” 难怪秦玥、顾一成、苟喜来他们几番周章都没有找到班嗣的墓冢,原来班嗣的墓冢早就被这个高祖一找到了。 凭着高祖一的道行,他若不想让人发现班嗣的墓冢,那么秦玥他们必然找不到它。 阴阳河的谜团终于解开了,原来当时顾一成的猜测是对的,这风安县下真的有火山。 老窑的木门被高祖一阖上了。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高祖一已经全部告诉我们了。 出了老窑的栅栏,走在绿意葱葱的山林间,此刻的我们都没有说话。 真相大白后,气氛反而更加压抑。 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下,我停下了脚步。 回身看向秦玥、看向每一个人。 “这件事与你们无关,你们走吧。” 这是我此刻最想对秦玥说的话,也是我此刻最不愿意说出的话。 最想是因为必须要说,最不愿意是因为我怕听到他们拒绝我。 “高老前辈应该是担忧那些被灌入墓穴中的水银渗入地底火山,从而将地底火山唤醒。” 顾一成是秦玥他们之中第一个开口说话的。 他并没有接过我的话,而是说出了整件事的关键。 “不全是,如果水银当真流入火山中,那么水银便会被火山的温度而溶解,溶解成气体的水银会变为毒气,现在我们不知道这风安的地底下到底有多少座墓冢,如果只是小墓群,那么里面所灌入的水银应该不会太多,我们可以一一的去做引导或者修缮,如果是一些大型墓冢,它们一旦经受不住岁月的侵袭,那么高老前辈的担忧应该就会成真。” 听到苟棠的分析,我不假思索的便向苟棠问道:“为什么是那些大型墓冢。” “大型墓冢一般都会设下机关,而催动机关是必须要有动力装置的,通常情况下一座墓冢在地底坍塌后,便会在地底造成一次小规模的塌方,而许多有身份的古人通常会在自己的墓室里设下一座类似千斤闸的机关,当机关被破坏,千斤闸便会自然落下,而千斤闸是阻挡水银外泄的最后一道防线。” “没有了墓室这样器皿盛装水银,千斤闸也自然失去了它的作用,一座大型墓冢里所灌入的水银我们是无法估量的,就拿你们之前进入的那座唐墓来说,你们出来后,那些灌入墓室里的水银流去了哪里?” “之前我们并不知道这风安下有火山,而且地下的地下也并不是实体,不然你们也不会看到那些魔鬼蛭虫从地底深渊中爬出。我想,它们之所以能够在千米之下生存便是因为地底火山为它们提供了可以生存的温度。” 苟棠几乎是用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 而我却是句句都听的心惊胆战。 “还有你们遇到的那条大蟒,应该也是因为这地底火山的缘故,之前你们不是说过那,那位唐墓的主人在他的墓室里设下了战弩,而这些战弩就是用来对付那些魔鬼蛭虫的,从这件事中,我们可以得到一个结论,这种魔鬼蛭虫,这位唐墓的主人在千年前就已经发现了。” “还有,这一次我们或许会遇到许多不可预见的变数,就像高老前辈所说的,这矿井下俨然已经变成一个地下世界。” 我在苟棠的这句话里听到她用了一个词,一个叫做我们的词。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真的要参与进来吗? “张兵,我知道你不愿意让我们参与进来,但是你觉得我们会让你一个人来面对吗?你不可能置之风安不顾,我们也不可能让你独自一人面对,所以,你不需要心存愧疚,因为我们在千年前就是一家人。” 秦玥声音轻轻的在我耳边响起,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等到我们解了风安的危机,我们就结婚。” 秦玥在苟棠面前、在顾一成面前、在成叔、瘦子面前突然向我说出了一句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话。 这说话风格确实是秦玥一贯的风格,但是她在这个时候说出? “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些吗?天命之逆,逆在为偶,忤在为基,若想逆改天命,只有两个同样身缠命逆的人在一起才可达成,我们一路走来,你不止一次的豁出自己的性命来救我。” 秦玥的眼神是真诚的,是清澈的,而秦玥向我所说出的这句话几乎就是在向我表白。 “你可以为我不顾性命,我也同样可以为你,我们在一起不仅仅是因为相互的喜欢,还为了逆改天命,为我、为你、为了棠棠、顾一成、成叔,为了我们每一个被逆命缠身的人,我希望这种痛苦能够在我们这一代画上它的句号。” 秦玥的声音落下了,在这一刻,我所能做的便是接受。 接受秦玥、接受每一个人的加入。 没有给秦玥一个感动的拥抱,甚至没有向秦玥说出一句海誓山盟的誓言。 出山,回风安! 在宾馆的大门前,我们和苟棠他们暂时告别。 他们回去是为了准备。 这一次我们都不知道在进入那个地下世界后会遇到什么凶险,我们只知道我们将要大干一场。 ------------ 第一百九十二章 风安风云 (7) 干它个天翻地覆,干它个山摇地动、干它个天崩地裂。 这一夜明明心事重重,可是我却睡的异常的踏实,只因,我终于听到了秦玥向我的告白。 结婚? 这是一个对我而言多么遥不可及的词汇,但是就在今天,它终于走进了我的心里。 看着已经熟睡的秦玥,我只觉得我的心在这一刻很暖很暖。 两个隔壁的声音再也不能影响到我。 第二天一早秦玥便接到了苟棠的电话,苟棠在电话中说他们昨天在回去的路上被跟踪了。 听到苟棠在电话中里的描述,我和秦玥更是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 苟棠还在电话中说,他们在回去的时候出现了一些意外,要等到明天才能到达风安。 明天? 我并没有因为苟棠的回答而生气。 放下电话后,我和秦玥走出了宾馆,宾馆外依然人满为患,和秦玥在人群中穿梭时,我能清楚的感觉到秦玥的不自在。 我知道秦玥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我也在尽量的避免。 “张兵!” 走到一间小商铺前秦玥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我看着秦玥问道。 “苟棠他们明天才到,我们去白莲水库吧。” 听到秦玥的这个提议我很诧异,相当的诧异。 这白莲水库竣工,其实我也很想去看看的,只是不敢向秦玥提出而已。 如今秦玥自己提出来了,那么我肯定是举双手赞成的。 解救风安归解救风安,但是这要放松还是必须要放松的。 “好啊!” 我回答的很干净利落。 “其实在我们来到风安宾馆后,我总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人群中盯着我们,当初只是感觉,但是昨天苟棠他们在被跟踪后,我觉得我们也被盯上了。” “这里的人流量太多,我们将这个监视我们的人引到白莲水库。” 原来不是去玩啊,这一路跟着秦玥走到这里,我也算是那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物了,惊慌是不可能的,有的只是不动声色的镇定。 驱车开向白莲水库,在这段从风安到白莲水库的路程里,我在倒后镜里果然看到了一辆尾随在我们车后面的白色尼桑。 这辆白色尼桑虽然与我们保持着一段安全的距离,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辆车就是在跟踪我们。 将车子停到停车场,我便和秦玥下了车。 白莲水库的人确实很多,我和秦玥也在人群中故意放慢着脚步。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想这伙跟踪我的人应该和掘我家墓地的人是一伙。 他们到底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现在想这些根本就没有用,想要知道一切,抓住他便好了。 从白色尼桑下车的一共有两个男人,这两个男人都带着一顶鸭舌帽。 你们以为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们不敢对你们动手吗? 如果他们这么想那就大错特错了。 走到一辆贩售冰淇淋的车子前,我装模作样的挑选冰淇淋。 两名跟踪者确实很小心,他们始终与我和秦玥保持在两百米的距离。 如果不是明确的知道他们在跟踪我们,那么他们的这种跟踪方式已经算是非常成功了。 虽然决定要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抓住这两货,可是我也没有胆儿大到用枪。 这不能用枪但也可以用别的啊! 黑侠里有一把折叠式的电击棍,在下车的时候,我便装在口袋里了,这会子,这玩意正好能派上用场。 走在密集的人群中我和秦玥都在寻找,寻找一个契机,一个能一击致命的契机。 抓住这两个人很容易,但是这样子做难免会遇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事。 竒 書 網 W w w . q í S ǔ W A И G . C c 为了杜绝麻烦,我和秦玥只能继续向前走。 白莲水库的风景是秀美,可是我和秦玥都没有心思欣赏。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若是这两人跟着跟着就不跟了呢?这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必须要动手了! 和秦玥交换了一下眼神,在走过一条长廊后,我突然扯起嗓子在人群中吆喝了一声。 “抓贼啦!” 吆喝完这句话后,我便撒丫子的向着那两名鸭舌帽冲去。 我这短跑小王子的名头可不是吹出来的。 当那两货反应过来他们被发现的时候,我已经离他们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了。 现在才反应过来,两位兄弟你们晚了。 再次加速,在这两货还没跑出几步的时候,我便已经冲到了他们的近前。 甩开电击棍,脑子根本连想都不带想的,我便用电击棍戳在了这两货的身上。 这两货在原地哆嗦了几下后,便通稀泥一样的倒在了地上。 我这个突然的举动自然引起了吃瓜群众的围观。 “将两名嫌犯带走。” 秦玥走到我的面前,并用一种命令的口吻说道。 “让开让开,我们在执行一项秘密任务,这是两名通缉犯。” 我也是现学现卖的跟着秦玥一唱一和。 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我和秦玥大摇大摆的将这两货给带走了。 这人都走的老远了,身后的鼓掌声还依然在响。 将这两货塞进黑侠的后座,我便一踩油门潇洒而去。 这风安就没有我不熟的地,将人带到一个隐秘的防空洞后,我便悠闲的为自己点上了一支烟。 这两货好像跟睡着了似的,我现在可没那个闲情等他两自然醒来。 走到近前,我便直接在这两货的身上踹了几脚。 两人的身子动了两下,而后便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 睁开双眼的那一刻,这两货的眼神分明是惊恐的。 我没对他们五花大绑,因为根本就没必要。 秦玥守在洞口一夫当关,这两货想出去没门。 我悠闲的抽着烟,这两货在苏醒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往外冲。 想法是好,思路是很清晰。 可是守在门口的是秦玥! 我只听得通——通两脚的声音,这两货便被秦玥给踹回来了。 “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了吧,想跑这是不可能的,不过,你们要是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兴许能放了你们,让你们继续享受你们的人生。” “你们为什么抓我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这句话刚一落下,两人中,一个个子较底的便连忙向我大喊道。 秦玥走进了防空洞里,并示意让我不要开口。 走进防空洞,秦玥直接便拿出了枪。 单手握枪,在这两人惊恐的神色下,突然一声枪响在防空洞里四散开来。 “我不保证我下一次还能不能打歪,但我能向你们保证,如果你们还是坚持不说,我还会开枪。” 秦玥的这句话绝不是在开玩笑,而秦玥的样子也根本不是在开玩笑。 我们三双眼睛在这一刻全都聚焦在了秦玥的身上,确切的说,是全都聚焦在了秦玥握着的沙漠之鹰上。 而秦玥直到这一刻还没有向这两人问出一个问题。 “你……你们想知道什么?” 在矮个子刚一脸惊恐的说出这句话后,枪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这一枪是直直的擦着矮个子的面颊飞过的,我看的可是真真切切。 “将另一个人带出去盘问,如果他们两个的回答对不上就杀了他们。” 秦玥的声音是冰冷的,冰冷的不夹杂任何的感情。 我只看了高个子一眼,这个带着鸭舌帽的高个子便跟着我乖乖的离开了。 看来在这种事情上,还是人家秦玥有经验。 将高个子带到另一个防空洞,我还没开始问,这家伙就一股脑的全都给我撂了。 这么简单的吗?只是收了一笔钱,然后就开始干起跟踪人的买卖,而且还不知道上家是谁? ------------ 第一百九十三章 风安风云 (8) 说实话,我有点不信这家伙的话。 将高个子重新带回防空洞,这两货的供词竟然完全的一致。 说实话这会子我挺失落的,忙活了这么久,竟然得到了一些不痛不痒的消息。 这伙人的身份难道真的这么难查的吗? 看着这两货,我一副不死心的问道:“你们说你们收钱跟踪我们,那跟踪我们不需要向买家汇报的吗?” “都是电话联系的,我们每天只需要向电话那头汇报你们出入的时间就行,我和老歪就负责这块。” 高个子一脸委屈的向我说道。 而我在听到高个子的这句话后,心中却是微微一动。 他刚才在回答我问题的时候用了一个词,这块! 也就是说,他和这个老歪只负责我和秦玥的出入时间,而我和秦玥在这段时间里都干了什么他们两个是不负责的。 负责跟踪我和秦玥外出的应该还有另一伙人。 想到这里,我便看向了秦玥,而秦玥也好像想到了这一点。 “既然你们只负责汇报我们的出入时间,那么今天又为什么跟踪我们到了这里?” 在我向这两货问出这个问题后,我在这两人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迷茫的神色。 “我们不知道,今天早上老歪接到一个电话,那人说,让我和老歪今天全程跟踪你们,为了这事,那人还愿意给我们加钱。” 这回我们话的一直都是高个子,而这个叫老歪的却是一句话都不说。 “你来说。” 秦玥将枪口直接对准了老歪,老歪看到秦玥的这个动作后,立刻便做出了一个闪躲的动作。 “我说我说,今早上我确实接到了那个人的电话,这让我吗跟踪你们,我总得知道个原因吧,于是我就多问了那个人一句,我本没期待那人回答,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人还真告诉我了。” “什么原因?” 我和秦玥异口同声的问道。 “那人说,一个人突然犯了啥老毛病得去看病,所以今天让我和大苯顶一下他的班。” 听到老歪的这句话,我和秦玥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看来跟踪我和秦玥出行的就是犯了啥老毛病的人,而且这家伙绝不简单。 因为连我和秦玥都没发现有人跟踪我们。 这两货充其量就是个拿钱办事的,那个犯了老毛病的人应该是条大鱼。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我便和秦玥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这个人必须要找到,这伙神秘人的身份必须要搞清楚。 我们就要下入那做地底世界,这伙人也已经掌握了我们行踪。 他们动机不明,敌我不明,这个时候,我们首要的任务便是查清楚他们的身份。 杜绝所有的后患,而后专心解决风安的危机。 犯了老毛病,去看病,这就是我和秦玥现在掌握的唯一线索。 风安就这么屁大点的地方,县医院就一座,大小门诊部也不过四家而已。 秦玥在车上告诉我这个人要么身手很高,要么极其擅长跟踪,不然不会连她都没有发现被人跟踪。 而我也有一种隐隐的感觉,这个人应该是那伙人中的一个核心人物。 心里有点子莫名的激动! 将车子停好,我和秦玥先去了县医院。 这县医院我门清的很,而且有两个护士还是我初中同学。 俗话说青龙不压地头蛇,在劳资的地盘,只要你小子没出风安,劳资一准就能找到你。 我的两名老同学很配合我,并同时为我和秦玥提供了三个可疑的人。 这三人都是早上来县医院就诊的。 而且这三个人都是旧病复发。 一个脑梗复发,一个阑尾炎复发,一个癫痫复发。 这看起来,中间的这个复发症是最轻的,而另外两个都特别的严重。 除却脑梗,我和秦玥将目标锁定在了后两个的身上。 为啥要将脑梗去除,因为脑梗直接影响的是肢体,我不相信这得过脑梗的能恢复到跟正常人一样。 得阑尾炎的这位是一个中年人,他看上去是最可能的那一个。 但是秦玥明确的告诉我他不是。 在这之前,秦玥拜托我的两位同学找个由头去看一下这两位病人。 尤其是这两个人的手。 我不明白秦玥为什么要这么做,当我这两位同学将她们说看到的汇报给我和秦玥后,秦玥将目标直接锁定在了那个癫痫复发的人的身上。 而且最让我惊讶的是,这个癫痫复发的还是一个女人,一个看上去大概在三十多岁左右,而且长的很好看的女人。 据我这两个同学说,这个女人来医院的原因是因为她的药吃饭了。 而且还用一种很强硬的态度让药剂房给她配一份她自带的药方。 所以这个女人,我这两个同学记得十分的清楚。 “她叫什么?” 我看着我这两位女同学问道。 “叫什么来着,她的名字很奇怪,好像有五个字还是六个字。” 一位女同学偏着脑袋在敏思苦想了好一阵后才向我和秦玥说出了她的名字。 赫舍里戴娜! 这个名字在初听时很像外国人的名字,但是,这个赫舍里戴娜还真不是一个外国的名字。 “满姓?” 秦玥皱着一双好看的眉宇一脸疑惑的说道。 满姓! 这个赫舍里戴娜,赫舍里是姓,戴娜是名! 而这个赫舍里的姓氏便是满洲八大姓之一。 佟佳氏、瓜尔佳氏、马佳氏、索绰罗氏、赫舍里氏、富察氏、那拉氏、钮钴禄氏,这八大姓氏便是满洲最尊贵的八大姓氏。 当然,最最尊贵的还得属爱新觉罗。 这爱新觉罗是皇姓,而在满语中,爱新的意思便是黄金。 在突然听到这个赫舍里姓氏后,我当真是被吓了一条。 “就是她了!她现在哪里?” 秦玥看向我这两位同学问道。 “三楼的病房,她正在输液,不过,说真的啊,这个女人可真是够刚烈的,她明明犯着病,却还能一个人来到医院里,你们猜她是怎么做到的?” “疼痛或者冰敷,我更倾向于后者。” “没错!”说话的女同学惊讶的看了秦玥一眼。 “她将整颗脑袋都塞在一个大冰袋里,用这种方式来刺激她的脑细胞。” 两名女同学并不能擅离岗位太久,在和我们继续聊了一会后,她们两个便回去工作了。 “她应该有一种可以抑制旧病复发的药方,这里是医院,我们先不要打草惊蛇。” 秦玥的这个提议我是赞成的。 我想这个赫舍里戴娜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们已经找到她了吧。 我和秦玥守在医院的大门口,当然,我们可不会傻到明目张胆的守,而是藏在了一个不易被发现的拐角。 这个赫舍里戴娜应该是在等着药剂师的配药。 她什么时候出来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既然负责跟踪我和秦玥就一定不会住院。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午,我和秦玥就这么干等了五个多小时的时间。 赫舍里戴娜还没有从医院里出来,这让我不觉的开始担忧了起来。 这县医院规模本来就不大,也根本没有什么后门。 在这一点上我是相当的确信。 天黑了!来来往往进出医院的人也开始渐渐的少了。 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 这都晚上八点了,这个赫舍里戴娜怎么还没有出来。 我那两位同学已经将赫舍里戴娜的样子已经对我秦玥描述的一清二楚。 我相信,虽然我没见过她,但是只要她从大门里出来,我绝对能一眼认出她来。 时间不知不觉的已经来到了九点! 时间不知不觉的已经来到了十点! 就在我已经快要按捺不住的时候,我看到—— ???转载请注明出处: ------------ 第一百九十四章 风安风云 (9) 看到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奶奶从县医院的大门里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草! 等了都快一晚上了,这千盼万盼的竟然就盼来了一个老婆婆? “是她!” 就在我满心的抱怨下,秦玥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耳边响起。 “她用了伪装术,看来,她应该真是一条大鱼。” 啥?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差点没从原地给蹦起来。 我和秦玥猫着腰躲在一个她看不到的地方正在观察着这个伪装自己的赫舍里戴娜。 而这个赫舍里戴娜更是在我的目瞪口呆下转身进入了一个公共卫生间。 等我和秦玥再次看到赫舍里戴娜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时候,这个女人又他吗的换了一身行头。 这一次老太婆不装了,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留着精干短发的美女。 我靠!这女人也太牛逼了吧。 如果不是我和秦玥在这里守株待兔的话,我们就是拿着赫舍里戴娜的照片估计也找不到这个女人。 千变女郎! 这个词汇突然从我的脑子里冒了出来。 “张兵,我们不要想着跟踪她,这样,你用速度追上她牵制住她,我从侧面夹击。” 秦玥在向我丢下这句话后,便当先向着反方向小跑过去了。 这女人,虽说咱两的关系已经明确,但你至少也得问问我的意见吧。 不行,等以后有时间我得好好调教调教秦玥的性子。 既然秦玥已经发话,我就是再不愿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了。 这是医院的大门口,又是风安县城,在这里用枪除非脑子抽抽了。 在赫舍里戴娜走出卫生间的那一刻,我便发动了。 我这短跑小王子还有另一个美称,这个美称就是小猎豹张兵。 这个名字是不是一听就很霸气? 卫生间离我的距离不过两百多米,按照我的速度来算的话,冲过去充其量也就最多30秒的时间。 三十秒只是个大概,我还能更快,再快! 这是一个男人所必须具备的本领,更快、更准、更狠、更持久—— 两百多米,我充分发挥了这一持久的优良品格。 速度不缓,在不缓中隐隐还有一种提速之势。 ------------ 第一百九十五章 风安风云 (10) “哼!” 听到秦玥的问话赫舍里戴娜直接偏过了头去。 瞧着赫舍里戴娜这一副打死也不说的样子,我约莫着想要撬开这个女人的嘴应该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 如果她一直不说,难道我们就一直看着她不成? 显然,我和秦玥是没有这个时间跟她这么耗下去的,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赫舍里氏,是满族八大姓氏之一,你应该是满人吧。” 秦玥没有再去逼问赫舍里戴娜,而是将话题引到了她的姓氏上。 “掘坟,跟踪,你们是样样都做,你的上面派你来跟踪我们,你的跟踪术也确实没有让我发现。” 秦玥在顿了一下后,继续看着赫舍里戴娜说道:“我想指挥你的人应该不在风安,这样子其实也很好办。” 在秦玥向赫舍里戴娜说出这句话后,秦玥便突然将枪口按在了赫舍里戴娜的太阳穴上。 “杀了你,他们就不知道我们的行踪了,杀了你,他们就会再派人来,而他们所派来跟踪我们的人,我都会一个个像杀死你一样的杀死他们。” 秦玥的手指在动,扳机在这一刻也正在缓缓的向内回收。 看到秦玥的这个动作,我是真的被秦玥吓到了。 她竟然真的要杀死这个赫舍里戴娜。 我相信在这一刻,赫舍里戴娜的余光也已经看到秦玥在扣动扳机了。 秦玥的神色是冷漠的,这种冷漠就像是对生命的淡漠一般。 扳机仍在缓缓的向内回收,整个防空洞内,此刻除了我们三个人的呼吸声外,便是扳机推动枪膛的声音。 “杀了你,将你丢进山林,天亮之后,你的尸体就会装入这山里野猫、野狗,野狼的腹中,这样也省得我们去处理尸体。” 秦玥的声音在这一刻就如同魔鬼的声音一般,连我听着都感觉到阵阵的发毛。 “霁月组,我们的组织叫霁月组。” 赫舍里戴娜的声音在这一刻轻轻的响起。 “在拜月教中,一共有四个组织,逐月组、霁月组、晓月组、纬月组。我是霁月组的成员,这一次我们霁月组的任务是负责监视拥有拜月天书的你们。” 拜月天书?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拜月天书?” 秦玥在问赫舍里戴娜的时候已经从衣服里取出了那张人皮,并将人皮摊开在赫舍里戴娜的面前。 “是不是它?” 赫舍里戴娜在看到秦玥摊开的这张人皮后,只是向秦玥轻微的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除过教主外,我们谁也没有见过拜月天书,但是教主说拜月天书在你们的身上,它就一定在你们的身上。” 赫舍里戴娜在向秦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在赫舍里戴娜的眼睛里只看到了她对那个什么拜月教教主的崇敬。 “他既然知道我们身上有拜月天书,那么他为什么不让你们将拜月天书从我们身上夺回呢?” 秦玥看着赫舍里戴娜问出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诅咒,拜月天书是一本诅咒之书,它将会引导怀揣它的人找到月之真神的真身,并会将自己献给月之真神,我们只需要监视你们就好,因为你们会带领我们找到真主。” “所以,对于教主而言你们只是路引。” 赫舍里戴娜的声音落下了,我却从她的话语里感觉不到任何的恐怖。 这个劳什子拜月教说白了就是一个大忽悠。 聚集一帮子人,然后开始给这些人洗脑,这他吗都什么时代了,谁还相信这个。 终于搞清楚了这伙神秘人的身份,而那个遗落在我二叔家的铁牌也确实是他们的令牌。 这又一个真相大白了! 现在是不是应该再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你们五已门在进入我拜月先祖的神宫时,你们的先祖们便已经被月神降下了诅咒,生生世世,无论你们五已门如何努力与寻找都无法找到接触诅咒的办法。” 在我以为已经没有再向这个赫舍里戴娜盘问下去的必要时,这个女人再次向我和秦玥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藏在窑洞里的那个人,我们早已发现他了,当初追杀他的是纬月组,我们不是没有能力杀他,而是教主大人撤销了他的追月令。” “其实,我觉得你们挺可悲的,在我们教主的眼里,你们只是寻找到月之真神的路引,当你们见到月之真神的那一刻,便是你们生命的结束。” “你们无法逃避,因为这是神明所下的诅咒。” 秦玥无视了赫舍里戴娜的这些话,而是转身走出了防空洞。 “我们回去吧!” 秦玥看着我轻轻的说道。 “嗯!” 留下赫舍里戴娜,我和秦玥向着宾馆走去。 回到宾馆,我和秦玥也没有做过多的交流便倒头睡下了。 第二天的清晨,当我睁开双眼的刹那,我和秦玥的房间里竟然多了一个人,而这个人竟然是昨天被我们制服的赫舍里戴娜。 她来干什么?她是怎么进来的? “我的任务已经失败,在你们走后我便上报了组长,组长现已将我从霁月组除名,我无处可去,所以来找你们。” 我靠?这是演的那一出? 这么蹩脚的谎言,你当真以为我和秦玥是白痴吗? 只有白痴才会相信你这漏洞百出的谎言好吧。 “你们能找到我,就说明你们已经知道我所得的是什么病,我吃药需要很多的钱,现在我已经失去了这份工作,也已经没有了收入来源,为了活着,我只有来找你们。” “我知道你们要去做什么,我可以加入你们,但是你们需要给我开工资。” 这—— 听着赫舍里戴娜这滔滔不绝的话,我竟然还他吗的差点就信了。 “怎么个开法?” 秦玥看着赫舍里戴娜问道。 “一百万,月薪!” 啥?听到赫舍里戴娜的这句话,我直接从床上给弹了起来。 这女人是疯了吧,张口就是一百万,还他吗的是月薪。 这秦玥要是答应的话,那秦玥一定是脑子抽抽了。 这明显就是个谎言,我相信凭借秦玥的智商一定不会看不出来的。 “成交!” 秦玥的声音轻轻的在房间响起。 成交? 我是不是还没睡醒?我是不是还在做梦? 为了求证,我冷不丁的扇了自己一耳光。 疼! 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疼就表明我没在做梦,我他吗是醒着的。 我没在做梦就表明我刚才所听到的都是真的。 疯了吧你! 一百万,还月薪,还明显是个谎言,这秦玥都答应了? “合作愉快!” 秦玥向赫舍里戴娜伸出了手。 “合作愉快!” 赫舍里戴娜向秦玥伸出了手。 两个女人就这么在我目瞪口呆的神色下达成了一笔交易。 交易谈成,赫舍里戴娜也根本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这是根本不给我向秦玥询问的机会啊! 秦玥的电话响了,是苟棠他们打来的。 出了宾馆,在宾馆门口等了大概三十多分钟后,我便看到了苟棠他们。 走到苟棠他们身边,秦玥先为他们介绍了一下赫舍里戴娜。 而这一次前往矿区,赫舍里戴娜也会加入到我们的小队中。 我、秦玥、苟棠、成叔、顾一成、瘦子,现在又多了个赫舍里戴娜。 我们一行七人驱车向矿区进发。 坐在车里,我始终想不通秦玥为什么会相信赫舍里戴娜的那些话。 想不通,也没机会问,这个问题就和一根如鲠在喉的鱼刺一般的难受。 到了矿区,我们便一路直奔向了矿长办公室。 “下井?” 矿长在听到我们七个人的请求后那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的。 全凭手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 第一百九十六章 风安风云 (11)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你误会了,不是下井而是让你停产,这中间矿区的所有损失,都由我来支付。” 秦玥在一脸平静的向这位肥头大耳的矿长说出这句话后,便直接看向了站在她身旁的成叔。 而在秦玥的眼神下,成叔从练功服的口袋里很是随意的掏出了一张卡。 将卡甩到矿长的面前,成叔向矿长淡淡的说道:“这里是一千万,现在、立刻,叫矿工上来。” 矿长傻眼了,我也傻眼了,这随便一掏就是一千万,难道在这些有钱人的眼中,钱真的只是一组数字吗? “这一千万你想如何处理我们都不会插手,也会将此事忘记,但是!” 成叔的眼神一冷,声音一冷再次向矿长说道:“但是,你要让矿区里的居民暂时撤离矿区,至少在我们从矿下出来之前他们不能回矿,还有,让那些正在井下工作的人立刻从矿下撤出。” 矿长的眼神在闪烁,这两件事对他来说都不太好办,他明明知道,可是那一双贪婪的眼睛里只有桌子上的银行卡。 “这——这两件事真的不太好办。” 将目光从银行卡上抽离,矿长抬头看向秦玥用一种挣扎中带着坚定的目光说道。 “啪!” 又是一张卡直接摔在了矿长的脸皮子底下。 “两千万,即使你丢了这个矿长的职位,这笔钱也足够你花两辈子了。” 成叔的举动与声音在这一刻直接摧毁了这位矿长心中与眼中的挣扎。 颤抖着双手将这两张卡小心翼翼的装进口袋里。 “我这就去办!” 在咬紧牙关从牙缝中蹦出这句话后,矿长便出去了。 我知道这位矿长的心理防线已经被摧毁了,虽然我们这样子的做法不妥,可是即使我们说出真相这位矿长会相信吗? 这还没咋地呢,秦玥就为我这个未来的老公花了两千万的大洋。 我这心里真是感动哇哇的。 等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矿长终于回来了。 站在门口,矿长看着我们七个人说道:“井下都清空了,你们下去吧。” 我自小便在矿上长大,虽说没下过井但是我也大概知道些流程。 这虽说不会像下井工人那样要穿上矿井服和胶鞋,但是至少这头盔是要带的。 据我所知,这头盔上的矿灯可都是特质的,一副充满电的矿灯头盔可是能在井下用十几个小时呢。 十几个小时?对于我们来说真的够吗? 为了这个不确定的因素,瘦子特意用一个大登山包装满了这种特质矿灯。 帽子一顶就够了,因为矿灯是可以在帽子上拆卸的。 来到井口,我们便坐着升降梯下去了。 下到底部后,我们正前方挂着一个标注着八百米的牌子。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是在地下八百米。 在下矿时,矿长和我们交代,他已经封停了矿下的所有设备,只留了通风机没有封停。 这矿下世界奄然是一个被黑暗所吞噬的地下世界。 除了无尽的黑暗之外还是黑暗。 因为矿下除通风机在正常运转为,这下面所有的机器都已经停转了。 没有了照明灯,我们只能依赖这头上的矿灯了。 一滴滴水滴声滴答滴答的在这条空荡的甬道里响起,我们七个人并排向着深处走去。 没有恐惧,甚至隐隐的还升出一种莫名的兴奋。 这下面是矿井工人经常施工往返的地方,所以根本就不存在任何的危险。 而我们的目的也不是这些施工场地。 两边是被铁丝网所紧箍的黑色墙面,在这些黑色墙面上,我能清楚的看到一块块因为紧箍而露出棱角的煤石。 高柱林立,铁网密布,我们的脚下是一条比火车道要窄上许多的轨道。 轨道上有车皮,有车厢,还有跟火车头一样的车头。 轨道上有石头,一块块零零散散的碎石。 越往深处走,碎石越多,地面也开始湿滑。 七道矿灯的光束穿透重重黑暗,我甚至能在这一道道光束中看到煤尘与粉尘在飞舞。 静! 这矿下,除了水滴声,除了我们的脚步声与呼吸声,便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发出。 走到这条甬道的尽头时,我在我的正前方看到了一条条的岔路。 这一条条岔路有些是斜坡,有些是上坡,但最多的还是下坡。 秦玥当先停下了脚步,我们六个人也自然停了下来。 “瘦子,将温度感应器拿出来,我们根据它来判断选择哪条甬道。” 瘦子从登山包里取出温度感应器后便开始对我们正前方的每一条甬道开始测量了起来。 将所有的甬道测量完后,瘦子便伸手指向了其中一条坡度最陡的甬道。 “小姐,其他的六条甬道,温度都在10度左右,只有这一条的温度在12度。” 听到瘦子的这句话后,我们六个人便全数看向了这条最陡的甬道。 “没想到你们准备的这么充分。” 赫舍里戴娜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轻轻的响起。 我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声音确实很好听,但我却一直都在怀疑她加入我们的目的。 没有人去回答赫舍里戴娜的这句话,而是径直向着这条温度达到12度的甬道走去。 “你们想不想听听我的意见。” 就在我们都要迈进这条甬道的时候,赫舍里戴娜的声音再次响起。 听到她的这句话,我们每一个人都转头看向了赫舍里戴娜。 在我们所有人注目下,赫舍里戴娜走到了一条坡度不是很陡的甬道前。 “如果是我,我会选择走这条路。” 走到甬道前,赫舍里戴娜看着我们每一个人用一种平静的口吻说道。 “为什么是这条?” 这句话不是我问的,而是顾一成。 “很简单,因为这条甬道所存于的脚步最少,最少也就表明这条甬道不经常有人走,你们别忘了我的特长,在这七条甬道里,只有这条甬道的脚步是最少的,我可以向你们保证,这条甬道至少在一个月内没有人进出过。或者这么说,这条甬道至少在一个月内没有人深入过。” 赫舍里戴娜在说到这里后,便没有再要说下去的意思了。 她在等,等我们的选择。 “走这条!” 秦玥当先走到了赫舍里戴娜的身旁,并走入了这条甬道中。 这秦玥都进去了,我们自然也不会在多说什么。 这条甬道的坡度虽然不是很陡,但是却很宽敞,宽敞到我们七个人并排前行都绰绰有余。 而在我们一路的前行下,这条甬道更是越来越宽。 不但宽敞,而且脚下也没有任何的水坑和碎石。 这是一条平坦到就像柏油马路的石路,而最让我惊讶的是,这越往深处走它还越宽。 路好走,空间也宽敞,这空气也没有之前那么潮湿。 而更让惊讶的是,我竟然在前方的前方看到了照明灯。 而且还是一排! 一排亮着的照明灯? 这? 矿长不是说矿下的照明灯都一并关了吗?怎么这里的一排照明灯却是亮着的? 前方不仅有一排亮着的照明灯,而且这一排照明灯还是这条甬道的尽头。 眼前豁然开朗的同时,也仿佛是在站在白昼下一班。 我们的正前方虽然没有路了,可是左右两边的尽头却有路。 路不是真的路,而是两扇镶嵌在石墙里的大铁门。 两个大铁门上分别各挂着一把大铁锁,不但挂着两个大锁,而且还贴着封条。 这两张贴在两个大铁门上的封条虽说早已褪去了它们本来的颜色,可是封条上的字还是清晰可辩的。 “仓库重地不得进入!” ------------ 第一百九十七章 风安风云 (12) 两张封条上的内容完全一致。 难道说这个地方就是矿井下的仓库不成? 这赫舍里戴娜让我们走了一段冤枉路? “小姐!” 瘦子的声音在这一刻突然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听到瘦子的声音,我们全都看向了瘦子。 “小姐,这里的温度是14度。” 听到瘦子的这句话,我便突然的愣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明明在往下地下深处走,按照常理说,这越往下走温度应该越下降才对,怎么到了这里却是往上升了呢? 比之前升了整整四度! 可别小看这四度,因为这四度的差距足以说明了一个问题。 温度在升高,也就意味着离地下火山群越近。 虽然这个温度与火山群的温度毫无可比性。 “封条上有日期!” 顾一成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耳边响起,听到顾一成的这句话,我们每一个人都快步走到了一个铁门前。 XX36年8月27! 当我看到封条上的这个日期后,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70年! 这是七十年前的封条! 虽然难以置信,可是这上面的日期就在那摆着呢! “这是七十年前的封条,这条封条没有被撕开的痕迹,也就是说,这张封条在七十年里从未有人动过。” 听到苟棠的这句话,我张了张嘴确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不仅七十年没有人动过这张封条,而且这个地方据我推测应该至少有十年以上没人进来过。” 赫舍里戴娜的在苟棠说完后,也开口向我们说道。 两张封条的年月是相同的。 这两扇铁门应该就是七十年前的矿下仓库了。 “我觉得它们应该不止是仓库这么简单。” 赫舍里戴娜走到铁门前,而后从她的口袋里取出了一个探听器。 这探听器很像医院护士们用的那种血压器。 只不过赫舍里戴娜的这个探听器没有气囊而已。 将一个连接一对耳听的金属饼贴在铁门上,赫舍里戴娜便开始认真的听了起来。 她在听什么,能不能听出什么我不知道,我知道赫舍里戴娜这一刻听的很认真。 没让我们等待太久的时间,赫舍里戴娜便取掉耳听回头向秦玥说道:“里面的空间很大,而且并不是一个密封的空间,我在里面听到了空气的流动声。” 赫舍里戴娜的这句话让我惊呆了。 说句实话,在这里,她比我有用。 这并不是什么妄自菲薄而是一个事实。 “那就打开它看看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地方!” 苟棠看着挂在铁门上的大锁,并一副跃跃欲试的说道。 “嗯!” 秦玥只嗯了一声,便看向了成叔。 成叔在秦玥的授意下走到了铁门前。 从口袋里取出无影线,我只见到成叔对着这个都已经生锈的大锁锁孔倒腾了几下后,这个早已生锈的大锁便打开了。 锁已打开,但不代表门就会打开。 这铁门是没有门栓的,只有两个相邻且严丝合缝的锁环。 这样子的设计分明就是为了在锁上之后不再打开。 不过这个铁门可难不倒我们。 将无影线穿过锁环,而后在无影线的一头系上尼龙绳。 瘦子握住尼龙绳,而后如拔河一般的开始向外拉。 严丝合缝的铁门在这种外力的作用下发出了一声沉闷的摩擦声。 铁门正在一点点的为我们打开。 当它完全敞开在我们的面前时,我便被我眼中所看到的一切给惊呆了。 不,不是惊呆,而是震骇! 这铁门里根本就不是什么仓库,这贴在铁门上的封条根本就是骗人的。 在这如白昼的光线下,当这白昼之光如洪水般涌入这座“仓库”后,这一座“仓库”也在刹那间被点亮。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眼前所看到的这一触目惊心的一幕,我只知道,我根本没办法去接受眼中所看到的这堪比人间炼狱的一幕。 一具具骷髅,一具具穿着衣服的骷髅…… 他们趴在一台台早已爬满蛛网与灰尘的机器上。 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仓库,而是一个实验室。 在这个实验室里,我看到了许许多多的玻璃瓶,这些玻璃瓶有的已在地上粉碎,有的却是完好无损的杵在一个个布满灰尘与蛛网的陈列台上。 玻璃瓶内盛存着液体,这液体有绿色、有暗黄色、有白色、有灰色,有各种各样的颜色。 而在这所有的颜色里,我看到的只有一种东西。 动物! 没错!我绝对没有看错! 这一个个玻璃瓶里竟然全都盛装着动物。 动物有老鼠、有蜘蛛、有蛇、有螳螂、还有许多我叫不出名字的动物。 它们全都浸泡在那些各种颜色的液体里。 而这趴在一台台机器上的骷髅,它们在死亡后所保留的姿势也是极为恐怖的。 有的骷髅倚靠着机器死去,有的骷髅躺在机器上死去,有的更是将半个身体都悬在机器上死去。 它们这一个个死后所保留下的姿势只向我们透露出了一个信息。 这个信息就是,这个实验室里发生了一场突变,这场突变让它们在惊慌中,在逃跑中突然死亡。 到底是什么杀死了这些人,这间实验室里在七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玥已经走入了这座实验室里,苟棠、顾一成、成叔也相继走入了这座实验室里。 “你不进去?” 站在门前的赫舍里戴娜突然向我问道。 听到她的这句问话,我也是猛然抬头看向了这个女人。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好像我也没有办法去证明我是真心实意的加入到你们之中的,我先进去了。” 赫舍里戴娜在给我丢下这句话后便走进了实验室里。 迈动脚步,我默默的跟在了这个女人的身后。 这间实验室并不大,面积大概在两百米左右。 其实不用进去,在外面就能将它的全貌尽收眼底。 “这里有本日记!” 顾一成的声音突然在这间实验室里响起。 听到顾一成的这句话,我们每一个人都快步走到了顾一成的身旁。 在我们所有人的注目下,顾一成翻开了这本纸张都已经泛黄的日记。 而我们在这一刻也都开始聚精会神的默默读起了它。 等到顾一成合上这本早已泛黄的日记后,我们每一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这本日记很简短,里面也不过只有十条日记而已。 这个实验室只成立了短短的十天,他们便在里面突然遭遇了不测。 因为是突遭不测,所以这本日记里并没有记录下这间实验室里到底发生了一种怎样的不测。 研究! 他们在这里建造实验室的目的是为了研究! 研究这里的地层运动,也生活在地层中的动物。 日记里并没有注明他们具体在研究什么课题,我想这应该算是一个秘密基地吧。 按照规定,在这里工作的人员是不可以将研究课题向外透露的。 所以,这本日记里并没有提及实验室里的核心内容,只是记录了一些在这里生活的琐事而已。 “找找看,看有没有一些研究资料。” 这一刻,我们七个人都开始在这座实验室里寻找了起来。 可是当我们找遍了这座实验室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任何的研究资料。 这么保密的吗? “应该是当天所做的研究,在当天送出后,或者传递出去后,便会在实验室中当天销毁。” 成叔的这个猜测得到了我们一致的赞同。 因为,只有这一种解释才能解释得通。 没想到这刚一下矿,我们便找到了一座神秘的实验室。 ???转载请注明出处: ------------ 第一百九十八章 风安风云 (13) 也不知道这是该说我们运气逆天呢,还是该说我们点子背。 我们的对面是另一扇铁门,这已经打开一扇铁门,也就没有理由不打开第二扇。 走出这间实验室,而后我们七个人便浩浩荡荡的走到了第二扇铁门前。 在成叔和瘦子如法炮制的的打开第二扇铁门后,映入我们所有人眼中的却不是什么实验室,而是真的仓库。 这仓库里储存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机械设备,而是罐头与武器。 武器是枪支,罐头却是不会腐坏的那种罐头。 一排排老式步枪首先闯入我的视线,而后便一箱箱堆叠整齐的子弹箱。 在看到这个枪支与食物共存的仓库后,我们每一个人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每人拿上一支,子弹多装一些。” 秦玥发话我们自然不会客气。 这个仓库本来就不是很大,而且里面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现在我们人手一把步枪,这架势就要跟去打仗的一样。 一个没有人来的地方,一个七十年前的实验室和仓库。 说心里话,我很想弄明白它们存在的目的,但是,我们已经找遍了,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有效的线索。 一个不解之谜就这样诞生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们每一个人都在不时回头张望着这条宽敞的甬道。 而当我们走到甬道差不多中心位置的时候,走在最前的秦玥和赫舍里戴娜却是突然停下了脚步。 停下脚步,而后两个人还同时看向了一个地方。 “看来你也发现了!” 赫舍里戴娜看着我们的身后用一种凝重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嗯!灯灭了!” 而秦玥说出的这句话却透着一种阴森的气息。 黑暗里,七道光束正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晃动。 若不是秦玥提醒,我根本就没有发现这个细节。 在我转身看向身后的那一刻,果然如秦玥所说的那般,那之前还发出如同白昼一般的一排灯泡竟然全都熄灭了。 熄灭的悄无声息,熄灭的诡异非常。 我可以确定,在我们重新走入这条甬道之前,这一排灯泡绝对是亮着的。 七道光束在黑暗里延伸,在延伸中,无数的尘埃在转动。 这一刻的我们已经被无穷的黑暗与寂静所吞噬,这种感觉就像是身在一只庞然巨兽的身体中一般。 “走吧! 秦玥从后方的黑暗里收回目光再次上路。 这一次,我们在前行中更加的沉默了。 当我们终于走出这条伸手不见五指的甬道后,我竟是如同劫后余生般的长舒了一口气。 重新回到了七岔口,这一次秦玥并没有让瘦子测量温度,而是转眸看向了赫舍里戴娜。 赫舍里戴娜正在仔细观察着这剩余的六个岔口。 我们来这里的目的赫舍里戴娜是知道的,这个在车上的时候秦玥便已经告诉她了。 赫舍里戴娜在观察了这六个岔口好一阵后,才将目光定格在了我的身上。 在我疑惑的神色下,赫舍里戴娜竟是突然蹲到了地上。 蹲到地上,而后捡起一块石干,并在地上画出了一个看似不是符号的符号。 画完这个符号后,赫舍里戴娜便向我问道:“这个符号你认不认识?” 听到赫舍里戴娜的这句问话,我的第一个反应是为什么要问我。 而当我在看清她画在地上的这个符号后,便直接愣住了。 这符号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 我看着赫舍里戴娜用一种不确定的口吻说道:“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赫舍里戴娜在听到我的回答后,便直接伸手向我们指向了一条甬道。 更确切的说是指向这条甬道一个不起眼的大石干。 当我们随着赫舍里戴娜伸手所指的方向看去,我们每一个人都在这个大石干上看到了一个刻符,这个刻符正是赫舍里戴娜刚才在地上画的那个符号。 “从这个刻印的深度与清晰度来看,应该是在这一年内被人故意刻上去的,我猜测这应该便是那个刻印人所留下的记号。” 听到赫舍里戴娜的这句话,我突然想到了我爸。 而在我想到我爸的这一刻,我更是突然想起来了。 这个符号我就说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原来我在我爸那里看到过。 我记得有一次我爸趴在桌子上好像在写啥东西,我就好奇的过去瞅了一眼! 没错,绝对没错,我在我爸的本子上看到的就是这个符号。 “我想起来了,这符号我在我爸的本子上看到过。” 看向秦玥我激动的对秦玥说道。 “既然张兵已经认出来了,想必这记号便是张伯伯刻下的,我们只要沿着张伯伯的足迹走,就应该能够走到地底世界的核心位置。” 秦玥在向我们说完这句话后便当先迈了进去。 我们每一个人也都同时快步的跟上了秦玥。 这条甬道要比之前的那条甬道窄上许多,而且脚下遍地都是水洼子。 道窄、路抖,还遍地都是坑! 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往下走,在走了大概有个五百多米后,我们也终于走出了这条甬道。 出了甬道,便是一个矿井工人的工作面。 这个工作面上有还没和好的水泥,还有插在沙子上的铁锨,甚至还有矿泉水瓶。 工作面的两端还是甬道,说实话,这井下的地形大多都是一样的。 如蛛网一般的甬道在井底下可多的是。 在进入这个工作面后,我们便开始寻找我爸之前所留下的记号。 而这记号还真的被我们找到了。 有了记号的引路,这一次我们的脚步也不觉的加快了许多。 当我们一连走出五条甬道后,当我们的面前再次呈现出三条甬道后,我们便再也没有找到我爸之前所留下的记号了。 记号在这里就断掉了。 而摆在我们七人面前的这三条甬道已经不能称之为甬道了。 不能称为甬道,那称为什么? 土道! 没错,就是土道! 之前我们所经过的每一条甬道,其两面都由铁丝网紧箍。 而此刻我们所站的这个地方是没有铁网的,不但没有铁网,而且连石干和煤都没有。 也就是说,在我爸的指引下我们已经走出了采煤区。 “这三条土道从土层上来看,并没有出入过的痕迹。” 赫舍里戴娜站在三条土道前用一种疑惑的口吻说道。 “很奇怪,记号是在这里断的,也就是说张伯伯是来过这里的,但是这三条土道却没有任何进出的痕迹。” “是不是张伯伯将痕迹给抹去了?” 在赫舍里戴娜的声音方了一落下的刹那,苟棠便说出了她的猜测。 “不会,这世上的任何痕迹都不可能做到完全的抹除。” 赫舍里戴娜在向苟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眼神中散发着一种强烈的自信。 “好吧!”苟棠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 “这三条土道通向的地方是三座墓冢。” 秦玥的声音轻轻的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们每一个人也同时看向了秦玥。 “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秦玥并没有解释她是怎么看出来的,而是当先迈入了我们左手边的土道里。 这土道更像是一个土洞,而且越往里走它还越矮! 到了最后,我们每一个人都不得不趴在地上匍匐前进了。 在匍匐前进了一段距离后,我们也匍匐到了这条土洞的尽头。 土洞的尽头是一面镶嵌在土里并严丝合缝的石门。 而我们由于只能趴着的缘故,也根本不能对这扇石门做什么。 全凭手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 第一百九十九章 风安风云 (14) “张兵,将石门的底座挖出来。” 秦玥一声令下,我还能说什么呢? 到了这里也该是我发挥特长的时候了。 在登山包里都快生锈的洛阳铲在这一刻也终于有了它的用武之地。 掏出洛阳铲,我便开始刨土。 而我也根本没让秦玥他们等太久。 石门底座露出,秦玥一眼便断定它为墩门! 墩门没有机关,想要打开它只有两种办法,要么用撬杠,要么用蛮力! 而且秦玥还说,这个墩门后的墓冢是一座小墓。 我承认秦玥说的没错,但是打开墩门的方法可不是只有那以上两种。 在秦玥一脸的不解下,我继续开挖。 再挖到我半个身子都已经快要悬下去的时候,一声沉闷的掉落声便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我将支撑墩门的底部已经挖空,这座墩门自然就失去了底盘的支撑力。 墩门从上方下落,刚好为我们露出了一个翻入进去的缺口。 “好样的张兵!” 顾一成兴奋的拍了一下我的老腰。 我们七个人很没形象的从墩门翻了进去。 翻进之后,诚如秦玥之前所说,这个墓穴确实是一个小墓。 一口棺材,几样落满灰尘的瓷器与铜器,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这个墓穴一目了然,根本就没有任何值得称奇的地方。 然而秦玥在进入这座小墓冢后,便径直走到了落满灰尘的木棺前。 一把推开棺盖,在尘土散尽后,我们也快步的走到了秦玥的身旁。 棺桲里是一具已然发黑的枯骨,枯骨的身上套着一件早已分不清颜色的长衫。 “看来它并不是我们要寻找的棺桲,这间墓室里并没有水银。” “从三个土洞所连的方位来看,这应该是连冢。” 秦玥在向我们说出这句话后,便走到了一面土墙前。 在伸手敲了敲土墙后,秦玥便给我指名了一个地方。 “将这里打通。”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充分发挥了我任劳任怨的高尚品格。 不说废话,抄起洛阳铲我便开始掏土。 索性这土墙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厚,没过多久我便将两个墓冢给打通了。 这第二个墓冢和第一个墓冢一样,都是那种小墓冢。 想来这两人在生前也不是啥富裕的主,这陪葬的瓷器有好多都是有缺陷的,即使拿出去也不值钱。 当我打通第三个墓冢后,这第三个墓冢和前两个墓冢的情况一样。 这——我们折腾了这么久,全都算是白费了。 “也不算白费,至少现在可以证明一点那位高老前辈说的都是真的,这风安下的墓冢确实要比大多的地方多。” 秦玥在向我们说出这句话后,便将目光定格在了我的身上。 看着我,而后用一种严肃的口吻与目光向我问道:“张兵,你还有没有听到过关于风安县的传闻,比如一切关于风安的由来与传说之类的。” 听到秦玥的这句问话,我立时便开始在脑海里搜索了起来。 可是无论我如何绞尽脑汁的去回忆,脑海给予我的回馈都是没有! 我向秦玥抱歉的摇了摇头。 “看来我们都眼拙了,风安一连出现两座大墓,在哪个时候我就应该提起警觉的,而在顾一成和苟先生告诉我,他们无法看穿这片风安山峦的山势时,我也应该提高警戒性的。” 秦玥的话语里透着对自己的自责! 而我们也因为秦玥的这句话,陷入了压抑与沉默中。 这件事在本质上是和秦玥他们无关的,这一点我心里极为的清楚。 他们能来,是因为我们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朋友。 这些我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我心里却明白的很。 我真的没有想到,就这一个小小的风安,竟然埋葬了这么多的墓冢。 这些古人是吃饱了撑的吗?哪里不能埋,非要埋到这风安? 虽然心中是这样想,但是我也只是发泄一下心中的情绪而已。 一声刺耳的嗡鸣声突然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所炸响。 听到这声刺耳的嗡鸣声后,我们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在了瘦子的身上。 不,确切的说是将目光聚焦在了瘦子身后所背的登山包上。 “是温度感应器!” 秦玥的一句提醒,让瘦子赶忙从登山包里将温度感应器取出。 而在瘦子取出温度感应器的那一刻,它便突然在瘦子的手中爆炸了。 “轰!” “瘦子!” 这一刻,我们六个人统统向着瘦子直冲而去。 所幸,万幸,瘦子并没有受伤,只是手皮被擦破了而已。 “小姐,我没事!” 瘦子向秦玥摆手说道。 “它为什么会突然爆炸?” 在确定了瘦子只是轻微的擦伤后,苟棠第一个开口说道。 苟棠的这个问题,一时间把我们都问住了。 “这温度感应器在我们来之前是特意检查过的,而且它的质量绝对是世界最顶级的。” 顾一成的声音轻轻的在这座小墓室里响起。 “除非,温度感应器在刚才所感应到了它无法承受的温度所以才会突然的爆炸。” 在赫舍里戴娜向我们说出这句话后,我们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别这么看着我,我也只是猜测而已,还有,刚才要是温度真的达到了温度感应器所能承受的一个临界点的话,我想我们这几个大活人不可能感觉不到吧。” 赫舍里戴娜的这句话说的并没有错,如果刚才真的发生了温度上的变化,我们是不可能感觉不到的。 “那是什么原因?这一次,我们只带了一个温度感应器,下来我们便没有办法用测量温度差别的办法来寻找地底火山的位置了。” 苟棠的这句话,再次让本是压抑的氛围更加压抑了。 “还有一种可能!” 就在这种压抑的氛围下,秦玥突然看向了瘦子放在地上的登山包。 “瘦子,将登山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 听到秦玥的这个命令,瘦子自然是服从的。 当瘦子将登山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后,我们每一个人在这一刻全都看向了地上的一堆东西。 不,确切的说是看向了这一堆东西中的一只通体呈透明的小白虫。 这不是因为我们眼尖,而是因为这家伙根本就不知道躲藏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此刻的这只小白虫正在瘦子的抛投器上来回的爬动着。 它伸长不过半个小拇指那么长,而且整个身体都跟个圆筒一样的。 在看到这只正在抛投器上来回爬动的小白虫后,秦玥向我们说了一句话,一句让我们全都动起来的话。 “放下你们的背后,将背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 听到秦玥的这个命令,我们都知道秦玥是什么意思。 而当我们按照秦玥的命令将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后,我们每一个人都长长的舒了一口大气。 还好,我们的背包里并没有爬进小白虫。 “温度感应器应该便是它引爆的。” 秦玥盯着这只正在抛投器上来回爬动的小白虫说道。 “它?”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们每一个人都露出了震惊与诧异的神色。 “嗯!是它!之前在那个实验室里,我看到过它的标本,标本上写到这种虫子是一种他们所发现的新物种,这个新物种的名字叫做火山虫。” “火山虫?”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们每一个人都露出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神色。 “嗯,火山虫体内蕴藏着一种神奇的力量,它能在顷刻之间将自己的体温提高到两百七十摄氏度!” “温度感应器应该就是感应到它瞬间爆发出的温度而爆炸的。” 《荒西秘事》来源: ------------ 第两百章 风安风云 (15) 这个解释是说的通的! 这一刻,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只正在抛投器上小白虫。 它那肥硕的身躯、它那憨憨的形态,怎么都无法让我将它和两百七十摄氏度的高温联系起来。 而且更为关键的一点是,这家伙是怎么爬进瘦子的登山包里的。 “小姐,我……我不知道它……” 瘦子一脸愧疚的看着秦玥,而秦玥却是抬手制止了瘦子继续在说下去。 “这不怪你,它既然能悄无声息的钻入登山包里,那么我们在场的任何人也无法防住它。” 秦玥并不是在安慰瘦子,而是在向我们陈述一个看得见的事实。 “它会主动攻击我们吗?” 苟棠看着这只憨憨可掬,人畜无害的小白虫问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应该不会!” 回答苟棠的是赫舍里戴娜。 “它若想攻击我们,早就攻击了。” 赫舍里戴娜的这句话说了等于没说。 “现在我们并不能确定它是什么时候潜入进瘦子的登山包中的,或者说,在我们没有发现它之前,我们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这一路上是有活物的。” 在顾一成向我们说出这句话后,我们便突然看到这只火山虫从抛投器上摔了下来。 没错,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摔了下来。 摔倒地上,而后在地上装死了好一会后,这只火山虫才重新晃晃悠悠的将身子翻了过来。 在它翻身的刹那,我们每一个人都看到它本是通体呈白色透明状的皮肤在这一刻突然转为了一种深红色。 也是在它的皮肤转为深红色的刹那,这只火山虫竟然在我们每一个人诧异与惊恐的神色下就这么从地面上给钻了下去。 难道这家伙还会打洞不成? 我的这个猜测是错误的,地下确实是有个小洞,但这洞却不是挖的而是烫出来的。 为啥我能这么确定。 因为湿土已经变成了发黑的焦土。 跑了?这家伙竟然跑了? “跟上它!” 秦玥一声令下,可是我们六个人都没动。 跟上它?怎么跟?难不成我们缩小了顺着这个焦土洞溜下去不成。 秦玥可能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便连忙纠正道:“瘦子,用探测棒探探这个地洞有多深。” 听到秦玥的命令,瘦子便连忙从地上的一堆杂物中翻出了探测棒! 这探测棒说白了就是卷尺,只不过是将卷尺做成卷线罢了。 将线头丢进地洞里,瘦子便开始放线了! 而随着瘦子一次次的放线,我们也跟着一次次的在心惊。 最终线尺的刻度停在了三百米。 这火山虫竟然跑到了地下三百米深的地方。 秦玥只看了我一眼,我就明白秦玥是什么意思了。 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为了整个风安我还能说什么呢? 挖呗! 抄起洛阳铲我便开始干起了老本行! 而这本来就不是一件啥技术活,顾一成和成叔还有瘦子都相继的加入了这一项伟大的事业中。 而人家三个女人,却是个个好整以暇的在袖手旁观。 难道这男人生下来就是做这些粗活累活的命吗? 这句话我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可不敢真的说出来。 在我们四个人的通力合作下,我们总算了是挖了一百多米。 这不是我们不往下挖,而是已经不需要在往下挖了。 因为这一百米以下的土质太松了,松的就好像是刚铺上去还没聚严实的新土一样。 而且这土的颜色也很奇怪,我们平常所见的有黄土、黑土、红土。 而这下面的土却呈现出一种发黑发紫的颜色。 而且在这发黑发紫中还参杂着许许多多很像白絮的小白点。 乍看之下,这些小白点就像亦只只刚孵化出来的小白虫一样。 “这是聚宝土!” 秦玥探着身子说出了这土的名字。 “聚宝土?” 听到秦玥说出的这个新名词我也是跟着下意思的重复了一遍。 “嗯,聚宝土的形成原理极为复杂,但是这种聚宝土的形成条件却极为苛刻。” “在我们这一行里流传着一句话,聚宝土下聚宝河,聚宝河下聚宝盘。”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愣住了。 难不成这什么聚宝土下有一条地下暗河不成? “小姐,已经不能在往下挖了,下面的土质是在太松,若我们继续挖下去便会掉下去。” 瘦子站在土洞里仰着脑袋向站在上面的秦玥喊道 “嗯,我知道!” 秦玥只是向瘦子点了点头,但却没有交代我们下来该怎么做。 我们四个人就这么站在下面,而秦玥她们三个女人也是噌的一下从上面跳了下来。 好家伙,这可是一百多米的高度啊,这三个女人是疯了还是觉得她们身上长着翅膀? “在下面接住我们!” 苟棠在半空中一句大喊,我立时便反应了过来。 感情这三个女人敢这么有恃无恐的往下跳,是因为我们四个在下面啊。 在这一刻我们四个人全都伸平了手。 随着一股猛然的大力将我通的一下压翻在地后,耳边也是响起了两联响。 秦玥从我的身上站起,并向我伸出了手。 我一阵龇牙咧嘴的将手伸向了秦玥。 这女人充其量也就九十多斤的样子,没想到跳下来这么重! 三个女人安全着落,除了成叔外,顾一成和瘦子和我一样都是灰头土脸的。 “继续挖,下面是暗河,即使我们掉下去也无妨。”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张了张嘴却最终还是给闭上了。 这女人的心可真够大的,难道她就不怕出现啥意外吗? 重新抄起洛阳铲我们四个大老爷们便开始再次做起了体力活。 这越往下挖,土质虽是越松,但这种松弛的程度只是让我们往下陷,但却没有要从聚宝土里掉下去的意思。 而且挖到最后,我们竟然发现再也挖不下了。 挖不下去是因为下面出现了岩石层。 此刻,我们七个人就站在岩石层下。 透过岩石层与岩石层之间缝隙,我还真的在下面看到了一条地下暗河。 幸运的是这岩石层并不厚,不幸的是,除了下方那条地下暗河,我们根本就没有一个落脚的地儿。 也就是说即使我们凿开了岩石,我们只能落入到那天暗河里。 这河有多深?也还是个未知数呢! 瘦子和顾一成已经开始凿我们脚下的岩石了。 一块块碎石落入下方的那条地下暗河里,只在表面上掀起了一个水花。 听着这一声声“咕咚”的声音,我心里也是松坦了许多。 这黑里咕咚的暗河看着挺吓人的,但是从岩石坠落的声音来判断的话,这条暗河应该并不深。 当瘦子和顾一成凿出一个可够一人下去的身位后便停了下来。 “我先下去!” 秦玥一马当先的纵身跳了下去。 随着一声极大的落水声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炸响,我们全都一脸关心的探着脑袋看着下方的秦玥。 而秦玥呢? 人家正站在暗河里四处张望呢! 这岩石层与暗河的距离不过三米多的高度,站在暗河中的秦玥,这河水也不过只没过了秦玥的腰部而已。 待在岩石层上面的我们也开始陆续的往下跳了。 七个人全都跳进了这条暗河里,而在跳入这条暗河后我便惊呆了。 这水不冷,还是温的,虽然我没泡过温泉也不知道温泉的水温是多少。 但是这条河水的温度光是半个身子泡在里面,就让我感觉到了一种浑身的舒畅。 水温正好,而且最主要的还是它是那种自然的水温。 在身心愉悦的同时,另一个问题也摆在了我们的面前。 ------------ 第两百零一章 风安风云 (16) 这条暗河不管是往后还是往前都是一望无垠的,我们该往哪走? “顺着水流的方向走!” 秦玥解开了我心中的犯难。 我们七个人开始在这条暗河里往前走。 我们的正上方是一层层的岩石层,我们的两边也是岩石层。 七道矿灯的光束投向一望无垠的前方,这种一望无垠对我们来说是一种精神上的压抑。 已经走了一个小时了,前方不但没有出现任何的变化,在这中间我们更是连一个能够上岸的地方都没有找到。 而此时的气氛已经变的很压抑了! 每一个人都默不作声的,只是闷头向前。 “你们说,我爸他有没有发现这条地下暗河。” 为了缓解这种压抑的气氛,我决定抛出一个话题出来,来活跃一下这种压抑的气氛。 只不过我的初衷是好的,但是却没有换来任何人的回应, 不,确切的说是只换来了赫舍里戴娜的回应。 “也不知道是你没感觉到,还是说你这个人天生就心大,这河下面有东西,你就不担心它们是什么我们没见过的新物种在河里咬你一口吗?” “啥?你说啥?” 赫舍里戴娜的这句话我确定是我听清楚了,只是还是下意识的再次问了一遍。 不过,赫舍里戴娜却根本没鸟我。 “这河里确实有东西,我们加快速度!” 在我听到秦玥的这句话后,我突然感觉到我的腿在河水里被什么东西给碰了一下。 就这一下轻微的触碰,便让我胳膊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看来刚才就属我一个人没有感觉到。 而在继续的前行中,这种触碰的感觉也开始更加的频繁了。 而在这种未知的频繁下,我在前方终于看到了能够上岸的地方。 河道变窄,两边的岩层自然从河水中露了出来。 在这一刻,我们每一个人都加快了脚步。 淌着温热的河水,我们七个人总算是有惊无险的上岸了。 而在上岸后我们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头上的矿灯移向了河水里。 在矿灯的强光下,我在这黑色的河水里看到了一团团透明色的群体。 这玩意是虾吗? 从外形上看确实和虾没什么两样! 刚才在水中触碰我们的应该就是这种虾群无疑了。 看到了它们的庐山真容,我便也没有之前那么害怕。 这条河道确实是变窄了,河道两边的岩层也开始变的宽敞。 而这一刻,我们七个人也全都将目光聚集在了这已经变宽的浅滩。 在有了上岸的地儿的同时,我们也在河岸上看到了一件件的“名器”! 名器就是古董的意思! 这搁浅在河岸两侧的咕咚很多,有铜器有瓷器,甚至还有古兵器和古乐器。 看着这铺满河岸的一件件古董,我们却没有露出任何的兴奋之色。 没有兴奋之色只有凝重。 “看来有一座大墓已经坍塌了。” 成叔沉重的声音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那是唐三彩!” 顾一成伸手指向搁浅在河岸上的一个精致瓷瓶用一种深沉的声音说道。 “这座大墓的主人,在生前一定有着一个显赫的身份,而且我推测他生前应该是一位武将。” 苟棠伸手指向搁浅在河岸上的一张大弓说道。 我们没有去动这搁浅在河岸上的一件件名器,而是迈着一种沉重的脚步继续向前走着。 这搁浅在河岸两侧的名器至少有百件之多,这从中也能透露出这位墓主的身份。 这确实是一座大冢,而且秦玥刚才也说了。 她说,从这些搁浅在河岸上的瓷器的色泽来看,这座大墓坍塌的时间应该在一个月之内,不然这瓷器的色泽在失去水银的保护后不可能还会这般完好。 一路向前,索性我们再也没有看到什么搁浅在河岸两侧上的名器了。 这也能间接的向我们证明一点,至少现在来看,我们所发现的只有这一座大墓没有经受住时间的摧残而塌陷。 “张兵,我必须要告诉你,这一次,我们能做的只有引流,至于能引流多少大墓里的水银不流入地底火山,我是无法给你一个明确的数字的。” “还有,我们能做的并不多,我们的目的是不让更多的水银流入地底火山中,从而唤醒这一座正在沉睡中的地底火山,如果我们这次真的做到了,那么生活在风安里的人,还是要从风安迁移的,这一点,我想你应该很明白。” “嗯!我明白的。” 我向秦玥重重的点了点头。 “不过,有一个好消息我可以告诉你,这条地下暗河应该是可以被我们利用的,因为它并不是一条死河。” “还有,我之前所说的那句话,这条河叫做聚宝河,聚宝河下聚宝盆,我想只要我们沿着这条聚宝河往下走,就一定能够找到还未坍塌的大墓。” 虽然我听不懂秦玥所说的聚宝河下聚宝盆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相信秦玥。 一路向前,这条聚宝河的河道也再次开始变宽。 没了河岸,我们只能再次下水。 而在我们在河水中前行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时间后,走在最前的秦玥突然停下了脚步。 秦玥停下脚步,我们自然也跟着停了下来。 “玥玥怎么了?” 苟棠走到秦玥的身旁一脸关心的问道。 “河水的温度变了!” 秦玥凝视着微微泛着涟漪的水面突然向苟棠说出了这句话。 “什么?”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们每一个人都快步的走到了秦玥的身旁。 河水的温度确实变了,这种变温不是升高而是下降。 秦玥所站的这个水位的温度是渗凉的。 而在这前方这微微的涟漪中,我们每一个人都看到了从河水里升起的小水泡。 “我这里的温度没变!” 赫舍里戴娜的声音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听到赫舍里戴娜的这一句话,我也是赶忙的跑到了她的身旁。 伸手试下水温,果然如她说的那样,她说站的位置,水温是没有发生变化的。 “我这里的水温也没有发生变化。” 顾一成的声音在这一刻也突然的响起。 这太他妈的邪门了! 都是一个地方的水,这水温怎么会发生这种极端上的变化呢。 一个温热,一个彻骨! 在往前走出了大概十米多远的距离后,竟然还是一样。 “这是不是你之前说的阴阳河原理?” 我看向秦玥并说出了我心中的猜测。 “不是!” 反驳我的不是秦玥,而是顾一成! “阴阳河是同水不同河,而这里的水,却是同河又同水!” “什么意思?” 我感觉我没有听懂顾一成的这句话。 “他的意思是说,阴阳河的形成原理是因为某种自然现象将两条河阴差阳错的汇入一条河流中,而同河又同水的意思是。” 秦玥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 “同河又同水的意思是说,一条水流中出现了两种水温,你可以这样理解,所谓阴阳河是两种水质出现在同一条河流中,而这条聚宝河的水质是相同的,不同的是水中的温度变了。” 竒 書 蛧 W W ω . q í s ú W à N G . c c 向我解释的是苟棠,而苟棠的这个解释我也算是听的已经很明白了。 “你们想知道原因吗?” 赫舍里戴娜的声音突然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这种现象我见过,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赫舍里戴娜伸手指向了一处正在泛着微微涟漪又同时在升起一个个小气泡的河面。 “你们谁去伸手试一下,我敢保证我所指的这个地方,它的水一定是冰的。” ???转载请注明出处: ------------ 第两百零二章 风安风云(17) 听到赫舍里戴娜的这句话,我已经是快步朝着她伸手所指的地方走去。 将手伸进水里一试,果然如此,和她刚才说的一样,这水还真是凉的。 赫舍里戴娜又向我指了一个地方,并告诉我那处的水是温的。 我走过去伸手一试,这又被她给说对了,这水还真是温热的。 这一刻,我们每一个人都将目光定格在了赫舍里戴娜的身上。 “你们可别这样看我,其实这个很好解释。” 赫舍里戴娜再次伸手指向了一处冒着小气泡的水面。 “让温水变寒的原因便是这些从水中冒出的小气泡,这每一个小气泡便是一个泉眼,是泉眼里涌出的泉水左右了水的温度。” 听到赫舍里戴娜的这句话,我露出了一种恍然大悟的表情。 “泉眼?也就是说这条聚宝河的下面应该有许多的岩体。” 秦玥看着前方正在不断冒着小气泡的水面说出了这句话。 “我们都知道泉水的形成原理,大气降水渗漏地下,而后在顺岩层流下,水流受岩体阻挡,承压水露出地表形成泉水,也就是说,我们脚下的这条聚宝河下是一个山岩世界。” 秦玥的这句话吸引了我们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们继续往前走!” 秦玥在向我们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不仅是急促的,在急促中还隐隐夹杂着一种兴奋。 我不知道秦玥是不是发现什么了,七个人再次浩浩荡荡的淌水前行。 而这一刻,我们每一个人都加快了脚步。 在这条聚宝河下再次前行了大概两个多小时后,我们终于将这条聚宝河给走完了。 聚宝河的尽头是一个大瀑布,这个大瀑布所倒灌而下的水流并不激荡。 前方已经无路,阻挡在我们面前的只有这条瀑布。 秦玥停下脚步,我们自然跟着秦玥一同停了下来。 停下,而后目视前方。 在我们正前方与瀑布呈一条水平线的地方,我看到了—— 看到了一扇敞开的朱门! 这扇朱门坐落在一座恢弘的宫宇下。 “天门大开,看来这位墓主是在借助这里的聚宝之气。” 秦玥的声音轻轻的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瘦子,抛投器!” 秦玥一声令下,我便看到一条带着螺旋之势的绳索“砰”的一声便扎入了我们正前方的那处岩壁中。 “荡过去!” 瘦子将抛投器扔给了秦玥,秦玥接过抛投器后便一荡而过。 身下是川流不息的瀑布,这秦玥竟是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等到我们六个人全部用这样的方式荡到那扇打开的朱门下,秦玥便一马当先的迈进了朱门里。 迈进朱门,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美轮美奂的宫殿。 为什么是美轮美奂,因为这座宫殿里漂浮着一朵朵如同云彩一般的气流。 气流朦胧,在朦胧中,我更是看到了一只只仙鹤在这如同云彩一般气流中飞舞。 我以为这是我眼花了,可是当我一连揉了三次眼睛后,看到的还是这彷如仙境的一幕。 “这是唐时盛行的一种幻术,每一种幻术都需要不同的工具或者环境来帮助完成,我们现在所看到的驾鹤西去,便是借助聚宝河中的水气与瀑布下的雾气所完成的一种幻术。” “看来这位墓主应是唐时的一位幻术大家。” 秦玥的声音落下,在听到秦玥这句解释后,我也是忍不住的发出了一声感叹。 “走吧,这位墓主并未在他的墓室中设下机关,想必,这位墓主觉得后世无人能发现他所长眠的地方吧。” 秦玥已经迈动了脚步,我们六个人也是紧紧的跟在秦玥身后。 这座美轮美奂的墓殿并不大,也就大概在三百平方左右吧。 走到墓殿的尽头,我们便发现了墓室的主门。 这位墓主看来真的没有在他的墓室中设下任何的机关,这墓门秦玥只是轻轻一推便开了。 走进墓室,我们便在墓室正中心的位置看到了一副木棺。 这幅木棺无论从其外形还是从其样式来看都极为的普通。 木棺下没有墓志铭,所以我们也无法得知这位幻术大家的名字与生平。 由于情况特殊,秦玥免去了五已门的那些条条规规。 走到木棺前,而后秦玥便直接推开了棺盖。 在秦玥推开棺盖的那一刻,当我们看清躺在棺桲里的这位墓主时,我们全都惊呆了。 躺在棺桲里的竟然是个女的,不但是个女的,而且无论是她生前的容貌还是皮肤竟然都没有出现任何的腐朽。 也就是说,这个死了一千多年的女人,她的尸体保持着她生前的样子。 “她的体温还是温热的,这种温度和我们正常人的体温一样。” 苟棠的声音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听到苟棠的这句话,我更是下意识的将手伸进了棺桲里。 在我的手触碰到这具女尸怀抱在胸前的双手上的刹那,我突然将手给缩了回去。 温的!和苟棠刚才说的竟是一模一样。 体表有温度,难道说这具女尸她没死? 这他吗的怎么可能? 看她身上所穿的衣物明明就是古人的装扮,还有她头上的发饰。 “成叔,将棺盖合上吧。” 秦玥在我们所有人的好奇与惊惧下向成叔吩咐道。 当棺盖被成叔合上后,我的脑子里仍还在浮现着刚才这具女尸的样子。 在棺盖合上后,秦玥便当先走出了墓室。 走出墓室,而后站在那一座朱门下 朱门下方是川流不息、倒灌而下的瀑布,秦玥的目光便是投入这飞流直下的瀑布上的。 在我们六个人全都站在秦玥的身后时,秦玥才轻轻的开口向我们说出了一句话。 “这座大墓里没有水银,我们又空跑了一趟。” 秦玥的声音里夹杂着对自己的自责与对风安的担忧。 “它们到底藏在了哪里?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我们的探寻之法全部失效。”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秦玥的这么说话,在秦玥的字里行间里都透着一种深深的无力。 “我知道你们此次的目的是为了深藏在风安地底深处的火山群,其实我一直都很想问你们一个问题?” 赫舍里戴娜的声音轻轻的在我们每一个的耳边响起。 “什么问题?” 这一刻,我们也全都再次看向了赫舍里戴娜。 在我们所有人的注目下,赫舍里戴娜先说出了一句话。 “有一句诗是这么写,诗中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现在的你们便是身在此山中的人。” 我们没有打断赫舍里戴娜,而是开始静静的聆听。 “这件事呢,究其根本是为了在风安生活的这些人群,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的这种做法是一种自不量力的行为吗?” “你们知道这埋在风安地下的大墓一共有多少做吗?即使你们知道有多少做,你们又要用什么办法来引流灌入墓中的水银呢?” “或许,当你们终于找到了一座座深埋在地底之下的大墓时,那地底火山已经爆发了呢?你们做的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听着赫舍里戴娜的这每一句话,我都会突然升出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如果是我,我会选择上报,并让上面派人来,他们不迁移也要迁移,与上面的人一同合作,然后做到永绝后患,这是我给你们的提议,而且,我觉得这也是最正确的做法。” “无论我们之前在河岸上发现的那些古董还是我们身后的这座墓冢,它们都是对历,史有极大研究意义的。” ------------ 第两百零三章 风安风云 (18) “所以,我的建议是,现在我们就按原路返回,然后上报部门。” 赫舍里戴娜的声音落下了。 在她声音落下的刹那,我便直接说道:“我赞成。” 在我表态后,秦玥他们全都将目光移向了我。 “她说的很对,无论是那位高前辈还是我爸他们都在用他们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这座风安县,到了我这一代,是该换个思路了。” 在我向秦玥他们说出这句话后,我便将目光定格在了秦玥的身上。 “先回去吧!” 我的声音很轻,但是却不容置疑。 “嗯!” 秦玥向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听到秦玥的赞成,我也是在心中不觉的长舒了一口气。 我不能这么自私,也无法接受我们这七个人中再有人牺牲。 我不是什么救世主,秦玥他们也没有拯救风安的责任。 再次看向赫舍里戴娜的时候,我的眼睛里只有对她的感激 而赫舍里戴娜见我看她时,却是向我眨了眨眼。 我虽然不知道她的这个对我眨眼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却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善意二字。 有一句老话说进来容易出去难,这句老话一点都不假。 我们走了许许多多的冤枉路后,才终于出了矿井。 出矿井的时候已是晚上。 而站在井口,举目远眺时,我看到的却只有百家灯火。 怎么回事? 难道这矿长拿了钱却没有办事? 那可是足足两千万啊,这家伙该不会是拿着钱一个人跑路了吧。 我们七个人一路浩浩荡荡的开赴到了矿长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是紧闭的,瘦子直接一脚就将办公室的大门给踹开了。 里面没人?而且看着办公室里的样子,至少是有两三天没人进出过了。 秦玥只看了成叔一眼,成叔便从练功服里掏出了手机。 在成叔放下电话后,成叔告诉了我们一个坏消息。 卡里的两千万在三天前已经过户到一个张果果的账下了,而这个张果果据成叔说,已经买了国外的飞机票出国了。 我靠! 听着成叔的叙述,我一双眼睛都直了。 这钱就这么白给了? “给银行去电话吧,就说我卡里的钱不翼而飞了。” 在成叔叙述完整件关于携款私逃的事件后,秦玥只是向成叔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么一句。 听着秦玥的这句话,我怎么就没有发现秦玥还有这一面呢? “告诉行长,我只给他们一天的时间来处理这件事情,一天后如果他们没有处理妥善,那么就通知陶斌和他们解约吧。” “还有,将风安的事情上报一下。” 秦玥在雷厉风行的一连向成叔发出三个指令后,便迈步走出了办公室。 回到风安宾馆时,已是凌晨十二点多了。 白莲水库的游客们大多数都已经退房了,成叔一出手就是包了一个楼层。 因为客房充裕,我自然不可能再和秦玥住在一间客房里。 回到客房后,我便直奔浴室冲了一个热水澡。 累是真的累,困是真的困,将身体丢进床里,我就开始呼呼大睡了起来。 等到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 看到这个时间,我噌的一下便从床上爬了起来。 出了电梯我便在宾馆大厅看到了三道熟悉的身影。 秦玥、苟棠、赫舍里戴娜,这三个女人正在悠闲的喝着果汁。 不得不说,这三个女的坐在一块,那可真是三道美丽的风景线。 而她们三个的美也是那种男女通杀、老少通杀级别的。 走到三美的面前,我也是不客气的就坐了下来。 “成叔她们呢?” 坐下后,我便向秦玥问道。 “上面先派了三名地质学家,成叔他们陪着他们去勘察了。” 回答我的不是秦玥而是赫舍里戴娜。 “他们听到我们的报备后,便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上面也已经派出人员开始向风安的居民做动员了。三天吧,三天后,等风安居民安全撤离,设备进入后,我们便和他们再次进矿。” “这次能有这样的局面还要感谢戴娜的提醒。” 秦玥看向赫舍里戴娜面带微笑的说道。 “你现在是我的老板,我是你的下属,自然什么事情都要以老板为重。” 赫舍里戴娜也是用一种轻松的口吻向秦玥回道。 “对了戴娜,你昨晚给我的那个面膜真的很好用,你是在哪里买的,我也要买一些。” 得,当我听到苟棠的这句话后,我就知道这里我已经再也插不上嘴了。 这女人一旦料到化妆品啊、衣服啊之类的话题上,男人就一边凉快着去吧。 我很是识趣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走到前台,那前台看我的眼神都跟看什么白马王子似的。 这也满足了我内心深处的那种虚荣心。 向前台要了一杯可乐,我便一个人走出了宾馆。 风安的街道上已经有人开始搬家了,而且还特别的井井有序。 也不知道上面将他们安排到了哪里,但是从他们那满面春风的面容上看的话,条件一定比他们原来住的地方好。 这有了上面来做工作效果就是不一样。 当初真傻,要不是赫舍里戴娜的提醒,这会子我们还在焦急的在下面寻找呢。 看来这个女人是真的加入到我们的行列中了。 找了一个草坪坐下,可我这还没做多久,我抬眼便看到了四个熟人。 这四个熟人可不就是我那两叔、两婶吗? 看到他们四个,我直接就从草坪上站了起来,而后准备跑路。 “张兵!” 二叔和三叔的声音齐刷刷的在我的身后响起。 “干啥?” 我没好气的转身看向这两叔问道。 “俺们是来和你先告个别的,这也不知道咋了,今天一大清早就有人让俺们搬家,开始吧,俺以为是骗子呢,可是当人家把文件亮出来后,俺们这才相信。” “搬去哪?” “安西啊,市里啊,还是高楼大厦呢,每个月还会给俺们一千块的补贴呢,这搬迁费也给了好大一笔呢。” 这二叔的话匣子是打开了,可是我却看到我这个胖二婶可在可劲儿的给我二叔使眼色。 有猫腻,觉得的有猫腻。 我二叔没看到我二婶的颜色,可是我三叔看到了啊。 “张兵啊!俺和你二叔这次来是想跟你再商量个事儿!” “啥事?” 我就知道我这两叔找我肯定有事。 “兵兵啊,是这样的!” 二婶和三婶走到我的面前,并直接给我来了一个掎角之势。 “兵兵你看啊,这次吧俺们搬进市里,这市里的路啊,啥的俺们都不认识,你看你现在发达了,俺们想和你商量下,你看是不是先借给你二叔和三叔一点小钱,让俺们在市里买辆车。” “啥?” 我以为我听错了。 “买辆车,俺们也不要啥豪车,那豪车俺们也开不起,张兵你就借俺们点钱,俺们买辆十几万的车就行。” 二叔和三叔舔着一张老脸对我厚颜无耻的说道。 “我没钱!” 火冒三丈,这一次我真的是火冒三丈了。 “我爸走的时候,你们就来看了一眼,我奶走的时候,这刚一下墓你们就骑着两辆破摩托车跑路了。” “那时候,你们有想过我没有?想过我以后该怎么生活没有?” 我直视着我这两叔,强忍着心口里的那团怒火向他两愤声说道。 “还有你们,我爸走就不说了,可我奶去世的时候你们来过吗?” “你们有什么资格问我要钱?我有什么义务要给你们钱?” 在我向我这两婶大声说出这两句话后,我这两婶的脸色立刻就拉了下来。 ------------ 第两百零四章 风安风云(19) “张兵,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没有资格问你要钱,什么叫你没有义务给我们钱?你姓张,你身体里可留着和你二叔、三叔一样的血,你凭什么说我们没有资格问你要钱?” 我这二婶在脸色掉下来之后,便直接向我回怼道。 “资格?你跟我说资格?” 我直接瞥向我这位二婶,说实话,我现在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 这买车的事儿肯定就是她给我二叔出的馊主意,然后再连带着把我三叔也带上。 “你和我是啥关系?咱两有血缘上的关系没?别让我把话往难听里说,就你——我张兵要不是看在我二叔的面子上,我连招视你都不招视你。” “你——张兵,你怎么给我这个二婶说话的,我们是问你借钱又没说不换,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你敢睁着眼睛说和你没关系?” 我二婶也是个狠人,人家直接把她的肚子往前一挺,手指着肚子里的孩子向我大声的嚷嚷道。 这宾馆外虽然人不多,但是我和我这四位亲戚这么一闹,这一下子就把这些没正经事的人给引来了。 这人一多,我二婶的劲儿就来了。 “大伙给俺们评评理,这孩子是俺大哥的孩子,大哥虽然人不在了,可是他两亲叔还活着呢,这孩子现在发达了傍上了大款,就开始嫌弃俺们了,俺们虽然穷,可再穷也是这孩子的亲人对不?” 我草你吗! 这会子我真的有股冲动想要上去直接给我这个二婶来上一巴掌。 “傍上了大款?我看是吃上了哪个富婆的软饭了吧,这娃娃看着这么年轻,又不缺腿儿不缺手的,哎!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一个看热闹的老头一边用那种嫌弃的眼神看着我,一边对我喷着唾沫星子。 这老头一开腔,我就直接成了众矢之的了。 这会子我想走也走不了了,因为我已经被这些不知道真相的好心人给团团的包围了。 我虽然满肚子的怒火,但也没有怒火中烧到要向他们动粗的地步。 保持着仅有的理智,我恶狠狠的瞪着这个疯女人。 “是不是亲的,有没有血缘关系,去县医院验一验就行了。” 一道清亮的声音穿过人群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在我循声望去的同时,我看到秦玥、苟棠、赫舍里戴娜他们正在一步步的向我走来。 刚才说话的是苟棠! 而在秦玥她们三人走到我的面前后,秦玥连瞧都没瞧我那两叔两婶一眼,便直接向我说道:“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和他们长的不是很像,今天借着这个机会,去医院吧。”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向秦玥重重的点了点头。 秦玥在向我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看向了我的二婶。 “检验的结果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张兵和他们有血缘关系,那这买车的钱我们可以借,但若是不是,那么你们之前向张兵索要的二十万,你们都要如数奉还,如果你们觉得不公可以起诉,我和张兵奉陪到底。” 秦玥在向我那两叔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拉着我走出了人群。 而苟棠和赫舍里戴娜往我那两叔两婶身边一站,这架势就是非要他们去不可了。 来到县医院,我和我那两叔都抽了血。 我是自愿的,而我那两叔几乎是战战栗栗的。 当护士拿着我们的血样准备离开的时候,我三叔突然上前拦住了护士。 “这还是不验了吧。” 当我三叔向护士说出这句话后,我二叔也是露出了一种难堪的表情。 “为啥不验?” 我二婶气冲冲的走到我二叔的面前,一脸蛮横的向我二叔大声的质问道。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突然在医院的走道里响起。 这扇耳光的是我的二叔,这被扇的竟然是我的二婶。 二婶脸上挨了一巴掌,她眼中一片错愕。 这错愕应该是她根本就没有想到我二叔会扇她吧。 “你——张成根,你他娘的竟敢打我?” 二婶直呼我二叔的名字一脸狰狞的喊道。 “打的就是你!” 我二叔也是回瞪我二婶。 “要不是你,事情能这样?要不是你撺掇成民的媳妇儿,俺们哥俩能被你们拉到这里来?还验血?验个锤子的血。” “张兵与俺们哥俩没有血缘关系,俺大哥是俺娘在外头捡来的。” 三叔的声音轻轻的在这条走廊响起。 当我听到三叔的这句话后,我立刻冲到了三叔的面前。 “你说啥,再说一遍!” 我的眼里有刀子,而三叔迎着我眼里的刀子再次向我说道:“俺说你和俺们哥俩没有血缘关系,这血不用验了。到了这时候,这事再也瞒不住了,都怪你们。” 三叔在向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是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他媳妇一眼。 “俺娘捡回你爹的时候,你爹才两岁多,那时俺哥俩还没从俺娘肚子里生出来,这事,都是听俺娘后来说的。” 二叔蹲在了地上,他在说这句话时正在用手撕扯着头发。 “俺娘跟俺哥俩说,若是哪一天她不在了,如果张兵这孩子问起,俺们就告诉你,若是张兵这孩子不问,就让俺哥俩一直守着这个秘密到死。” “因为这两婆娘,这个秘密俺哥俩怕是带不到棺材里了。” 我听到了二叔与三叔深深的叹息声! 这种叹息透着一种深深的无力。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出去吧。” 赫舍里戴娜走到我的面前向我轻声的提醒道。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我们便一同走出了县医院。 来到一个空旷的地方,赫舍里戴娜和苟棠直接将我那两个婶给轰走了。 “俺娘说,俺们这一家子是后来搬进风安煤矿的,因为村子里都是熟人,这俺娘捡了个娃娃回来,怕娃娃长大了被人戳脊梁骨。” “俺娘是在一个坟头上发现你爹的,那个坟头据村里的人说是突然从地里冒出来的,这听上去是很邪乎,但是娃娃却是活生生的。” “娃娃坐在坟头上嗷嗷的大哭,把俺娘的心都给哭碎了。” “这事根本就不能让村里的人知道,若是那些人知道这娃娃是在坐在坟头上的,那么说啥,这娃娃也不能在村子里待。” 二叔在一口气说完这些之后,便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然后狠狠的吸了一大口。 “搬到矿里没多久,你爹他就开始发高烧了,这县里、矿里的大夫都瞧不出娃娃到底是哪里病了,矿里有好心人告诉俺娘上井村里有个老瞎子,说兴许这老瞎子能看出来娃是得了啥病。” “俺娘和俺爹就带着你爹去上井村找那个老瞎子了,可是谁知道那老瞎子只摸了你爹一下就对俺娘和俺爹说。” “说这娃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还说你爹长大后会克妇,娶一房媳妇克死一房媳妇。” “这话俺爹和俺娘自然不信。” “这老瞎子没给你爹看病,你爹他竟然自个儿就给好了。” “至于这下面的事儿,俺也在没啥可说的了,那老瞎子虽说过世了,但他的话都应验了。你亲娘、你后娘,她们一个个都走了。” 二叔把该说的都说了,原来我爸是我奶抱来的孩子。 原来被下了命运诅咒的只有我和我爸,和我这两个叔毛的关系都没。 我这是该庆幸呢还是该悲伤呢? “张兵,你现在都已经知道了,俺们哥俩确实不是亲叔,这钱……俺们暂时真是还不上。” 听到我二叔的这句话,我转头看向了秦玥。 ------------ 第两百零五章 风安风云(20) 在我转头看向秦玥的这一刻,秦玥给了我一张卡。 将卡丢给蹲在地上的两叔。 “你们以后好自为之吧,这卡里的钱不是给你们的,而是为了报答奶奶对我爸的养育之恩。” 在向我这两叔丢下这句话后,我便独自转身离开了。 身后传来我那两叔叫我的声音,我没有驻足而是朝着前方走去。 走到我那两婶的面前,我那两婶,尤其是我二婶再也不敢对我大发雌威了。 走出街道,然后走进一座小山里。 我坐在了一片草地上。 我爸的身世是个谜,那我的身世岂不是也是个谜! 兜兜转转,却把自己转到了一个谜团里。 要寻找自己的身世吗?可是这都过去四十多年了要如何去找? 秦玥她们并没有跟来,许是她们知道此刻的我是需要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安静的空间吧。 我他吗的在世上竟然还真是个孤零零的人儿! 回到宾馆的时候已是下午,秦玥她们正坐在宾馆的大厅里,见到我走进来,她们三个也是向我投来了关切的目光。 “我没事!” 走到三美的面前,我故作轻松的向三美说道。 “没事才怪!” 苟棠直接揭穿了我这善意的谎言。 在大厅里坐了一会后,成叔他们三个便回来了。 三人紧锁着眉头,坐在了我们的对面。 “今天探查的怎样?” 在三人落座后,苟棠便直接问道。 “情况比我们想的还要复杂,这风安下确实有火山群,而且还是活火山群,探测仪显示,这火山群的活跃程度已经达到快要接近到一个爆发的临界点。” 听到顾一成的这句话,我们每一个人都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这一次,幸亏我们提前上来了,不然我们所有人都要交代在下面。” 成叔在向我们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对着赫舍里戴娜说的。 “他们有没有提出什么解决方案。” 赫舍里戴娜看向成叔问道。 “没有,他们不但没有给出方案,在得知风安下有一座座大墓后便立刻汇报给了考古部门。” “考古部门的陈老说他会立刻动身赶来风安,并要不惜一切代价抢救国宝。” 听到瘦子的这句话后,我立刻就想到了一个人。 陈老,不就是那个陈学吗?他是疯了吗?还不惜一切代价? “嗯,陈老能说出这话并不奇怪,在他的眼里这些大墓里的陪葬品可要比他的生命贵重的多。” “还有一件事,小姐,今天我们陪同的三人说,这里的事情不需要我们插手,他们会自行解决,并还要求我们在三天内离开风安。” “啥?” 听到瘦子的这句话,我唰的一下就从沙发里站了起来。 “交给他们也好,我们确实也没有必要插手进来,而且我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 秦玥的这句话我能理解,既然选择了上报,那么上面自然不会让我们这些不属于他们编制体系的人介入进来。 这个我还是能够理解的! 再说了,该做的都已经做了,由上面来处理此事再好不过。 “那我们明天就离开。” 秦玥盖棺定论,我们自然不会反驳。 “小姐,陈老得知小姐您也在这里,他说他想和小姐会上一面。” “不用了,我不喜欢和他们打交道。”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c 既然已经决定明天就走,今天的我们自然是要好好的吃上一顿了。 这风安过两天就要挪空了,饭店的饭菜都开始打折了。 吃了一顿极为丰盛却又不贵的晚饭后,我们便各自回房了。 第二天的清晨,我们一行七人便驾车离开了风安。 走这么早是因为秦玥又接到了陈学的电话。 这一次重回风安,虽然没有解决风安的危机,但是我却弄清楚了一直困扰着我的所有事。 原来我能与秦玥他们走在一起并不是我爸的安排,而是高祖一的安排。 原来,我爸是个孤儿! 秦玥的别墅多了一个人,这个人自然便是赫舍里戴娜。 第三天,当我下到客厅的时候,秦玥便给我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座山,一座巍峨挺拔,气势磅礴的高山。 这座高山在乍看之下就如一把稀世宝剑插在一条巨龙的身上一般。 “这是?” 我心里虽然已经猜到了答案,但是我还是想要得到秦玥的肯定。 “这座山叫藏龙山,位于武安省华溪市龙岭县。你的父亲便是在这座山中的一个坟头里被你奶奶抱走的。” “我让成叔连夜查了关于你爷爷的原祖籍与原定居地,二老在没有抱走你父亲之前定居的地方便是龙陵县的龙头村。” “龙头村坐落在藏龙山的脚下。” “张兵,你自己决定吧,按照那位唐时前辈的墓志铭来看的话,他应该是在风安的大山里发现了那个神秘的村落,而你的父亲却是二老在在千里之外的武安省抱走的。” 秦玥在向我说完这些话便没有再说下去了。 这可是整整横跨了一个省啊! “我要是你,就会让我的这一生不留下任何的遗憾。” 赫舍里戴娜的这句话明显带着怂恿的意味。 我拿着手里的照片走出了客厅。 坐在秦玥经常所躺的那张藤椅上,我将这张照片放在我胸口的位置。 其实赫舍里戴娜说的没错,人生很短暂,能挥霍能闹腾的人生更短暂。 我不知道我爸是不是知道他并不是我奶的亲生儿子。 而这一点我那两个叔已经和我说过,据他们所知我爸是不知道他的身份的。 这二老不远千里的来到风安定居是为了啥?不就是为了找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让我爸无忧无虑的生活吗? 两岁多大的孩子应该还不记事吧,至少我就想不起来我两岁多的时候都干过些啥事! 从藤椅上站起,而后走进客厅。 秦玥和赫舍里戴娜正在翻看着时尚杂志,走到二女的面前,二女也同时抬头看向了我。 “去武安!” 我只向秦玥她们两个说了这三个字后,便离开了。 虽说已经在心中做下了决定,但是我们并没有即刻动身。 毕竟风安那边的事情我们还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 这寻找身世的事情并不急于一时,这山就在那里,你不去,它也不会长腿跑了。 这几天,秦玥的别墅便成了我们的聚集地。 无论是我,还是我们每一个人都在等待着从风安那里传出的消息。 整整半个月,在这半个月中,瘦子向我们汇报,一辆辆军卡一辆辆消防车已经开赴进了风安县。 而且还在不断的增加着。 上面甚至还启用了运输机! 这阵仗是真的大,可惜我们并不能前往一观。 因为上面已经将整个风安都给封锁了。 陈学还被强行请出了风安县,这个消息一经瘦子说出,我们便已经猜到是为什么了。 这位老学者眼里只有墓里的东西,他在必定会扯着嗓门大喊着:“保护文物,一定要以文物为重。” 想必那些人是听腻歪了,所以干脆直接就将这位老学者送走了。 瘦子还向我们汇报,风安县的地底深处发生了一次巨大的交火事件。 这一次交火事件有人牺牲了! 他们在地底深处发现了许多未知的生物,这些未知生物有的竟然足有一头成年大象那么大。 庆幸的是这些庞然大物凤毛麟角,不然,还得继续增援。 这风安都已经被上面封锁了,按说里面的消息是不可能被泄漏出去的,但是瘦子却好像什么都知道。 这秦玥,她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她当真只是五已门的后代吗? ???转载请注明出处: ------------ 第两百零六章 武安行(1) 瘦子讲述完毕,我们每一个人在这一刻也是忍不住的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这谁又能想到呢? 我在风安生活了也有二十个年头了,风安的祖祖辈辈也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上千年。 哎! 至此一世看来是别在想回风安定居了。 苟喜来出院了,这是我们这些天来听过的最好的一个好消息。 苟棠将苟喜来送回苟家后便回来了。 其实这一次去武安,苟棠、顾一成他们是不用跟着一起的,但是这两人却非要陪我们一起去。 早上的时候,风安来人了,来的是一名中年男性,在这名中年男性向秦玥说出他的来意后,秦玥便将成叔和瘦子派去了风安。 第二天的清晨,我、秦玥、赫舍里戴娜、苟棠、顾一成,我们一共五人驾车前往武安了。 车子由顾一成来开,我也不可能跟三个女的一起挤到后座去,这副驾驶的位置自然便是我的了。 这一次武安之行,我们每一个人都很轻松。 毕竟这一次只是寻找我爸的身世。 到达武安省、华溪市的时候已是下午。 我们找了一间坏境不错的宾馆便在武安逗留了一晚上的时间。 第二天的清晨,我们便再次驾车赶路。 龙陵县虽不是什么千年古县,但据当地人说,这龙陵县的前身却是一个古战场。 古战场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座小县城。 而在龙陵县县城里生活的人们,有很多人都因为挖到了地下的盔甲兵器而一夜暴富了。 到了今时今日,龙陵县的地下早就没有值钱的东西了。 而我在照片里看到的那座巍峨挺俊的葬龙山,如今也已经被开发成了一座观光山。 四十年听上去很短,但却足以让一个地方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来到龙陵县,我们并没有先去我奶奶的老家龙头村,而是先去了葬龙山。 透过千里通光,顾一成向我们断言说道:“这座山里并没有大墓。但是几十年的、十几年的小墓却有很多。” 顾一成拿出葬龙山的地图,并在每一个小墓上用红笔圈了起来。 我们五个人也是按照顾一成所标记的地方开始在葬龙山上寻找,但是那些墓早就被开发商给挪走了。 四十多年前,我奶发现我爸的时候是在一个墓头上,而如今,我们却根本找不到那个墓头。 “还是去龙头村里打听打听吧。” 赫舍里戴娜给出了她的建议。 然而就在我们下山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事。 这件事就是,我们每一个人的口袋里都多出了一张写满了字的纸张。 而且在我们口袋里多出的这张纸张里的内容还都是一样的。 它们是什么时候被人放入我们口袋里的,而且,我们竟然还没有一个人发现。 今天来葬龙山登山的人确实不少,出现碰碰撞撞的事情也是在所难免。 难道是在人挤人的时候被放进去的? 这五张内容相同的纸张里写的是一个传说。 传说,有一只老龙王老来得子,对于这个儿子,老龙王自然宠溺,小龙子仗着老龙王对他的疼爱,经常对人类做出一些不痛不痒的坏事,这老龙王只当小龙子顽皮便没有理会,这也让这条小龙滋生了更大的胆子。 小龙子化身人形在初偿到女子的禁果后便再也欲罢不能。 而最终小龙子将他的邪念引在了西王母身旁的一位侍女身上。 这名侍女可不是普通的仙女,而是一位仙君的爱慕之人。 小龙子邪念已生便飞入天宫,在他看来不管他闯下多大的祸事,他的父亲老龙王都会为他摆平。 只是这一次,他想错了! 小龙子犯下了弥天大罪,西王母与仙君同时向玉帝告状! 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凡间受到小龙子迫害的那些女子与小妖们也纷纷向玉帝呈上了状纸。 玉帝大怒! 老龙王与小龙王被压在了锁龙山,而玉帝将他的天帝剑也插进了锁龙山中。 故事到这里就完结了! 看完这个故事,我们每一个人也都看向了彼此。 “这应该就是关于葬龙山的传说,可是谁会这么无聊给我们口袋里放这东西呢?” 苟棠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们,并向我们问道。 这个问题至少现下没有人能回答的出来。 “时间还早,我们去龙头村吧。” 听到秦玥的建议,我们也是顺势将手里的纸张丢进了垃圾桶。 赶到龙头村的时候已是下午。 要想查我爸的身世,我们只能找那些村里的老人来问。 所幸这村里的老人都很和蔼,我们问什么他们就答什么,只是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这个很奇怪的地方就是每当我们问起四十多年前我奶奶一家带着一个小孩从龙头村迁走的事情,他们却是都说,他们想不起来这件事了。 而且村里的每一位老人都是这个回答。 一起想不起来还是不想说,这已经是一目了然事了。 这人家一个个都是年过古稀的老人,我们总不能对这些老人严刑逼供吧。 这一下,可把我给难住了,我知道这追查四十多年前的事一定不会这么顺利,但是这也太不顺利了吧。 “他们不愿说,我们拿这些老人也没有办法,不过从这件事情上也可以看出,这件看似简单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在回龙陵县的路上,赫舍里戴娜向我们说出她的看法。 “一个两岁多大点的孩子,被发现的时候是坐在一个坟头上,这件事听起来就挺古怪的。” 顾一成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听到他两的话,我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看来我们在龙头村是问不出什么的,这些老人既然都个个守口如瓶,我们只能另辟新路。” “什么新路?”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也是赶忙问道。 “去其他临近的村子,而且你们觉得我们刚来到武安,就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我们的口袋里放入了纸张,这很正常吗?还有最让我惊讶的是,连戴娜都没有察觉到。”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们每一个人都沉默了。 “确实如秦小姐所说,他们能在无声无息下在我们的口袋里塞入纸张,也能在我们毫无所觉的情况下拿走我们身上的任何东西。” “秦小姐!”赫舍里戴娜用一种极为严肃的口吻向秦玥说道:“我想,我们应该是被盯上了。” 在赫舍里戴娜向我们说完这句话的同时,我们每一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向身后的车窗看了一眼。 我们后面一共有三辆车,这三辆车与我们保持在一个相对的安全距离,至少在我看来,这三辆车都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走一步算一步吧,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听到苟棠的这句话,现在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明明就是来寻找个身世,可是就目前看来,好像这事情并不简单啊。 龙陵县的宾馆只剩了两个大标间,我自然和顾一成住进了一间。 这刚一躺进床里顾一成的电话便响了。 听着顾一成和电话那头的对话,我是越听越想笑,到了最后我是真的实在憋不住了,就直接给笑出了声来。 顾一成挂断电话,一副凶神恶煞的看着我。 而我却是挂着脸上的笑意向顾一成问道:“怎么,你老妈逼你相亲啊,就你这条件,你可别告诉我你找不到对象。” “我什么条件?”顾一成瞪大着一双眼珠子向我问道。 “哎,张兵你是不知道,我妈她这是要让那些对我想入非非的女人彻底的死心,才这么逼我的,想我这种风流人物能是那种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吗?” ------------ 第两百零七章 武安行(2) “别说了,张兵,老实告诉我你和秦小姐有没有那个?” “哪个?” 我故作听不懂的向顾一成回问道。 “切,在我这里还装什么装,我估计你们两绝对没有,因为你不敢。” 顾一成在向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故意往我跟前凑了凑。 “要不要兄弟我教你几招,保管你拿下秦玥。” 不知为啥听到顾一成的这句话,我竟然还真他吗的有点心动了。 这之前秦玥曾跟我提过结婚的事,可是自打离开了风安,秦玥便再也没有向我提及这个事了。 我竖起了耳朵准备洗耳恭听。 而就在顾一成正要向我传授经验的时候却是突然对我做出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嘘,外面有人在偷听我们说话。” 顾一成在向我说完这句话后,便突然从床上跳了下来。 这跳下床不是为了去追那隔着一道门偷听我我们的人,而是关上了客房里的灯光。 “找,这间房间里可能被安装了窃听器或者摄像头之类的东西。” 听到顾一成的这句话,我也是赶紧从床上跳了下来。 这客房就这么屁大点的地方,还别说我在我们的床头侧边还真的看到了一个闪烁着红光的东西。 将这个东西从床头侧边摘下,我向顾一成小声喊道:“是不是这个东西。” 顾一成回头只看了我手里的东西一眼便向我直接说道:“嗯,就是它。你是在哪发现的?” 我伸手指了指床头柜。 客房的门响了,从门外传来了苟棠的声音。 将苟棠她们三个让进房里后,赫舍里戴娜便直接向我们说道:“看到这两间客房早被他们动了手脚。” 听到赫舍里戴娜的这句话,我便猜到她们三个也发现了藏在她们客房里的监听器。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还有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会选择这家宾馆?” 苟棠的这两个灵魂拷问算是把我问住了。 “不可能是拜月教,拜月教的势力虽大但是还没有达到手眼通天的地步,而且拜月教行事从不用这些科技产品。” “如果不是拜月教,那么我们应该是被两货势力给同时盯上了。” 秦玥再向我们说完这句话后,便突然看向了刚才说话的赫舍里戴娜。 “问你一个问题!” 秦玥用一种极为严肃的语气向赫舍里戴娜问道。 “老板,你问! “我想问一下,之前在你跟踪我们的同时,拜月教有没有派出另一波人跟踪苟棠他们回安西。” 听到秦玥的这句问话,我们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赫舍里戴娜。 “没有!” 而赫舍里戴娜在我们所有人的目光下语气坚定的回绝道。 “拜月教的目标只有老板和张兵。” 听到赫舍里戴娜的回答,看来秦玥真的猜对了,还有另一股我们所不知道的势力正在跟踪我们。 “之前霁月组曾派人跟踪老板,但是那一次他们被老板发现了,所以才会派我来跟踪老板。” 这赫舍里戴娜说的之前应该就是我们在去宝安路上的那一次,霁月组任务失败,所以派来了赫舍里戴娜这个跟踪高手。 “戴娜,你有没有办法对他们进行反跟踪,我们必须要确定他们跟踪我们的目的。” “这个有点难,从第一次他们在葬龙山对我们下手时就可以看出,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我们要想跟踪他们,就必须要创造出一个能让我们反跟踪他们的环境。” “我觉得,这个势力应该是以老板和你们为全目的的,所以,我们必须要创造出一个你们走散的假象,而我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对他们进行反跟踪。” 赫舍里戴娜的这两句话真是大振人心。 我们五个人在客厅里商量了一番后,秦玥她们便离开了。 等到秦玥她们走后,顾一成却是突然向我说道:“继续咱们之前的话题?” “嗯,继续!” “好,我先教你几招我从没失手过的绝学……” 绝学什么的我没听完,而顾一成说着说着也是没了声音。 天亮了,我们五个人再次上路。 我们这一次要去的是一个叫做虎头村的村子。 虎头村临近龙头村,而且据我们打听到的消息来看,这两个村子虽是相邻但关系并不融洽。 十几年前,这两个村子曾为了一条河大打出手,听说那一次,好几个村民都被敲破了脑袋。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干旱,村民以庄稼为生,若是庄稼没了,村民就没了收入。 这两个村子本是共用着一条河,龙头村在河上,虎头村在河下,因为大旱,这龙头村便在上游筑了河坝,河坝筑好,这水自然是流不到虎头村了。 这虎头村能忍?于是为了一条河,这两个子的庄稼汉便开始动手了。 赶到虎头村,当我们挨家挨户的向虎头村的老人们打听四十年前的事是,他们却是连闭口都不闭口了,而是直接让我们滚,有多远滚多远。 这两个村子的老人对于四十多年前的事虽持有两种态度,但是这两种态度指向的一个关键点都是,他们不愿意透露四十年前所发生的事情。 这我真就纳闷了,不就是我奶从坟头上抱下一下个孩子吗?他们一个个至于这样吗? 我隐隐感觉到不太对劲,也许他们所闭口不谈的并不只是我奶的这一件事,而是还有其他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 这两个村子里的老人都不愿说,我们自然是没了办法。 这附近就属这两个村子离的最近,再往远打听的话兴许就打听不到我们想要知道的事情了。 而我这张乌鸦嘴还真给说对了,我们又去了两个离龙头村很远的村子。 这两个村子里的老人倒是很配合,并向我们说起了四十年前的事情,可是他们所说的都是一些陈皮旧事,根本就不是我们想听的。 这一折腾又到了下午,一天就又这么过去了。 成叔给秦玥打来了电话,电话大致的内容是,风安的工作已经快要接近尾声了。 他们真的在地底深处发现了火山群,而另他们庆幸的是,这火山群并不是活火山而是死火山。 成叔还说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他在电话里说,幸亏我们及时上报,虽然是死火山,但若是大量的水银灌入火山口,虽然不能引起火山喷发,但是却能产生大量的毒气,从而威胁到整个风安。 现在风安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陆续撤离了。 听到风安的事情,我这一颗本是悬着的心也算落下来了。 在回去的路上,在宾馆前,秦玥与苟棠突然发生了一次很猛烈的争执。 两个女人都没有进宾馆,而是各自掉头负气离开。 我自然是追秦玥,顾一成自然是去追苟棠。 而赫舍里戴娜趁着这个两头吵架的机会溜走了。 秦玥走了很远,我也跟了秦玥很远。 当我与秦玥并肩走在一起的时候,秦玥向我使了个眼色。 这眼神分明是在向我说,我们要钓的鱼虾终于要上钩了。 我和秦玥都知道有人在跟踪我们,但是我们并没有做出任何发现他们的举动。 跟在我和秦玥身后的一共有三个人,这三个人身着便装,而且都是中年男性。 当我和秦玥走到一条偏僻的胡同口时,这三个跟踪我们的中年人果断的放弃了对我们的跟踪。 他们怕被我们发现,但是殊不知我们早就发现他们了。 在我和秦玥走进胡同里的时候,秦玥的电话突然响了。 接通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赫舍里戴娜的声音。 “喂,老板,我跟踪到他们的位置了。” ------------ 第两百零八章 武安行(3) 龙陵县一座废弃的水泥厂。 等我和秦玥赶到这里的时候,赫舍里戴娜与苟棠、顾一成三人正藏着在厂外堆砌的一堆废铁后面。 “老板,他们的人数很多,头儿是一个看起来大概在二十多岁左右的青年,这个废弃水泥厂里一共有六个人,我猜测他们可能都持有武器。” 在我和秦玥走到赫舍里戴娜身旁后,她便向我们详细的叙述了目前废弃水泥厂里所得知的情况。 而也是在赫舍里戴娜话音刚落下的同时,她又突然向我们说道:“老板,快走,他们发现我们了。” 发现我们了? 听到赫舍里戴娜的这句话我心中也是猛然一惊。 难道说,我们的计谋被他们给识破了不成? 一道光束从废弃水泥厂里打在了我和秦玥他们的身上。 在黑夜下,在一个老头,一个身穿一身黑色中山装的老头踏着月色正在向我们一步步的走来。 这位老头虽然满头银发,但是他走路的那股气势和他看我们的眼神都特别的锋利。 没错,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走路会跟一把尖刀一般的让人心悸。 而在秦玥看到这位正在向我们逼近的老头后,她脸上的神情便变了。 变的肃穆,变的不可置信。 “白桐!” 秦玥用一种极为严肃的口吻轻轻的向我们说出了这个正在月光下向我们走来的老头的名字。 而在秦玥向我们说出这个名字后,无论是顾一成还是苟棠,甚至赫舍里戴娜都露出了一种吃惊的神色。 “这个老头很有来头吗?” 看着秦玥他们的神色,我好奇的向顾一成问道。 “不是很有,而是相当有,看来这股跟踪我们的势力应该极为的庞大,不然他们也不可能请来白桐。” “做我们这一行的常年行走在地下世界我们是跟地下的死尸与墓穴打交道,而在地面上也有着一种与我们类似的行业,这个行业叫做炽天使,炽天使不是与死人打交道,不是与墓穴打交道,而是活人,他们这一行业以天使为名,而行走在时间的恶魔自然也由他们来审判。” “这个白桐,便是一位炽天使,而且在炽天使中的排名极高。” “啥?” 听到顾一成的这些话,我真的有一种在的感觉。 “张兵,顾一成说的没错,这个世界很大,我们充其量只是这个世界里的一粒尘埃。”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知道,现在的我只有接受眼前的这个事实。 白桐走到离我们还有大概十步的距离时突然停下了脚步。 停下脚步而后将目光定格在了我的身上。 “像,真像!” 白桐在停下脚步后直接无视了秦玥他们,而是向我说出了这几个我根本就听不懂的字。 “回去吧,不要在查下去了,还有,我跟他们无关,此次来这里,我是为你。” 白桐的这句话依然是对着我说的,可我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你说我像,像谁?” “像他!” “他是谁?” “他是我已故的一位朋友。” 听到白桐的这句话,我的脑子也瞬间活络了起来。 已故的一位朋友?他的这位朋友如果还活着的话,应该是和这个白桐的年纪一般大吧。 “听我一句,不要在查下去了,找一个地方,离开他们,娶上一个老婆留下你的子嗣,这才是你的生活,也是你的使命。” “我的使命?” 听到白桐的这句话,我下意识的问道。 “嗯,你的使命。” “既然我现身了,你就必须要按照我的命令做,如果你不离开他们,他们就得死在这里。” 白桐用他那种凌厉的眼神一字一句的向我说出了这句话。 而也是在白桐向我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秦玥他们四个已是突然迈出一步将我挡在了身后。 “张兵,你快走!” 秦玥的声音透着一种决绝。 而在秦玥向我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看到秦玥已经拔出了枪。 枪响了!打向的是白桐。 秦玥的枪法我是知道的,而且白桐离我们这么近,秦玥怎么都不可能打不中这个怪老头。 然而,我还是没有理解秦玥话语中所透着那种决绝的意思。 枪是响了! 但是,这个白桐老头竟然躲过了。 他的双脚根本就没动,而我也根本就没有看清这个白桐老头的动作。 赫舍里戴娜一声娇喝,伸手直接向白桐抓去。 赫舍里戴娜所使用的是十三路擒拿术。 然而就在赫舍里戴娜就要擒住白桐老头的肩膀时,我再次看到了更为诡异的一幕。 这个白桐老头根本就没有要躲避的意思,在赫舍里戴娜抓向他肩膀的这一刻,白桐老头竟是将肩膀倾向了赫舍里戴娜的手掌。 赫舍里戴娜擒住了白桐老头的手掌,但是,赫舍里戴娜的手掌却在白桐老头的震肩之下突然脱手。 脱手还不算,白桐老头更是用他的肩膀撞在了赫舍里戴娜的手腕上。 “咔嚓!” 一声咔嚓的声音在黑暗的夜幕下响起。 赫舍里戴娜紧咬贝齿,眼睛里全是骇然的神色。 苟棠与顾一成形成了掎角之势,就在他们两个就要向白桐老头动手的时候,我突然喊住了苟棠与顾一成。 “别打了!” 在风安我是见过赫舍里戴娜的身手的,可以说她与秦玥在武功上是不分上下的。 而这个白桐老头,人家还没向赫舍里戴娜主动出手,赫舍里戴娜的手腕便骨折了。 这还打什么? 白桐老头的刚才的那句话并不是什么大话,而是人家真的有能够杀死我们每一个人的实力。 迈动脚步,我一步步的向着白桐走去。 走到他的身前,我轻轻向他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找我,又为什么和我说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而且还要用威胁我的方式来安排我的人生。” “但是,人的一生不应该是由自己决定的吗?我以后要过怎样的生活,要选择怎样的生活方式,那都应该是我自己的决定。” “很好!” 白桐老头听到我说的这些话后,竟然只是给出了很好两个字。 这是什么意思? “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听到白桐老头的这个问题,我微微一愣。 我来这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来查我爸的身世的吗?这能叫问题? “我是来查我爸——” “啪!” 我的这一句话还没说完,脸上便突然传来一种火辣辣的疼痛。 伴着这一种火辣辣的疼痛,我更是感觉到我整个身子都飞了起来。 “啪!” 我从半空中重重的砸在了身后的废铁里。 疼,是我此刻唯一最直观的感受,而在身体各处所传来的这种疼痛中,我突然看到白桐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他居高临下的盯着我,而后直接揪住我的衣领将我从一堆废铁中揪了出来。 “回答刚才的问题,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这个老头无缘无故的打了我,而且我明明都已经回答他了,他为什么还要这么问我。 “我来是为了我爸——” 我一脸怒火中烧的向白桐老头嘶吼道。 “啪!” 白桐老头又是直接甩了我一巴掌,他手上的力气太大了,这一巴掌抽的我将脖子都偏了出去。 嘴里咸咸的,而且这股子咸咸的泡沫还在增多。 要不是白桐老头拽着我的衣领,他这一巴掌早就把我给扇飞出去了。 “回答之前的问题,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疯了!这个老头就是个疯子,我都回答他两遍了,他为什么还要问我同样的问题。 全凭手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 第两百零九章 武安行(4) “我……我来这里是因为我从我叔那里听到了……” “啪!” 我的这一个回答还没有回答完,脸上便再次挨了白桐老头一巴掌。 “我……我来这里是因为我爸是被我奶……” “啪!” “我……我来这里是因为我奶是在一个坟头抱走……” “啪!” 我已经不知道被这个疯子揪着衣领扇了多少个巴掌了。 脸肿了,嘴上也全都是血,这个老疯子他到底要听什么?他到底要我回答什么? “我……” 我感觉我再继续被老疯子这么抽下去的话就真的要死了。 大脑缺氧,整个身体也在白桐老头的威逼下在不受控制的发抖。 “我……我来这里是为了我爸……” “啪!” 脸上再次不出任何意外的挨了白桐老头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的我眼冒金星,嘴里的血也是大口大口的往下掉。 “回答我,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白桐老头的声音犹如地域里的恶魔一般在深深的威吓着我的心。 他是故意的,他这是想要杀我,而无论我做出怎样的回答今天都注定要被他给活生生的抽死。 以其这样窝囊的死去,不如挺起腰杆像个男人一样的死去。 “去你吗的!” 我狰狞着脸庞,用尽全身的力气向这个老疯子大声的咆哮。 “情绪对了,但是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白硕老头面无表情的向我说出这句话后,再次扇了我一巴掌。 “你很恨我对不对,带着你心中对我的恨,大声的告诉我,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一个真相,为了一个答案,是为了—— 我死死的盯着这一张让我憎恨的老脸,并向这张令我憎恨的老脸大声的、咆哮的,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道:“你问劳资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劳资告诉你,劳资来这里是为了弄清楚——” “弄清楚,劳资他吗的到底是谁!” 嘴里的血沫喷了白桐老头一脸,白桐老头扬起的手臂依然悬在半空。 我眼睁睁的看着白桐老头的手掌向我落下。 脸上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白桐老头在我憎恨的神色下松开了我的衣领。 “这世上有这么一群人,他们虽然生活在阳光里,但却厌恶阳光,当这些厌恶阳光的人在某一天发现他们并不是一个孤独的个体时,他们便开始寻找彼此。” “千百年来,在这种寻找下,他们组成了一个庞大的群体,并为这个群体取了一个名字。” “这个名字便是炽天使!” 白桐老头没有再扇我耳光了,而是向我讲出了炽天使的由来。 “世界创造了人类,人类将自己的同类分成了三六九等,有的人天生蛮力,有的人天生聪明,有的人天生残缺,有的人又天生多病。” “有的人在小的时候便展现出了惊人的天分,于是他们成为了大人眼中的神通。” “有的人天生就拥有一副与众不同的嗓子,他们唱歌就是比那些靠着后天勤奋的人唱的好听,无论后天如何努力,都无法追赶上那些被上天所眷顾的神童。” “你能听懂我说的这些话也好,不能听懂也好,你已经回答出了我所提出的的问题,你的回答我很满意,现在你们可以走了,跟踪你们的人,我会处理。” 在白桐老头向我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秦玥他们便冲到了我的身边。 坐回车里,直到回到宾馆,我的脑子里还在回旋着白桐老头所对我说的每一句话。 他无缘无故的跑来这里,先是要为我安排人生,后又让我回答问题,然后又给我讲了炽天使的由来,和那一桶子我明明能听懂,却又发现什么都没听懂的一大通子话。 他和我说这些到底是想告诉我什么? “疼吗?先忍一忍吧,秦玥他们去拿药箱了。” 顾一成一边帮我擦着嘴角的血渍,一边关心的向我问道。 瞧着顾一成这轻手轻脚的动作,我是真心的感动。 “哎,张兵不是我说你,你早这么回答他不就这么完事了吗?也不至于挨这么多嘴巴子?瞧,我看你这脸没个七八天这肿都消不了。” 这心中刚升起的感动,立刻被顾一成的这句话给收走了。 “滚,你还有脸说,他抽我的那会,你怎么不来救我,还好意思在这说风凉话。” “不是不救你,这看着你挨耳光我心里也疼啊,那个白老头给我们说,他不会真的打死你的,但若是我们敢轻举妄动的话,他一定会杀了你,所以我们才没动的,而且,我当时也好奇啊,好奇他到底想要你说出一个什么答案。” 在我没发作之前,顾一成又对我说道:“张兵,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个白老头好像和你的身世有关系。” 我怎么感觉不出来? 若是没关系,这白老头能一来就直接找上我吗? “炽天使一个很神秘而又很古老的组织,这个组织的大本营据说是在西方,但是具体在哪个国家我却不知道。” 秦玥他们提着药箱进来了。 进来之后,秦玥便开始给我上药。 说来也怪,这白老头扇我脸的时候,看着力气很大,而且还将我扇的鲜血直流,但是这疼劲儿过了之后,我就再没感觉到从脸上传来的疼痛了。 肿是真肿了,但却不疼。 “这几天,我们就先不调查了,等张兵脸上的伤好了,我们再去。”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从脸上拿开了秦玥的手。 在我还没开口前,秦玥便抢在了我的前头。 “张兵,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后面我们应该不会在遇到麻烦了,既然白桐已经答应你不再插手这件事,他就一定不会插手,而且,我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在这里的,所以,收回你那些还没说出的话吧。” 秦玥在向我说完这句话后便离开了客房。 赫舍里戴娜和苟棠又小坐了一会后也离开了。 秦玥很聪明,苟棠和赫舍里戴娜就更不用说了,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事,她们三个也一定比我所能想到的更多。 但是她们却没有说出来,没有说出也不舍我而去,这便意味着她们已经决定与我共同面对了。 还有这个顾一成,他也一点都不傻! 身边能有他们四个的陪伴,我这心里真的很感动。 连着三天我都被当成了伤号,白桐老头也再没有出现过。 废弃水泥厂发现了六具尸体,想来这六个人应该就是白桐老头杀的。 他真的用他的方式为我们解决了麻烦。 而这股跟踪我们的势力,他们还会派人再来吗? 在宾馆里养了五天的伤,我这脸上的肿也消的差不多了。 赫舍里戴娜说,她确定没有人再跟踪我们了。 既然没有了后顾之忧,那么我便可以放心的查下去了。 龙头村与虎头村是重点目标。 可是我们要怎样才能撬开这些老人们的嘴呢? 五个人在客房里商量了大半天也没商量出个啥好办法。 这来都来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 第六天的清晨,我们又驱车赶往龙头村了。 村口的老槐树下坐着一个老头,这个老头看到我们的车子后,便直接撒腿往村里跑? 我靠! 这老头要不要这么怕我们? 就在我心里正在琢磨着这个老头为什么怕我的时候,我便透过前车窗看看到一大群人从村子里冲了出来。 这些村民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个个手里还都拿着铁锨,锄头之类的农具。 这伙子人要干啥?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 第两百一十章 武安行 (5) 我们的车子被龙头村的所有村民给包围了。 “下车,下车。” 一个魁梧的农家汉子,拍着我们的车门向我们大声的叫嚣道。 发生了啥事?透过车窗看着这一个个村民凶神恶煞的样子,说实话我是真有点不太理解。 “下车!” 秦玥一声令下,我们便从里面推开了车门。 这我们前脚刚踩到地上,两个迫不及待的村民便伸手去拉赫舍里戴娜的衣服。 这凭着赫舍里戴娜的性子,她怎么可能能让这两个村民得手。 被白桐一招所伤,赫舍里戴娜本来心里就有着怒气,见这两个村民向她伸出咸猪手,赫舍里戴娜也是不带客气的一脚一个将这两个村民给踢了个狗啃食。 “你……你们竟敢动手?”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农在人堆里指着赫舍里戴娜喊道。 我们五个已经下车,而我也是看着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农问道:“老人家,你们这是干啥啊?为什么我们这刚一进村,你们就把我们给围了。” “呸!你们还有脸问俺们?” 听到我的问话后,这个老头直接隔着和我老远的地方呸了我一口。 “你们滚,俺们村不欢迎你们。” 一名身强力壮的庄稼汉直接向我们下了逐客令。 秦玥走到我的身旁,并向这名庄稼汉问道:“有事我们说事。” 这名庄稼汉见问他的是秦玥,那本是拉下来的脸也缓和了不少。 “你们走后是不是去了虎头村?” 听到庄稼汉的问话,秦玥向庄稼汉点头。 “去虎头村是为了那四十年前的事?” 秦玥还是点头。 “既然你们都找上了虎头村还找俺们村干啥,俺们村不欢迎你们。” 我算是听明白了,感情这龙头村的村民竟是为了这一点芝麻绿豆点的小事。 “你们家里的老人不说,我们只能另想办法。” 秦玥的声音不温不火,始终保持着一种声线。 “不是俺们家里的老人不说,是因为俺们不知道该咋跟你们说这事,毕竟,这事说出来也没人信,这没人信不打紧,打紧的是,这要让虎头村里的那些老人知道了,他们又该在背后嚼俺们龙头村的舌根了。还有,这事,也不光彩。” 听到这名壮汉的话,我感觉有戏。 秦玥将目光移向了村头的那条小河。 “这样吧,我找一只施工队来给你们村著一条储水库,这样你们就不用担心干旱的问题了,一切的费用由我来出,我只有一个要求,告诉我四十年前所发生的事。” 秦玥的这句话刚一落下,整个龙头村的村民都开始骚动了起来。 建一个储水库?这种豪言壮语也只有秦玥这种身家深厚的人才敢说。 在一阵骚动后,那位之前向我吐口水的老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嗯,真的。”秦玥向老头认真的回道。 “好,四十多年前发生的事可多了去了,你们想从哪听起?” “张富钦,李宝莲。” 听到老头的这句话,我向这个老头说出了两个名字。 张富钦我爷爷,李宝莲我奶。 “好!”老头深深的吐了一口浊气,而后向我做出了一个相请的动作。 村民散了,我们五个人跟着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头走进了龙头村。 一个大石桌前,老头的身边还坐着两个满面褶子的老头。 “张富钦原本不是我们村里的,他是因为李宝莲才落户到我们村的。” “说起这张富钦,就不得不说他和李宝莲结婚的那天,他两结婚那天来了好多的人,这些人都是为张富钦来的,听张富钦说这些人都是他以前出生入死的战友。” “这张富钦不但力气大,而且还是个种庄稼的能手,这一亩三分地经张富钦这么一倒置,那收成都要赶上俺们村里的好几个大户了。” 我们并没有打断这个老头,这老人上了年纪话一般都多。 再说,我也真的很想听听关于我这个未曾见过的爷爷的事迹。 “自打张富钦落户到俺们村后,俺们村里人的收成都提高了不少,也是因为这个,俺们村里的人对张富钦和李宝莲都是存着感激的,家里有啥好吃的也都会送到张富钦家里。” “大概是四十二年前吧,俺村的王麻子进了葬龙山,俺们都知道这家伙爱打猎,所以这消失个一两天都没人在意。” “到了第四天,王麻子回村了,他肩上扛着一条和碗口那么粗的花蛇,并让俺们今晚都到它家里去吃蛇肉。” “那一晚,张富钦和李宝莲进了县城,这蛇肉他两是注定吃不到了。” 老头在说到这里的时候,竟然还笑了一声。 只不过,这笑声比哭声还难听。 “自打俺们那次吃了顿蛇肉后,也不知道是哪个嘴里把不住缝的人将这事泄露到了虎头村。” “这一时间啊,虎头村的人也进葬龙山里打蛇去了。” “等张富钦和他婆姨回来后,这事已经失控了,张富钦跟俺们说这蛇都是有灵性的,让俺们不要再扑杀它们了,本来吧,这事俺们都已经被张富钦给说动了,可是,这王麻子竟是喜冲冲的从虎头村跑来告诉俺们说,虎头村的李二狗打了一条更大的花蟒,人家还从花蟒的肚子里掏出了一个金碗。” “金碗是啥?别说金碗了,就是米粒大的金子俺们这些农民这辈子都没见过。” “这刚被张富钦说动的村民们一听到这事,哪里还能听得张富钦的劝说。” 可以预见,当他们在花蟒的肚子里发现金碗的那一刻,这件事我爷爷便再也没有办法阻止了。 “我们两村的村长会了个面,并发誓这事绝不会从俺们这两个村子里给传出去。” “自打那天起,俺们便连庄稼也不种了,都进葬龙山里去捉花蟒找金子了。” “这张富钦还在苦口婆心的劝俺们,可是他哪能劝动被猪油蒙了心的俺们,渐渐的,俺们都开始烦张富钦了,张富钦和她婆姨也被俺们给孤立了。” 在老头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打断了一下这个老头。 “问一下啊,你们后来找到金子了没?” 老头听到我的这句话,先是楞了一下神,而后却再也不说话了。 “找到了!” 回答我的不是这个老头,而是另一个满面褶皱的老头。 “不但找到了,还找到了很多。” 这位老头用一种唏嘘的口吻向我们说道。 听着这位老头的这句话,我也是再次插嘴道:“不对吧,你们要是真找到了那么多的金子,这日子还能过到这地步。” 老头听到我的这句话后,先是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而后又向我说出了一句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话。 “金子是找到了,可是人家鉴定的人说那根本就不是金子。” “不是金子是啥?”我带着疑惑向这位老头问道。 “是黄铜,那些鉴定的人说,俺们手里的金子是由什么很多种元素所组成的合金还是啥,俺们找了很多人,他们都告诉俺们的是这个结果,这东西叫啥特殊黄铜,嗯对,就叫这个名字,他们还说这种特殊黄铜叫做伪黄金。” 听到这名老头的讲述,我差点没给笑出声来。 这个四十多年前的寻金事件,到后来竟成了一个大乌龙。 难怪这些个老头子之前不愿说呢,原来是觉得丢人。 “因为这个事,俺们两个村被上面的人给罚了,这金子没落着,地也错过了种苗的日子,还交了一大笔的罚金和受了上面的批评。” ------------ 第两百一十一章 武安行 (6) “这没受牵连的只有张富钦他们家。他们家的日子过的滋润,可俺们却是连锅盖都掀不起来了。” “哎,因为这事,张富钦也与俺们生了嫌隙,俺们去他家里借粮他也不借了。” “这后来,王麻子还是没有改掉打猎的臭毛...... ------------ 第两百一十二章 武安行 (7) 听到王麻子的这句话,我也是唰的一下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王麻子虽然是个精神病,但是他并没有失忆啊。 而这一刻,我也是突然来了精神。 这院长曾向我们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不要刺激王麻子,而这一刻,就是我心里在激动也不能表现出来。 这万一我把王麻子给吓住了可咋办。 “吹牛皮吧你!” 强压下心中的激动,我也是再次做到了地上,我承认我是在演戏,可是若这戏不演真点这王麻子能信? “你说啥,你说我吹牛皮?” 王麻子上套了,也来劲了,往我面前一坐张口就对我说道:“你是不是不信!” 我摇了摇头! “你真的不信?” 我还是摇了摇头。 这王麻子看到我第三次摇头后便唰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而后就爬到了床底下。 这家伙要干什么?床下面又有什么? 等王麻子再次从床下面爬出来的时候,我看到王麻子的手里拿着一个形状很特别的吊坠。 将吊坠往我眼前一放,而后王麻子张开再次对我说道:“这就是证据,你说你不信,俺把证据拿出来了你这会怎么说?” “这是啥东西?”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这个吊坠,我开口向王麻子问道。 “这是啥东西?这是俺从那个坟头上坐着的娃娃的脖子上摘下来的。” 听到王麻子的这句话,我心里猛的一惊。 这个吊坠并不是什么古董,它的做工很现代化,我默默的将这个吊坠的形状记了下来。 而王麻子在给我亮了一眼这个吊坠后,就重新爬到了床下去。 我知道王麻子在干什么,我也没有想要偷看王麻子藏这个吊坠的意思。 等王麻子再次从床下面爬出来后便向我问道“这下相信了不?” “嗯,相信了!” 我虽然是在顺着王麻子的话说,可是此刻我心里却在想着另一件事情。 这个吊坠应该就和我爸的身世有关。 等应付完王麻子后,我就画出来让秦玥他们看看认不认识这吊坠的图案。 毕竟他们要比我见多识广的多。 “你问他还记不记得那个坟头的位置。” 这刚一想到秦玥,秦玥的声音便突然在我身后响起。 听到秦玥的这句问话,我再次向王麻子说道:“光这一个坠子不行,这玩意可不能证明你说的是不是真话。” “那要我咋证明?” 王麻子顺着我的话向我问道。 “这样吧,你把那个坟头的位置告诉我,我自己去看看,这样子不就能证明你说的是不是真话了。” 王麻子偏着头想了好一会之后,才向我们说道:“你们找树,找一颗流血的树,对,就是会流血的树,那个坟头就在那棵树旁边。” 一颗会流血的树? 听到王麻子的这句话,我转身看向了秦玥。 “有这样的树吗?” 秦玥听到我的问话向我点了点头。 “麒麟血藤,他说的应该是麒麟血藤。” “这麒麟血藤通常会像蛇一样缠绕在其他的树木上,这王麻子所说的应该是缠绕在树木上的麒麟血藤。” 有了明确的目标,我也没有再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了。 不过这王麻子看着挺可怜的,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我是会来看他的。 王麻子拿出的吊坠秦玥也看到了,她说她并不认识这吊坠上面的图案,但是她能肯定一点,这个吊坠的图案应该是出自于西方的某个神话故事。 西方?怎么还扯到西方了?我爸的身世竟然这么的复杂? 在秦玥向我提到西方这两个字的时候,不知道为啥我突然想到了白桐的那个组织。 炽天使不就是来自于西方吗? 不会吧!想到这里,我感觉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难道我爸的身世竟然真的和这个什么炽天使有关? 有些事情不是不愿承认,而是根本就无法从心底去接受。 “我也觉得你爸的身世和这个炽天使组织应该存在着某种联系。” 坐在车里,苟棠也是表达了她的看法。 “还是先找到那颗王麻子所说的树吧,或许那里会带给我们更多的线索。只是四十多年过去了,那里又还能留下什么呢?” 赫舍里戴娜的担忧并无道理。 这世上的任何东西都无法抵挡时间这一条长河的冲洗。 回到宾馆的我明明躺在床上,却是根本就没有半点的睡意。 就这样迷迷糊糊、浑浑噩噩的挨到了天亮。 今天是个阴天,天气很凉爽,当我们赶到葬龙山的时候,葬龙山虽不能说是人潮拥挤,却也差不了太多。 麒麟血藤! 进入葬龙山后,为了能够更快的找到目标,我们也是分成了三组。 我、秦玥一组,苟棠、顾一成一组,赫舍里戴娜是自己要求一个人的。 没有心情一览这会当凌绝顶,我和秦玥专门往那种树木很多的地方走。 这葬龙山已经被开发成了旅游景点,这四十多年前的麒麟血藤是不是还在都是个未知数。 说实话,就对这是否能找到麒麟血藤这件事上我是没报太大希望的,因为毕竟已经过去了那么长的时间。 我和秦玥已经找了大半个晌午仍是一无所获。 而苟棠和顾一成那边与我们也是一样。 这大半个葬龙山都被我们找遍了,此刻我的心也跟着沉了下来。 秦玥的电话响了,是赫舍里戴娜打来的。 接通电话后,赫舍里戴娜便向秦玥说道:“小姐,我找到了。” 听到赫舍里戴娜的这句话,我和秦玥同时露出了一种欣喜若狂的神色。 这赫舍里戴娜竟然真的找到了?这个女人是怎么做到的? 我第一次感觉到,这秦玥给她开这么高的工资,这钱可真没白花。 我们在一条小径上遇到了苟棠和顾一成,而后我们四个人按照赫舍里戴娜的指引终于在一个陡峭的半山坡上看到了赫舍里戴娜。 站在山坡上的赫舍里戴娜在向我们招手,而我们也是兴冲冲的向她跑去。 看看四周,这个陡峭山坡的下方是一潭人工湖,湖里还有游客在划船。 而这个地方的人也特别的多,什么茶水厅啊之类的,应有尽有。 大隐隐于市,我算是真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等我们跑到赫舍里戴娜的身旁时,赫舍里戴娜向我们指了一个方向。 而这个方向正好是我看到的那个茶水厅。 茶水厅的后面有一颗树,这棵树上爬满了一种灰色的藤蔓。 而这棵树的本身也是枝繁叶茂。 树荫下有很多的游客在乘凉,他们一边喝着手中的饮料与果汁一边说笑着。 这—— 我他吗的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颗我们要找的树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还有,明明树在下面,这赫舍里戴娜站在半山腰子上做什么。 “老板,从这里看,你看这颗树的形状像什么?” 在我正琢磨着赫舍里戴娜为什么爬这么高的时候,赫舍里戴娜的这句话却突然吸引了我的注意。 树高而叶旺,但是这颗树的树杈却并不是很多。 “主树杈一共五根,从这里看下去的,这颗树很像一只倒起来的龙爪。” 顾一成的声音轻轻的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得到顾一成的提醒,好像还真是这样。 一颗像龙爪的树,一种会流血的麒麟血藤。 在瞧着这颗树的年头,是了,应该就是它了! 虽然这里俨然成为了休息区、娱乐区,但是开发商们却无法改变这颗龙爪树的年轮。 “这颗树,至少活了百年了。我想王麻子说的应该是它无疑了。” ------------ 第两百一十三章 武安行 (8)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们每个人也都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只是,这树是找到了,坟头呢?开发商不可能连坟头也留着吧。 “我们下去看看!” 秦玥一声令下,我们五个人便径直朝山下走去。 因为这里人流密集的缘故,我们五个人只能走近这颗龙爪树瞧上一瞧,除此之外,我们要是对这颗树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的话,那么我们一定会被请下山去。 因为这颗树的树根处被筑起了栅栏,栅栏上还写着明确的告示。 “可以拍照,请勿触碰。” 这树是看了,但是我却没有发现其他的线索。 而秦玥也是向我摇了摇头。 我们五个人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今天我们就不下山了,等到晚上我们再过来看看。”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也只能这样了。 这人山人海的,我们确实不好动手。 终于熬到了晚上,我们五个人才蹑手蹑脚的从一个不容易被人发现的树林里钻了出来。 明月当空,这一整座葬龙山也被披上了一件黑色的外衣。 再次来到龙爪树下,我们便开始在这颗龙爪树的周围搜索了起来。 我记得王麻子说过,他是亲眼看着一个坟头从这颗龙爪树旁冒出来的,这听着虽然有点邪乎,但是我相信王麻子说的是真话。 为啥相信?因为这都四十多年了,王麻子还能将这事记得这么清楚。 找遍了龙爪树的周围,我们却没有任何的发现。 一筹莫展,这下子真的是一筹莫展了。 “王麻子说,他是亲眼看着一个坟头从土里冒出来的,老板,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一种思路呢?或者说,王麻子当时看到的并不是一个坟头呢?” 听到赫舍里戴娜的这句话,我立刻反驳道:“不会,你们还记得我那两叔说的话吗?他们说我奶就是从坟头上抱走我爸的。” “坟头,我们先来说说这个坟头,怎么样的坟头才算是坟头呢?是带着墓碑的坟头还是一个土堆?如果是土堆,那么它为什么就一定要是个坟头呢?在葬龙山没被开发之前,这附近村里的老人过世,家里人的就会将老人埋到这葬龙山里。” 赫舍里戴娜将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却突然停下了。 而秦玥接过了赫舍里戴娜剩下的话。 “固定思维,因为这座山里本来就有很多墓地,所以无论是王麻子还是张兵的爷爷,他们都理所当然的将他们所看到土堆当成了一个坟头。” “一个孩子坐在一个被当做坟头的土堆上,即使是换做任何人在当时的这种情况下,都会自然而言的就会将所有的注意里集中在这个孩子的身上,而不是这个孩子身下的土堆。” “我想到了一种可能!” 秦玥突然重新看向了这颗百年老树。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所谓的坟头应该是人为从地下挖出来的活土自然堆砌而成的,这下面应该有一条人为挖出的地道。” “地道?”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们都被秦玥这个大胆的推测所惊呆了。 “嗯,地道,不过看着我们现在脚下的这些水泥路,我想这条地道已经不存在了。” 在秦玥向我们说出这句话后,我便看到秦玥再次拿出了电话。 拨通一个电话号码,秦玥对着电话那头说道:“帮我查一下葬龙山的开发人是谁。” 秦玥在对电话那头说完这句话后,便挂断了电话。 而没过几分钟秦玥手中的电话便响了。 在秦玥听完电话那头的信息后,便看向了我们。 “查出来了,开发人是一个地产商,这个人现在就在华溪市。我们明天动身去华溪。” 感动,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如果没有秦玥,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办到这些的。 下山回到宾馆已经是凌晨了。 第二日的清晨,我们便驱车赶往了华溪市。 华龙地产! 葬龙山的开发权便是被这个华龙地产拿下来的。 其实这应该算是一种慈善了,开发的钱由华龙地产出,而收益却归上面。 这听起来好像很奇怪,但是,据秦玥所查到的信息来看,当年确实就是这样。 是华龙地产自己找上了本市的旅游局,并提出了他们对葬龙山的想法。 起初上面是拒绝的,但是一听说资金全由华龙地产来出,他们当场就答应了。 在车上,秦玥已经将她所能查到的都详细的告诉了我们。 “十五个亿,也就是说这华龙地产的老总李华国自己掏腰包给旅游局了十五个亿?” 听到秦玥的叙述,我也是被这个李华国给惊到了。 “嗯,确实如此,当时在李华国拿出这笔出资后几乎惊动了整个武安省的大小私企。” “他图什么?花十五亿买个慈善的名声吗?” 苟棠睁大着一双明旺旺的大眼睛向秦玥问道。 “这一点我也很费解,一名商人,尤其是一名能达到李华国这种身价的商人,他们往往会比普通的商人更在乎自己的利益,而李华国却是一个异类。这些年他所赚的钱几乎都捐献了出去,只是希望小学,他便建了一百多座。” “大善人?大慈善家?” 听到秦玥对李华国的叙述,我也是对这个李华国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好奇心。 “不,李华国所做的善举可不只有这些,这些年来他所做的每一件善举都是匿名的,要不是一位记者在一个贫困山区无意间看到了李华国,我想这位李华国所做的善举,到今天都不会有人发现。” 在秦玥向我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们已经驱车来到了华龙地产的大厦下。 将车子泊好,我们便径直走入了大厦内。 当我们向前台说明了来意后,前台却告诉我们,要见李华国是要提前预约的。 而且这一周李华国的预约已经排满。 靠!要不要这么忙的。 我们来这里就是来找李华国的,而这前台却告诉我们要等一个星期。 难不成这一个星期里我们什么都不做,就待在华溪市等李华国吗? 前台的态度很强硬,我们也不是什么土匪之流直接来个硬闯。 碰了一鼻子灰,我们只能灰溜溜的先离开华龙地产。 “老板,现在我们该怎么做,要不要我留在这里。” “不用,他在忙也总归是要回家的,我们直接去他家。” 对啊,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刚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难道这个李华国还能不回家了? 我们从华龙地产离开,而后直奔华溪大道。 这李华国虽然有着这么一座大厦,可是令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位大善人住的地方竟然不是什么别墅。 这不是什么别墅也就算了,而且住的还不是什么有名的小区。 当顾一成按照秦玥的指引将车子开到一个老区楼后,我是真的傻眼了。 这李华国竟然住在这么一个不起眼的老楼里? “这不是李华国的家,是他养父的家,李华国不管在忙,在下班后他都会先来这里陪他的养父一起吃饭。” “养父?这李华国竟然是个孤儿?” 我一脸诧异的向秦玥问道。 “不是,李华国的养父与李华国过世的生父是战友,李华国的父亲在二十年前就因病去世了,因为这位养父曾在战壕中为了救李华国的父亲而被流弹炸断双腿的缘故,李华国长大后,一直都在照顾着这位老人。” 我靠! 这李华国简直了,难道说这世上真有十全十美的人吗? “那他结婚了吗?” 赫舍里戴娜向秦玥问出一名身为女人该问的问题。 ------------ 第两百一十四章 武安行 (9) “没有,不但没有结婚,调查中显示,这些年来他也没有与任何女人产生过暧昧的关系。” 秦玥的这个回答别说让赫舍里戴娜和苟棠感到了不可思议,就连我这个大男人也是睁大了眼睛。 这怎么可能呢?事业有成、又是大慈善家,同时还是个大孝子,这样的男人,不应该是所有女人心中完美男人的化身吗? 而这个李华国这么多年竟然没有和任何一名女性传出过绯闻。 不可思议,不,确切的说我根本就无法相信。 我们坐在车里在焦急的等待着这个李华国的出现。 而在我们等待下,我们也终于见到了这个带着一身传奇色彩的李华国。 这李华国和我想象中的太不一样了,甚至说句难听点的话,这李华国身上穿的衣服还没有我的好。 普通的灰色夹克,廉价的休闲裤与布鞋,这幅穿着真的很不伦不类。 等李华国从那栋老楼再次走出后,我们便下车了。 此刻,天已经黑了,这老楼下的路灯也没有几个是好的。 当我们出现在李华国面前的那一刻,李华国却没有露出任何慌张的神色。 见到陌生人拦道不慌张也就罢了,竟然还相当的淡定。 “走吧,我家离这里不远。” 这是李华国开场对我们说的第一句话,这第一句话不是问我们是谁,而是直接让我们去他家。 就好像,他事先知道我们在这里等他一样。 李华国的家是一个三居室,而且室内的设计也给人一种简单却别致的感觉。 客厅有两张沙发,在我们五个落座后,李华国也坐到了我们的对面。 “你们应该不是来找我谈合作的,说吧,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你们为什么来找我。” “葬龙山!” 接过李华国这句话的是秦玥,而秦玥的回答也简单明了。 “葬龙山?”听到秦玥的这个回答,李华国深深的皱起了眉宇。 “请你们离开吧,对于这件事情,我无可奉告。” 李华国起身,并对我们下了逐客令。 而秦玥却根本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十五年前,李先生的华龙地产应该还没有达到十五亿的市值,而资金方面更是不可能达到了,我很好奇,当年李先生的这比钱是从哪里来的?” 听到秦玥向李华国的这句问话,我也是疑惑的看向了秦玥。 这个事,秦玥好像之前并没有和我们说吧。 “我说了,这件事我无可奉告。” 李华国的声音冷厉了下来,看来秦玥的这个问题令他很生气。 “李先生,我首先向您声明一点,我们并不是调查科的,今天我们来拜访你也不是追问李先生您那笔资金的来源。” “哦?那你们是为了什么?” 李华国重新坐回了沙发中。 “我们是想问一下李先生,当初在开发葬龙山时,你们有没有在一颗百年老树下挖到过一个地道或者是隧道。” 在秦玥向李华国问出这句话后,我观察到李华国的神色明显轻松了很多。 看来,那笔十五亿的资金背后,应该还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让我想想!” 李华国在敏思苦想了大概一分多钟的时间后,向秦玥点了点头。 “嗯,当时我们确实在开发葬龙山时挖到过一条地洞,我记得很清楚,那条地洞通向的最后地方正是那颗百年老树。” “因为当时我们要在这个地方建造一座人工湖,那条地洞也在人工湖的建造内,所以我们没有理由留下它。” 这李华国回答的滴水不漏,而且也全在当时的情理之中。 “李先生,我想问您的是,当时你们在发现这条地道后,有没有在这条地洞里发现其他的东西。” 当秦玥向李华国问出这句话的刹那,我在李华国的眼睛里看到了躲闪的光芒。 没错,就是躲闪! “这个,我们确实在那条地道里发现了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 秦玥直视着李华国的眼睛问道。 “尸体,一具风干的尸体,在发现那具尸体后我们当时就报案了,后来经过尸检,那具尸体已经死了大概有二十多年了吧,案子的事情可不归我们管,我们是商人。” 尸体? 听到李华国的这个回答,我想我大概已经猜出了这具尸体的主人。 “嗯,李先生,麻烦您能告诉我一下,这条地道的起始位置吗?” “这个啊?让我想想。” “那条地道很长,我记得有个工人说,这条地道都已经出了葬龙山,对,是出了葬龙山,但是具体的起始点我确实不知道。” 离开李华国住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半。 而那具地道里的尸体,如无意外的话应该就是我的爷爷了,如果不是,那也应该是和我爸有着特殊关系的人。 “老板,这个李华国很可疑,我觉得他应该瞒了我们很多事情。” 坐回车里,赫舍里戴娜第一个发言。 “嗯,首先第一个可疑的地方便是那十五亿的由来,第二个可疑的地方,为什么这十五亿会用在开发葬龙山上,第三个可疑的地方是,他的回答听起来没有任何的破绽。” “而且,这个李华国还是一个高手,知道他为什么在见到我们时,没有露出任何慌张的情绪吗?” “因为,他自信,自信凭借他的身后可以应付一切的突发性事件。” “嗯,老板说的没错,这个李华国的手上有练功人的老茧,他脚上所穿的也是一种练功鞋。” 听到这一主一仆的对话,我是真的傻眼了。 原来这个李华国根本就不怕我们啊! 怪不得,他敢将我们往他家里领呢,原来人家根本就是有恃无恐。 “老板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要不让我去跟踪他吧。” “不,我们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查清楚那条地道的起始点到底是哪里,还有它真实的作用。”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也将我心中的疑惑与猜测告诉了秦玥。 “这个地道难道不是为了将我爸送到山里用的吗?还有,那具地道里的尸体是不是就是我的亲爷爷?” “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张兵,你的身世现在连我都开始好奇了。” 听到苟棠这句略带调侃的话,我也是自嘲的苦笑了一下。 “我觉得,这件事的本身离不开四十多年前,被认为是坟头的地道余土,被认为是金子的黄铜,张麻子的疯,被从地道送出的小孩,这四者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坐在驾驶座的顾一成也是偏过头来加入到我们的讨论之中。 “还有,愿意自掏腰包开发葬龙山的李华国与突然来到龙陵县找张兵的炽天使白桐,我想,他们两个人也是关键。” 苟棠用一种严肃的口吻向我们说出了这句话。 “掩盖!” 在苟棠向我们说出这句话后,秦玥突然向我们说出了这两个字。 “掩盖?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在赫舍里戴娜向秦玥问出这句话的同时,我们也全都看向了秦玥。 “只有这一种解释,也只能是这一种解释,李华国出资开发葬龙山是为了掩盖四十多年前发生在葬龙山的真相。” “利用上面的介入,来毁灭葬龙山里所有的真相。” “在真相被毁灭后,我想我们已经无法查出更多的东西。” 秦玥在向我们说出这句话后,便看向了我。 “我们再去李华国家,这一次,我希望你能直接李华国亮出你的身份。” 在我听到秦玥对我说的这句话后,我也是向秦玥重重的点了点头。 ------------ 第两百一十五章 武安行 (10) 说实话,我们已经在武安耽误了太久的时间了,秦玥已经从高祖一那里得到了囚牛鉴,她放下自己的事情,不远千里的陪我来这里追查我的身世,还有顾一成、苟棠他们两个。 我不想因为我自己的事,而耽误大家。 下车,直奔李华国的居所。 李华国为我们开了门,当他看到我们的身后眼睛里出现了一丝的诧异。 不过这丝诧异转瞬即逝! 重新坐回沙发,我便向李华国开门见山的说道:“四十多年前,有一对农村夫妇从葬龙山的坟头上抱走了一个小孩,这对农村夫妇因为害怕小孩长大后背村子里的人戳脊梁骨,于是他们选择了背井离乡迁到了安西市的风安煤矿。” “那个被这对农村夫妇抱走的孩子是我的父亲,我父亲叫张成柱,我叫张兵。” 李华国在认真的听着我的叙述。 “一年多前,我爸投河,我奶也一病不起走了。” “所以,这位老人家在她临死之前将你父亲的身世告诉了你?” 李华国盯着我的双眼向我问道。 “不是,是我两叔,本来这事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但是——” “但是,你还是知道了,知道了你的父亲不是老人家的亲生孩子,于是你就与你的朋友来到了武安省,来到老人家的老家来寻找你父亲的身世。” 李华国带我说出下来的话。 “嗯!”我看着李华国重重的点头说道。 “你能告诉我,那个地道里的尸体是我的爷爷吗?” 我用一种恳求的语气向李华国问道。 而李华国在我向他问出这个问题后便沉默了。 在许久的沉默后,李华国用一种夹杂着唏嘘与沉重的声音向我说道:“你不该查的。过去的事情过去不好吗?” 李华国在向我说出这句话后便从沙发上起身。 我看到他走到了客厅的一个书架旁。 在我们所有人的注视下李华国从书架上取出了一本书。 这本书很厚,它的封面是红色的,在这个红色的封面上画着一轮正在燃烧的太阳。 这本书没有书名! 当李华国重新坐回沙发,并将这本书的封面翻开后,我们每一个人都看到了首页上的插画。 这个插画赫然便是王麻子之前拿给我看的那个吊坠的形状。 “这幅插画叫做坠落之子!” 李华国的声音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坠落之子? 我紧紧的盯着这幅插画,怎么看都看不出这幅插画画的是一个人。 无论是王麻子向我展示的吊坠,还是我现在所看到的这幅插画。 我只看到了一个极为抽象的形状,这个形状就向一根打了死结的绳子,又像一张被揉成一团的纸。 李华国并没有向我们解释这幅抽象画为什么会叫坠落之子,而是合上了书页。 “在你们没来之前,白桐曾找过我,他说,如果你们找到了我,就让我把我所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 “第一次没有告诉你们是因为诉求人不是你,白桐只说,只有你问我,我才能说。” “首先,在将我知道的告诉你们之前,你必须得知道坠落之子的由来。” “原始社会,在经历了旧石器时代与新石器时代后才步入到了农业时代。” “在这段时代的巨大成就有,青铜器、铁器、陶器、文字、造纸、印刷术,” 听到李华国的这些话,我有点不太理解,这李华国跟我说这些做什么,难不成他说这些和什么坠落之子有关不成? “结束农业时代后,人类步入了工业时代,工业时代也就是我们现在所生活的时代。” “在这个时代中,蒸汽机的出现将人类带到了蒸汽时代,在十八世纪六十年代,人类开始了第一次工业改革,再经过了一百多年的改革后,人类进入了第二次工业时代,这个时代被称为电气时代。” “在电气时代的统治下,一位伟大的物理学家将原子能带入到了电气时代中。这个时代叫做原子时代。” “而我们现今所生活的这个时代叫做信息时代。” “那个李老板,你说的这个和坠落之子有关系吗?” 我实在没心思听李华国说这些,并善意的向李华国提醒道。 “有,我想你应该还记得白桐与你说的那些话,在这些推动人类文明的重大改革中,有一些人,他们被称为天才,被称为时代的先驱者,甚至被称为得到了什么外星人的指引,错,大错特错,这些时代的先驱者之所以能推动一个时代的发展,是因为他们天生便拥有常人所没有的强大大脑。” “当这些拥有强大大脑的人诞生后,他们之中有一部分选择了用他们的智慧来造福人类,而一部分天生便拥有强大大脑的人却选择了人类心底深处的欲望。” “这群拥有强大大脑,选择遵从内心欲望的人群,便被称为坠落之子。” “无论任何一个时代,这些坠落之子的脚步从未停歇,为了遏制他们的欲望,为了抹杀他们的欲望,炽天使出现了。” “啥?” 听到李华国的这句话,我噌的一下便从沙发里站了起来。 “是不是很难接受,觉得我在胡说八道?还是从内心深处你根本就不愿意去接受这个事实,因为你觉得,这根本就是扯淡。” 李华国的话虽然粗糙,但是却在理。 “在你没有认识她们之前,你能想到会有盗墓世家吗?” “这是两码事好不好!” 我看着李华国一脸没好气的说道。 “真的是两码事吗?人的生活圈决定着他的交集圈,同样的道理,你回身看看你现在的生活圈与你之前的生活圈有什么不同?” 听到李华国的这句话我沉默了。 沉默是因为接受。 我重新坐回到了沙发里。 “现在,我可以将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首先,我要说的是,在地道中死去的并不是你的爷爷,我改造葬龙山的真正目的为了销毁留在葬龙山中的所有证据。” “销毁什么证据?” 听到李华国的这句话,我连忙问道。 “这个我目前还不能告诉你,至少现在的你还没有资格知道。” 听到李华国的这句话,我张了张嘴却发现根本无法辩驳。 “那你准备都告诉我些什么?” “发生在四十三年前的一段陈年往事。” “关于我爸?” “嗯,关于你的父亲。” 得到李华国的肯定,我也是不由的紧张了起来。 “四十三年前,白桐、贺戍和我接到了总部的一个任务。那次任务的地点便是龙陵县,任务的目的是护送一支探测队安全进入到葬龙山。” “等等——” 我发言打断了李华国的讲述。 “怎么?不想听了?”李华国看着我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不是不想听,你刚才说,四十三年前,白桐、贺戍还有谁?” “我!难道我刚才没有说清楚吗?” “不是!” 我摇了摇头。 “我听清楚了!” “那个李老板啊,你今年最多也就不过五十岁上下吧,这四十三年前你才多大?别告诉我你穿着个开裆裤就能成高手了?那我是不是在裤子外面穿条裤衩就能当超人了?” 我的这句话没把李华国逗笑,却是把赫舍里戴娜和苟棠给逗笑了。 而李华国听了我的这句话也没生气,不但没生气,还在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表情看着我笑。 这李华国的笑看起来有点渗人。 “你这孩子说话倒是挺有趣的,不过我可没骗你,不信的话,你下次问白桐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 第两百一十六章 夜郎古国(1) “张兵!” 秦玥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这位前辈说的是真的。”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也是转头看向了秦玥。 而秦玥在我看向她的那一刻,却伸手指向了挂在墙上的一面相框。 顺着秦玥所指的地方看去,我在那一堆镶在相框里的相片中看到了一张黑白照片。 这张黑白照片里有三个人,这三个人中我一眼便认出了年轻时的白桐。 而剩下的两人中,有一个人赫然就是李华国。 这—— 我噌的一下便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看着坐在沙发里一副老神哉哉、皮笑肉不笑的李华国我用一种颤抖的声音向他问道:“你……你到底多大,是人是鬼?” “我?你觉得呢?叫我一声爷爷你都不为过。” “李前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一位高龄古人的后人,传说这位古人活了四百四十三岁。” 李华国并未去接秦玥的这句话,但也没有直接否认秦玥对他身份的猜测。 “还是回到之前的话题吧。四十三年前的那晚,我们三人负责将一支探测队送往葬龙山,在这护送的途中,发生了一件特别的事情。” “这件特别的事情就是,有一个小不点总是跟着我们,我问了探测队的人,他们都说不认识这个小孩子。” “后来这个小孩子就被这些探测队的人收养了。” “而他们的噩梦也开始了。” 李华国说到这里的时候露出了一种痛苦的神色。 “在将探测队送入葬龙山后,我和白桐便接到了总部的通知去执行令一个任务,而贺戍则继续负责保护他们。” “在我和白桐执行任务的时候,我们便与贺戍失联,完成任务后的我们在第一时间赶到了葬龙山,葬龙山被封了,这一支进入葬龙山的探测队全部牺牲,在这支探测队的尸体中我们并没有看到那个孩子和贺戍的尸体。” “没有看到他们的尸体也就是说他们或许还活着。” “我和白桐进入葬龙山开始寻找贺戍与那个小孩,可是我们将整个葬龙山都翻遍了,却还是没有发现他们两人的踪影。” “直到二十九年后,我接到了总部的命令。” 李国华说道这里便停下了。 “直到二十九年后,李前辈才知道那支探测队进入葬龙山的目的,而李前辈接到的命令是销毁葬龙山里那支探测队所留下的所有证据。” “而在那次改造中,你发现了一个地道,这个地道里的尸体正是李前辈的同伴,贺戍的尸体。” “而在贺戍所留下的遗书或者遗物中,李前辈得知了在葬龙山里所发生的所有事情。” “也是因此,白桐前辈才会对张兵说出那些话。” “没错!” 李华国向秦玥露出了赞许的神色。 “那地道里的尸体确实是贺戍的,贺戍将在葬龙山里所发生的事情全部写在了他的日记里,而那个孩子,贺戍要我们永远也不要去找他,除非某一天他自己找来。” “只是令我和白桐没有想到的是,找来的会是他的孩子。” 所有的疑团在李华国的讲述下已经全部解开了,只是,我爸的身世却依然是个谜。 “敢问李前辈,张兵父亲的身上是不是藏有什么秘密?” 秦玥突然向李华国问出了这一句话,而我们在听到秦玥的这句问话后,全都看向了李华国。 而李华国在我们所有人的注目下,却是再次看向了我。 看着我,并一字一句的向我说道:“想要知道更多,你便要拿出能让说出更多的筹码,我可以给你一个提示。你能做到,那么我和白桐便会将所有有关你父亲的事情告诉你。” “让我做什么?” 听到李华国的这句话,我几乎是脱口而出的问道。 “消失的夜郎古国,找到它,并拿到里面的白神天骨,我可以向你透露一些贺戍日记里的内容,这是日记第一页里的内容,那支探测队是因为保护你的父亲而死,贺戍也是因为保护你的父亲而死,而你,如果想要揭开自己的身世,便要向我们证明你的能力。” 我不知道我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离开李华国的住所的。 夜郎古国,连我这个不懂历史的都知道,这分明又是一个在历史长河中突然消失的国度。 之前的滇国,孙连胜、仇老头、翁平、大齐他们四个已经牺牲。 若是寻找夜郎古国,我不知道还会不会再上演同样的悲剧。 紧握着手中的半张手绘地图,这地图是李华国在我们临走时交给我的,他还说,这半张地图是我爸画给贺戍的。 坐回车里,秦玥让顾一成开车回安西。 回到安西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下午。 去还是不去?如果要去,那么这一次我绝对不能再连累秦玥他们。 回到房间,在确定秦玥和赫舍里戴娜睡下后,我便拿了两身换洗的衣裳离开了别墅。 贵川,便是我此行的目的地! 虽然我知道在没有秦玥他们的帮助下,我能找到夜郎王国的概率几乎为零,但是我必须得去。 不为我爸,不为那个李华国不愿告诉我的真相,只为了一个究竟,一个真相背后的究竟。 贵川是一个由多个少数民族所组成的省市,长这么大,我这还是第一次出省。 去火车站买了贵川的火车票。在一番漫长的等待后,开往贵川的火车终于进站了。 天亮了,火车也已经开动。 透过窗外看着这一座正在被车窗拉远的城市,这会,秦玥和赫舍里戴娜应该起床了吧,不知道秦玥看到我给她的留言后会不会怪我不辞而变。 想到秦玥、想到顾一成、想到苟棠……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光真好。 四天后,我终于踏上了贵川的土地。 这半张地图指向的方位只有一个地方,这个地方便是一个叫做乌蒙的小镇。 在下车后,我便开始向人打听乌蒙镇,可是所打听来的结果却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 最后在无奈之下,我将这半张地图拿出来给了一个面向一看就很和蔼的老头看了一下。 这个老头对我说,这个地图看着很像是一个叫做踏跺的地方。 我给老头上了一支烟,老头也是开始向我介绍起了踏跺。 “这踏跺啊就是个小镇子,这个镇子没什么人住,因为那里的气候不好,我之所以能一眼认出你这地图里的地方,也是因为我在十几年前去过一次踏跺。” “那次啊,我在踏跺掏了一个青铜人面像,本以为吧这家伙是个古董来着,可是后来让行家一鉴定,人家行家就说我这东西是个假货,你小子也是去踏跺掏宝贝的吧,不过老头子我可得提醒你,这上面这几年查的紧,这世上哪来的那么多好东西你说不是,所以啊,我老头子建议你,去看看就行,可别动了掏宝贝的心思。” 我算是听出来了,感情这踏跺是一个倒卖名器的地方。 从贵市到踏跺还要坐长途汽车。 我也只能去汽车站买了去踏跺的车票。 兜里本来就没多少钱,这车票一买,我连回安西的钱都没了。 上了长途汽车,打眼往里面一瞅,这车里的人都坐满了。 “赶紧找个地方坐,我要发车了。” 司机看我杵在门口不动,也开始催我了。 听到司机的这句话,我也是回头向司机问道:“这座位都满了,你让我坐哪?” “嘿!你是眼睛瞎了还是近视眼,那明明还有一个空位,你是看不见还是咋地?” 全凭手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 第两百一十七章 夜郎古国(2) 听到司机的这句话,我还真是发现了一个空位。 开始没发现是因为这个空位上放着一个大包裹。 一个土里土气的妇女不情不愿的将座位上的大包裹抱进了怀里,我也是顺势从她面前跨了过去。 车子发动了,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偏着头看着窗外。 这会秦玥在干嘛呢?是不是正在对我心生怨气?埋怨我不辞而别? 长途汽车驶出了贵城,我看着窗外不觉的也是来了睡意,这坐了四天四夜的火车,都没睡过一个好觉。 在我正准备小睡一会的时候,我感觉到有啥突然碰了碰我的肩膀。 睁着半开的眼睛,我一脸疑惑的看向了我的旁边。 “大姐,你碰我干啥。” 这位大姐听到我说话,也是往我这边蹭了蹭。 “听你的口音是外地的吧。” 听到大姐的问话,我敷衍的点了点头。 “去踏跺?” “嗯?” “去踏跺走亲戚?” “不是。” “那是你看同学还是会网友?” 诶!听到大姐的这句话,我也是坐正了身子。 “我说大姐,我坐了四天的火车了,你能让我在车上眯一会子不能?” 我的表达方式我觉得已经很婉转了,可是这位大姐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感受。 “我知道了!” 大姐再次碰了碰我的肩膀。 “你是去踏跺掏沙子的。” “沙子?我说大姐,我没球事跑这么老远来踏跺掏沙子,怎么,踏跺的沙子里还有金子不成?” “小伙子,你可别装了,踏跺的沙子里有没有金子你能不知道?” 听到大姐的这句话,我的睡意这会子也没了。 看着这位大姐,我也是用一种试探的语气问道:“大姐,这踏跺的沙子里当真有金子?” “那可不,还是金豆子呢,那金豆子上还刻着字儿呢,不过,小伙子你这趟算是白来了,这事都是一年前的事了,踏跺那屁大点的地方,金豆子就那么多,都被捡完了,不过这些捡了金豆子的人也没命花它们,我听说,上面的人把这伙捡了金豆子的人可都给扣了。” “这后来吧,也有像你这样来踏跺碰碰运气的,可是都是兴冲冲的来,灰溜溜的回去。” 金豆子,刻字! 我抓住了大姐这一大段话里的重点。 可是不对啊,之前我给上烟的老头不是告诉我踏跺是个倒腾名器的地方吗? 这两人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为了印证心里的猜测,我也是向这位大姐虚心的问道:“大姐,这踏跺不是一个古玩市场吗?” “古玩市场?你说的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回答我的不是这位大姐,而是坐在我后面的一位老大叔。 “小伙子一看你就是个愣头青,这上面不让做的事情谁敢做,现在去踏跺掏宝贝的要么有熟人领路,一件宝贝都看不到。” “那些手里有宝贝的人可是等着大主顾上门呢,瞧你穿的倒向个大主顾,但是你这气质不像。” 这说话归说话,怎么这位大叔还开始向我展开人身攻击了呢? “小伙子!” 坐在我邻座的大姐再次撞了我的肩膀一下。 “他说的可是真的,你真是来收宝贝的?” 邻座大姐在和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将话压的很低,就好像生怕被别人听到一样。 听到大姐的这句话,我也是灵机一动。 “嗯,这次来踏跺的目的就是想收几件东西回去玩玩。” “回去玩玩?”大姐听到我的这句话眼睛都亮了。 “嗯,拿回去玩玩,这每一个地方和每一个地方的风俗不动,物件自然也不同,我就是图个新鲜。” 大姐听着我的这句话,除了眼睛发光之外,就差扑进我怀里了。 “你很有钱?”大姐看着我继续问道。 “钱?钱对我来说只是个数字。” “骗鬼呢吧你,你要像你说的那么有钱,为啥还跟俺挤长途汽车。” “大姐,你这就不懂了。” 我看着这位大姐,眼神里全是高深莫测。 “知道什么叫做体验生活吗?我的公司最近在做一次调研,这个调研的项目就是公共汽车,我们公司决定投入一笔巨资来改善一下当前公共汽车的大环境,借着这次出来散心的机会,我身为这次项目的出资人自然是要切身体会一下这种做长途汽车的艰辛。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造出一种能够让乘客坐着更加舒服的新型公共汽车。” 我满嘴跑火车,这位大姐却是睁大了双眼。 “真的?” “你觉得像我这种身份的人有必要撒谎吗?” “好,太好了,我就说,今天为啥左眼老跳呢,原来是出门要遇到贵人,这位贵人,你也别去踏跺了,一会到了富庶跟大姐下车,大姐家里有好东西,保管你能看上。” 富庶?富庶不就是踏跺的前站吗? 这俩地方离的好像也不是太远。 “行,不过像我这种身份的人可是不要赝品的。” “赝品?赝品是啥意思?”大姐疑惑的向我问道。 “就是假货的意思。” 听到我的回答,这位大姐也是拍着胸口一副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证道:“那哪能啊,俺能保证。” 长途汽车在富庶停了,我和这位大姐一同下了车。 大姐名叫沙依玛,这个名字一听就是少数民族的名字。 富庶是个小镇,只不过这个小镇可和富庶这个名字完全不搭。 小镇的路还不是水泥路而是石路,坐落在石路两边的房子也是透着一种少数民族的气息。 木瓦,石房,草顶! 一路跟着沙依玛,我的出现也自然引起了这个镇子里许多人的注意。 这沙依玛身上扛着那么大的一个包裹,走路却是脚底踩风,贼快。 沙依玛的家并不在小镇中,而是在小镇的外面,小镇外也有几间独立的房子,不过看着那木门上的尘土,应该是好久都没有人住过了。 沙依玛的家并不大,但是却很干净。 在沙依玛的家里我看到了一个大概三岁多大的女孩。 这个女孩有着一张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就像个瓷娃娃一样,不过小女孩身上穿的衣服却很旧,不但很旧而且多处都打了补丁。 而这个沙依玛身上穿的衣服虽然没有打补丁,但是这样式估计是十年前的样式了。 “贵人,你快坐,我去给你倒水。” 沙依玛对我很热情,热情的我都升出了一种愧疚。 我是对沙依玛撒了谎,可是我这也应该算是一种善意的谎言吧。 像瓷娃娃一样的小女孩起初看见我这个生人很害怕,但是随着沙依玛对我的热情,这瓷娃娃也开始敢往我这里走了。 走到我的身边,这个小瓷娃娃就开始鼓动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盯着我看。 “贵人,这是俺娃,她叫朵依。” “朵依?” 我叫了小朵依一声,小朵依立刻便对着我笑了。 “我生下朵依,他爹就跑了,我能理解,他心中有大抱负,不愿在这里受穷,她让我签了离婚协议书,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朵依要归我,朵娜归他。” 沙依玛一句话就概括了她婚后的半生是怎么渡过的。 说真的,我听着是真有点心酸。 沙依玛说要给我做饭,不能将我这个大贵人给饿了,我虽然已经说不用了,可是沙依玛还是跑去做饭了。 客厅与卧室相连的小小房子里,只剩下了我和小朵依。 而小朵依正在用她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的登山包看。 我将登山包拉到小朵依的面前,并拉开了拉链。 这次出行,我是买了许多的饼干、巧克力和一些熟食的。 ???转载请注明出处: ------------ 第两百一十八章 夜郎古国 (3) 从登山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放到小朵依的小手里。 小朵依便立刻开心的笑了起来。 她的笑很干净,就像山里的泉水一样干净。 我看着小朵依并将巧克力的包装袋给她撕开。 小朵依舔了一下巧克力,很甜,甜到小朵依都开心的笑了。 不之为啥我越看小朵依越是喜欢,干脆就直接将这个瓷娃娃抱在了的腿上。 这小脸蛋圆圆的,这小手肉肉的,别说我思想肮脏什么的,我这真是一种喜爱的把玩。 没过一会沙依玛就将热腾腾的饭菜端来了。 饭菜很简单,甚至可以称之为寒酸。 几根菜叶子熬成咸汤,然后配上热饼子。 “贵人,这饭菜不好你将就着吃。” “嗯!” 我拿起饼子开始合着咸菜汤吃了起来。 “贵人,要不今个儿你就住这里吧,这镇上没有旅社,刚才下车的时候我一高兴就忘了跟贵人说了。” 住这里?这合适吗?人家孤儿寡母的,我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住人家家里。 “没事的贵人,你就将就一晚上,等明儿长途车路过了你在走。” 这沙依玛自把我领进门好像还没有和我提古玩的事情吧。 借着这个话茬子我也是向沙依玛问道:“你说的好东西呢?拿出来让我看看。” 沙依玛听到的我的这句话却是迟疑了一下,这迟疑不是因为戒备,而是其他的意思。 “贵人,我这个东西要在晚上看才能看出它特别的地方。等到天黑了我就拿出来给你看,这也是我让你留在我家住一晚上的意思。” “哦?”听到沙依玛的这句话,我也是向沙依玛打趣道:“大姐,你就不怕我是个坏人,把你的东西抢了去?” “抢了?” 沙依玛收拾碗筷的手僵在了半空。 “抢了就抢了吧,我也没啥好失去的了。” 沙依玛的这句话充满了一种自嘲。 而我听的却很沉重。 “放心吧大姐,我不是那种人。” 沙依玛去洗碗了,我和朵依又开始玩耍了起来。 天黑了,沙依玛家里的灯泡很暗,我估计这灯泡最多也就20瓦。 等到朵依睡着后,沙依玛从她家里的一个柜子里取出了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布裹。 这个布裹不大,也就和一个苹果般大小。 而当沙依玛将这层层布裹打开后,这被布裹掩住的东西也完全曝露在了我的面前。 这是一颗珠子,一颗和苹果一般大小的青色珠子。 在昏暗的灯光下整个珠身都在流转着一种如同雾气一般的光泽。 而透过这种光泽,我更是能清楚的看到珠身内好像有两道像气团一样的东西在浮动。 这是?这到底是个啥? 虽然我不知道这青色珠子是什么,但是我却知道这个东西一定不是个凡物。 “大姐,这东西你哪来的?” 紧紧的盯着青色珠身内那两道浮动的气团,我也是用一种震惊的口吻向沙依玛问道。 “贵人,我没骗你吧,这是家的传家之宝。” “传家之宝?既然是传家之宝你也卖?” “哎,如果有的选我也不想卖,朵依一天比一天大,我得让她上学,还得送她去市里跟那些孩子一样上学,我不想让朵依的童年比其他孩子少些什么,所以只能卖了它。” 听到沙依玛的这句话我再次沉默了。 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最关键的问题是我根本就没有钱来收沙依玛的这个传家之宝。 “贵人,咋样?”听到沙依玛的这句话,我并不想对她有任何的欺骗。 “是个好东西。” 得到我的肯定,沙依玛便再次向我说道:“贵人,我不懂这里面的行情,你给个价吧,合适的话我就卖给你。” 虽然我没有钱,但是我也很想听听沙依玛心中的价位。 “你说个数吧,我先听听。” 听到我的这句话,沙依玛直接向我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十万?”我看着沙依玛问道。 而沙依玛却向我摇了摇头。 “贵人,您这说的哪里话,我向领着朵依去城里生活,我也没啥别的本事,就想在市里开个卖早点的店,这样我也有时间带朵依,贵人,我也不会向您漫天要价,你给我五万,我就把它给你。” 五万?这沙依玛是真的不会抬价吗?还是说她太老实了。 从青色珠子上移开目光,而后看向沙依玛的这个小家。 朵依睡着了,睡着中的她紧紧的蜷缩着身体。 “大姐,你等我一下,我出去打个电话。” 在向沙依玛说完这句话后,我便走出了房间。 拿出电话,说实话,我是真的不想打这个电话,可是我又不能欺骗沙依玛。 她一个人带着朵依本来就已经很艰辛了,这是遇上了我,若是因为钱她在将别人领到她的家里,万一那个别人正好是个坏人呢? 我不是担心她被劫色啊什么的,我只是担心她会因为被骗而伤心。 按下一个电话号码,在那边接听后,我便向着电话那头说道:“我需要一笔钱。” “好,我现在打给你。” 电话那头卦了,她竟然都不问我要钱干什么,她竟然也不问我为什么不辞而别。 挂断电话后,我心里其实挺失落的。 重新回到沙依玛的家里,我向沙依玛说:“我身上没有这么多的现金,明天早上我去取给你。” 沙依玛听到我的这句话自然很开心。 这小房子里就一张床,我是不可能厚着脸皮睡床上的,这沙依玛的家里连个沙发也没,我只能趴在桌子统领就一晚。 第二天的清晨,我、沙依玛还有小朵依,我们三个人坐着一辆蹦蹦车去了富庶的临镇,大马镇。 这大马镇是个大镇,来到银行我让柜台帮我查了一下卡里的数额。 柜台小姐查完我卡里的数额后便对我热情的说道:“张先生,我帮您查过了,你卡里的余额为一百万整,请问张先生,我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吗?” 一百万?听到这个数字,我心脏都突的跳了一下。 这秦玥竟然给我打了一百万。 “哦,那你帮我取上十万,不,我取二十万。” “二十万,张先生这么大的数额您之前有向我司预约吗?” 听到柜台小姐的这句话,我也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这我的钱,我取还要预约? “没有。” “那很抱歉张先生,向这么大的数额您是需要提前向我行预约,我行才能为张先生准备这笔现金的。” “张先生如果您确实急需要这笔现金的话,那我只能暂时对您说一声抱歉。” “我这里呢有个建议,张先生如果是需要用这笔现金进行支付的话,可以让被支付人来我行,我们可以为你们进行转账。” 转账?听到柜台小姐的这句话,我立刻便将在门口等着的沙依玛和朵依领了进来。 当我让沙依玛拿出银行卡交给柜台小姐,当我向柜台小姐说出给沙依玛转二十万的时候,沙依玛当场就懵了。 “贵人,不用,真的不用那么多的。” “没事大姐,你一个人带朵依不容易,我给你你就拿着。” 沙依玛自然对我千谢万谢,我只是笑而不语。 沙依玛带着朵依离开了,这颗浑身流转着光泽的青色珠子也进入了我的登山包里。 这下子,我这包里可是揣着价值二十万的宝贝呢,我自然得好好的守着。 送离了沙依玛和小朵依,我也再次坐上了大巴车。 踏跺!半张地图的位置便是踏跺,我没有不去的理由。 从大马镇到踏跺一共用了两个小时,当我在车站下车后,我突然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有人在跟踪我。 ------------ 第两百一十九章 夜郎古国 (4) 难道我被那股神秘的势力又给盯上了? 我用余光看向了身后,果然,在我的余光下,我看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人。 这两个人看上去大概在四十多岁左右,而且一看就是那种游手好闲的货色。 在我看到这两货后,我突然想起来,在大马镇的银行门口,我好像看到过这两人。 而这两人的穿着也很土。 不是那股神秘势力,我是被两个见财起意的家伙给盯上了。 不得不说这两个家伙对我的跟踪很拙劣。 我即使不想发现都难。 人家玩跟踪的都是在不暴露的情况下跟踪别人,而这两个家伙呢,简直就是明目张胆。 我走,他们走,我停,他们停。 两个憨批! 劳资有告诉过你们这两个憨批劳资是短跑小王子呢。 甩掉你们那都是秒秒钟的事! 在走出车站的那一刻,我突然启动了! 这两个家伙是不是以为我没发现他们?我都已经跟一阵风一样的跑了,这两个家伙才开始启动。 这结果自然便是,他们根本就追不上我。 可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两个家伙追不上我,但是他们可以喊啊。 “抓住他,他身上有货!” 我还是忽略了一个致命性的问题,这个致命性的问题就是,我根本就不是这个地方的人,而他们才是。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跟着我,那自然是有恃无恐的。 我他吗的就怎么没有想到呢? 踏跺是什么地方?是一个三不管的地方。 虽说这踏跺是个镇子,可是这踏跺却是那些三教九流、买卖赃物的地方。 在加速的奔跑中,我感觉我迎面就撞在了一堵墙上。 这堵墙很软,软到将我给直接反弹到了地上。 被撞翻在地的我,在抬头的那一刻,我便看到了一个彪形大汉。 这大汉得有两米高吧,站在我面前真真的跟一堵墙一样。 后面的那两货也是气喘吁吁的跑到了我的面前。 “完了,这下子真要玩完了。” “跑啊,小兔崽子,你给我跑啊!” 一个满头黄牙的汉子向我耀武扬威的嚷嚷道。 “我什么时候跑了?” 我拍拍身上的灰尘从地上站了起来。 “在大马镇的时候,我和俺哥就盯上你了,没想到你小子竟然还是沙女人的姘头,二十万,不要给劳资们讨价还价,拿钱俺们放你走,不拿,俺不但卸你一条腿,还把你姘头拉过来给俺哥几个泻火。” 黄牙朝着一口很奇怪的普通话直接向我威胁道。 看来我真的没有猜错,这两个家伙果然是对我见财起意了。 若放在我没认识秦玥他们那会,我或许真的能被这两个家伙吓住。 可是,现在的我早已今非昔比。 摸了一下口袋,我看着黄牙说道:“来,卡在我裤兜里,你自己来拿。” 黄牙听到我的这句话后,也是大摇大摆的走到了我的面前。 就在他伸手向我的口袋摸去的刹那,我直接伸手将他的手按在了我的口袋上。 “摸到了吗?来,我不反抗,你自己取。” 黄牙在摸到我口袋里的东西的那一刻,一双腿都开始打起哆嗦了。 “瞧你这点出息。” 我将黄牙的手从我的口袋上掰开。 而后捡起地上的登山包便往前走。 在我刚亦迈步的刹那,挡在我面前的两米大汉也是虎躯一震的伸手向我抓来。 “大壮,别动他,他有枪。” 黄牙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我看着这位叫做大壮的壮汉在冷笑着。 “枪?” 大壮听到黄牙的这句话,立刻便怂了。 绕过大壮,我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身看向了黄牙。 “你他妈给我听好了,你要是敢去打那个女人和她女儿的主意,劳资便一枪崩了你。” 我的话很冷,而且也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我相信像他们这种小混混一定能分辨出我说的是不是真话。 踏跺街上的人很少,可以说基本就没什么人。 连路都是土路。 所幸的是踏跺竟然还有几家小旅馆。 我不知道我要在踏跺待上多久,这一开我便在一家小旅馆开了一个月的房间。 旅馆的条件自然是不能和宾馆比的,不过我也不在乎这些,在这里,只要能有一张能睡觉的床就行了。 开了房间,我便背着登山包出门了。 这半张地图已经被我记在了脑子里。 我这第一步要做的也是先探测一下这里的地形。 踏跺之所以成为一个偏僻又三不管的地区一方面是因为这里没人居住,这第二个方面就是因为这里的坏境了。 说白了,这踏跺就是一个在大戈壁旁建的小镇子。 这站在踏跺的街上就能看到一片广阔无垠的荒漠。 走进戈壁,我按照地图的索引开始观察这片大戈壁。 大戈壁的远方,我看到了几面凸出的土墙,这土墙一看就是那种自然所形成的。 这半张地图通向的是这片大戈壁的东北方向。 而这一次出行我也是有带指南者的。 可是当我将指南针拿出来后,我却发现这指南针竟然失灵了, 两个磁针在表盘里来回的旋转,无论我怎么甩它都停不下来。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我也是条件反射般的将手伸进了口袋。 “娃娃,这东西在这里不管用,得用这个才行。” 这是一个老头的声音,而当我回身看向老头的刹那,我心里的防备也是立刻放下。 一位身穿羊皮袄的老头正在向我走来。 看他的穿着应该是这里为数不多的本地人。 “这个?你手里的东西?” 我盯着老头手中的鞭子一脸不解的向老头问道。 “嗯,就是这个,在这里不管啥高科技都没有我老头子手里的东西管用。” “吹吧你!你手里的鞭子还能比指南针有用?” 我也是用一种质疑的口吻向老头回道。 “哎,我老头子说话你咋就不信呢,看你是第一次来,我老头子才有心想要提点你一下,这片大戈壁你看着吧平平无奇的,可是这里的磁场很大,知道那些先前生活在这个镇子里的人为啥都搬走了吗,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家里的电器还没用多久就通的一下爆炸了,这钱白花了,人还得遭罪,你说他们能不搬走?” 磁场?原来如此,怪不得指南针在这里会失灵了呢。 “俺也不问你来这旮沓地方是干啥来了,不过你要真想进这戈壁滩,没有俺手里的东西那还真不行,你娃子要是不信你就去试试,这戈壁滩子里都一个样,你一不留神就找不到自个在哪了。” “还有,你瞅瞅你能在这里看到太阳不?” 听到老头的这句话,我这才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我竟然在这戈壁的天空里没有看到太阳。 我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着这个老头。 “瞧见了吧,这太阳都不愿意来这地方,俺说这踏跺是受了天神的遗弃,还没人信。” 我直接忽略了老头的这句话而是向他问道:“你这手里的东西咋用?咋卖?” 这老头跟着我到这里不就是来给我做推销的吗,我要是不接过他的买卖就是真没眼力界了。 “卖?俺的东西可不卖,它们都是俺的孩子,给俺再多的钱俺也不卖。” 不是来推销的?那这老头给我说这一大通子又是为了哪般? “东西不卖,但俺租,一天五千,这价格虽说贵点,但这踏跺只有俺家养它。” “养它?” 听到老头的这句话,我好像猜到老头手里的东西是什么了。 ???转载请注明出处: ------------ 第两百二十章 夜郎王国 (5) “老爷子,你家里是养骆驼的吧。” 我之所以能够猜中,是因为老头用了一个养字。 这里是大戈壁,而骆驼又被成为沙漠之舟。 这踏跺有人养骆驼也是合情合理。 “小伙子,别怪俺没提醒你,俺可就养了五只骆驼,这四只昨个儿就被人给租走了,现在就剩下了一只,你要是错过了,俺敢保证在这踏跺,你再也找不到第二只骆驼。” 一共五只,昨天还被一下子租走了四只? 这?难道说在我之前已经有四个人进大戈壁了?他们进大戈壁干什么? “小伙子,给俺个准话儿,你租还是不租。不租俺掉头就走。” 这老头也是硬脾气,说走还真走。 “我租!” 在老头转身的那一刻,我扯起嗓子向老头喊道。 “行,价钱之前俺可跟你说了一天五千,在领走骆驼前还要给俺交两万元的押金。” 我向老头点了点头,这要是没有遇到沙依玛的话,我估计就光是骆驼这件事就把我给难住了。 是沙依玛让我鼓起勇气开口向秦玥借钱的。 骆驼不在这里,在老头的家里,我也是跟着老头去了他家。 在老头的院子里我还真看到了一头骆驼。 老头教了我几个简单的摔鞭动作,说这是给骆驼发指令用的。 而在我给老头付了钱后,这个老头又向我推销水囊和他绘的大戈壁的地图,还有在沙漠中必须要用的帐篷啊,防沙镜,防沙服,防沙帽之类的。 还有干奶酪! 这些确实都是进沙漠用的,我也只能再次付钱把这一套东西都给买了。 这个老头,还别说在做生意上还真有自己的一套。 在我牵走骆驼的时候,老头告诉我最好别走太远,也别在沙漠里过夜,这未来的几天里可能会有沙尘暴。 老头的话虽不能全信,但也不能全不信。 这一次,我的目的也只是为了先去探一下路,毕竟这张地图只有半张,我得先弄清楚这半张地图最终通向的地方是哪里,然后才能在做进一步的打算。 而当我骑着骆驼进入大戈壁后,让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我竟然在这大戈壁里看到了他们。 我是按照地图沿着东北方向走的,而就在东北方的一个小沙丘上。 沙丘旁,四只骆驼正跪在地上休息着,沙丘上坐着四个人。 当我看到这四个人的时候,这四个人也在看着我。 他们看着我在笑,而我在看到他们后也在笑。 “张兵,你怎么这么慢!” 顾一成起身朝着我大喊道。 我没有去接顾一成的这句话,而是骑着骆驼向他们一步步的靠近。 走到沙丘旁,向骆驼下达趴下的指令,我便从骆驼身上翻了下来。 坐在沙丘山的正是秦玥、正是苟棠、正是赫舍里戴娜,还有顾一成。 “张兵,你这速度真的有点慢啊,我们都在这里等你一天了。” 苟棠的声音里有埋怨,而且还是那种怨妇级别的埋怨。 可是我听着却很暖心。 我没有问他们怎么来了,也没有问他们什么时候来的,而是走到顾一成跟前用拳头重重的锤了顾一成一拳。 秦玥起身走到了我的面前。 “一百万是你在我这里预支的工资,按照你的酬薪,你至少要在我这里白做五年的工。”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立时便瞪大了眼珠。 “什么?”我伸手指向赫舍里戴娜。 “她一个月就一百万,你这是性别歧视。” “她已经用无数次的行动证明了她值这个价钱,可是你却没有,这一次,你不但自作主张,擅自行动,还违反了你我之间的约定,我没有向你罚款已经算是仁慈的了。” 秦玥说的一本正经,这正经的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接了。 “对了,给你们看个东西。” 我放下背上的登山包,将从沙依玛那里买来的青色珠子从登山包里拿了出来。 与我之前第一次看到它时一样,在我将它展示在秦玥他们面的那一刻,它仍在流转着一种如看起来很像云雾一般的光泽。 而珠内的那两团气团也在如两条鱼一般的在里面游动。 “这是什么东西?你从哪来的?” 顾一成看着这枚青色圆珠向我问道。 “是从一个本地人手里买来的,她说这是她的家传之宝。” 此刻,秦玥他们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这枚青珠,我也在等着秦玥他们的回答。 “从成色上看很像夜明珠。但又和夜明珠不太一样,这枚珠子通体透彻,里面的石纹竟然还会动,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神奇的石珠。” 苟棠的这个回答,说了跟没说一样,毫无任何的信息量可言。 “卖家有没有说这颗珠子的由来。” 听到秦玥的这句问话,我摇了摇头:“没有,我当时也没问。” “看不出年份,也看不出材质,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石珠。” 在秦玥向我们说出这句话后,我又将在长途汽车上听到的那则关于金豆的事情告诉了秦玥他们。 “你是说镶字的金豆子?你有见到过实物吗?” 听到苟棠的问话,我还是摇了摇头:“没有,那位大叔那些金豆子都被上面给没收了。” 秦玥让我将这颗神奇的石珠先收起来。 等我重新背上登山包后,我们一行五人便再次上路了。 这次,秦玥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我们的目的都是要走到这半张地图的尽头,先观察一下尽头的地形再做打算。 从早上走到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我们终于走到了此次的目的地。 半张地图在这里截止,而截止的最终点依然是一望无垠的隔壁。 比之之前我们所途径的地方,这里唯一给我的感觉便是更加的荒凉。 干到裂缝的土墙、干到裂缝的土地,而在这土墙与土地的尽头便是荒漠。 荒漠一望无垠,乍看之下就向一片金色的土地一般。 “看来,这半张地图最终通向的地方便是戈壁与沙漠的交界点,我们若想更进一步,只有走进那片沙漠里。” 虽然这戈壁也有沙地,但是根本就无法和我们前方的这片沙漠相比。 前方的这片沙漠不但一望无垠,而且还寸草不生,不像我们身后的戈壁,至少我们还能看到一些绿植和土墙、土凹。 “老板的意思是要准备进入大沙漠吗?我想老板应该知道,这进入沙漠容易,可是想要从沙漠里出来就难如登天了。” “我们不但要面临沙漠里的酷热,还要面临突如其来的狂风与流沙,这还只是环境上的恶略,我们在进入沙漠后还会面临到生存上的考验,比如水与食物,比如一些不确定的因素。” 听到赫舍里戴娜的这些话,我们每一个人都沉默了。 在许久的沉默后,秦玥也是用一种极为严肃的目光看向了我们每一个人。 “珠峰都能被人类征服,更何况是一个沙漠。” 秦玥在向我们丢下这句话后,便命令骆驼调转了方向。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知道秦玥心意已决。 回去是为了准备,准备进入沙漠的一应物资。 我们默默的跟在秦玥的身后,落日的余晖将我们每一个人与坐下骆驼的身影所拉长。 我们回去的义无反顾,我们再次出发时也会是义无反顾。 回到踏跺,当秦玥提出要花钱买下老头这五只骆驼的时候老头立马就不干了。 不但不干,而且态度还十分的强硬。 我不知道这老头为什么不卖骆驼,但既然连金钱都无法打动他,那么我们只能放弃。 ------------ 第两百二十一章 夜郎王国 (6) 踏跺确实只有这老头一家有骆驼,这话他倒是没骗我们。 正在我们为骆驼这件事犯难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或许这个人能帮到我们。 而且这个人我刚一想他,他就出现了。 “站住!” 我一声大喝,叫住了那个之前打我主意的黄牙。 黄牙被我这么一吆喝,果然不敢动了。 我和秦玥他们走到黄牙面前,当黄牙看到我还有同伙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而当他看到我的同伙里竟然有三位大美女的时候,这家伙的眼睛都直了。 我不想跟这家伙废话,便直接开门见山的对黄牙说道:“我知道你路子多,告诉我在哪里能买到骆驼。” 黄牙听到我的这句话,也是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骆驼,你们买骆驼干啥?” 在黄牙向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又突然做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知道了,你们是不是要去诅咒沙漠,你们肯定是要去诅咒沙漠。不然你们买骆驼干啥?” 诅咒沙漠? 原来大戈壁外的那片沙漠叫诅咒沙漠,这名字还真有点唬人的味道。 “美女们,你们要不要向导,俺、还有俺哥,大壮,俺们三个都是在这大戈壁长大的,三位美女要是需要,俺们三个可以为三位大美女做向导。” 在黄牙看到秦玥、苟棠和赫舍里戴娜后便再也没有看我一眼了。 这家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是见了美女就忘记自己的处境了? “你们进过沙漠?” 问黄牙的不是秦玥而是赫舍里戴娜。 “当然进过,俺们哥仨经常给人做向导。”黄牙拍着胸脯一副得意洋洋的说道。 “美女,卓戈老头的那五头骆驼是不是你们给他再多钱他也不卖?这骆驼虽说在踏跺只有他家有,但别的地方也有啊,咱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俺可以带你们去别的县里买骆驼,但是美女要让俺们哥仨做美女们的向导。” 这个黄牙为什么执意要做我们的向导,这其中应该不仅仅是因为秦玥她们三个性别的缘故吧。 “可以,我们正好也需要向导。” 秦玥向黄牙说出了一句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话。 而黄牙在听到秦玥这句话后便一脸激动的向秦玥说道:“那美女,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叫俺哥和大壮。” 待黄牙走后,我便向秦玥问道:“为什么答应他?他们三个之前还打劫我呢,这种人,我们根本就不需要。” 我的初衷只是要让黄牙告诉我们去哪里买骆驼而不是雇他们做我们的向导。 “玥玥是因为看到了他脖子上挂的玉坠。” 苟棠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耳边响起。 “玉坠?”我也是一脸疑惑的看向了苟棠。 “嗯,他脖子上挂的那颗玉坠虽然只是品色一般的黄玉,但是那颗黄玉却是一个古董,而且玉身上还雕琢着卷云纹。我向玥玥正是因为看到黄玉吊坠上的卷云纹才答应下来的吧。” “卷云纹?”我将目光投向了秦玥。 “嗯,卷云纹,虽然夜郎古国的遗迹至今并没有找到,但是在大概七七年的时候却意外出土了大量的铜器与铁器,这些铜器与铁器最大的特点便是在它们的身上都有着一种云纹,后来这种云纹被定名为卷云纹,而卷云纹也是夜郎古国最重要的标志之一,所以我才会答应他。” 在秦玥和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黄牙三兄弟正一脸兴冲冲的向我们跑来。 而在他们三个乐呵呵的跑到我们面前的时候,我在这三个人的脖子上都看到了黄玉玉坠。 相同的玉坠,相同的云纹,我竟然在之前没有发现! “我向三位美女介绍一下,这位是俺哥完达,这个大个子是完壮,俺叫完芽,俺们仨同性。” 完达、完壮、完芽,这名字倒挺有趣。 完达挤开完芽开口便向我们说道:“这买骆驼的地方有的是,不过俺可先跟你们说一下,俺们这里的骆驼可都不便宜。” 这完达是在试探我们的经济实力吗?还是他另有深意。 “钱不是问题,你只管带我们去就好。” 顾一成向前迈出了一步,这一步正好将秦玥她们三个挡在了身后。 “那就好,别等到俺带你们去了,你们却掏不起那钱,到时候可就是瞎耽误功夫了。” 完达有车,车是一辆老式卡车。 开着这辆老卡,完达将我们带到了大马镇。 穿过两条大街后,完达便将我们领到了一个牧场。 这个牧场的规模并不大,里面有马有牲畜还有骆驼。 只不过这里的骆驼看着就一看就没有卓戈老头的骆驼精壮。 “一头骆驼十万,你们八个人进沙漠的话至少需要十二头骆驼,这样吧,既然你们是完达介绍来的,你们就出十一头骆驼的钱,我再白送你们一头。” 老板长着一张奸商的脸不说,说出的话也是满嘴在跑火车。 在这位老板向我们说完这句话后,秦玥直接便掉头离开了。 “怎么,出不起?出不起还装什么大款?” 老板充满鄙夷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 而秦玥才根本不会理会他。 看向脸色已经阴沉下来的完达,秦玥也用她那双凌冽的双眼看向了完达。 “我再给你重审一遍,我要的是能够在沙漠里对我们的生命能够起到护航的骆驼,而不是这些骆驼,现在带我去第二家,若是你再带我看到这样的骆驼,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消失在我的面前。” 秦玥的声音很冷,眼神更冷。 而在秦玥向完达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秦玥突然从风衣下的皮套里拔出了她的银枪。 一声枪响在完达的耳边响起,这一声枪响,子弹是擦着完达耳皮过去的。 这一声枪响,把完芽和完壮都给吓住了,更何况是身为当事人的完达。 “好,好,我……我带你去。” 完达的声音在哆嗦,身体也在哆嗦。 而我们身后的那位奸商早就一溜烟的跑回去了。 这一次完达带我们去的是一个牧民的家里。 在秦玥说明来意后,这位牧民便带我们来到了他的后院。 他的后院很大,而我在后院里也看到不下二十头骆驼。 这二十头骆驼虽说还是没有卓戈那五头骆驼看的精壮,但也差不了太多。 “他是卓戈老头子的儿子,也是大马镇里最会养骆驼的人。”完达一脸惧怕的向秦玥说道。 “你们要多少头?我这二十头骆驼最多只能卖给你们十二头,剩下的八头我不卖,你们可以自己挑。” 一头五万,这价格在这个地方应该算是合理了。 秦玥选中了十二头骆驼后,这位牧主还说愿意帮我们将这十二头骆驼驱到踏跺。 因为不知道要在沙漠里待多久,这一次,我们在大马镇可是大大的采购了一番。 干奶酪和肉干是进入沙漠的必需品,这两种食物不但本身的重量很轻,而且还携带方便。 下来就是水了,这一次,我们一共准备了四十个水袋。 四十个水袋里也全装满了水。 进入沙漠的必需品已经准备完毕,我们也是坐着安达的老卡返回踏跺。 在返回踏跺前,秦玥还买了一辆小卡车。 这辆小卡车上只装着两样东西,一样是尼龙绳,一样便是水。 回到踏跺的时候已是下午。 完达他们三个也被秦玥留在了旅店。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们一行八人便出发了。 在出发前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这个小插曲是完达他们三个反悔了,他们不愿做我们的向导了。 全凭手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 第两百二十二章 夜郎古国 (7) 可是秦玥哪里会应,在赫舍里戴娜的威胁下,在苟棠一次次所报出的向导费下。 这仨货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了。 以其让这哥仨留在踏跺做害虫,不如将这哥仨拴在我们的身边。 十二头骆驼、一辆小卡,这一次我们可谓为这次行动做足的准备。 当我们来到大戈壁与沙漠的交界点时,秦玥便命令完达他们三个小骆驼。 这仨货自然不敢说半个步字,下了骆驼,秦玥便让他们将小卡后面的尼龙绳取下来。 我不知道秦玥为什么要买这么多尼龙绳,当完壮将所有的尼龙绳全都系成一根后,完达也将这根由十几捆尼龙绳所合成一条的尼龙绳拴在了小卡的车头上。 做完这些,完芽也是小心翼翼的向秦玥问道:“那个大姐大,咱们这样做是为啥啊。” 听到完芽向秦玥的这句问话,我也是竖起了耳朵,因为我也不知道秦玥这样做有什么用意。 “进入沙漠,我们便等于失去了方向感,这条尼龙绳便是我们的路引,即使我们迷路了,只要在荒漠里找到这根尼龙绳就可以回去。” 听到秦玥的回答我这才恍然大悟,这方法听起来很简单,可是要想到这个点子却是需要一定的智慧的。 秦玥说完,就连完达他们三个都露出了一种激动的神色。 将绳头系在一头载货的骆驼身上,我们便进入了前方的沙漠。 完达他们三个曾说他们进入过荒漠,所以这一次也是由他们三个来打头阵。 李华国给我的那半张地图在这里已经完全的排不上用场了。 而我们要在这一片荒无人烟的沙漠里寻找到一座古城,这听起来也有点天方夜谭。 身后的大戈壁在不断的与我们拉远着距离,直到我再也在身后看不到那一片戈壁。 从早上六点进入沙漠,而在深入中,我也感觉到了越来越热。 在走到一片看起来有些阴凉的沙漠地带后,完达便建议我们先在这里做一下修整。 “大姐大,这可不是俺们三个偷懒,这完全是俺们哥仨的经验,这沙漠越往深处走就会越热,因为大姐大也没有说这次咱们要在这沙漠里待多久走多远,所以,咱们只能稳着来,等咱们避过了这最酷的日头,到了下午三点左右吧,咱再出发。” 完达的提议,我们自然是没有意见。 因为我们五个人都是第一次进入沙漠。 这休息就休息吧,反正我们也不赶这个时间。 十二头骆驼依次跪成一排,我们也是借着这个时间在观察着这片大沙漠。 说实话,若是说这黄沙下真埋着一座城的话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这里罕无人烟,就连天上飞的都难看见。 而这沙漠也不是说几十年,十几年就能形成的,这蔓野的黄沙估计至少也得有上千个年头的历史了。 “完达,我们从开始到现在大概在这片沙漠里走了多久里,有没有进入到这片沙漠的核心区。” 顾一成喝了一口水囊里的水向完达问道。 “多少里?这可说不准,还有,这片沙漠可大着咧,咱们这才走了个把个小时,现在咱们连这沙漠的边边还没碰到呢。”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我还是被完达的这句话给惊住了。 这我们从早上走到了中午,竟然被完达说成连沙漠边还没挨着。 “我问你,金豆子可是就在这片沙漠里找到的?” 就在我感叹这片沙漠的浩瀚时,秦玥突然开口向完达问道。 这秦玥每次开口都能说到话点子上,若是秦玥不提我都快把这事给忘了。 完达三兄弟突听得秦玥发文,三个人竟全都楞了一下。 “大姐大,俺们能问你一下不,你们这趟该不会也是来找金豆子的吧,不过,这一次大姐大可是要白跑一趟了。” “什么意思?”秦玥一脸冰霜的向完达问道。 “这么说吧,金豆子这个事确实发生过,不过,那是因为一场沙尘暴从这沙漠里吹出了一个城出来。” “吹出一座城?” 听到完达的这句话,我们五个人的眼睛全都亮了一下。 “嗯,是吹出了一座城,俺这样说你们可能不信,那城吧就像是拔出的萝卜一样,好端端的吹到了踏跺的大戈壁上。” “那金豆子就是从那座城里流出来的。可是也奇了怪了,这城吧没在大戈壁上待上两天就又飞走了。” “飞走了?完达你确定你没在胡说八道?”苟棠睁大着一双眼睛向完达问道。 “这……这咋能叫俺在胡说呢?真的是又给飞回去了,那个时候好多人都看到了。” “这么说你也看到了?”我看着完达问道。 “俺?俺们哥仨到是没看到,不过大家都这么说,这还能有假不成,俺们哥仨那时候手里有点钱,就去市里逛去了。” “你继续。”秦玥不冷不淡的向完达继续讲。 “后来,这城飞走了的事就在市里传开了,很多人都跑来踏跺寻宝,可是他们寻了都快个把个月了都没有再找到一粒金豆子,对了,那金豆子俺们当时也捡到过,不过还没来得及换钱,就被上面的人给没收了。” 在完达向我们说完这句话后,秦玥便接着向完达问道:“那金豆子上的字你还有没有印象?” “有啊,当然有,俺不但对那金豆子上的字有印象,俺还知道那金豆子上的是个啥字。” “啥字?”我和顾一成几乎同时开口问道。 “郎,没错,俺听人说,那个字念郎。” 郎! 听到完达所念出的这个字,我心头突然一动。 这个郎字会不会就是夜郎的郎! “好了,我知道了,现在你们可以说一下你们脖子上挂的黄玉坠是从哪里来的了。” 这有时候我不得不佩服秦玥,这秦玥想说什么话从来不藏着掖着。 “玉坠?” 完达他们三个突听到秦玥的这句话后,三个人的眼神全都躲闪了一下。 “这坠子是俺们哥仨在沙漠里捡到的。” 回答我们的不是完达而是完壮。 而且完壮回答的极为干脆,这种干脆就像是不管我们问他多少遍他都只有这一个回答一样。 有古怪! 看着完达他们三个表情,我感觉到这三人的身上一定还藏着我们所不知道的秘密。 而且这个秘密还和他们与我们一同进入沙漠有关。 秦玥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再追问下去。 就仿佛她刚才好像只不过是随后一提而已。 这一说话,一聊起来时间就会过的很快。 完达从沙堆上站了起来,他瞧了瞧远方的天色后便对我们说道:“可以继续出发了。” 而在出发前无突然想到了卓戈老头之前跟我说的一句话。 “完达!”我突然从身后叫住了完达。 “咋了老板?” “我听卓戈说最近沙漠里可能会出现沙尘暴,我们要不要等沙尘暴过去了?” 完达听到我的这句话却是笑了起来。 “我说老板,卓戈的话你也信啊,他都一把岁数了,没事还能骑头骆驼满沙漠里跑不成?那老卓戈竟会说些没鼻子没眼的话。” “老板,你就放心吧,这沙漠里来沙尘暴都是预兆的,您自己瞧瞧前面,这风和日丽,天沙一线的哪里像要来沙尘暴的样子,咱只管放心大胆的往前走就行。” 听到完达的这句话,我也是看向了前方。 这前方确实如完达所说,天沙一线,晴空万里,确实不像要刮沙尘暴的样子。 不过,我还是在心里留了个心眼。 这完达把话说的太满,往往像他这种越是对沙漠有经验的人,才会在固定的思维中出现纰漏。 ------------ 第两百二十三章 夜郎古国 (8) 继续在沙漠中前行,前方依然是浩瀚无边。 虽然在这片天空上看不到太阳,但是天空却挂上了晚霞。 落日的余晖照在这片浩瀚无边的沙漠上,将整个沙漠都映衬成了一种红色。 而在我们继续的前行中,我突然在这一片落日的余晖下看到了两道人影。 这两道人影没有乘坐骆驼而是在沙漠里徒步行走。 在余晖下,我们看到了他们两个,他们两个也看到了我们这一支大军。 这是一对情侣或者夫妻,在我看到这两个人后,我便猜出了他们两个的身份。 果然,在两人的一番自我介绍下,他们确实是一对新婚夫妇。 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是为了圆他们当初在谈恋爱时的一个约定。 他们约定等他们结婚的那天不办婚礼,而是在沙漠中来上一次婚礼的旅行。 没想到这一对夫妻还挺浪漫的。 在攀谈中,我们了解到这对夫妻是在三天前进入这片沙漠的,而他们的沙漠之旅还没有结束。 在攀谈中,这一对年轻夫妇告诉我们,前方有一片绿洲,若是我们缺水的话便可以去那片绿洲打水。 这本来我们也是要在这里宿营的,这一对小夫妻也自然在我们旁边扎起了帐篷。 趁天没黑扎帐,这不但是这对小夫妻给我们的建议,也是完达给我们的建议。 扎好帐篷的时候天还没有全黑。趁着这个时候,我们也顺便在这里探查一下。 完达三兄弟说是去别处抽烟,我知道这三个家伙肯定是去说悄悄话去了。 我们五个并没有骑骆驼,而是在这片沙漠里漫无目的的走着。 “完达之前说的那座被沙尘暴从沙漠深处吹来的城应该就是夜郎国的一座城池了。” 秦玥第一个开口向我们说道。 对完达讲的这个事情我是没有任何异议的。 “老板,这么说,这个夜郎国应该就在这片沙漠里了,这样的话,一个国家应该不难找吧。” “现在还不知道,我们现在也只是在沙漠外围,等到了沙漠的中心处,才能确定。” 就在我们五个人在正在交换意见的时候,那一对小夫妻在我们身后叫住了我们。 “你们要去绿洲看看吗?那里的水很清,而且很甜。” 秦玥拒绝了这对小夫妻的邀请。 这一对小夫妻也没有因为秦玥的拒绝而流露出任何不满的神色。 “那我们去了啊。” 这对小夫妻手拉着手离开了。 而秦玥也原地蹲了下来。 将手伸入脚下的细沙中,我看到秦玥的眉头也是皱了起来。 “怎么了?”看到秦玥的这个神情我也是一脸担忧的问道。 “他们刚才说绿洲,但是你看我们脚下的沙子。”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们也全都蹲了下来。 赫舍里戴娜捞起一把沙子一脸不解的向秦玥问道:“老板怎么了?这沙子和绿洲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吗?” “有!” 回答赫舍里戴娜的不是秦玥而是顾一成。 “虽然我们没有来过沙漠,但是我们脚下的沙子你就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同吗?” “有什么不同?” 听到顾一成的这句话我也是不解的问道。 “你将手往里面伸。” 顾一成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让我去做。 我和赫舍里戴娜按照顾一成的话做了。 当我将手伸进沙子后,我终于感觉到了不同。 “按照常识,这越深处的沙子应该越凉才对,怎么在这里却是反过来了,我这手越往里面伸,这沙子怎么就越热了呢,不但越热,而且还越干。” 赫舍里戴娜说出了我想说的话。 “还有,那对夫妻不止一次向我们提到过绿洲,既然是一片绿洲,这绿洲里的水势必会影响到周围沙子的环境,可是,这两者之间好像并没有产生任何的化学效应。” 这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发现,但是我们每一个人都将这个发现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等我们走回营地的时候,完达他们三个也回来了。 天黑了,那一对小夫妻却没有回来。 我们在等了那对小夫妻好一会后,却依然没有在这片被黑暗所吞噬的沙漠里等到这对小夫妻的身影。 “要不,我们去找找?”我向秦玥提议道。 这虽说我们和这对小夫妻算得上只有两面之缘,但是这两个人都这个时候了还没有回来,这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去找找他们的。 “好!” 秦玥接受了我的提议。 既然要去找人,那么必然得有人留下来看着这三个家伙。 最后这留守的任务落在了顾一成和赫舍里戴娜的身上。 由我、秦玥、苟棠,我们三个打着手电筒去寻找那对小夫妻。 虽然我们没有去过那片绿洲,但是这对小夫妻曾给我们指过绿洲的方向。 按着这个方向,我们三个人也是加快了脚步。 在我们踏着脚下的黄沙走了大概半个小时的路程,我们终于看到了那片小夫妻之前所提到的绿洲。 这绿洲坐落在我们的脚下,而我们此刻所站着的地方是一个沙丘。 站在沙丘上,我们三个将手电筒的光亮投向了下方。 可是我们却没有在下方的这片绿洲看到那对小夫妻的踪影。 “那里有东西。” 苟棠将手电筒打在了绿洲旁的一个地方,而后向我们说道。 “下去看看。” 我们三个顺着沙丘一鼓作气的跑了下去。 当我们跑到苟棠之前所打光的地方后,借着手电筒的光亮我们在地上看到了一条丝巾。 这条丝巾是湿的,而且这条丝巾我们三个人之前都见到过。 “是那个女人的丝巾。” 苟棠将丝巾从地上捡起向我们说道。 “从落地的形状来看,这条丝巾应该是被风从女人的脖子上吹下的,现在这里并没有风,我想这条丝巾应该是在她奔跑的过程中掉下来的。” “在找找看看还有什么发现。” 秦玥显得极为的镇定,而且她的分析也合情合理。 这里确实没有风,丝巾掉落也只有秦玥上述的那一种可能。 跑?是这对小夫妻在互相追赶大闹还是真正意义上的跑,这可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 而且这里除了这片绿洲之外,放眼望去全是光秃秃的沙漠。 如果是他们跑远了,或者跑进更深处的沙漠里,那么我们是根本无法找到他们的。 在寻找了一番后,我们依然没有发现这对小夫妻的踪迹。 难道失踪了?这可是活生生的两个人怎么可能能无故失踪。 既然没有找到,我们只能原路返回。 可是当我们回到营地的时候,我们三个却骇然的发现,这对我们苦苦寻找的小夫妻正在和顾一成和赫舍里戴娜聊天。 当我看到这对小夫妻的时候,我第一反应不是上去斥责他们刚才跑哪里去了,而是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从哪里回来的? “我们刚才去绿洲散步捡到了一条丝巾,你看是不是你的。” 秦玥走向女人并将手中的丝巾展示在了女人的面前。 散步?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虽然诧异,但是却没有表露出来。 “嗯,是我的。”女人接过秦玥手中的丝巾并向秦玥表达了她的感谢。 秦玥只是淡淡的向女人点了点头便没有再说话了。 见我们回来,这对小夫妻又和顾一成与赫舍里戴娜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后便进入了他们的帐篷里。 我觉得秦玥好像在这对小夫妻的身上看出了点什么,但是却又在这种情况下不方便向我们讲出。 不方便说,但是却可以用别的方式。 ------------ 第两百二十四章 夜郎古国 (9) 秦玥不动声色的用脚在沙地上写下了三个字。 写下这三个字后,便又快速的抹去。 有问题! 看到秦玥写在沙地上的这三个字,我们四个人都对这对小夫妻升起了戒备。 “今晚轮换。” 在秦玥抹去地上的这三个字后,秦玥又再次在沙子上写下了这四个字。 轮换就是说,今晚我们要轮换着睡觉的意思了。 而且秦玥也好像没有要让完达他们三个参与进来的意思。 这秦玥、苟棠、赫舍里戴娜人家三个都是女同胞,我和顾一成也不可能让她们三个来守夜。 和顾一成商量了一下后,我负责守前半夜,顾一成负责守后半夜。 又聊了一会天后,秦玥他们便会帐篷睡觉了。 这睡可是真睡,人家连帐帘的拉锁都拉上了。 这下子可就剩我一个人了。 熬夜这事吧我是经常干,可是在沙漠里熬夜我这还是头一遭。 这白天在天空里看不到太阳,但是这晚上在天空里却能看到月亮,不但能看到月亮,天上的星星也是多的数不胜数。 一个人坐在帐篷边,身边也没有个能打发时间的东西,这漫漫长夜可是有的熬了。 没有了说话声,这一片无垠的沙漠也重归于寂静。 没有虫叫,没有鸟鸣,没有树叶被夜风吹动而发出的飕飕声,只有静,完完全全的寂静。 这样坐着很容易犯困,我这熬了还没有一个小时就已经犯困了,为了能让自己打起精神,我只能站了起来。 十二头骆驼已经睡着了,我有心想过去查一查货物。 将货物查探完毕后我便走到那头被栓了尼龙绳的骆驼前。 尼龙绳垂在地上,我也是顺便捡起尼龙绳向后拉了一拉。 这不拉不要紧,一拉我便感觉到不对了。 尼龙绳断了! 当我将断掉的绳头拉到我面前的时候,我也开始仔细的观察起了这个断掉的绳头。 绳头的断裂处整齐划一,并没有出现过撕咬或者任何毛躁的痕迹。 这样的断口,答案只有一个。 这绳子是被一种利器割断的。 是谁? 我将目光先是投向了完达他们三个的帐篷。 应该不是他们干的,因为他们三个并没有动机,如今,他们可谓是和我们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他们没有理由破坏尼龙绳。 不是他们,也不是我们,那么最可疑的应该就是这对小夫妻了。 从他们白天出现的时机,再到扎完帐篷的离开。 他们虽然是向我们说是去了绿洲,而且我们也在绿洲发现了那条丝巾。 这条丝巾就是他们去过绿洲的最好证明。 可是,他们是怎么回来的呢?而且还在我们三个毫无所觉下回来的。 发现尼龙绳被割断后,我便来到了秦玥的帐篷前。 将秦玥的帐帘拉开,我便直接钻了进去。 在我钻进秦玥帐篷的那一刻,秦玥便睁开了眼睛。 “尼龙绳断了!” 我向秦玥留下这句话后便退出了帐篷。 “知道了,明天再说。” “啥?” 听到秦玥的这个回答,我下意识的又问了秦玥一遍。 “我说明天再说。” 好吧!当我没说。 我又重新走到了我的帐篷前,然后便直接往沙地上一躺。 等到后半夜的时候,顾一成从帐篷里钻了出来。 “有什么发现没?” 听到顾一成的这句话,我便向顾一成说了尼龙绳被割断的事。 顾一成在我的眼神示意下,也是深深的看了那对小夫妻的帐篷一眼。 “既然秦玥说天亮再说,就天亮说吧,你去回去睡会吧。” 我没和顾一成客气,钻进帐篷后我便开始呼呼大睡了起来。 当我醒来的时候,并不是自然醒,而是被外面一阵阵的脚步声给吵醒的。 完达他们三个已经开始收帐篷了。 在我钻出帐篷的那一刻,我便向着那对小夫妻的帐篷看去。 可是,人家的帐篷早就没影了。 我向秦玥问他们去哪了,秦玥说,他们天刚一亮就离开了。 离开? 我们的尼龙绳就是被他们割断的,这秦玥怎么能让他们就这么离开呢? 对此我很不解,相当的不解。 “从他们身上我们什么都问不出来的,他们敢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敢割断我们的回返绳,就证明他们是有恃无恐的。” 秦玥所向我说的这句话,好像并不像她的处事风格啊。 “他们割断绳子的用意是不让我们离开,在我醒来后,我便又再次去了一次那座绿洲。” “说实话,如果没有他们的指引,我想我们很难在这片荒漠中发现那座绿洲,我现在倒觉得,他们好像是在有意的指引着我们,所以我才没有向他们两个动手。” 指引? 要不是这句话是从秦玥嘴里说出的,我肯定会觉得这是在开玩笑。 回返绳已经断了,看来这一次我们是真的没有退路了。 再次启程,这天刚亮的时候,是赶路的黄金时间。 因为凉爽! 在我们的摔鞭下,十二头骆驼开始在这片沙漠中向前奔跑。 这一次,我们并没有在晌午的时候休息,因为今天的天空是一个阴天,而且是一个乌云密布的阴天。 在看到这一片片撑满天空的阴云后,我也是向完达再次问道:“完达,你看着天是不是要起沙尘暴了?” 完达先是瞧了瞧头顶,而后又看了看前方。 “老板,你咋光想着沙尘暴呢?指望沙尘暴再吹出一座城出来?我说这位老板啊,这天还没黑呢,你就开始做梦了。” 这完达对秦玥他们三名女性说话可是恭敬的紧,可一和我说话就开始跳了。 “老板,这天色你瞧着虽吓人,可是这沙尘暴和天气是两码事。” 完芽也是见缝插针的向我说道。 “啥意思?” “老板,这沙尘暴吧首先得起风,这没风沙子咋能扬起来,你瞧瞧,这哪有风?” 听到完芽的这句话,我确实没有感觉到有风向的流动。 这一天我们全程都在赶路,到了临近天黑的时候,我们才开始扎营。 等到我们扎好帐篷后,这一片无垠荒漠突然起风了。 风虽不大,但是却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得到。 在起风的那一刻,完达他们三个也是噌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 三个人面朝起风的方向,一个个都是如同在如临大敌了一般。 起风了,沙漠表面的细沙被风扬了起来。 这些细沙在风中飘舞,纷飞,飞而不落。 “十分钟,要是十分钟这风还不停,咱们就要往回撤,点子俺们之前已经选好了。” 完达迎着起风的方向一脸郑重的向我们说道。 听到完达的这句话,我也开始跟着紧张了起来。 这突然刮起的风并不大,但是它刮起的时机却很诡异。 因为我一直都将卓戈老头的话放在心里,所以这一起风我就会立刻将风和沙尘暴联系起来。 “起风了,可真凉快啊!” 就在我们八个人正如临大敌的时候,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突然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是他俩! 听到这道声音,我们八个人同时回身看向了这一对突然出现在我们这里的小夫妻。 这他吗的怎么可能? 我们可是骑了一天的骆驼,他们两个没有任何的交通工具怎么可能追得上我们这种有交通工具的人。 “你们没走啊,我和我老公还以为你们走了呢。” 而下一刻,这对夫妻中的女性所说的这一句话让我差点没从原地给跳起来。 “你说啥鬼话呢?什么叫我们没走。” 完达看着正在向我们一步步走来的小夫妻也是用一种激动的声音问道。 “喏!” ???转载请注明出处: ------------ 第两百二十五章 夜郎古国 (10) 女人弯身从地上捡起了一个东西,并将手中的东西向我们扬了一扬。 “这烟头是你们的吧,我看你们才是在睁眼说鬼话。” 向我们说完这句话后,这个女人竟然再次伸手向我们指了一个方向。 “那里,不信我说的,你们可以自己去看看那片绿洲还在不在。” “完芽,完壮,你们两个去瞅瞅,快去快回。” 完达用一种惊疑不定的表情向他的两位兄弟命令道。 完芽、完壮向着女人伸手所指的方向跑去了。 而此刻,我们每一个人都在等待着这两兄弟的归来。 天黑了,今晚的天空没有出现月亮,连星星也没。 起风了,风还在飕飕的挂着,吹起地面上的一颗颗沙粒。 完芽和完壮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当这两人跑到完达的面前时,便开始向完达重重的点头。 无需言语,他两的表情已经向我们说明了一切。 他们看到了绿洲! 烟头、绿洲,这不就是告诉我们,我们这一天根本就没有移动过吗? 这他吗的怎么可能! 骆驼在跑也是真的,我们在骆驼身上的颠簸也是真的。 可是,这一切的真实却被这个女人的一句话给否决了。 我下意识的看向了秦玥,秦玥的脸色却是极为的淡定。 风停了,这一对神秘的小夫妻开始在我们旁边继续扎营。 这沙漠里基本都是一个样子,而且这绿洲也不是随处就能遇到的。 还有沙子里的烟头。 这要怎么解释? “赶了一天的路,大家就先休息吧。” 秦玥向我们下达了命令,而完达却还是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 在看看苟棠、顾一成与赫舍里戴娜,他们三个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躺在帐篷里,我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脑子里一直在回荡着那个女人所向我们说的话。 难道我们这一天的赶路真的都是在原地踏步呢?这个问题困扰着我,让我根本就无法安稳的睡下。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们便开始收帐篷。 完达他们三个肯定和我一样这一晚上都没睡好,因为他们三个人的眼睛跟我一样的红肿。 与昨天一样,在我从帐篷里出来的时候,那一对神秘的小夫妻已经先我们一步的离开了。 收好帐篷,看着秦玥那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我是实在憋不住的跑到秦玥面前向秦玥问道:“还要赶路吗?我们是不是遇到什么鬼打墙了。” 听到我的问话,完达三兄弟也是凑到了秦玥的身边。 “鬼打墙倒不是,不过他们的动机却是让我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什么意思?”看着秦玥这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我也是好奇的向她问道。 “张兵啊,我说你怎么忘了我们这里可是有一位擅长追踪术的大高手呢,还是让戴娜来为你指点一下迷津吧。” 苟棠大大咧咧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向我说道。 听到苟棠的这句话,我也是一脸好奇的看向了赫舍里戴娜。 “其实,当那个女人从地上捡起烟头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了。” “发现什么?” “发现他们是在向我们故意制造出一个假象。” “什么假象?”这一刻我已经完全的被赫舍里戴娜的这两个回答给吸引住了。 “一个为我们制造恐慌的假象。” “烟头是完达的没错,但是她捡起的地方错了。绿洲是真正的绿洲没错,但是她伸手所指的方向与之前第一次向我们所指的方向是错的,这个方向虽然偏差并不大,但是我是谁,就是偏差一厘米我也一眼就能看出来。” 听到赫舍里戴娜的回答,我和完达他们三个的眼睛都瞪大了。 “你……你是说,他们这么做是为了给我们营造出一个我们并没有移动的假象?” 我看着赫舍里戴娜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问道。 “嗯,只是有一点我实在想不通,他们是怎么跟上我们的。” 三个不解之谜,至少赫舍里戴娜解决了两个。 而这最后一个确实让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你们瞧瞧你们身上的衣服,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沾着尘沙,可是他们两个的衣服却很干净,而且他们之前所穿的与我们昨天所看到的他们穿的是同一套衣服,这个很奇怪。” 确实很奇怪! 而赫舍里戴娜的表现再次印证了她值得月薪百万的工资。 “现在我们还不知道他们的意图,我相信今天在我们扎营的时候他们还会再次出现,我想我们有必要配合他们将这场戏演完,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知道他们的真正意图。” 秦玥的这个提议,我们自然不会提出任何的异议。 完达三兄弟在得知他们真的不是在原地踏步后,那精气神也是唰的一下全都归来了。 一声扬鞭,一声吆喝! 十二头骆驼再次启程! 这一次,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要进入这沙漠的最中心处。 城是从沙漠里吹出来的,而且秦玥断定,只要我们能在沙漠的中心处找到一片浅沙便一定能找到有关夜郎古国的线索。 虽然我不知道秦玥为何如此笃定,但是秦玥又让我们失望过吗? 我对这次寻找消失千年的夜郎古国还是充满信心的。 落日余晖,纵骆驼而驰骋! 这真的大有一种大漠豪侠的风情。 完达告诉我们,现在我们应该是进入到诅咒沙漠里了。 趁着余晖还在,我们便开始再次扎营。 而这一次,在我们扎好营地后,果然那一对神秘的小夫妻再次出现了。 这一次我将目光牢牢的钉死在了他们两人的衣服上。 衣服干净,不染风尘,就连女人的头发也没有出现任何凌乱的迹象。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女人身边的这个男人怪怪的。 怪是因为,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听到过说话,而他的脸上始终都挂着一种淡淡的笑容。 这个笑容很友善,也很阳光。 这对小夫妻在走到我们近前后,男人便开始在我们营地旁支起了帐篷。 而我也在等着这个女人开口。 “真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女人一脸轻松的向我们说道。 “是很巧。” 秦玥也是向这个女人回答道。 “对了,一直都没有问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去啊。” 听到女人的这句问话,苟棠便一脸唉声叹气的向女人诉苦道:“我们迷路了啊,本来我们是在骆驼上绑着往返绳的,可是绳子却断了,昨天,要不是你提醒我们,我们都不知道我们遇到了这么邪门的事情,所以这早上一醒来,我们便打算按原路返回了,可是,我们发现,我们又迷路了。” “原来是这样啊,其实昨天我再看到你们后也是吓了一大跳,你们看我和我老公,我们两个就不敢往远处走,就在绿洲旁边活动。” “哦?那你知道回大戈壁的路吗?可以告诉我们吗?我们真的很想回去。” 苟棠接着女人的话继续说道。 “之前是知道的,本来我和我老公也是要今天回去的,可是我们发现我们也迷路了,我和我老公就一直往前走,这不,走着走着就又遇到了你们。” “你们呢?我看你们骆驼上的食物还有很多,我和我老公这一次进沙漠只备了一周的食物,而我们现在就剩一天的食物了,不知道你们能不能让我们跟着你们,我们一起找回去的路。” 这女人是在找借口加入到我们之中。 而她向我们说的这些谎话,令我们根本就没办法拒绝。 ???转载请注明出处: ------------ 第两百二十六章 夜郎古国 (11) 如果拒绝,那么便证明我们已经识破了她的伎俩,如果不拒绝,那么我们就要时时刻刻的提防着这对夫妻。 “好吧,既然我们能在这茫茫荒漠中相遇也是一种缘分,反正我们这一次带来的食物很多,水源的话,有了那片绿洲那就更不是问题了。” 苟棠向这位女人说完这句话后,又再次向女人问道:“对了,还不知道你们怎么称呼。” “我叫沁雅,我老公叫袁亚。” 听到这个女人向我们说出她和她老公的名字后,我们也是装作很在意的点了点头。 沁雅、袁亚,这两个名字在乍听之下十分的相似。 既然都相互知道了彼此的名字,这个沁雅也是越发的活跃了起来。 她开始向苟棠问起了许多的问题,这些问题看似零散,但却都没有避开过此行来沙漠的目的。 比如,你们好有钱啊,竟然雇了这么多的骆驼,背了这么多的食物。 比如,你们还有向导啊,看来你们是要横穿这片沙漠了,你们可真浪漫。 沁雅的每一句问话看似透着一种天真,但是她每一句所引出的话题便事在引导我们顺着她的每一个话题说下去。 我们当然不会上当。 赫舍里戴娜走到了沁雅的旁边并在沁雅身边坐下。 “呀!”赫舍里戴娜向沁雅发出了一声惊呼。 “怎么了?”沁雅也是转向赫舍里戴娜充满不解的问道。 “沁雅,你的头发好干净啊,你看我,我头发里全是沙子,难受死了,还有你的衣服也好干净啊,你在看我,我感觉我衣服里也全是沙子。” 赫舍里戴娜的这句问话透着一种天真。 沁雅在听到赫舍里戴娜的这句问话后,她的脸上显出了一种尴尬与不自然的神色。 “我……我每天都会洗头和洗衣服啊,就……就在那片绿洲。” “原来是这样啊,早知道,我也去那里洗个澡了,身上感觉都要难受死了。” 这个赫舍里戴娜,有时候吧,不佩服她都不行,这说谎话的本事说的跟真的一样。 沁雅和我们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后便回帐篷了。 在沁雅走后,赫舍里戴娜突然在我们四个人的注视下摊开了她的手掌。 在她向我们摊开手掌的刹那,我也看到了赫舍里戴娜手中的东西。 “这是什么?” 苟棠睁大着一双眼睛看着赫舍里戴娜手中的东西说道。 “她身上的。”赫舍里戴娜也是用一种只有我们才能听到的声音向我们回道。 一根铜条! 我只能用这四个字来形容赫舍里戴娜手中的这个东西,因为它的形状就是这样。 “老板,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吗?”赫舍里戴娜向秦玥问道。 秦玥摇了摇头:“我看不出,这根铜条应该不是文物,而是近代的铜金属。” “嗯,确实是现代的工艺,老板,这东西我见过。” 在赫舍里戴娜向我们说完这句话后,我便看到她突然将这个铜条从两边拉开了。 拉开之后,这个铜条便变成了一个四方形的形状。 “它叫四方钥,是一种很古老的钥匙,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我曾见过拜月教的教主用它开启过拜月教的密室。” “四方钥?” 我瞪大着一双眼睛看着赫舍里戴娜手中的这个被称为四方钥的四方形铜器。 “嗯,当四方钥开启四方锁的时候,四方钥的钥身会回缩,虽然我不知道原理,但是我敢确定这个东西一定是四方钥。” 赫舍里戴娜说的信誓旦旦,这让我们也不得不去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如果这玩意真是四方钥的话,那么我们又不得不重新去定义沁雅和袁亚的身份了。 “难道他两和我们是同行不成?” 再次看向这一对小夫妻的帐篷,我的心里也是突然升起了一个这样的古怪念头。 但是下一刻,我便直接否决掉了这个猜想。 割断回返绳是为了不让我们回去,制造我们原地踏步的假象是为了给我们制造一种恐慌。 首先,这两个举动就是互相矛盾的。 如果他们想让我们离开,那么他们就不应该割断回返绳。 如果他们不想让我们离开,为什么又要向我们制造这种举步不前的假象。 想不通,我根本想不通这对小夫妻到底想要做什么! 现在他们又提出要加入我们,这跟在我们身上绑两枚炸雷有什么区别? 既然已经答应了他们的加入,那么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第二天,天刚一亮我们就拔营起寨了。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已经进入到了诅咒沙漠的地带。 而在进入这片诅咒沙漠后,天上虽然看不到太阳,但却能感觉到一中闷热。 而当我们走到中午的时候,我的全身都已经溢出汗水了。 地表上的沙子虽不能形容为烫手,但是却热的出奇。 最关键的是没有风,一粒风都没有。 这天上明明没有太阳,但大地跟个烤箱一样的却在不断加温。 而且这一路走来,我竟然在沙地上看到了许许多多的白骨。 这些白骨都是一些动物的骨架,看骨头的成色也差不多有几十个年头了。 “各位老板,不能再赶路了,咱们先找个歇脚的地方让骆驼歇一歇,不然它们受不了。” 听到完达的建议,秦玥立刻便答应了。 我们为了减轻骆驼的负担都已经下了骆驼。 完达在驻足看了一眼沙海后,便伸手向我们指向了一个方向。 “那里是个沙坡,咱们下到沙坡里把这个日头避过去。” 顺着完达伸手所指的地方,我看到的只有一望无际的沙子,而他所说的那个所谓的沙坡我根本就没有看到。 完达牵着骆驼已经朝那个方向走去了。 这一刻,我们也只能跟在完达的后面。 而当完达刚一走到他伸手所指的那个地方后,我便突然看到完达与骆驼从他们所站的那个地方给滑了下去。 “完达!” 看到完达从沙子里滑了下去,我下意识的以为他和骆驼踩到了流沙。所以才会发出一声惊呼。 但是,完芽和完壮两人根本就没有露出那种大哥遭遇危险的表情。 两人牵着骆驼走到完达的位置,呲溜的一下也跟着滑了下去。 难道不是流沙? 确实不是,因为在我惊恐的神色下,顾一成已经伸手将我推了下去。 当我从原地顺着这烫手的沙子滑向下面的那一刻,我才发现,这原来真他吗的是一个大沙坡。 不过不对啊,这么大的一个沙坡,我当时咋没有看到呢。 等到我们所有人都下入到这个大沙坡后,一种久违的凉爽也是突然袭便了我的全身。 “你刚才之所以没有看到沙坡,是因为你的视线与阳光的视线重合了,这种现象叫做视觉欺骗。” “视觉欺骗?” 听到这个名词,我震惊的不是这个名词的本身而是向我说出这句话的人。 袁亚!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袁亚说话,他的声音听着又些腼腆又有些深沉。 “嗯,我之前读到过一本关于视觉欺骗的书籍,阳光与视线的重合是视觉欺骗中的一种表现而已。” 袁亚在向我说完这句话后,便没有打算在和我交流下去的意思了。 他又变成了哑巴,挂着脸上的笑意静静的站在沁雅的身旁。 很奇怪,在我们滑入到这个沙坡下后,这同一片天空下竟然出现了两种气温。 我们所待的这个地方是凉爽的,而我们上面的那片沙漠却是炎热的。 这又他吗的是怎么一回事? “老板们,咱们终于进来了。” ------------ 第两百二十七章 夜阑古国 (12)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完达的声音却突然在我的耳边响起。 终于进来了?进到了哪? 我在看着完达,秦玥、他们也正在看着完达。 “诅咒沙漠,老板,咱们现在才算真的进到了诅咒沙漠。” “踏跺的老人们曾说,这诅咒沙漠里分为了两个沙漠,一个是被诅咒的沙漠,一个是没有被诅咒的沙漠,而咱们现在就在阴咒沙漠。咱们头顶上面的那片沙漠叫阳咒沙漠。” “真的,老人们说的话竟然是真的。” 完达的神色已是说不出的疯狂,而完芽和完壮两人也和完达一样。 这三个人欣喜若狂的样子,仿似比我们还要开心一般。 “我们不是在找回去的路吗?怎么你们开心成这样?” 沁雅的声音突然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身后响起。 而当我们看向沁雅的那一刻,沁雅的眼睛里尽是一片茫然。 这茫然虽然看着不像是装的,但是我敢确定她就是在装。 而完达呢?这所谓的阴阳沙漠,他怎么轻而易举的就带着我们进入到了这片阴咒沙漠里。 他脸上的欣喜与疯狂并不是装的,这也能说明他是真的因为进入到了阴咒沙漠而高兴。 而这种高兴,也在向我证明着他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一个从没来过这里的人却能在茫茫的沙漠里准确的找到阴咒沙漠,若说这是一个巧合的话,那么这个巧合也太过的巧合了。 “各位老板,咱们现在可以放心赶路了,不用再避那些日头了。” 完达向我们说完这句话后便骑上了骆驼。 这个架势就好像他比我们还要急着赶路一般。 完达三兄弟不知道我们来诅咒沙漠的目的,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兄弟来诅咒沙漠的目的,还有沁雅他们两个。 直到这一刻,我们也还没有猜到沁雅他们两个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骑上骆驼再次赶路,如同完达之前所说的一样,这片沙漠虽然也是一望无际,但是它上方的天气却是凉爽的。 骆驼在这片沙漠下也仿佛充满了无穷的动力一般。 这一次,我们骑着骆驼一路奔驰,到了临近黄昏的时候我们才终止了今天的行程。 这一路上,在赶路中,我在这片沙漠中看到更多的绿植,这里的绿植虽然稀少,但是要比大戈壁里的绿植还要多。 不但绿植很多,而且这一路上我还看到了许许多多的小水洼。 而在我们结束今天的旅程后,我更是在我们的正前方看到了一片大绿洲。 这片大绿洲要比之前我们看到的那片绿洲要大出至少十倍。 而这片大绿洲已经不能称他为绿洲了,而是绿湖! 湖水清澈,碧波荡漾,湖边生长着密密麻麻的青草。 这一片绿湖所覆盖的面积太大了,大到我到现在还有点不敢去相信眼中所看到的这一切。 完达他们三个正在闷头扎着营寨 而苟棠和赫舍里戴娜这两个女人正在盯着那一片绿湖流口水。 “玥玥,走啊,我们去洗一下。” 苟棠挽住秦玥的手臂便将秦玥往绿湖拉。 我知道苟棠说去洗一下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去洗澡吗? 眼不见心为净,我加入到了完达三兄弟的行列中。 等到秦玥她们一个个弱光焕发的走到营地后,我和顾一成互望了一眼,也是向着绿湖冲去。 这我们两个一冲,完达三兄弟也跟着我们一起冲向了绿湖。 跑到绿湖旁,二话不说将身上的衣服三下五除二的褪去后,我当先便跳进了绿湖里。 这水很清,不但清而且很凉! 这种凉是一种清爽的凉! 因为这片绿湖太大的缘故,我们并没有向湖中心去游,而是就在这绿湖内的边缘地带游了一会。 这洗了个澡,别管有没有搓灰,身子却是极为的清爽。 眼瞅着天马上就要黑了,我和顾一成才一副意犹未尽的上了湖岸。 回到营地的时候,秦玥她们三个正在交谈,沁雅、袁亚坐在自己的帐篷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我和顾一成、完壮他们回来后,这一对神秘的小夫妻才起身向我们说道:“我们也去洗洗。” 人家两个都这样说了,这其中的意思也已经相当的明显了。 他们要去说悄悄话! “老板,要不要我过去偷听一下。” 在沁雅两人走后,赫舍里戴娜便向秦玥提议。 “不用,你去了很有可能会被他们发现。在滑下沙坡的时候,我故意留在了最后一位,他们两个滑下沙坡的时候表现的太过沉着,我推测,他们两个可能身怀绝技,在我们没有认清他们的目的之前,我们不要打草惊蛇。”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也是微微的愣了一下。 身怀绝技?这不就是在说这一对夫妻很有可能是高手吗? 在没遇到白桐之前,我本以为秦玥就是个大高手,可是在白桐出现后,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大概过了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沁雅和袁亚回来了。 沁雅的脸上挂着一种轻松,袁亚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走到我们面前,袁亚向我们微微一笑后便一个人向着帐篷走去,而沁雅却是坐在了我们的身旁。 “能告诉我,你们这一次来诅咒沙漠的目的吗?” 沁雅在坐下后,便突然向我们问出了这句话。 “那么你们呢?你们来诅咒沙漠的目的和接近我们的目的又什么?” 既然沁雅已经开门见山,秦玥自然也会如此。 听到秦玥向沁雅的这句问话,我们每一个人都看向了她。 “我们?”沁雅听到秦玥的问话,眼中闪烁出了一丝疑惑,只不过这丝疑惑很快便在沁雅的眼中消失了。 “看来,你们发现了。” 沁雅并没有将话挑明,但是我们都知道沁雅这句话的意思。 “你们的往返绳是我们割断的。” 沁雅看着我们,并直接向我们坦诚的说出了这句话。 “割断往返绳呢,是为了将你们困在这片沙漠里。” “为你们制造一场恐慌呢,也是为了将你们困在这片沙漠里。” “什么意思?”我有点没听明白这个沁雅这两句话的意思。 “很简单,只有切断你们的后路,我们才能对你们实行下面的计划,但是呢,我和袁亚却发现,你们并不简单。” “我直接点讲好了,这第一步割断你们的往返绳,是为了让你们猜疑这三名本地人,绳子断了,按照正常的剧情走,你们一定会怀疑到你们花钱所雇来的这三名向导。” “而制造你们赶了一天的路却发现再次回到了原点,是为了让你们加重对他们三个的猜测。” “等到你们因为互相猜疑而彻底决裂后,我们便可以一步步的再摧毁你们与你们之间的信任。” “因为,你们五个人才是最难对付的。因为我们更喜欢去充当一个旁观者的身份。” 沁雅已经将话挑明,难道她就不害怕我们突然将她制服吗? 显然,无论是从沁雅的面色,还是从她的谈吐,她都没有过这种担忧。 这个女人保持着一种有恃无恐的样子,到底是谁给她的自信? “可惜,我们这屡用不爽的计划在你们身上已失败告终了,而你们竟然真的进入到了阴咒沙漠,这个是我和袁亚万万没有想到的。” “我想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巧合,而是他们三个知道进入阴咒沙漠的坐标。” “告诉我,你们来这里的目的。” 沁雅这最后一声质问是低沉的,低沉到她仿似必须要听到我们的回答一般。 ------------ 第两百二十八章 夜郎古国 (13) 而我却没有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沁雅这最后的一句话上,而是另一句。 在对我们摊牌时,沁雅用了一个成语,这个成语便是屡试不爽。 而这个四字成语也在我们透露着一个信息,这个信息就是她和袁亚不止用过一次这种办法。 离间!没错沁雅与袁亚所的计策便是离间。 可是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夜郎古国,白神天骨!” 秦玥轻轻的向沁雅说出了这八个字。 而在秦玥向沁雅说出这个八个字的时候,我分明看到沁雅的眼神里闪烁出了一种诧异与了然的目光。 就连坐在帐篷里的袁亚也抬头看向了我们。 “果然如此,你们并不是第一批来寻找夜郎古国的人,其实我很想问你们这些人一个问题。” “你问!”秦玥看向沁雅说道。 “消失的就让它消失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寻找?找到了你们又能如何?无非是搬空里面的财宝,无非只是为了满足人类的好奇心而已。” 听到沁雅的这句话问话,我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因为沁雅的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 “我们只是为了白神天骨,并不会贪图夜郎古国里面的任何东西。” 秦玥看向沁雅用一种无比坚定的语气说道。 “白神天骨?虽然我已经猜出你们很不简单,但是没有想到你们连夜郎古国的神物白神天骨都知道。看来,我更不能让你们去寻找了。” 沁雅在向我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神也开始变的凌厉了起来。 而袁亚也已经走出了帐篷。 “让我来猜一猜你们的身份吧。”秦玥保持着她的淡定,将目光凝聚在了沁雅的身上。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应该是夜郎国的后裔,或者说,你们是夜郎古国的守护者。” “近年来多个地方已经出土了夜郎古国的文物,但是夜郎古国的遗迹却始终没有找到,我想,不是他们找不到夜郎古国,而是有人不愿意让他们找到,这些人通过各种手段阻止了他们的脚步,而这些手段让那些来寻找夜郎古国的人们纷纷或消失、或死在了这片沙漠里。我猜的对吗?” 当秦玥向沁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们每一个人都看向了沁雅。 沁雅在沉默,在沉默中突然起身。 “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许多,既然你已经猜出了我们的身份,那么你也应该知道守护夜郎古国的并不只有我和袁亚。” 沁雅在向我们说完这句话后便伸手指向了赫舍里戴娜。 “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她拿走了我身上的四方钥吗?” “可是你并没有点破我不是吗?”赫舍里戴娜也从地上站了起来。 “让我来猜猜你不点破我的原因,你的计划失败,而且也没有把握制服我们八个人,所以,你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在你刚才已经知道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后,你不是也没有发作吗?这也不是在向我们证明,你根本就无法将我们这些人留在这里吗?” 沁雅在听完赫舍里戴娜的这句话后,她眼中的凌厉已经散去了许多。 看来赫舍里戴娜还真的猜对了。 “你们是找不到夜郎古国的,没有人知道夜郎古国在哪里,包括我的族人也不知道。” “这千年来,我的先祖们也在寻找夜郎古国,他们一代代的寻找了千百年,可是却依然没有寻找到这座夜郎古国的王城。” “我们并不是夜郎古国的后裔,我们也不是守护夜郎古国的守卫者,与你们一样,我们也在寻找夜郎古国。我们之所以在沙漠中制造各种诡异的事件,是因为我们不想让别人比我们先一步找到这座消失了千年的王城。” “你们与那些人不一样,因为我在你们的眼睛里没有看到贪婪,这也是我没有向你们的饮用水中投毒的原因。” 沁雅在向我们说这句话的时候看向了正在向我们一步步走来的袁亚。 看着袁亚,沁雅再次向我们说道:“你们要感谢袁亚,不是他的阻止你们早就曝尸黄沙。是他告诉我,到了我们这一代该是与过去做一个了结的时候了,是他劝说我,让我们与你们合作。” 听到沁雅的这句话,我们每一个人都回头看向了这个从第一次见到他就闷不做声的袁亚。 袁亚走到我们面前轻轻的向我们说道:“你们与那些人不同,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们是可以相信的伙伴,我相信我的直觉。” 袁亚的声音很轻,在这种很轻的声线下却透着一种坚定。 “只有他们——” 袁亚伸手指向了完达三人。 “我在他们三个的眼睛里看到的只有贪婪与狡诈,我很好奇,你们三个是如何得知进入阴咒沙漠的坐标的。” “还有你们脖子上戴的黄云纹坠,让我想想……” 袁亚看着完达三人做出了一副思考的模样。 “大概在三十五年前,有一批当地人误入阴咒沙漠,这一批人在阴咒沙漠里掉进了一个沙洞里。” “这个沙洞是一个墓室,他们将墓室的东西洗劫而空,本来这个墓室里的东西已经足够他们挥霍一生,但是他们却遵从了内心的贪婪,从墓室出来后,他们开始大肆在阴咒沙漠中寻找其他的墓室,他们渴望能从其他的墓室中得到更多的宝物。” “然而令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这十六个人中只有一个人走出了阴咒沙漠,因为这个人胆小,因为这个人知道什么叫做知足,这个幸存下来的人回到了踏跺,并编出了一个他们遭到沙尘暴的谎言,那没有归来的十五个人是被沙尘暴给卷走了。” “一个谎言、一次勿入,一身财宝,陪伴着他过完了后半生。” “临死前,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处于什么目的画下了进入阴咒沙漠的地图,但是我却知道,你们三个应该就是他的后代了。” 在袁亚向我们说完这句话后,我们每一个人都看向了完达三人。 “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选择与他们一起进入阴咒沙漠,而不是三人独行。” 沉默,完达三人在沉默! 在沉默中完达深深的叹了一口。 “因为俺们把家底败光了,因为俺们胆小怕死,要是俺们没把钱给败光的话,俺们才不会来。” 完达的这个回答是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的。 “他们有钱,又有功夫,还有枪,俺们跟着他们自然敢来了。” “原来如此!” 袁亚看着完达三人轻轻的点了点头。 “看到那片绿洲了吗?” 听到袁亚的这句话,我们每一个人又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前方那一片大绿洲。 “这片绿洲名叫阴河,要想进入阴咒沙群只有顺流而下。” 阴咒沙群? “阴咒沙群是这片诅咒沙漠最神秘的地方,那里沙山如海,白骨遍野。” 沙山如海? 我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个词来形容沙漠的。 “那是离夜郎王城最近的地方,也是离野狼王城最远的地方,如果我们这次不能在诅咒沙群中找到夜郎王城,那么这一生我们都不可能再有找到夜郎王城的可能。” “什么?” 听到袁亚的这句话,我们每一个人都向袁亚投去了震惊的目光。 而在我们所有人的震惊下,袁亚用一种平静的眼神与口吻再次向我们说道:“相信我,我绝不是在危言耸听。” “千百年来,我们的先祖用他们的不屈与毅力为后世的我们找到了诅咒沙群,我们的前辈们也用他们的血肉之躯印证了诅咒沙群的恐怖,这一次该轮到我们了。” ------------ 第两百二十九章 夜郎古国 (14) “该轮到我们为我们那些还未长大的后辈们做些该做的事情。” 袁亚的这句话是沉重的,这是一种沉重的无畏。 “那……那个地方很危险吗?” 完达用一种颤抖的声音向袁亚问道。 “很危险。” “那……那会死人吗?” “我只知道,我们的先辈们从未活着从诅咒沙群里走出来。” “那……那我们不去了。” 当完达向袁亚说出这句话后,便一脸求饶的看向了我们。 “各位老板,俺们只是想在沙子里面捡点钱花,可没想着要送命啊。你们就放俺们哥仨离开吧。” 我并没有因为完达三人的怂样而对他们三个产生任何的嫌弃与鄙夷,这件事本来就和他们三个无关,他们不愿跟着我们继续去做那送命的事也是理所应当。 袁亚看向完达三人:“你们真觉得这片阴咒沙漠是安全你的吗?忘了那十五个人是怎么死在阴咒沙漠里的吗?如果你们要回去,就原路返回吧,这只是我给你们的一个建议,决定权还在你们的手中。” 袁亚与沁雅回到了他们的帐篷,听着袁亚的意思,这是要领我们进入那片诅咒沙群了。 第二天完达在为我们收拾好行李与帐篷后便向秦玥辞行了。 秦玥并没有为难完达他们三个。 没有为难他们,秦玥还给完达三人留下了一头骆驼。 七个人,十一头骆驼再次上路。 袁亚与沁雅在前,我们五个人在后,当袁亚带着我们走到一个大沙丘旁的时候,袁亚便喊停了骆驼。 走到沙丘旁,在我们所有人的注目下,袁亚剥开沙丘上的尘沙。 尘沙剥开,我在这个沙丘上看到了一角与沙子不同颜色的东西。 当这个颜色的东西彻底的暴露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就惊呆了。 门! 我真的没有想到我竟然在这座沙丘上看到了一扇门。 推开木门,袁亚便当先走了进去,沁雅紧随其后。 我们五个人下了骆驼,彼此在互望了彼此一眼后也走进了这扇木门。 走进木门呈现在我眼前的便是一个清爽的空间,这个空间很大,里面也只有一张用来休息用的木床。 “这沙房是我的先祖们留下的,作用是为了躲避沙尘暴与休息。” 在我们走进这间沙房后,袁亚便向我们介绍了这间房子的作用。 “等下我们出发的时候需要将骆驼留下。” 听到袁亚的这句话,我也是脱口而出的问道。 “昨晚我已经说过了,我们要去诅咒沙群就要顺阴河而下,你觉得,我们能有承载这十一头骆驼的筏子吗?” “携带上你们所需的必需品与食物,还有,这次你们都要听我的命令。” 袁亚这根本就不是在和我们商量而是在告知。 “就不能沿河而走吗?”赫舍里戴娜向袁亚问道。 “这样太慢了,而且这片沙漠可不是你们看上去这样宁静,这阴咒沙漠里有一种沙虫,它们的攻击性不但很强,而且生命力也异常的顽强,还有阴河水边,生存在阴河河畔的沙鳄,它们可是一口就能咬死一头骆驼,难道你想让这些无辜的骆驼被它们咬死吗?” 沁雅在向我们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是已是含着怒气。 沙虫?沙鳄? 还好我之前曾见到过比这两种东西更恐怖的存在,所以在听到这两种生物后,我的心里基本没有掀起任何的波澜。 袁亚掀开木床,并从木床下取出了两个包裹。 将一个包裹交到沁雅手中后,袁亚便第一个走出了沙房。 等我们走出沙房后,袁亚便径直朝着我们正前方的那条阴河走去。 我和秦玥他们在骆驼上取下了我们的包裹后,便跟着沁雅向着河畔走去。 等我们走到河畔时,我便看到河水中所正在漂浮的筏子了。 筏子一共有两张,袁亚和沁雅跳到了一张筏子上,我们五个人跳到了另一张竹筏。 竹筏上有桨,我和顾一成学着袁亚划桨的动作总算是将这张竹筏划到了河中心的位置。 之前就说过这条绿洲跟湖一样大,我们这两张筏子在这湖面上真的是有些渺小。 水面静的如同一面镜子一般,袁亚打头,我们就紧紧的跟在袁亚的筏子后。 这阴河两边的风景呢并不秀丽,青草后面便是沙地,根本没有什么可供欣赏的美景。 筏子一路向下,这中间也没有出现过任何的意外与危险。 平静,对于我来说,这真的是一种久违的宁静。 然而也是在我正沉醉于这种宁静之中的时候,我在划桨时突然看到了一条大东西从我们的筏子下游过了。 这水很清,清到我连这条大家伙身上的鳞片都能看到。 这条大东西的鳞片是白色的,头是黑的,鱼尾却是褐红色的。 有三米?还是四米? 反正我只知道这条从我们筏子下游过的大东西绝对比我们乘坐的这个筏子要大。 “你刚才看到的是褐尾铁头,这种鱼的性子虽然暴躁,但是只要我们不打扰它,它便不会主动攻击我们。” “在这条阴河里,我们要提防的是一种龟,这种龟名叫鲨龟,在这条阴河里没有任何生物是它们的天敌,就连沙鳄见到这种鲨龟也会选择逃跑。” “鲨龟?” 听到沁雅的这句话,我一颗眼珠子都瞪大了。 瞪大不是因为吃惊,而是因为我好像看到了它。 长满尖刺的龟壳,跟蛇头一样的脑袋。 这家伙的个头虽然不大,但是从其外形上看就会给人一种霸道的感觉。 这只鲨龟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追逐着我的船桨。 用追逐这个词有点过,但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这家伙明明有实力超车,但是人家就是一副悠然自得追着我的船桨。 “这是一条幼年鲨龟,它在追着船桨玩耍。” 沁雅的声音幽幽的从一张竹筏飘到另一张竹筏上。 “我该怎么做?将它赶走吗?” 我也是抬头向沁雅问道。 “别,千万别,就让它追着就好,幼龟在这里,大龟肯定离幼龟不远,你若是惹这只幼龟不高兴了,大龟便会为幼龟出气。” 得! 听到沁雅的这句话,我也很是无语。 难不成还要我逗它开心不成。 心里正这般想着,这只幼年鲨龟竟然真的从水里给冒了出来。 将龟壳露出来,将头伸到我的脚下,而后在我诧异的神色下,这只幼年鲨龟竟然从水里爬了出来。 爬到我的脚下,这只幼年鲨龟竟然开始晒起它的龟壳来了。 而在这只幼龟爬到我脚下的刹那,我的余光突然看到一个山头从湖水里冒出来了。 山头越冒越大,大到我差点没喊出来。 大半个山头从水中露出,而后一颗比我的头都还大的头从水里抬了起来。 我靠! 这颗头从水里抬起后便看向了我。 这家伙难道就是这只幼龟的老子或老母? 这一刻我敢保证,只要我对我脚下的这只幼龟做出什么危害它的事情来,这只大鲨龟一定会把我咬成筛子。 “大的出来了,现在我该咋办?” 我用一种求助的眼神看向了正在看我的沁雅。 “什么怎么办?等幼龟离开筏子就行了。” “那这家伙要是突然咬我咋办?我也不能反抗?” 就在我刚向沁雅说完这句话后,我便突然感觉到我的裤腿一紧。 “张兵,别动!” 秦玥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 “不动?” 这龟儿子他他吗的在咬我,你让我不动? “你最好别动,如果你敢做出任何伤害这只幼龟的事情,那么我们都要接受这只成年鲨龟的怒火。” ------------ 第两百三十章 夜郎古国 (15) 袁亚的声音轻轻的飘进了我的耳朵里。 而此刻,我的裤腿已经被这只幼龟给咬烂了。 咬烂我的裤腿不说,这只幼年鲨龟竟然再次伸长了脖子。 这是要—— 眼瞅着这只幼年鲨龟就要咬住我的脚踝,我也是下意识的就要身脚把这家伙给踢出去。 “张兵,给它肉干!” 就在我已经抬脚的刹那,秦玥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 肉干? 对,我他吗的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这家伙八成是饿了,将我的腿当成它的食物了。 从兜里摸出一块肉干,我便直接丢在了地上。 “张兵,龟类是不吃死物的,你要拿着肉干让它看见。” 靠!听到苟棠的这句话,我只能再次从兜里掏出一块肉干,而后蹲下身子将肉干在这家伙的眼前晃来晃去。 经过我这么一晃,这家伙终于将头扭向了我手里的肉干。 它吃了,一口便叫我手里的肉干给吞到嘴里了。 然而,这家伙还没有要离开筏子的意思。 我至少给它喂了四块肉干,而这只幼年鲨龟竟然在吃饱后趴在我脚下开始睡觉了。 这他吗的是啥意思?这是要赖上我了不成? “幼龟不离开,成年龟便会一直守护着它的孩子,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有这只大龟的保航护驾,我们就不用担心水中的生物攻击我们了。” “所以,张兵你要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好好的伺候它。” 袁亚的声音轻轻的飘进我的耳朵里,我听着就怎么很不是滋味呢。 没有远山黛水,只有一沉不变的青草与沙地。 这只幼年鲨龟好像真的赖在我的脚下不走了,饿了人家就向我张口,饱了人家就直接闭嘴。 这伙跟个大爷一样的,劳资都没它活的这么舒坦。 那只大鲨龟始终与我们保持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而我们的筏子在它的保驾护航下也是畅通无阻。 这条阴河并不是一条流动河,它是有终点的。 当我们的竹筏滑到这条阴河的终点时,摆在我们面前的便只剩下了两条路。 一条是无垠荒漠,一条还是水道。 这无垠荒漠与水道就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一般。 水道蜿蜒,荒漠无垠。 “下筏子吧,我们沿着这条水道便能进入到诅咒沙群。” 袁亚和沁雅当先下了竹筏,我们五个人也跟着走下了竹筏。 这其中让我意外的是,这只幼年鲨龟也跟着我们一起下了筏子,而且这家伙好像还大有一副要跟着我们的样子。 这可咋整? 我看向袁亚问道:“那个,我现在将它踢回去,它妈不会找我的麻烦吧。” “你可以试试!” 袁亚并没给我一个具体的回答,而是给了我一个凌磨两可的回答。 试试?试试就……还是不试了。 那只一直为我们保驾护航的大鲨龟也从浅湖中爬了上来。 这大家伙得有三米多长,两米多高吧。 在这只大鲨龟上岸后,便将它的那一颗大脑袋移向了紧咬住我裤腿的幼年鲨龟。 看着它的孩子,并开始一步步的向我逼近。 这,它这是啥意思啊? “张兵,别动!” 就在我听到袁亚这句话的同时,我突然感觉到我的脚下好像震动了一下。 没错,就是震动,而且这种震动开始在我脚下越来越强。 “是沙虫!” 而在沁雅向我沉声说出这个名字的刹那,一股巨大的推力突然自我脚下冲起,这股巨大的推力将我送上了半空! 而后在半空中我看到了一条如同枯树枝一般的长虫。 这条长虫不但很长而且还很粗,就跟一条大蟒蛇一样。 是这条大长虫将我从原地顶起来的。 而秦玥他们此刻也正在遭受着这条大长虫的攻击。 这家伙难道就是沙虫吗?怎么这么大个儿,而且这玩意在乍看之下还没有眼睛和头。 我被顶到了半空,并开始从半空向下坠落。 然而等待在我下方的不是什么沙地与绿水,而是另一只从沙地里突然钻出的沙虫。 不,不是一条,而是许多条。 这沙虫长的跟触手一样,此刻的秦玥他们也正在躲避着沙虫们的攻击。 好家伙,这一上来就先给我们来了一道开胃菜。 我正在下坠,在下坠中一条沙虫已是拔高了身子向着我直撞而来。 身在半空,我虽然焦急但是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出任何的补救动作。 这眼看着这条沙虫就要跟一杆长矛一般将我给刺个透心凉的时候,那只趴在沙地上的大鲨龟终于动了。 这家伙跟一辆坦克般的向着我身下的那条沙虫冲来。 在前冲中,这大家伙更是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 将脖子身长,而后一口咬住沙虫的身子。 我只听到一声咔嚓的声音,这条跟蟒蛇一样的沙虫便被这只大鲨龟给咬成了两截。 沙虫断成两截,开始在沙地上打滚,在打滚中喷出一道道绿色的粘液。 “砰!” 我毫无意外的掉在了沙地上,这只紧咬着我裤腿的小家伙也被这股反震的力道从我裤腿上给震飞的出去。 成年鲨龟张开它的血盆大口将小鲨龟从地上衔起后,便掉头向着阴河走去。 虽然我是从半空摔落下来的,但是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疼,从沙地上站起,我揉了揉老腰便扯起嗓子向这只正在回程的成年鲨龟喊道:“喂,看在我这一路上照顾你孩子的份上,你帮帮我们啊。” 我本就是这么随意的一喊,可谁知这只已经迈进浅水中的成年鲨龟却真的停了下来。 停下,而后将嘴里的幼年鲨龟轻轻的放在水中,这只成年鲨龟便再次跟一辆重装坦克一样的向着另外的几只沙虫冲去。 这另外的几只沙虫正在攻击秦玥他们,而在沙虫群的攻击下,秦玥他们也是应付自如。 看向秦玥他们,我便扯起嗓子继续喊道:“闪开,你们都闪开,让它来。” 我这话音刚一落下,这只大鲨龟便已经冲进了沙虫群中。 这些沙虫根本就不是这只大鲨龟的对手。 论防御,这沙虫与鲨龟根本毫无可比性,论凶残程度,这沙虫也根本就不是个儿。 大鲨龟冲进沙虫群,就跟一只老虎冲进一群小羊羔中。 这是一次单方面的屠杀,更是大鲨龟个人的一次凶残秀。 眨眼之间,这些沙虫便被大鲨龟一口一个的给统统咬成了两截。 大鲨龟披着一身的绿色粘稠离开了。 直到它和幼年鲨龟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下,我们也没有从它们离开的地方收回目光。 “是你让它帮我们的?” 沁雅第一个打破了宁静向我问道。 听到沁雅的这句问话,我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我那会就是随便喊了一声,谁直到它还真掉头来帮我们了。” “真是不可思议!”沁雅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这片沙地已经被染成了绿洲。 我们七个人也是再次上路。 天不知不觉的已经黑透了,我们也找了一个空旷的沙地扎起了帐篷。 夜间不赶路,这是袁亚的命令。 他说沙虫是一种夜间行动的生物,它的攻击力虽然不高,但是数量却很多,这种生物虽然没有视觉,但是它们的听觉却是极为的敏锐,如果沙地上出现任何较为强烈的波动,它们都能在沙底听到,这便是我们为什么不在夜间赶路的原因。 夜间行动?可是我们白天的时候也明明遭受到了沙虫群的攻击啊! 当我向袁亚提出这个问题后,袁亚只是不确定的回答也许只是一个意外吗? 意外?这真的只是一个意外吗? ------------ 第两百三十一章 夜郎古国 (16) 还有,那只大鲨龟真的是因为听懂了我的话才帮助我们的吗? 如果它真能听懂人类的语言,那么它还不成精了? 带着这两个疑问,我想着想着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们便再次启程了。 按照袁亚的说法,我们只要沿着这条蜿蜒的水道走就行,可是我们这都又走了一天了,我们还是没有走到这条水道的尽头。 没有走到尽头不说,而且在我们的前行中,这条水道已经干涸。 如今的我们完全是按照水道干涸的印记来赶路的。 直到临近傍晚的时候,这条水道的印记已经完全消失。 我们扎了帐篷,袁亚和沁雅两人坐在沙地上,却是默不作声。 在一阵久久的沉寂下,袁亚才抬头看向我们并用一种沉重的声音向我们说道:“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我必须要告诉你们的是,我们有可能迷路了。” “什么?”听到袁亚的这句话,我们五个人全都看向了袁亚。 “在先辈的记载中,只要沿着水道前行便一定能看到诅咒沙群。而且,我曾和沁雅也不止一次的进入过诅咒沙群。” “然而这一次,在我们走到这条水道的尽头,你们却没有看到诅咒沙群。” 秦玥接过了袁亚的话,并向我们说出了一句我们都没有想到的话来。 “其实那条水道我们早已经超过了对吧。” 听到秦玥的这声问话,袁亚沉重的点了点头。 “知道我是怎么发现的吗?” 秦玥在向我们说出这句话后,便突然从沙地上站起。 站起,而后看向我。 “张兵,你挖一下吧。”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虽然不解她的意思,但是我还是按照她的吩咐将洛阳铲从登山包里取了出来。 “随便挖还是?”我想秦玥询问道。 “嗯,随便!” 从地上站起,我也懒得动了,便直接在我的脚下开挖。 洛阳铲入沙,我根本就没怎么用力锨头便滑进了沙土里。 随着一铲一铲的沙土被洛阳铲带出,我整个人都开始不好了。 这挖出的沙土竟然有许多都是绿色的。 这——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还没看出来吗?这一次,我们可是真的遇到所谓的鬼打墙了,这片沙漠在动,我们身在其中也在随着它动。” 当沁雅他们听到秦玥的这句话后,全都从沙地上站了起来。 “你……你是怎么发现的?” 袁亚睁大着双眼看向秦玥问道。 “其实不用发现,在我们走出水道后,我们便已经进入到这种循环里了。” “什么意思?” “起始点,在我们走出水道后,我当时刻意的留意了一下四周,现在我们所扎营的地方,便是水道的起始点。” “那你怎么不早说?”袁亚的声音里已经含着是人都能听出来的怒气了。 “不说是因为不想造成大家的恐慌,至少在我没有搞清楚是什么原因之前,我并没有打算说出这件事。” 秦玥的这个回答让袁亚立刻闭嘴了。 “老板,你是不是想说这片沙漠的地壳在动而地表不动?所以,之前我们在河畔大鲨龟所杀死的那些沙虫所染成的绿沙才会被地壳移动到了我们的脚下?” 听到赫舍里戴娜的这句问话,我们每一个人都看向了秦玥。 “现在还不能确定,也许是地壳在动,也许是沙虫在作祟,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这个结果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什么事实?”我们这六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向秦玥问道。 “这片沙漠,或者说这片沙漠里的某种东西并不想让我们进入到诅咒沙群。” 秦玥的声音落下了,我们每一个人都露出了骇然的神色。 “那老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的我们就像是站在了一个陀螺上,陀螺在转动的时候我们也在跟着它转动,陀螺在停止转动的时候,便是我们赶路的时候。” “那我们要怎么分辨它什么时候转什么时候不转呢?” “很简单,我们不动便是。”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感觉我和她的脑子真的不在一个层次内。 因为我根本就听不懂秦玥在说什么。 不单单是我一个人没听懂,顾一成他们一个个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玥玥,你就不能说一些我们这些凡人能听懂的话吗?” 这一刻连苟棠都开始向秦玥抱怨了。 “不能,因为我也没有搞清楚原因。”秦玥用一种认真的态度向苟棠回道。 “那你刚才说我们不动便是,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我们动与不动有什么区别呢?耗费了体力,我们最终还是要被带回起始点,以其这样,不如不动。” 我感觉我确实跟随不上秦玥的思维跳跃,所以就直接闭嘴。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我们就在原地待着吗?” 秦玥看向沁雅并向沁雅点了点头。 “至少现在是这样。” 在秦玥向我们留下这句话后,便一个人走出了营外。 我自然是要跟上秦玥的。 秦玥踩到一个小沙丘上,将目光投向了漆黑的天空。 “张兵,你说在这片沙漠中我们为什么看不到太阳呢?” 听到秦玥的这句问话,我直接闭嘴。 “我想应该是这片沙漠的地理原因所致,这片沙漠的地理位置处在一个我们所无法理解的视野盲区,是因为这个视野盲区导致我们在这片沙漠上无法看到太阳,虽然这个解释很牵强,但是却是目前为止我所能想到的唯一一个解释。” 秦玥的声音里透着一种深深的疑惑。 走到秦玥身旁,我向秦玥说道:“之前我听卓戈老爷子说,这里的磁场很大,我在来这里的时候,连指南针都失灵了。” “嗯,你说的这个我知道,云雾仙宫不就是一个很特殊的例子吗?” 秦玥在向我们说完这句话后便沉默了。 在沉默了好一阵后,秦玥才转身向我说道:“先回去吧,看明天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我和秦玥重新回到了营地,袁亚、顾一成他们都已经拉上了他们的帐篷。 我钻进帐篷,却是突然没了睡意。 看来,我之前想的还是太简单了,我本以为这一次很轻松的就能找到夜郎古国的遗迹,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诅咒沙群难道还能自己长腿躲我们不成? 这一次是实打实的鬼打墙,我们赶了两天两夜的路竟然绕回了原点,不可思议,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天亮了,我们一个个的都从帐篷里走了出来。 而我们每一个人的眼睛都是红肿的,看来这一夜大家都没有休息好。 看着脚下的沙地,我可谓是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足足盯了沙地至少十几分钟,可是我压根就没看到我脚下的沙地在动。 脚下的沙地没动不说了,我也没有感觉到我脚底的沙子在动啊。 可是为什么?我们到底是怎么绕回到原点的?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整整一夜。 “老板,今天我们赶路吗?如果不赶路的话,那么便不收帐篷了。” 赫舍里戴娜走到秦玥身旁并向秦玥询问道。 而在她向秦玥问出这句话的同时,我们也全将目光凝聚在了秦玥的身上。 “不赶,如果谁困的话,可以回帐篷继续休息,今天我们就放松一天吧。” 放松一天?谁能放松的下来呢? “既然这样,那我和沁雅再去看看。” 袁亚在给我们丢下这句话后便和沁雅离开了。 他们离去的方向是我们来时的方向。 全凭手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 第两百三十二章 夜郎古国 (17) 看着他两焦急的身影,我想他们更想迫切的找到夜郎古国的王城吧。 袁亚、沁雅离开,我们五个人站在营地中谁也没有开口先说话。 顾一成坐在沙地上静静的望着远方,也不知道此刻的他正在想啥。 苟棠、赫舍里戴娜也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两个人闷不做声的就那么坐着。 而秦玥呢,我看到秦玥已经钻进了帐篷,看她那个样子还真是打算要补个回笼觉。 我一个人走出营地,并开始沿着那条早已干涸的水道漫无目的的走着。 说实话,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我们这紧赶慢赶走了两天的路却又绕回了原点,我根本就无法接受这个摆在我们面前的现实。 四面是一望无垠的荒漠,不管从任何的角度去看,呈现在我面前的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荒景。 诅咒沙群,你他妈的到底躲到了哪里? 荒沙辽阔无疆,我们要怎么在这看不到尽头的沙漠里寻找。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袭上我的心头,这股深深的无力感也让我颓废的坐了下来。 我曾经读到过关于沙漠的文章,文章里提到,沙漠里最恐怖的便是流沙与沙尘暴。 流沙可以将人吞入沙子里,沙尘暴可以摧毁在沙漠里任何的生命。 而这两样我们至今都没遇到,也不知道该说我们幸运呢还是不幸。 天空阴沉却无风。 我拍拍身上的沙尘,从沙地上站了起来。 而在我站起的刹那,也不知道是因为我的体重的关系,还是因为沙地突然松弛的关系,我竟是突然开始往沙子里面陷了。 流沙?这我刚还在想着它,它就来了。 这种下陷的速度很快,快到我都还没来得及向秦玥他们发出呼救,我便掉进沙子里了。 没错,就是掉进去的! 仿佛我的脚下是一个大窟窿一般。 我掉进了大窟窿里,嘴里、头发里全是沙子。 我掉进的这个沙窟也就两米来高,我伸出手就能轻而易举的爬出去。 不是流沙把我给吞进去了,而是我真的掉进了一个沙窟里。 只是,刚才我坐着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掉进去呢? 一个想法突然从我的脑子里冒出,这个突然冒出的想法是,造成我掉进沙窟的原因是沙地动了。 只有这一个解释才能解释得通,而且我对这个解释深信不疑。 必须要将这件事去告诉秦玥,我快速的从这个沙窟里爬了出来,而在我爬出去的刹那,我再次看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画面。 这个匪夷所思的画面就是,我刚掉进去的那个沙窟在我眼皮子底下不见了。 不见,是真的不见,取而代之的一片平铺的沙地。 死死的盯着眼里的这片沙地,难道刚才是我产生幻觉了不成,可是我头发里的沙子却在告诉着我,这并不是什么幻觉,而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从沙地上站起,我启动全速向着营地冲去。 冲进营地后,我便对着秦玥的帐篷喊她快点出来。 等秦玥从帐篷走出后,我便将刚才遇到的事情向他们详细的说了一遍。 “去看看!” 秦玥二话不说,便拉着我往我刚才所待的地方走,苟棠他们三个也是快步的跟在我们的身后。 等到我将秦玥他们带到这里后,秦玥便开始用脚狠跺这片沙地。 “是实心。” 在秦玥向我们说出这句话后,便再次看向我问道:“你给我在仔细的描述一下你是怎么掉进到沙窟里的。” 看着秦玥那认真的眼神,我又将刚才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仔仔细细的和秦玥说了一遍。 “坐下,站起,然后突然掉了下去。” 秦玥将我的一大段描述总结成了一句精干的短句。 “嗯,就是这样,我也没做其他的啊。” 我看着秦玥也是很无奈的说道。 “老板,现在至少可以证明一点,你的猜测是对的,我们脚下的沙地确实会动,而且,根据张兵之前的描述来看,它的移动应该是一种接近于光速或者超越了光速的移动,而这种移动并不是每时每刻都在发生,而是突然在某一个时间段里进行移动。” 我是很赞成赫舍里戴娜的这个分析的,刚才我所经历的确实就是这样。 一个沙窟竟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消失,这移动的速度绝对超出了光速。 很扯,但却是事实。 难怪我们感觉不到脚下的沙地在动,原来是因为它的速度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感知。 “挖一下看看!” 秦玥在一番沉默后,突然向我命令道。 我出来没带登山包,便只能回营地去取,等我带着洛阳铲向秦玥他们赶来时,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所致,我就感觉秦玥他们离我很近。 而且这种很近的错觉,还他吗的特别不真实。 怎么来形容这种很近的错觉呢? 打个比方,将一个物件放在清澈的水里,在视觉下,这个被放在水里的东西看着好像离我们很近,但是实际上它与视线的错觉还很远。 而我现在看向秦玥他们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跑到秦玥他们身前,我便开始挖沙子了。 地下的沙子很软,我没用多少时间就挖出了一个两米多的深坑。 “继续!” 秦玥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我继续开始往下挖。 遵照秦玥的命令,我向下又挖出了大概不到两米。 站在深洞里,我抬头看向了秦玥他们。 我看秦玥的本意是要得到秦玥下一步的指示,可是当我抬头看向他们的时候,那种很奇怪的视线错觉又出现了。 这个洞也就不到四米深,可是站在洞底,我看到的秦玥他们却比实际距离要近。 虽然我知道这是一种视觉上的假象! 视觉假象,当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词汇后,我便立刻将这个词汇与秦玥昨晚在沙丘上所对我说的那句话给自然而然的联系在了一起。 她昨晚说,我们之所以在这片天空上看不到太阳,是因为视野盲区的原因。 那现在呢,我所在洞底看到的秦玥他们又该怎么解释。 晃了晃脑袋,我向站在上面的秦玥喊道:“还继续往下挖吗?” “不挖了!” 一根绳子从沙洞里垂了下来,我伸手抓着这根绳子从沙洞里爬了出去。 在我刚爬出沙洞,赫舍里戴娜便向秦玥问道:“老板,你让张兵挖洞是有什么用意吗?” 听到赫舍里戴娜的这句问话,我也是一脸好奇的看向了秦玥。 “只是一个猜测,不过这个猜测可以作废了,我们之所以会遇到这种状况是因为这片沙漠的沙地在作祟,而且,你们没有发现吗?自从我们在河畔遇到过一次沙虫后,便再也没有遇到过它们。” “我猜测是因为这片沙漠的无规则运动让它们无法在这片沙漠里生存下去,这世上有死海,这片沙漠应该也应该被称为死海,死海不死的死海。” 这秦玥说话越发的高深莫测了,反正我是无法跟上秦玥的思维跳动模式。 “那么老板,是不是我们一天不找到攻克这个难题的办法,我们是不是就只能原地待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所携带的食物与水是无法支撑到我们找到夜郎古国的。” 赫舍里戴娜说的是实话,我们每举步不前一天,我们的食物与水便会少上一天。 水好解决,可以去阴河灌水,可是食物呢? 这人家进沙漠最缺的就是水,而我们却是反过来了,水不缺,缺吃的。 我本来是要将刚才我所看到的那种视觉差告诉秦玥的,可是看着现在每一个人这一筹莫然的样子,我又把话给咽回去了。 ------------ 第两百三十三章 夜郎古国 (18) 个个都这样了,也就别再给他们心里添堵了。 回到营地,袁亚他们两个还没回来。 我这刚干了一会活这会子还真有点累,钻进帐篷,我还真的很没心没肺的给睡着了。 等我一觉醒来的时候,这天都快要黑了。 问了下顾一成,顾一成说袁亚他们两个还没有回来。 随便嚼了两块肉干,我便又鬼使神差的走出了营地。 走出营地,然后跑到之前的地方,站在这个地方,我再次看向了我们的营地,可是那种视线差却没有出现,我在这里所看到的营地与我目测的实际距离是相同的。 为了印证心底的猜测,我再次换了一个地方,而后再次站在这个地方看向了营地。 一模一样,视觉差仍然没有出现。 我跑进营地而后拿起洛阳铲便再次跑到了之前那个曾让我出现过视觉差的地方。 将洛阳铲插在沙子里,我一口气跑到营地前。 这一次,站在营地下,那种视觉差又出现了。 为了更加确定我心中的猜测,我将洛阳铲一连换了好几个地方。 可是这换了好几个地方却没有再出现那种视觉差。 果然! 与我心中猜想的一样,我们营地周围的这片沙漠,只有那一个地方会出现视觉差。 “张兵,你在干什么?” 顾一成见我来回跑来跑去的,便将我给挡住了。 我看着顾一成,并向顾一成神秘的说道:“我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向顾一成丢下这句话后,我便再次将秦玥他们从营地里喊了出来。 将他们领到这个唯一会出现视觉差的地方,我便将我刚才所做的实验说了出来。 “你是说,我们周围只有这一个地方会出现视觉差?” 苟棠鼓动着一双大眼睛向我问道。 “嗯,我刚才试了好几个地方,只有这一个地方会出现我刚才所说的那种视觉差,你们看看,这个地方和其他的地方到底有啥不一样的。” 秦玥和顾一成他们都开始认真观察了起来。 只是这认真归认真,可是却没有后续。 苟棠无奈的摇了摇肩膀,赫舍里戴娜也是无奈的看了看我。 “没感觉到这个地方和其他地方有什么不同啊,我看不出来。” 顾一成在向我丢下这句话后,便坐在了地上。 “视觉差?能造成视觉差的除了光源之外还有环境,这个地方的环境和其他地方的环境无论是温度还是沙子的干湿度都是相同的。” 秦玥紧皱着眉头自顾自的说道。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感觉我发现了一个胜过鸡肋的鸡肋。 这个发现透着一种古怪,但却对我们的此刻的现状毫无任何帮助。 再次一脸颓废的回到营地,我们每一个人都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样。 在我们回到营地后,袁亚他们两个也回来了。 瞧着他们两人的脸色,那真的是跟霜打的茄子一样的蔫。 走到我们身旁袁亚便垂头丧气的钻进了帐篷里。 在和我们打了招呼后沁雅也是一脸颓废的朝着帐篷走去。 看来这一次,我们是真的被这片沙漠给困住了。 更雪上加霜的是,我们的食物只能维持最多五天。 五天! 若是我们找不到夜郎古国,那么只能按原路返回。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便从帐篷里钻了出来。 钻出帐篷这一抬眼便看到了秦玥,秦玥已经走出了营地,我也是放快脚步跟上了她。 两个人在沙地里默默的走着,这走着走着我们又走到了昨天那个很是鸡肋的地方。 站在沙地上,秦玥抬头看向了阴蒙蒙的天空。 “这个时间,若是能看到太阳的话,我们一定能看到日出的景象。”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也是配合着她抒发了一下我的感受。 只是这片天空里哪里能看到太阳。 将目光投向这浩瀚的灰色天空,我好像在浩瀚的灰色天空里看到了一轮隐隐约约的光晕。 这隐隐约约的光晕就在这片灰色的天空里。 在看到这轮光晕后,我几乎是下意识的跑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站在这另外一个地方的沙地上,而后抬头! 不见了!或者说没有看到。 我又一连换了好几个地方,结果还是一样。 只有那个很是鸡肋的地方才能看到那镶嵌在灰色天空里的光晕。 我一路冲到秦玥的面前。 此刻的秦玥正在用一种炙热的眼神盯着那镶嵌在天空里的光晕。 光晕的光虽然羸弱,但是却也印证了它的存在。 “张兵!” 秦玥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耳边响起,而秦玥对我这声的呼唤也是透着一种炙热。 “去叫他们,叫他们收营,我们启程。”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只是呆滞了片刻便兴冲冲的向着营地冲去。 虽然我不知道秦玥为什么会让我们启程,但是我相信她。 冲进营地,而后将这些懒虫们一个个的叫起。 当我向这些懒虫们重复了一遍秦玥的话后,顾一成他们都开始照做了。 等我们急急忙忙的收好帐篷后,秦玥也是从那个鸡肋的地方向着我们正一步步的走来。 “老板,我们可以出发了?你找到这片沙漠的移动规律了?” 听到赫舍里戴娜向秦玥的这句问话,我们每一个人都将目光定格在了秦玥的身上。 而在我们的万众期待下秦玥却向我们摇了摇头。 “没有,我没有找到什么规律,我只是找到了走出这片移动沙漠的路。” “什么意思?”听到秦玥的这句回答,袁亚抢先问道。 “并不是整片沙漠都在移动,而是我们脚下的沙漠在移动,虽然我暂时还无法得知原因,但是我们可以暂且将我们脚下所踩的这片沙漠理解为地壳运动。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已经找到了离开这片地壳的路。” “如果不是因为张兵发现了一个极为特殊的视线差地带,我想我们还会被困在这里。” “视线差地带?”袁亚和沁雅听到秦玥的这句话后,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秦玥并没有回答他们两个而是继续向我们说道:“我之前就怀疑,这片沙漠看不到太阳的原因是因为这片沙漠处在了一个极为特殊的视线盲区地带,但是刚才,我站在那个视线差地带却看到了太阳。” “日出东方,我们只要从这个视线差地带开始向东出发,我想我们就能走出这片地壳沙漠。因为只有在那个位置才能看到太阳,能够看到太阳便意味着我们的前方有路。” 我们每一个人都已经背上了登山包,我们每一个人都站在了这片出现视线差的沙地上。 秦玥伸手向我们指出了一个方向,这个方向便是东方。 沿着东方一路笔直的行走,虽然我们的天空上不再有太阳,但是我们的前方有,我们前方的这轮太阳便是秦玥。 从天蒙蒙亮走到天亮,从天亮走到中午,从中午走到下午。 当我们头顶的天空被晚霞取代,我们在这片晚霞下,我们在这片浩瀚无边的沙漠里看到了—— 看到了一个个此起彼伏,如同山峦一样的沙群。 “是诅咒沙群!” 在落日余晖下,袁亚喊出了这片沙群的名字。 诅咒沙群! 这一刻,我们终于见到它的庐山真容了。 它不巍峨,但却胜在繁多,它不高耸,但却密密麻麻。 绽放在荒芜的沙漠中,它们便如同一朵朵盛开在沙漠里的花朵一般。 站在这个地方,我们与诅咒沙群是呈一条水平线的。 当我们向着诅咒沙群一步步走近的时候,这片荒芜的沙漠突然起风了。 《荒西秘事》来源: ------------ 第两百三十四章 夜郎古国 (19) 起风,卷起一地沙尘。 这被风所卷起的沙尘正在升空,当它们升到诅咒沙泉的上方时汇聚在了一起。 滚滚黄沙在风中翻滚,在翻滚中变幻着不同的形状。 当这滚滚黄沙在诅咒沙群的上方变幻为一张狰狞的人脸时。 从诅咒沙群中突然传出了一声声尖锐的哀嚎。 狰狞人脸与哀嚎在肆意,在肆意中突然戛然而止。 失去了风的动力,这滚滚黄沙便宛如一场暴雨一般开始向下倾灌。 黄沙倾灌进诅咒沙群中,诅咒沙群中的那一声声哀嚎同时消散。 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风所洗劫而过的沙地透着一种狼藉与悲凉。 我们七个人同时迈步向着这片诅咒沙群走去。 这一刻,我们的眼神是肃穆的,我们的脚步是沉重而坚决的。 刚才密布在诅咒沙群上方由黄沙所组成的狰狞人脸仿似是在向我们挑衅,挑衅我们过来。 而此刻,我们已经站在了诅咒沙群的脚下。 这一片诅咒沙群是由许许多多,高低不等的沙丘而组成的。 最高的沙丘足有十几米之高,最低的沙丘也有四米多的高度。 前方有路,有无数条可供我们选择进入诅咒沙群的路。 这些路,蜿蜒、幽深,看不到尽头。 站在诅咒沙群下,秦玥向袁亚问道:“你们有没有进入过这里。” 袁亚向秦玥轻轻的摇头。 秦玥没问缘由,而是向前迈出了一步。 “这诅咒沙群无论从哪一条路进入,我们都会陷入到诅咒沙群的迷宫内,所以,并不存在哪一条路才是正确。” 秦玥在向我们说出这句话后,便伸手指向了前方一条夹在两座山丘下的沙路。 “就这条吧。” 声落,人进! 秦玥当先走进了这条沙路,我们也是紧跟而上。 这条沙路坐落在一高一低两座沙丘下,在走进这条沙路后,坐落在我们两边的是一面面干涸的沙墙。 这一面面沙墙上都布满了裂缝,而在这一条条干涸的裂缝里,我竟然看到有一只只灰色小虫在裂缝与裂缝之间正在穿行。 这从一条条裂缝里进进出出的不是不知名的虫类,而是蚂蚁,灰色的蚂蚁。 这灰蚁与我平常所见到的普通蚂蚁个头一般大,看着也没有任何的攻击性。 而我们脚下的沙地也是异常的松软,这种松软使得我们的脚面都陷进了松软的沙子里。 夜幕将至,诅咒沙群被黑夜所笼罩。 我们七个人已经全都打开了手电筒。 借着手电筒的光亮,我们一直在前行,然而这条沙路却仿似无穷无尽一般。 这片诅咒沙群真的有那么大吗?以至于我们走了这么久连一条路都没走完。 我和秦玥是走在最前的,苟棠、顾一成、赫舍里戴娜居后,袁亚、沁雅居中。 “张兵。”在正走时,秦玥突然停下脚步叫住了我。 我没有开口,而是看向秦玥。 “取一条绳子放在沙地上。” 我按照秦玥的吩咐从登山包里取出了一条尼龙绳并放在了地上。 秦玥用脚踩住一个绳头后便吩咐我开始往我们的身后拉这条尼龙绳。 虽然不解,但是我还是按照秦玥的吩咐做了。 而当我将这条尼龙绳放完后,这条落在沙地上的尼龙绳竟然呈现出的不是一条直线。 “果然与我猜测的一样。” 秦玥将我召回后便向我们说出了这句话。 “你们看这条绳子,这种弯度如果不是因为这条瘦子的形状,我们很难在行走中发觉,我想,并不是这条沙路有多长,而是我们在这条沙路上绕圈了。” 秦玥的这句话得到了我们所有人的赞同。 而且现在的状况也确实如同秦玥所说的这般。 之前说过这条沙路是蜿蜒的,但它的蜿蜒就如同一条向前笔直匍匐的蛇一般,无论这条路如何蜿蜒,都改变不了它呈一条直线的结果。 也正是因为这种肉眼可辩的蜿蜒才造成了这种我们在笔直前进的假象。 而现在这条尼龙绳已经证明了这条蜿蜒沙路并不是我们肉眼所看到的这般。 它确实是一条不容易被察觉的环形沙路。 原来我们一直都在绕弯啊,可是这条沙路的两旁也没有其他的支路啊。 正当我们在思考该怎么走出这条环形沙道的时候,我们的四周突然传出了一声声极为诡异的声音。 这声音在沙哑中透着一种高亢,在高亢中透着一种沉闷。 “什么声音?” 在听到这种诡异的声音后,我们每一个人都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这种诡异的声音起初很小,现在却开始放大了。 我们无法找到这种声音的来源,因为它是从我们的四面八方所传来的,这让我们根本就无法分辨得出这诡异声音的方位。 随着这种诡异声音的愈来愈大,一股不算强烈的夜风更是顺着吹进了这条沙路。 我们脚下的沙子本就松软,这在被这股突如其来的狂风一吹,松软的沙子立刻便被风给扬起来了。 这一刻,虽然我不能用飞沙走石来形容我们此刻身处的处境,但是也差不了多少。 这股狂风虽然不能将人吹走,但是这无穷尽的沙粒却落满了我们一身。 风不停,声不断! 而在这两种鬼哭狼嚎的声音下,我突然感觉到我的衣服里好像有什么在爬动一般。 感觉到衣服里的爬动,我下意识的将手伸进了衣服里,并将这个在我衣服里爬动的东西给捉了出来。 灰蚁!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被我从衣服里捉出来竟然是那会在沙墙上所看到的灰蚁。 难道说,这股突如其来的风将这种灰蚁也给吹起来了。 “我的衣服里有许多之前我们见到过的灰蚁。” 袁亚的声音突然在我们的耳边响起。 “我也是!” 而在袁亚说出这句话后,竟然得到了我们所有人的回应。 在我从衣服里捉出这只灰蚁后,我感觉我们整个衣服里好像都是灰蚁,不但是衣服里,就连我的头发里也爬满了灰蚁。 将手插入头发里,我这一抓便在头发里抓出了十几只。 庆幸的是这种灰蚁好像还没咬我们,不幸的是,这些被风吹起的灰蚁里正在的衣服里乱爬。 “怎么办?”这总不能当着秦玥他们的面把身上的衣服全脱了吧。 我们这些男人脱衣服到无所谓,可还有四个女人呢,难道让她们四个在我们的面前也拖个精光不成。 我估计要让她们脱衣服,那还不如让灰蚁咬死来的痛快。 这一刻的我们都开始如同在身上捉虱子一般的捉着灰蚁,可是这样子做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实质。 因为这风还没停。 “去风口,去一个风口大的地方,风能将这些灰蚁吹到我们身上,风也能将这些灰蚁重新从我们身上吹下去。” 在我们的焦急下,秦玥突然向我们命令道。 这个办法可行,至少听起来可行。 我们七个人开始往前面冲,可是在我们的冲刺下,这场突然刮起的大风却停了。 不但风停了,就连从四面八方传出的那种诡异的怪叫声也停了。 无奈之下我们七个人只能被迫停下了脚步。 而就在我停下脚步的刹那,我突然感觉到身上被什么东西给咬了一下。 是灰蚁! 这灰蚁竟然开始咬人了! 虽然它咬的并不痛,但是却很蛰。 我不知道爬进我衣服里的灰蚁到底有多少只,但若是它们轮番的都在我的身上咬上一口的话,我不被疼死也得被蛰个半死。 “它咬我了!”沁雅的声音都开始带着哭腔了。 ------------ 第两百三十五章 夜郎古国 (20) “换衣服!” 秦玥保持着冷静,并向我们下达了这个命令。 “换衣服?在这里?”沁雅和赫舍里戴娜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现在我们不能确定这种灰蚁是否有毒性,换衣服是现在唯一的办法。” 秦玥说的并没有错,所幸这条沙路是蜿蜒的。 苟棠跑到一个蜿蜒的沙道后,并迅速的脱下了她的外衣。 秦玥也是一样! 我赶忙把头转了过去,然后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开始执行秦玥的命令。 等到我们将身上的衣服全部换完后,我便开始低头噗拉我的头发了。 一只只灰蚁跟虱子一样的往下掉,它们在掉入沙地后,便迅速的往沙子里钻。 换了一身新衣,整个身体也是透着一种自在。 站在原地,不敢回身,在等了大概有二十分钟后,我才转过了身来。 秦玥她们四个已经换了一身全新的行头。 而在我们换下来的衣服上,这些灰蚁开始如同退潮一般的涌进了沙土里。 沙尘开始降落,这条沙道再次归于死寂。 在经过了刚才的灰蚁事件后,我们每一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被风洗礼过的沙墙比之前更干净了,干净到连沙墙上泛着精光的沙粒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在进入诅咒沙群后袁亚已经从走上了我的老路,遇到事情就去问秦玥。 “走出这条沙道,进入其他的沙道。”秦玥的回答依然这么简练。 “怎么走?怎么进入?” 听到袁亚的这句问话,我也开始敏思苦想了起来。 这是一条环形沙路,既然它是圆形,那么就一定有圆心,而这圆心也一定就在这些沙墙后面。 沙墙虽高,但并不至于高不可攀。 想到这里,我看向秦玥说道:“要不攀上一个沙墙从沙墙上俯瞰一下,弄清楚这条沙道的地形或许能找到应对的办法。” 我的这个提议得到了全体的赞成。 这侦查的事情自然就落在了顾一成的身上。 这一次出行我们并没有带抛投器,顾一成用了最古老的工具钩锁。 将钩锁甩到这个地方最高的沙墙上,顾一成拉了拉绳子后,便开始往上攀。 这顾一成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人家就站在了最高的沙墙上。 掏出他的千里通光镜,顾一成便开始俯瞰。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的时间,顾一成顺着钩锁溜了下来。 走到我们的面前,顾一成便用一种严肃的眼神与口吻向我们说道:“情况要比我想象的复杂,这条环形沙道的每一个转弯点都由蜿蜒沙路所组成,所以之前我们并没有察觉到。我们现在处于这片沙群的外围,这条环形沙道就在外围徘徊。” 在微顿了一下之后顾一成再次向我们说道:“如果我们继续沿沙道行走,那么我们永远也无法走进诅咒沙群的内部,我建议我们从上面出发。” “上面?” 我们每一个人都顺着顾一成的这句话看向了我们的上方。 “从沙墙走,翻越诅咒沙群外围的沙丘,这是我们唯一能够进入诅咒沙群的办法。” “好,就按照这个方法。” 秦玥下了决定,我们开始执行。 当我站在这个最高的沙墙后,因为黑夜的缘故,我虽然无法看清前方,但是我却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个沙丘的影子。 这里的沙丘,最高的足有十几米,最低的也要四五米高,而我们此刻所站在的这个沙墙便是一座最高的沙丘的丘体。 翻越一座座沙丘,这顾一成说的虽然简单,可是实行起来却是惊险万分。 黑夜里,我们每一个人都化身成了一位位无畏的登山者。 当我们翻越了十几个沙丘后,天已经快要亮了。 秦玥建议我们原地休息一会,我们在找了一个还算平缓的沙丘后,便开始休息了起来。 躺在沙丘上,我便阖上了眼睛。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这天都已经亮了。 诅咒沙群曝露在了阳光下,我们开始再次攀爬。 等到临近中午的时候,等到我们翻越过一座最高的沙丘后,在这明亮的阳光下,我看到了一片连绵不绝的沙丘。 这连绵不绝的沙丘堆积的极为密集,乍看之下,就像是一片沙海一般。 “到了!” 迎着明亮的阳光,顾一成向我们说道:“通过千里通光的探测,这里便是诅咒沙群的诅咒沙海。也是诅咒沙群的核心区域。” 沙海!我们脚下的这片沙群确实可以用沙海两个字来形容。 因为下方的每一座沙丘都不高,最高的也不过两米。 不高但密集,从上向下俯瞰,此起彼伏,就如海面上的波涛一般。 “下去吧!” 秦玥第一个顺着沙丘向着我们下方的诅咒沙海滑下! 我们每一个人都跟着秦玥从沙丘上溜了下去。 当我们七个人一字排开的站在这片诅咒沙海上的时候,这片泛着波涛的诅咒沙海为我们呈现出一副我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的画面。 一座座沙丘正在如浪涛一般承上启下的波动,在波动中,在沙丘中我看到了一个个残垣断壁。 这片诅咒沙海就像是一座正在涌动的垃圾场一般,沙丘在涌动,沙丘里的残垣断壁也在蠕动。 “这些残垣断壁应该就是夜郎古国的遗迹了。” 当秦玥向我们说出这句话后,虽然直到这一刻我都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但是它却真实的摆在我的面前让我不得不去接受。 一个石罐从我们最前涌动的沙丘中滚落到了我们的脚下,这个石罐早已残破。 一尊无头的石兽雕塑从我们正前方正在涌动的沙丘中滚落到了我们的脚下。 还有—— 还有许多瓶瓶罐罐,还有许多的森森白骨,还有许多折断的冷兵器…… 它们一件件的从沙丘中滚落到了我们的脚下。 这座城,这个夜郎古国在千年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穿过诅咒沙海,我们便能进入诅咒沙群的内圈,我用千里通光在内圈中看到了一个极为恢弘的古遗迹。” 在顾一成这句话方一落下的同时,袁亚与沁雅便异口同声的说道:“是王城,一定是王城,王城就在这片沙海后。” 袁亚与沁雅是激动的,无论是他们的声音还是他们的神色都异常的激动。 在激动中,两人已是热泪盈眶。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执着于寻找这座王城,但是我却在他们的激动中感觉到一种悲伤的情绪。 没错,他们之所以会如此激动是因为他们也同时在悲伤。 我们并没有去问他们,而是正在静静的看着前方。 穿越这片沙海?怎么穿越? 这片沙海里到处都是流沙,我刚才就看到了不下十处的流沙。 一块比我都要大的石块,在翻涌中便突然陷入了涌动的沙丘里,这不是流沙又是什么? 而且这一片沙海几乎都大到无边了,我们就是想找一条绕过沙海的捷径路也是不能。 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这条路就是淌过这片无垠沙海。 无垠沙海的长度无边,但是它的宽度却是有穷的。 这片沙海的宽度大概在三千米左右。 这三千多米对于我们来说便是一道不可僭越的天堑。 “老板,这沙丘难道永远都不会停下来的吗?” 赫舍里戴娜所向秦玥提出的这个问题秦玥是无法回答她的。 “我曾在一位族中老人的手记中读到过一则关于这个地方的描述,手记中记载,这片沙海是永不停息的,它不会停止,它不知疲倦,自它存在,千年来便从未停止。” ???转载请注明出处: ------------ 第两百三十六章 夜郎古国 (21) 袁亚用一种沉重的声音向我们说出了这句话。 看着眼前这一片跟海浪一般的沙海,它真的就如同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洪荒猛兽一般,让我们每一个人都升出了一种望而却步的无力感。 “想要到达那片遗迹,我们只有穿过这片沙海,这片沙海最恐怖的地方在于流沙群,所以我们必须要更加的小心。” 在秦玥向我们说出这句话后,我们七个人全部重重的点头。 “在进入沙海之前,大家都补充一下身体的能量,休息十分钟出发。” 将一块块肉干塞入嘴里,虽然不饿,但是这一刻不饿也得逼着自己吃,谁知道在进入沙海后我们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有充足的时间进食。 十分钟已到,我们再次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与鞋子后便一同迈入了正在翻动的沙海中。 迈入的刹那,脚下的沙海便直接没过了我的膝盖,没过膝盖不说,还在的脚下来回的晃动。 这种晃动的幅度很大,站在这沙海里就跟站在一个秋千上一样。 脚下的沙海在荡动,这种荡动就好像是站在一架永无休止的巨型机器上一样。 “我走最前探路,大家跟着我走。” 在秦玥向我们说出这句话后,这一次我没有服从秦玥的命令。 “一直都是你,这一次我来吧。”我之所以会向秦玥这么说,这第一是心疼她不愿让她冒险,第二是因为,我们七个人只有我最合适打头阵。 为什么是我,因为我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熟悉洛阳铲。 秦玥看着我还要向我再说,而我却是直接绕到了秦玥的面前。 向秦玥扬了扬手中的洛阳铲:“忘了我擅长什么了吗?” 我如愿以偿的成为了领队,在这片沙海中行走,我每向前走一步都会用手中的洛阳铲试探前方是不是可能隐藏着流沙。 而在一次次用洛阳铲对沙海的勘探下,我也在努力的摸索着规律。 沙海很软,踩上去人便会跟着沙子陷进去,我虽然没有经历过与见证过流沙的密度,但是有一点我是知道的,这形成流沙的地方一定很深。 现在是清晨,我们必须要在天黑之前走出这片沙海。 它不无穷,只有三千多米的宽度,按照正常行走,这三千多米根本就不算什么,可是在这里不一样。 我们每走一步都要停下很久的时间,我必须要确定在我下一步迈入沙海里的安全性。 我从来都有想过我会有将名器看腻歪的一天,在这里可以说名器就是垃圾。 伸手随便在沙海里一掏就能掏出一件来。 天色灰蒙蒙的,我们七个人在这片翻涌的沙海里无疑是渺小的,渺小如蚂蚁。 蚂蚁! 想到这里,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片沙海里该不会也有我们之前遇到过的那种灰蚁吧。 心里正值胡思乱想,我放在脚前的洛阳铲却是突然往下陷了一下。 就这一个下陷,惊的我直接一身冷汗。 “张兵怎么了?” 身后传来了秦玥的询问声,我没回答,而是轻轻的将洛阳铲往上提了一下。 锨头露出后,我又将锨头放在了沙面上,这一次,我故意没有握紧锨柄,而锨头在刚一触碰到沙面的刹那,便开始往下陷,而且陷的速度非常的快。 我敢保证,这一刻若不是我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洛阳铲下,那么洛阳铲一定还在我一个思想不集中的刹那全部陷入我脚前的这片沙海里。 我及时的握住了锨柄,并用一种低沉的声音向秦玥回道:“可能是流沙,我不确定。” “换个方向走!” 在我听到秦玥的这句话后,我便已经开始这么做了。 可是令我震惊的是,我已经试了不下二十个地方了,这二十多个地方的沙面都是如此。 而且更要命的是,这二十多个地方其中就有我和秦玥的周围。 我们被藏在沙海中的流沙群包围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却找不到一个能欺骗自己的理由。 “什么?我们被流沙群包围了?” 当我将这个事实说出来后,袁亚和沁雅便惊呆了。 我们五个人面色不变,除了赫舍里戴娜,我、秦玥、顾一成、苟棠,我们四个经历比这还绝望恐怖的事儿还少吗? “原路退回,然后重新选择一个方向再重新走。” 赫舍里戴娜提出了她的建议。 “这个办法现在还能行得通,我们也可以重新退回去开始,可是若是我们走到更深处呢?在更深处如果我们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又该怎么办?” 听到苟棠的这句话,我们每一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站在沙海里,此刻的我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就怕我们越往深处走,流沙群便越多。” 袁亚虽是泼了冷水,但是这盆冷水却没有毛病。 回头看了看身后,我们走了这么久的时间却才走了不到两百米。 按照这样的速度,别说天黑之前,就是走到第二个天黑,我们也没办法走出这片沙海。 “张兵,你能确定是流沙吗” 在沉默中,沁雅突然开口向我问道。 确定?听着沁雅的这句问话,我也真是服了。 这要这么确定,难不成我走过去用自己去试不成? 虽然这般想但是我却不能这么说:“百分之八十吧,流速像,刚才我要不是手快,洛阳铲早就陷进去了。” 听到我的这句话,袁亚与沁雅两个人也从背包里各自取出了一截攀登用的登山杖。 这两人将登山杖刚一放在沙面上,登山杖便开始往下掉。 没错就是掉,就跟着沙面下是空心的一样。 袁亚与沁雅连忙将登山杖从沙海里拔了出来。 这一刻,他们两个的脸色亦是异常的难看。 看来,唯一的办法只能原路返回了。 而就在我们正要原路返回的时候,一声如同喷泉一般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耳边炸响。 响声来自我的正前方,当我看向我正前方的刹那,我看到一块足有两米多高的大石块从翻涌的沙海里飞了出来。 飞向半空,这块大石头又轰的一声落进了沙海里。 沙尘四溅,大石消失。 沙海依然在翻涌,而且好像翻涌的比之前要快了一些。 而就在我发现这一奇怪的现象的同时,又是“轰轰”两声在我耳边炸响。 这一次,在轰声响起后,便再也没有停下来了。 我的前方,我们的四周开始有无数的石块,无数的石雕,无数的残垣断壁与石器铜器从沙海的沙面中喷出。 这一景象就像是一次喷泉盛典一般。 从沙海中喷涌而出的这些石雕、铜器、残垣断壁化身成了水柱。 它们蹿的很高,而后在失去冲力后,又以相同的速度纷纷沉入沙海中。 这他吗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说这片沙海还会每隔一段时间就进行一次喷涌不成? 而就在我正震惊于我眼中所看到的这一旷世盛景之时,身后却突然传出了两声惊呼。 袁亚、沁雅! 当我听到这两人的惊呼后便立刻回身看向了他们。 而落在我眼中的他们正在向上高飞着,他们的身下是一块断石柱,是这块断石柱从他们脚下的沙海将他们顶飞出去的。 完了!当我看到袁亚与沁雅飞向高空的刹那,我的脑海里只蹦出了这一个词汇。 大脑停滞,身体停滞! 一股我根本就无法阻止的重力突然从我的脚底冲出,这股无法撼动的重力将我震向了天空。 而在这种近乎呆滞的绝望下,我更是看到秦玥他们四个也同时被震向了高空。 ------------ 第两百三十七章 夜郎古国 (22) 我不知道将我震起来的是个什么东西,我只知道将秦玥他们四个震起的是一尊石像,一尊卧着的保存完好的狰狞石像。 它兽身,却人头,如一只卧着憨息的野兽。 是它将秦玥他们四个顶向了高空。 而在我几近呆滞的目光下,我却看到秦玥突然在石像上站起。 站起而后起跳,她飞身一跃,竟是朝我跃来。 “不要!” 看到秦玥这个几乎是送死的动作,我突然向秦玥放声大喊。 我不知道我的身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它拖着我高飞的速度竟然要比那尊石像的速度还要快上许多。 秦玥根本就无法跳过来,因为我所处的位置要比她高出许多。 她是要救我吗?还是即使要死还要和我死在一起? 我不知道,这一刻我也不想知道。 她明明就无法跳过来,可是她却毅然决然的跳了。 妈的! 不能同生,那便一起同死好了。 我已经做好了跳下的准备,而就在我准备往下跳时,我却突然听到了秦玥的声音。 “别跳!”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下意识的顿了一下。 而也在我这个处于本能的停顿下,我看到一条钩锁突然朝我射来。 钩锁? 原来秦玥并不是冲动。 锁钩挂在我的脚下,我看到秦玥正在顺着锁绳往上攀。 我趴了下来,用双手死死的捂住钩锁,生怕钩锁因为吃不住重力而滑下去。 秦玥攀绳的速度很快,在我可以伸手够着秦玥的时候,也是伸手连忙将秦玥拉了上来。 我身下的这块大石仍在向上蹿升着。 这高度至少得有四十多米了吧。 当秦玥站在我面前的时候,秦玥便向我快速的说道:“你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等下我们在落下的时候,我让你跳你就跳。” 听到秦玥的这句问话,我连忙向秦玥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苟棠他们呢?” “他们能应付得了。” 在秦玥向我回答完这句话后,我便看到秦玥拿出了一条尼龙绳,并用这根尼龙绳将我和她绑在了一起。 身体接触,四目相对,牢牢绑在一起,这是为了在坠落的时候,我们不会分离。 大石开始下坠了,它下坠的速度很快,我只感觉到这一刻,我连呼吸都已经做不到了,脸皮也在疯狂的抖动着。 “跳!” 秦玥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耳边响起,我按照秦玥的命令并与她向着同一个方向跳去。 沙尘四溅,我和秦玥重重的砸入了沙海里。 砸入沙海,我们便开始在沙海中飞速的下沉。 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突变,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只能交给这片沙海。 在飞速的下坠中,我什么也看不见。 这不是水,而是沙子! 我无法形容坠入沙海中的感觉,因为我什么都看不见,因为我整个身体都置身于一种窒息中。 当我感觉到我已经无法再支撑下去的时候,我的身体却仿佛突然被解放了一般。 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就像是从一个密度空间里坠入进了一片空气中一样。 “通!” 我的身体着落了,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 当我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映入我眼眶里的便是秦玥。 而秦玥已经开始解绑在我们身上的绳子了。 当绳子落下,秦玥便站了起来。 我们这是在哪? 当我开始环顾四周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和秦玥身处的这个地方了。 这个地方空间很小,小到我和秦玥基本上连活动的空间都没。 而且我们的头顶也是密封的。 我之所以能看到这个空间,是因为秦玥手中的手电筒,在我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秦玥的手电筒就已经是亮着的。 “应该是在沙海的一处喷口里。” 听到秦玥的这个回答,我也是楞了一下。 “你可以这样理解,将这座沙海想象成一座火山,火山在喷发时会从喷口发出,我们现在就在类似于这样的一个空间里。” 秦玥的这个回答不可谓不好理解,但是正因为太好理解,所以我才无法理解。 “他们呢?” “袁亚他们两个我不知道,但顾一成他们应该与我们一样。” “那我们怎么出去?” “等第二次喷发将我们再次送出去,我们只是侥幸活了下来,第二次喷发时,是不是还能活下来我也不知道。” 秦玥在向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神情是落寞的,落寞的让人心疼。 我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可是我还是伸手捋了捋秦玥贴在脸上的发丝。 秦玥并没有闪躲,也没有羞涩。 等第二次喷发,然后再上演一次惊险? 先不说第二次喷发什么时候来,刚才秦玥说过让我将这片沙海想象为一座火山。 既然可以这样想象,那么为什么我就不能将这片沙海联想成一片真正的大海呢? 我可以将我们现在所站的位置联想成一个海眼。 想到这里,我突然向秦玥说道:“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什么不成熟的想法。” “我们可以将这片沙海想象为一片海,既然是海那么它肯定就会有海面。” 我是激动着向秦玥说出这句话的,而秦玥却是向我摇了摇头。 “无法想象,无法实施,沙与水的密度不同,而且这两种物质在本质上就是不同的。”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也是泄气了。 难道真的再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只能等到第二次喷涌。 不用去猜,我也知道我们周围一定是沙子和夜郎古国里的名器,而就在我正在绞尽脑汁的去想活路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脚下震动了一下。 是喷涌! 秦玥突然向我说道。 喷涌?来的他妈的这么快?这都不带给我们喘息的吗? “轰!” 脚下震动,然后我和秦玥再次经历了一次被顶飞出去的感觉。 几乎只是数个眨眼的时间,我和秦玥便自此从沙海的海面上冲出,而后向着更高的高空冲去。 然而在我和秦玥方一冲出沙海的刹那,我便看到了顾一成他们三个。 这一次我们是有了心里准备的,顾一成他们三个在看到我们后,I便一同起跳了。 所幸,我们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在升空时,他们也是跳到了我们这里。 虽然重逢,但是也有遗憾。 在这次喷涌中我没有看到沁雅和袁亚。 时间有限,稍纵即逝。 在一番急促的交谈后,我们依然没有想到任何的办法。 已经开始再次下坠,难道这一次我们还要回到那个喷口中,然后在等待第三次的喷涌,然后就此往复循环? “跑!” 在下坠中我突然向秦玥他们四个说出了这一个字。 “什么意思?” 听到顾一成的这句问话,我也是用一种最快的语速说道:“沙海喷涌,那么流沙呢?你们看,在沙海喷涌的时候,这片沙海是静止的,赌一次,我们就堵流沙也会在喷涌中停止。” “向死而后生,这可能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在我向秦玥他们说出这句话后,秦玥他们的眼神没有流露出任何的迟疑之色。 没有迟疑而是看着我重重的点头。 “向死而后生!” 我们五个人向着彼此大喊出这句话后,便在将要重新坠落到沙海里的时候,冲出了脚下的这面大石。 这片沙海令我们畏惧的是什么?不就是藏在沙海里的流沙群吗? 虽然我的推测没有任何的根据可言,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流沙群一定会停止。 这片沙海是一架巨型机器,它虽然在数千年来从未停止过运转,但是这架巨型机器一定存在着某种我们所还没发现的规律。 全凭手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 第两百三十八章 夜郎古国 (23) 我们一起从脚下的大石上跳了下去,跳下去的那一刻,我们的双脚便深深陷入进了下方的沙海中。 目视前方,这一刻的我们只有这一个选择。 跑! 在沙海中奔跑! 我猜对了,或者说我赌对了,这片本是翻涌的沙海停止了它翻涌的波涛。 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重新运转,但是这一刻,我们唯有向前拼了命的奔跑。 第二次沙涌结束,当所有从沙海中喷涌而出的那些古遗迹全数归于黄沙的那一刻,这片沙海再次启动了它的程序。 程序启动,沙海开始再次翻涌。 而在沙海翻涌的同时,我们全都停下了脚步。 停下是为了等待第三次的沙涌,既然已经摸索到了这片沙海的规律,那么我们便没有理由不运用这个规律。 这一刻的我们都很紧张,因为我们每一个人都能清楚的感觉到,我们的身体正在一点点的往沙海里陷。 过膝、没腰,当我们多半个身子都已经被埋入沙海中的刹那,第三次喷涌再次出现。 喷涌出现的刹那,埋在我们身上的沙子便如同退潮一般的开始从我们的身上褪下。 此刻,我们每一个人的眼睛里都是兴奋的光芒。 再次重新启动,三千多米的宽度也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辩的速度正在与我们拉近。 拉近,再拉近,当第三次喷涌停下的刹那,我们离那片彷如陆地的沙地已经只有不到百米的距离。 这不到百米的距离,我们可以有很多种办法过去。 当沙海再次启动的时候,我们四个人用双手将秦玥拖向了半空。 在半空中,秦玥向那片不动的沙地甩出了一条钩锁。 钩锁钩住一面沙丘,而后秦玥便荡到了这片不动的沙地上。 我们每一个都在紧紧的盯着秦玥,当秦玥的双脚真正猜到沙地上的那一刻,她的双脚并没有下陷,而是实实的踩在了沙地上。 将钩锁扔给苟棠,苟棠借着这条钩锁也是安全的走到了沙岸上。 等到我们五个人全都站在沙岸上的那一刻,我们全都看向了这片正在翻涌的沙海。 袁亚、沁雅他们还活着吗? 这个问题,我们谁也无法回答。 带着一种沉重的心情,我们五个人终是从那片正在翻涌的沙海上收回了目光。 收回目光,映入我们每一个人眼眸里的便是一片沙地,便是一座座沙丘,便是坐落在这片沙地尽头处的古遗迹。 古遗迹并没有什么可看的,真正吸引我们目光的是坐落在这片古遗迹尽头处的一扇石门。 石门大开,落满尘沙。 这扇石门并不壮丽,就像普通家庭的房门一般。 迈动脚步,我们向着这扇大开的石门走去。 起风了,风很小,散落在地上的沙粒被风吹起,而后开始在我们眼前肆意的摇曳。 这是一扇朴实的石门,朴实到毫不起眼。 站在这扇石门前,映入我们每一个人眼眸中的便是一条长长的石梯。 石梯上落满了尘沙与一些不知名的枯树枝。 在落满尘沙的尸体上,我看到几只通体漆黑的蝎子正在一截截枯树枝上爬动。 当秦玥打开手电筒的那一刻,这些正在枯树枝上爬动的一只只蝎子全都定住了。 它们一动不动,我们迈进了石门中。 这条落满尘沙的石梯并不宽,只够两人并肩前行。 我和秦玥走在最前,我们的两侧是用一块块大石堆砌而成的石墙。 每一块大石上都雕刻着一些奇怪的纹路,这些纹路很像鱼骨。 从石门看去这条石梯好像无穷无尽,但是当我们踏上这条石梯后,这条石梯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长。 向下走了大概两百阶左右,我们便走到了这条石梯的尽头。 石梯尽头是一座空旷的石殿,石殿的面积大概有三百多米的样子。 在这座石殿的地上我们看到了不下三十具早已风干的尸体,尸体是人尸,他们身上的衣服早已分不清样式,不但分不清样式,而且在时间的侵湿下早已成了布碎。 这三十多具的尸体旁都摆放着一件兵器,兵器是长兵,看着像长戈。 在这座石殿的尽头处依然有门,门依然是石门,这不过这个石门就有点壮观了。 它不但高达三米多,还是两扇式的石门。 石门上虽然没有雕琢任何的纹路,但是我们却在这石门上看到了血渍。 许许多多的血渍! 血渍早已风安,并与石门融为一体。 我们小心的跨过地上的这一具具尸体,而后站在了这扇被鲜血侵染的石门下。 “这里应该就是他们要寻找的王城了。” 巍峨的石门下,秦玥的声音轻轻的在石殿中响起。 “应该就是它了,这座石殿应该在千年前曾发生过战斗。” “宫变!”在听到苟棠这句颇为沉重的话后,我轻轻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应该吧!”在秦玥确定我的猜测后,便伸手摸向了这扇石门。 石门上的尘沙很厚,当秦玥将一粒粒尘沙从石门抹去的时候,我在这个较为干净的石面上看到了一个极为特殊的四方凿。 “这应该就是四方锁了。” 秦玥在向我们说完这句话后,便再次向站在她身边的赫舍里戴娜说道:“将那枚四方钥拿出来试试。”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赫舍里戴娜便将四方钥交到了秦玥的手里。 这四方钥是可以随意拉长、拉宽的。 当秦玥将这枚四方钥拉长与拉宽到与这个四方锁相同的长宽后,秦玥便将这枚四方钥放到了四方凿中。 四方钥在贴上四方锁的刹那,便如同是磁石与磁石相互吸引一般没入了四方凿内。 “退后一些!” 当这扇紧闭的石门内发出一声像似开锁的声音后,我们每一个人都向后退出了几步。 紧闭的石门在发出了一声悠长的闷声后,终于打开了。 石门大开,映入我们眼中的便是一座更大的石殿。 这座石殿坐地足有五百多米。 十六根擎天石柱支撑着这座石殿屹立不倒,而这座恢弘的石殿内却是遍地狼藉。 遍地狼藉的有森森白骨,有布满锈迹的青铜器,有倒塌的石墙,有倒地的石椅,而更多的却是血迹。 无论是倒塌的青铜器,还是倒塌的石墙,还是这十六跟擎天石柱,它们全都洒满了血迹。 这里一定便是夜郎古国的皇宫了。 白骨森森,兵器满地,呈现在我们眼前的这满目狼藉早已褪去了它们千年前的颜色。 此刻呈现在我们眼中的只有两种颜色,一种是血液变色的颜色,一种是悲伤的颜色。 能说这座皇宫内名器遍地吗,当然可以,但是这一刻的我们都没有去碰那些躺在地上的青铜名器。 宫殿的尽头是一张宽大的石榻,石榻是黑色的,这黑色是被鲜血染成的颜色。 在这张石榻上,我看到了一具端坐的白骨,这具端坐的白骨的头上戴着一顶金冠。 这顶金冠看着有点向头陀头上戴的箍,但是要比箍精致。 “老板,这位应该就是夜郎王了吧。” 听到赫舍里戴娜的这句话,我们每一个人都看向了秦玥。 而秦玥并没有回答我们,而是蹲在了地上。 她蹲下的位置正好是一具白骨尸体,她在看这具白骨,看的极为的仔细。 我们都没有去打扰秦玥。 从白骨上收回目光,秦玥捡起了地上一件古兵器。 而这件古兵器在秦玥捡起的刹那,便化为了尘埃。 古兵器的柄是木质,看来连木头也没有挨过千年的岁月。 虽然兵柄化为了尘埃,但是兵尖却是铁质。 ------------ 第两百三十九章 夜郎古国 (24) 秦玥又捡起了这个兵尖。 这个兵尖在眨看住下很像长枪的枪头,但在细看之下却又不像。 很奇怪,我好像从未在历史剧里看到过这样的兵器头。 它属于枪类冷兵器的一种,但是这枪头却很细很长。 “这是什么兵器?我怎么没有见过?” 顾一成看着秦玥手里的枪头问道。 秦玥摇了摇头。 “我也是第一次见过这种冷兵器。” 在放下这枚极为奇怪的枪头后,秦玥便站了起来。 站起而后看向了那位夜郎国的夜郎王。 夜郎王早已化为了白骨,而秦玥看着这位夜郎王的白骨却突然冒出了一句话。 “你们看,他头上戴的那顶金冠,是不是很像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们每一个人都再次看向了夜郎王头上所戴的那顶金冠。 而在我们看向那顶金冠时,秦玥已是迈步朝着夜郎王走去。 我们连忙跟上了秦玥的脚步。 当我们走到这位夜郎王的枯骨前,秦玥便伸手将戴在夜郎王头上的这顶金冠给摘了下来。 而在秦玥摘下金冠的那一刻,便突然再次说出了一句话。 “这不是金冠,是一种经过抛光处理过的黄铜。” “啥?”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连忙从秦玥手中拿过了这顶假冒的金冠。 从色泽来看,这明明就是金子啊! “你们还记不记得,我们曾在龙头村所听到的那个在葬龙山里捡到金子的故事。” 在我们每一个人都认真的看着这顶黄铜冠的时候,秦玥却又说出了一句极为跳跃思维的话来。 “记得啊!”我们都向秦玥点了点头。 “这枚青铜冠足以以假乱真,葬龙山里的青铜也足以以假乱真,这两者之间会不会存在着某种关系呢?” 听到秦玥这句话,我直接否决道:“这不能吧,武安和这里可是相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不,我说的不是距离,而是这种冶炼青铜的技艺。”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们每一个人都惊呆了。 “老板你说什么?你是说这顶青铜棺的冶炼技艺与葬龙山里发现的那些青铜出自同一种技艺?是这样吗?” “嗯!” 秦玥看着我们每一个人,并向我们重重的点头说道。 “我想李华国让我们来寻找夜郎古国并从夜郎古国中带出白神天骨只是一个借口,他真正让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便是我们手中的这个东西,只是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他到底要让我们在这里寻找一个怎样的答案。” “四十四年前,进入葬龙山里的那一支探测队,他们进入葬龙山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而且竟然还需要炽天使的护送?” “我猜测应该是和那批黄铜有关。” 这秦玥的脑回路不可谓不大,虽然她是在推测,但是她的推测让我们也不得不开始重新去思考李华国让我们去夜郎古国的真正目的。 “还有,我想,这座宫殿应该不是夜郎古国的遗迹。” 当秦玥平静的向我们说出这句话后,我手中拿着的黄铜冠都掉在了地上。 “不是夜郎古国?那这个宫殿又是哪个朝代的宫殿?” “不知道,至少现在我也无法确定。” 秦玥在向我们说完这句话后,便接着说道:“先找找看吧,这里既然是皇宫,就应该有藏书阁之类的地方。”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们每一个人都开始散开寻找。 这座宫殿并没有什么机关之类的,要有,也被这地上的森森白骨早就启动了,所以这里并不存在什么危险。 这座宫殿有一些小的石门,这些小石门应该就是通向别处的地方。 我不愿去猜到这地上的白骨,所以脚步自然也就很慢,当我走到一个石门前时,我本以为拉开要费上很大的力气,但是谁知道,我刚一走进到这扇石门前,这扇紧闭的石门却是自动的为我敞开了。 石门敞开,映入我眼睛里的是一个不大的空间,这个空间是个石室,只不过这间石室里却是一贫如洗什么都没有。 看这皇宫满目狼藉的样子怕是那些值钱的东西早就被搬空了吧。 被谁搬空,发动宫变的策动着呗。 没看到这位应该是皇帝身份的家伙,死的时候还是端坐着的吗? 这就说明他死的时候应该就是在早朝或正在和大臣们议事的时候。 而且这位皇帝头上戴的这顶假金冠在样式上也是极为的罕见。 这罕见是因为,在我的印象中古代的皇帝们,人家的皇帽可是要比这顶青铜冠气派多了。 我这边已经寻找的差不多了并没有其他的发现。 而在我正在准备往回走的时候,顾一成的声音却是突然在这座宫殿内响起。 “找到了!”顾一成的声音虽然很大,但却透着一种失望。 等我们快步的赶到顾一成的身旁时,映入我们眼中的这个石室里却全是草木灰。 草木灰就是所有木头烧完后的名字。 盯着这一石室的草木灰,我算是看出来了,这真的是一次毁尸灭迹性质的宫变了。 这间石室应该就是所谓的藏书阁无疑,可是里面的书简全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这让我们去哪里寻找有关这座宫殿,有关这个朝代的线索。 “焚书,看来是有人要故意抹去它们在历史中的存在。” 听着秦玥这句极富感慨的话,谁说不是呢? 这个帝王到底曾做过什么,惹得这群策划宫变的人将他们的所有曾存在过的痕迹都要抹去。 那些青铜器上布满了铜锈不说,还染上了血。 而这一座宫殿也是。 千年前这座宫殿一定是血流成河的凄景。 血凝固了千年,根本就无法清洗。 而这样一座毫无任何探索价值的宫殿竟然还是这片千年不熄的沙海的终点。 终点! 这座宫殿是我们的终点,涌动沙海的终点是这座宫殿。 这我们历尽了千辛万苦才来到的地方竟是来到了一座被毁灭了所有存在的宫殿。 “老板,你看这十六根擎天石柱,从它们的样式来看,确实符合历代帝王宫殿的特征,但是除了这十六根擎天石柱呢?” 听到赫舍里戴娜的这句话,我们每一个人都看向了她。 在我们所有人的注视下,赫舍里戴娜继续说道:“虽然我不懂什么历史,但是老板你觉得,这古代的帝王谁会用石头做龙椅呢,而且这位帝王的龙椅竟然还是石榻,还有这地上的兵器,老板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很不合理吗,或者说,这座皇宫的构造本就和这十六根擎天石柱是冲突的呢?” 这赫舍里戴娜越说眼睛越亮。 “老板,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在思维判断上出现了错误。” “什么意思?” 这下子连秦玥都没办法跟上赫舍里戴娜的思路了,秦玥都跟不上,更别提我们了。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将我们看到的全部反过来呢?” “坐在石榻上的不是帝王,这座宫殿没有发生什么宫变,这些兵器与白骨并不是这位帝王的士兵。” 我好像有点听明白赫舍里戴娜要向我们说什么了? 看着秦玥,看着每一个人,我轻轻的开口说道:“你是不是想说,这座宫殿从来就没有过主人,这些人其实也是闯入者。” 我的声音落下了,秦玥他们在这一刻全都露出了惊惧的神色。 “没错,就是这样。”赫舍里戴娜打了一个响指。 “我之所以会敢做出这种大胆的猜想,是因为这个。” 赫舍里戴娜在向我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将一个东西呈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 第两百四十章 夜郎古国 (25) 赫舍里戴娜手中拿的是一块不明的黑色物质。 “这是什么?” “皮革!” 听到赫舍里戴娜的这个回答,我却更加糊涂了。 “你想说的是这块皮革的年份吧。” 秦玥接过赫舍里戴娜手中的皮革说道。 “嗯,这块被血侵染的皮革无论从手感还是从它的质感来看,都相当的粗糙,我虽然对文物没什么研究,但是我敢肯定,这块兽皮革的时间绝不短,据我保守推测,这块兽皮革至少在这座宫殿里存留了至少五千多年的时间。” “五千多年?” 当我听到赫舍里戴娜的这句话后整个人都懵了。 “嗯,这我还是保守估计的说,或许比五千年还要更久。” “我刚才说过,这十六根擎天石柱与整座宫殿的内饰是冲突的,你们记得我们之前走过的那条石梯,还有我们进入的那扇石门吗?” “你想说什么?”秦玥不想动脑子了,而是直接开口向赫舍里戴娜问道。 “我想说,你们不觉得那扇打开的石门与那条石梯都很粗糙吗?还有我们之前经过的那座石殿,它也很简陋不是吗?除了这扇开启这座宫殿的石门外,老板,你不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太简陋与粗糙了吗?” 听到赫舍里戴娜的这句话,我已经完全的惊呆了。 对啊,在进入这座石宫后,我便已经感觉到了,这个地方根本与那种皇宫完全的不在一个档次。 沉默,这一次,我们每一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 而在这种如死寂般的沉默下,秦玥轻轻的向我们说出了一句话。 “我想我知道了。” 在听到秦玥的这句话后,我们每一个人在这一刻全都看向了秦玥。 而在我们四双眼睛紧紧的注视下,秦玥却是深深了吸了一口气。 “我想,我们进入了一个传说中的时代。” “传说中的时代?”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一双眼睛都瞪大了。 “刚才戴娜和张兵提醒了我,这些死在石宫里的人,我现在可以确定,他们都是闯入者了,他们进入了这座石宫,但是却全都因为一场我们所不知道的意外死在了这座石宫里。” “我们在进入这座石宫后只是看到了这些尸体,但是我们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苟棠看向秦玥焦急的问道。 “从这些尸体摆放的形状来看,他们是突然死亡的,突然死亡也就意味着在这座石宫内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宫变。” “没有宫变便没有械斗,或许这些死去的人与我们一样,都是来寻找的,他们可能寻找的正是这座石宫,而我们寻找的夜郎古国遗迹。” 秦玥的声音落下了,但是她却没有说我们到底进入了一个怎样的传说中的时代。 “石器,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想我们现在所身处的这座石殿应该便是石器时代中的一座殿宇。” “什么?” 当秦玥的声音落下后,我们每一个人都睁大了眼睛。 石器时代的宫殿?这石器时代有宫殿吗? 我们这没找到夜郎古国,却进到了一个石器时代的宫殿中。 这——这能叫我们的运气逆天吗? “既是石器时代,那这些铜器呢?”顾一成问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刚才说了,这些尸体是一些闯入者,或许这些青铜器便是他们带入这座石殿中的吧。” “那黄铜冠呢?”顾一成再次向秦玥问道。 “黄铜冠?”秦玥看向顾一成再次一字一句的说道:“在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中,你有看到过这种样式的帝王之冠吗?” 顾一成被秦玥给问住了,他张了张口,眼中却是一片骇然。 “在这座石殿中,无法解释的事情太多了,十六根擎天石柱,青铜器、黄铜冠、还有这些尸体与兵器,这里哪一样东西是在历史中出现过的?” 秦玥说的没错,这里的一切都不在历史的记载中。 浩瀚无垠的沙漠里,永不停息的沙海后,一座不存在于任何历史记载中的诡异石宫。 “张兵,将这顶黄铜冠收好。” 秦玥将黄铜冠放在了我的手中,拿着这顶黄铜冠,看着这顶黄铜冠,我觉得这个东西怎么就这么烫手呢? “这些人进入这里后突然死亡,我想他们一定还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吧。”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好像猜到秦玥要做什么了。 “我想接过他们还未走完的路,揭开这座石殿的面纱。” 对于秦玥的这句话,我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意外。 可是该怎么走?怎么揭呢? 这座石宫看着虽然很大,但是里面就这么些东西,简直就是一目了然。 “我赞成,我也很想看看这座石殿里藏着的秘密。”苟棠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老板去哪里我去哪里。” 这两位女性都表态了,就剩下我们两位男性了。 “不说其他,就说我们千辛万苦才来到了这里,若是不将这里的事情搞清楚,我回去了也会落下心病,我赞成。” 当顾一成说完这句话后,在我也准备发表一篇慷慨激昂的讲话时,秦玥他们却是直接无视了我。 “你们什么意思啊,怎么不问问我?” 我急了,便连忙朝着秦玥他们喊道。 “你有什么好问的啊,玥玥去哪里,你能不跟着?” 听到苟棠的这句话,这话虽在理,可是这也太无视我了吧。 我知道苟棠是开玩笑,所以也不会放在心上。 既然决定了要揭开这座石殿的神秘面纱,我们也开始对这座石殿进行了一次仔细的地毯式搜索。 而在我们地毯式的搜索下,我们还真的在一堆白骨里找到了一个新的线索。 从白骨中找到的是一张皮,一张早已被鲜血侵透的皮。 这张皮的做工技艺极为的粗糙,或者说根本就没进行过太多的处理。 皮是在一具化为骷髅的手心里攥着的,我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这张皮从他的手骨里取了出来。 也许这张皮上可能有字,但是在血水的浸泡下,即使真有字也早就被泡没了。 再次寻找了一番后,我们便暂时的选择了休息。 没有暗道,没有其他的出入口,这座石殿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时候便是它的全貌。 只是,秦玥并不这么认为。 她认为这座石殿一定有一条我们迄今为止都没有发现的暗道或入口。 虽然不知道秦玥为何这么肯定,但还是那句老话,我相信她。 随便吃了一些肉干后,在体力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我们开始再一次地毯式的搜索。 一遍、两遍、三遍、我相信我们已经将这座石殿所有的角落都已经翻遍了,可是依然无果。 失落,这一刻,我们每一个都很失落。 秦玥走出了石殿,我们每一个人默默的跟在秦玥的身后。 当我们走出石殿,再次站在这片仍在翻涌的沙海前时,天也已经黑了。 赫舍里戴娜告诉我们,我们的食物最多还能撑不到三天的时间,而我们的水也只够不到两天了。 看着这一片如同汪洋一般的沙海,我们每一个人心情都是沉重的。 袁亚和沁雅看来凶多吉少了。 这两个人虽然和我们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若不是他两我们也不可能来到这里。 即使与他们两个没有什么交情,可是这也是两条活生生的生命啊。 现在我只希望他们还活着。 “就在这里搭帐篷吧,明天,若是我们明天还没有任何发现的话,就撤离。” 秦玥的这句话是沉重的,我想她一定很不甘心,我们何尝不是与她一样? ------------ 第两百四十一章 夜郎古国 (26) 这一次能进来,下一次,我们还能不能在那片阴咒沙漠里找到那个能看到太阳的沙地都是个未知数。 帐篷扎好了,我们五个人却没有任何的睡意。 但是为了明天的战斗,即使不想睡也得逼着自己睡,没有一个好的精神,明天又怎么能全力以赴呢? 第二天我们醒的都很早,这天开没大亮,我们便已经将拔营起寨了。 吃了一些所剩无多的肉干,我们五个人再次进入到了这座石殿内。 依然地毯式的寻找,依然毫无所获。 难道真的就这样了吗?离开,那是一种最无奈的选择。 当秦玥向我们下达离开的命令时,我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充斥着一种不甘。 可即使再不甘又有什么用呢? 走出石殿,站在沙海前! 看着这正在翻涌的沙海,连回去的路也是异常的困难。 在沙海前等待了很就后,沙涌终于出现了。 整个沙海如同是在燃放一场烟花一般。 这场烟花更像是对我们的一次欢送。 再次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身后的石殿,是该离开了。 一只石兽从沙海中喷涌而出,一些碎裂的石器从沙海中喷涌而出,一截断掉的石柱从沙海中喷涌而出。 这确实是一副无以轮比的旷世奇观。 而我的目光却锁定在了一截正在自高空掉落而下的石柱上。 看着这截石柱,我突然开口说出了一句话。 “我们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漏掉了什么?”顾一成学着我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还能漏掉什么?我们都快将那座石殿给翻个底朝天了,就差把它给倒过来了。”顾一成的声音里充满了失落。 而苟棠她们也一个个都是无精打采的样子。 “走吧!” 当秦玥向我们说出这句话时,当秦玥正要迈进沙海中时,我突然伸手拉住了秦玥的手臂。 “怎么了?”秦玥回头看着我一脸疑惑的问道。 “回去,我们好像真的漏掉了什么?” “漏掉了什么?” 我的神色是郑重的,秦玥也许是因为的郑重而向我严肃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就是直觉上觉得我们漏掉了什么!” “好!” 我们重新回到了石殿中。 而这一次,秦玥他们全都看向了我。 他们不说话只是紧紧的盯着我。 我静静的看着这座石殿,目光也在对这座石殿进行着再一次的全方位的搜索。 到底漏掉了什么呢? 刚才,在看到潮涌后,我的脑子里好像突然闪烁出了一个词语,可是这回怎么又突然想不起来了呢? 我在努力着使自己保持冷静,这种时候越级反而越想不出来。 目光扫过那一扇扇大开的石门,目光扫过石殿尽头的那一张石榻,目光扫过…… 在扫过的刹那,我便将目光定格在它们的身上。 那个因为焦急而无法想到的词在这一刻清晰的在我的脑海中出现。 我抬手指向了一个地方,并向秦玥他们说道:“这些就是我们漏掉的漏网之鱼,之前我们虽然看到了它们,但是我们却将它们无视了。” “张兵,你是说这十六根擎天石柱?” 苟棠睁大着一双眼睛向我问道。 “嗯,就是它们!” 在得到我的肯定后,这一刻,我们全都看向了这十六根擎天石柱。 这十六根擎天石柱,其每一根都高达十几于米。 它们与宫顶与地面相连,其身上虽没有雕刻任何的纹路,但是这并不能掩盖它们的壮阔。 十六根擎天石柱,分为四组,每四根为一个排列。 它们就是这座石殿的擎天之柱,如果没有它们,这座石殿便会轰然坍塌。 “老板,我上去看看!” 这十六根擎天石柱,其每一根都足有一颗千年老树般粗圆。 赫舍里戴娜走到了第一根擎天石柱前,她伸手先是怀抱了一下石柱,但是,即使她将手臂伸的在开,也抱不住这根石柱。 无法抱住石柱便没有能够支撑的支点,就在我想着这赫舍里戴娜要怎么爬上去的时候。 人家却是突然的向后退出了几步。 摘下身上的登山包,而后从登山包里取出了一双白色手套。 将白色手套戴好后,赫舍里戴娜便突然启动了。 没有助跑而是直接起速。 下一刻,我便看到了令我惊讶的一幕 这家伙是属壁虎的吗? 赫舍里戴娜的动作虽然很不雅观,甚至很难看。 可是人家的效率却在那摆着。 如一只壁虎一般,我眼睁睁的看着赫舍里戴娜从柱底爬到了柱顶,而后又从柱顶滑到了石柱中断。 将整个身子贴在光滑的石柱上,赫舍里戴娜一脸激动的向站在下面的秦玥喊道:“老板,四方钥给我丢上来,这石柱上有个四方锁孔。” 听到赫舍里戴娜在石柱上喊出的这句话,我们每一个人都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当秦玥将四方钥掷向赫舍里戴娜后,当赫舍里戴娜用四方钥开启四方锁的时候。 下方的我们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的紧紧的握住了拳头。 一声沉闷的嗡嗡声在这座石殿中响起。 在这声沉闷的嗡嗡声响起的刹那,我们全都死死的盯着这座石殿。 死死的盯着石殿生怕错过这座石殿的任何角落。 然而在我们激动的神色下,这座石殿除了从石柱里所传出的这声沉闷之声外,这座石殿并未出现的变化。 难道是我猜错了?可是不对啊,刚才从石柱里所传出的那道声音我们全都听到了啊。 赫舍里戴娜已经从石柱上滑了下来。 滑下,便接到了秦玥下来的命令。 一共十六跟擎天石柱,秦玥向赫舍里戴娜下达的命令便是,让它寻找每一根石柱上的四方锁孔,并用四方钥开启它们。 赫舍里戴娜自然听从秦玥的命令。 虽然此刻的我们都很激动,但是又一个问题突然在我的脑海里闪了出来。 四方钥! 这四方钥是赫舍里戴娜从沁雅的身上下的,而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枚四方钥竟然能开启这座石殿的宫门与十六根擎天石柱上的机关。 这才是最让我感到费解与匪夷所思的地方。 这么重要的东西,在沁雅知道赫舍里戴娜从她身上偷走四方钥后,沁雅竟然没有向她索要。 还有,袁亚和沁雅曾提到过族人和寻找夜郎王宫这两个字眼。 他们口中所说的族人到底是什么族,他们又要在夜郎王宫寻找什么? 还有,他们两个真的葬身沙海了吗? 我突然发现,这两个人的身上跟裹了层层云雾一般。 看不透,摸不着,就连他们两个是葬身沙海我也开始怀疑了。 “你是不是想到了四方钥的事。” 秦玥的这句问话突然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下意识的向秦玥点了点头。 “其实,在这枚四方钥能开启这扇石殿的宫门时我就开始怀疑了。” “对啊,这么重要的钥匙,沁雅为什么没有向我们索要呢?” 苟棠也是突然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感觉,这两个人并没有死,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 而当我向秦玥他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顾一成的神色有些不对。 “你们还记不记得!” 顾一成突然用一种低沉的声音向我们说出这句话。 “记得什么?” “我们几乎是与他们在同一时间被沙海的喷涌顶离沙面的对吧。” 在听到顾一成的这句话后,我几乎不假思索的便回道:“对啊!” “可是,之后呢?” “什么之后?”我好像明白顾一成要向我们表达什么了。 “被顶飞之后呢?你们谁又看到过他们两个吗?” ------------ 第两百四二十章 夜郎古国 (27) 顾一成的声音落下了,虽然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却还是被顾一成的这句话给惊到了。 没有!这一刻,在经过顾一成的提醒下,我敢确定说没有。 在我们被顶向高空的时候,那时我还特意看了一下袁亚和沁雅他们的位置,但是在他们两人的位置我却没有看到他们。 当时我并没有去深想这个问题,可是现在再去想却已经晚了。 他们消失了,如迷雾一般的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中。 十六根擎天石柱上的四方锁已经全部被打开。 当赫舍里戴娜走到我们的面前的时候,随着这最后一声从石柱内所传出的低沉声的落幕,我们全都被这座石殿中一个正在上升的东西给震惊到了。 石榻! 上升的是石榻,在上升中,这座石榻也开始脱落。 一块块石头从石榻上落下,石榻越来越小,越来越不规则。 而在这种不规则中,而在这个石榻完全被分解开后,我们看到了两个东西随着一块块大石同时落下。 这一刻的我们全都冲了过去。 地面上的石块很多,秦玥弯身从一堆石块中将这两样东西给捡了出来。 这两样东西分别为一张兽皮,一把石钥,石钥不是四方钥,而是一枚如同古代女子头上所别的发簪一样的钥匙。 它很长,看起来像一根针。 秦玥已经摊开了这张兽皮,这张兽皮无字,但却画满了一条条或长或短,或弯曲或垂直的线条。 “这是什么东西?”赫舍里戴娜盯着这张画满线条的兽皮问道。 “看着像一副地图。” “地图?” 听到秦玥的这个回答,我们每一个人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而在秦玥的声音刚一落下的刹那,我突然感觉到我的脚下晃动了一下。 这不是错觉,而是真的,当我抬头看向秦玥他们的时候,秦玥突然朝我们喊道:“快跑!” 跑! 这一刻,我的脑子里只能装得下这一个字。 这座石殿要坍塌了,在我启动的刹那,我看到一根擎天石柱从中间断裂开来。 石柱断裂,那石顶也跟着往下倾倒。 十六根擎天石柱同时断裂,一块块落石顺着石顶落下。 石殿震荡,地面龟裂。 在龟裂中涌起一柱柱沙柱。 整座石殿在崩塌中开始如同一座火山一般在喷涌着沙子。 当我们五个人一路冲出这座石殿后,身后也同时在爆发出一声声轰塌的声音。 在我回头看向身后的时候,我看到的只有漫天的黄沙。 这漫天的黄沙在飞舞,在降落,更在发出一声声如同哀嚎似的声音。 我们一路跑到了沙海前。 而在我们看向沙海的那一刻,呈现在我们面前的这一片沙海突然静止了。 它不再翻涌,而是化为一滩死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座在时间的巨河里从未停歇过的沙海竟然终于停下了。 它就像是完成了它最后使命一般沉睡了下去。 现在已经不是去想这些的时候了,我们要做的便是离开这里。 沙海停止翻涌,这回去的路也就不再布满荆棘。 穿越沙海,跨越诅咒沙群,当我们再次看到前方那一望无垠的沙漠后,我竟是突然升出了一种久违的感觉。 亲切,我竟然对这无垠的沙漠升出了一种亲切的感觉。 一路狂奔,马不停蹄,当我们踏上沙漠的那一刻,我便张开双臂躺在了沙地上。 沙子很凉,很软,这一刻的我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躺在这片沙地上好好的睡它个天昏地暗。 我们五个人一字排开,呈大字型躺在沙地上。 我们每一个人都在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这潮湿的空气。 休息了很久很久,我们才从沙地上坐起。 看向前方,前方的诅咒沙群依在。 天将黑,在天黑之际,我和顾一成也已经扎好了帐篷。 这一次踏跺之行结束了吗?我不知道! 李华国让我找的白神天骨我并没有找到,别说白神天骨我们连夜郎古国的遗迹都没有找到。 这一次踏跺之行算是失败的吗?我也不知道! 真的,这一刻,我感觉我什么也不知道。 在简单的吃了一些肉干后,秦玥便将那张兽皮与石钥再次取了出来。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是我还是要告诉大家,这张兽皮很特别,特别到,我对它一无所知。”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也是将这张兽皮拿了起来。 兽皮不大,大概二十厘米的样子,在入手的那一刻,这张兽皮给的质感只有一种,那就是冰凉。 而且这种冰凉是暖不热的冰凉。 我攥了它至少十几分钟,它的表面却依然是冰凉的。 当我将这张兽皮的奇怪之处向秦玥他们说出后,自然也引得了他们的震惊。 当苟棠最后一个放下这张兽皮后,她的一双大眼睛里只有一种情绪,这种情绪便是难以置信。 “老板,这是不是什么大蟒的皮,据我所知,蛇类的皮也是冰凉的。” 在赫舍里戴娜这句话方一落下的同时,顾一成便看着赫舍里戴娜说道:“别自欺欺人了,蛇皮有鳞,这张皮上有明显的毛孔,这种动物,我想应该早已灭绝了吧。” “这张兽皮上所画的线条很简单也很粗糙,我想这种线条应该是人类文字的启蒙。” 当秦玥向我们说话这句话后,她便在沙地上、将这张兽皮上的线条给临摹了下来。 看着这一沙地的线条,我能看出的只有四个字,那就是横七竖八。 毫无任何规律可言,而且也根本看不出文字的迹象。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张兽皮和这枚石钥便是那些人所要在石殿中寻找的东西了,他们没能找到,我们却找到了,我之所以会坚定的认为它是一张地图,是因为这枚石钥。” 秦玥在顿了一下后,便接着说道:“这没石钥是打开这张兽皮地图的钥匙,所以它们被放在了一起,还有,放入这张兽皮与石钥的人应该就是希望后世中有人能找到这个地方,并用这枚石钥来打开它。” 秦玥分析的没错,可是这要怎么找呢? 靠着这张兽皮上这些横七竖八的线条吗?这连个固定的地理地标都没有,怎么寻?怎么找? 难道让我们去大海里捞针不成? “这张兽皮的事情我们先暂且放下,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回到踏跺,我们现在还不清楚袁亚和沁雅接近我们到底是什么用意,所以,我们首要的任务是离开这里。” “没错,他们两个人接近我们的动机不明,现在想来,他们之前对我们说的那些话,我想我们也应该重新在心里定义了。” 经秦玥和苟棠这么一说,这会子我是真的没有睡意了。 “老板,要不我们现在就赶路吧,等到了踏跺我们再好好的休息,在这沙漠里我真没办法安心的睡。” 赫舍里戴娜的这个提议得到了我们全数人的通过。 收了帐篷,我们也开始了一场不分昼夜的兼程。 夜晚的沙漠很凉,我们每一个的脚步都很急促。 当天蒙蒙亮的时候,我们仍在沙漠中。 回去的路我们记得,只要在这沙漠中找到那条阴河我们便可以回去。 可是想法是好,但是这现实却是残酷的。 我们又走了一天一夜,可是却依然没有在无垠的沙漠里看到那条宽阔的阴河。 而这个时候赫舍里戴娜却告诉我们,我们的食物与水最多只能维持到明天了。 因为星夜赶路的原因,我们所消耗的水与食物会比平时的饮用多出一倍。 ------------ 第两百四十三章 夜郎古国 (28) 当我们听到赫舍里戴娜向我们宣布的这个消息后,虽然每一个人脸上都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是我们的心里真的毫无波动吗? 又是一天一夜的赶路,我们的意志力也已经将要熬到了极限。 无垠的荒漠里,四周寸草不生。 当我将水囊里的最后一滴水喝下后,我已经连嚼肉干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们每一个人也都是蓬头垢面的。 “如果有来生的话,我下辈子再也不进沙漠了,打死都不进。” 顾一成虽是在开玩笑,但这玩笑也是他此刻的心声。 别说是他,这辈子要能在沙漠里活下来,打死我也再不进沙漠。 天黑了,我们一脸死气的坐倒在了沙地里。 一滴水都没有了,嗓子里跟火烧一样的难受,身体也好像干涸了一般一点力气都没有。 沙漠被黑夜吞噬,天上连一颗颗星星都看不到。 没有风,没有其他的声音,我只能听到我们每一个人微弱的呼吸声。 砰! 一声倒地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耳边炸响,当我寻声望去的时候,我便看到—— “秦玥!” 我发出了一声沙哑的呼喊,并强撑着这种无力感踉踉跄跄的跑到了秦玥的身旁。 秦玥倒下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在我们五个人中第一个倒下的会是秦玥。 她静静的躺在沙地里,发丝紧紧的贴着她的脸颊,她的脸很脏,她的衣服很脏。 她的双唇都已经裂开了一道道口子。 苟棠、顾一成、赫舍里戴娜几乎是爬到了秦玥的面前。 而我也已经隐隐的听到了苟棠的哭声,她哭却没有眼泪,那是因为身体严重缺水而导致的。 我将秦玥的身子靠在我的怀里,并努力的想要从口中挤出唾沫来,可是嗓子跟火烧了一般,无论我如何努力都无法在口腔里挤出一丝的唾沫星子。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一天的食物与水,我们却在这无垠的荒漠里整整走了五天五夜。 我不能看着秦玥就这么在我怀里一睡不醒,可是此刻的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整个身子都在剧烈的颤抖,在颤抖中我感觉到我的头越来越沉,在越来越沉中我好像听到了除了我们呼吸以外其他的声音。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只知道这哪怕只是我的错觉,我也要抓住这一个不是希望的希望。 从秦玥身旁拿过手电筒,我便将手电筒的光芒投向了远方。 握着手电筒,我一遍一遍的摇晃,一遍遍的打转。 顾一成他们虽然不知道我在干什么,但是在这一刻,他们三个人全都选择做出了与我一模一样的动作。 四道光束在无垠的黑夜中摇晃。 在摇晃中,我好像看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正在这无垠的黑色里行走。 而当我再次定睛看去之时,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一声仿似如同风铃般的声音突然在这片无垠的黑色中响起。 而在这一刻,我们将手电筒的光芒全都移向了这声风铃声的来源处。 在四道手电筒的光照下,我看到—— 看到一头骆驼! 这头骆驼上好像还坐着一个人。 “张兵,是骆驼。” 顾一成激动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苟棠和赫舍里戴娜激动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从地上站起,而后拼命了向那头在手电筒光照下的骆驼挥手。 它看到了我们,并在向我们跑来。 而在它的身后,我还看到了骆驼。 这是一支骆驼队! 首驼停在了我们的面前,从驼峰上跳下了一位身穿羊皮袄的老头。 是他! 当我看清这个老头的容貌后我便震惊了! 卓戈,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在我们濒死之际会再见到卓戈老头。 卓尔只是看了我们一眼,便将目光定格在了晕倒的秦玥的身上。 他没有和我们说一句话,而是将挂在骆驼身上的水囊丢给了我们。 而他拿着一个水囊径直朝着秦玥走去。 蹲在秦玥身旁,他开始给秦玥喂水。 而我们也在大口大口的喝着卓戈丢给我们的水囊。 一声轻咳在黑夜中响起,在听到这声轻咳后我们每一个人都看向了秦玥。 秦玥醒了,当秦玥睁开眼眸的那一刻,我流下了喜极而泣的泪水。 是卓戈救了我们! 在秦玥从昏迷中醒来后,卓戈便给了我们每人一块奶酪。 而他自己却在深深的凝视着我们。凝视而不说话。 在等到我们将奶酪吃完后,卓戈才向我们说出了第一句话,而这第一句话却让我感觉到了一阵的头皮发麻。 “你们遇见他俩了?三十年前,我也遇见过他俩,他两是不是告诉你们,他们一个叫袁亚一个叫沁雅。” 在卓尔向我们说出这句话后,我们每一个人都如同被定身了一般定在了原地。 “这三十多年里我也在找他们,找他们不为别的就是想当面问问他俩是人是鬼。” 我感觉我身上这会子凉飕飕的,就好像有一团风正在我身边吹着一样。 “老爷子,您能说说三十年前遇到他们的事情吗?” 苏醒后的秦玥没有去接卓戈的这句话话,而是向卓戈问出了这句话。 “三十年前啊?不就和你们一样吗?被他两领着去了一个地方,然后看到了一片跟海一样的沙漠,然后他们就消失了,你们不就是那那个地方回来的吗?” 卓戈的回答很简单,但是我们却都能听懂。 只是有一个疑问,这卓戈老头怎么会知道我们遇见过袁亚与沁雅的。 “是不是想知道我为啥知道?” “你们身上那股子死人的味道,还有这个。” 在卓戈老头向我们说出这句话后,我便看到他直接挽起了他的衣袖。 在卓戈老头挽起衣袖的刹那,我在卓戈老头的手臂上看到了一个纹身。 这个纹身我见过,正是四方钥。 “你们再看看你们的胳膊上?” 听到卓戈老头的这句话,我们五个人在这一刻全都挽起了衣袖。 而当我看到我胳膊上也有着和卓戈老头胳膊上一模一样的四方钥纹身时,我整个人都惊到了。 后背发凉、头冒冷汗,大脑缺氧。 这他吗的怎么可能? “我问你们,你们可穿过那片沙海了?” 在我的震惊下,卓戈老头再次向我们问道。 “没有,进入沙海里我们遇到了喷涌,我们被喷涌冲了出来,袁亚和沁雅就是在那时消失的。” 回答卓戈的是秦玥,而秦玥却再向卓戈说谎。 我不知道秦玥为什么要向卓戈撒谎,因为秦玥这么做必有深意。 “哎,看来你们和我的经历一样。”卓戈一脸感慨的说道。 “老爷子,我想问一下你胳膊上的这个图案对你生活上有什么影响吗?” “影响,啥影响?没啥影响啊?” 听到卓戈向赫舍里戴娜的这个回答,我们每一个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要说影响吧,就是我老做梦,老做一个相同的梦,这算不算,你们做梦了没?” 做梦? 我们这些天都在赶路基本都没有睡过觉,这做梦一说我们自然是无法回答卓戈。 “没有,我们并没有做过梦,只是这手臂上的图案太过蹊跷了,若是卓戈老爷子不提醒我们,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 “这没啥,算你们命大遇到了我,不然,嘿嘿,你们几个可全要交代在这里了。” 不论其他,我们的命确实是卓戈救的,对此,我对卓戈是心存感激的。 “你们是跟我回去还是留在这里,要留在这里,俺可以给你们点水和食物,要是跟俺回去,咱们现在就上路。” 《荒西秘事》来源: ------------ 第两百四十四章 夜郎古国 (29) 回去!当然是选择回去了。 我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便向卓戈老头说出了我的想法。 而秦玥他们也并未否决。 卓戈老头的身后一共有八头骆驼,而在我们上了骆驼后卓戈便扬鞭启程了。 黑夜里,八头骆驼在沙漠里孤独的前行。 等到临近天明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前方的大戈壁。 回到踏跺还是清晨,我们并没有选择跟随卓戈回到他的牧场,而是在踏跺包了一家旅馆。 在进入旅馆后,秦玥对我们只有一个命令,这个命令便是好好休息。 一连在踏跺休息了五日,这中间卓戈老头曾来探望过我们三次。 这三次里,卓戈老头始终都在围绕着那片沙海的话题而与我们攀谈。 在吃过一顿不算丰盛的晚饭后,秦玥叫住了正要回房间休息的我们。 我知道秦玥有话要和我们说,而我们此刻也有许多话要与秦玥说。 为什么选择今天才说,那是因为卓戈老头去大马镇了。 进入秦玥的房间,在一番短暂的沉寂后,秦玥才开口向我们说道:“我想我们暂时还不能回去,至少在没有将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情弄清楚之前还不能就此离开。” 秦玥在向我们说完这句话后,便看向了赫舍里戴娜:“说说你的发现吧。” 发现?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也是诧异的看向了赫舍里戴娜。 “在这五天里,那个卓戈老头每天晚上都会骑着骆驼进入沙漠,我只是跟他到大戈壁便没有再跟了,所以,我并不知道这个老头进入沙漠的目的。” 听到赫舍里戴娜的这句话,我完全的惊呆了。 每晚都进入沙漠? “时间固定,路线不明确,卓戈老头每晚都会在二十二点整进入沙漠里,一秒都不差,而他从沙漠返回的时间也是不差一分一秒,凌晨三点整。” 赫舍里戴娜的声音落下了,我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看来,这个老头身上一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苟棠为赫舍里戴娜的这句话做出了最后的总结。 “三个疑点!”秦玥伸出手指看向我们继续说道。 “第一个疑点,袁亚和沁雅。” “第二个疑点,他们两人的去向。” “第三个疑点,卓戈出现的时机。” “我并不认为卓戈是在因为看到我们的手电筒光芒才找到我们的,他一定是在知道我们的行踪下,才会在我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现身,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卓戈的意图,但是,我相信只要我们继续留在这里,他的意图早晚会暴露。” 既然话都已经打开了,这也是我们五天以来第一次进行这种沟通。 我也将我心中的疑问提了出来。 我的疑问无非就是卓戈老头那晚对我们说的话和我们手臂上的四方钥纹身。 按照卓戈所说,袁亚与沁雅在三十年前就出现了,而且还带着他去了诅咒沙群。 这本来就是一个疑点,先不论这三十年是真是假,就说这诅咒沙群,我可是记得清楚这诅咒沙群是我们找到的,而在当时,袁亚和沁雅根本就束手无策。 而在大前天,我还专门无疑的提到了在沙漠中看到太阳的事,当时卓戈在听到我说的这句话后,无论是他的眼睛还是他当时的表情,都在告诉我,他并不知道那个所谓的视线差地带。 这诅咒沙群坐落在阴咒沙漠,卓戈要去这个地方必然要进入诅咒沙群中,而那时卓戈也说了,他当时确实是乘着一张木筏进入阴咒沙漠里的。 既然卓戈在阴咒沙漠里没有找到那个视野盲区,那么他又是如何进入诅咒沙群的呢? 根据他的描述,我们进入诅咒沙漠的路线是一致的,既然一致,那么找到诅咒沙群的难度也一定是一致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卓戈在说谎! 目前最让我无法理解的不是卓戈说谎,而是我们手臂上的四方钥纹身,它是在什么情况下刻在我们五个人的手臂上的,而我们五个人竟然毫无所觉。 这个人在我第一次站在大戈壁上的时候便找到我向我推销他的骆驼,我想那时他就已经开始在有意的接近我了。 “现在最让我无法理解的是我们手臂上的四方钥纹身。” 我想大家说出我最无法理解的事情。 “确实,这个很难解释。”听到我所提出的这个问题,顾一成也是摇了摇头。 “如果这纹身真的是在我们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刻在我们手臂上的,那这件事就太过的诡异了。” 讨论到这里,我们每一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到底是什么时候呢?我绞尽脑汁的去想,却依然毫无所获。 “先不讨论这个,既然卓戈在说谎,那么他那晚所对我们说的话也应该是在撒谎。而且我怀疑这个卓戈应该是认识袁亚与沁雅的,不然他不可能准确无误的说出他们两个的名字,只是,这其中有一点我没想明白,他为什么要向我们说这一段谎话呢?他是要吓我们?还是在故意为袁亚与沁雅制造神秘。” “这还不是最难以理解的,真正难以理解的是卓戈的动机,他为什么要救我们,又为什么在这五天里每晚都会准时的进入沙漠。” 苟棠和赫舍里戴娜的讨论我都在听着,只是越听却越是糊涂。 我们手臂上的四方钥纹身并不是蓝色的,而是绿色,这种绿色有点像铜锈的颜色。 “这些天,我一直在研究手臂上这个突然多出的四方钥纹身,其他的我不敢确定,但我能确定的一点是,这个纹身并不是人为刻在我们手臂上的,而是像种子一样,在我们手臂上生长出来的。” “生长出来?” 在秦玥向我们说出这句话后,我们每一个人都露出了诧异以至惊讶的神色。 “嗯,在进入诅咒沙群前,我可以确定我的手臂上并没有出现这样的纹身,在我们在诅咒沙群面对那场突发性的风蚁事件时,我们的手臂上也没有出现这样的纹身。” “这枚纹身出现的时机应该是在我们进入诅咒沙海后,或者在我们返回的这段时间里出现在我们手臂上的。” “而我更倾向于前者,更倾向于诅咒!” “诅咒?”听到秦玥说出的这个字眼,我也一脸惊容的看向了她。 “嗯,诅咒,石殿的诅咒,现在我们可以给那座石殿定义上一个新的名字,四方石殿,而我们在四方石殿中所拿到的地图与钥匙,便是解开我们身上诅咒的钥匙,” “虽然我并不知道这枚诅咒会为我们带来怎样的危害,但是我们应该揭开这张地图里的真相,并让这枚石钥与地图完成它最后的使命。” “玥玥说的没错,我赞成。” 在秦玥声音落下的同时,苟棠便第一个赞同了秦玥的提议。 我自然不必说,而顾一成和赫舍里戴娜也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秦玥再次拿出兽皮,并摊开在了桌子上。 这一刻,我们每一个人都在死死的盯着这张兽皮里那密密麻麻的线条。 “这些线条应该是代表着山川或者河水之类的,我们可以将它当做一副简体画,这样子应该就能好理解一些。”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而我们五个人可比那三个臭皮匠要有智慧多了。 在我们的目不转睛下,在秦玥再一次的在一张白纸上的描绘下,经过比对,参照,排除,重组,推翻等一系列的重新组合下。 一张简略的地图在这一刻展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 第两百四十五章 夜郎古国 (30) 而在这张地图展现在我们面前的那一刻,我们所有人都惊呆了。 不,不是惊呆而是震惊! 组合上了,这张被我们经过无数次重组的地图竟然和李华国给我的那半张地图组合上了。 组合成了一张完整的地图。 当我将身上的这半张地图与桌子上的这半张地图完全对接在一起的刹那,我噗通一下的便坐在了地上。 夜郎王国?这个李华国竟然在骗我们,他给我的这半张地图根本就不是通向夜郎王国的地图,而是通向一个完全不存在于历史记载中的地方的地图。 沙漠! 难道我们又要再进一次沙漠吗? 不是说好了这辈子打死都不在进沙漠的吗? 我们历尽千辛万苦,差一点将小命都丢在了沙漠里,可结果呢? 结果我们却是在四方神殿里得到了剩余的半张地图与石钥。 这个李华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看来我真的猜对了,李华国的目的根本不是让我们从夜郎王国取出白神天骨,而是这个。” 秦玥伸手指着桌子上这一副完整的地图向我们说道。 沉默,这一刻我们每一个人都在沉默着,我沉默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沉默是因为正在心里面咒骂李华国。 在一阵沉默后,秦玥突然看向了顾一成。 “打电话让成叔过来吧,让他带上我的千机匣。”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猛然抬头看向了秦玥。 这一次来寻找夜郎古国秦玥没有带上她那寸步不离的千机匣,这中间我也曾问过秦玥,秦玥说,探险不同于探墓,千机匣是探墓用的,探险并用不到它。 可是,现在呢?秦玥却让成叔将她的千机匣带来,这是要探墓的节奏吗? “在成叔没有之前,我们在这里必须要查清楚卓戈的动机是什么。还有袁亚与沁雅,如果他们没死,那么他们一定会来找我们。” 秦玥恢复了我第一次见她时的那种威严。 离开秦玥的房间我便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 绕了那么大的圈子最终竟然又绕回了沙漠里。 沙漠,我现在都快对沙漠产生阴影了。 躺在床上,想着想着我也就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顾一成告诉我们成叔会在四天后赶来这里。 四天,也就是说我们要在四天内搞清楚卓戈这个人。 赫舍里戴娜一大早就出门打听卓戈了,打听的不是卓戈的去向,而是这个人的生平。 在这方面,赫舍里戴娜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我们四个去了卓戈的小牧场,只是等我们赶到牧场的时候,木门却是锁着的。 卓戈并没有回来,我们在等到临近中午的时候,卓戈的一位邻居告诉我们,卓戈的儿子在大马镇出了事情,他这一两天怕是回不来了。 大马镇?一两天?我们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等卓戈。 在给赫舍里戴娜打了电话后,我们四个人便赶去了大马镇。 之前我们买骆驼是从卓戈的儿子手中买的,到达大马镇后,我们便直接奔向了卓戈儿子的牧场。 当我们赶到牧场的时候,牧场的大门上贴着两张白色的封条。 在经过一阵打听后,我们才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卓戈的儿子名叫卓烈,他除了饲养骆驼外还养着其他的牲畜。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一家饭店在卓烈的牧场里定了两只羊,在这两只羊上了餐桌后,便有许多的客人食物中毒了。 卓戈在听到儿子被抓起来后便慌慌忙忙的去了大马镇。 等我们找到卓戈的时候,卓戈正在四处求人找关系。 而在卓戈看到我们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那可是相当的精彩。 发生在卓烈身上整个事件的原委我们已经在来找卓戈的时候调查清楚了。 这事可大可小,卓烈的命运全攥在那些食物中毒家属们的身上。 走到卓戈面前,秦玥并没有与卓戈废话,而是直接开门见山的向卓戈开出了条件。 “你儿子的事情我可以摆平,但是你要解开我心中的疑惑。” 在卓戈初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时,那脸上的激动与欣喜绝不是装出来的,可是当他听到秦玥的这后半句时,他脸上的欣喜与激动便刷一下的消失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们在这里只会逗留半天。” 秦玥向卓戈说完这句话后,便直接转头就走。 “我可是救过你们几个的命。” 卓戈在我们的身后大声的喊道。 而秦玥根本就没有理会卓戈向我们喊出的这句话,而是继续向前。 我很佩服秦玥这种做事雷厉风行的性格,换着是我,我可真有点做不出来。 秦玥不但连头都不带回的,而且脚步还越来越快。 苟棠和顾一成也是一脸的严肃样。 在我们刚一走出镇医院的大门时,身后便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等等!” 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声音,秦玥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在我们转身看向卓戈的刹那,卓戈便向我们一脸阴沉的说道:“我可以说,但是你必须要先搭救我儿子卓烈。” “好!你说完,我保证你的儿子回来。这一点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那我说了,你们要不救我儿子咋办?” 这里是镇医院,卓戈来这里就是为了劝说患者家属来的,一共食物中毒的有二十多个人,这二十多个人只是闹了肚子,但若是他们揪着这件事情不放,那么他儿子的牧场铁定是要关的,不但牧场要关,卓烈也很有可能要进去待上一小段时间。 这罚款什么的自不必说,病人的医药费还要他们家来出。 这无论是钱还是儿子的前途,卓戈都没有办法承担与面对。 在卓戈的注视下,秦玥走到了一个病人家属的面前。 只是和这名家属聊了两句,家属便和秦玥向着卓戈走来。 走到卓戈面前,这名家属便向卓戈说道:“这事到这里就算了,俺不追究。” 说完这句话,家属便离开了。 卓烈便是压死卓戈的最后一根稻草,在亲眼目睹了秦玥的手段后,卓戈也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你们想知道啥就问吧。” 听到卓戈的这句话,我知道发生在我们身上的很多谜团就要解开了。 “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在这五个夜晚每天都会准时的进入沙漠。” 听到秦玥的这句问话,卓戈突然抬头看向了秦玥并向秦玥说道:“你跟踪我?” 秦玥并没有回答卓戈,而是静静的看着卓戈。 “并不是这五个夜晚,俺每晚都会去沙漠,这二十多年里从来没有间断过。” “去干什么?” “忏悔,向长生天忏悔!” 卓戈的表情是痛苦的,卓戈的眼神是悲伤的,他并没有撒谎。 秦玥并没有询问卓戈去忏悔什么,而是接着向卓戈问道:“第二个问题,那夜你并不是因为看到手电筒的光芒而找到我们的对不对。” “对,那晚不是意外,就是你们不拿手电筒照光,我也会出现。” “很好,第三个问题,为什么要向我们扯出一段横跨三十年的谎言。” “那不是谎言!” 几乎是在秦玥剩下落下的同时,卓戈便抢着回答道。 “这二十多年里我一直都在找他两,俺想要问他们是人是鬼,这个事是真的。” “袁亚、沁雅?”秦玥轻轻的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名字。 “好,我愿意相信你,那么也请你告诉我,袁亚、沁雅指的是两个人还是两个称谓?” 在秦玥向卓戈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不仅仅是卓戈,就连我、苟棠、顾一成也看向了秦玥。 ------------ 第两百四十六章 夜郎古国 (31) 秦玥的这句问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指的是两个人还是两个称谓? “什么人?什么称谓?我不懂你在说啥。”卓戈听到秦玥的这句问话后一脸懵逼的问道。 “卓戈老爷子需要我再将话说的清楚一些吗?在你见到我们后,便直接向我们说出了他们两个人的名字,你自己都没感觉到任何的唐突吗?” “我……”卓戈张了张嘴,却是半个字也没说出来。 看到卓戈脸上的这个表情,即使是傻子都能看出来,他一定有问题。 “不是我不说,是我不知道该咋和你们说,三十年前俺确实见过那两个人,在这三十年里,我听很多来踏跺去沙漠里逛的人都说过见过他们两。这三十年里,俺也无时无刻的不在找这两个人。” “要不是他俩,我的那些兄弟们就不会死,这三十年里,俺一次次的进沙漠里不止是为了向长生天忏悔,俺还为了能再见到他两,问问他两到底是人还鬼,好让我死也能死个瞑目。” 从卓戈的表情与语气来看,这卓戈都不像是在说谎话。 “好,我可以信你,现在你回答我第四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因为俺知道你们进沙漠是干啥来了。” 在卓戈回答完秦玥的这个问题后,卓戈再次说道:“是完达他们告诉俺的,俺也是从完达他们三个的嘴里知道你们遇到那两个人的。” “他们人呢?”听到卓戈的这句话,我连忙问道。 “死了,我见着完达的时候,他只剩半个身子了,将他们埋了后,我便开始在沙漠里等你们,确切的说是等那两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人。” “在沙漠里等了你们十几天,却没有等到我想要等的人,本来我没打算救你们,可是后来俺改主意了,本来俺可以早出现的,但是这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不是,俺就想着在你们快活不下去的时候救下你们,好让你们记下俺的恩情。” 锦上添花,雪中送炭?这卓戈还会用成语。 卓戈的解释是完全说得通的,因为完达他们三个之前便与我们一起,我们之所以分开也是因为他们三个不愿冒险。 秦玥按照之前与卓戈的约定,将卓烈的事情给摆平了。 这事也许对于我们这种穷人来说便是压死骆驼的稻草,但是对于秦玥来说,却是很容易就能解决。 我们回到了踏跺,在这中间成叔向秦玥来电话说,他还有三天就到。 这三天,我们唯一能走的就是养精蓄锐。 卓戈处理完卓烈的事情便回来了。 回来后,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找我们。 这一为表达对我们的感谢,这二为在探我们的口风。 啥口风,我们是不是还要进沙漠的口风。 第三天的清晨成叔来了,秦玥重新背上了她的千机匣,我们每一个人也都精神饱满的。 进沙漠,这又要进沙漠了,虽然心里有点抵触,但是为了解开这四方石殿的疑团我们必须进入。 卓戈老头又来了,当他看到我们每一个人都已经整装待发的时候,便向秦玥说道:“让我做你们的向导吧,我都到了快要埋进土里的年纪,不亲口问问他们我死不瞑目啊。” 见秦玥没有松口,卓戈再次说道:“我可不是完达他们,这片沙漠没有人能比我更清楚,还有,我有骆驼,我养的这八头骆驼个个都通灵,它们能嗅着沙尘暴气味,还能嗅着流沙的气味,还能顺着沙漠里的湿气味我们找到水源。” 这骆驼都快被被卓戈吹成神驼了。 “我知道你们进沙漠里是去找什么,你们放心这事我决不像任何人说,我向长生天发誓。” 这卓戈都快把我说动了,不过说动我有啥用呢,这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秦玥。 “好,我可以答应,如果我们真的再一次遇到了他们,你问完你要问的就走。” 听到秦玥答应,卓戈老头立刻气极而泣。 既然答应了他,我们当然不会诓他,卓戈去牵骆驼了,我们在这几天也已经再次备好了食物。 说实话,能有骆驼作为代步工具,对我们而言也算是在减轻负担。 因为有地图的关系,这一次我们并没有带过多的食物。 既然让卓戈加入,秦玥也是本着用人不疑的态度将地图拿给了卓戈。 卓戈盯着地图看了大概五分钟的时间后,突然抬头看向我们说道:“你们备了几天的食物?” “七天!” 听到秦玥的这个回答,卓戈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不够,不够,七天不够,至少得半个月。” 卓戈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指着地图。 “这张地图的终点是常日暮,从踏跺大戈壁到常日暮,刨过沙漠里的那些不确定性,就是我们骑着骆驼也要走上十天大概,我说半个月都是保守的。” “常日暮?”我重复了一遍这个地域名。 “嗯,就是常日暮,常日暮那个地方邪的很,我听老人说,那个地方终年都是下午,所以老人们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常日暮。” “还有,我看你们这一次带的多是肉干,在沙漠里,俺不建议你们带这种食物,这种食物虽然能量高,但是它里面却没有啥水份,人吃到肚子里也会容易引起口渴,干奶酪和干菜干轻便易带,这是我的建议。” 不得不说,这卓戈确实向我们提了一个好建议。 我们所携带的这种肉干,吃了之后确实很容易口渴。 秦玥采纳了卓戈的意见,等我们再次将进入沙漠的一应必备品准备完毕后便出发了。 卓戈打头,一头骆驼负责载物,我们一行七人再次向沙漠进发。 不得不说卓戈饲养的这八头骆驼的耐性很强,我们几乎从出发开始,骆驼就在沙漠里跟着卓戈的首驼奔跑。 到临近下午的时候,这八头骆驼都看不出丝毫的疲惫。 而卓戈寻找扎营的地方也是极为的讲究,他不是随意停下而扎营的,而是事先将这片扎营的地方全部踩了一遍才告诉我们就在这里扎营。 卓戈在选好地方后,便去看他的骆驼们了。 而我们也争取着休息的时间,因为卓戈说,天不亮我们就要出发,到时候他叫我们。 沙漠里都一个样儿,而卓戈在我们休息的时候告诉我们,我们地图中的路线不是那片阴咒沙漠,而是阳咒沙漠。 他的建议是夜晚赶路,白天休息。因为白天的阳咒沙漠很热,即使是他的骆驼也难以在这种炎热的天气下行动。 进入帐篷里,我这还没感觉睡多久呢,就被卓戈老头给叫起来了。 看看时间,现在才晚上九点。 等我们全都从帐篷出来后,卓戈便让我们收营,并让我们赶路,天亮在休息。 这还没到阳咒沙漠呢,这卓戈就开始提前练兵了? 心里虽是这么想,但我知道卓戈是好意。 这卓戈和完达他们三个最大的区别便是卓戈要比他们三个负责。 既是我们的向导,也在我们传授着应对沙漠里突发事件的办法。 得,你说赶路就赶路呗! 坐上骆驼,我们便开始星夜兼程。 一天一夜的功夫,卓戈告诉我们明天就可以进入阳咒沙漠了。 并还告诉我们今夜不赶路了,明天他要瞧瞧阳咒沙漠白日里的气候。 卓戈支起了火架并熬了一锅的菜汤。 菜汤熬好后,卓戈便用脚将火给踩灭了。 今夜有点凉,在喝下菜汤后,我们六个人都没了睡意。 卓戈在检查了一遍他的骆驼群后,便坐在我们的圈子里。 ------------ 第两百四十七章 夜郎古国 (32)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的脚底,看着看着,卓戈突然抬头看向秦玥问道:“你说,我们还能再遇到他们两个吗?” 听到卓戈的这句话,我们都没有开口回答,因为这个问题我们回答不了。 其实听卓戈这么一说,我倒还真想再次遇到他们两个。 为啥,因为这两人很神秘啊。 “说说你吧。”秦玥突然开口向卓尔说道。 “说我啥?” “三十年前。” 在卓戈听到秦玥的这句话后,他的脸上显出了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 “三十年前,踏跺来了一支考古队,这支考古队一共只有五个人,他们来到踏跺便在当地聘了十五个青壮,这十五个青壮中便有我。” 考古队? 听到这三个字我立马来了兴趣。 “二十个人进去,只有我一个人活着逃了出来。” “那时,如果我们没有遇到他们两个,或许我们都能活下来,可是这世上哪有什么如果。” 卓戈在向我们说出这句话后,便抬头看向了漆黑的夜空。 “第一次见着他们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夜晚,天黑的就像被蒙了一块黑布一样,考古队来沙漠本来是没打算去找那什么夜郎古国的,可是这两人却跟我们说,他们的祖辈一直在寻找夜郎古国,并愿意带我们去一个叫做诅咒沙群的地方,他们说,穿过诅咒沙群就极有可能会是夜郎古国的遗迹,那五个考古队的人一听当场便答应了他们两个。” “他们确实也带着我们来到了那片诅咒沙群。我家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片大沙漠边,说实话,当我看到那一座座跟山一样的沙泉后,我也被我眼前所看到的那一幕给震惊了。” “后来我们翻过了诅咒沙群,来到了那片沙海。” “当那五个考古的看到在沙海中翻动的那些文物后,他们便跟着了魔一样的冲了进去。” 卓戈在说道这里的时候,声音里已经有了隐隐的悲腔。 “那片沙海一看就有问题,他们这冒冒失失冲进去不是赶着找死吗?我们这十五个人没有拦住他们五个。” “等他们五个被那沙海给淹没了,我们这十五个人便慌了,我们慌这一方面是因为那五个考古的死了,另一方面是因为那两个人突然在我们身旁消失了。” “我们找不到他们两个,便开始往回跑,跑进沙群里,突然又挂了大风,和我一起的那十四个人全是被风里的东西给咬死的,我是脱了衣服光着锭子才跑出来的。” “所以我——” 卓戈在说完这句话后便看向了我们。 “所以,这三十年里,我就想当面问问他们,问问他们是人是鬼,问问他们为什么要害我们。” 卓戈描述很朴实,朴实到没有用任何的词藻进行修饰,但是正因为这种朴实,才是最真实的。 卓戈的故事讲完了,我们每一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 在沉默中,秦玥突然开口向卓戈问道:“你刚才说是他们带你们进入的诅咒沙群?” 听到秦玥的这句问话,卓戈立刻回道:“是啊,怎么了?” “没事!” 得到了卓戈的肯定,那么我们之前有一条对卓戈的猜测便是错误的。 我们遇到的袁亚与沁雅难道是卓戈遇到那两人的后辈不成?不然袁亚与沁雅怎么没有带着我们进入诅咒沙群?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知道当时那支考古队进入沙漠的目的吗?” 听到秦玥向卓戈的这句问话,我们五个人也是抬头看向了卓戈。 “目的?这我倒是不知道,他们也没说,我曾经问过他们,他们只说来这里是做考察来的,至于考察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在卓戈向秦玥说完这句话后,又突然像似想起了什么一般。 “对了,我好像想起来了,有次我起夜时,好像听到他们说什么金子、特殊之类的话,不过太远我没听清楚。” 金子、特殊? 听到卓戈的这句话,我们每一个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在发亮的同时,又是深深的震惊。 卓戈应该听到的是特殊金子之类的话。 黄铜又出现了,四十四年前出现,三十年前出现,我们在四方石殿中它又再次出现。 这黄铜就仿似是谜一般的存在一般,一种铜金属而已,这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卓戈不睡帐篷,他每次都是与他的骆驼群睡在一起。 第二天,天刚刚亮,我们便起床了。 当我从帐篷里走出后,便看到了卓戈。 卓戈正站在一片沙地上举目眺望。 成叔和顾一成在收帐篷,我自然也不能闲着。 等收完帐篷后,我便走到了卓戈的身旁。 朝着卓戈所看的地方看去,我看到的只有一望无垠的荒漠。 “在往前赶一些就进到阳咒沙漠了,快一些的话,我们五天就能走出这片沙漠进到常日暮沙漠,慢一些的话得七到八天。” 卓戈在向我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向着秦玥他们走去。 走到秦玥身前,卓戈向秦玥说道:“今天,我们先白天赶路,看看你们有没有人会不适应沙漠里的气候,我会根据这个来判断我们这未来几天里的行程。” 不说其他,这卓戈的负责便已经让我对他产生了好感。 骑上骆驼,我们开始向阳咒沙漠进发。 这一次,骆驼并没有跑,而是在沙漠中行走。 等到天已经大亮的时候,卓戈伸手指着我们的前方说道:“前面就是阳咒沙漠。” 我们每一个人都看向了前方,但是这前方的沙漠和我们身后的沙漠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区别好吧。 向我们说完这句话,卓戈便第一个骑着骆驼进入了阳咒沙漠。 我们紧随其后。 在我进入阳咒沙漠的那一刻,起初我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在阳咒沙漠里待了一会后,我便感觉到了温度上的变化。 这才是清晨,这阳咒沙漠里的温度就比之前上升了大概三度。 虽然称不上奇热无比,但这种温度差还是能够清楚的感觉到的。 骆驼行的很慢,当到了中午的时候,这种温度差就更加强烈了。 我约莫着,现在这个温度至少有二十七八度吧。 “咱们现在才是在阳咒沙漠的边境,还没进入阳咒沙漠的内圈,这沙漠内圈,到了午时的时候,可足足有四十多度,有的我们熬的。” “什么?” 听到卓戈老头的这句话,我直接被惊到了。 四十多度?我经历过最热的夏天也不过是三十多度而已,这直接就跳到了四十多度,谁能承受得住? “先往前走吧,这沙漠里没什么动物能够生存,咱们要提防的就是阳毒。” “阳毒?” 听到这个名词,我们每一个人都看向了卓戈。 “嗯,阳毒,阳毒是一种光,这种光跟太阳光一样刺眼,它虽然不热,但是你要是跟它对着看,它保准能刺瞎咱们的眼睛。” “这阳毒在这里不会出现,等咱们进了沙漠的内圈,便要时刻小心了,只要咱们一感觉到强光照向我们,不要犹豫,立刻闭上眼睛。” “那墨镜呢?墨镜能不能阻挡这种阳毒?”苟棠向卓戈问道。 “墨镜?啥是墨镜?你说的是那种防紫外线的镜片吧,那东西没用,阳毒不是紫外线,是一种我也说不清楚的光线。” 这世上还有这么奇怪的光线,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在说话中,我已经是汗流浃背了。 也是在我汗流浃背的时候,走在最前的卓戈停了下来。 “先停一下,让骆驼休息一下。” 全凭手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 第两百四十八章 夜郎古国 (33) 不得不说,这卓戈对这八头骆驼可真是亲。 我们从骆驼上跳了下来,卓戈便开始挨个的抚摸骆驼的脑袋,一边抚摸还一边对骆驼说着话。 说的啥我没听清,不过卓戈的表情却是极为的认真。 在与骆驼们说完话后,卓戈便蹲在了地上然后将手插入了脚下的沙地中。 看到卓戈的动作,我们每一个人都将目光定格在了卓戈的身上。 “沙面,二十五度,沙层二十八度,温度正常。” 卓戈在自顾自的说完这句话后便站了起来。 站起而后将目光定格在了我们的身上,确切的说是将目光定格在了顾一成的身上。 快步的走到顾一成的面前,卓戈伸手一把夺过了顾一成手中的水囊。 “你干什么?”顾一成看着卓戈不解的问道。 “干什么?进了这沙漠里哪有这么喝水的?照你这么喝,再多的水也不够。” 卓戈越说声音越大,那脸上也是写满了两个字,生气。 “这阳咒沙漠里可没有补水的地方,你这一袋子水是一天的分量,在这沙漠里,别想着喝足,能维持身体不缺水就行了。” 卓戈将水囊重新扔到了顾一成的怀里。 “等咱们避过了最烈的日头再赶路。” 在卓戈与顾一成说话时,我就看到卓戈的嘴唇是干的,但是人家的嘴唇再干,喝水的时候也只是喝了一口。 这一口当然不解渴,但是卓戈却没有再喝第二口。 既然人家都在以身作则,那么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当特例呢? 这沙地上热的根本就不能坐人,我们只能就这么干干的站着。 在站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卓戈再次将手伸进了沙子里。 “恒温了,可以赶路了。” 将手从沙子里抽出,卓戈便牵着首驼独自向前走去。 我们赶忙牵着骆驼跟上了卓戈。 一路无话,事实上是卓戈不让我们说话,除非我们不需要有要交谈的事情才能说话。 卓戈说这也是一种节省水源的办法。 除了成叔外,我们五个人可是在沙漠里吃过没水的苦,这没水有多可怕,我们都一清二楚。 卓戈在前方带头,他几乎是每走两百多米,便会伸手试探一下脚下沙地的温度。 而他也在跟着所试探的温度在改变着方向。 这张完整的地图只是一个大致的轮廓,由许多密密麻麻的的线条所组成的一副巨图形便是此刻我们所置身的阳咒沙漠。 至于要怎么走出这片阳咒沙漠到达常日暮只有卓戈知道。 “好了,咱们就在这里休息,明天我们就能到达内圈了,在内圈里若是不出啥意外,我们大概要在内圈中走上四天。那才是对我们考验的开始。” 卓戈在向我们说完这句话后便坐在了地上。 我和顾一成、成叔开始扎帐篷,秦玥她们三个也在准备着食物。 而就在我已经快要将帐篷扎好的时候,卓戈却又幽幽在我们身后冒出了一句。 “明天赶路的时候这帐篷便不要了,还有你们看一下你们有什么是可以丢掉的就都一并丢在这里吧。” “为什么?”听到卓戈的这句话,我也是转身看向卓戈问道。 “为了减轻骆驼的负荷,为了减轻你们的负荷,等咱们进了这阳咒沙漠的内圈你就知道是为啥了。” 一改之前求我们的态度,现在的卓戈与我们说话那可真是跟教育孙子一样。 成!都听你的。 天已经全黑,我们每一个人也都钻进了帐篷休息。 只是这还没睡多久,我们便被卓戈叫起来了。 “上路!”卓戈这一句话说的可是不容我们反驳。 按照卓戈之前说的,我们将帐篷留在了这里。 骑上骆驼,在卓戈的带领下,我们开始在黑色沙漠里向前狂奔。 狂奔的不是我们,而是我们身下的骆驼。 这八头骆驼从进沙漠到现在,我都感觉不到它们有任何的疲惫。 黑夜在将沙漠吞噬的同时也将我们所吞噬。 骆驼没有停下,我们也没有任何的交流。 当天边显出鱼肚白的时候,卓戈坐下的骆驼终于停了下来。 等我们全都下了骆驼,卓戈便从他的骆驼上卸下了两个大麻袋。 这两个大麻袋鼓囊囊的,当卓戈将两个大麻袋里的东西倒出来后,我们每一个人都瞪大了眼珠。 这卓戈进沙漠带两大麻袋的仙人掌做什么? 而下一刻,卓戈便给出了答案,这两大麻袋的仙人掌是给这八头骆驼吃的。 卓戈一声不响的喂骆驼,我们也只能坐在原地干等着。 等到卓戈将这两大麻袋的仙人掌全都喂完后,才向我们说道:“它们能不能在内圈里坚持下来就看它们的造化了,我们也一样。” 听着卓戈的这句话,我的心也跟着一起沉了下来。 这算是这八头骆驼最后的早餐吗? “等下即使再热,也不要脱下身上的衣服,也别光着个膀子。” 卓戈这句话说的极为的郑重,而我在听到卓戈的这句话后便突然向卓戈问道:“你的意思是咱们现在就在内圈里。” 听到我的这句问话,秦玥他们也同时看向了卓戈。 卓戈没有说话,只是向我们点了点头。 “先扛过这一个上午吧。” 在卓戈向我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天亮了。 一个没有太阳的天空,晴空虽是万里无云,但却是一种压抑的万里无云。 因为这天与沙漠就好像是同在一条水平线上一般。 天亮了,这一刻的我们彷如如临大敌一般。 沙漠重新归于它本来的颜色,在这茫茫的沙漠里,我看到一股如同实质一般的气流开始从这茫茫的四面八方向着我们所在的位置汇聚而来。 这如实质般的气流虽然没有冒烟,但是我知道它是一种热气,因为与气流连接的地面都已经呈现出了一种炙烤般的气波。 这股气波在我的眼中震动,在震动中正在向我们涌来。 “来了!” 卓戈的声音轻轻的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来了!”我们每一个人都严阵以待。 “这只是第一波热气流,中午的那波热气流才是最热的。” 在卓戈向我们说话的同时,这来自清晨的第一波热气亦是涌入了我们的脚下。 在涌入我们脚下的刹那,那先前本是跪卧着的八头骆驼突然从沙面上站起。 站起而后开始在原地踱步。 卓戈快步的走到八头骆驼的面前,开始再次与它们说话,一边说话,还一边又头蹭着每一头骆驼。 在这股热气流蔓延至我脚下的刹那,起初我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下一刻,我就突然感觉到我好像是站在一个正在不断加温的火炉子上一样。 脚下的沙地在不断的加温,我的双脚都已经开始溢出了汗水。 “张兵,用洛阳铲。” 成叔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听到成叔的这声提醒,我立刻明白了成叔的意思。 慌忙的取出洛阳铲,我开始以一种最快的速度在我脚边的沙地上垒起了一个小沙丘。 “上来!” 站在小沙丘上,我向秦玥他们大声的喊道。 在秦玥他们站上沙丘后,我便开始继续往上铸。 卓戈傻眼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会用这种办法来躲避脚下的酷热。 睁着一双眼睛,卓戈向我问道:“能给我的骆驼也弄几个不?” 听着卓戈的这句话我差点没背过气去。 瞅了一眼那八头骆驼,我心下一横,便再次跑到了沙地上,这沙地已经有点烫脚了,不过还能在我承受的范围之内。 匆匆的垒了四个沙台,我便冲到了秦玥他们的沙丘上。 ------------ 第两百四十九章 夜郎古国 (34) 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已经尽力了。 不得不说我的这个办法还挺管用,虽说只是微乎其微的管用,但总比直接站在沙地上强出不少。 站在沙丘上,卓戈向我们说道:“这早上的热气流只是给沙地加温,到了中午的热气流便跟一场不会停的热风一样,咱们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取巧了。” “那下午呢?”成叔向卓戈问道。 “到了下午,热气就会慢慢的散了,咱们只要能熬过中午就行。” “还有,到了中午就会有我之前跟你们说的那种阳毒,阳毒来了可记得千万要闭上眼睛,不然眼睛真会被它刺瞎。” 站在沙丘上,我们都在等着中午的到来。 希望我们每一个人都能熬过这种酷热吧。 等待是漫长的,可它在漫长也有到来的时候。 现在已经来到了中午,我也再次看到了那种实质般的热气。 热气滚滚,仿佛与天同高一般。 当这滚滚热气穿透我们的身体,将我们裹入其中的刹那,一种难以言喻的热突然将我包裹。 这是一种怎样的热,这种热就像是被丢入了一个不断加温的桑拿房里一样。 空气稀薄,大脑沉重,就连心脏都好像在加速跳动。 我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的时间,我只知道我身上的衣服都好像已经湿透了。 我想脱下衣服,可是卓戈之前对我们的提醒让我不敢轻举妄动。 我不知道现在秦玥他们是个什么状况,因为这一刻的我根本无法分出任何的心神来去看他们。 这得有四十多度吧,或者比四十多度还要高? 眼睛已经被汗水迷住了,眼泪也开始不停的往下掉。 在这一刻,我筑起的沙丘已经完全的失去了作用,我感觉我的双脚都好像要被烧着了一般。 在这种闷热下,我们到底还要坚持多久? 头上的汗跟水一样的往下淌,身上也是黏糊的难受,衣服和身上的汗水紧紧的贴在了一起,好像都要凝固了一样。 我现在的状况都已经是这样了,那么秦玥呢?苟棠呢?赫舍里戴娜呢?她们三个可是女同胞啊。 “我现在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跳进一桶冰水里,即使花光我们所有的积蓄我也愿意。” 我听到了赫舍里戴娜的声音,这个女人这时候还能开玩笑。 “我不一样,我现在最大的梦想就是将自己塞进冰柜里。” 苟棠也是用一种愤怒的声音说道。 还能开玩笑,就证明她们两个的状态还很好。 面对这种酷热,我就开始闭着眼睛的一通瞎想,这瞎想是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在一些情况下,瞎想还有一个好处是,会让时间过的很快。 当然时间是永恒不变的,这都是一种心理上的作用。 在现在这种情景下,瞎想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在瞎想中,我好像感觉到身上的温度不再加温了。 这种加持在身上的温度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成了一种恒温。 当我再次感觉到这种恒温也开始褪去的时候,我便睁开了眼睛。 在睁开双眼的刹那,这种感觉也是越发的清晰。 扛过去了?是的这第一天的阳咒沙漠我们扛过去了。 当恒温褪去后,我们每一个人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身上的衣服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干了,头上的汗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不再往下流了。 当我用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时候,秦玥他们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是精神头还在。 而当我看向卓戈的时候,卓戈也正在用一种吃惊的表情看着我们。 “你们可真行,我已经你们第一天就会撑不下来。” 听着卓戈的这句话,我只是笑了一下。 之前我们的经历还少吗?虽然没有面对过这种酷暑,但是我们所遇到的哪一次不是比这还要凶险的事情? 我在不知不觉中也已经被锻炼出了一个新的高度,只是身为当事人的我并没有这个察觉而已。 在酷热降下后,卓戈便去看它的八头骆驼了。 脚下的沙子还很烫,这让我们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天渐渐的黑了,当脚下的沙子褪去了一些温度后,我们每一个人都躺倒在了沙地上。 仰面朝天,而后大口大口的呼吸,卓戈也是跟我们一样。 “越往里走温度就会越高,骆驼是不能再向之前那样赶路了,等大家休息够了,我们在启程,趁夜走,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听到卓戈的这句话,这一刻我们唯一能做的便是抓紧时间休息。 睡了大概两个多小时后,我们便醒了。 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晚上八点,我们再次牵着骆驼启程。 八头骆驼在跑了大概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后便不再跑了。 卓戈让我们下了骆驼,并告诉我们说让骆驼在这里自儿个休息,我们步行赶路。 听到卓戈的这句话,我向卓戈问道:“咱们走了,骆驼怎么办?” 卓戈像看白痴一样的看了我一眼:“它们休息够了就会追来,你觉得,你有骆驼跑的快吗?” 我张了张嘴没拿话顶他。 这长途跋涉我肯定不行,但要是百米冲刺的话谁能跑过谁还不一定呢。 秦玥背着她的千机匣,即使在白天的那种酷热下她也没有放下。 走到秦玥身旁,我轻轻的向秦玥说道:“我来背会吧你歇歇。” 在我向秦玥说出这句话后,成叔、顾一成、苟棠他们三个也是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张兵,你背的动?”成叔带着偏见向我问道。 啥意思?看不起是我是吧,我要是连这都背不动,我还混个求。 “看不起我?”我被成叔的这句话激出了性子。 看向秦玥,我用一种不容商量的眼神与口吻说道:“让我来背。” 秦玥并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的将千机匣从肩上卸了下来。 在千机匣落在沙地的那一刻,我便看到沙地陷进去了。 我没当回事,往地上一蹲,将手臂绕进袋子里,便要起身。 第一下,我没从地上起来。 第二下,我还是没从地上起来。 第三下,我迸发出了吃奶的力气,可是还是没从地上站起来。 不会吧?难道这千机匣有几百斤重不成,这不是扯淡吗? “还是我来吧。” 秦玥走到我的面前平淡的向我说道。 “这千机匣重一百六十斤,以你现在的体力是背不动它的。” “什么?”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直接瞪大了双眼。 一百六十斤?我震惊的不是它的重量,而是秦玥。 她竟然背着一个一百六十斤重的东西与我们一起跋山涉水,共历患难! 而卓戈也同时被这个千机匣的重量给震惊到了。 此刻的卓戈应该跟我第一次见到秦玥背着千机匣时一样。 我看到卓戈看秦玥的眼神都写满了不可置信。 秦玥重新背上了千机匣,我默默的跟在秦玥的身旁。 看着她一步步的踩在沙地上,我的心里一阵阵的发酸。 必须要找到那个能够解开诅咒的地方,我在心中暗暗发誓。 黑夜将我们吞没,我们在这片广阔无垠的沙地中走着。 在得知秦玥竟然背着这么重的千机匣在与我们徒步前行后,我已经开始故意放慢脚步了。 而秦玥却没有,秦玥比我们每一个人走的都快。 顾一成凑到了我的近前向我说道:“是不是知道后心疼了?” 顾一成说中了我的心事,对此我也没有什么好不肯承认的。 “张兵,这在我们看来秦玥身上背着的是一份重量,而在秦玥的心里,她身上所背的是她的希望。” ???转载请注明出处: ------------ 第两百五十章 夜郎古国 (35) “希望?”我下意识的向顾一成重复了一般。 “嗯,希望,秦玥没有童年,自她出生的那天起便背负上了整个家族的重担,我们对秦玥是尊敬的,所以我才会称秦玥为秦小姐,你觉得我们生分吗?并不,其实我们自小便就认识了,虽然我不知道秦玥为什么会看上你,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辜负她。” 顾一成在向我说完这句话后便向着秦玥追去。 看着秦玥那被黑夜所拉长的单薄身影,我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从晚上八点开始,直到凌晨四点的时候卓戈才让我们休息。 在这长达八个小时的时间里,我不知道我们已经走了多久,我知道留给我们休息的时间不多了,也许两个小时,也许不到两个小时。 等天亮之后,我们便早再次面对阳咒沙漠的考验。 卓戈所说的阳毒,在第二天的中午时我终于看到了,那是一种透明却实质的光,这种光,它不从天空而将,而是从沙地中钻透出。 就像是沙地里藏着一束强光一般,只有在特定的时间里它才会出现。 如同卓戈之前所说的那样,这种强光虽然不带温度,但它却极为的刺眼。 当我看到那道阳毒的刹那,我便在第一时间闭上了双眼,但是很不幸,我的眼睛还是被阳毒伤到了。 虽然没到瞎了的程度,但是我的眼眶里却是布满了一根根红色的血色。 卓戈说,我这个眼伤只能随时间慢慢恢复。 为了防止这种阳毒,赫舍里戴娜想到了一个办法,因为我们在白天的时候是不赶路的,所以赫舍里戴娜建议我们每一个人在临近中午的时候往自己的眼睛上蒙上一块步。 赫舍里戴娜的这个办法很好,我们只需要抵抗阳咒沙漠的的酷热,再无需分心去提防这种阳毒。 沙漠浩瀚,一眼望不到边。 当我们走到第五天的时候,卓戈在沙地上跪了下来,并合十双手感谢长生天。 这我们能走出阳咒沙漠关长生天什么事?不过,这是人家的一种信仰,我也不能说什么。 六天的煎熬,我们终于走出了阳咒沙漠。 当成叔脱下上衣的时候,我看到成叔的身上全是烧伤。 不但是成叔,我们每一个人也是如此。 这种烧伤虽不像火烧的那样,但却让身上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红肿。 而在我脱下鞋子的时候,我的双脚早已跟腐烂没什么两样了。 大家的状况都差不了多少,苟棠脚上的水泡已经全都烂掉了。 当我们走出阳咒沙漠后,每一个人都重重的躺在了冰凉凉的沙地上。 走不了了,实在是走不了了。 卓戈给了我们每人一块青色的药膏,他说这个是专门治烧伤的很有效。 我们每一个人开始涂药。 卓戈又去和他的八头骆驼说话了,这八头骆驼在抗了六天的酷热后,全都躺在了地上。 如若不是我看到这八头骆驼的肚子在动的话,我一定会以为它们死了。 虽然走出了阳咒沙漠,但是我们每一个人却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这六天的经历我是不想再回忆了,能走出来都已经算是一种奇迹,奇迹到直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 我几乎是用匍匐的方式匍匐到了秦玥的身旁。 秦玥终于放下了她的千机匣,看着秦玥那一双布满鲜血的双脚,我轻轻的将这双将放在了我的腿上。 我不敢去碰,只能在这双布满鲜血的双脚上吹着气。 秦玥没有躲闪,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咱们现在的情况,只能等到咱们好的差不多才能上路,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现在咱们还没有进入常日暮大沙漠,等进了常日暮,就没有白天,也没有回头路了。” 卓戈在安抚完他的八头骆驼后便向我们说道。 “还要走多久才能到达常日暮?”顾一成一边为自己上着药,一边向卓戈问道。 “三天吧,快的话两天。” 听到卓戈的这句话我们每一个人都沉默了。 未来还会有什么在等待着我们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定会很艰辛。 这一夜,我是抱着秦玥的双脚睡着的。 这一晚我们每一个人都睡的很沉,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成叔他们都已经醒了。 唯有秦玥,秦玥还在熟睡着。 我们没有打扰秦玥,甚至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等她,让她多睡一会,这是我们每一个人此刻所达成的共识。 天早已大亮,沙漠里起了一阵微风,这阵微风很轻,轻轻的从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上掠过。 这一觉秦玥睡的时间很长,在下午的时候秦玥醒来了。 卓戈为我们熬了一锅咸菜汤。 不得不说卓戈的药膏很管用,我们这才涂了一天,脚上的烫伤就好了大半。 我约莫着再过上一天我们就可以正常走路了。 第三天临近晌午的时候,我们再次启程。 我们所走的这片无垠沙漠与之前的阳咒沙漠在地形上并没有什么区别。 沙漠此起彼伏,高低不等。 八头骆驼至少现在是不能在驮着我们走了,我们也知道它们此时的身体状况,所以我们每一个人不约而同的从骆驼身上卸下了背包等一些物品。 而在我们走到临近下午的时候,卓戈的首驼突然停了下来。 此刻的我们身在一片沙凹里,四面是全是沙坡。 而在卓戈与首驼一阵耳语后,卓戈看向我们突然说道:“它闻到绿洲的味道了。” 绿洲? 听到卓戈的这句话,我们每一个都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在首驼的带领下,在翻过两座大沙丘后,我们真的在一片沙凹下看到了一片绿洲。 这片绿洲大概有三百多米的面积。 而在看到绿洲的那一刻,卓戈的八头骆驼首当其冲的向着那片绿洲冲了过去。 我们也在跑,那可是绿洲啊,沙漠里的绿洲代表着什么,那可代表的是生命之洲。 八头骆驼在岸上喝水,它们大口大口的喝,我们也在用水囊补充着水源。 等到将所有的水囊都灌满后,我们才开始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这将近十天里,我从没有像现在这么畅饮过。 绿洲里的水很清,清澈见底。 “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大家好好的放松一下养足精神头,明天咱们再赶路。” 卓戈也是一脸兴奋的向我们说道。 对于卓戈的这个提议,我们没有一个人是持否决的。 终于他妈的可以洗澡了,再不洗,真就臭了。 三个女人洗完澡后,我们四个老少爷们也是赶忙的跳进了绿洲里。 在绿洲里洗澡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他妈的就是现在给劳资一百万,劳资也不会让出这个地方。 洗完澡,浑身清爽的就跟刚做了一次全身按摩一样。 我舒服了对着这片绿洲放声大喊了一声,这一声是对这近十天赶路的一种发泄。 放声喊完了,我感觉我浑身都更加的舒坦了。 天黑了,因为我们之前将帐篷留在了阳咒沙漠外,所以我们只能以天作被,以地当席。 躺在这片沙地上,连闻着的空气都透着一种凉爽。 秦玥他们已经睡下,本来我也睡的很香,可是却被一个梦给叫醒了。 我无奈的睁开了眼睛,睁开也只是刹那,而当我准备再次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我却突然从沙地上坐了起来。 这一坐起,我便再没有了睡意。 那是什么?我死死的盯着前方的这一片绿洲。 绿洲的表面在泛着一种黑色的光泽,而在这一片黑色光泽之上我却看到了一个个绿莹莹的小点。 《荒西秘事》来源: ------------ 第两百五十一章 夜郎古国 (36) 这些绿莹莹的小点就像是从绿洲里升起的一样。 小点如萤火虫一般,它们在黑色的水面上正在起舞。 在起舞中,它们又开始围绕着旋转。 旋转,再旋转,而后,当所有的绿色光点旋转到一个它们所能旋转的极限之时,突然落入了黑色水面里。 落下,不泛任何涟漪,落下,未发出一声声响。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而在我心里正在琢磨着这些绿色小点是什么的时候,我再一次看到,这些绿色小点又从黑色的水面上升起了。 升起而后重复之前的动作。 我不知道我盯着这个重复的诡异画面看了多久,直到耳边传来一声询问我才被惊醒过来。 “你怎么起的这么早?”赫舍里戴娜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听到赫舍里戴娜的这句话,我才突然发现天竟然都蒙蒙亮了。 而我再去看那片绿洲的时候便再也没有看到那些诡异的绿点。 我想告诉赫舍里戴娜,但是我决定在大家都起来后再告诉他们。 等到秦玥他们醒来后,我才将我在夜里看到的事情说给了秦玥他们听。 “是精灵,是沙漠里的精灵。” 当我将我所看到的讲完后,卓戈突然用一种震惊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精灵?什么是沙漠里的精灵?”苟棠向卓戈诧异的问道。 “咱们竟然把精灵喝进肚子里了,我的长生天啊。” 听到卓戈的这句话,我突然感觉到了一阵阵的腹痛。 不仅是我,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如此。 就连卓戈的八头骆驼也是和我们一样。 强忍着这种腹痛,我向卓戈焦急的问道:“我们喝的这水是不是有问题,它们是不是有毒。” “有毒?亏你想的出来,我刚说了咱们喝进肚子里的是精灵,精灵是长生天的孩子。” “没毒,为什么我们会腹痛。”我向卓戈回怼道。 卓戈听到我的这句话却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很奇怪,在我向卓戈说出这句话后,我竟然没有再感觉到腹痛了。 刚才的那阵阵腹痛竟然就这么突然的消失了。 “去看看!” 秦玥第一个向着那片绿洲冲去,我们紧随其后。 秦玥伸手捧了清水,顾一成拿出千里通光对着这捧清水在看。 在我们急切的等待下,顾一成终于放下了千里通光。 这千里通光里有八重镜,这其中一重便为放大镜。 “水没有问题,这片绿洲的水要比城市里的食用水还要干净。” 听到顾一成的这句话,我也是向顾一成再次问道:“那我看到的落入水里的绿点是什么?” “是一种水藻或者类似于水藻的藻类植物。” “什么?”听到顾一成的这个回答,我直接瞪大了双眼。 “藻类植物,你见过会飞的藻类植物吗?” 我的这个提问,没有人能够回答的了。 “腹痛可能是与我们的生理问题有关,犹豫我们昨天饮入了大量的水份,所以才会在早上出现集体腹痛的现象。” 苟棠的这个回答虽然听着有理,但是我却总感觉这事没有这么简单。 可能我们所喝的水确实没毒,但我夜里所看到的那些绿点绝壁不是什么藻类植物。 “卓戈老爷子,你刚才说沙漠里的精灵是什么?”赫舍里戴娜向卓戈突然问道。 “那是一个流传在沙漠里的传说,我也没见过。” “什么样的传说?”成叔皱眉向卓戈再次问道。 “就是传说嘛,就和在沙漠里遇到白驼一样,白驼将困在沙漠里的人带出去,这沙漠精灵出现的地方,就是长生天眷顾的地方,传说喝下沙漠精灵的水,能解百毒祛百病。” “解百毒,祛百病?”秦玥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这个传说很烂,烂到了家,但是在那阵腹痛过去之后,我却感觉到我浑身无比的舒畅。 这水?真的很有古怪啊! “不对!” 秦玥在说出这句话后,突然跳入了绿洲里。 我们被秦玥的这个动作全都给惊到了,秦玥跳入绿洲后便潜入了水底。 这绿洲里的水清澈见底,而我们在上面亦能清楚的看到秦玥在干什么。 秦玥潜入水底后,便开始在水底里掏。 由于秦玥的这个动作,水底也开始出现了大面积的浑浊。 在浑浊中,秦玥突然潜出水面并向我们说道:“绳子!” 听到秦玥的命令,成叔将一捆尼龙绳仍向了秦玥。 拿着尼龙绳秦玥再次潜入水中,这一次秦玥潜入的很快,潜上的更快。 等秦玥上岸后,便向我们再次说了一个字。 “拉!” 秦玥手中攥着尼龙绳,我们自然知道秦玥让我们拉什么。 七个人开始拉拽这根尼龙绳,可是任凭我们如何使力,这根手里的尼龙绳都不动。 “下面的淤泥沙太厚,东西陷在里面,仅凭我们的力气还不够。” 秦玥在说完这句话后便看向卓戈再次说道:“骆驼,用八头骆驼拉。” 卓戈也感觉到秦玥好像在绿洲下面发现了什么,便匆匆向着它的八头骆驼走去。 牵着首驼过来,卓戈亲手将尼龙绳绑在了八头骆驼的身上。 在八头骆驼的协力拉拽中,这根本是纹丝不动的尼龙绳终于动了。 一个大东西渐渐浮出了水面。 当我将这个大东西看清的刹那,我整个人都傻了。 这是一口金棺? 金棺在白日下闪闪发光,我们每一个人在这一刻都瞪大了双眼。 等到八头骆驼将这口金棺拉上湖岸的那一刻,我们全都伸手摸向了这口金棺。 “不是金的,是黄铜!” 秦玥的声音突然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畔响起。 黄铜? 听到这两个字眼,我跳进反射的从棺身上拿开了手。 这口黄铜棺,长两米,高一米五。 棺盖不是严丝合缝而是半开。 当八头骆驼将这口黄铜棺拉倒在地的那一刻。 棺盖与棺身分离,自棺桲里先是流出了大量的清水,而后便是一块块粘稠粘稠的东西,这东西很像一种菌类。 “是太岁!”看着一地的粘稠物,秦玥说出了它们的名字。 “这片绿洲在滋养着太岁,太岁也在滋养着这片绿洲,我们喝的水,便是混合着太岁养分的水。” “那这口黄铜棺呢?里面怎么没有古尸?”赫舍里戴娜向秦玥问道。 “现在还不清楚,它的由来,它的一切在现在都是一个谜团,这个谜团在等着我们将它揭开。”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们每一个人都沉默了。 “长生天啊,这绿洲里怎么会有一口棺材呢?” 卓戈的这个问题,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回答的出。 “玥玥,下面还有其他发现吗?” “没有了,这口黄铜棺是用来养育太岁的。” “和之前那顶黄铜冠一样,没有任何的雕饰,所以我也无法判断与考证它们的年份。” 又是黄铜,这黄铜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从开始调查我爸身世的那一天起,这黄铜便没再和我们分开了。 那个李华国一定知道一些关于黄铜的内幕,可是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呢?非要我们自己来查。 “现在可以确定,我们所喝下的水在某种意义上确实起身一定的滋补作用,对于我们来说,这应该是一件让我们值得庆幸的事不是吗?” 赫舍里戴娜带着一种调笑的口吻向我们说道。 还能说什么呢?至少我们在这片沙漠里再次见到了黄铜。 “这棺咋办,咱们就把它仍在这里?”卓戈向我们问道。 “将太岁丢入水中吧,这口黄铜棺就留在这里,即使我们想带也带不出去。” 秦玥也是用一种半开玩笑的语气向我们说道。 ------------ 第两百五十二章 夜郎古国 (37) 按照秦玥的命令,我们将从黄铜棺里流出的一只只太岁丢入了清澈的绿洲里。 这些太岁在被丢入绿洲后,便开始往水下潜,而后钻入了水底的淤沙中。 这件事情不算是一个小插曲,至少我们再一次看到了黄铜器。 收拾好行礼后再次上路。 按照卓戈所...... ------------ 第两百五十三章 夜郎古国 (38) 那抹红光很像是铁被烧成红色的光芒。 黑色长盒随之关闭,秦玥用脚踩灭了烧着的树干。 “是它的毒液杀了那头骆驼。” 秦玥的声音响起,在这一刻,我们全都跑到了秦玥的身旁。 “它,它是什么?”卓戈一脸惊惧的向秦玥问道。 “不知道,应该是一种生长在沙地里的植物。” 秦玥的这个回答虽然很没有说服力,但是此刻还有更有说服力的说法吗? “那咱们现在咋办?这东西这么厉害,一下就能让我的骆驼变成一具骨架,我们要怎么防备。”卓戈的这句提问说道了重点。 听到卓戈的这句问话,秦玥向卓戈反问道:“然后呢?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 没等卓戈开口,秦玥继续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是我们还能站在这里,便能证明一点,这种东西并不是一种无差别攻击的植物,继续走,大家多注意一下脚步。” “还有!” 秦玥在向卓戈说完这句话后,便径直向她的千机匣走去。 走到千机匣前,秦玥从中再次抽出了一个黑匣。 拿着这个黑匣,秦玥走到了我们当中。 黑匣打开,里面是一排我见也没见过的东西。 这东西是一种黑色的熟铁,形状却像马掌。 “这里一共有九对寒铁脚掌,现在我们都在鞋底带上它吧。” 寒铁脚掌? 带着好奇,我伸手摸向了这插在黑匣里的九对脚掌。 冷!彻骨的冷! 当我的手指触碰到寒铁脚掌的刹那,便立刻缩了回去。 “卓戈老爷子,我给你三对,你自己怎么分配吧。” 在秦玥这句话落下的同时,我们都已经明白秦玥的意思了。 九对寒铁脚掌,七个人,七头骆驼。 卓戈只能在这七头骆驼中选择一头。 我们每一个人都开始在秦玥指导下在脚上带上了寒铁脚掌。 卓戈在犹豫了许久后,才做出了选择。 除了他自己外,他选择了首驼。 在他选择首驼的时候,便也是他无奈放弃另外的六头骆驼了。 这个选择很残忍,但是却没有办法。 在脚下带上这种寒铁脚掌便意味着至少我们不用再去担心我们的脚下了。 这沙地下的东西再强,也不可能穿透铁吧。 继续上路,在赶到一座大沙丘的脚下时,我们才结束了今天的行程。 来到了这里,就必须要有人守夜了。 在大家的商量下,顾一成和成叔守上半夜,我和秦玥下半夜。 为了大家的安全起见,我几乎是将这个沙丘完完全全的用洛阳铲给翻查了一遍,在确定这座沙丘没有问题后,我才让大家休息。 在这片沙漠里是不存在什么上夜、下夜的,因为这里的天空一沉不变。 我根本就不敢深睡,在时间来到凌晨三点的时候,我便从沙丘上站了起来。 秦玥在听到我起身的声音后,也跟着我一并站起。 我们换了顾一成和成叔。 抬头看了看这昏黄的天空,秦玥也是和我一样。 在我们从天空收回目光后,秦玥便示意了我一下。 我跟在秦玥的身后,等到走到离他们已经有些距离的时候秦玥才停下了脚步。 我知道秦玥有话要和我说,所以我并没有开口。 “其实,我下午的时候并没有说实话。”秦玥看着我的眼睛向我说出了第一句话。 “杀死那头骆驼的并不是什么毒液,而是其他的东西。” 在听到秦玥的这句话后,我虽然已有了心里准备可是还是被秦玥的这句话给惊到了。 “之前的那个洞穴很深,我想那个洞穴应该是那些东西的巢穴,而这种巢穴在这片沙漠里应该并不只有一个。” “那你之前用那个红东西烫死的是什么?” “那确实是我所没见过的一种沙地植物,但不是元凶。” “那它们在杀死那头骆驼后,为什么没有攻击我们?”我向秦玥问出了问题的关键。 “不知道,这个我也想不明白。”秦玥向我摇了摇头。 “等天亮的时候全速前进吧,这些骆驼能跑多远是多少,也许你会觉得我冷血,但是比起这些骆驼,我更在乎人命。”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沉默了,沉默是因为秦玥说的并没有错。 在卓戈将这八头骆驼牵入沙漠里的那一刻,也许他就已经有这种觉悟了。 这里不分天亮,在我和秦玥重新回来的时候,卓戈他们已经起来了。 看着他们每一个人那疲倦的脸庞,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一个人是真能睡着的。 而在卓戈去牵骆驼的时候,我们全都听到了卓戈的哭喊。 坏了! 听到卓戈的哭喊,我们全都向着卓戈跑去。 七头骆驼,除了那头首驼外全死了。 它们的死法不是驼肉白骨,而是比驼肉白骨更加的恐怖。 六头跪地休息的骆驼,它们的下腹全都被掏空了。 死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这种死法太诡异、太恐怖了。 苟棠已经忍不住的开始干呕,我们每一个人的脸色也是惨白的吓人。 到底是什么时候?我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发觉。 六头骆驼几乎是悄无声息的死去的,那我们呢?我们会不会也会像这六头骆驼般悄无声息的死去而不被任何人察觉? 六头骆驼的死法一样,下腹被掏空,中间没有发出任何一声声响。 这些杀死它们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卓戈牵起首驼,将它拉出了这六头骆驼的身边,而后紧紧的抱着首驼的头不让它去看。 “老板,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赫舍里戴娜看向秦玥问道。 这一刻的我们全都看向了秦玥。 秦玥在沉默,在沉默中向着那死去的六头骆驼走去。 我一把拉住了秦玥的手臂。 “我们必须要查清楚它们的死因才行。” 秦玥看着我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向我说道。 “成叔,银针。” 我松开了秦玥,成叔走到秦玥身边,两个人一同向着那死去的六头骆驼走去。 我咬了咬牙,也是大步流星的跟上了秦玥。 当成叔将银针插入一头骆驼的尸体在拔出后,这根银针便立刻变成了黑色。 毒!六头骆驼的尸体有毒。 “小姐,你看这里!” 成叔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和秦玥顺着成叔手指的地方看去,但见这头骆驼除了下腹被掏空之外,其它的地方还有一个个和针孔一样的小细孔。 看着这些小孔,成叔向我们说道:“这应该是那些东西留下来的,看着有点像蝎尾所流下的。” 蝎尾? 听到成叔的这个回答,我的直觉告诉我成叔应该说对了。 “应该是两种群居类的动物干的,一种用身上的剧毒毒死了它们,一种将它们当成了食物。” 听着秦玥的这个分析,我却在想另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便是它们为什么不攻击我们,而是选择攻击这七头骆驼。 这中间到底是有什么我所忽略掉的呢? 我将回忆拉到了在进入常日暮沙漠之前。 脑海在回忆,在疯狂的回忆中,我感觉我好像突然抓住了一个被我们忽略了,但很重要的线索。 这个线索在我的直觉下与这些东西不攻击我们有着直接的联系。 到底是什么呢? 从这六头骆驼身上所传出的那种腥臭味让我忍不住的往后退了几步。 在后退中,我突然抬起了眼睛。 在抬起眼睛的刹那,我再次前冲,拉住秦玥和成叔的手臂,不顾他二人眼中的不解,我在拉着他们两个后退,在后退中我向所有人喊道:“后退,都后退,退到有风的地方。” ------------ 第两百五十四章 古城终章(1) 起风了,这片沙漠真的起风了,我们每一个人都在我这一惊一乍中被风沐浴着。 跑到离这六头骆驼尸体相对较远的距离后我才停了下来。 “张兵,我们为什么要跑?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停下,赫舍里戴娜便直接开口向我问道。 而在问话中,所有人也是紧紧的盯着我看。 我缓了了一口气才说道:“我可能知道原因了。”不等他们向我发问,我继续说道:“气味,那七头骆驼死是因为那些杀它们的东西闻到了它们身上的气味。” “气味?”我的这个回答令所有人都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张兵,你说气味?我们的身上也有气味啊!”苟棠向我问道。 “不一样,你们记不记得我们在没进入常日暮大沙漠前都做过什么?”我有意向秦玥他们提醒道。 可是我的有意提醒换来的却是他们更加的不解。 “洗澡,因为我们洗澡了,卓戈的首驼没成为那些东西的目标是因为卓戈只给首驼洗澡了。” 虽然这只是我单方面的猜测,但我觉得我的这个猜测一定八九不离十。 “洗澡?就因为我们洗澡了,那些东西才没有攻击我们?”赫舍里戴娜睁大着以上眼睛向我问道。 “别忘了,我们是用什么水洗的澡。”秦玥向赫舍里戴娜提醒道。 “太岁,是太岁,我们的身上还残留着太岁的气味,所以那些东西并没有攻击我们。”成叔用一种激动的声音说道。 而在成叔的激动下,秦玥却突然向我们说道:“回去,回到那片绿洲,张兵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等我们身上所残留的太岁气味消失后,我们也会与那些死去的骆驼一样,这些深藏在沙地里的东西很有可能惧怕太岁的气味,或者说,太岁的气味就是它们的天敌,所以我们必须要先回去。” 秦玥所要表达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而秦玥的这个提议也得到了我们全数人的赞成。 一想到那六头骆驼的死状,我就一阵阵的头皮发麻,我可不想被那些东西把我的肚子给掏空。 八头骆驼只有首驼活了下来,我们开始一路的狂奔。 本来我们就没有深入常日暮大沙漠,所以跑出这片死亡沙漠我们也没有用太久的时间。 在回绿洲的路上,每个人都在不停的夸赞我。 而我也极为的受用。 等到我们赶回绿洲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终于可以不用再提心吊胆的睡觉了。 那口黄铜棺还在,我们就靠着这口黄铜棺开始休息。 在我刚闭眼没多久的时候,我便感觉到有人拍了我一下,拍我的不是别人,正是秦玥。 秦玥叫醒我后便开始独自往前走,我也是连忙站起来跟上了她。 停在绿洲边,秦玥突然向我问道:“张兵,你自己有没有察觉到。” “察觉到什么?”我向秦玥不解的问道。 “我们每次在危急的时刻,你总能想出办法,这一点令我极为的费解,我现在开始相信白桐所说的那些话,你可能真的与我们不一样。”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差点没摔进绿洲里。 “你说啥?”我看着秦玥不可思议的问道。 “张兵,无论你信与不信,我感觉你真的和我们不一样,可能这一点连你自己都没有察觉,但我相信,这只是你所展露出与我们不一样的冰山一角而已。” “无论是你的适应能力,还是你的急中生智,还有你那超乎极限的短跑能力,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在让我对你进行着新的改观。” 秦玥在向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声音是温柔的,她看我的眼神也是温柔的。 “张兵,我越来越相信,相信你可以带领我们解开我们身上的诅咒了,所以我决定,从现在开始,由你来带队,我们全都听你的。” “啥?” 我感觉我有点懵,这天将降大任,也将降的太快了吧。 “别!”我连忙向秦玥摆了摆手。 “你才是我们的主心骨,我就当你的军师就好。” 我说的是实话,是大实话,我天生就不是那种做领导的料。 我和秦玥坐在了水边,秦玥将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这好像是秦玥第一次对我做出这么亲昵的动作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既然美人投怀送抱,我也是不客气的将秦玥揽进了怀里。 我们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在夜色下碧波琳琳的池水。 这种安静,感觉倍儿爽! 天亮了,我们每一个人都开始下水捉起了太岁。 这绿洲里的太岁很多,我们也只是捉了我们进入常日暮沙漠的所需。 将全身都涂满了太岁的味道,并将太岁挂在腰上。 这一次在我们走进常日暮沙漠后,我们再也没有遇到任何的危险。 那头首驼不但相安无事,我们也终于能躺在常日暮的沙地上睡上一次好觉了。 算我瞎猫撞上死耗子也好,总之,我真的猜对了。 躲在常日暮大沙漠里的这些东西好像是真的畏惧太岁的味道,有好几次我看到沙地涌动到离我还有七八米远的时候,那些藏在沙地里的东西又灰溜溜的钻了下去。 三天,我们在常日暮大沙漠里整整走了三天,在第四天的时候我们的前方终于不再是一望无垠的荒漠。 沙地上出现了许许多多的残垣断壁,而这许许多多的残垣断壁便是地图的终点。 到了,我们终于到达目的地了。 地图在这里终止,而我们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 四面残垣,我们开始在这片残垣之地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搜索一遍无果,两遍也无果! 最后还是卓戈的首驼为我们找到了一个地道。 这头首驼当然不是找到的,而是因为它的蹄子陷进了脚下的沙地里,地道是我们为了帮这头首驼而发现的。 在我用洛阳铲将这个地道扩大后,我们在这条地道的伸出发现了一个千斤闸。 千斤闸是块足有两米多高的大石头。 卓戈将首驼留在了沙地上,并在首驼的身上挂了许多的太岁。 千斤闸在我们七个人的通力合作下终于被打开了。 千斤闸打开,映日我们每一个人眼中的依然是一个千斤闸。 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我们终于撬开了这第二座千斤闸。 在这座千斤闸开启的刹那,映入我们前方的不是什么什么看不见底的石梯,不是什么石殿,而是一具石棺。 在看到这具石棺后我们每一个人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本以为我们找到地方了呢,却没想到弄出具石棺出来。 我们七个人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这具石棺从地道里给拖了出来。 七个人站在石棺前,在我们紧张的神色下秦玥和成叔推开了棺盖。 棺盖被推开,映入我们每一个人眼眸中的是一具人骨,这具人骨通体发灰,而引起我们注意的不是石棺里的人骨,而是人骨的陪葬品。 黄铜,石棺里放着三块黄铜,一块紧贴人骨的头颅,两块紧接人骨的双脚。 每一块黄铜都要有拳头般大小,而这三块黄铜也没有任何被加工过的痕迹。 又是黄铜! 成叔将这三块黄铜从石棺里捡了出来。 这口石棺对于我们而言就是个鸡肋,毫无任何的价值。 两天,这两天里我们都在对这片残垣进行着地毯式的搜索,可是却仍无所获。 在休息的时间里,秦玥再次拿出了这张拼合而成的地图。 将地图放在沙地上,我们每一个人开始再次认真的看了起来。 “没错啊,就是这儿啊。”卓戈伸手指向地图的终点说道。 ------------ 第两百五十五章 古城终章 (2) “确实是这个地方,这张地图最后所标注的地方,这些小点代表的应该就是这些残垣断壁。”成叔也是以一种肯定的语气说道。 “这张地图只指引了我们终点,却没有在终点给予我们任何的提示,我们的一身所学在这里完全的用不上,这才是最气人的。” 每一个人都在发表着自己对这张地图的看法,从苟棠开始,每一个人的语气都只有埋怨。 “你怎么看?”在大家的一筹莫展下,秦玥突然向我问道。 “我?” 我能有什么看法,这地方都到了,我还能有什么看法啊! 该搜索的都搜索了,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发现。 在六双眼睛殷勤的注视下,我只能硬着头皮再次看向了这张拼凑而成的地图。 地图的终点并没有错,这个我敢肯定。 既然没错,可是我们在这片地方却根本就没有任何其他的发现啊。 从地图上收回目光,我又再次站起来看了一下我们的四周。 看了很久后,我又再次看回了这张地图。 之前说过这张地图是由无数条线所组成的,我们只是在这原有的线条上作已了补充与完善。 秦玥所铺在地上的这张地图并不是原图,而是经过完善后的地图。 “将原图拿出来看看。”我抬头突然向秦玥说道。 听到我的这句话,秦玥连忙将原图铺在了沙地上。 这张铺在地上的原图可是要比还原图简单的多了。 地图是由两半所拼,我伸出双手将两半地图分开,分开后又再次将它们对到了一起。 我反复的在做着这个动作,秦玥他们也是在紧紧的盯着我。 再次将这两半地图合起,我从沙地上站了起来。 地图拼接的没错,那么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呢? 半张四十四年前的地图,半张从四方神殿所得来的地图,我决不相信它只是将我们引到这个片草不生的地方这么简单。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我再一次看向了这片沙漠上的残垣断壁。 这些残垣断壁大小不一的坐落在沙地上,坐落的位置毫无规律可言。 地方没错,但是东西没找到! 这些坐落在沙地上的残垣断壁也在向我们诉说着它们曾经的辉煌。 千年?或者万年?它们一直沉寂在这片荒无人烟的荒沙里。 既然我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那么为什么却在这片残垣断壁的地方没有任何的发现呢。 疏漏,我们一定是疏漏了什么。 望着这一片残垣断壁,我突然看向了秦玥并向秦玥说道:“石钥!” “什么?”秦玥向我疑惑的问道。 “石钥,像打开那十六擎天石柱一样,石钥是用来开启这些残垣断壁的。” 在我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秦玥便已经动了。 我们跟着秦玥跑到了一截断裂的石柱前。 这截露出的石柱上布满了沙尘,当秦玥将这些沙尘抹去的同时,我们每一个都在这截断裂石柱上看到了一个小孔。 在我们万众期待的注目下,秦玥将石钥塞进了这个小孔。 奇迹发生了,随着石钥的没入,这截本是死寂的石柱突然震动了一下。 在震动中,石柱不仅震出了这枚石钥,在震动中石柱竟是在我们每一个人的注目下直立了起来。 这种直立仿佛是一种尊严的直立。 我们又快速的跑向了第二个残垣处。 残垣有孔! 在我们将这片荒漠的残垣断壁全部激活后,一座城,一座斑驳的古城赫然映入进我们每一个人的眼中。 古城乍现,在乍现中,一条铺满黄沙的沙路出现在了我们的脚下。 这绝对不是什么玄幻,而是这座古城被激活了。 古城从沉沙中醒来,为我们打开了它的门扉。 城是石城,一座透着一种远古部族气息的石城。 我们在震惊于眼前所看到的这一恢弘石城的同时也迈步走了进去。 踏入石城的那一刻,一股荒古的气息也是扑面而来。 沿着沙路一路前行,我们在这座古城的尽头看到了一条通向地下的石梯。 石梯有门,石门挡在石梯入口。 “看看有没有石钥孔!”当我们走到这石梯前,苟棠便向秦玥激动的说道。 “没有!”秦玥的声音很镇定。 而在秦玥回答完这句话后,所有人再次看向了我。 “看我做什么?”我真的有点纳闷了。 “张兵,想想?开动一下你的大脑。”顾一成碰了碰我的肩膀。 开动?开动个毛线! 这枚石孔,我还能在石门上挖出一个石孔来不成。 在顾一成他们期待的目光下,我却站着没动。 “别难为他了,四处找找吧,看有没有机关。”秦玥为我解围道。 众人一哄而散,开始去寻找所谓的机关。 这座古城里没有任何的房屋,只有一些以石为原料的建筑。 这每一个建筑也没有任何值得称奇的地方,不但不能称奇,而且还极为的简陋。 这些石头都仿佛是天然形成的一般,石身上没有任何别打磨过的痕迹。 石是原石,城是原城!除此之外我再无任何的发现。 既然开启了这座古石城,我们也不着急打开这座石门了。 我和秦玥并排走在石城中,顾一成他们也在参观着这座石城。 等到我们每一个人都将这座石城绕了三四遍后,我们才又汇聚到了一起。 “我刚才仔仔细细的探查了一番,这座石城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而且也没有任何标志性的图腾或者能够证明其朝代的鲜明标致。”顾一成向我们第一个说道。 “确实如此,我甚至都不能断定它的年代。”苟棠也是符合着说道。 “我也是啊,我根本就没有找到什么机关,看来这座石门应该没有什么机关。” “没有机关,咱就用蛮力把它给撬开。”卓戈也是用一副恶狠狠的目光向我们说道。 “不急,既然我们已经来到了这里,我还是希望这座石城无论是在我们进入前还是离开后都能保持它的原貌,能不破坏这里最好。” “天黑了!”在我们正在讨论这座石城的时候,成叔突然幽幽的冒出了这一句话。 “什么?”我一脸不解的看向成叔问道。 “我说天黑了。”成叔在向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并伸手指了指天空。 这一刻,我们每一个都抬起了头,天确实黑了,而且是星云密布的黑。 无数颗星辰挂在漆黑的天幕中,这还是我第一次在这片沙漠里看到这么多的星星。 “常日暮的天空竟然变了,我的长生天啊,一定是这座古城的庇佑。” 在卓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才终于反应了过来。 原来成叔说的天黑是这么个意思! 卓戈曾说过,常日暮的天空终年不分天明、天黑。 身在常日暮大沙漠里,你永远只能看到一种天色,这种天色就是黄昏。 可是这一刻,我们头顶的天空竟然变成了黑夜。 “看看几点!”苟棠向顾一成问道。 “十九点二十分!”听到顾一成的这个回答,我们都放下了心来。 天空终于恢复了,难道真的是因为我们开启古石城的原因吗? 石城里挂起了一阵夜风,这股夜风吹在身上很凉爽。 月光铺满石城的同时也拉长了我们的影子。 我的影子折射在了石门上,秦玥的影子折射在了石门上,我们每一个人的影子在这一刻都折射在了这扇紧闭的石门上。 我们的影子在石门上摇晃,在摇晃中这扇石门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辩的缓慢在下沉。 这一刻,我们所有人在死死的看着这扇正在缓慢下沉的石门。 《荒西秘事》来源: ------------ 第两百五十六章 古城终章 (3) 石门下沉,沉入到了石阶中,石门下沉,顶替了被它所压下的石阶。 天黑、石门开! 这一刻,我们每一个人都在死死的盯着这一条石阶。 石阶不长,虽然看似是在通向地下,但是又好像是通向另一个世界。 深吸一气,我和秦玥并肩踏上了石阶。 石阶的两面有墙,墙是石墙,石是未经过任何人工雕琢的四方大石,每一块大石上都布满了天然的或坑洼或凸面。 我们踏着脚下坑坑洼洼的石阶一路往下走。 大概在走了一百多阶后,我们的前方依然还是石阶。 只不过这条石阶却是通向上方的。 从我们走下石阶再到看到一条向上延伸的石阶,这一整条石阶就像一个V字形一样。 停下脚步互望了一眼彼此,我们再次踏上石阶。 这条向上延伸的石阶也有一百多阶,当我走到这条石阶的尽头时,挡在我们面前的依然是一扇石门。 这扇石门没有机关,而当我们站在这扇石门前的刹那,这扇石门便发出了一声低沉的晃动声。 在晃动声中石门在下沉,与之前我们见到的第一条石阶相同。 石门下沉,为我们打开了这条石阶所通向了尽头。 而当我们看到这条石阶的尽头时,我们全都傻眼了。 呈现在我们前方的不是什么神秘的古都,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名器,而是沙漠,荒芜的沙漠。 这—— 这一刻,我们每一个人都傻眼了。 即使是秦玥也已经无法保持她的淡定了。 我们到底经历了什么?这张地图是在拿我们寻开心吗?这条石阶是在逗我们玩吗? “玥玥,我们是不是被耍了?”苟棠看着前方的一片荒漠向秦玥说道。 “不知道,也许吧。”秦玥的回答也充满了不确定。 “我们这忙活了十几天就忙活出了另一片沙漠。” 这一刻,无论谁去抱怨都是理所应当的。 “老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回去还是继续向前?”赫舍里戴娜问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秦玥没有回答赫舍里戴娜的这句话,而是转身向卓戈问道:“卓戈老爷子,你对这片沙漠有印象吗?” 听到秦玥的问话,卓戈也是往前探了探身子开始仔细的观察起了这片沙漠。 在看了许久后,卓戈向我们摇了摇头:“没有,又有,我也不确定。” 得,卓戈的这个回答等于没说。 “不管怎么说,既然来到了这里,我们就先出去看看吧。” 秦玥在向我们说完这句话后,便当先从最后一阶石阶中迈了出去。 也是在秦玥迈出石阶,踏上沙漠的同时,异变突生。 秦玥消失了,在我们每一个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消失的方式是掉入了沙漠里。 我们每一个人都看到了,但是却没有来得及伸手去救秦玥。 因为秦玥掉下去的速度太快了,就仿佛她踏在了万丈深渊上一样,脚下是空的,而后从万丈深渊掉了下去。 在看到秦玥掉下沙漠的那一刻,我便冲了出去。 这场突变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前后最多不差两秒。 秦玥掉下,我迈步冲出。 在我冲出石阶的刹那,我也跟着掉了下去了。 掉进了沙子里。 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绝望,因为在我从沙地上掉下时,我是睁着眼睛的,睁着眼睛是在寻找秦玥。 而在我的寻找下,我真的找到了秦玥。 秦玥她没死,她还活着,她就站在我的下方。 这? 等我落地后,秦玥向着沙外开始呼唤苟棠他们。 沙子如雨般从我们头顶上方落下,而当我看到周围的坏境后,我整个人都傻了。 这他妈的! 我竟然站在一座恢弘的宫殿里? 这片沙子下竟然是一座宫殿? 当苟棠他们听到秦玥的呼唤后,当苟棠他们落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在他们的脸上只看到了震惊二字。 宫殿有柱,四根擎天白石柱,柱身有纹,皆为云纹。 殿有高匾,匾上有字! “夜澜殿!”当秦玥轻轻念出这匾上的名字后,我们每一个人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夜澜殿,玥玥,这里是不是就是……”苟棠虽然没有将这句话说完,但我们都知道苟棠在说什么。 “嗯,应该就是它了。” 而在秦玥的声音落下的同时,自夜澜殿的尽头突然升起了一个石台。 石台升起,上面只有一物,物是个大概有半米多长的木盒。 这一刻,我们每一个人都快步的走到这个石台前。 木盒是红色的,上面雕满了浮云纹。 当秦玥将双手放在这个木盒上的时候,我们每一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打开,轻轻的打开。 在秦玥将这个木盒打开后,我们每一个人都看到了木盒里所盛放的东西。 木盒里所盛放的是一截白骨,一截晶莹剔透的白骨,白骨如玉,不,它就是白玉。 这是一截白玉骨,乍看之下就像一截骨头一般。 “白神天骨!”秦玥没有去拿这截白玉骨而是看着它向我们说出了它的名字。 白神天骨? 当我听到这个名字后,我几乎是如同失神了一般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死死的盯着白神天骨,它就是李华国让我寻找的东西。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它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秦玥重新合上了盖子,并小心翼翼的将它交给了我。 “你来保管!” 我颤抖的接过白神天骨,并将它放入了我的登山包里。 这座宫殿里还有许多的名器,但是这些名器与我们并没有任何的关系。 “我……我能随便拿一件不?”卓戈盯着这满殿的名器向秦玥征询道。 “嗯,可以,但只能拿一件!” 得到秦玥的首肯后,卓戈便开始去选择了。 五已门规,不可动墓中之物,但这里并不是墓地,而是遗迹。 卓戈选的是一件青铜虎头灶,这青铜虎头灶是用来行军的灶具,而卓戈所拿的明显是一件装饰品。 灶体呈虎头状,双目圆睁,灶门似大张的虎口。 这座宫殿很大,但是却没有大到无边。 收起白神天骨后,我们在这座宫殿里再次巡视了一番。 除了那一件件拿出一件就能吃一辈子的名器外,这座宫殿里再无它物。 我们方才是从石阶连接宫殿的地方掉下来的,出去的时候也是自然原路返回。 重新回到沙面后,这一想到我们的脚下便是夜郎王的宫殿,我的双脚都在不停的打着颤。 这是一片我们所不熟悉的沙漠,我们沿着这片沙漠走了很久,前方却依然还是沙漠。 这就是这张地图最后所指引给我们的地方吗?它最后所指引我们到达的依然是夜郎遗迹。 这白神天骨就像是在等待着我们一般,我们落下,它出来。 白神天骨是拿到了,可是黄铜的疑团我们却没有解开。 秦玥的提议是我们可以离开了,虽然她也很遗憾没有解开黄铜的秘密,但是这张跨越了四十四年的地图所指引我们的就是白神天骨。 它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而我们在没有任何的线索下已经不可能再有收货了。 而且更为重要的一点是,我们的食物也已经所剩不多。 这回去还要经过阳咒沙漠,在回去的路上,我们还要面对许多天的断粮期。 瞧着大家一脸的风霜与疲惫,我向秦玥重重的点头。 失去了七头骆驼,我们的速度无疑会慢下很多。 按原路返回,中间经过常日暮沙漠,而后再穿过阳咒沙漠。 五天没有吃任何东西的我们终于回到了踏跺。 在踏跺整整休息了一个星期,我们才开始再次出发。 ???转载请注明出处: ------------ 第两百五十七章 古城终章 (4) 这一次我们是直奔武安省而去的。 因为我身上所携带白神天骨的原因,去武安,我们是自驾而去的。 等我们赶到华溪市,便直奔到了李华国的家中。 当我从登山包中将白神天骨取出的时候,李华国的眼睛已是眯成了一条线。 李华国没有说话,而是拿起了手边的电话。 在李华国放下电话后,没等多久,便有人敲门了。 李华国打开房门,从门外走进的是白桐老头。 电话中李华国已经向白桐说过了我们已经拿到白神天骨的事情,所以白桐在看到白神天骨后并没有露出诧异的神色。 我、秦玥、苟棠、顾一成、赫舍里戴娜、成叔,我们六人坐在一张大沙发里,李华国和白桐坐在我们的对面。 屋内烟雾缭绕,李华国和白桐在抽烟,我、顾一成、成叔我们三个也在抽烟。 “在我说之前,你确定他们可以旁听?”李华国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 “嗯,我确定,他们不仅仅是我的朋友兄弟,还是我的亲人。”我向李华国斩钉截铁的说道。 “很好!”李华国重新为自己续上了一根烟。 “葬龙山密道里的那具尸体确实是我们的兄弟贺戍的尸体。从坟头上抱走的那个孩子确实是你的父亲。” “我出钱新修葬龙山确实是为了掩盖发生在葬龙山里四十四年前的真相,真相以一种黄铜有关,那支探查队进入葬龙山的目的便是为了那些可以以假乱真的黄铜。” 这李华国说了半天却还没说到我爸身世这块。 “你爸是我们在去葬龙山的路上时遇到的,如果我说,在我看到你爸第一眼的时候,直觉告诉我你爸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你肯定不信,但是这是事实。” “遇到你爸的时候,他的身上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即使是我,也感觉不到。” “贺戍是因为你爸牺牲的,在贺戍的笔记里写到,他当时护送那支探查队进入葬龙山后便遭到了袭击,袭击他们的一共有五人,这五人的目标便是你。” 在李华国向我说完这句话后,白桐便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盒子。 将盒子打开,白桐推到了我的面前。 盒子里盛放的是一枚符,一枚虎符! “这枚虎符便是贺戍所留下那五人的唯一线索,这些年我与李华国一直在打听这枚虎符的出处,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年前我们终于打听到了,这枚虎符名叫阴兵虎符,这阴兵虎符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诅咒虎符。” “那半张地图是你的父亲所画,白神天骨也是你的父亲所留下的名字。” “有一点很奇怪,按说那些持有阴兵虎符的杀手在任务失败后,一定会再次寻找你父亲的下落,可是他们却没有。” “他们消失了,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你父亲的身份是个谜,就像一个潘多拉魔盒一样,越是往深处探寻,越没有答案。” 白桐的声音落下了,我整个人都惊呆了。 是个谜?我感觉我也都快被绕迷糊了。 “张兵,虽然我不能为你提供更多的线索,但是我可以向你透露一点,你爸很聪明,是我迄今为止所见过的最聪明的小孩,我举一个例子,当时在探测队中,有名成员向他的老师提出了一个关于数字上的问题,他的老师没有回答出来,但是你爸却给出了正确的答案,那时候,你爸看起来才不过两岁多大。” “聪明?”听到李华国的这句话我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这真么可能?我和我爸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他聪不聪明我能不知道?” “这就是我们的猜测!”在听到我的这句话后,李华国看着我的眼睛说道。 “我们猜测你的父亲在当时的逃亡中头部遭到过重击,我想这可能便是那些杀手没有在出现的原因吧,他们在乎的不是你的父亲,而在乎的是你父亲脑子里的某种记忆或是其他。” 李华国的这个猜测有那么点意思,听着你也能解释得通。 但是他们是谁?竟然还带着阴兵虎符。难道是古代的杀手不成?这不是扯淡吗? 还有,李华国刚才说他在看到我爸的时候,我爸的身上没有活人的气息。 白神天骨,这玩意除了好看之外还有啥用? 原来这闹了一整,这白神天骨不是李华国想要的东西,而是我爸留下的线索? 我感觉,我脑子这会子有点跟不上趟了。 “这白神天骨你拿回去,也许它能够再将那伙消失了四十四年的杀手再次引出,只是,那五名杀手连贺戍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凭你们几个我看难。” “要知道贺戍可是我们三个里最强的。” 李华国说的很对,若是我有白神天骨的消息一旦被那些人知道后,他们或许真会对我采取行动。 看来想要追查出我爸的身世,只能让我这个做儿子的以身做饵了。” 看向李华国,我深吸一气说道:“放出消息吧,就说我拿到了白神天骨。” 听到我的这句话,不仅是李华国和白桐,就连秦玥他们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惊讶过后,取而代之的便是担忧。 白桐的身手我们都是见过的,而白桐还不是他们三人中最强的那一个。 连最强的贺戍都只能躲避那五名佩戴阴兵虎符的神秘人,更别说是我了。 “你想好了?你可这个这个消息一旦放出去,你将面对的是什么,你的这些朋友虽然身手不错,但是他们绝对保护不了你。” “我知道。”转身看向秦玥他们。 “虽然他们保护不了我,但是我也赶不走他们不是?” 在我向秦玥他们说出这句话后,秦玥他们都笑了。 这个笑很暖! “那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你们暂时就住在华溪吧,白桐和我会保护你们的,毕竟这是贺戍临死前的嘱托,身为他的兄弟,他的事就是我两的事,明天我就会开始着手准备这件事。” 李华国在向我说完这句话后,便丢给了我一把钥匙。 “这是华海国际别墅的钥匙,你们几个就住在那里吧,等我的消息。” 说完这句话,李华国便为我们打开了房门。 拿着钥匙,我们驱车赶到华海国际。 李华国的别墅很大,但我们都没有什么心思参观。 坐在客厅里,每一个看我的眼神都透着担心。 看着他们这一个个担忧的眼神,我大咧咧的说道:“都干什么呢,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不就是一帮杀手吗?怕什么?” “阴兵虎符我看了。”秦玥的声音在客厅里轻轻的响起。 “相传这阴兵虎符能调遣冥界大军,这虽然只是个传说,但是这五名杀手身上佩戴的却是阴兵虎符,而且,李华国说过,他在看到你父亲的时候,你的父亲身上毫无人气。” “张兵,我猜测,你父亲的身世很有可能就与这些手持阴兵虎符的杀手有关。” “玥玥说的没错,我也觉得是这样,或者我们可以更大胆一点的猜测一下,张叔叔很有可能就是他们之中某位杀手的孩子,杀手为了保护他的孩子,在生命垂危之际,将他的孩子送出了那个地方,然后张叔叔在逃亡的路上遇到了李华国他们。” 不得不说苟棠的这个猜测很大胆。 “等吧,咱们只能等到人家找上门来了,老板,您说,我们要不要在这个别墅里布置点机关什么的,等他们进来,咱们就将他们一网打尽。” ------------ 第两百五十八章 白神天骨(1) “机关?你觉得机关对那些人有用吗?”顾一成看向赫舍里戴娜说道。 “不说别的,那位白桐的身手我们可是都见过的,那时,他若想杀我们,我们逃得掉吗?” 听到顾一成的这句话,我们都沉默了! 那一晚,白桐所带给我的震撼,我直到这一刻仍历历在目。 “我们与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机关对他们是没有用的。” 我们这里,只有成叔没有见过白桐出手,虽没见过,但是成叔并不认为我们是在大放厥词。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小姐,我猜测他们应该是古武者。” “古武者?”听到这个名词,我们都一同看向了成叔。 “嗯,古武者,我们可以将这些古武者理解为一种世外高人,他们虽身怀绝技,但却从不现世,在我年轻的时候,曾遇到过一位古武者,那时我们不小心惊醒了一只尸王,若不是这位古武者出手制服了尸王,恐怕我也没有机会跟在小姐的身边。” “尸王?”听到这个词,我忍不住重复了一遍。 “成叔,墓里真有僵尸吗?我怎么没有遇到过?” 听到我的这句话,成叔白了我一眼。 “等有机会带你去见见。” 在聊了一会,我们便各自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白桐来了。 白桐告诉我们,李华国已经放出消息了,并让我们这些天多加小心,而他也会在附近保护我们。 第一天过去了,我们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第二天过去了,我们依然没有发现有人靠近这座别墅。 第三天,第四天,直到第五天的时候,我们注意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身着环卫工的衣服,在我们的别墅下站了大概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而等到天黑的时候,这名环卫工人竟然开始向着我们的别墅走来。 而在这名环卫工人走向我们的别墅时,白桐便从一个我们所不知道的地方闪身而出。 当环卫工人看到白桐的时候,他只是停顿了一下脚步,便继续向前走。 而白桐也在迎着他走。 两人在接近的刹那,白桐便悍然向环卫工人出手。 两人出手的动作很快,快到我这一双眼睛都看不清楚他们的动作。 秦玥他们正在窗口紧紧的望着别墅下的这一次交手。 别墅下,两人你来我往,我根本就看不出到底此事谁占了上风。 大概两分钟过后,那名环卫工人突然从原地跳出,跳出而后开始向着反方向奔跑。 跑了? 而在我看到这名环卫工人的跑速后,我真的惊呆了。 快,他跑步的速度太快了,跟一阵风一样。 我们为白桐打开了门,白桐在进入别墅后便坐在了沙发上。 “他是来试探的,并没有打算真的与我拼个你死我活。” 白桐的气息平稳,脸色也不潮红。 “试探?”我向白桐问道。 “嗯,是试探,如果像他这样的古武者在来上三个的话,我也只能掉头跑路。” 这白桐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能开玩笑。 “看来我们的猜测是对的,他们是为白神天骨而来,或许还有你。” “你拿自己当诱饵,这本身就是一件极具危险性的事情,张兵,你要做好被他们掳去的准备,李华国已经通知总部了,总部的人会在三天后赶到这里,而在这三天里便是你最危险的时候。” “总部?炽天使?他们要保护我?”我看向白桐一脸惊讶的问道。 “不是,我们是要为贺戍报仇。” 听到白桐的这个回答我沉默了。 白桐说这三天他会住在这里。 而在当晚,他们便来了。 我的房间里一共站着两个人,这两个人一老一少,老人年过古稀,少年看着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 “你若不想他们因你而死,便跟我们走。” 老者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的房门是关闭的,他们两个应该是翻窗而来。 在看到这两人后,我便已经知道我没有选择。 “拿上白神天骨。”少年向我冷冷说道。 “在走之前,我向问一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阴兵虎符,荒人。好了,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现在跟我们走。” 我从床上走下,并拿上了登山包。 老者与少年走到我的面前,少年抓住我的肩膀,我只觉得我整个人突然一轻,等到我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别墅下了。 “张兵!”别墅的门打开了,秦玥他们从别墅里冲了出来。 漆黑的天幕下,昏黄的灯光下,我看向秦玥他们并向他们摇了摇头。 “放开他!”白桐一步迈出阻挡在了这一老一少的面前,同时挡在他们面前的还有李华国。 老者看着白桐与李华国说道:“此事与你们无关,若要再阻,格杀勿论。” 老者说话时,少年已经是向前迈出了一步。 这个少年看着很瘦,应该连一百斤都没,但是就是这幅身板往前只迈了一步,我便在这名少年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凌冽的杀意。 “白爷算了!”我看向白桐说道。 在向白桐说完这句话后,我便转身看向了秦玥他们。 只是看着却不说话,该说的全在这一双告别的眼睛里。 秦玥的眼眶已经湿润了,苟棠他们一个个也都流下了眼泪。 “放心,他们要想杀我的话,在房间里的时候就杀了,我会回来的。” 向众人一笑,我便当先向着前方走去。 我没想跑,也跑不了,在我见识了那名环卫工人的速度后,我便已经彻底放弃了抵抗。 街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吉普。 我与这一老一少一同上了车。 车里还有一人,人是司机穿的衣服便是环卫工人的衣服。 “我们去哪?”上车之后我便向坐在我身边的老者问道。 “到了你就知道。” 车子开动,我被老者用黑罩子盖住了。 “我说你们有这个必要吗?就你们这身手还怕我把你们的老巢给记下不成。” 我向老者讥讽道,可是人家根本就不搭我的话。 车子开始颠簸,而且还是上坡,我猜测应该是在上山。 车子在一颠簸了好一阵子后便停下了。 虽然四周漆黑,但我约莫着这辆车行驶了只有不到一小时的路程。 路程很短,便也证明他们应该没有开出华溪市。 果然,当老者将我的头罩拆下后,我便看到了下方那一片的灯火朦胧。 我这是在山上?是的! 在老者摘下我的头罩后,便伸手将我的登山包取了下来。 拉开拉链,然后取出白神天骨,三人在看了好一阵子之后才重新将白神天骨放进了登山包。 “除过那两名炽天使之外,剩下的五人是你的朋友?” 听到老者的回答,我阴沉着一张脸向老者问道:“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那两个小姑娘应该与你关系很好吧,这白神天骨是为一对,我想请你们找到另一只白神天骨。” “这就是你掳我的目的?”我看着这位老者问道。 “不全是,至少你现在还没有能够证明你能从我这里得到更多信息的资本。” “拿到另一块白神天骨,关于你的爷爷、你的父亲、我都会告诉你,若拿不到,那两个女娃娃只能活一个,而你,也就没有继续存在的价值。” “你可真是说的轻巧,我去哪给你们拿?那我这张脸吗?”我向老者一脸讽刺的说道。 “这要问你,你身上背负的诅咒,你几个朋友身上背负的诅咒,只要你能拿到另一块白神天骨,缠绕在你们身上的所有诅咒都将会解开,这不仅是对我们,还是对你,还是对你的那些朋友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荒西秘事》来源: ------------ 第两百五十九张 白神天骨 (2) 听到老者的这句话,我真的被震惊到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看着这位老者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 “话我已经说了,信不信便由你,这一切都因这一对白神天骨而起,这一切也由这一对白神天骨而终。” “你的父亲已经过世,我们在这些年里没有寻他是因为他的大脑遭受到了重创,已经忘记了之前的所有事情,他投河,你本来也可以像普通人一样的过完一生,不过,你却很不安分,竟然真的找到了一块白神天骨。” 老者将我的登山包背在了身上,并向我丢下了一把车钥匙。 “这一块白神天骨我拿走,车子留给你。” 老者向我说出这句话后便离开了。 三人离开,将我丢在这大山上。 现在想再多也没有用,我得赶紧回去,不然秦玥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找我。 而在我刚一走下山,便看到了秦玥他们。 秦玥他们看到我也是同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秦玥什么都没有问,而是牵起我的手紧紧的握着。 看着秦玥戴在手上的黑皮手套,我的眼眶竟然湿润了。 “白神天骨他们拿走了,并对我说了一些话。”我看着秦玥轻轻的说道。 “他们说,这白神天骨是一对,只要找到另一块白神天骨,缠绕在我们身上的诅咒便会解除。” 我的声音落下了,秦玥他们五个全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迎着所有人震惊的目光我继续说道:“他们说这一切都因这一对白神天骨而起,这一切也会由这一对白神天骨而终。” “另一块白神天骨?他们有没有说去哪里寻找这另一块白神天骨?” 苟棠看着我激动的问道。 “没有,我问了他们,他们说,这要问我。” “问你?” “嗯,他们是这样说的,我哪里知道去哪儿找另一块白神天骨。”我颓废向秦玥说道。 “先回去再说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李华国向我们提议道。 驱车赶回别墅后,我便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问我?他们既然能这么问我,也就是说我很有可能知道另一块白神天骨的藏身之地,可是,我已经绞尽脑汁的去想了,根本就想不出来啊。 在冷静下来之后,我开始一遍遍的梳理着脑海里的信息。 他们提到了我的爷爷和父亲,也就是说,他们是知道我爸的身世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会这么说。 这个问题又重新绕回到了我爸的身上,可是这人都已经走了,我朝哪去问他? 而且那个神秘的老头也说了,我爸的头部遭到过重创,之前的事情已经全都记不得了。 这不是在难为我吗? 可是也因为这个神秘老头的提醒,我终于知道解开我们身上诅咒的办法了。 白神天骨,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将自己关在屋里,我开始一遍遍的搜索我和爸在一起的点滴。 一遍、又一遍、一连两天我都没有走出过房间。 它到底在哪? 我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客厅里秦玥他们都看向了我。 坐进沙发里,我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这两天,我几乎翻遍了我和我爸的对话,但是却没有任何的收货。” 在向大家说出这句话后,我便看向了李华国。 “我爸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听到我的问话,李华国摇了摇头。 “你爸当时才不到两岁,他做过唯一一件奇怪的事情就是画下了那半张地图。” 无解!真的无解! 这是我们唯一能解开诅咒的办法,我必须要在想想。 还有什么是我漏掉的呢? 神秘老头的威胁历历在目,秦玥和苟棠都不能因我而出事。 客厅里陷入死寂,每个人都没有再发出声音。 我又再次认认真真的想了一遍,却还是没有搜索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抬起拳头,我开始一次次的砸着自己的脑袋。 这第一块白神天骨都藏的这么深,我们几乎是九死一生才拿到了它,那么这第二块呢?它能简单吗? 从沙发上站起,我突然向秦玥说道:“我想回去一趟,回家里看看,或者会有什么新发现。” “回去?张兵,你还是让你的脑子歇歇吧,风安已经没有可以让你回去的地方了。” 成叔向我一脸忧心的提醒道。 听到成叔的这句话我才突然想起。 是啊,现在我哪里还有家,风安已经被封锁了,我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 在我的敏思苦想下,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这个被我突然想到的便是高祖一。 他是我爸的徒弟,而且那次他说,我爸手里的人皮与青铜钥匙都是他给的。 到目前为止,白神天骨与我和秦玥手里的人皮都是最神秘的,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只是人皮上的文字已经消失! 拜月教! 我突然抬头看向了赫舍里戴娜。 “戴娜,你曾说过,拜月教跟踪我们是因为我们身上有拜月教的拜月天书对不对。” 突然听到我的问话,赫舍里戴娜下意识的向我点了点头:“对啊,我当时是这么说过。” “你当时是不是还说拜月天书是诅咒之书,它将会引导怀揣它的人找到月之真神的真身,并会将自己献给月之真神,对不对!” “对啊,这个也是我说的。”赫舍里戴娜一脸疑惑的向我回道。 “张兵,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苟棠看着我一脸激动的问道。 “没有,只是突然就想起来了这件事。”在我说话时,秦玥已经拿出了两张人皮。 这第一张是秦玥自己的,第二张是在滇王的棺桲中得到的,只是这第二张要比我们与秦玥手中的要小上许多。 我将人皮取出,三张人皮在这一刻全都摆在了桌子上。 “这是什么?”李华国看着桌上的这三张人皮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戴娜说这是拜月教的拜月天书。” 向李华国回完这句话后,我便再次说道:“那三个人肯定会监视我们,我们这么长时间不行动的话,那么他们肯定会掳走秦玥或者苟棠,然后逼我去找,以其这样被动,不如我们先解开这个谜团,兴许在这个谜团里白神天骨也在里面呢。” 我的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赞同。 方正这么坐以待毙也不是个办法。 而让我敢这么猜测的还有另一个因素,这个因素便是白神天骨与拜月教。 拜月,拜月,或许它拜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月神,而是白神天骨呢? 因为白神天骨所散发而出的色泽,就像白月光一样。 虽然我的这个推测很扯,但总比坐以待毙的强。 拜月教主曾说,它将会引导怀揣它的人找到月之真神的真身,月之真神的真身或许真的就是白神天骨呢? 这三张拜月天书上的蝌蚪文字已经消失,那么我们该如何破解它们呢? 文字是个谜,人皮也是个谜! 而且这种文字极为的诡异,我明明将它都记在脑子里了,可是到后来却是一个也想不起来。 “看来我们需要去一个地方了。”秦玥看向我们突然说道。 “什么地方?”这一刻我们全都看向了秦玥。 “千年前,致使芈门与掘门分崩离析的地方,这拜月天书是从那里得来的,或许在那里我们能找到一些答案。” “那个地方在哪里?” “华阴,空冥山。” “华阴,空冥山?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李华国看向秦玥疑惑的问道。 “这个名字是千年前的名字,我也不知道现今这个地方叫什么,但这或许是我们唯一的线索。” ------------ 第两百六十章 白神天骨 (3) 是唯一的线索,但是也是一个缥缈无踪的线索。 “不知道现今叫什么地方,那我们怎么去?”白桐向秦玥疑惑的问道。 “高祖一,因为这则秘闻是高祖一说的,他一定知道。” 又重新绕回到了高祖一的身上,可是这老头现在在哪,我们却是根本不知。 秦玥拿起电话拨通了瘦子的号码并让瘦子全面搜查高祖一。 因为秦玥按的是免提,所以瘦子向秦玥所说的话我们每一个人都听到了。 “小姐,在您走后,高老前辈便找了我,他说当小姐有一天主动向我问他去向的时候,便让我告诉小姐,那个地方现今叫做,铜陵,奉巍山。” 铜陵,奉巍山? 秦玥挂断了电话,我们每一个人都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奉巍山我没有听过,但是这铜陵不就是安西市郊的一个小县城吗? 既然知道了地方,那么我们所要做的便是立刻出发。 李华国不与我们同去,他要留下来接待炽天使派来的增援。 出了别墅,我们便开车赶回安西。 车子驶上高速公路,让我倍感意外的是我们竟然没有被跟踪。 那些自称荒人组织,他们竟然都不跟踪我们的吗? 到达铜陵后,我们便马不停蹄的开始向镇子里的人打听奉巍山。 这奉巍山一打听便被我们打听出来了。 当我们来到奉巍山脚下便开始进山搜索。 奉巍山是座小山,一座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小山。 而我们在奉巍山中还真的找到了一个山洞。 山洞里到处都是人为的痕迹,土墙上写满了谁谁谁到此一游,写满了许许多多咒人、骂人的脏话,而土地上到处都是排泄物。 会不会搞错了,不是这个山洞? 但是这奉巍山就这么大,满共就这一个山洞啊。 山洞很短,大概五十多米长。 这高祖一是不是在玩我们啊,就这破山洞能和拜月天书扯上关系? “应该就是这里!”秦玥向我们说道。 既然秦玥都这么说了,那么我也只有相信。 可是这山洞一眼就能望尽,根本就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啊。 秦玥伸手敲了敲尽头的土墙面,而后对我说道:“里面是空心的。”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立刻打起了精神,拿出洛阳铲,我便开始在这个土墙面上挖了起来。 果然,没过一会这个土墙面便被我给挖穿了。 真的是别有洞天,当我们合力将这个土墙面推到后,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才是一个真正的山洞。 山洞的顶部呈弯月状,尽头处有一处凹起的土堆,土堆上有一个打开的木盒。 走进这个山洞,我们便快步的向着这个木盒走去。 木盒里空空如也,这个山洞里再无其他特殊的东西。 而当秦玥从土堆上拿起这个木盒的时候,木盒身下的土堆便塌陷了。 土堆塌陷,一个古人用来碾墨的墨盆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这个墨盆是木质的,木是黑色的木,木身上雕刻着一些飞鸟。 秦玥将墨盆从土堆中拿出,在拿出的刹那,一滴黑色的墨汁竟然从墨盆里给流了出来。 这——这东西至少有千年了吧,怎么里面还会有墨汁? 秦玥将一张拜月天书铺在了土地上,并将墨盆里的墨汁滴在了这张拜月天书上。 奇迹的一幕发生了,当这滴墨汁滴在拜月天书上的刹那,这张本是空空如也的拜月天书竟然活了。 活是个修饰词,我的意思是,这张拜月天书竟然在这滴墨汁下露出了文字。 不,不是文字,而是图! 看到这一奇迹后,秦玥快速的将另外两张拜月天书也取了出来。 等到墨盆里的墨汁全部滴落在这三张拜月天书上的刹那,秦玥手中的飞鸟墨盆竟然化了。 化成了一堆黑色的木屑。 此刻我们没有理会这化成粉末的黑色木屑,而是紧紧的盯着这三张拜月天书。 文字消失,取而代之的一副画,画是地图,并标记的极为详细。 这! 我真的被这一幕给震惊到了。 我指着这幅地图一脸震惊的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没有人回答我,或者说没有人能回答出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地图上的标记确实是十分的清楚,但是却没有注解。 “这应该是一副千年前的藏宝图。” 白桐向我们说出了他的猜测。 是不是藏宝图暂且不说,既然我们解开了这拜月天书的谜团是不是先离开这里在说。 我的提议得到了一致的通过。 铜陵离安西并不远,我们驱车赶回了秦玥的别墅。 下来就是研究这张所谓的藏宝图了。 成叔取来了历代朝代的疆土地图拿来与这张地图做比照。 但是根本牛头不对马嘴。 无解,地图拿到了,我们却是一筹莫展。 这张地图里的山河、大川都标记的极为的清楚,简直就是山河大川的缩影。 只是这山河大川,我们根本就辨别不出是什么地方。 而在我们的一筹莫展下,秦玥的电话却突然响了。 在秦玥挂断电话后,便看着我们说出了一句我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的话。 “袁亚与沁雅要见我们。瘦子正在带他们过来。” “什么?”听到秦玥的这句话,除了成叔与白桐外,我们每一个人都极为意外的从沙发里站了起来。 “他们怎么找到了这里?”赫舍里戴娜没有问他们怎么没死而是这样问道。 “不知道。”秦玥摇了摇头。 当瘦子将袁亚与沁雅带进别墅后。 这两人却是礼貌的向我们所有人笑了笑。 “好久不见!” 确实是好久不见,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真希望再也不见。 “你们通过了我们的考验,这一次来,是奉族长之命来请各位去我族中的。” “我们要是不去呢?”顾一成看着袁亚与沁雅反问道。 袁亚轻轻一笑:“反正我只是来传话的,这去不去还是你们自己说了算,我们也总不能强迫你们,但是我的族长说你们一定会去,因为白神天骨是一对,而第二根白神天骨的去向只有我的族长知道。” “话我带到了,我和沁雅只会在安西逗留一日,去与不去你们自己考虑。” 袁亚在向我们说出这句话后便转身出了别墅。 这两人走的毫不拖泥带水。 等到瘦子告诉我们他两确实离开后,我们每一个人都沉默了。 在沉默中赫舍里戴娜向我们说道:“好像我们现在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不是?” “玥玥你觉得呢?”苟棠看向秦玥问道。 “现在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而且他们出现的时机就好像掐准了一样。”秦玥也是皱着眉头说道。 “那两名青年很不简单,若是要去的话,我们要多加小心。” 听到白桐的这句话,我们都皱起了眉头。 第二天,我们一行七人与袁亚、沁雅见面了。 这次见面,便是答应。 此去的最终目的地依然是他们的地盘踏跺。 但是在到达踏跺后,我们便被蒙上了双眼。 而在白桐被蒙上双眼的那一刻,袁亚突然对白桐说道:“这位前辈我希望你能自觉一点,我们之所以要隐居,便是不希望与世外联系,希望你能理解。” “知道,你们放心吧,我不会用气的。” 得到白桐的回答,袁亚与沁雅才将我们推上了一辆卡车。 我们坐在车厢,被黑布蒙着眼睛,我根本就分不出卡车所开的方向。 卡车行驶了很久,在我的估计下至少应该有三个多小时。 卡车停了,袁亚为我们取下了眼罩。 天色近黄,在这片近黄之下,我看到了一排很古老的沙房。 ------------ 第两百六十一章 白神天骨 (4) 跳下车,我们便跟着袁亚与沁雅一路向前。 沙路上无人,古老的沙房也是门窗紧闭。 当袁亚将我们领到一座独立的沙房后,便推开了沙房的栅栏。 “你们在院子里等一下,我去通知族长。” 袁亚率先走进了栅栏,我们紧随其后。 站在院中,我们开始等待这位神秘的族长。 前方的木门开了,袁亚与沁雅参扶着一个颤巍巍的老婆婆走了出来。 “这位就是我们的族长,西雅。”沁雅向我们介绍道。 不说这位老婆婆的身份,就是她的年龄也不敢让我们对她无礼啊。 “坐!”西雅族长向我们伸手说道。 她的声音虽然很沙哑,但却透着一种慈祥。 “孩子们,请原谅我用这样的方式将你们请来。” 西雅老婆婆向我们抱歉的说道。 她这么一说,我们连忙又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看到我们的这个动作,西雅老婆婆轻轻的笑了一下,这个笑是一种慈祥的笑。 “在你们进入沙漠后,是我们让我的这两个好孙儿去找你们的。” “可以这么说吧,其实,我一直都在寻找与等待,寻找等待那个真正能找到白神天骨的人,长生天不负,我终于等到了。” 西雅老婆婆在向我们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眼含泪珠。 我们没有插嘴,而是等待这西雅老婆婆继续说下去。 “这白神天骨本是我族的圣物,但却被夜郎国的国君从我族的先祖手中抢出,其实以其称它为圣物,不如称它们为邪物。” “这先先后后,在这数千年的长河里,不计其数的人都在寻找白神天骨的下落,世人只知道这白神天骨可以驱邪破咒,但是它们却不知这白神天骨本身就是诅咒之骨。” “诅咒之骨?驱邪破咒?”听到这两个字眼,我忍不住的插嘴道。 “嗯,没有人知道这一对诅咒之骨是从何处而来,得到它们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我没去接西雅老婆婆的这句话,因为根本就没办法接。 “哎,看我这老糊涂的,怎么这说着说着就说偏了呢?” 西雅老婆婆自嘲的一笑。 “这一次,我请你们来,不是要你们归还我族的圣物,而是希望你们在得到第二根白神天骨后,将它毁灭。” “毁灭?”我看像西雅老婆婆一脸震惊的问道。 “嗯,当两根白神天骨汇聚到一起时,它们便会合到一起,那时白神天骨才是真正的诅咒之骨,它会从骨身中流出一种诅咒,这种诅咒沾之即死。” “应该是一种远古病毒。”白桐为西雅老婆婆纠正了一下。 “远古病毒?”西雅老婆婆听到白桐的这句话,也是稍稍愣神了一下。 “也可以这么叫它。” 这西雅老婆婆完全和那位神秘老者说的不一样,他们这根本就是两个版本。 一个告诉我它是什么诅咒之骨,另一个却告诉我这白神天骨可以解去我们身上的诅咒。 这到底该相信谁呢? 而在我正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西雅老婆婆却突然站了起来。 站起而后向着秦玥一步步的走来。 在我们所有人满心的疑惑下,西雅老婆婆突然捉住了秦玥的手臂。 突然是真的突然,因为我们谁也没有料到这个西雅老婆婆的速度会如此的快。 而在西雅老婆婆捉住秦玥手臂的刹那,白桐也是扣住了沁雅的咽喉。 西雅老婆婆淡淡的看了白桐一眼:“你的身手很不错,放开我的孙儿吧,我并没有想为难你们的意思。” 在说话时,西雅老婆婆竟然开始去褪秦玥的手套。 看到西雅老婆婆的这个动作,我们每一个人都向她伸出了手。 西雅老婆婆并没有躲避,而是依然在褪着秦玥的手套。 “你的先祖也见过它吧,凡是碰过它的人都会被它诅咒,这种诅咒会世世代代的延续下去,永远也无法将它摆脱。” “让我看看你的手。” 西雅老婆婆的声音像似带着一种魔力一般的,让我们每一个人的手都僵在了半空。 “嗯!”秦玥紧咬着牙关向西雅老婆婆用力的点头说道。 “袁亚,黑布!” 在西雅老婆婆说出这句话后,我便看到秦玥手上的手套突然被西雅老婆婆脱下。 脱下的刹那,袁亚便用一块黑布遮在了秦玥与西雅老婆婆的头顶。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秦玥褪下手套。 在黑布下,我看到了怎样的一只手? 这只手很白,这种白不是那种洁白,而是一种惨白,惨白到没有丝毫的血色。 如果不死因为知道这是秦玥的手,那么我一定会认为这是一只死人的手。 “是它,白神天骨,你带来的同伴们,他们的身上也有白神天骨的诅咒吧。” 在说话时,西雅老婆婆伸手握住了秦玥的手掌。 握住而后闭上眼睛。 这一刻,我们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并死死的盯着西雅老婆婆。 就这样握着过了很久,西雅老婆婆才睁开了双眼。 睁开双眼,看向身后的袁亚说道:“袁亚,去将它取来。” 听到西雅老婆婆的这句话,袁亚只是愣神了一下便进了屋子。 等到袁亚再次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他的手中竟是抱着一个黑色的坛子。 西雅老婆婆接过黑坛看向秦玥说道:“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将手伸进去,让蛊神将你体内的诅咒吸出来,第二,戴上这只手套,继续过这种与常人不同的日子,你自己选。” “有危险吗?”听到西雅老婆婆的这句话,我急忙向她问道。 “危险?不是危险的问题,而是生死,我只是给出了选择,选不选全在她自己。” “生死?什么意思?” “就是生死的意思,成则生,不成则死!” 西雅老婆婆向我说完这句话后便看向了秦玥。 “小女娃娃你呢?他们都不能为你做决定,你是想脱下手套还是一辈子都带着她,你自己决定。” 恕我关心则乱,我再一次向西雅老婆婆说道:“不是还有白神天骨吗?白神天骨也可以解去我们身上的诅咒。” “白神天骨?解去你们身上的诅咒?你怎么知道,它就一定能够可以?” 西雅老婆婆这句话把我问住了。 我一时没了语言,脑子也开始懵了起来。 我们这转这么一大圈到底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寻找解开我们每一个人身上所背负的诅咒吗? 可是转到这里,我去听到了两种回答,我到底该相信谁? “前辈,我想好了,我愿意试试。” 就在我正胡思乱想之际,秦玥的声音突然响起。 在响起的刹那,在我们谁都没有来得及去阻止之下,秦玥竟然直接将手伸进了黑坛里。 伸进去的刹那,我便看到秦玥的整个身体都开始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袁亚,沁雅,带她进屋子。” 白桐松开了沁雅。 袁亚与沁雅在西雅老婆婆的命令下将秦玥扶进了屋子里。 我想进去,可是西雅老婆婆却是伸手挡住了我。 “怎么,你们觉得我会害她吗?我若想对你们不利,即使这个老头子也挡不住我。” 等待,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 西雅老婆婆静静的看着我们每一个人,我瞧不出此刻她的心里在想着什么。 怎么会演变成这样,若是西雅老婆婆真能解去秦玥身上的诅咒,那么我们下来所做的还有什么意义? 还需要去寻找另一半的白神天骨,即使找到了对我们又还有什么用? “如果这个小女娃娃活着走出来,那么你们便将完整的白神天骨带到我的面前,并当着我的面毁掉它,如果这个小女娃娃没有活着走出来,那么这便是它的命。” 《荒西秘事》来源: ------------ 第两百六十二章 白神天骨 (5) 这是秦玥自己的选择,我们是没有任何能够阻止的权利的。 这一刻的我们都在死死的盯着那座沙屋。 沙屋里没有传出任何的声音,西雅老婆婆挡在我们的面前,我看不出她脸上的任何波动。 等待! 一个小时过去了。 等到! 两个小时过去了。 天已经全黑,我们依然还在焦急的等待着。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便向西雅老婆婆大吼道:“到底还要等多久,这都过去三个小时了,我能为她做点什么吗?哪怕一点也好啊。” 西雅老婆婆面对我的大吼无动于衷。 沙房里什么声音也没有传出,也是因为什么声音也听不到我才会这样的焦急。 西雅老婆婆看着我用一种轻轻的声音说道:“你们着急也没有用,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想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个小女孩为什么做出这样的选择。” “你们是她的朋友,我若是你们,我会在心中为她向长生天祈祷,而不是像你们现在这样,在这里干着急。” 清楚,我当然清楚为什么秦玥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二十年,她都未曾摘下过手套,她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像正常人一样。 可是这个选择所要付出的代价不是其他的东西,而是生命啊。 我发誓,如果秦玥能够平安的走出沙屋,等这一次白神天骨的事情处理完后,我便带着她离开这里,这一辈子我们再也不碰地下的东西。 一夜过去了,我们整整等了一夜。 当第二天的阳光照射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上时,那间沙屋里终于传出了声音。 声音是脚步声,我们每一个人都睁大着眼睛看着屋门。 从屋门中第一个走出的袁亚,袁亚并未看我们一眼径直走到了西雅老婆婆的身旁。 从屋门中第二个走出的沁雅,与袁亚一样,她也没看我们,而是默默的站在了袁亚的身旁。 什么情况?他们两个人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当我就要不顾一切的冲进沙屋的时候,我突然再次听到了从沙屋内所传出的脚步声。 这声脚步声很轻,很慢! 当秦玥走出沙屋的刹那,我便冲向了秦玥。 我紧紧的抱着她,哪怕将她抱得喘不过气来我也要这么紧紧的抱着。 这是一种失而复得的拥抱。 秦玥睁开了我的怀抱,并在我们所有人的注目下走到了西雅老婆婆的身旁。 “谢谢!”秦玥只向西雅说出这两个字便落泪了。 “你不应该谢我,你需要谢谢你自己,你身上白骨天神的诅咒是你们几个人中最重的,既然你可以做到,那么他们也能做到,只是这蛊神在吸入白神天骨的诅咒后便会死去,若要在培养一只蛊神需要花费两年的时间或许更久,他们想要解开身上的诅咒,只能等待。” 秦玥的双手虽然惨白,但是却已经能够暴露在阳光下了。 此刻的秦玥正在看着她的双手在笑,在笑声中,喜极而泣。 “进屋吧,你们这一夜都没有休息,等休息够了,我们再说白神天骨的事。” 西雅老婆婆解去了秦玥身上的诅咒,我们自然全都会听她的安排。 这一觉我睡的无比踏实。 一桌不算丰盛的饭菜前,在我们全部落座后,西雅老婆婆才开口说道:“这白神天骨的去向除了我知道之外,还有另一个人知道,这个人也算是我的先祖,只不过他受不了族里这种枯燥的生活离开了我们的部落。” “至于这位先祖后来去了哪里,我们的先祖也无从知晓。” 在说话时,西雅老婆婆将一张皱巴巴的羊皮交到了秦玥的手中。 “这另一半的白神天骨的线索就这这张羊皮里,我希望在我死前,能够看到它的毁灭。” 秦玥接过西雅老婆婆手中的羊皮并打开。 在打开的那一刻,我们便看到了一口金色的棺桲,而在我们看到这口金色棺桲的刹那,我们全愣在了原地。 这样的金色棺桲我们曾见过,只是它是不是这张地图里的金色棺桲我们并无从确定。 “白神天骨是诅咒之骨,也是欲望之骨,你们所看到的这个金棺,便是由它的欲望所化。” “它化出的欲望虽然不是真的金银,但也相差无多,就像我们这个时代的假币,做的跟真的一样的假币,在我们这个时代都有可能收到假币,更何况是千年前。” 听到西雅老婆婆的这句话,我们全都被震惊到了。 原来,这白神天骨里藏着这么一个天大的秘密。 这相当于一种高超的冶炼技术,这项冶炼技术能够将黄铜提炼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这到底是哪个朝代的发明? “看来你们已经明白了,这千年以来许多人想得到白神天骨便是因为它里面所藏的欲望。” 震惊归震惊,可是仅凭这口黄铜棺,我们要从何处去找。 秦玥将拜月天书呈到了西雅老婆婆的面前。 “前辈,您能看出这是什么地方吗?” 听到秦玥的这句问话,我们再次看向了西雅老婆婆。 “这是万祖之山的山脉图!”西雅老婆婆将地图归还给秦玥说道。 “完祖之山?”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山名。 “她说的是昆仑山。”白桐一脸鄙夷的向我说道。 “昆仑山?”我一脸惊讶的看向白桐。 “西雅老婆婆,您说它是昆仑山的山脉图,不是地图吗?”秦玥再次向西雅问道。 “地图?你们从哪里看出来它是一张地图?不过你们要这么理解的话也可以,严格点来说,它确实是一张昆仑山的地图。而且是一张覆盖整座昆仑山的地图,沿着这张地图走你们倒是不会在昆仑山迷路。” 昆仑山的全貌图?难道这是要我们将整个昆仑山都走上一遍不成? “我不知道你们是从何处得来的这张昆仑山图,但是我敢肯定这另一半白神天骨绝不会在昆仑山里,因为白神天骨是在夜郎古国消失的,而夜郎古国从未去过昆仑山。” 西雅老婆婆的这句话说的即为的笃定。 也就是说我猜错了,这拜月神教和白神天骨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了。 西雅老婆婆所给我们的羊皮里就画了这么一口黄铜棺,除此之外什么也没。 “如果是我,以其这样大费周章的去藏一个东西,还不如我将它随便买到一个世人想也想不到的地方来的容易。” 赫舍里戴娜突然向我们冒出了这一句话来。 “什么意思?”秦玥看向赫舍里戴娜问道。 “刚才婆婆不是说了吗,这一对白神天骨是被夜郎国人给抢了去的,而我们所发现的这第一根白神天骨也确实是在夜郎王宫里找到的,这也能证明,这一对白神天骨就从未离开过夜郎国对吧。” 听着赫舍里戴娜的这句话,我们每一个都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婆婆给的这张羊皮里只有黄铜棺一个提示,这个提示还不明显吗?另一根白神天骨肯定就在这黄铜棺里。” “有道理。”白桐忍不住的赞叹了赫舍里戴娜一句。 “回到之前的那片绿洲,我想那片绿洲下应该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赫舍里戴娜的这句话让我们全都站起来了。 “你所说的绿洲是不是接近常日暮大沙漠的那片绿洲?” 袁亚与沁雅同时向赫舍里戴娜问道。 “嗯,就是那片绿洲!” “好,我们带你们去。” 这饭还没吃饭呢,怎么说走就走? 这又要进沙漠了,又要经过那片该死的阳咒沙漠了。 我们跟着袁亚与沁雅走出沙屋,西雅老婆婆一并跟着我们走了出来。 ------------ 第两百六十三章 白神天骨 (6) 他们所生活的这片地方四周遍野也是沙漠。 走到一片空旷的沙地前,袁亚与沁雅用手剥开了覆盖在沙地上的沙子。 剥开沙子,一扇铁门便映入进我们每一个人的眼中。 在我们的惊讶下,袁亚与沁雅将这扇铁门拉开。 “你们不是一直很疑惑,我们的衣服为什么会这么干净吗?你们不是一直很疑惑,我们为什么在不骑骆驼的情况下就能追上你们吗?答案就在这里。” 沁雅指着这扇被拉开的铁门说道。 “我们的先祖时代生活在这片沙漠里,他们用千年的时间在这片沙漠下修建了一条条地下密道。” 听到他两的这句话我们再一次的被震惊到了。 原来如此,这一直困扰我的谜团终于被解开了。 “走吧!” 沁雅向我们招手,并当先下入了铁门中。 在西雅老婆婆的目送下,我们这一次算是抄上了近道。 地道里有光,光是类似烛光的光。 沁雅告诉我们,这是海鱼油所做的灯油,燃烧的寿命要比普通蜡烛的燃烧寿命要高出许多。 在地道中我们每一个人都走的很快,当我们从地道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 袁亚在辨别了一下方向后,便告诉我们目的地就快要到了。 果然,我们在往前走了一段的距离后,还真发现了那片绿洲。 重要的是那片绿洲旁的黄铜棺竟然还在。 而更令我们谁都没有想到的是,这口黄铜棺竟然真的内有玄机。 当时我们全都忽略了,而此时,若不是白桐告诉我们这口黄铜棺的棺盖轻重不一的话,那么我们还是会忽略掉这口黄铜棺。 在我们细心的寻找下,我们终于找到了这口黄铜棺盖的玄机。 而当秦玥破解开这个玄机后,自黄铜棺盖的左侧推出了一个槽口。 而这个槽口里竟然所装的是另一根白神天骨。 找到了,我们竟然以这样的方式找到了它。 这是老天在和我们开玩笑的吗?如果当时我们再细心一点的话,那么我们早就将这一对白神天骨集齐了。 当我们将这一根白神天骨带回给西雅老婆婆看的时候,西雅老婆婆一口断定就是她。 在断定的同时,西雅老婆婆还让我们感觉把另一根白神天骨拿出来。 拿出来?怎么拿?那根白神天骨根本就不再我们的身上。 到了这会,我只能将实话说出了。 我将白神天骨怎么被那个神秘老头拿走的一五一十的向西雅老婆婆说了出来。 而当西雅老婆婆听完我的叙述后,便向我突然问道:“你是说那半张地图是你的父亲所画的?还是在他不到两岁的时候画的,而你的爷爷很有可能已经凶多吉少?” 西雅老婆婆没有责备我白神天骨的事,而是问起了我的家事。 “嗯,应该是了,我觉得我爷爷已经不再了,整个事件在我的推测就是这样,爷爷当时应该为了保护我爸,将我爸送出了一个地方,而我爷爷如果在当时能逃的话,他也绝对不可能丢下当时只有两岁的我爸的。” 听到我的这句话,西雅老婆婆看向我突然再次说道:“将你的衣服掀起来。” 我不知道西雅老婆婆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将衣服给掀了起来。 “袁亚,你也将你的衣服掀起来吧。”西雅老婆婆看着我向袁亚说道。 我跟随着袁亚的动作,而后在袁亚掀起衣服的那一刻,我看到了袁亚肚子上的一个灰色胎记。 而在我看到袁亚肚子上的这个灰色胎记后,我便惊呆了。 一样,袁亚的胎记怎么回和我的胎记一样?一样的地方、一样的形状、一样的大小。 “我知道了。”苟棠突然大喊道。 “张兵,你就是西雅老婆婆所说的那个跑出他们部落想要看一看外面世界那名先祖的后人。” “没错,我白神部落,受过白神天骨的诅咒最多,我们白神族世世代代的胎记都会生在同一个地方。原来你是那位先祖的后背。” 西雅老婆婆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 “什么?”我虽然不愿相信,可是事实摆在这里让我不得不去相信。 原来这就是我的身世?原来这就是我爸的身世? 我们的身世之谜就这样荒诞的解开了? 既然身世之谜已经解开,我不是应该高兴才对的吗?可是为什么我却高兴不起来呢? 因为,西雅老婆婆说,我们这一族是受到诅咒最多的。 “我们白神,时代人丁稀少,一对夫妇之间,只有一人能够活到寿终。这便是我白神天骨对我族的诅咒。” “而在这千年的岁月里,我们一直都无法找到破除这诅咒的办法。” 听到西雅老婆婆的这句话,我颓废的坐在了地上。 “我能看出你与这个丫头的关系,你们若是不结合在一起,并保持你们这样的关系,你们两个都能活到白头,但若是你们结合在了一起,无论结婚与否,你们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这个活下来的人不由人定,而由诅咒所定。” 听到西雅老婆婆的这句话,我已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还好,在与秦玥同住一间客房的时候我把持住了,不然的话,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只是要我与秦玥这一辈子都不结合在一起,这…… “西雅婆婆,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秦玥看着西雅老婆婆一脸求助的说道。 “没有,你们若要孩子,那么你们当中只能活一个,而到那个时候,你们的孩子也会面临你们现在的抉择,除非你们这一辈子都不告诉你们的孩子。” 西雅老婆婆的这句话是绝情的,绝情的让我无法接受。 分手吗?舍得吗?秦玥她会同意吗?可是这是她同不同意的事吗? 我一直以为我所做的这么多都是在帮助她,可到了现在又是什么? 秦玥身上的诅咒已经解开,她已经好了,已经可以像正常人那样过正常的生活了,而我呢? 我这样子算个什么? 看着眼前的白神天骨,我真想一脚将它狠狠的剁碎。 没有人再说话了,我的耳朵终于清净了。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我拿起了这截白神天骨并将它放入了背包。 “你去干什么?”西雅老婆婆向我冷呵道。 “去干什么?”我向西雅老婆婆自嘲的说道。 “我他妈的也不知道我想去干什么?我有什么错?我们有什么错?这该死的东西为什么要给我们下一道这样的诅咒,它想要干什么?想要我们世世代代都活在痛苦中吗?想要我们世世代代的看着我们自己最在乎的人一个个的死在我们面前吗?” 此刻的我有多愤怒,便向西雅老婆婆有多愤怒的喊出了这句话。 “这是我们白神一族的命。” 西雅老婆婆看着一字一句的说道。 “去他妈的命,劳资要把那一半白神天骨拿回来,劳资要把它踩成粉末。” “我跟你去。”在我向西雅老婆婆愤怒的喊出这句话后,秦玥便向我一步步的走来。 走到我的身边,秦玥看着我的眼睛说道:“你救过我两次,我这条命就是你的,我不会离开你,你想要结合,我们就结合,到时,若你先走,我觉不独活。” “张兵,这就是我对你的态度,这就是我对你的心意,永远都不会变。” 这是没有甜言蜜语的沧海桑田。 可是我怎么能害秦玥呢? “另一半白神天骨我们是要拿回,但是我们绝不会让你一个人去,要去,我们就一起去。” 顾一成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没错,要去我们就一起去,我们一起毁了这个该死的不详之物。” ------------ 第两百六十四章 昆仑神宫 (1) 看着他们,我感觉我眼睛挺酸的。 到了这个地步,这件事已经和秦玥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了,西雅老婆婆能解去他们的身上的诅咒,这个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他们真的不用在跟着我去冒险。 虽然明知道这样子做不对,可是我能赶走他们吗? “让我一个人去吧。”我看着秦玥他们说道。 “我会给你们留下你们能找到我的线索的。” 我的声音落下,换来的却是他们这一群人的摇头。 远方有车声响起,在我们看到这辆正在向我们驶来的吉普车后,我便猜到了这车上坐着的人的身份。 他们来了! 当吉普车停在离我们还有十米远的距离时,我们每一个人都紧紧的聚在了一起。 吉普车的车门打开,从驾驶位跳下来的是那个之前与白桐交过手的环卫工人。 四扇车门全部打开,依次从车中来下三人。 三人中一老一少我见过,可是另一位我却是第一次见。 这一位也是名老头,看上去大概有八九十岁的年纪,一头鹤发,一身中山装,腰杆却挺的笔直。 四人下车便向着我们一步步的走来,走至我们面前,这位我从没见过的老头便开口向我说道:“另一截白神天骨找到了吧,孩子,你辛苦了,我们回家。” 叫我孩子还让我回家?我感觉我是不是听错了。 老头不顾我的神色继续说道:“我是你的爷爷张琛。” “鬼才信。”我一脸鄙夷的向老头说道。 “哦?你不信我却信西雅?” 张琛老头在向我丢下这句话后,便一步步的走到了西雅老婆婆的面前。 “西雅,一百一十五年未见,我们再见,你却做得很不厚道啊,竟然诓骗起了我的孙子。” 听到张琛老头向西雅婆婆说的这句话,我真的懵了。 我根本无法分辨此刻的真假。 张琛老头能这样与西雅婆婆说话便是证明他们是认识的,既然认识,那么极有可能他说的才是真的,我真的是这个张琛的孙子? 这?这到底是在搞什么啊? “西雅,是不是很惊讶,我并没有死?当初我们一起进入昆仑神宫,你却为了神药将我们全部困在了里面,一颗神药而已,至于要让我们付出这么多条人命吗?” 在张琛向西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便已经在死死的盯着西雅婆婆的表情了。 西雅老婆婆的神色如常,从她那一双浑浊的眼睛里也根本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没有回答张琛,而是转身向着沙屋走去。 我们一行人便跟着这两位老人的步伐走进了沙屋的院子。 “哎!”西雅老婆婆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我曾打听过你,但是却在这四十多年里并没打听到关于你的任何消息。” 听到西雅婆婆说的这句话,也就是说西雅婆婆主动的承认了。 “西雅婆婆。”我跑到西雅的面前看着她用一种颤抖的声音问道:“他真的是我的爷爷?” 在我向西雅婆婆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秦玥他们亦是在紧紧的看着她。 西雅婆婆并没有回答我的这个问题,而是静静的看着自己的脚下。 默认!不回答便相当于是默认。 我的身体不由的颤了几下,在我接触到张琛那一双布满慈祥的眼睛后,我已经可以确定了。 他真的就是我的爷爷。 原来我在这世上还有亲人,我并不是一个孤儿了。 只是,看着站在我面前的爷爷,为什么我在他的眼中只看到了慈祥却看不到其它的情绪呢? “张兵,他确实是你的爷爷,但是我并不认为你的这位爷爷会对你比对他的儿子更好。” 轰!在听到西雅老婆婆所说的这句话后,我的脑子立刻如五雷轰顶一般。 是啊!他的眼睛里只有慈祥,却没有对我的亲情。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西雅婆婆,你刚才说什么,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并不认为我的爷爷对我会比对他的儿子更好?” 西雅婆婆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看向我的爷爷说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打算说嘛?还是要我替你说?” “你说吧,毕竟那个时候我并不在场。” “好!” 西雅婆婆突然看向我:“张兵,你之前推测说你的爷爷死了,当时我并不知道你的爷爷便是他,若我知道是不会让你与他见面的。” “四十四年前,你的父亲因为在无意间画出了一副地图而被他们这帮人所发现,他们逼迫你的父亲画出另一半的地图,可是无论他们怎么逼迫你父亲都没有结果,你的父亲是我男人带走的,他看不得这些人天天欺负你的父亲,于是将你的父亲连夜悄悄的带走,而我的男人因为带走了你的父亲被他们所追杀,我的男人死了,我便一直在找寻他们的下落。” 说到这里西雅婆婆顿了一下。 “而你的爷爷却在对你父亲的这件事上保持了沉默,对于他来说,对于他们来说,白神天骨比什么都重要。” “哼,老婆子,后来我们不是也没有对那孩子怎样吗?”穿一身环卫工衣服的男人向西雅婆婆冷笑着说道。 “我呸,那是因为当你们找到那个孩子的时候,他的脑子已经遭到了重创,你们在反复确定这个孩子丢失了所有的记忆后才放过了那个孩子,若是当初你们发现那个孩子的记忆没有消失,你们会放过他吗?” 我已经听明白了,没有任何一刻能比现在更明白。 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包括我的爷爷,他们都是迫害过我父亲的凶手。 “张琛,你若还有点良心的话就将那半截白神天骨交出来,让孩子亲手毁了它。” 西雅婆婆看向我的爷爷大声的说道。 “西雅,你明知道这根本就是一件我不可能办到的事,还为什么要说出来吗?只有白神天骨才能解去我们身上的诅咒,我怎么可能会将它拱手让人。” 听到我爷爷的这句话,不,他不是我的爷爷。 看着张琛我向他一字一句的问道:“在你的心里是不是白神天骨比亲情还要重要。” “是!但也不是,白神天骨能够解去我们身上的诅咒,我这么做也是为你。” 呵! 这张琛的话怎么能说的这么漂亮。 “张琛,你还是执迷不悟吗?我说过,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白神天骨,它是欲望之骨,是诅咒之骨,你为什么还不明白!它根本就解不了我们身上所背负的诅咒。” “西雅,不试试你怎么就知道它解不了?我们白族被这诅咒迫害的还不够吗?难道你要让我们的子子孙孙都背负着这种不公平的命运吗?” 在张琛激动的向西雅婆婆喊出这句话后,便转头看向我向我厉声说道:“张兵,将另一半白神天骨给爷爷,爷爷带你去昆仑神宫解去我们身上的诅咒。” 这另一半的白神天骨就在我的身上,他既是我的爷爷这一刻我也不想给他。 “不给是吗?我是你的亲爷爷,我会害你不成?”张琛再次对我厉声说道。 “害我?当初我爸被他们逼着画那所谓的地图时,你在哪里?你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是如此,更何况是我这个和你隔着一辈的孙子。” “我很想问你一句,你有感情吗?你知道什么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吗?” 在我向张琛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已是泪流满面。 我终于在这个世上不再是一个孤儿,我本应该为此而高兴,而庆幸,可是在我得知所有的真相后,叫我怎么去面对这一份来之不易的亲情。 ------------ 第两百六十五章 昆仑神宫 (2) “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我们,为了我们整个白神族。”张琛也是向我歇斯底里的大喊道。 “连我的亲孙子都不理解我,很好,老三给我将张兵带走!其他人谁敢阻拦,都给我杀了。” 听着张琛这句毫无人性的话,我知道他不是说说。 而在我们这一方除了白桐与西雅婆婆外根本就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 “你不就是想要我手里的白神天骨吗?白神天骨我不会给你,但是我可以跟你去昆仑神宫,而你,必须放了他们。” 我不愿让秦玥他们卷入这场无妄之灾里,更不能接受他们因我而死,所以我只能这么做。 张琛伸手阻挡住了环卫工。 “可以,我可以放了他们,但是那个女娃娃我要带着,不是爷爷不放心你,有这个女娃娃在,爷爷才会放心。” 张琛伸手指向了秦玥。 “不行,要走,只能我一个人跟你们走。” 而在我向张琛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秦玥却突然走到我的面前向张琛说道:“好,我们两个一起跟你们去。” 我看着站在我身边的秦玥,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张琛,你会遭到报应的。我西雅向长生天诅咒你不得好死。”西雅老婆婆看向张琛咒骂道。 “哼,报应?只有无用的人才会相信什么因果报应,西雅,你放心,等我和我的孙子解开了身上的诅咒,我自然不会忘记你们的,毕竟我们都是白神族的族人。” 我和秦玥上车了。 在顾一成他们的目送下,我们渐渐的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里。 我知道他们一定不会就这么放弃我们,我不求其他,只求秦玥能够没事。 车子行驶了多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这四个人好像永远都不知道什么是疲惫一般。 白天、黑夜、黑夜白天,开车的环卫工从未与人轮换过。 十天后,我们到达了昆仑山。 昆仑山白雪茫茫,而我和秦玥在张琛的带领下走入了这一座浩大的昆仑山里。 如冰锥一般的厉风肆意的在我的脸上横行,脚下的路也是越来越陡峭。 没有任何的攀登工具,而我们脚下所在走的也根本不再是路。 脚下是被白雪覆盖的悬崖峭壁,上方是看不到尽头的险石冰锥。 而我们此刻只能将身子紧紧的贴在冰冷的石壁上。 雪风在山谷中呼啸,如同鬼哭狼嚎一般。 这一路上,张琛都没有说话,不但没有与我说一句话,甚至都不看我。 有好几次我都险些跌入万丈悬崖,他都没有回头看过我一眼。 他怎么能如此的狠心,还是他根本就没有心。 在这冰天雪鞘中只有我与秦玥相互依偎。 在走出这片悬崖峭壁后,张琛在向我说了这十多天以来的第一句话,而这第一句话却让我倍感心寒。 “白神天骨没有摔断吧!” 呵!这就是我的亲爷爷。 我看着张琛只是冷笑却不答他的话。 前方依然是一片被白雪覆盖的雪山。 而我们几乎不分昼夜的已经翻过了三座雪山。 出了雪山后,我拉着秦玥直接坐在了一块冰冷的岩石上。 张琛回头看向我说道:“你这体力可不行,我们才走了几天你就没力气了?一点都不像我。” “像你一样冷血无情吗?”我直接向张琛怼道。 “老三,那点吃的给他们,你们也休息一下。” 老三是环卫工,我不知道他的真名,那一老一少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张琛叫他们小蛇与大蛇。 我接过老三的食物并向老三问道:“没有水吗?” “水?这里遍地都是水,喝了就吃雪,和水一样。” 我没再说话,而是和秦玥默默的吃着手中的食物。 张琛他们四个跟我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们并没有可以交谈的话题。 “前面就是雪狼山了,你这孙子能不能抗过去?” 大蛇看了我一眼向张琛问道。 “他是我的孙子你说呢?” 我直接无视了他们的对话。 雪狼山? 我顺着大蛇所看的方向看去。 大蛇所看的是一片茂密的白色森林,那片白色森林从我这个地方看去,根本看不到边。 “早就听说这雪狼山里有一头百年白狼,不知道咱们这次能不能遇到这家伙,若是遇到,我就将它的皮给拔下来做一件白狼袄。” 说话的是那个少年,少年一边在说着话,一边在用舌头舔着他的弯刀。 “小蛇,我劝你还是堵住你那张破嘴,要是咱真遇到那只狼王,这谁生谁死还不知道呢,再说你小子能碰到那只狼王不,人家叫一嗓子,这雪狼山里的头狼都会跑来。到时候,咱们就喂了他们的肚子了。” “切。”小蛇白了老三一眼。 张琛从雪地上站起向着我一步步的走来。 走到我的面前,从兜里取出了两把匕首。 这两把匕首的匕鞘上各镶了七颗颜色各一的宝石。 “拿着防身。” 张琛将这两把匕首丢到我的怀里后,便在我面前坐了下来。 “给爷爷说说你和这女娃娃的盗墓经历?” 听到张琛的这句话,我直接撇过了头去。 “孙媳妇你给爷爷说说?” 这张琛竟然厚颜无耻的向秦玥问道。 “别理他。”我将秦玥挡在了身后,并向张琛冷冷的说道。 张琛无所谓的从我身边站起。 在张琛站起的刹那,老三他们三个也站了起来,我知道这是他们要开始继续赶路了。 我们从陡峭的山岩上爬下,在接近下方雪狼山还有十米多高的时候,张琛他们四个竟是全都跳入了下面茂密的被白雪覆盖的森林里。 这次跟他们来,除了我的登山包外,我们什么也没有拿。 他们跳下去,我和秦玥却不跳。 我们本来就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自然也不会去和他们四个比较什么。 等我和秦玥小心翼翼的走进森林后,却是惹来了大蛇他们四个的哄堂大笑。 “张琛,瞧你这孙子,孙媳妇怂的。”小蛇还在用言语讽刺着我们。 “都闭嘴,尽量不要发出声音,遇到白狼群没什么,别遇到白狼王就好。” 听到老三的这句话,小蛇也是嗤之以鼻的说道:“怕什么,这些狼崽子能有咱们跑的快?咱们白族人可是风的孩子。” 老三直接无视了小蛇的这句话。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叫小蛇的少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而没过多久,这个叫小狼的便用他的行动证明我的猜测。 我们在森林里并没走多久便遇到了一只白狼。 而这个小蛇竟是以一种百米冲刺的方式向着那只白狼冲了过去。 这小蛇的速度很快,至少是我百米冲刺速度的两倍。 冲到白狼面前,而后这小蛇直接便给白狼来了一个割喉。 从白狼咽喉里喷出的鲜血溅了小蛇一身,小蛇竟然还露出了一副满足的样子。 看到被狼血溅了一身的小蛇,我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着。 “你……你们到底是一群什么人?” 我看向张琛冷声质问道。 “我们是一群什么人?”回答我的不是张琛而是大神。 “我们是一群活在死人堆里的活人,我们也是活在活人堆里的一群死人。” 小蛇正在森森白雪的映照下扒着白狼皮,他浑身染血,却一脸陶醉。 而无论是张琛还是老三,我在他们两个人的脸上看到的只有冷漠。 森林里挂起了阵阵犹如鬼哭狼嚎般的声音,伴着这鬼路狼嚎一般的声音还有踏着雪地的奔腾声。 “狼群来了!”大蛇站在我的前方朝着正自扒着狼皮的小蛇喊道。 ------------ 第两百六十六章 昆仑神宫 (3) 狼群来了,说来就来! 这狼群一定是这个小疯子惹来的。 一共有十几头白狼从我正前方的森林里冲出。 这十几头白狼冲入我们的视线后,便将它们那一双双蓝色的眼睛凝聚在了小蛇的身上。 小蛇看着他正前方的这支白狼群,突然如同发疯了一般向着这支白狼群嚎叫着冲去。 他在学狼叫,而且学的惟妙惟肖。 冲入白狼群,我便看到了令我再次骇然的一幕。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一个少年在屠杀一群白狼。 一只只白狼倒地,没死的白狼开始向着森林深处逃跑。 小狼并没有去追那群逃跑的白狼而是向着我们一步步的走来。 他的脸上,身上全是鲜血。 弯下身子,然后捧起一把白雪在脸上胡乱的抹了一把,这小蛇见我在看他,便对着我裂开嘴笑了一下。 我慌忙从小蛇身上移开目光,我再次笃定这家伙就是一个嗜血成性的疯子。 他才多大?这心狠手辣的性子是跟谁学来的? 小狼带头,我们开始往森林深处走。 越往深处走,这片森林越茂密。 抬头往上看,看到的只有被白雪压身的树枝。树枝遮挡了天空,这片森林也是一片阴沉。 踩着厚厚的积雪,我与秦玥手牵着手默默的向着前方行走。 在这中间,我们再也没有遇到过狼群。 而这个小蛇走在前面,每过一会便他便会学着狼叫的声音来上几嗓子。 他这是闲不遇到狼群心里痒得慌吗? 秦玥告诉我,我们已经在这片森林里已经走了两天两夜了。 这两天两夜我们都还没走出这片被白雪覆盖的森林。 “休息一下!”张琛突然回身向我和秦玥说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我和秦玥便靠在了树干上。 张琛走到我的面前对我说道:“马上就到狼王的地盘了,若是咱们运起不好遇见了这家伙,你们两个保护好自己就行。” 这算是一种关心吗?我没从他的脸上看出来。 “哼,就是我们想不遇见,也会被他招来。”我一脸没好气的向张琛说道。 张琛知道我说的是谁。 “你不懂,这一路上我们可有遭到狼群的攻击?” 我没说话,算是默认他说的对。 “小蛇从小就被丢在野兽群里,可以说他比那些吃人的野兽更了解它们,你觉得他是在乱叫,其实他是在提醒森林里的这些狼王,他要比他们凶狠。” 听着张琛的这句话,我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我理解不了小蛇的经历,所以也无权对他这个人做出任何的评价。 这一次我们休息了很久,这也许是因为那头狼王吧。 老三和大蛇从背后抽出了他们的武器,他们两人的武器与小蛇一样都是泛着寒光的弯刀。 再次起身上路,这一次小狼没有疯了。 我们前方的景色并没有变,变的只是气氛。 这气氛很压抑,压抑的让我连呼吸都在刻意的不发出声音。 脚下的积雪很厚,当走在最前的小狼踏入前方那一片雪白积雪的刹那。 他突然回头对我们小声说出了一句:“狼来了!” 狼来了! 我们每一个人都做出了防备的姿势。 前方的森林在摇晃,在摇晃中压在树上的积雪通通落下,在白雪漫天之际,我看到一只白色的大东西突然从这漫天的白雪中冲了出来。 白雪依然在飞扬,在飞扬中,我看到了一头浑身雪白的白狼。 这头白狼足有三米多高,它那一双泛着蓝光的眼睛足有我拳头那么大。 “动手!” 张琛一声爆呵,小狼便从原地一个起跳向着这头白狼王的背部跳去。 而大蛇与老三也是已一种蛇形步向着这头白狼王冲来。 “你们两个站着别动,不要进入它的领土,若是它招来头狼,你们能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张琛向我快速的丢下这句话后,也向着白狼王冲去。 他们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超出了我的理解范畴。 而这头白狼王的凶悍也在深深的震撼着我。 一抓过去,一颗参天大树便应声折断。 而它的动作更是快的出奇。 往往我只看到一道白色在我面前消失,一颗参天大树便轰然栽倒。 这力量,若是打在人的身上,直接便会被把人给抽死吧。 张琛四人在和白狼王打斗,我和秦玥只能被动的这么站在原地。 不是我们不去帮忙,而是这种级别的战斗,我们根本就插不上手。 “小狼,潜到它肚子下面,我来挨它一抓。给你争取时间。” 说话的是老三。 在老三大声的说出这句话后,我便看到这家伙真的向着狼爪挥去的方向冲了过去。 狼爪打在了老三的身上。 老三连一句闷哼都没有发出。 我看见了血,看见了从老三身上留下的血,而老三的整个身体都镶进了泛着寒光的狼爪里。 而小狼趁着这个时候已经潜入了白狼王的腹下。 他们的作战计划是好,但是这白狼王的反应速度也不慢。 它知道它的弱点在哪里,当小狼滑到它身下的刹那,这家伙便高高的跳了起来。 跳起而后再次坠地,这坠地不是向着小狼的方向坠去的,而是跨过了张琛与大蛇坠到了我的面前。 它的前爪上还踩着老三! 坠在我的面前,却是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的便转身再次看向了张琛他们三个。 “妈的,这家伙的速度太快了,老琛,我现在相信你没骗我了,这家伙我还真惹不起。” 这小蛇居然不关心被白狼王踩在脚下的老三,而是夸奖起了这头白狼王。 “先把老三弄出来。” 大蛇看向被白狼王踩在脚下的老三说道。 “我来!” 说话的是张琛,在张琛说话时,我便看到他突然蹲在了雪地上。 张琛所做出的的是一个标准的冲刺动作。 在我还没想明白他要怎么救老三的时候,张琛便从我的眼前消失了。 消失不是真的消失,而是我的眼睛已经完全跟不上他的动作了。 一片如浪高的雪浪盖在了我的身上,等张琛再次回归到我的视线时,我看到他的手里正提着浑身染血的老三。 将老三往我第下一扔。张琛头也不回的向我说道:“看着他,拿雪给他盖严实了,让他睡一觉。” 我感觉我听错了,老三明明受伤了,这是处理伤口的办法吗? “听你爷爷的。”秦玥突然对我说道,在说话的同时,已经开始往老三身上盖雪了。 白狼王站在原地没动,张琛站在我的前方也没动。 而在小蛇与大蛇蹲在地上的那一刻,这头白狼王却是突然从原地跳了起来。 跳起并不是逃,而是离开了原地。 蹲在地上的小蛇与大蛇也跟着白狼王在移动。 这一刻的他两,就像两枚随时准备发射的炮弹一样。 按照张琛的吩咐,我和秦玥已经将老三埋进了雪里。 而此刻的气氛也是诡异非常。 白狼王站在雪地上一动不动,小蛇和大蛇蹲在雪地上也一动不动。 时间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无声无息的划过。 “把老三拍醒,我们走!” 张琛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耳边响起。 听到他的这句话,我下意识的按着他的吩咐做了。 将老三身上的雪推下,我用手狠狠的拍了老三好几下。 在我几乎是在对他扇耳光的动作下,老三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的刹那便从雪地里突然的坐起。 “你等着,这几巴掌我会原封不动的给你还回去。” 听着老三的这句话,他这是什么意思? 而老三的这句话却不是令我吃惊的地方,令我真正感到震惊的地方是老三身上被白狼王抓伤的伤口竟然消失了。 ------------ 第两百六十七章 昆仑神宫 (4) 为什么我能看到?因为老三将上衣脱了,是精光膀子的。 看着这家伙也没腹肌和肌肉的,怎么就这么强呢? 还有他身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难道他还有自愈功能不成? 老三可没理会我眼里的震惊,而是看向张琛说道:“可以走了?把它给吓住了?你为啥不早用这招?” 老三的字里行间里全是对张琛的埋怨。 “你以为我不想?我这一把老骨头的能用出一次就不错了。” 老三说的那招应该就是张琛刚才在我眼里的突然消失了。 确实就张琛刚才所施展出的那种速度,能用出一次就不错了。 我猜测这是一种类似于激活全身潜力爆发冲刺的行为。 “既然把它吓住了,咱们就走,看着家伙好像没有要呼叫那些狼崽子们的意思。” “不是不叫,而是它知道,它即使叫来了也是让它们白白送死,这家伙的智商不低,若是让它知道咱们在这给它摆空城计,咱都得玩完。” 我不得不佩服张琛他们四个,在白狼王的雄威下,这两人还能在这侃侃而谈。 “你们两个先走。”张琛回头向我和秦玥命令道。 我没说话,而是拉着秦玥往前方走。 “注意脚步,一定不要让它看出来你们两个有要跑的意思。” 听到老三的这句话,我这刚迈起的步子都有点不自然了。 我尽力不去想这头白狼王的存在,而是和秦玥向往常一样的散步走路。 我和秦玥没过大蛇和小蛇继续向前方的深林走。 张琛和老三也已经开始往前走了。 就这样,我们以一种不紧不慢的步子向着深林伸出走去。 而那头白狼王却紧紧的跟在我们的身后。 “别回头看,等出了它的领地,它就不跟我们了。” 张琛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 我和秦玥不带回头的一直朝前走,直到张琛再次叫住了我们。 “行了,你们两个可以走快点了,马上就可以出这片森林了,等咱们在翻过一片雪山就到了昆仑神宫了。” 我没去接张琛的这句话,而是和秦玥加快了脚步。 等我们终于走出这片森林后,我才大大的长舒了一口气。 出了森林,阻挡在我们面前的便是一座雪白的大山。 张琛之前说的应该就是这座山了吧,翻过这座山就能到昆仑神宫。 “休息一下,让老三恢复恢复我们再走。” 已经快到昆仑神宫,我看向张琛问道:“我们为什么要将白神天骨带到那个地方。” “因为白神天骨本来就属于那个地方,是我们的先祖将它给偷了出来。” 听到张琛的这句话,我再次向他说道:“这么说,我们这是要物归原主了?” “也可以这么说,我被困在昆仑神宫里的时候,无意间在神宫里发现了一个机关,这白神天骨便是开启那个机关的钥匙。” “你的意思是要拿白神天骨开启那个机关?”我看像张琛质问道。 “嗯,西雅说的没错,这东西是该被毁了,但在毁了它之前,我必须要拿着它看看那个机关后面到底藏着什么东西,兴许里面就是解除诅咒的方法呢?” “已经到了这里,谁都没有回头的余地,有一句话叫上山容易下山难,那个机关爷爷是一定要打开的,谁都阻止不了。” “而且,我们这一代,就剩下了我们四个,这也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什么意思?”我向张琛问道。 “有些事不知道总比知道的好,放心吧,白神天骨我会毁掉的,但在这之前,我也要用它打开那个机关。” 听到张琛的这句话,我正准备发怒,却突然被小蛇的一句话将在了原地。 “别吵了,这家伙过来了。” 小蛇的这一句话,吸引了我们所有人的目光。 树林抖动,千雪飞寒。 白狼王踏着脚下的积雪从森林里走了出来。 走出森林的刹那便向着我们直扑而来。 我们的身后便是断崖,断崖下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深渊,这后退必死。 轰! 一声重重的砸地声在我的耳畔炸响,我不知道这头白狼王为什么会突然从它的领地里冲出来,我只知道,它怒了。 张琛四人的速度我是见识过的,但是在这头白狼王的震怒下,他们四人的速度就有点不够看了。 老三本来就有伤,这白狼王的第一爪便拍在了老三的身上。 而小蛇和大蛇就在离老三不远的位置,但是他们两个在白狼王拍中老三的时候,竟是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小蛇在看到老三被拍飞出去后,便如同发疯了一般向着白狼王冲去。 “小蛇,不要冲动!” 老蛇和张琛同时向小蛇喊道。 可是晚了,我不知道小蛇和老三有着一种怎样的感情,我只知道这一刻的小蛇才是有血有肉的小蛇。 小蛇在奔跑中高高跃起,双手高举着他的那把弯刀向着白狼王的头部扎去。 他的速度已经明明很快了,但是这只白狼王却如同瞬移一般的消失在了原地。 小蛇一刀扎空,白狼王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 “后面!”当大蛇向小蛇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向着白狼王冲去了。 而小蛇也已经做出了躲避的动作,但是白狼王还是拍中了他。 将小蛇拍翻在在地后,白狼王便向着小蛇撕咬而来。 张琛与老蛇杀到,白狼王根本就没有去躲避他们两个的攻击。 老蛇手中的弯刀扎进了白狼王的身体里,而白狼王根本毫无所动。 就在白狼王已经将小蛇咬住,正要一口咬碎小蛇的身体时,张琛用他的身体重重的撞在了白狼王的头部上。 白狼王吃痛松开了小蛇。 转而用它的头部将张琛压在了雪地上。 “老琛!” 大蛇拔出插在白狼王身上的弯刀,迅速向张琛驰援。 小蛇鲜血淋淋的躺在地上,白狼王用它巨大的爪子直接将在冲刺中的老蛇踏在了它的脚下。 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它还是狼吗? “快跑!”被白狼王用头部压住的张琛看向我,并向我焦急的喊道。 跑?跑去哪里? 白狼王歪着脑袋已经将我和秦玥锁定了。 我相信只要我和秦玥敢动一下,这头白狼王立刻就能将我们两个杀死。 别看它离我们还有三四米的距离。这三四米的距离对它来说根本就可以无视。 它重伤小蛇的那一幕,我仍历历在目。 这一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将秦玥挡在我的身后。 白狼王渐渐的将头从张琛的身上移开。 而后直视着我,开始一步步的向我走来。 “张兵!我去引开它,你跑。”秦玥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她想挣开我的手掌,可我死都不会松手。 白狼王走到了我的面前,开始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它那一双蓝色的眼睛很冷,它的呼气在我脸上肆意的拍打。 这一刻,没有人能救得了我,而它也明明轻易的就可以将我杀死,可是它却没有这么做。 就在我捉摸不透它到底对我要做什么的时候,这只白狼王突然抬头发出了一声震耳发聩的嘶吼。 这是天狼啸月吗?即使不是,也不差多少! 一只足有三米多高的白狼王在我面前长嘶啸月,这种震撼是我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 天狼啸月!引得万狼膜拜! 森林里开始响起阵阵的狼嚎声,狼嚎声犹如海浪般此起彼伏。 森林里开始响起如同千军万马般的奔腾声,一只只白色的头狼从森林里冲出。 头狼有多少,我已经数不过来,我只看到这些头狼在冲出森林后,便开始向我们后方的那片雪山前进。 全凭手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 第两百六十八章 昆仑神宫 (5) 按照张琛所说翻过那片雪山之后便是昆仑神宫。 这些被白狼王从森林里叫出的头狼们是要去昆仑神宫吗? 而这去昆仑神宫的阵仗也太大了吧。 在我正震惊于眼前所看到的同时,站在我身前的白狼王却是向我做出一个极具人性化的动作。 它将头一偏,这是要让我们跟上它的意思吗? 白狼王向我偏头之后便开始前进了,走出数步,白狼王再次转头看向了我。 我虽然不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一刻我已经别无选择。 拉着秦玥我开始向着这只好像正在等我的白狼王走去。 而白狼王看到我在跟它后,便再次向着前方走去。 原来是真的,它真的是在等我。可是为什么呢? 张琛从地上爬了起来,当他朝我走来的刹那,白狼王豁然转头看向了张琛。 一声狼嚎震耳欲聋,这白狼王是在警告张琛。 我相信张琛此刻敢再迈出一步的话,白狼王一定会将它撕成粉碎。 “在这等我。”我看向张琛说道。 我跟着白狼王一路向着雪山前进。 当白狼王带着我翻过这座雪山后,映入我前方的便是一座恢弘的宫殿。 宫殿上落满了白雪,而在宫殿下所有的头狼都停下了脚步。 矗立在我前方的这座恢弘宫殿,如同一个四方体一般。 不是如同,而是它就是一个完整的四方体。 这就是昆仑神殿吗? 张琛不在,我也不能确定这座宫殿的真实身份。 白狼王将我带到这座宫殿后便停下了脚步。 足有十米多高的两扇石门紧紧的闭合着,而我的正前方却是一支真正的狼群。 而白狼王便是这支狼群的狼王。 “张兵,白狼王好像对我们并没有敌意。” 确实如秦玥所说,我在白狼王的眼睛里确实没有看到任何的敌意。 它那一双眼睛里虽然泛着森森蓝光,但是却并没有对我流露出任何的杀意。 只是它将我带到这里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一只苍鹰突然自我前方的这座四方神宫后飞出。 飞出的刹那,便向着我与秦玥冲来。 白狼王未动,狼群未动。 而我与秦玥却突然被这只苍鹰用一双利爪捉了起来。 这只苍鹰足有五米多长,我和秦玥被它攥在利爪中,被它带到了高空。 苍鹰在飞,飞向一个我也不知道的地方。 而我的大脑在这一刻也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不是不想思考,而是这天空上的雪风吹的我连呼吸都快要无法做到了。 飞过一座座雪山,飞过一座座悬崖峭壁。 就当我感觉到快要被这天上的雪风灌的窒息之时,苍鹰的速度却突然放慢了。 它在降落! 没错它确实是在降落,因为我眼睛里的景物正在着见的放大。 我的眼睛里依然是雪,只是在这雪地上却站着一个人。 一个赤脚,赤头,身上只裹了一件褐红色袍子的人。 苍鹰松开了它的利爪,将我和秦玥丢了下去。 而这个站在雪地上的赤脚僧人,眼看着我和秦玥掉在他的脚下也未伸手拉我们一下。 好在这雪地很厚苍鹰飞的也低,我和秦玥才没有被摔伤。 等我和秦玥从雪里站起后,这位赤脚僧人才看着我们说道:“久等了!” 久等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在我还没从他这句话里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个赤脚僧人再次向我和秦玥说道;“跟我来吧。” 好像这一刻,我和秦玥已经没有了其他的选择。 这个赤脚僧人一定不一般,只是看着他赤脚踩着雪地往前走就能看出来。 一路跟着这位神秘的赤脚僧人前行,直到我看到了一座矗立在雪地上的寺庙赤脚僧人才停下了脚步。 借着这个时候,我也赶忙向赤脚僧人问道:“你是什么人?” 赤脚僧人看向我开口说道:“带你来这里的人。” 这回答和没有回答有什么两样? “那能告诉我们,你带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吗?”秦玥也向这名僧人问道。 “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目的,若非要说一个的话,便是阻止你们开启昆仑神墟。” 听到赤脚僧人的这句话,我便有点搞不明白了。 不说白狼王,只说带我们所来见他的苍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苍鹰与白狼王都已经与这位赤脚僧人认识。 如果只是阻止我们开启昆仑神墟,那么他完全可以让白狼王与苍鹰王杀了我们啊,何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呢? “你是不是想说我这么做是多此一举,如果你觉得我这么做是多此一举的话,那么我现在就可以让我的两位朋友杀了你们。” “别!”听到赤脚僧人的这句话,我连忙摆手。 “昆仑神墟终要开启,但并不是现在。我叫高人,你们也可以叫我高人喇嘛。” 高人! 这名字起的有点牛叉啊! “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和那四个人是什么关系,我讨厌他们身上的气味,所以选择了你们两个。”高人看着我和我秦玥一本正经的说道。 “选择我们两个?什么意思?” 高人没有回答我的这句问话,而是向我和秦玥说道:“跟我来吧。” 高人向着那一座屹立在风雪中的神庙走去,我和秦玥只能跟着他。 迈上石阶,高人推开了神庙的庙门。 等我和秦玥进入这座神庙后,我们在神庙里没有看到什么供奉之类的神像,却看到了一头趴在地上正在呼呼大睡的大白熊。 这只大白熊的很大,和白狼王属于同一个吨位。 “它与白狼王、苍鹰王,都是我的朋友,我们不要打扰它休息,随我去偏堂。” 神庙很大,但是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而高人所说的偏堂,只不过是一个露天的石亭。 “许多年前,我已经记得不那是什么多少年前,他们四个便进入过昆仑神殿,只是那个时候的他们并没有开启昆仑神墟,若是他们在那个时候开启,你们也不可能再见到他们。” 这高人上来便是威胁,至少我是这么理解。 “等白熊醒了,我便带你们去一个地方,再你们见到了那个地方后,我希望你们两个能够为我拿到一样东西。” 听到高人的这句话后,我和秦玥齐声向高人问道:“什么东西?” “我师傅的舍利。”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拿?” “因为那个地方我去不了。” 呵!瞧这位高人就不是一般人,竟然睁着眼睛跟我们说出这么一句骗人的鬼话。 “我是真的去不了,不骗你们。” 高人一脸认真的再次向我和秦玥说道。 “因为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白熊会保护你们,而当你们看到那里的东西后,应该就会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 这位高人不再是向开玩笑。 “高人前辈,您能和我们先说说吗?”秦玥极有礼貌的向高人问道。 “你们已经见到了白狼王,我问你们,你们觉得它很强吗?” 这不是废话吗?当然很强了。 “前辈的意思是这神山里还有比白狼王更强的凶兽?” “嗯!有的,就在我们的脚下。” 脚下? 听到高人的这个回答,我好像听出来点意思了。 魔鬼蛭虫便是来自于深渊下的生物,这位高人的意思难道是说,在这神山的深渊下也有着一种未知的生物不成? “在千年前有人偷走了昆仑神殿中的白神天骨,而这座神山也是从那时开始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说的这些你们可能不信,白神天骨下镇压着十二滴血液,这十二滴血液在那人离去后,便被神山里的动物嗅着味道找来。” ------------ 第两百六十九章 昆仑神宫 (6) “狼、鹰、熊,它们各自得到了一滴神血并获得了鲜血中的力量,这间神庙的主人得到了一滴鲜血也获得了鲜血的力量,还有八滴被一只凶兽所吞。” “什么?”我感觉我脑子有点不够用,这他妈的是在给我说玄幻故事吗? 高人无视了我的震惊,而是继续说道:“我的师傅在神庙坐化,那时恰逢雪崩,师傅的舍利便混合着滚落的大雪跌入了九层深渊,这也是我让苍鹰王带你们过来的原因。” 九层深渊?这名字光听着就够吓人的。 “我能看出你们是做什么的,尤其是她。”高人伸手指向秦玥说道。 “九层深渊并不是真的深渊,而是一个名称,你们放心,我并不会让你们两个去,白熊会带你们找我的族人,他们将会协助你们拿回我师傅的舍利。” 我直接无视了高人的这句话,而是向高人问道:“不是真的深渊是什么?” “是一座墓,一座像楼一样高的墓,墓有九层,所以我们叫它九层深渊。” 墓?还是九层高的墓? 我看向了秦玥,秦玥也是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看向高人,秦玥在沉吟了片刻才说道:“我也算博古烁今,但却从未在任何的古籍中听到过这种高墓。” “高人前辈,按照你所说,恐怕我和张兵可能无法帮您取回您师傅的舍利,因为我的千机匣并不在这里。” “千机匣?”高人皱了一下眉头。 “那九层深渊,我们虽然知道在哪里,却无法进入任何一层,也找到进入的入口,你的千机匣在哪里?我可以让苍鹰去取。” “前辈!” 秦玥从石亭中站起:“如果前辈信得过我与张兵就让苍鹰送我们下山,这九层深渊我们闻所未闻,我需要通知我的同伴,让他们来协助我们。” 秦玥说的极为的诚恳,高人斟酌了很久才向我们点头。 出了神庙,高人用一种吹口哨的方式叫来了苍鹰。 而我和秦玥也被这只苍鹰送下了昆仑山。 这一切都充满了一种戏剧性,但是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我能看得出秦玥对九层深渊很感兴趣,这只是其中一点,重要的是我们可是诚信之人,童叟无欺。 去到昆仑山脚下的一个镇上,秦玥便找了一个公用电话亭拨通了成叔的号码。 当成叔听到我们的声音后那自然是非常的高兴。 三天后我们又重新聚在了一起。 这一次来的人很多,而且都是熟人,让我感到最意外的是连西雅婆婆也来了。 我、秦玥、成叔、苟棠、顾一成、赫舍里戴娜,白桐,再加上西雅婆婆和袁亚、沁雅我们这一支队伍一共十人。 在我们来到昆仑山下时,我们便见到了高人。 高人没有让苍鹰带我们上山,而是领着我们亲自登山。 当高人看到秦玥身后所背的千机匣后,也是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多加了这么多人,这位高人也没有任何布满的意思。 张琛带我们上山的时候走的全是悬崖峭壁,而高人带我们所走的是一条不算崎岖的山路。 “我们先去我的部落,到了那里我派一名族人做你们的向导。” 在高人带着我们翻过两座雪山后,我便在前方突然看到一只肥熊从雪山的半山腰子上滚了下来。 滚是真滚,而不是我在骂人。 肥熊滚到高人的脚下,当他直立起来的时候把我们都吓了一条。 站起来的肥熊至少有五米多高,而这家伙的吨位应该是白狼王的一倍吧。 十一个人一熊继续在雪山中行走。 再次翻过两座雪山后,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高人所说的部落很小,大概只有七八户人家的样子。 进了部落,高人便将我们领入了一家最大的房屋。 房屋的主人是一名老人,这位老人对我们十分的热情。 高人离开,不多时便带进了一个足有两米高的壮小伙。 这小伙虽然长的很高,但看起来却并不害怕。 高人向我们介绍道:“他叫昆奴,九层深渊由他带你们去。” 在将昆奴介绍给我们后,高人便离开了。 昆奴和我们坐在一起,刚开始他不怎么说话,但是很快便融入到了我们的团队之中。 因为赫舍里戴娜和苟棠太过的活跃,这昆奴每次一看这两人就会羞红脸。 “那个地方离我们部落还有段距离,今天你们就在部落里休息,明天我们就出发。” 听到昆奴的这句话,我连忙向他问道:“那里危险吗?” “危险,有白熊在就没多危险,神山里真正危险的是八头大蛇,如果我们遇见了它,就是白熊、白狼、苍鹰,也会被它杀死,不过那家伙冬眠了,高人每天都守在它的洞口。” 八头大蛇?我被这个名字惊的可不轻。 这家伙不就活脱脱的一个怪物吗? “那八头大蛇虽然可恶,但却是我们神山的守护神,这神山下的东西一个比一个凶残,若不是八头大蛇震慑着它们,它们早就从神山下面跑出来了。” “九层深渊就是在一个深渊爆发期时,从神山下长出来的。高人说那是一座墓,我们也曾去过那做墓,但是就是找不到进去的路。” 昆奴在与我们说话的是,屋子的主人已经为我们做好了饭菜。 饭菜很简单,就是米粥和咸菜。 老人入座接着昆奴的话向我们说道:“那座墓很大和高楼大厦一样,而且还会发光,发出那种绿色的光。” “等你们去了就知道了,还有我们并不是想要害你们,让你们为我们去冒险,老僧人护了我们一百多年,我们想给老僧人立个碑,碑下面迈个他生前的东西就行。” “高人把白熊都留给了你们,这就是说,他把最厉害的武器留给了你们,你们别看它外表憨憨的,凶起来,能把一座雪山给掀个来回。昆奴是最壮的小伙子,他也会保护你们的。” 听着老人的这些话,如果说之前我觉得白桐他们才是最厉害的话,那么在我真正见识到了白狼王后,我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山外有山。 “老爷爷,我想问一下,你们这个部落就你们这些人吗?”苟棠向老人问道。 听到苟棠的问话,老人的神色暗淡了很多。 “现在就剩下我们这些人了。” “其他的人呢?” “其他的人,都在与那些地底下的东西搏斗的时候死了。” “老人家,对不起!长生天一定会保佑你们的部落。”西雅老婆婆感慨的说道。 在一阵沉默后,老人收拾了碗筷便离开了。 在老人离开后西雅婆婆便看向我,向我问道:“张琛呢?他会不会先去昆仑神宫了?” “这不太可能吧!”我看向西雅婆婆回道。 “神宫下全是白狼,还有白狼王在那里守着,而且老三他们全都受伤了。” “哼,你也太小看你爷爷了,我虽然没见过那头白狼王,但是你爷爷要真想和那家伙鱼死网破,那头白狼王不死也要脱下层皮来。” “还有老三他们三个,除了那个小孩我没见过之外,他们几个的实力我可是清楚的很。” “他们要是不想死,没什么东西能弄死他们,我看,这四个人是在对你施苦肉计,他们一定没用全力。” 听着西雅老婆婆的这些话,我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都回不出来。 他们藏拙,这总不至于吧? 也许是西雅婆婆对张琛他们三个的成见太深。 若说不担心张琛,那全是假话,毕竟我身上流着的是和他一样的血。 ------------ 第两百七十章 昆仑神殿 (7) 虽然他的所为我不苟同,但是他毕竟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第二天我们一早就醒了。 昆奴在过来找我们的时候拿了许多的羊皮袄子。 这一次再进雪山,西雅婆婆和袁亚、沁雅并没有与我们一同前去,西雅婆婆说要等高人,让高人带她去找我张琛。 等我们全都穿上了羊皮袄子,便在昆奴的带领下再次进入了雪山。 那头肥熊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跟上了我们这支大部队。 雪山连绵不绝,当昆奴将我们带到了一个万丈深渊前,便停下了脚步。 “九层深渊就在这下面。” 听到昆奴的这句话,我连忙探头往下面看了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一股子从深渊里吹出的寒风直直灌进了我的身体里。 这下面的风很大,这万丈深渊并不是全无可走的路,昆奴将我们领到了一个不算太陡的雪坡,便当先一个人往下去走。 我们连忙跟上了昆奴的脚步。 一路往下走,一路也无话。 当我们下到这深渊下的时候,映入我眼中的便是一片黑色的焦土。 黑土蔓地,而且极为的坚硬。 在踏上这片黑土后,昆奴回身向我们一脸凝重的说道:“咱们别走散了,九层深渊就在这最里面。” 向我们说完这句话,昆奴便走到了肥熊的面前,并向肥熊指了指前方。 这头肥熊很不情愿的成为了我们的领路人。 这条黑土路纵宽二十多米,乍看之下就像是通向地狱的路一般。 白熊在前,我们在后。 继续往前走,黑石堆也是越来越多。 昆奴指着我们前方的黑石堆说道:“这些堆子都是它们挖的,你们不用害怕,这些都是死堆。” 害怕,说实话还真有点。 而就在我们走入这片黑土堆后,从前方刮来的风更大了。 风呼啸的在深渊下嚎叫,仿佛我们前方有着千军万马在奔腾着朝我们冲来一样。 走过黑土堆,前方的景物又发生了变化。 不变的是一沉不变的黑色,变的是黑石堆变成了一座黑色的大山。 大山无树,光秃秃的,就像我们煤矿里用煤堆起的煤山一样。 昆奴再次伸手指着这座黑色的大山向我们说道;“这也是一座死山,从这座死山跑出来的是只大东西,要不是八头大蛇把那只大东西咬了回去,我现在也不可能和你们走在一起。” 大东西?这得有多大? 这山至少得有十几米高吧,难道这所谓的大东西也有这么大不成。 这神山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我心里一阵的打鼓。 “过了这座山就快到九层深渊了,前面才是最危险的地方,不过有白熊在就没事。” 在昆奴向我们说话间,走在最前的白熊突然向着前方冲了过去。 这家伙一改懒散,跑起来跟一只豹子一样。 “是不是前面发生了什么?”秦玥向昆奴问道。 昆奴摇了摇头。 “不是,它是去看它的父母,前面那片黑胶土上留着它父母的血,听高人说,白熊的父母就是在前面那片黑胶土被从下面跑出来的东西给咬死的。” 听到昆奴的这句话,我们都沉默了。 当我们路过这座黑山的时候,果然我在前方看到了趴在黑胶土上的白熊。 这白熊竟趴在黑胶土上吱吱呜呜的哭。 我们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 白熊趴在黑胶土上哭了很久,才慢慢的爬了起来。 爬起来继续往前走。 只是这一次白熊的步子可不在悠闲了,而是沉重,一种生气的沉重。 穿过这片黑胶土,昆奴告诉我们马上我们就可以看到九层深渊了。 而在我们踏上一片全新的黑土上时,我突然感觉到了我的脚下好像在晃动。 “别动,往后退!” 昆奴可能也感觉到了,并用他宽大的身躯将我们挡在了他的身后 他在掩护着我们后退,而白熊却直起了身子。 当我们退回到那片黑胶土上的时候。 我看到了让我此生难忘的一幕。 前方的黑土如地震一般的在震动,在震动到一个顶峰时,一只骨瘦如柴的黑狗从黑土里跳了出来。 在这只黑狗跳出的刹那,白熊便向它冲了过去。 黑狗在半空还没来得及落地,便被白熊一巴掌给拍在了地上。 被拍在地上的黑狗只是浑身抽搐了两下便再也不动了。 “我们叫它们地狱犬,这地狱犬并不厉害。” 昆奴用一种习以为常的口吻向我们说道。 而在昆奴向我们说话的时候,我至少看到了十几只地狱犬从下面的黑土中跳了出来。 什么叫一巴掌一个,我算是真的见识到了。 这十几只地狱犬连落地都没落地的便被白熊一个个拍死在了地上。 这—— 我瞪大了双眼。 黑土不再震动,看来不会再有地狱犬从地下冲出来了。 “我们走吧,这只是个小潮,若是我们撞见了大爆发,从下面冲出来的可就不会是这地狱犬了。” 走过这一片狼藉的黑土,再在前方行走了一段距离后,昆奴已经停下了脚步。 停下脚步伸手指着前方向我们说道:“那就是九层深渊。” 根本不用昆奴去指,这九层深渊就屹立在我们的面前。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我所看到的这一幕。 这九层深渊确实如老人之前所说,乍看之下它就是一座高楼。 但是在这座高楼上却盖满了一种绿色的荧光。 看着这座九层深渊,我无法理解,高人怎么会将它与墓联系在一起了。 “它是墓,一座不同于我们之前所见过的墓。”秦玥的声音轻轻的在我耳边响起。 “确切的说这是一座墓殿,墓殿的主人为他建造了一座这样的宫殿。” 在说话时,我们已经开始向着这座墓殿靠近。 而在我们靠近这座墓殿的刹那,铺满整座墓殿的绿色荧光,突然转成了一种夺目的绿光。 夺目的绿光不但将这一座九层深渊所点亮,也同时点亮了我们的四周。 点亮我们周围的同时,我便在我们四周的墙面上看到了一只只倒挂着的蝙蝠。 蝙蝠被绿光惊醒,开始向着我们的方向冲来。 “不要动,这些蝙蝠不会攻击我们,我们站着就行。” 这一刻,我选择了相信昆奴。 数千只蝙蝠从我们的头顶掠过,而如昆奴之前所说,它们确实没有攻击我们。 被点亮的九层深渊是斑驳的。 这九层深渊最奇特的地方是,它并不是由石而铸,而是由木头所搭建。 看似摇摇欲坠,满身斑驳,但是却如磐石一般屹立不动。 而这还不是九层深渊最恐怖的地方,它最恐怖的地方是挂满九层深渊的骷髅头。 挂在九层深渊上的骷颅头在摇晃,在摇晃中彼此碰撞在一起。 而在碰撞中发出的声音却是极为的诡异。 这种声音在乍听之下就像是笛子的声音,但是这笛声刚起,却有转为了战鼓的声音。 笛声、鼓声来回交错,虽不震耳发聩,但是光是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 我们已经走到了九层深渊的脚下,在秦玥的命令下我们开始分头探索。 在我们绕了九层妖塔的底座好几圈后。 确实如昆奴之前所说的那样,我们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的墓门。 “小姐,要不要打个地洞,我们从地底里钻进去。”成叔向秦玥提议道。 “不可能的,这个办法我们之前试过,我们脚下的黑土很硬,而且这九层深渊就跟一棵树一样早已扎根在了这下面的黑土里。”昆奴否决了成叔的这个提议。 “奇怪,真的很奇怪。”苟棠紧皱着眉头说道。 ------------ 第两百七十一章 昆仑神殿 (8) “这种墓我刚才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不对应八卦九宫,不对应六仪三奇,从总体上来看,这位墓主就好像根本不懂这些奇门八卦之术一样,他的这座墓殿也完全没有任何奇门的影子。” “没错,我刚才也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我有一种感觉不知道说的对不对,我总感觉,这座墓殿好像脱离了我们所认识的任何朝代。” 在苟棠与顾一成交流时,二人也全都看向了秦玥。 秦玥也在皱眉,在皱眉中,秦玥放下了千机匣。 千机匣启动,秦玥从千机匣内再次取出了被顾一成称为作弊器的千机丝。 秦玥拿着千机丝走到了九层深渊的近前,只是她却迟迟未动。 “玥玥怎么了?”苟棠看向一动不动的秦玥问道。 “没用,什么都没用,这座九层深渊就像一个整体一般,我的千机丝无法使用。”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们都如泄了气的气球一般。 在我们所有人的注目下秦玥开始向后退,我们也在跟着秦玥开始后退。 在退到离九层深渊大概有十米多的距离后,秦玥便看向了顾一成。 “纸笔!”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顾一成连忙两纸笔递给了秦玥。 秦玥蹲在地上,一边看着九层深渊一边在宣纸上画着九层深渊。 先不说秦玥的画工如何,我只能说秦玥并没有画画的天赋,她画的九层深渊完全就是一个长方形。 将九层深渊的大致轮廓画出,秦玥便不动了。 丢下笔,秦玥便开始仔细的看了起来。 我是真不知道秦玥在看什么,有现成的不看,非要盯着一个长方形看。 当然这句话我可不敢当着秦玥的面说出来。 在秦玥看图的时候,我也在敏思苦想。 此刻,没有一个人出声打扰秦玥,而我在想了很久后却什么也没想出来。 这进不去咋整?难道就这样干看着? 我记得高人说过,他师傅的舍利子是滚进了九层深渊。 这到底是舍利还是尸体我也分不清楚。 先不论到底是什么,至少可以证明一点这九层深渊一定有可以进去的地方,可是这进去的门在哪? 我再次看向了九层深渊。 这九层深渊就像一个长方体,从上到下是笔直的,有点类似于我之前看到的那座昆仑神宫。 上下面积一致,如若不是因为那挂满在九层深渊上的骷髅头的话,我还真看不出来这九层深渊到底是正是反。 因为它本来就是一个归正的长方体。 不对!我脑子里突然有一道灵光一闪而过。 我好像突然抓住了什么重点,但却又突然的忘记了。 秦玥从地上站起,再次看向了九层深渊。 “我想我知道为什么我们没有找到进入九层深渊的入口了。” 秦玥的这句话,吸引了我们所有人的目光。 “为什么?”白桐与昆奴同时向秦玥问道。 “因为,我们现在我们所看到的第一层是第九层,所以我们找不到入口。”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一下子就想来了。 没错,刚才我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灵光就是这个。 昆奴睁大了眼睛,这个问题无论是他的族人还是高人好像从来就没有没有这么想过。 “你……你是说,这个九层深渊是反的?”昆奴看着秦玥再次问道。 “嗯,这应该就是我们找不到入口的答案。” 在向昆奴说完这句话后,秦玥再次向我们说道:“还有我怀疑这些挂在九层妖塔上的骷髅头并不是真的骷髅。” 什么?我被秦玥的这句话也给惊到了。 这个问题在之前我还真的没有想过。 “骷髅蜂巢,玥玥,你是不是想说,这些骷髅头其实就是人头蜂的骷髅蜂巢。”苟棠看向秦玥说道。 “嗯,它们应该就是人头蜂的骷髅蜂巢,人骨的撞击声不是刚才我们所听到的那种声音,我们刚才所听到的那两种声音,应该就是雪风灌入人头蜂巢内所发出的声音,声音在通过摇摆与撞击合并为敲鼓一般的声音,只是我不能确定这些人头蜂巢里面是不是还有人头蜂,而且……” 秦玥在微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而且,它们现在还是不是我们所了解的人头蜂也由未可知,因为在这座神山里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超出了我们所能理解的范畴。” 结合着秦玥的这两句话,再看向那挂满在九层深渊上的骷髅蜂巢,如果里面真有人头蜂的话,那他妈得的有多少? 别说我们,就连白熊恐怕也对这些人头蜂束手无策。 秦玥向前迈出一步,而后再次对我们说道:“先摘下来一个骷髅蜂巢看看。” 向我们说完这句话,秦玥便走到了九层深渊的脚下。 我快步的追上秦玥而后抬头看向了正对着我们头顶位置的一个骷髅蜂巢。 这种蜂巢我确实是第一次见到,因为它是黑色的,而且在乍看之下真的就和骷髅头一样。 这种事我肯定不会让秦玥冒险,虽说我还没有秦玥有自保能力,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会怂。 “我来!” 我将秦玥挡在身后,而后在所有人的注目下踮起了脚尖。 屏住呼吸,伸直双手,然后双眼一闭,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摘下了我头顶的这颗骷髅蜂巢。 摘下之后,我便准备迅速的将它放在地上。 然而,就在我摘下它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令我不可思议的一幕。 我明明已经摘下了它,可它却在我一双震惊的瞳孔中消失了。 消失不是真的消失,而是化为了尘埃。 这! 我保持着伸直双手的动作久久未动。 骷髅蜂巢在我手中化为尘埃,黑色的尘埃落在了我的身上。 “张兵,快把衣服脱下。” 一声惊叫在我耳畔响起,在我还没从这声惊叫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我看到秦玥突然以一种强悍的方式帮我脱下了我身上的羊皮袄。 脱下我身上的羊皮袄,然后秦玥便一把丢在了地上。 震惊的一幕再次在我的眼睛里出现。 丢在地上的羊皮袄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辩的方式在融化。 不是像火烧一样的融化,而是以一种消失的方式在融化。 这—— 我震惊的已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秦玥在拉着我后退,而我依然还在看着那件正在地上慢慢消失的羊皮袄。 秦玥将我拉回到了人群里,而此刻我满脑子里,满眼睛里全是刚才我所看到的一幕与正在发生的一幕。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些黑色的尘埃到底是什么东西? “昆奴,你知道那些黑色的粉尘是什么吗?”赫舍里戴娜向昆奴问道。 昆奴保持着睁大眼睛的动作向赫舍里戴娜摇了摇头。 “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我们从来都没有碰过这些挂在九层深渊上的骷髅头。” 羊皮袄消失了! 我也慢慢从方才的那种震惊中回过了神来。 如果每一个骷颅蜂巢都是这么诡异的话,那么我们即使知道了这座九层深渊的进入方式,也无法从这第九层攀到第一层上。 那种黑色尘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怎么办?若是这每一个骷髅蜂巢都和我刚才摘下的那颗一样的话,那么或许还没等我们攀到第一层,我们连我们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小姐,要不要我们开出一条路来,将这条路径上的所有骷髅蜂巢全都先打落下来。” 成叔的这个办法听着很是可行。 “不行,这个办法根本行不通。”回答成叔的不是秦玥,而是白桐。 成叔看向白桐问道:“你说说,为什么我说的这个办法不行?” ???转载请注明出处: ------------ 第两百七十二章 昆仑神殿 (9) 白桐没有回答成叔,而是伸手向成叔指了指那些挂在九层深渊上的骷髅蜂巢。 在这一刻我们所有人都顺着白桐手指的位置看去。 这一看,我的脸色便变了。 顺着白桐手指的方向看去,我好像看到了有东西在骷髅蜂巢上活动。 顾一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用上了他的千里通光。 当顾一成将千里通光放下的时候,他的脸色已是变得异常难看。 “在蜂巢上活动的是蜂,和十指一般长的黑蜂,虽然并不是每一个骷髅蜂巢里都有活蜂,但最上面的三层,全都是活蜂巢。” 顾一成的声音落下,我们每一个人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真的有活蜂,那么我们该怎么上到第一层去? 就在我们一脸的惊恐下,白桐突然向我们说道:“如果没有其他的办法,就让我来将那些蜂引开吧。” 引开?引开之后呢? “不行,现在我们谁也不知道这种黑蜂的毒性,这个办法不行。” 秦玥直接回绝了白桐的这个办法。 黑蜂、诡异的黑粉阻挡了我们前进的道路,而此刻的我们却是束手无策。 这一次我们沉默了很久! 而在我们的沉默下,本是没了动静的白熊突然朝着我们的身后大吼了一声。 这一声大吼惊动了我们所有的人。 当我们转身看向身后的时候,白熊已是冲了出去。 在它冲出的刹那,一条黑色的长尾突然自我们正前方的黑土中钻出,而后抽向白熊。 这一条长尾足有两米多长,当白熊一口咬住这条黑色的长尾,并将这个大东西从黑土里咬出的刹那。 我才终于看清了这个大东西的真容。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乍看之下它像一只黑袍,但是它的尾巴却超过了它的身长。 “是地狱豹,看来下面的深渊再次动荡了。” 地狱豹? 在昆奴说话时,白熊已是和这只通体漆黑的地狱豹扭打在了一起。 “你们不用担心,地狱五层以上的地狱兽都不是白熊的对手,不过,我们要抓紧时间想想办法怎么进入到九层深渊了。” 昆奴说的没错,我们来这里可不是来看这些地狱兽的。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我们从山岩上攀上去,然后跳到旧城深渊的顶部。” 秦玥说完这句话便看向了成叔。 成叔从登山包里取出抛投器,然后便扣动了抛投器的扳机。 那些蝙蝠已经飞走,抛投器更是准确无误的定在与九层深渊同高的位置上。 或许现在这真是我们唯一的办法! 秦玥便要第一个拉着绳索攀登却被白桐抢了先去。 “我先来!” 白桐的速度很快,转眼之间便攀到了与九层深渊同高的位置。 只是这虽与九层深渊同高,但是这跨度却是太大。 这与九层深渊将近足有四米多的跨度,白桐竟是连犹豫都未犹豫的便扑了过去。 我们每一个人都在死死的盯着白桐,而白桐终于在我们紧张的面色下跳到了九层深渊的塔顶。 跳到塔顶后,白桐向我们点头。 这个点头是告诉我们,秦玥说对了,他已经看到了门。 但也是在白桐向我们点头的刹那异变再升。 一股黑色的旋风突然在九层深渊山刮起,这股黑色的旋风正是黑蜂大军。 它们出动了,倾巢而出的出动。 这股黑色的旋风冲向的位置便是站在塔顶的白桐。 黑色旋风遮住了我的视线,使我根本就看不到白桐的身影。 在蔓眼的黑色旋风里,突然一道火光冲天而起,这道火光犹如一条沐浴着火焰的火蛇一般在黑色旋风里疯狂的嘶鸣与挣扎。 我不知道此刻的白桐怎样了,但我知道这道冲天的火光一定是白桐施放的。 “走!” 秦玥一声令下,当先抓着绳索开始向上攀岩。 我们紧随其后。 这条绳索的承重力是顽强的。 在这一刻,我们已经别无其他的选择,犹豫便会死亡。 攀到与九层深渊同高的位置,我们一个个悍不畏死的向着九层深渊的顶部跳去。 黑色旋风还在与红色火蛇交缠,而我们在跳到塔顶后并没有看到白桐的身影。 难道白桐还在那道冲天的火光里? 如果在,那么此刻的他是不是已经? 我不敢在想下去了,秦玥和我的猜测并没有错,这九层深渊的顶部确实有门。 而这扇木门就在九层深渊的外部。 现在想要打开这扇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沿着外部下到门前,然后再将它打开。 去做这件事的是成叔!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们进入到九层深渊里的,像似抓着窗户的上沿,然后甩进去的。 而在我们进入九层深渊后,一道声音突然在我们的前方响起。 “快把门关上,小心那些黑蜂进来。” 白桐! 当我听到白桐的声音后,我几乎都要笑哭了出来。 九层深渊里的空间很大,不但很大而且空空如也。 墙面上的绿色荧光泛着微微的光芒,整个空旷的空间里充斥着一种极为难闻的味道。 这种味道不臭,但是就是很难闻。 “这第一层应该只是入口,我们下到第二层。”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们便开始在第一层寻找楼梯,可是我们将第一层的空间都找遍了却是一个楼梯都没找到。 这种现况就像是,这九层深渊的每一层都是独立的一层一般。 “小姐,什么都没有找到,这第一层就像自成一个空间一样。” 听到成叔的这句话,秦玥摇了摇头。 “是我疏忽了,我忘记了这里的构造,抬头找,我们现在必须要在心中给我们强行灌输一件事情。我们现在脚踩的地方,实则是一层的顶部,我们的正上方才是底部。”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们谁能理解她说的意思,但是想要把思维在一时之间改过来却很难。 “玥玥,我想我们很难在一时之间改变这种逆向的思维,不如我们用更简单的办法吧。” 苟棠说的是实话,而且是针对我们现状的大实话。 “什么最简单的办法?” 昆奴一脸懵懂的向苟棠问道。 苟棠伸手指向我们的脚下说道:“我们的脚下是什么?是木头,这整座九层深渊都是用木头搭建的,我仔细的看了一下,并与外面的木质进行了比对,这里外的木头并不是一个种类,外部的木头很坚硬如铁,但它的内部却不是这样,我们完全可以在我们的脚下凿一个供我们下去的口子就可以了。” “而且,我敢断定,我们脚下木料的厚度并没有多厚,我们完全可以这样做。” 说干就干! 我的洛阳铲很锋利,而就在我准备用洛阳铲的时候。 白桐却是伸手将我手中的洛阳铲抢了过去。 “你不行,让我来。” 白桐在说话时,突然举着洛阳铲便扎在了我的脚下。 这一扎,洛阳铲的铲头都镶进了我们脚下的木板里。 白桐看了看他的成果向我摇头说道:“你这铲子不够锋利,你们有没有更锋利的东西。” “我有!”秦玥放下千机匣,而后从千机匣中抽出了一把锈迹斑斑的青铜剑。 这把青铜剑我不仅见过还用过,它的名字叫魏子剑。 白桐接过魏子剑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就全是白桐的表演了。 如拉锯一般,白桐在我们脚下的木板上锯出了一个可供我们下去的空隙。 用魏子剑将木板拉出,我们每一个人都朝着下方看去。 下方依然有光,还是那种绿绿的荧光。 在绿荧光的映照下,我也将九层深渊的第二层尽收眼底。 全凭手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 第两百七十三章 昆仑神殿 (10) 这九层深渊的第二层只有一样东西,这唯一的一样东西便是一口木棺。 这口木棺静静的躺在第二层的空间内,棺底朝上、棺盖朝下。 算了算距离,我们离下方大概有五米多的高度。 这五米多的高度,秦玥一个纵身便跳了下去。 紧随其后的便是白桐。 他们一个个身手矫健,平安落地,我也是心下一横噗的一下便跳了下去。 姿势是帅,勇气是可嘉,但是若是没有白桐接住我,我恐怕半条腿都要折在这里了。 在我们全部人都平安落地后,昆奴和白桐便将这座木棺给翻了过来。 木棺是被翻了过来,但是在翻过的途中,棺盖也是从棺身上掉了下来。 棺盖掉下,棺里的东西便开始在里面摇晃。 在摇晃中,棺主的骷髅架也被摇散架了。 这口棺木里只有这一副骷髅架,虽然它已经被摇散,但是秦玥还是向我们说出了一句令我们毛骨悚然的话来。 “六指,无论是他的双手还是双脚都多出了一根手脚指,而且他的腿长与身长并不成一个正比。” “通常,我们身体比例是在四六分,或五五分,但是就这具骷髅骨来看,他的身体比例是三七分,还有这个——” 秦玥在说话时已是将手伸进了棺桲内。 我们每一个人都死死的盯着秦玥伸进棺桲内的手,秦玥在散掉的枯骨里开始一阵的摸索。 而当秦玥从这堆枯骨里取出两样东西后,我们每一个都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这两个东西一个是很像戒指的骨环,一个是一截骨头。 “我曾跟翁平先生学过一些解刨上的知识,这个很像戒指的骨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便是他身份的一种象征,而这截锁骨与盆腔,证明了她的性别,这是一位女性,而且应该是一位身份极为崇高的女性。” 在秦玥向我们说出这句话后,便拭去了骨环上的灰尘。 “你们看,这个骨环是经过刻意打磨过的,虽然我不知道它的朝代,但是我猜测这枚六棱骨环是戴在她第六根手指上的戒指。” “而戒指这种装饰品,虽然在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里,它已经被冠上了另一种定义与意义,但是在古代,戒指便代表着其主人身份。” “这里已经没有太多能够研究的价值了,我们可以下往第三层。” 我听的是一阵目瞪口呆,白桐也是和我一样。 而就在白桐准备用魏子剑锯第三层的入口时,昆奴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我想问你们一下,既然咱们都已经进入了九层深渊,为什么我们没有看到那名老僧人的遗体呢?第一层明显是密封的,第二层也是,老僧人明明是掉进了九层深渊里,这我的族人们都是亲眼看到的,可是在这密封的环境里,老僧人的遗体去了哪里?” 听到昆奴的这句话,我们都愣住了。 对啊,我们来九层深渊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寻找掉入九层深渊里的老僧人吗? 可是他的遗体或者舍利呢? 白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我们每一个人也都如同被定身一般的定在了原地。 这每一层都是密封的,老僧人的遗体不可能有穿透功能吧。 正常情况下,我们应该在进到九层深渊的那一刻,便应该看到老僧人的遗体的,可是在进入九层深渊后我们都忽略了这个问题。 而且第一层,我们可是仔仔细细的都搜索好几遍了,别说遗体,就是连块骨头我们都没有见着。 这他妈的真是邪了门了。 “昆奴,我问你一下,你当时有亲眼看到老僧人掉进九层深渊里吗?” 听到赫舍里戴娜的问话,昆奴摇了摇头:“没有,我当时还没出生呢。” “那也就是说,这事情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了是吧?” “嗯,好像是。”昆奴想了一下才向赫舍里戴娜回道。 “老板!”赫舍里戴娜看向秦玥。 “你说会不会是这位老僧人掉进了第九层呢?在这二十多年中,这座九层深渊曾经自己翻转过?” “这个不大可能吧,我觉得这太扯了。”顾一成看向赫舍里戴娜说道。 “太扯?那你能说出了一个更好的解释来吗?”赫舍里戴娜向顾一成回怼道。 “先下到第三层再说吧,如果第一、第九层没有老僧人的尸体的话再说。”成叔将这件诡异的事画下了一个句号。 白桐开始再次行动。 第三层很快便被白桐给锯开了。 而我们在第三层依然发现的还是木棺,只不过这一次,木棺共有两个。 当我们下到第三层后,在我们打开这第三层里的两口木棺后,秦玥告诉了我们一个更加震惊的消息。 七指,这两口木棺里的主人都是七指。 第一层什么都没有,第二层躺着一个六指是尸体,第三层却又加了一指。 这? 难道这九层深渊里所葬的都是这些畸形人吗? 第四层里面空空如也,而当白桐开始锯第五层的时候,却锯不动了。 为什么锯不动了,因为连接第五层的已经不再是木板,而是矿石板。 铁矿石! 震惊,这一刻我们每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之中。 而震惊的原因便是我们脚下这块被木板所覆盖的铁矿石。 铁矿石都是一块块的,而我们脚下却是一面铁矿石。 这面铁矿石有多大的面积?至少两百米。 先不说这面铁矿石是如何开采出来的,就说它到底是怎么镶在九层深渊里的,就这一条都能成为千古之谜。 下不去了!而且第四层里从上到下,都没有任何的机关可言。 而这座九层深渊里,我说句最难听的话,它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机关。 这九层深渊是怎么造出来的,每一层都是一个独立的空间,这三口棺木又是怎么被放进去的。 对,九层深渊的内部确实很简单,也很简陋,但是正因为它的简陋与简单才印证了它的巧夺天工。 无法在下到第五层,我们被这一面矿石层给困住了。 “小姐,要不要用钻枪。” 听到成叔的这句话,秦玥立刻便否决掉了。 “这铁矿石就像一面镜子,它的本身是很脆弱的,如果我们在一个地方对铁矿石受力,那么整面铁矿石便会像一面镜子一般碎裂,现在我们谁也不知道第五层下面是什么,不能冒这个险。” 在秦玥向成叔说出这句话后,苟棠也是补充道:“还有,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第四层,为什么前四层没有铺设铁矿石,而偏偏在连接第五层时铺设呢?” 苟棠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五与九这两个数字,从一到四,从六到九,五为九的分割线,我有一种直觉,这一到四与六到九一定会为我们呈现出两个不一样的世界,而这六到九层应该才是这座九层深渊最核心的地方。” 听着苟棠的分析,我不得不说,她分析的很有道理。 现在问题就摆在我们的面前。 要么顺着原路返回,要么打开未知,而且我曾清楚的的记得高人说过,等我们进入到九层深渊后,在考虑是不是要打开昆仑神墟。 高人之所以能说这句话,那么他一定便知道些什么。 他不与我明说,而是让我们去亲眼所见,他不会左右我们的想法,而是让我们自己取左右我们的想法。 是退是进,这一刻,我们全都在等待这秦玥的决定。 “投票吧,这件事,我不能一个人为你们做出决定,这座神山,这座九层深渊都已经远远超出了我所能理解的范畴。” 全凭手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 第两百七十四章 昆仑神殿 (11) “还有,凿开下面的岩石层后,我也不能向大家保证下面就一定会是第五层。” 在秦玥向我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们每一个人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玥玥,你说什么?你说这岩石层下面不一定会是我们心中所想的那样?” 秦玥看向了苟棠,看向了我们每一个人然后用一种低沉的声音再次用一种不确定的口吻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只是感觉这九层深渊不会像我们在外面所看到的那样简单。” 秦玥的这句话让我们再次陷入了沉默。 在沉默中昆奴第一个开口说道:“要是投票的话,我投下去。” 昆奴是第一个表态的,而我们却没有。 因为这根本就不需要,要下就一起下。 秦玥看了看我们,她已经知道不需要再去问我们了。 “好吧,那就凿开吧,如果我们在下面遇到危险,那么必须立刻撤离。” 成叔从登山包里取出了电钻。 这一刻,我们每一个人都将目光聚焦在了成叔的身上。 电钻的钻头在深入,矿石与钻头所发出的噪音在这第四层内回荡着。 如秦玥之前所说的一般,这面矿石层在受到凝聚一点的作用里后开始传出了一声声的裂痕的声音。 虽然我们看不到这面矿石层其它的地方,但是我们知道它正在蹦碎。 “我们现在无法得知下面到底有多深,所以我们要紧紧的聚在一起。” 在秦玥向我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们脚下的矿石层也应声而碎。 伴着矿石的坠地声,我们的脚下彻底崩塌。 在崩塌中我们每一个人都开始向下坠落,在坠落中我将目光投向了下方。 下方很黑,黑到彷如没有尽头一般,而我们依然还在下坠,难道真没秦玥说对了,这下面根本就不是什么第五层,而是一个未知的空间? 如果是,那么我们在不知道它有多深的情况下跳入,等待我们的结果也就只剩一个了,这个唯一的结果便是摔死。 然而我所预料的结果最终没有实现,我们着落了,着落在了一片很软很软的地方。 置身在伸手不见五指里,我感觉我就像躺在一团棉花里一般,这身下的东西虽然与棉花一样柔软,但是我知道它一定不是棉花。 一道手电筒的光亮豁然亮起。 “大家都有没有事。”秦玥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一道道手电筒的光亮紧跟着亮起,而我也终于看到了我身下的这团棉花到底是什么东西。 它是白色的,被压扁的白,而当我站起看向这一片空间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不仅是我,此刻,我们每一个人都在死死的盯着我们的周围。 我们到底落在了一个什么地方?这是一个巢穴,一个遍地都是白色虫茧的巢穴。 而我身下这团软绵绵的东西便是被压扁的白色虫茧。 当我将手电筒的光亮投射在我的脚下时,我看到了一片绿色的液体。 这些绿色液体无不在向我们说明着,这虫茧里正在孕育着一只只我们所不知道名字的虫类。 而且,这里便是第五层吗?或许是,或许不是,这一刻,我没法断定。 我们置身在一片白色虫茧中,这每一个虫茧都有一米多高。 秦玥在小心翼翼的向我走来,成叔他们也在迈着谨慎的脚步向我走来。 等我们全都再次聚集到一起后,秦玥只向我们说了两个字“回去!” 确实要回去,这么大的虫卵,谁他妈的会知道孵出的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而且这里本来就是个巢穴,若是等到巢穴的主人回来,那么我们便再无逃出生天的可能。 成叔拿出抛投器,抛投器的绳索飞向了第三层。 现在这条绳索便是我们回去唯一的希望。 然而就在我们准备一个个准备顺着这条绳索攀向第三层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阵沙沙的声音。 这沙沙的声音正在渐渐的扩大。 “巢穴的主人回来了。”秦玥在向我们说完这句话后,便示意我们不要发出任何的声音。 这里遍地都是虫茧,我们在这一刻唯一能做的便是将自己先隐藏起来,然后等待巢穴的主人再次离开。 我们八个人藏在一片虫茧的身后,并关掉了手电筒。 再次置身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我们只能根据声音来判断巢穴主人归来的方向。 一团绿色的荧光突然在黑暗中亮起,此值此刻,这一团绿色的荧光是如此的清晰。 这一团绿光在闪动,如眼睛一般的在转动。 这是个什么怪物?它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眼睛。 此刻,我可以确定这一团绿光里全是这只看不到真容的怪物的眼睛。 我细细的数了一下,这团绿光里一共有十三只眼睛,这十三只眼睛每一只大概有一颗核桃般大小。 我们看不到它的真容,只是看到它将这十三只眼睛凝视向了上方。 “坏了!”在这只怪物看向上方的那一刻,我便暗叫了一声糟糕。 不管这里到底是不是第五层,我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就是我们已经打开了这座九层深渊。 而这只置身在黑色里的怪物,它为什么要看向上方呢?答案已经不言而喻,它要出去。 而在这只怪物已经开始用一种我们所不知道的方式向上攀爬时,我感觉到身后突然有人站了起来。 “它要出去,不能让它出去。” 我听到了声音,这声音是昆奴的声音。 昆奴站起,然后便在我们所有人震惊的神色下冲向了那只怪物。 完了! 一道手电筒的光芒投射在了这只正在向上攀爬的怪物身上。 在这道光亮照在它身上的那一刻,这家伙便停止了攀爬的动作。 停下动作的刹那,我便看到一道通体白色的东西喷向了正在奔跑中的昆奴。 “昆奴,快躲开!” 赫舍里戴娜向着昆奴大喊。 昆奴抬头了,当他看到这团从天而降的白色东西后,他整个人都定在了原地。 千约一发之际,就在这团白色东西就要浇灌在昆奴身上的刹那,白桐如一支离弦之箭一般冲向了昆奴。 白桐将昆奴从原地撞飞了出去,也因此,他取代了昆奴的位置。 “白老爷子!”我向白桐焦急的大喊。 这一团白色的液体终是浇灌了下来,但是却没浇灌在白桐的身上。 白桐在这刹那之间用一种我所不能理解的速度消失在了这团白色液体下。 一声坠地声在巢穴内响起。 这只怪物从半空中落了下来,并用它那十三只眼睛死死的盯住了我们。 而我们在这一刻也看到了它的真容。 这是一只巨型蜘蛛,一只通体漆黑却没有绒毛的巨型蜘蛛。 它大概有三米多高,八只蛛腿不但很长,而且非常的细,细到就和我小拇指粗细一般。 这便是它的真容,一种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蛛类。 而它刚才所喷出的不是蛛丝,而是一种白色的液体。 “它锁定我们了,现在只希望,它是这巢穴里唯一的主人。”秦玥的声音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那就做好与这家伙战斗的准备吧,我们闯入了它的巢穴里,它应该不会放过我们。” “何止不会,我想这大家伙已经将我们当成它的食物了。” 赫舍里戴娜和苟棠还能在这个时候开玩笑,我还真是佩服她俩。 “分散,大家不要集中在一起。准备做好战斗的准备。” 秦玥在说话时已经启动了她的千机匣。 秦玥为我和赫舍里戴娜各分配一件冷兵器,分到我手里的是魏子剑,分到赫舍里戴娜手里的是一把锋利的青铜刺。 ------------ 第两百七十五章 昆仑神殿 (12) 说开打就开打,在我们开始分散站位的同时,白桐突然再次映入了我的视线里。 映入我的视线,我便看到白桐当先向这只十三目蛛王冲了过去。 白桐在冲刺中高高跃起,并向着它的后背跳去。 而这只十三目蛛王明明已经看到了白桐,但是它却没有躲避。 白桐跳在了它的背身上,跳上的刹那,我便突然听到一声如同尖叫一般的声音。 尖叫的不是白桐而是十三目蛛王。 在这连眨眼都到的时间里,我看到这只十三目蛛王的后背上突然布满了一根根黑色的尖刺。 这黑色尖刺还在蔓延,蔓延至十三目蛛王的全身。 白桐在感觉到脚下突升异变的同时便做出了他所能做出的最快反应。 从十三目蛛王身上一跳而下,白桐便快速的向我跑来。 “好家伙,这家伙到底是蜘蛛还是刺猬。” 白桐的这个形容很贴切,这只十三目蛛王在这一刻化身成了一只全身长满利刺的刺猬。 跑到我身前的白桐看了眼我手里的魏子剑,然后便突然将我手里的魏子剑夺了下来。 “这东西给你你也用不上,一边呆着去。” 听着白桐这句极富讽刺的话,我竟然无法反驳。 从我手中夺过魏子剑的白桐再一次朝着十三目蛛王冲了过去。 十三目蛛王还是站在原地没动,魏子剑毫无意外的劈在了十三目蛛王一身的利刺上。 但是,魏子剑却没有削断十三目蛛王身上的一根利刺。 “这么硬的吗?看来这家伙要比外面那头白熊厉害。” 在白桐发出这声感叹的刹那,十三目蛛王终于动了,它动,不是抬腿的动,而是如一只野兽在甩动身躯的动。 它要干什么? 下一秒这十三目蛛王便给出了我答案。 甩动身躯,不是因为它身上很痒,而是在发射利刺。 我相信我没有看错,这十三目蛛王身上的利刺如同活物一般的齐齐对准了白桐。 然后,我便看到一根根黑色的利刺从十三目蛛王的身上飞出而后直向白桐射来。 这?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白桐虽然速度很快,但在这一刻,在如此近的距离下,他即使在快也不可能躲避这么近距离的利刺攻击的。 “让你个老东西在逞能!”我听到成叔一声喝骂,然后白桐的身子便消失在了原地。 好险! 成叔用无影线将白桐从鬼门关里拉了出来。 “你懂什么,我是在试探这家伙都有些什么攻击手段,现在看来,就凭咱们手里的这些家伙是弄不死它的。” 被成叔就回的白桐开始与成叔斗嘴。 “白前辈,那么我们该怎么做?”秦玥就在成叔的身旁,便连忙向白桐问道。 “砍不死这家伙,就烧死它,你的抛投绳防火吗?” 秦玥向白桐摇了摇头:“不防,要烧死它,我们就要有火源,可是我们身上没有火源。” “在上面的时候,为了对付那些黑蜂,我把唯一的火雷给用掉了,真是该死,不过我们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这家伙虽然变成了一只刺猬,但它却没有改掉蜘蛛的习性,知道它为什么不向我们发动攻击吗?因为它喜欢看着我们向它反抗,它很享受这个过程,我们就要抓住它的这个习性,给它致命一击。” “怎么给他致命一击,别光动嘴皮子。” 白桐狠狠的瞪了成叔一眼。 “手电、你的那个电钻都可以成为火源,只是我这一把火如果真放了,我可控制不了后果。” 白桐嘴上虽是这么说,但手却伸进了成叔的登山包里。 嘴里衔着手电筒,手里拿着电钻,白桐便再一次的向着十三目蛛王冲去。 在冲刺中,白桐已经打开了电钻的开关。 “我要放火了,你们找找出口。” 白桐的声音落下,我便突然在白桐手中看到了一道电光火石。 这道电光火石落向的地方不是十三目蛛王,而是它身旁的虫茧。 有一个词叫做星火可以燎原,这一刻,我是真的见识到了。 一点火光烧着了白色的虫茧,之前就说过这虫茧跟棉花一样的软,只要一点火星就能将这白色虫茧引燃。 白桐的速度很快,从他手中掉落的火星也是越来越多。 当十三目蛛王的周身已经燃起火光后,这家伙竟然没有向白桐发动攻击,而是开始逃跑。 它想跑,可是白桐根本就不给这家伙逃跑的机会。 白桐一个加速便越过了十三目蛛王。 这里遍地都是虫茧,一个虫茧烧着便会引燃其他的虫茧。 不敢说此刻这个巢穴里火光冲天,但是也已经是大火熊熊。 当白桐将手中最后的一捧火星洒向十三目蛛王脚下的虫茧时,这老头撒腿就跑。 “这里!”我向白桐老头奋力的招手。 这只十三目蛛王应该从来就没有见到过火,它虽然被激发出了逃跑的本能,但是在面对这熊熊的大火时,它便不会应对了。 它在大火中尖利的嘶叫,试图恐吓这场熊熊大火。 然而它所做的全是徒劳。 这只十三目蛛王应该就是深渊里的产物吧。 大火蔓延,也烧着了我们唯一能够出去的绳索。 置身在熊熊大火中的十三目蛛王在尖叫,它的尖叫声在空旷的巢穴里肆意的回荡。 白桐已经跑到了我们的面前,此刻我们便藏身在一个山岩洞里。 白色虫茧是这里唯一的燃烧物,熊熊大火很快就熄灭了,而十三目蛛王却没有被这大火给烧死。 虽然没被烧死,但是它应该也活不了多久了。 因为,它只是向前迈出了一步便栽倒在了地上,栽倒、站起、栽倒、再站起如此往复的循环。 “老板,现在咱们该怎么办?我刚才探了一下,这个山岩洞很深,是通向地下的。” 缩在山岩洞里,赫舍里戴娜向秦玥问道。 “想办法上去吧,往下再探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到九层深渊里,然后将九层深渊与地狱连接的出口堵上。” 听到秦玥的这个回答,我们每一个人都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确实该这样做,因为十三目蛛王本来便是要进入九层深渊里的。 这下面宛如地狱,我们继续往下探寻,还会遇到什么奇怪的生物? 若是不遇到还好,若是遇到了呢? 像这次一样指望白桐,指望白桐再放一把火? “你们就带了一个抛投器吗?怎么不多带一个?”白桐瞪大着一双眼睛看向成叔问道。 成叔没去接白桐的这句话,而是看向秦玥问道:“小姐,这个巢穴太大了,我们若是顺着墙壁爬上去的话,那么我们依然离第三层还有大概二十多米的距离,这个距离我想我们谁也跳不过去。” 火已经熄灭。 在听到成叔的这句话后,我从山岩洞里伸出脑袋往上看了一下。 确实诚如成叔所说的那样,九层深渊的第三层是一个断层,而这巢穴的最高顶确实离第三层还有大概二十多米的距离。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一点,我们在第三层开的那个木洞才多大的面积?只够一个人跳下去的面积。 既是真有人能跳二十多米,他也不一定能抓出那个洞口啊。 我将脑袋重新缩了回来,靠在山岩洞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一副凝重皱眉的样子。 看向秦玥,我向秦玥以一种不确定的语调说道:“我们能不能现成做一个钩锁?爬上去以后,我们用这个钩锁试试能不能勾住那个洞口?” “钩锁?”秦玥看着我。 看着我再次说道:“也许是个办法” 全凭手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 第两百七十六章 死亡峡谷(1) 说动就动,成叔负责做钩爪,我们出了岩洞便开始寻找适合攀登的地方。 只是这找了一大圈,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 这有时候想法顾然是好,但架不住现实。 很可惜,成叔已经做好了钩爪,但是我们却没有找到能够攀登的地方。 而也是在我们正愁眉不展的时候昆奴却突然在我们身后高喊了一句。 听到昆奴的这声高喊,我们赶紧跑到了他的身旁。 昆奴伸手指向了我们之前所待过的岩洞,并向我们说道:“我感觉这个岩洞外面有点熟悉,但不确定,你们也来瞅瞅,这地方是不是之前我们来过。” 听到昆奴的这句话,我们每一个人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之前来过?这怎么可能,我们现在明明就在九层深渊的最下方。 而在最下方我们依然没有找到那位老僧人的尸骨。 这真的是他妈的奇了怪了,难道老僧人的尸骨自个会长了翅膀会飞不成? 昆奴在向我们说出这句话后,便露出了一种难过的表情。 “看来老僧人是真的找不到了,我们想个办法就回去吧。” “不是找不到。”秦玥看向昆奴:“虽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若是老僧人的尸体掉入进了这个巢穴里的话,我想他的尸体应该是……” 秦玥并没有将这句话说完,但是我们都知道秦玥所想要表达的意思。 这位老僧人的尸骨八成是进到了那只十三目蛛王的肚子里了。 我们重新进入了岩洞,在昆奴的指点下,我们感觉好像这个地方我们之前真的来过。 但又一时想不起来。 “这条岩洞通向的地方应该不是地底,而是我们来九层深渊的路上。”赫舍里戴娜突然向我们说出了这句话。 “你说什么?”白桐睁大着一双眼睛向她问道。 “我说,这里很像我们之前来九层深渊的地方,虽然我也无法解释,但是你们看这是什么?” 赫舍里戴娜弯身从地上捡起了一样东西。 这样东西很白,像是从什么动物身上掉下来的毛发。 “是白熊身上的毛。”昆奴用一种极为疑惑的声音向我们说道。 白熊身上的毛?它的毛怎么会掉在这里? “你们往上看!”在赫舍里戴娜的提醒下,我们每一个人都看向了上方。 上方有窟窿,是黑色的窟窿。 “我想那只地狱犬便是从这个地方冲出来的,所以,我想我们得赶快上去了,不然我们很有可能会遇到其他的地域生物。” 这里的地理环境我很难理解,但是当我们顺着头顶上方的那些窟窿钻出去的时候,我虽然不敢相信,但是我们确实是出来了。 眼前是黑色的土地,我们来不及惊讶便一路快速的朝前走。 九层深渊必须要堵上,我们这么赶也是因为这个。 当我们出现在白熊面前的那一刻,把白熊都给吓的从地上跳了起来。 这关闭九层深渊的任务自然落在了白桐的身上,谁让他的身手好呢。 九层深渊算是探索完毕了,我们也没有再在这里留下来的理由。 回到昆奴部落的时候,已是深夜。 昆奴将我们在九层深渊的经历不漏一字的讲述给了老人。 这位老人名叫昆下。 在昆下得知我们并没有在九层深渊里找到老僧人的遗骸后,这位老人哭了。 第二天,昆奴便带着我们去找高人了。 见到高人的时候,高人正盘膝坐在一个足有五米高的雪洞前。 这个雪洞深到一望无际,昆奴把没有找到老僧人遗骸的事情告诉了高人,高人只是长叹了一声气便从雪地上站了起来。 “你们是要我现在送你们去昆仑神殿还是你们再想想?这座昆仑神殿没有人知道是谁所建,也没有人知道它存在了多久,白神天骨确实是打开昆仑神墟的钥匙,但是没有人知道这昆仑神墟里到底是什么,如果你们打开的是另一个地底深渊,那么其后果是什么,我想你们每个人心中都已经有了答案,如果你们打开的不是另一个深渊而是其他,你们打开它的目的又是什么?” 高人双手合十,看着我们每一个人说道。 “我没有再劝阻你们,只是在向你们诉说一个事实,打开,或者是末日,或者是” 一片全新的天地。 听着高人的这句话,说实话,我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打开什么昆仑神墟的,我已经见过了那种地底生物,我不知道我的爷爷为什么非要打开他。 “好吧,我带你们过去吧。” 高人转身向着前方走去,我们每一个人都默默的跟在高人身后。 当我们再次看到昆仑神殿的时候,我也自然看到了张琛他们四个。 他们四个在,西雅婆婆、袁亚、沁雅也在。 我静静的走到张琛的面前,并向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是不是非要打开昆仑神墟。” 张琛迎着我的目光说道:“是!” “即使你打开的是世界末日,你也非要打开。” “什么世界末日?别危言耸听,我是为了我们白神一族。” 听到张琛的这个回答我沉默了。 取下身上的登山包,我在所有人面前将白神天骨取出。 它晶莹、它剔透,它白的无暇,但我看着它只有满满的厌恶。 “你是我的爷爷,虽然你从来都没有照顾我一天,但是我的身上毕竟流着和你一样的血,所以,我想要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非要打开昆仑神墟。” “是,无论你问我多少遍,我都是这样的回答。” “好!我知道了。”听到张琛的回答,我出奇的平静。 这一生从来没有任何一刻会像现在这样平静。 “你见过那些地下生物吗?你知道它们长什么样吗?你知道它们来自哪里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打着为了白神族的幌子,理直气壮的要打开昆仑神墟,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一旦打开它,你的一己私欲是实现了,可是生活在这座神山里的人呢?生活在神山脚下的那些无辜的人呢?他们或许就会因为你的一己私欲而死亡。” “对不起爷爷,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 当我向张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便转过了身去。 “这诅咒我不解了,就这样吧。” 在我转身的那一刻,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这截白神天骨折断了。 “你……你干什么?” 张琛突然冲到了我的面前,并朝我大吼。 我看着张琛一字一句的说道:“就这样吧,都结束了。你要想杀我就杀吧。” 我将张琛之前给我的七星刀递到了他的手里。 “张兵!” 在张琛从刀鞘中拔出七星刀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朝我冲了过来。 我抬手阻止了他们。 “没有你就没有我爸,没有我爸就没有我,这样算起来,我的这条命就是你给的,你想拿走就拿走吧。” 我已经心升死意,我为有这样一位爷爷而感到伤心。 他真的对我拔刀相向了,锋利的、冰凉的刀刃抵在了我的脖子上。 “张琛,你这个疯子,虎毒尚不食子,你却为一个昆仑神墟要杀你的孙子,你简直就是丧尽天良。”西雅向张琛破口大骂道。 不管是高人还是西雅婆婆,他们难道没有能力阻止张琛吗? 他们有!但是这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一半白神天骨已经被我毁掉,在我毁掉它的那一刻,这件事便是我和我爷爷的事了。 我不需要任何人插手。 流血了,我的脖子已经开始流血,在流血中我听到了秦玥的哭喊。 全凭手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 第两百七十七章 死亡峡谷(2) 我强忍着不去看秦玥,不去看任何人。 昆仑神殿屹立在风雪中,它就像一个四方盒子一样,而在我的心里它就是个潘多拉魔盒。 它的里面充斥着满满的欲望与贪婪! 张琛最终还是没有向我下手,他丢掉了手中的七星刀,将目光凝聚在了昆仑神殿上。 “第一次进入神殿的时候,我们在里面看到了很多很多无法解释的壁画与东西。” “那壁画上画着一个个很像飞船的方舟,还画着许多的星象图,这些星象图就像是站在宇宙之中画的一样,浩瀚、无垠、令人向往。” “第一次进入神殿的时候,我们在里面发现了很像干电池的东西,我用手剥开了它们,它们里面竟然真的有电解质。从那时起我便震惊了。” 张琛在向着昆仑神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回身看向了西雅。 “西雅你说是吗?当初你拿到那颗即使生死白肉也能愈合伤口的神草后,你便抛弃了我们,你走了,你可知道我们在神殿里是怎么渡过的?” “抛弃?我不是抛弃你们,而是我在你们每一个人的眼里看到的只有欲望与贪婪。” “所以你放弃了贪婪的我们是吗?” “张琛,提这些往事还有什么意思?我不想知道你是怎么从神殿里逃出来的,我也不想知道这些年里你都经历了什么?我只知道,现在的你已经不是当初的你。” 张琛没有去接西雅婆婆的话,而是从自己的肩膀上取下了他的背包。 将背包里的另一半白神天骨取出,张琛便在我们所有人的目光下用手掌拍碎了它。 “现在你们满意了吧,我们可以走了吗?” 我不知道张琛心里在想些什么,在我们所有人的注目下,张琛带着老三他们向着雪山下走去。 白神天骨在雪山毁掉,我们也开始陆续的下山。 在高人与昆奴的送别下,我们离开了昆仑。 西雅婆婆他们回去了,白桐也与我们分别。 我本来以为这件事就会就此结束,可是当我和秦玥回到安西的别墅后,我突然发现我的手臂上出现了一条如蜈蚣一般的痕迹。 不但是我,秦玥的手臂上也有。 不但是秦玥,赫舍里戴娜、顾一成、苟棠、成叔,我们所有人的手臂上都多出了一条犹如蜈蚣一样的痕迹。 白桐打来了电话,我们也接到了西雅婆婆的电话。 一样,全都一样! 西雅婆婆说这是诅咒,是来自于白神天骨的诅咒。 不得已,我们又再次赶往了昆仑,并去见了高人。 高人的手臂上也有蜈蚣痕迹,当他将碎掉的白神天骨放在我们的眼前的刹那。我们全都惊呆了。 “是这种东西咬了我们,它是寄生在白神天骨里的一种远古生物,” 我在碎掉的白神天骨里看到了一个个如同小米粒般大小的白色虫子,或者说,它们根本就不是什么虫子,而是一种肉眼可辩的病菌。 在我们所有人的震惊下,高人再次从衣服里取出了一本泛黄的手记。 “这是我最近在整理师傅的遗物时发现的,你们不去找我,我也会在这两天动身去找你们。” 翻开手记,高人再次向我们说道:“这里面记载着一种白色的生物,与我们现在所看到的很像。” 我拿过这本手记,并与大家一同认真的看了起来。 在翻到最后一页后,我将这本手记郑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这本手记里大多都是老僧人的推测。 “前辈,你的意思是?”我看向高人问道。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可以,我想你们应该去这个地方看一下,我监护着守护神山的任务,所以不能与你们一同前往。” “我想你们应该都发现了,这出现在我们手臂上的蜈蚣痕会与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在我们的手臂上生长,虽然我不知道这条蜈蚣痕会给我们的身体带来什么危害,但是最近几天,我发现我的手臂经常会出现抽搐的状况。” “万物相生相克,师傅的手记中也明确的提到,他觉着这种白色生物很像他所在一本方记中所看到的生物,那本方记中曾提到过有一种飞蛾便是它们的天敌。” 高人的话已经不言而喻了,他是想拜托我们去找这种飞蛾。 雅鲁藏布大峡谷! 为了一个推测,高人要我们远赴藏西,进入雅鲁藏布大峡谷。 “我们去!”秦玥站起并代替了我们所有人回答。 “我身上的诅咒已经被西雅婆婆接触,我不想还没好好体会到我的人生便死去,算我自私也好,算我怕死也好,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会去努力。” 秦玥的这句话让我也精神振奋了起来。 “玥玥说的没错,这好不容易看到希望了,我可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 “我也是,老板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三名女性都表态了,那么我们这些大老爷们还怂什么呢? 高人深深的看了我们一眼,并向我们真诚的做了一个僧礼。 而就在我们已经商榷完毕的时候,一声凄厉的悲嘶突然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炸响。 “发生了什么?”我们立刻冲出了神庙。 在我们冲出神庙的刹那,我们便看到了苍鹰王。 苍鹰王在降落,它的一双利爪下还抓着一团白色的东西。 是白狼王! 当苍鹰王将白狼王放在雪地上的时候,我们在白狼王的腹下看到了一个拳头大的血洞。 白狼王已经奄奄一息,刚才我们所听到的那一声悲嘶便是它生命最后的绝唱。 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是什么东西杀了白狼王? “我要去雪狼森林看一下。”高人向我们郑重的说道。 而当高人向我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声更大的嘶吼声再次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耳边炸响。 听到这声响彻整片雪山的嘶吼声,高人的脸色亦变的煞白无比。 “是八头大蛇的叫声。” 高人在向我们说出这句话后,便向着我们的反方向冲去。 我们紧紧的跟在高人的身后。 一路狂奔,当前方的高人在一处山崖上停下脚步的那一刻。 我也同时看到了令我极为惊恐的一幕。 八头大蛇! 我在下方的雪谷内看到了八头大蛇的身影。 这大家伙好像在和什么生物搏斗着。 我虽然看不清下方,但却能从一声声奋力的长嘶中听出下方的战况。 这八头大蛇得有三四十米长吧,而这八头大蛇并不是有八颗头的怪物,而是它一身蛇鳞所组成的图案很像八个蛇头的形状。 “看来下面又发生地域暴动了,这一次的暴动竟然惊动了八头大蛇。” “既然这家伙从冬眠中苏醒了,那么便应该无事,白狼王应该就是被正在和八头大蛇厮杀的生物所杀的。” 在高人说话时,下面已经不再发出任何的动静了。 “走吧,白狼王死了,新的白狼王将会诞生,我要选出一位新狼王,让它吃掉白狼王的身体,只有这样,白狼王身上的血脉才能得以延续,你们现在就下山吧。恕我不能送你们了。” 听到高人的这句话,我们都没有说话。 不知道神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种动荡。 雅鲁藏布大峡谷,我是知道这个地方的。 它的地形酷似一朵盛开的莲花,要想进入雅鲁藏布大峡谷的花蕊,我们需要翻越雪山,经过蚂蟥区,还要穿越一片密集的丛林。 那里的毒中很多,而且经常会出现塌方、飞石与泥石流。 可以说这个雅鲁藏布大峡谷是一座真正意义上的死亡之谷。 ------------ 第两百七十八章 死亡峡谷 (3) 下山后,白桐接到了李华国的电话。 放下电话,白桐便向我们说道:“这一次恐怕不能与你们一起去了,李华国那边出了点状况,组织叫我回去。” “嗯,你去吧,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那种飞蛾的。”我向白桐拍了拍胸脯说道。 白桐向我笑了一笑,便向我们告辞。 而西雅婆婆也向我们告辞了,她告诉我们说张琛在踏跺等她。 与西雅婆婆他们告别,秦玥也做出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决定。 这一次去藏西秦玥决定不让成叔跟随。 而在秦玥做出这个决定后,成叔的神色是激动的,他极力的向秦玥表明着他要保护秦玥的立场。 可是秦玥还是拒绝了! 我已经看到了,看到成叔的手臂会在某一个不固定的时刻出现自动抽搐的状况。 回到安西,秦玥便向成叔说道:“你跟了我二十年,这二十年里都是你一直在保护我,这一次,我想保护你一次。” 成叔听着秦玥的这句话,他想说话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秦玥、苟棠、顾一成、赫舍里戴娜,我们五个人在成叔的目送下开车离去了。 从安西到藏西要跨越七个大省,而当我们驱车开到进入藏西的环山路时,车子突然出了问题。 下面是百丈悬崖,我们与车子一同向着悬崖滚落。 在千钧一发之际,我们踹开了车门,并在坠落中冲出了车子。 车子砸入下面的深渊,我们抓着峭壁将身子吊在了半空中。 虽然面对这样的绝境,但我们每一个人都没有露出任何慌张的神色。 “顾一成,你快点,取个钩锁怎么这么慢。” 我的耳边传来了赫舍里戴娜埋怨的声音。 “嫌我慢,你怎么自己不装一个。”而顾一成也是向赫舍里戴娜回怼了过去。 我暗自摇了摇头却没插嘴。 我们有惊无险的爬上了环山路,这下子没了车,我们便好像只剩下唯一的一个选择了。 走路! 沿着环山路走到藏西。 在这中间我们也试着去拦从我们身边飞驰而过的车子了,但是却没有一辆车肯为我们停下。 走了两天一夜,我们好不容易才赶到了藏西边境。 目的既然是雅鲁藏布大峡谷,那么我们进入边境的目的也已经足够明确。 这一次我们几乎都是轻装上阵,秦玥也没背她的千机匣。 苟棠拿着地图,我们按照地图的索引开始向死亡大峡谷进发。 这进入死亡大峡谷却是为了找一种飞蛾,这连我都怀疑我们是不是一群疯子。 按着地图的路径我们一直往东走,当我们一连翻过两座大山后,我们终于看到了人烟。 人烟是一座充满西域风情的镇子,镇子里的本地人不多,五湖四海的游客却是很多。 本来我们并没有打算在这座镇子里待太久,但是一个小贩却吸引了我们的注意。 这个小贩所卖的不是什么藏西的特色,而是虫子标本。 在这些虫子标本中,我们发现了一只飞蛾的标本。 这只飞蛾标本通体呈一种绿色,张开翅膀的它就像是一只风筝一样,不,它的外形就像是一只风筝。 这只飞蛾的头部几乎是翅膀是相连的,只有两根灰色的触须露在外面,而这只飞蛾的一对翅膀各有两个图案,这两个图案在乍看之下就像两颗樱桃。 “是它!”赫舍里戴娜向我们激动的喊道。 而赫舍里戴娜的这声激动也将这名小贩给吓了一条。 “我想问一下,这种飞蛾你是在哪里捉到的?”秦玥看向这名小贩问道。 “哦?你们要捉这种飞蛾?那真不幸,这种飞蛾你们是捉不到的,这只飞蛾我也是凑巧遇到的,你们若是想要它,我可以便宜点卖给你们。” “为什么说我们捉不到!”苟棠看向小贩沉声问道。 小贩没有回答苟棠,而是向我们伸出了手掌。 我们那里能看不出这小贩是什么意思?顾一成从兜里取出三张百元大钞放在了小贩的手里。 收了钱,小贩才向我们一脸眉开眼笑的说道:“因为这种飞蛾死的快,可能你们还没有等你们见到它的时候它就死了。” 听到小贩的这个回答,我皱起了眉头,并向他再次问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小贩没有回答我,而是再次将手掌伸到了我的眼前。 卧槽!这家伙倒是挺会顺杆往上爬的啊。 秦玥将一沓百元大钞放在了小贩的手里。 而当小贩看到这不下十张的百元大钞后,那眼睛都快笑没了。 “你们仔细看。”小贩将飞蛾标本往我们面前凑了凑。 “看到了吧,这种飞蛾虽然好看,但是它却没有嘴,这没嘴便不能吃东西,不能吃东西它当然活不长了,而且这种飞蛾我告诉你们,它们活着只有一个目的,这唯一的目的便是交配和传递它的基因,所以刚才才会这么说。” 我正在仔细的观看这种飞蛾,确实如这名小贩所说,这种飞蛾还真的没有嘴。 “它能活多久?”秦玥看向小贩问道。 “三天吧,最多四天,不过你们要是真想去捉这种飞蛾的话,我得不幸的告诉你们,这种飞蛾太少了,少到和绝种没什么两样。” “你们知道我这个标本是从哪里来的吗?是它自己飞到我脚下的,刚飞到我脚下就死了。” 我直接无视了小贩的这句话,并向小贩再次问道:“别扯那么多没用的,你就告诉我你在哪里捉住它的。” 小贩听到我的这句话,伸手向我指了指我的不远方。 “诺,就那里。你们可以站在那里碰碰运气。” 我是真的有种想要暴揍一顿这家伙的意思了。 这小贩想是真的看到我生气了,便向我们说道:“我看你们也不像缺钱的主,我不多要,你们给我一万,我给你们指条明路怎么样?” “什么样的明路?”顾一成含着怒气向小贩问道。 “给你们介绍一个人,这个人专门是在雅鲁藏布大峡谷捉虫的,虽然我不能保证这家伙一定知道这种飞蛾的繁殖地,但是总比你们到处瞎碰运起的好,你们说对吧。” 介绍一个人就敢狮子大开口的向我们要一万块,这小贩还真够贪得无厌的。 见我们不说话,这小贩便开始收摊了,一边收摊还一边向我们说道:“我可给你们提前说好,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来这里的人都是来旅游的,你们能来这里旅游便证明你们不缺钱,可我缺,你们不买我的消息也行,那咱拜拜。” “一万块,带我们去找他。”顾一成的声音响起。 小贩立马便说了一句:“得令。” 跟着小贩走出镇子,我这一路上都走的很生气。 小贩将我们领到了一间独立的木屋后便向我们说道:“我说的那人就住在这里,这人脾气不好,你们自个儿进去吧。” 在小贩向我们说出这句话后,我看到这间木屋的屋门便突然打开了。 一个瘸腿的中年人,留着满脸的胡渣映入了我的视线。 而小贩在看到这个中年人后,便一溜烟的跑了。 我们向着这名中年人走去,这名中年人停在原地也在看着我们。 等我们走到他的面前,中年人才向我们说道:“你们找我?” “嗯,前辈,我们想象你请教一下,这种飞蛾在哪里才能找到。”秦玥在说话时,已经将飞蛾标本递到了中年人的面前。 中年人只是瞅了一眼飞蛾便淡淡的向我们说道:“这是天蚕蛾,这东西已经绝种了。” ------------ 第两百七十九章 死亡峡谷(4) “什么?”也许小贩的话我们不相信,可是这位中年人应该没有理由骗我们啊。 在向我们说出此话后,中年人再次向我们问道:“你们找它做什么?这种蛾子活又活不久,而且还一身的毒,你们别看着它长的好看,但像这种东西,它们长的越好看,毒性才越大。” “现在整个大峡谷都没有这种飞蛾了,它们的天敌要比它们数量多,这绝种也是迟早的事。” 完了!听到中年人的这句话,我这心一下子就凉透了。 中年人向我们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向着他的木屋走去。 透过木门,我能清楚的看到这位中年人的房间里全是昆中标本。 我看了看秦玥,秦玥的脸色并不好,顾一成、苟棠、赫舍里戴娜的脸色也是颓废的。 就在中年人已经走进木屋的时候,却又突然向我们问道:“你们还没回答我,你们找它做什么?” 听到中年的的这句话,难道要我们向他说实话,我们找这种飞蛾是来解除我们手臂上的诅咒的,他会信吗?即使信了又能如何,这玩意它已经绝种了啊,我们没救了啊。 “大叔!”秦玥再次走向这位中年人,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 “请问大叔,您认识这图片里的生物吗?” 我知道秦玥拿出的是什么,是我们之前在白神天骨里看到那种或是生物或是病菌的照片。 中年人从秦玥的手中接过了照片,并开始认真的看了起来。 “这是一种菌,我不知道你这照片里与我看到的是不是一种。” “一种菌?什么菌?”我下意识的向中年人问道。 “白骨菌,这种白骨菌长的跟人骨很像,而且比普通的菌类植物要坚硬的多,白骨菌的身上便寄生着这种菌类。但我不确定照片里的和我说的是不是一种。” 白骨菌? 看来这一万块钱好像没有白花啊! “你们不是来大峡谷旅游的吧,你们问我这些到底有什么目的,你们若不想回答就离开吧。” 中年人看向我们再次问道。 “不瞒大叔,我们有朋友中了照片上这种菌类的毒,我们听说这种天蚕蛾可以解去这种菌类的毒性,所以我们才会像您打听天蚕蛾的下落。” 秦玥是带着礼貌的语气向这位中年人去说的。 可是这位中年人却是向秦玥直接暴起了粗口:“扯淡,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我用大半辈子的时间都迎来研究这大峡谷里的各种昆虫,什么物种,什么毒性相生相克我能不知道,你那位朋友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这中年人越说越气。 “天蚕蛾是一种绝食性飞蛾,它自身并不能觅食,而且我刚才说过天蚕蛾是有天敌的,它的天敌便是天蚕蛾毒性的解药,可你那位朋友却信口雌黄的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来,简直就是贻笑大方。” 这中年说到气处,便是打开话匣了。 “你们将你的那位朋友带来,若是这照片里的菌类真是白骨菌的菌毒,那么我可以为他祛毒。” 在中年人的这句话落下的刹那,我们每一个人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咋办,刚才秦玥已经说了是我们的朋友,这现在不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脚吗?这个谎该如何去圆。 “老师傅,其实我们是带着我们这位中毒的朋友来的。” 在我正琢磨着该如何圆谎的时候,赫舍里戴娜已是掺着我的手臂,将我参扶到了中年人面前。 “老师傅,就是他中的毒。”在我一脸的呆滞下,赫舍里戴娜已是掀起了我的袖子。 尼玛!这女人睁眼说瞎话的本身倒真是一绝。 中年人拉住我的手臂开始仔细的看了起来。 看完后,中年人便冲进了它的木屋。 等到他再次从木屋里一瘸一拐的走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他的手里竟然拿着一条暗黄色的小蛇。 而且这暗黄色的小蛇还他妈的活的。 这是要干嘛? 在我的一脸震惊下,中年人直接将这条一看就是毒蛇的暗黄色小蛇按在了我的手臂上。 我一脸愤怒的瞪向了赫舍里戴娜,可这女人却是对我挤出了一个无辜的神色。 这无辜得无辜的有多假啊。 “老师傅,你这是要干什么啊。”苟棠睁大着一双眼睛向中年人问道。 看到苟棠那一双眨动的大眼睛,这他妈的不是明知故问吗?你们装,你们他妈的就尽情的在劳资面前装。 “被一口一个老师傅的叫,我有名字,我叫许木。” 许木在向我们说出他的名字后便再次说道:“这金衍蛇含有剧毒,也经常会用白骨菌磨牙,在我多年的研究与实验下,我发现这金衍蛇的蛇毒很有可能亦白骨菌的菌毒起着相生相克的作用,你这位朋友既然中了毒,你们若是有其他的办法也不会跑到这里来,死马就当活马医吧,这毒要是没解,我就再用七断草为他解了金衍蛇的蛇毒就行。” “试验了这么多年,我这还是第一次在活人身上试验。” 我尼玛,听到许木的这句话,我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来。 我转眸一脸恶毒的看向了赫舍里戴娜,可这个女人竟然还在给我装无辜。 而在我转头看向秦玥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手臂上一疼。 等我再次看向我的手臂时,我差点没从地上跳起来。 这金衍蛇已经咬住我的手臂了,咬住不说,还他妈的不松口了。 无论许木如何去拽,这家伙就是死活都不松口。 “死了!” 在我正一存着一肚子火气没出去发的时候,许木的声音却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死了?你他妈的在睁眼说话吗?劳资这个大活人还在你面前站着呢。 “不是说你,你激动个什么,我是说金衍蛇死了。” 许木松开了金衍蛇,我眼睁睁的看着这家伙从我手臂脱落。 我的手臂上还留有着金衍蛇的毒牙印,可是这一刻,我已经没有心情去看我手臂上的这个毒牙印了。 金衍蛇掉在了地上,它本是一身暗金色的蛇鳞,开始在我们每一个人惊恐下便成了白色。 这种变色,就好像是在褪色一样。 “不是!”许木盯着地上死掉的金衍蛇说道:“不是白骨菌的毒,奇怪,真的奇怪,你的手臂里有这种剧毒,为什么你还没死呢?扩散,没错,你手臂里的毒性并没有扩散,虽然很难理解,但是就是如此。” 许木从死掉的金衍蛇上收回目光,而后看着我激动的问道:“告诉我,你是在哪里染上这种奇毒的?” 在说话时许木已经将我拉到了他的木屋里。 哪里染上的?我能告诉你吗? “昆仑!”我没回答许木,回答许木的是秦玥。 “他是在昆仑染上的这种毒菌,在昆仑山我们发现了一块很像人骨的东西,这个东西碎了,他便染上了这种毒菌,刚才给您看的那张照片里的白色生物便是寄生在那截东西里的生物。” 一半真,一半假,加起来就是一句真话。 许木信了,并向我问道:“有没有将那种生物带来?” 我向许木摇了摇头。 “所以,你们就来藏西找天蚕蛾?不说天蚕蛾已经绝种,就是它没绝种,也不可能解去你手臂上的毒。因为,天蚕蛾的毒性至多只能让人产生眩晕麻痹而已,你们要说这天蚕蛾能解开这种毒菌,我是真的不信,它的毒性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与你手臂上的毒性相提并论的。” “而且你们知道刚才死掉的那条金衍蛇的毒性有多强吗?就是大象被这金衍蛇咬上一口,它也得死掉。” ------------ 第两百八十章 死亡峡谷 (5) “虽然我说的可能有点夸张,但这金衍蛇确实能咬死一头成年大象,最多不过一天,这头大象便会被金衍蛇的毒性给毒死。” 这许木没说这句话还好,一说我便来气。 你他妈的拿一条能毒死大象的蛇来咬我,怎么着?你是觉得我比大象的体格还壮不成?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一共有两个问题,这第一个便是,进不进峡谷,进,天蚕蛾已经绝种,进了也是白进。这第二便是,到了这份上,我们又该怎么自救? “你能在这里留上两天吗?我想研究一下你手臂上的毒。” 许木看向我突然对我说出了这句话。 那我当你的研究对象,然后便开始在我身上用各种的毒,你是这个意思吗? “这雅鲁藏布大峡谷一共有上百种含有剧毒的昆虫与植物,你要是信的过我,我可以在你身上试试,而且,我想你们现在应该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听到许木的这句话我沉默了。 他说的很对,我们现在已经确实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想到秦玥之前所说的那些话,我一咬牙,便向许木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好,那么明天咱们就进大峡谷,我这里全都是标本,只有活物的身上的毒性才具有活分子。” “进峡谷?” 许木的这个回答是令我们所万万没有想到的。 “嗯,你没听错,是进峡谷,你手臂里的毒素现在应该是处于一种潜伏期,当它从潜伏期发展到爆发期的时候,你可能会在一秒不到的时间里瞬间毙命。” 许木在向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是再次走进了木屋。 等他从木屋里再次出来的时候,手上却是拿着两颗呈青红色的草。 这草看着很像狗尾巴草但颜色不对。 “这是葛冥草,有抑制毒性扩散的作用,希望它能暂时抑制住你手臂里的毒性扩散吧,不是我要说一些恐吓你的话,你现在就相当于背着一颗定时炸弹在行走,谁都不知道这颗定时炸弹会开始读秒,明天一早,五点,你们来我家。” 在说话时,许木已经将这两颗葛冥草的汁液涂在了我的手臂上。 并用绷带为我包扎上。 我看了看秦玥,看了看大家,我们都这么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可活,我虽不能做什么,但是我希望,真心的希望,这一次雅鲁藏布大峡谷之行,会是我们最后一次的冒险。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们便来到了许木家。 许木也起的很早,在我们赶到他家的时候,他已经站在门口等我们了。 想要进入雅鲁藏布大峡谷,就必须要先翻越一座雪山。 我是真的担心这许木的腿,所以我们在进入雪山后走的很慢。 这座雪山是跟昆仑的雪山没法比的。 等我们穿越这片雪山后,映入我们前方的便是一片无垠的雨林。 雨林中最高的树,不过四米,但是这雨林里却是杂草丛生,怪中乱叫。 在进入雨林前,许木给了我们每人一个药瓶。 这药瓶是仿制昆中叮咬的,但却防止不了植物的刮伤。 进入雨林,许木走在最前为我们开路。 他向我们说过,这雨林他已经进入过好几十次了,这雨林里并没有危险,真正危险的是前面的雨林沼泽,那片沼泽里全是蚂蟥。 而且有的蚂蟥具有很强的毒性,一旦不慎被那些含有剧毒的蚂蟥钻入身体,那么唯一的解决办法便只有等死。 许木说他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真的,他的这条腿便是折在雨林沼泽的。 不过他虽然折了一条腿,但却找到了克制毒蚂蟥毒性的毒药。 许木这一次要带我们去的地方不是峡谷中心,而是一个被他称为毒林的地方。 那个地方,是他在十年前发现的,在这十年间他只是去过一次,并在那里发现了许多的新物种。 说实话,许木能领着我们进峡谷我是真打心里感激他。 出了雨林,我便看到了许木之前所向我们说的雨林沼泽了。 树木遮挡了阳光,而映入我们前方的是一片泥泞的水洼,这些水洼一个接着一个如一张蛛网一般的展现在我们每一个人的面前。 而在这布满泥泞的水洼里,我能清楚的看到水洼的表面在动,不但在动还在散发着一种黑色的光泽。 “这里便是我之前给你们说的蚂蟥群,也是通向谷心最危险的地方,而这里也是雅鲁藏布大峡谷的禁区,游客是不能进入这里的。” 许木在说话时,已是蹲在了一片水洼前。 在这片水洼里我看到了许许多多的蚂蟥,蚂蟥有黑色的、有灰色的,还有少数的黑红色。 许木拿出一个加长的镊子,然后小心翼翼的从一群蚂蟥里捏出了一只足有小拇指长短的黑红色蚂蟥。 “将手臂伸过来。” 夹着蚂蟥的许木头也不回的向我说道。 我想我已经隐隐猜出这许木要做什么了,可是就是因为知道他要干什么,我也害怕啊。 “将他手臂上的绷带取下来。”许木看向秦玥说道。 秦玥照做了,许木将这只黑红色的蚂蟥放在了我手臂上的蜈蚣痕上。 “许木先生,我问一下,你是要让这只蚂蟥钻入张兵里的手臂里吗?” 听到苟棠的这句问话,我回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嗯,虽然我知道这蚂蟥解不掉他手臂里的毒,但是我还是要试一下。” 卧槽!你他妈明知道结果为什么还要试? “这蚂蟥在外人看来是一种可怕的生物,但是它也具有吸附的作用。” “许木先生,你的意思是说,你要用蚂蟥将张兵手臂里的毒素吸出来吗?” 听到秦玥的这句问话,我的眼睛也一下子亮了起来。 “先试试吧!” 许木在说话时,我却眼睁睁的看到这只蚂蟥正在钻入了我的蜈蚣痕里。 这一刻,我们所有人都在死死的盯着这只开始钻入的蚂蟥 可谁知道,这只蚂蟥只是刚将头钻了进去,便从我的手臂上掉了下来。 死了!和金衍蛇一样的死法,通体漆黑。 这—— 我震惊了,在震惊的同时,心也快跌到了谷底。 金衍蛇、剧毒蚂蟥相继被我手臂里的毒给毒死,这毒若是一旦爆发,那么我估计连感觉到疼痛的机会都来不及便会一命呜呼。 “这红蚂蟥是蚂蟥里毒性最烈的蚂蟥,我本来是想试试看它是否能从你的手臂里将毒给吸出来,看来我的这个想法还是太天真了。” 这颗真的不怪许木,若是他见到白神天骨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了。 瞬间传递,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几乎是在瞬间便被白神天骨里的白色生物给咬了,而且还是在我们穿着衣服的情况下,而且还是在我们毫无所觉的情况下。 现在想来,当时,我连一丝疼痛都没有感觉到便中了白神天骨的招。 这东西幸亏被我们毁了,不然将这白神天骨留在世上,不知道还要祸害多少人。 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为了这白神天骨连亲情都不要了。 想到张琛他们四个,真不知道他们四个现在怎么样了,去找西雅老婆婆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我们中招,我爷爷他们四个想必也不能幸免吧。 许木又找了几只更大的红蚂蟥在我的手臂上试,可是结果全都一样。 它们只是钻了个头进去,便立刻被我手臂里的毒给毒死了。 而且,最糟糕的一点是,我手臂上的这条蜈蚣痕好像又长了一些。 起初只是一指这么长,现在再看,它已经来到了半条手臂这么长。 ------------ 第两百八十一章 死亡峡谷 (6) 而让许木最为困惑的是,这毒在我手臂里生长,我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我的蜈蚣痕都已经长到了如此的长度,而秦玥他们的呢? 在许木背对着我们的时候,秦玥掀起了她的衣袖。 而我在看到秦玥的手臂后却只能沉默。 那是整条手臂啊,秦玥手臂上的毒素已经都蔓延到整条手臂了吗? 而当苟棠、顾一成、赫舍里戴娜在向我露出他们的手臂后,我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呆滞的震惊中。 与秦玥一样,他们的整条手臂都已经被蜈蚣痕所蔓延。 秦玥看着我笑了一下,并向我露出了一个别让我担心的眼神。 苟棠他们也是与秦玥一样。 在我们五人中,反而是我手臂上的毒素滋长的最慢。 许木! 许木的办法是有效的,他用他的方法抑制了我手臂里毒素的生长。 我快步的走到许木面前,并向许木一字一句的说道:“许先生,对不起,之前我们欺骗了您。” 在向许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深深的向许木弯下了腰。 “什么意思?你欺骗我什么了?”许木一脸不解的看着我说道。 “是我们,并不只有我一个,我们五个人手臂上都有这种蜈蚣痕。” 我的声音落下,许木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什么?” 当许木看向秦玥他们的时候,秦玥、苟棠、顾一成、赫舍里戴娜已经将手臂伸到了许木的面前。 而我也将手臂伸到了许木的面前。 五条带有蜈蚣痕的手臂映入了许木一双震惊的眼眸中。 “许木先生,你之前对我用的那些是有效的,你看,我手臂上的这条蜈蚣痕才蔓延了半条手臂。” 许木看着秦玥他们四人的手臂正在努力的平复他的心情。 而这一刻,我更能清楚的听到许木沉重有力的呼吸声。 “许先生,不瞒您,这手臂上的蜈蚣痕是在我们回到安西后才发现的。”秦玥看着正在沉重呼吸中的许木说道。 “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在这之前,你们根本就不知道你们被那种白色生物所咬对吗?” “嗯,还是在我们穿着衣服的情况下。” 许木向后退了一步,而后用一种极为凝重的眼神看着我们。 “告诉我,你们是不是知道那种白色生物是什么?” “不知道!”我向许木认真的回答道。 “那你们又是从哪里知道天蚕蛾能够解这种毒的?” “是一位住在雪山里的僧人告诉我们的。” 许木在听到我的回答后,已是眉头紧皱。 “可是,我之前已经告诉过你们了,天蚕蛾已经绝种,即使它没有绝种,我也不会相信它能解去你们身上的毒素。” 在向我们说完这句话后,许木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你们之前不该骗我的,虽然我暂时没有具体有效的办法解去你们手臂上的毒素,但至少证明,我的办法还是能够遏制毒素在你们手臂上的滋长速度的。” “你们应该还没有发现吧,你们每一个人中毒都中在了左手臂上,左手臂离心脏最近,而你们四个人手臂上的毒素已经蔓延到了整条手臂,这下一步,便是你们的心脏了,蔓延到心脏位置,我想不用我说,你们也能明白,我并不是一名医生,只是一个研究各种奇怪毒素的学者,都到了这个时候,我只能用我的研究看看能不能帮到你们了。” 听到许木的这些话,我们每一个人都向他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先走吧,这里的蚂蟥已经没用了,至少对你们四个来说,它已经没用了,我带你们去找更毒的东西。” 许木在向我们说完这句话后,便当先向着前方走去。 这片雨林沼泽很大,我们走了六个多小时才走出了这片雨林沼泽。 在这中间,这些水洼里的蚂蟥明明可以攻击我们,可是它们却是如同畏惧天敌一般的对我们退避三舍。 穿过雨林沼泽,许木带着我们继续深入。 在深入中,我感觉到这里的气候也是越来越热。 “我们现在在往泰闽边界走,这连通大峡谷的便是泰闽边界的热带丛林,我之前和你们说的那个地方便在这泰闽边界的深处。那个地方离我们还有一段很遥远的距离,我怕你们四个等不到我们赶到那个地方便毒素攻心。” 跟随许木进入热带雨林,映入我眼睛里的是一颗颗比我都高的植物,这些植物千奇百怪,有的花骨朵还会自由的伸缩闭合。 而在我前方的一颗颗树枝上,我更是看到了一条蟒蛇。 这条蟒蛇足有我手臂般粗细,在我看它的时候,它也在看着我并向我吐着猩红的蛇信。 紧紧的跟在许木的后面,在这途中我也看到了许许多多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植物与昆虫,还有蛇与蜥蜴。 许木将我们带到了一片光是叶子就有磨盘大的一片绿植前。 “将你们的手臂放到食蛇叶上。”许木站在叶子前向我们命令道。 “食蛇叶?”我只是诧异了一下,便将手放了上去。 “不是你,是他们四个,这食蛇叶在遇到危险后,会将整片叶子卷起来,并会从它们的叶子里挥发出大量的抑制毒液,这些抑制毒液对冷血动物,尤其是蛇类有着极度的腐蚀性,你手臂上的毒素暂时是遏制住了,但是他们四个却没有,至于这食蛇叶会不会抑制他们四个手臂里的毒素,我现在也不能确定。” 听到许木的这句话,我将手臂从食蛇叶上收回。 在秦玥他们四个将手臂放在食蛇叶上的刹那,许木便开始摇动这颗食蛇草的根茎。 在摇晃中,我看到这四片如磨盘般大的叶子瞬间便将秦玥四人的手臂卷了进去。 我和许木死死的盯着这四片叶子,而在我的紧盯下,我看到这四片叶子竟然如同经络一样的流动了起来。 流动的不是四片叶子,而是四片叶子里的汁液。 秦玥他们并没有露出任何痛苦的神色,非但没有露出任何的神色,我看到顾一成更是露出了一种浑身舒畅的表情。 “这食蛇叶中的绿酶带有清凉,提神的效果,你可以将这些绿酶理解为加大了二十多倍的薄荷叶。” “若是放在平常,他们是不可能抵挡住这种寒气的,但是现在看来,你们手臂里的这种毒素已经懵逼了你们的精神感官,在金衍蛇咬你的时候,你告诉我,你真的感觉到了疼痛吗?那种疼痛到底是你视觉上的疼痛,还是来自于痛觉感官的疼痛?” “我……”我张了张嘴,却是没回答出来。 在金衍蛇咬住我的那一刻,我好像是感觉到从手臂所传来的疼痛了,可是现在被许木这么一说,我又不太确定了。 “我告诉你吧,你看看他们现在的反应,像是疼痛的神情吗?而那个男的所作出的表情,他是真的感觉到了从手臂传来的清凉吗?” 许木看向我,并在我一脸的茫然下拿出他的镊子狠狠的打在了我的手臂上。 “感觉到疼痛了吗?” 听到许木的这句话,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疼?还真没感觉到。 在我一脸的疑惑下,许木再次说道:“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按说在这种情况下,你们的手臂应该是处于瘫痪的状态才对,可是你们的手臂却又能不受影响的自由活动,说实话,这种毒别说见过,我连听都没听过。” 我还是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在这方面,许木无疑是专业的。 而也在许木向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眼睁睁的看到这颗刚才还是绿意盎然的食蛇草竟然通体都变成了黑色。 《荒西秘事》来源: ------------ 第两百八十二章 死亡峡谷 (7) 不但通体都变成了黑色,这颗食蛇草也在我的目光下枯萎死掉。 我快步的走到秦玥他们的身旁,并看向他们的手臂。 “有没有感觉到什么?比如手臂里的血液是否流畅,肩膀与身体的连接处是否会痛。” 许木走到顾一成面前并向他问道。 顾一成看着许木摇了摇头。 “我也说不清楚,没有感觉到手臂哪里不舒服。” “露出肩膀让我看看。” 在许木的命令下,顾一成脱下了上衣。 正好!这蜈蚣痕正好就卡在手臂与身体的连接处。 许木紧紧的盯着顾一成的手臂说道:“没有变化就是最好的变化,看来我的办法应该是有效的。” “这一路上我也想了很久,我觉得你们手臂上应该不是被什么生物给咬的,应该是一种病毒,你们所给我看的那张照片,我也在后来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我的答案是,你们很有可能捡到的那个东西是一只远古生物的骨头,骨头碎了,寄生在里面的病毒便苏醒了。” “在南极的冰川雪山下,就有这种沉睡的远古病菌,现在唯一庆幸的是,这种远古病菌并不传染,至少我与你们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我并没有受到你们的感染。这是好事。” 许木猜对了,之前西雅婆婆便说过这白神天骨里是诅咒之骨。 这诅咒也便相当于许木所说的病毒。 这知道我们所中的到底是什么,我感觉好像也没有像之前那么惶恐了。 在热带雨林里我们这一路走的都很慢。 许木在用各种植物抑制我们手臂上的蜈蚣痕。 如果不是遇到那名小贩,我们就不可能遇到许木。 我问过许木为什么要帮我们,他说,他不是在帮我们,而是我们抛给了他一个全新的难题,他说,他生下来便是为研究动植物的病毒而生的。 或许在别人眼中许木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而我们却不会这么看许木,在我们眼中许木便是我们的恩人与朋友。 渴了,饿了,都是许木在为我们找吃的,他知道这片热带雨林里的什么水果能吃,什么根茎植物能吃。 前方出现了一条不过两米多宽的小溪。 许木在这条小溪旁停了下来。 “你们将手伸进这条溪水里,等下无论你们看到了什么都不要害怕,更不要动。” 许木这句话说的极为凝重。 我们按照许木的命令将手臂伸进了这条不过两米多宽的小溪里。 这小溪很清澈,清澈到我都能看到漂浮在溪水中的一条条白色丝线。 白色丝线越来越多,并开始向我的手臂聚拢而来。 聚拢到我的手臂上,便开始如藤蔓植物一样的沿着我的手臂攀爬,在攀爬中我看到这些如鱼线一般细的白色丝线竟是钻入了我的手臂里。 看到这惊恐的一幕,我向许木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许木看着我,用一种平行的口吻回答道:“它们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种生物,这种生物我将它们叫做线虫,虽然我知道它们不是虫类,但我喜欢这个名字,这些线虫是这片热带雨林里的毒王,我要是被它们这样钻入的话,可能现在你们看到的我就是一片血泥了,这种线虫体内携带着一种极为顽强的腐蚀毒素,这种腐蚀毒素能在尸体中至少存活三天。” 因为手臂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所以,我也没办法去体会到许木所说的那种腐蚀。 这一次,这些钻入我手臂里的线虫在我手臂里存活了很久才死去。 之前不论是金衍蛇还是食蛇草,还是红蚂蟥,他们在我手臂上根本连五秒都支撑不下来就挂了。 而这些线虫却在我手臂里存活了至少十分钟才死掉。 清澈的小溪化为了黑色,而在小溪里的鱼全都死了。 等我们站起后,许木向我们说道:“沿着这条小溪走,我们就进入玛哈雨林,这玛哈雨林是泰闽最神秘的雨林。” 最神秘的雨林? 不等我问,许木便当先沿着小溪走去。 在沿着这条小溪走了大概两个小时后,前方的景色变了。 比人高的植物越来越少,取代这些植物的是一颗颗伸直双臂都抱不全的古树。 而在继续的深入中,我竟然还看到了许许多多的残垣断壁。 这些残垣断壁在时间的摧残下早已褪去了它们之前的颜色。 “现在,我们便在玛哈雨林里,这玛哈雨林连当地的土著都不敢进入,食人花,毒蛇、毒蜥蜴、毒虫、毒植物,这些东西都令当地的土著望尘却步,但这玛哈雨林最恐怖的地方便是这里的残垣断壁。” “相传在一千多年前,一位泰闽的巫僧带着他的族人在这片雨林里建了一座恢弘的寺庙,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些残垣断壁,便是这座寺庙的遗迹。” 听许木这样讲,这遗迹有什么可怕的呢? “你们看看你们旁边的这些树。”许木向我提醒道。 我按着许木的话看向了身旁最近的一颗树。 树皮枯燥,但树叶旺盛,除了很壮之外,这颗树也没啥稀奇的啊。 许木看出了我眼中的轻视,便走到我的面前。 “看好了!” 许木只说了一声,便伸手扣住了树皮,树皮随着许木的一拉之下应声而落,而我却在这光滑的树面上看到了一张人脸。 人脸不是真的人脸,而是很像人脸的树纹。 “这位巫僧预感到了世界将要毁灭,为了躲过世界的毁灭,他带着他的族人将这里的所有树木都掏空了,他们在每一颗巨树上里都做了一扇门,进入巨树里,然后将自己关进树内。这些被掏空做成藏身之处的树本应该死去的,可是,也许是这位巫僧的做法引起了森林之灵的愤怒,也许是这些树的生命力太过的顽强,总之一句话,世界并没有毁灭,他们也再没有从树里走出来。” “千年了,他们用自己的活身,变成了这些参天巨树的养料,而你现在所看到的人脸树纹,你撕下这里每颗树的树皮,便能看到一张张人脸树纹。所以,我才说,这些遗迹才是最恐怖的。恐怖的不是它们自身,而是它们自身所携带的故事。” 匪夷所思,简直是匪夷所思,若不是许木亲口所说,我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愚民。 将自己关进树里躲避世界毁灭,亏他们能想的出来。 “你倒知道的很多。”一道不属于我们六个人的声音在我们的身后响起。 响起的那一刻,我便骇然的发现我们竟然被包围了。 包围我们的至少有二十多个人,这二十多人全都手持武器,武器不是枪,而是弩弓。 “玛哈神庙沉睡了千年,我们不希望有人再次将它们唤醒。”一位拄着拐杖的白胡子老头迈着颤巍巍的脚步,在几名壮汉的陪同下走到了我们的面前。 “你们没有生活在这里,所以你们无法体会到到玛哈族人对玛哈神庙的恐惧,离开这里吧,这里不属于你们。” 我看着这二十多个人,难道这些人便是许木之前所向我们提到的土著吗? 这看着不像啊,他们身上所穿的衣服可都是现代的衣服。 “族长,我们并没有要唤醒玛哈神庙,只是路过。”许木向老人解释道。 “路过?骗我这一个老头子有意思吗?在你们之前的几十年里,我见过太多像你们这样的人了,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要去哪里吗?” 什么意思?难道这老头是先知不成,他竟然知道我们要去哪里? ???转载请注明出处: ------------ 第两百八十三章 死亡峡谷 (8) “族长,我知道那个地方是玛哈族的禁地,但是我这几个朋友中了一种远古病毒,我希望在那里能够帮我的朋友解除他们身上的病毒。” 听到许木的这句话,老人眯起了双眼。 许木看向我们并让我们将手臂亮出来给这位老者看一下。 而当我们将手臂亮出后,这位老者的眼睛再也从我们的手臂上移不开来了。 “是它,你们见过它对不对!”老者用一种激动的情绪向我们问道。 “诅咒之骨,告诉我,你们在哪里遇到过它。” “昆仑!”秦玥开口向老者说道。 “我们在昆仑的冰川里看到一只晶莹剔透的白骨,当我们从冰川里将它取出的时候,它便碎了,然后我们回去才发现我们的手臂变成了这样。” 在秦玥说话时,老者便在看着秦玥的眼睛,他在从秦玥的眼睛里分辨秦玥是否在说谎。 然而,恐怕要让这位老人家失望了,我们虽是欺骗了许木,欺骗了这位老人,但这种欺骗却是善意的欺骗。 我们无愧于心,所以我们说的便是善意的真话。 “好吧,我可以相信你的话,但是我还是要劝你们,被它感染上的病毒是无药可救的,虽然你们遇到的并不是诅咒之骨,但是你们手臂上的诅咒却和我的一位故人所中的诅咒很像。” “我们用了五十年的时间都没有找到解除诅咒的办法。” 五十年? 听到老人的这句话,我连忙向老人问道:“族长,你说的那位故人他现在可还活着?” “活着?” 老人讽刺的看了我一眼:“小娃子,你知道什么是求生不能求死不能吗?” “他的双手瘫痪、双腿瘫痪、我倒希望他能变成一个植物人,这样或许他就不会在受折磨,可是这种诅咒就是魔鬼,他剥夺了我故人的所有,但却没有剥夺他的生命。” “躺在床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大小失禁,明明有话要说,但却无法开口,明明什么都不想听到,但是这只魔鬼就是要让他听,逼着他去看,四十九年他就是这样度过的,求死,却死不得,求生却生不得,他做了四十九年的活死人。” “四十九年过去了,他的颜容没变,他的皮肤还和青年时一样,他的心跳强而有力,我族中的一位族医说,这四十九里,他的心脏始终停留在四十九年前,现在你知道什么叫做求死不得了吧。” 老人的声音落下,我不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以其让我以后过着这种活死人的生活,我宁愿立刻结束我的生命。 “既然求死,为什么不干脆一刀杀了他?”赫舍里戴娜向老人问道。 “杀?”老人再次露出了讽刺的笑容。 “你没有经历过,所以你不懂,不过你们五个也快了,我问你,你的亲人会对这变成那样的你下得了手吗?你应该会说,他们下不了手你可以选择绝食,人是有大脑支配的,当你躺着一动不动的时候你就会体会到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嚼动食物的滋味了。” “族长,我们能见见你的这位故人吗?”秦玥开口向老人问道。 “他在国外,现在离开这里的话或许你们还有机会看到他,不然等你们手臂上的诅咒爆发,你们就会像我所说的那位故人一样。” 老人在向我们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了。 “你们确实没有骗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在你们还能走路之前,或许你们也可以选择死在禁地里。” 老人带着他的族人离开了。 如果可以选择,我真的希望没有在这里遇到这位老人。 这位老人让我们预见了我们的未来,而这个未来却是我们每一个人所无法接受的未来。 “走吧!”秦玥看向我,并轻轻的向我说道。 若说我们五个人没有受到这位老人的影响,那完全是自欺欺人。 秦玥的神情是低落的,我们每一个人也是这样。 一路默不作声低着头,犹如行尸走肉般的往前走。 “都他妈的给我振作起来。”许木看着我们这样,再也忍不住的向我们大吼道。 “瞧瞧你们现在一个个这垂头丧气的样子,我都还没放弃你们,你们自己就将自己放弃了,要是这样的话,那个地方咱们也不用去了。” 听到许木的这句话,我抬起头静静的看着他。 “我这一个瘸子陪你们跋山涉水的是图你们的东西吗?我瞧不得你们这样的丧气样,散了散了,各回各家。你们要是没有勇气面对那样的生活,就在这片雨林里把自己给结果了,要是自己没有勇气结果自己,我给你们指条明路,再往前不远便是蛇谷,你们进到蛇谷里,往地上一躺,保管你们死的一干二净。” 许木真的往回走了,我看着许木那一瘸一拐的身影,眼睛里雾蒙蒙的。 “许木先生,带我们去那个地方吧,我想像个普通人那样活着。” 秦玥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 “许木先生,也许你不相信,我从出生的那天便与别的婴儿不痛,别的婴儿出生都在产房,而我却在一间黑暗的房间里,因为我的双手不能见光,一见到光亮,我的身体便会枯竭。” “在我没有学会走路之前,我就生活在一个没有阳光的房间里,在我学会走路后,我才见到了阳光,从那一天开始,我便要戴着家族中一种特制的手套,这种手套让我的双手感觉不到冷暖,我不知道和别人握手是什么感觉,这双手从来就没有触碰过真正的东西,现在我终于能触碰到这些我从未体会过的感觉了,我还没活够,我还没有摸过毛茸茸的毛绒玩具,我还有许许多多的东西都没有触碰过,所以请求你,带我,带我们去那个地方。” “无论机会有多渺茫,我都想去试试。” 听到秦玥的这一席话,我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 刚才到底他妈的是怎么了?我们竟然被那个老头所说的话给吓到了。 “许木老哥,带我们去吧,我知道你也舍不得抛下我们对不对。” 我走到许木身前,并向他没脸没皮的说道。 一扫颓废,现在的我一如第一次见许木的我。 许木看着我笑了笑,然后一巴掌拍在了我的肩膀上。 “别听那老头子的话,说不定人家就是故意吓唬你们的,你们不是还有我这个老毒物吗?放心吧,不管它是多少万年前的远古病毒,我就不相信这世上没有一种东西是治不了它的。” “一个个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我这个瘸子一路跟着你们这五个小年轻我容易嘛我,也是该我欠着你们的,给你们又当爹又当妈的。这次等解了你们身上的病毒,你们可得好好的请我吃一顿大餐。” 听到许木的这句话,秦玥笑了,苟棠笑了,顾一成和赫舍里戴娜也笑了。 笑中带泪,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我们再次坚定了心中的信念。 “一顿不够,我们请你吃一辈子。”顾一成看着许木喊道。 瞧着我们每一个人又再次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许木开心的也笑了。 “这才对嘛!保持这样的心态,咱们大步向前。” 许木大手一挥,便向着我们走来。 经过这一次,许木与我们再次拉近了距离。 这个距离不是位置的距离,而是心与心之间的距离。 我们并没有在玛哈遗迹做过多的停留,便向着前方更密集的丛林走去。 前方有什么在等着我们,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无论前方有任何东西都无法阻止我们前进的脚步。 《荒西秘事》来源: ------------ 第两百八十四章 死亡峡谷 (9) 穿过玛哈遗迹,前方的景色再次改变。 千年古树不负,展现在我们每一个面前的是一片红色的海洋。 这红色的海洋不是海水,而是花海。 一片红的妖艳的花海。 “这里便是红蛇谷,穿过红蛇谷,我们便能进入那个地方了。” 红蛇谷? 听到许木的这句话,我下意识的看向这一片红色的花海。 “这花海下藏着无数的红蛇,这些红色最长不过我们的手臂般长,最短的不过我们的小拇指般长短,这种红色的毒性虽小,但是却极为的古怪,被它们咬到的人,会上瘾,就如罂粟一样,被它们咬上一口,你便会想让它们咬你第二口,第三口,直到你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便死了。” “走吧!想要去到那个地方,我们必须要穿过这片红蛇谷。” 许木第一个迈进了红色花海,我没想到这片红色火海会是这么的深,在许木进入花海后,这花海竟然已经没过了许木的腰部。 既然许木都已经打了先头,我们也不能落后。 当我迈进红蛇谷的那一刻,我便突然感觉到我的脚面上有什么东西在来回窜动着。 “别害怕,你们越是紧张,它们越会攻击你。” 听到许木的这句话,我便开口向走在最前的许木问道:“难道它们还能感觉到我们是不是紧张?” “你说的那不是废话吗,人一紧张身体就会不由自主的颤抖,你说它们能不能感觉到。” 好吧,恕我无知,我果断的闭上了嘴巴。 在看不到腰部以下的花海里走,这其中是什么感觉,也只有自己本人能够感觉得到。 总之,我每一步走的都是胆战心惊的,生怕藏在这花海里的红蛇会冷不丁的咬我一口。 不过说来也奇怪,我们这一路走来,好像根本就发生过什么危险,也没有什么毒虫、毒蛇之类的主动攻击我们。 一定是许木给我们的药膏。 这片红蛇谷虽然很大,但是总有走完的时候,当我们走出红蛇谷的那一刻,我也终于如释重负了。 身上的压力一下子便卸下去了。 “好了,到了这里,我们这一段安全的旅行便到此结束,我配制的毒药只能护送我们到这里,因为接下来我们要去的地方,即使是我也只去过一次,而我去的那一次,也只是在那个地方的边缘地带,没敢深入。” “不过这一次有你们陪同,我想我们或许能走的更远。” 许木向我们丢完这句话,便当先向着前方一瘸一拐的走去。 那个地方到底叫什么,许木并没有告诉我们,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个地方叫什么名字吧。 穿过一片茂密的丛林,当许木将我们领到我们这一次最终的目的地时,我便惊呆了。 热带丛林还是热带丛林,只是比我们身后的丛林却是稀松了不少。 而让我感到最为诡异的是耸立在我们面前的一扇爬满藤蔓用石头堆砌的石门。 石门无门,只是一个门框的样子。 在石门的周围我更是看到了一排排的阑珊。 这乍看之下,并抛却这热带丛林的面积来看,就好像我们是要进入一座后花园一般。 “这石头与石栏是天然便矗立在这里的,并不是人为摆设的。” 秦玥看着这石门与石栏并向我们用一种笃定的语气说道。 “你们仔细看这扇石门,石身上除了没有任何的雕琢外,它在乍看之下就像是用三块石头组合成的一个门框,但是你们在看一下……” 秦玥在说话时,已经取出钩爪钩住了门框的顶部,她在拉门框的顶部,用力的拉,而搭在两根石柱上的石头却是一动不动。 赫舍里戴娜加入了进来,顾一成和苟棠加入了进来。 集他们四人之力,却依然无法拉动那块石头。 “它是一个整体,只是看着很像一扇门框而已,这是一块形状奇特的石头,嗯,就是这样,所以我们不用去猜测其他,这片热带雨林并不属于任何一位古人。”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懵懵懂懂的点了一下头。 “走吧,进去,我打头。你们跟在我后面。” 许木当先迈进了石门框,我们紧随其后。 在进入这片热带丛林后,许木便走的异常谨慎与缓慢。 而让赶到奇怪的是,我在这片热带丛林里却没有看到任何的毒蛇与毒虫。 不但看不到,也听不到任何昆虫的声音。 静,这种静根本就是不属于丛林里的静。 “全部都打起精神来,眼睛给我死死的盯住你们的周围,我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便是被吓出来的。” “你们记住一句话,在这里,你们眼睛里所看到的所有一切都并不是它的本相。” 我听懂了许木的这句话,但感觉好像又没听懂。 什么叫做眼睛里看到的并不是它的本相。 而许木的这句话,在下一刻便让我有了深深的领悟。 在我的右边,我明明看到了一片绿色的叶子,我只是不小心用肩膀触碰了一下这片叶子,这片叶子便在我的目瞪口呆下飞走了。 飞是真的飞! 伪装,这是一只伪装成叶子的蝴蝶,当它收起翅膀的那一刻,它竟然真的变成了一片叶子。 “看到了吧,生活在这里的所有动物,有的善于伪装,有的藏在我们头顶的树叶里,我不确定它们有没有毒,大家都小心一些吧。” 许木的话是沉重的,这一刻,我们都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什么是万籁俱寂!这一刻我也有了一个深深的体会。 在这片热带丛林里,我们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与呼吸声,其他的声音全都听不到。 即使连树叶的摇曳声,我在这片热带丛林里都没有听到过。 而就在我们正全神贯注的往前继续前行时,赫舍里戴娜的声音却突然在我身后响起。 她的声音是镇定的,在镇定中也夹杂着一种深深的恐惧。 “你们看看我的耳垂,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 听到赫舍里戴娜的这句话,许木快步的走到她的身旁。 “让我看看!” 这一刻,我们全都看向了赫舍里戴娜的耳垂。 她的耳垂很红,但却不肿。 “疼吗?”许木向赫舍里戴娜问道。 “不疼,很痒,痒的我想挠。刚才在走路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有个东西落在我的耳朵上,我没敢动,便轻轻的摇了一下头,等我摇完头,便感觉到耳垂很痒。” 赫舍里戴娜的耳垂并没有任何被蚊虫叮咬的痕迹,但它就是很红,红的如血一般。 “你别动。”许木向赫舍里戴娜命令道。 在说话时,许木从他的挎包里取出了一个布包,将布包的袋子拉开,这个布包便露出了它的真容。 许木的这个布包是一个针袋,针袋里有许多大小不一的针。 没向我们解释,许木从针袋冲抽出一枚如绣花针一般的银针后,便抬手扎进了赫舍里戴娜的耳垂上。 赫舍里戴娜的耳垂流血了,流的却不是红色的血,而是黑色的血。 将银针从赫舍里戴娜的耳垂上拔出,许木看向正一脸担心的我们说道:“放心,没什么事。” 向我们说完这句话,许木便开始在我们周围寻找。 我不知道他在找什么,但直觉告诉我一定和赫舍里戴娜的耳朵有关。 许木没让我们跟着他,而是让我们防范周围。 等到许木再次回到我们身边的时候,我看到许木的手里拿着一株有着五瓣叶子的草。 “试试这个!” 许木将五瓣叶子摘下,并放在手里开始揉了起来。 ------------ 第两百八十五章 死亡峡谷 (10) 当许木将揉好的叶子放在赫舍里戴娜耳垂的那一刻,奇迹便发生了。 我眼睁睁的看到赫舍里戴娜本是跟血一样红的耳垂,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辩的方式重新恢复到了之前的颜色。 “还养吗?”许木看向赫舍里戴娜问道。 “不痒了。” 听到赫舍里戴娜的回答,我们每一个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许木先生,戴娜刚才怎么了?”秦玥向许木问道。 “应该是被一只蚊子给盯了,没什么大碍,这万物相生相合,虽然我对这里的毒虫不太熟悉,但凭借着我几十年对植物与昆中的研究,我还是能识别出它们的毒性与药性的。” 听到许木的这个回答,这一刻我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若不是有许木,别说进到这里,我们估计连之前的那片蚂蟥区都走不过去。 “来这里,是为了为你们寻找更毒的植物或昆中,若是能在这里发现更加古老的昆中或植物更好,我刚才在附近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远古植物,我们还得往深处走。” “不过,你们先等一下。” 许木在向我们说完这句话后,便从他的挎包里拿出了许多的五瓣草。 将这草上的汁液擦拭在露出的皮肤上,我刚才试了一下这种草的药性,这种草可以用驱赶蚊虫。 听到许木的这句话,我们连忙开始行动。 继续往深处走,不变的是万籁俱寂与热带雨林,变的是越往深处走,奇侠怪状的石头越多了。 许木一边走一边在找远古植物。 当我看到许木兴冲冲的从一片茂密的草丛里钻出来的时候,我看到许木的手都被划伤了。 “找到了一种,你们过来试试。”许木向我们激动的说道。 我们跟着许木重新钻入了那片茂密的草丛。 草丛里不但有草也有树根。 许木伸手指向我们前方的树根说道:“看到那种长的像伞一样的蘑菇了吗,如果我没有看错,他们应该就是一种很古老的菌类,学名叫做伞形毒菌。这种伞形毒菌可以让误食它的人在神经上产生一种强烈的剧痛。你们试试。” 许木小心翼翼的将这种伞形毒菌用刀子割下,并让我们将手臂伸出来。 我们每一个人都伸出了手臂,许木将这些毒菌开始在我的手臂上来回的摩擦。 直到毒菌里的汁液全都渗入我手臂上的蜈蚣痕中,许木才停下了动作。 “有没有什么感觉?”许木看着我说道:“我是说你有没有感觉到从手臂上传来的疼痛。” 在许木炙热的眼神下,其实我很想告诉他我有感觉到疼痛,可是我却不能骗他。 我没有回答许木,许木也从我的眼睛里得到了答案。 “没事,这种病菌顽固的很,别气馁我们继续找。” 我明明从许木的眼睛里看到了失落,可是他却在反过来安慰我。 而就在我们正准备起身的时候,许木突然再次叫住了我们。 “等等!” 我们停了下来。 “是恶魔雪茄。我刚才怎么就没有注意到它。” 许木的声音是激动的,在激动中更是透着一种兴奋。 恶魔雪茄?虽然我没听过这个名字,但我却能从许木的声音听出这恶魔雪茄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东西。 顺着许木的目光看去,我在一片褐色的土地里,看到了好几个很像花朵盛开一样的褐色东西。 “你们过来!” 我们跟着许木蹲到了恶魔雪茄的面前。 “这恶魔雪茄是世界上最为罕见的一种毒菌,在它释放孢子时会发出一种尖锐的啸声。这几朵恶魔雪茄是释放过孢子的。” 许木在说话时,已是将这些恶魔雪茄从土里全都拔了出来。 “再试试这个。” 听到许木的这句话,我再次将手臂亮了出来。 如法炮制,当我手臂上的蜈蚣痕里渗入了恶魔雪茄的汁液后,我的手臂突然不由自主的开始晃动了起来。 虽然我还是无法从手臂里感觉到任何的疼痛,但在这一刻我却能清楚的感觉到,我的手臂里仿似如同煮熟的沸水一般在鼓动。 “有效!”许木死死的盯着我的手臂说道。 “恶魔雪茄的菌毒正在和你手臂里的毒菌战斗。” 不用许木说,这一刻我也能清楚的感觉到。 “将你们的手臂都伸过来。”许木激动的向秦玥四人说道。 当我们五个人的手臂全都开始剧烈的颤抖时,我看到许木竟然开始手舞足蹈了起来。 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在时间来到第三十分钟的时候,我们五个人的手臂才停止震动。 而在手臂停止震动的那一刻,我骇然的发现,我手臂上的蜈蚣痕竟然比之前变淡了很多。 不仅是我,秦玥他们也是一样。 “看来我的想法并没有错,你们手臂上的这种病菌虽然顽强恐怖,但是它并不是无敌的,总有一种毒菌能够收拾得了他们。” 在许木向我们激动的说出这句话后,便又一脸担忧的向我们说道:“不过,我就是害怕,我的这种做法会激怒你们手臂的病菌,如果它们一旦在你们的手臂里爆发,那么后果你们也是知道的。” “没事!”我大大咧咧的向许木宽慰道:“许大哥尽管放手做就行了,最坏的结果我们不都已经知道了吗?” “嗯,那我们就去找其他的远古植物,这恶魔雪茄的毒用过一次便不能对你们手臂里的病菌有第二次了。” “为什么不能用第二次?”听到许木的这句话,我诧异向许木问道。 “这解药与毒药是相对的,在这相对不变中是一种恒定的定律,比如被狗咬了,你不可能得猫犬病,只能得狗犬病,这只是我为你们举的例子,你们手臂里的病菌和这些携带恒定毒性的动物或生物不同。恶魔雪茄并不是解药,所以它的毒性只能对你们手臂里的毒性产生一次抑制作用,你们必须得了解一点,你们手臂里的病毒是活性病毒,它的生命力与适应能力是极为恐怖的。” “它会根据寄宿体而改变它们的分子成分,从而让自己安全的寄宿在你们的手臂里。” 听到许木的长篇大论,我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这一次带你们来这里,我首先要找的是一种生活在这片神秘雨林里的蝙蝠,这种蝙蝠我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见到过一次。” “蝙蝠?我们找蝙蝠做什么?”苟棠向许木问道。 “蝙蝠是一种神奇的动物,它的体内寄居着许多千年甚至万年前的病毒,你们可以理解为一种封印,蝙蝠自身就是病毒的封印体。” “你们知道蝙蝠的进化史达到了多少年吧?” “不知道!”我向许木很光棍的回道。 “三千多万年,在三千多万年蝙蝠便生活在这片大地上了,我不相信你们手臂里的病菌能比蝙蝠的存在还要久远,这蝙蝠也是你们我最后的希望。” 许木在向我们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眼神是狂热的。 我们也被许木的这番话给感染了。 对啊,这白神天骨总不可能在三千多万年前就存在了吧。 “越是生活在远古森林里的蝙蝠,它们身体里所携带的病菌越是久远。你们知道我们之前看到的那只蝙蝠有多大吗?” “张开翅膀的它都快接近两米了,我相信生活在这片神秘丛林里的蝙蝠,它们体内一定封印着更加久远的病毒。” 我们走出了这片草丛,重新归于万籁俱寂中。 蝙蝠,足有两米多长的蝙蝠,我们要在这片神秘丛林的什么地方才能找到它们? ------------ 第两百八十六章 死亡峡谷(11) 即使我们真的找到了它,而且它也解除了我们身上病菌,那么成叔他们呢? 继续向前深入。 在深入中丛林的密度也在发生着改变。 树木减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条壮如手臂般粗细的藤条。 这些藤条在乍看之下便如一条条蟒蛇一般,他们将每一颗我所能看到的大树所缠绕。 而在我们迈入这个藤蔓世界后,我竟然还看到了有的藤蔓在动。 这种动,就像是蟒蛇在移动他们巨大的身体一般。 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 在进入这个藤蔓世界后,一股潮湿的气息亦是朝我扑鼻而来,这潮湿的气息里夹杂着一种腐朽的酸味。 藤蔓在树身上移动,我们头顶的树枝也在跟着一阵阵的摇晃。 这种摇晃极为的剧烈,就好像我们头顶上面有什么动物在奔跑一般。 “都小心点,这里有些古怪。” 许木在向我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走到了正在一条树身上移动的藤蔓前。 伸手抓住这条正在移动的藤蔓,许木突然从挎包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插在了这条藤蔓的身上。 然而,这藤蔓并没有因为受到外界的攻击而选择攻击我们。 它只是停了下来,当许木将匕首从藤蔓身上抽出的刹那,一股绿色的汁液也是从藤蔓的伤口处喷了出来。 这绿色汁液溅了许木一身,而许木根本就不在意,不但不在意,许木竟然还在手上抹了一些绿色汁液,放进嘴里品尝了起来。 “味道不错,营养很高,你们要不要来点。” 听到许木的这句话,我直接选择将这句话给无视掉。 “骗你们的,过来,用它的树脂将涂在你们的手臂上,这种树脂我刚实验了一下,具有麻痹的作用。” 我们走了过去,并按照许木的命令将手臂上都涂上了这种树脂。 然而就在我们正准备继续往前走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在我感觉到脚下有异常的那一刻,我便跳出了原地。 可是,我还是被脚下的东西给缠住了。 它从地面冲出,然后卷住我的脚踝,紧接着我便突然感觉到一股无法抵抗的大力将我从地上提了起来。 不应该是将我往地下拉吗?怎么会是将我从原地给提了起来。 “张兵!”秦玥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在我被缠在脚上的东西提起来的刹那,秦玥便冲向了我。 一声割断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整个人都开始往地上落。 而在我落地后,我也看到了缠住我脚踝的是什么了。 藤蔓,竟然是一条藤蔓! “快走!”许木看向我们并向我们急促的说道。 走!我们确实已经开始往前跑了。 可是,这些本是在树上移动的所有藤蔓在这一刻都仿佛像是受到了什么指引一般,纷纷从树上滑下,向着我们冲了过来。 这树林里的藤蔓有多少?我连数都数不清。 我只看到这望也望不尽的藤蔓如一辆大型推土机一般向着我们铲来。 “都别慌,镇定点,找到控制它们的主茎。” 镇定?怎么镇定? “地下!”苟棠的声音突然在我们每一个人耳边所炸响。 “我听到地下有动静。” 在苟棠的声音落下的同时,藤蔓已经冲到了我们的面前。 这冲来的藤蔓化成了一条条皮鞭,在半空中向我们抽打了过来。 这看着藤蔓的声势挺大的,但是它们的速度却并不快,至少我们还是可以应付的。 “张兵,你保护许木先生,我去找主茎。” 秦玥在说话之际,已经向着攻向我们的藤蔓冲去,此刻的秦玥如同是在翻山越岭一般,翻越着一条条藤蔓。 转眼之间,秦玥便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中。 这些藤蔓是很多,可是这里的空间就这么大一点。 能攻击到我们的也就不过二十多条藤条而已。 我们一边在躲避着藤蔓的攻击,一边在等待着秦玥。 这样子的躲避与等待并没有维持多久,这些刚才还气势凶猛的藤蔓便不动了。 我再次看到了秦玥身影,秦玥站在如小山一般的藤蔓上向我们说道:“许木先生,你过来看看。”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们便踩着脚下的藤蔓朝着秦玥快步的走去。 跟随着秦玥,当我们顺着一排如小山高的藤蔓滑下去的时候,我便被我眼前所看到的一幕惊呆了。 在我眼前一片翻开的土地上,我看到了一个蛋,一个足有一米多高的蛋。 这枚蛋通体呈一种晶莹的绿色。 许木快步的走到这枚神秘巨蛋的面前,并开始仔细的观看了起来。 而我们每一个人也都聚拢在了这枚神秘巨蛋的身前。 在我好奇的看着这枚巨蛋的同时,我的余光里再次出现了那些藤蔓。 藤蔓高高的悬在我们的头顶,像是在凝视着我们一般。 “平生未见,真是平生未见啊,从这枚巨蛋的颜色来看,应该是蛇蛋,但是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蛇蛋。” 听着许木的这句话,我算是听出来了,连许木也不认识这个大玩意。 “要不我们敲开它看看?”赫舍里戴娜唯恐天下不乱的在向我们说道。 “别,千万别,你看看我们的头顶在说。”我连忙阻止了这个疯女人。 听到我的这句话,秦玥他们全都抬起了头。 在我们的头顶上方,这些藤蔓就这么静静的悬浮着,但我相信,若是我们一旦敢动这个玩意的话,这些藤蔓一定会和我们拼命,虽然它们只是一种植物,但谁说植物不会有智慧呢? 在我们看着头顶的时候,许木已经蹲在了地上。 他在刨着这个大家伙身下的土堆,并从这个土堆里翻出了一条白色的丝线。 这条白色的丝线很细,至少和藤蔓比起来它确实很细。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地灵根,学名叫做,地虫。” 我们看向了许木手中的这条白色丝线。 等到许木将这条地灵根全部拉出,他才向我们再次说道:“你们把这根地灵根吃了,这地灵根算是天财地宝,效用比人参还要强。” 我们按照许木的命令,并在许木激动的神色下将这条地灵根分成了五段。 而当我将这根地灵根全部吃下后,我感觉身体里突然开始热乎了起来,这种热乎乎的感觉开始在我全身游走。 在这一刻,我更是能清楚的感觉到这种热乎的感觉已经游走到了我的左手臂上,并在我一脸紧张的神态下,游进了我手臂里蜈蚣痕的地方。 “怎么样?身体有什么感觉?有没有感觉到和之前不一样?” “还真有!”我向许木老实的说道。 “哪里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法?” 看着许木这种炙热的眼神,我心中再次升出了一股温暖。 我将之前在身体里所感受到的那种感觉极为详细的讲给了许木。 在我讲述完毕后,许木也是更加炙热的看向了秦玥他们。 “我们和张兵一样!” 听到秦玥他们的回答,许木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有效,我越来越相信这个办法是可以的。” “那这个蛋呢?我们就将它留在这里?”我向许木问道。 “怎么?不留在这里,你还打算在这里把它煮了吃了不成?”许木心情大好,也开始跟我开起了玩笑。 “就让它留在这里吧,这些藤蔓应该是这枚巨蛋的守护者,我们应该敬畏这片神秘的大自然。”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当我在去看这枚神秘巨蛋的时候,眼中却已经带有了敬畏之色。 ------------ 第两百八十七章 死亡峡谷 (12) 盯着头上的藤蔓群,我们开始向后退。 等到我们走出藤蔓森林后,这片藤蔓森林再次重新归于寂静。 许木告诉我们现在我们已经走到了神秘森林的深处。 而在我们离开藤蔓森林,我们正前方的森林里怪石也开始越来越多。 这些怪石有的坐落在一片灌木草丛里,有的便坐落在一颗颗大树下。 它们千奇百状,有的呈圆球状,有的却是如同鬼斧天工一般称一种不规则的奇形怪状。 而在这片怪石森林里,我们发现了许许多多的飞蛾。 这些飞蛾通体呈褐色,在它们张开翅膀的时候,我能清楚的看到它们翅膀上的诡异花纹。 诡异花纹并不是对称的,而是有的如一轮弯月,有的却是呈一个三角形。 “这是洛蝶,是一种很古老的飞蛾,如果要追溯它们的年代,应该在三万年前以上,这种洛蝶没有毒性。” 好家伙,动不动就几万年,这片原始森林应该叫远古森林才对。 在进入这片森林后,那种潮湿的感觉也是越来越浓。 而当我们继续向前深入时,我却听到了潺潺的水声。 因为我们都是第一次来到这片原始森林,所以我们这一路走的异常小心。 “前面有水流声。我们去看看。” 当我们和许木顺着水流声找到这个地方后,映入我们眼中的便是一条小溪,这条小溪也不宽,大概在两米左右。 而这条小溪所通向的地方,却令我们我们每一个人都赶到了诧异。 小溪直通一个足有五米多高的山洞,我们在山洞里竟然看到了倒挂的蝙蝠。 “是蝙蝠!”许木激动的向我们喊道。 也许是我们的声音惊动了这挂在山洞里的蝙蝠,也许是其他原因。 但总之在我们到来这里的那一刻,这些本是在山洞里倒挂着的蝙蝠全都开始起飞了。 它们飞,却不是往山洞外面飞,而是朝山洞里面飞。 在它们的飞行中,我也看到了它们的体积,这山洞里的蝙蝠体积并不大,最大的 应该也就和的手掌大小一般。 “不是它,这是一种普通的山洞蝙蝠。”许木向我们失落的说道。 而在许木声音刚一落下的同时,山洞内突然传出了一声如同嘶吼一般的声音。 听到这声嘶吼声,我们每个人都不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因为这种嘶吼声我们从来都没有听过。 “有东西在山洞里。”不用赫舍里戴娜提醒,我们也知道了。 “快走!”许木用一种急切的声音向我们说道。 可是晚了,这藏在山洞里的东西已经从山洞里走出来了。 这是一个什么玩意,是一只大猩猩吗? 可是这家伙的毛也太长了吧。 它看到了我们,但是却没有要向我们发动进攻的意思。 纵身一跳,这家伙便如一枚炮弹一般飞向了我们头顶的一片树枝林里。 我看向许木并向他问道:“许木老哥,这是猩猩吗?” 许木摇了摇头:“看着不像,但应该是猩猩的一种。” 好吧!这句话当我没问。 我们没做停留,而是迈过小溪继续向前方走去。 可是这我们还没走两步,我便感觉到头顶好像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 轰!一声砸地的声音在我的正前方响起。 这只毛很长的猩猩落在了我们的面前。 它那一双毛茸茸的手里拿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我定睛一看却是没看出来它手里拿的到底是个啥。 这家伙挡着我们是要干嘛? 将手里黑乎乎的东西往我们这边一丢,这家伙便跟人一样的仰面朝天的躺在了地上。 黑乎乎的东西滚落在了许木的脚下,而许木也弯腰将这个东西捡了起来。 “是什么?”我们向许木问道。 “一种果实,看着很像。”许木在说话时已经将手里的这枚黑色果实掰开了。 一分为二,这枚黑色果实里的果肉竟然是白的。 不但洁白无瑕,而且闻上去还特别的香。 在我们诧异的目光下,许木伸出舌头在白色的果实上添了一下。 “很甜,而且很香。” “我试试!”我禁不住许木的这句话,也在白色的果实上舔了一下。 如同许木所说的那样,这白色果实确实很香,这种香不是花香,而是单纯的果香。 香气四溢,而且还极为的甘甜。 “这家伙是在给我们吃吗?”我朝着长毛猩猩看了一眼。 而这家伙还是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 我吃不准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至少可以确定一点这只长毛猩猩对我们并没有敌意。 拦在我们的面前不让我们走,又丢给我们一颗神秘的黑色果子。 而且瞧着它躺在地上那副耍赖的样子,我便心一横将这颗白色果实全吃了。 吃完白色果实,这只长毛猩猩也翻身重新站了起来。 站起,然后并向我们勾了勾手指。 我确定,我他妈的绝对没有看错,这只长毛大猩猩真的向我们做出了一个极具人性化的动作。 我和秦玥互望了一眼,便当先跟了上去。 许木他们也跟上了我们的脚步。 长毛大猩猩并不是要将我们带到那座山洞,而是带着我们一路往深林里走。 等到这只长毛大猩猩将我们带到目的地的时候,映入我眼中竟然全是刚才它丢给我们的黑色果实。 停在黑色果实边,长毛大猩猩指了指果实,并向我们做出了一个吃的动作。 果然,它是让我们吃这些果实,可是为什么呢? “吃吧,如果这种果实真有毒的话,你现在也走不到这里。”赫舍里戴娜向我幽幽的说道。 得,那就开吃吧。 等到我们都将肚子吃饱了,长毛大猩猩这次露出了一副满意的表情。 “我们想找一种大蝙蝠,你能带我们去吗?”许木看着长毛大猩猩突然说道。 见大猩猩没反应,许木接着开始做起了飞行的动作,并向这家伙笔画了一个山洞,然后又笔画了一个很大的形状。 这只长毛大猩猩在认真的看,等到许木的一系列动作做完,这只长毛大猩猩竟然向我们点了点头。 卧槽! 这家伙到底什么智商,竟然能看得懂? 不管这长毛大猩猩是不是真的看懂了许木所要向他表达的意思,总之这家伙竟然再次向我们勾了勾手指。 这意思是让我们跟上它吗?答案是必然的。 当这只长毛大猩猩将我们带到一片更加茂密的丛林后,我们在这片茂密的丛林里竟然真的看到了一种体型巨大的蝙蝠。 这种体型巨大的蝙蝠数量并不多,他们挂在树枝上一动不动。 而当长毛大猩猩将我们带到这里后,便再次在我的目瞪口呆下飞到了一颗树上。 飞是真飞! 因为在它张开双臂的时候,它的双臂与腰部竟然是连接的,这种连接是向机翼一般的连接。 飞到树上,而后这只长毛大猩猩便如一只动作敏捷的猎豹一般扑向了一只挂在树枝上的巨大蝙蝠。 这只巨型蝙蝠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当长毛大猩猩将它一把扑进怀里的时候,这只巨型蝙蝠才开始反抗。 只是它的反抗明显是徒劳的,因为这只长毛大猩猩的力量太大了。 其它挂在树上的巨型蝙蝠飞走了,这只长毛大猩猩抱着巨型蝙蝠,轰的一声,便又砸在了我们的面前。 巨型蝙蝠在长毛大猩猩的怀里一动不动,长毛大猩猩直接将这只巨型蝙蝠丢在了我们的脚下。 这! “是它,应该就是它,我们真的找到了!”许木看着我们,并向我们激动的大喊道。 ???转载请注明出处: ------------ 第两百八十八章 死亡峡谷(13) 听着许木激动的声音,看着地上被长毛大猩猩随手丢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巨型蝙蝠。 我不知道该说这一切充满了一种戏剧性,还是该说我们真的很幸运。 总之,我们千辛万苦要找的巨型蝙蝠这一刻便在我们的眼前。 许木说过,它便是我们最终要寻找的目标,如果连它都无法解去我们手臂上的蜈蚣痕的话,那么也就是说,我们再也没有希望了。 这一刻许木的目光是灼灼的,灼灼其华的那种灼灼。 巨型蝙蝠就在我们五个人的面前,而我们五个人在这一刻的神色却是凝重的。 我们都知道它便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在许木的比划下,这只长毛大猩猩拉着蝙蝠的翅膀向着我们身后走去,我们也跟上了这只大猩猩的脚步。 将巨型蝙蝠带到之前的那条小溪旁,许木便放下了他的挎包。 “现在我要提取它体内的病菌,相信我,相信这片神奇的大自然,相信你们自己。” 许木在向我们说完这句话后便开始动手了。 这一刻的许木很像翁平,他正在解刨这只巨型蝙蝠。 虽然这一幕相当的残忍与恶心,但是我们每一个人都在认真的看着。 等到许木在用针管等一些物品采取了蝙蝠体内很多的病菌后,便看向了我们。 “你们谁先来。” “我先来吧!”我看向许木,并向许木伸出了手臂。 我将手臂交给了许木,许木也没有再说话。 此刻的我就像是一个试验品一样,在被许木往手臂里注射着各种病菌。 当许木将蝙蝠身体里所携带的所有病菌都注射进我的手臂后,许木便用纱布缠住了我的手臂。 等待,此刻我们唯一所能做的便是等待,等待一个奇迹或者一个绝望的悲剧。 此刻,我的手臂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是我却能看到我的手臂正在不断的颤抖着。 这种不断的颤抖将纱布都渗透成了灰色。 不痛,但却很烧,这种烧就像是一块烧红了的烙铁正在躺着我的手臂一般。 豆大的汗珠顺着我的额头落下,我的面容在此刻也将近扭曲。 “张兵,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感觉到了疼痛。” 许木看着我,并向我一脸焦急的问道。 我能听到许木的询问,但却无法分出任何的心神向他做出回答。 “感觉到了……但不是疼痛,而是烧,手臂就像着火了一样的烧。”我拼命的从牙缝中挤出了这一句话来。 “没事的,相信你自己,相信我,这是一个好现象,烧也是疼痛的一种具象化体现。” 整条手臂不但烧,而且非常的鼓胀,这种鼓胀就像是血管要从皮肉里爆出了一样。 我再也忍不住这种难掩的痛楚,扬天发出了一声如杀猪一般的叫声。 “张兵!”秦玥紧紧的抓着我的另一只手。 我看向了秦玥,只是秦玥在我的一双眼睛里出现了重影,不但出现了重影,我眼中的她也是跟着越来越模糊。 我知道自己快要睡了,这种睡是因为忍受不住这种难言的痛楚而睡。 “咬我!”我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并向秦玥大声的嘶吼道。 “快,咬我,不然我就真的睡过去了。” 秦玥咬住了我的另一条手臂,从另一条手臂中所传出的这种疼痛是清晰的,清晰的刺激着我的大脑。 我不知道这种痛楚到底在我的手臂上维持了多久,我只知道它好像正在渐渐的消退。 许木已经解开了缠绕在我手臂上的纱布。 而我的视线也开始重新恢复。 在重新恢复后,我们每一个人都在死死的盯着我的手臂。 手臂上的蜈蚣痕不见了,确切的说,已经不明显了。 它虽然还在,但是却很淡。 “成了!”许木看着我并用一种激动的口吻向我说道。 成了?我并没有升出任何的喜悦,事实上此刻的我相当的平静,这种平静也令我极为的费解。 既然成功了,那么下来便该轮到秦玥他们了。 五天后,我们走出了雅鲁藏布大峡谷。 手臂上的诅咒终于被解除了。而我们也没有时间再去耽搁。 许木提取的病毒很多,在我们临行前,许木交给了我们一些。 回到安西,彷如隔世,彷如梦幻。 再次见到成叔时,成叔比以前更苍老了。 当成叔得知我们真的接触了白神天骨的诅咒时,他笑了,但他的笑容明显很僵硬。 “张兵!”站在秦玥别墅中的成叔看着我。 “你爷爷过世了。” 当成叔向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依然很平静。 “除了那个小孩子之外,你爷爷他们三个都死了。” “是因为诅咒吗?”我看向成叔问道。 “不是,他们四个自知时日无多便又去了昆仑,他们不是自然死亡,而是死在了昆仑神宫里,这件事是高人告诉我的,他们四人再次打开了昆仑神宫,但是昆仑神宫里已经再也不是之前的样子。现在昆仑神宫已经被上面所介入,那里现在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高人与他的族人也被迫从昆仑迁走。” 听着成叔的这番叙述,这算是尸骨无存吗?人走了,我却连一个能够念想他的东西都没有。 这已经算是一个坏消息了,但是成叔接下来又告诉了我们一个坏消息。 西雅婆婆也走了,她不是被我爷爷他们四个所杀,也不是因为白神天骨的诅咒而走,是天灾。 一场巨大的沙尘暴淹没了西雅婆婆的家园。 连同着西雅婆婆与袁亚一起埋葬。 而沁雅生死不知! 没有想到我们离开之后,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西雅婆婆是我的族人,张琛是我的爷爷。 我在这世上的亲人竟然突然的都走了。 一场巨大的沙尘暴吹来了许许多多埋葬在黄沙里的文物。 踏跺已经被上面控制了,一群群的考古学者涌入踏跺。 而更让我们无法接受的是,在秦玥为成叔解除诅咒的时候,成叔手臂里的诅咒突然爆发了。 西雅婆婆离去,顾一成与苟棠是失神落魄的。 而成叔的这场变故,却让我们每一个人都陷入进了一种难言的伤痛里。 我们打电话请来了许木,许木在看过成叔的状况后向我们摇了摇头。 我们知道许木的摇头是什么意思。 五天后,成叔撒手人间了。 这件事对秦玥的打击相当的大,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连一周都没有出来。 在这一周里,小蛇来找我们了。 他只是留给了我一把匕首便走了。 “这是你爷爷的,我只能将这个带出来,你留着就当是个念想吧。” 听到小蛇的这句话,我向小蛇问道:“你呢?你要去哪?” “去该去的地方,回该回的地方。” 小蛇走了,没有人知道他要去哪里。 一月后,秦玥的心情渐渐转好。 沁雅下落不明,她说她一定要找到沁雅。 我知道秦玥是为了什么,也许在这世上除了沁雅之外再也没有人能够接触顾一成和苟棠身上的诅咒了。 只是当我们动身就要赶往踏跺的时候,沁雅却突然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她的怀中抱着一个黑色的坛子。 “这是蛊神,是奶奶留给你们的,奶奶说她预到了这场灾难,我们都走了,但是袁亚偷偷又回去了。” 听到沁雅的叙述,我和秦玥都沉默了。 “那一次在我们分离后,你的爷爷来到了我们的部落,他来的目的是关于我们白神一族的诅咒,那一次你的爷爷与我的奶奶谈了很久,没有人知道他们两个那天都谈了什么。” 全凭手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 第两百八十九章 广北风云(1) 沁雅在说话时,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日记本。 “奶奶说,这个日记本若是等她哪一天不再了,就让我将它交给你。并让我与袁亚好好的保护你。” 我从沁雅手中郑重的接过了西雅婆婆的遗物。 许木并未走,我将沁雅领到了许木的面前。 当许木看到沁雅手臂上的蜈蚣痕后,他只是略微吃惊了一下,便向我和秦玥郑重的说道:“在这里我没有把握为她解去手臂上的毒菌,我想带她回藏西。” 听到许木的这句话,我看向沁雅并向她说道:“跟许木大哥去藏西吧,他一定会解掉你手臂上的诅咒的。” 沁雅看着我只是点了点头却没说话。 第三天,我和秦玥将沁雅与许木送上了火车。 回到别墅,我打开了西雅婆婆所留下的遗物。 遗物便是这本日记,日记的开头便是叙述我白神一族的起源。 而日记的末页,却写着一段话。 “如果不是白神天骨,那么便只能追溯回原点,我们白神一族的发源地,也许在那里能够找到所有的答案,这是我和你爷爷觉得唯一可行的办法,但是经过了这数千年的迁移,我们也不知道我们白神一族的发源地具体在哪个地方,我们只知道我们白神一族的祖先是从神木架里走出的。” 神木架? 这神木架位于广北西部,只是这一个西部,便囊括了八个地区,五个大镇,两个乡。 这样一个地大物博的地方,我要到哪去去找白神一族的线索? 将日记阖上,我静静的靠在了沙发上。 难道还要再去折腾吗?在大峡谷的时候我便发誓,若是我们手臂上的诅咒解除了,我们便不再去冒险。 可是,这才发了多久的誓言便要反悔吗? “去吧,我陪你去。就我们两个。” 秦玥看着我轻轻的说道。 “戴娜被苟棠带出去散心了,顾一成也被他的母亲逼着去相亲了,趁着他们没有回来之前,我们去,无论找不找得到,就当去散心了。”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心中一阵感动。 “好,就当去广北玩玩。” 我知道我是无法甩掉秦玥一个人前往广北的,即使我真能甩掉她,她也会找到我。 在去广北之前,我联系了李华国。 李华国让白桐接听了电话,打这通电话的目的是让白桐去找许木,在这之前,我们已经和许木说明了情况,除了向许木隐瞒了白神天骨和在昆仑山上所发生的事情外,我们对许木再无隐瞒。 白桐在电话中说他知道了,即刻便会动身前往藏西。 在办完了这最后一件事,我便和秦玥启程了。 这一次去广北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我和秦玥选择了自驾。 开着那辆很拉风的黑侠,我们保持着一种旅游的态度前往了广北。 到达广北的檀溪市时已是下午。 这檀溪市灯火通明,城市的风格也是结合了现代与古代之美。 既然是来玩,那就要玩的痛快。 檀溪市有一个著名的夜市,这个夜市便坐落在檀江的江畔。 开着黑侠一路拉风的赶到谭江夜市,我和秦玥手拉着手便开始在人流中逛了起来。 这夜市什么最著名,当然是小吃。 这一次,我们两个人也是胃口大开,见到什么好吃的就买,当然这掏钱的自然是秦玥。 江边有个凉品店,店前有许多搭着遮阳伞的或两人、或四人的卡座。 我和秦玥便也选了个位置做下。 这条江是旅游江,江面上还有龙舟,龙舟行驶在江中。 从龙舟里不时传出一声声唱戏和吹奏的声音。 江风徐徐,将秦玥一头乌黑长发所吹起。 秦玥本来就很美,而这一次出行,她更是穿了一身浅黄色的连衣裙。 我们并没有带任何的换洗衣服,秦玥说,到了广北我们在重新购买。 这有钱就是任性,我也每每的体会了一把富人的感受。 这美女自古以来都会是男人们的焦点,秦玥自然不会例外。 江畔出现了一位比女明星还美的气质美女,那些男人便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了。 有几个胆儿大的竟然开始向秦玥吹起了口哨。 而有几个更加胆大的竟是直接无视了我搬个塑料椅坐在了秦玥的身旁。 这几个胆儿大的共有三人,两个黄毛,一个绿毛。 这三人穿着一件花衬衫,故意撩起的胳膊上还绣着纹身。 一人纹虎,一人纹龙,一人纹蛇。 纹龙的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便向秦玥说道:“美女不是本地人?来檀溪旅游的?旅游我熟啊,我妈就是干旅游的,而我也是地地道道的檀溪人,美女想去哪,我们这三位哥哥给你做免费的向导?” 卧槽!这还真他妈的当我是不存在啊。 秦玥不答话,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 那眼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她这是要让我解决啊! 得!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而后潇洒的为自己上了一根烟。 在吞云吐雾中我看着这三个小混混说道:“嘿,我这还活着呢,你们是当我不存在。” 三个小混混听到我说话,抬头轻轻的瞥了我一眼。 “你存不存在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纹龙的也给自己上了一根烟,然后对我一脸鄙夷的说道。 “当然有关系。”我指了指坐着看戏的秦玥说道:“她是我女朋友,你们说呢?” “女朋友?哎呦喂,笑死爷了,这位美女是你女朋友我们就不能和她说话了是吧,小子你省省吧你,这他妈都什么时代了,别说别人的女朋友,就是别人的老婆也有被撬走的时候,你他妈的真是个土鳖。” 听着这位纹龙小混混的这句话,感情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我虽然不懂武术,但是与秦玥他们磨砺了这么久,我相信我对付这三个小混混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最大的优势就是爆发力,而这一刻,我也准备给这三个小混混上上一堂生动的教学课。 将烟头往地上一扔,我便绕过桌子向这三人走来。 在走路中,我突然开始加速。 在我冲刺的时候,秦玥都追不上我,更别提他们这三个了。 我的速度很快,跟一阵风一样。 眨眼之间,这三个小混混便被我撂翻在地了。 而这三个小混混明显还没有反映过来。 “我尼玛!”纹龙的小混混便要从地上站起,我直接一脚又将他踩在了地上。 小混混挣扎了半天都没从我的脚下挣扎出来。 我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他的恐慌。 “龙哥,这是个硬茬子,咱们弄不过他。” 纹蛇的绿毛向被我踩在地上的龙哥说道。 “劳资他妈的还用的着你来提醒劳资。”叫龙哥的向绿毛说完这句话后,便向我威胁道:“劳资劝你最好把你的脚从劳资身上拿开,不然劳资要你好看。” “要我的好看?来,让我看看,你要怎么要我的好看。” 我们这里已经被看热闹的给包围了。 “你不信是吧,行,有种你他妈就踩着劳资别走,等下,有你后悔的,想他妈的当护花使者,等下劳资就把你这女朋友来个辣手摧花。” 龙有逆鳞,人也有逆鳞,而秦玥便是我的逆鳞。 和我斗嘴,给我撂狠话,这些我都不会太在意,但是敢当面在我面前说这句话,这小混混就他妈的是自找死路。 我一把将这小混混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干什么?”这家伙一定是看到我眼睛里那杀人目光了。 我没回他的话,而是直接抡拳打在了他的眼睛上。 熊猫眼算个什么?劳资要的可不是只他一个熊猫眼。 ------------ 第两百九十章 广北风云 (2) 当街打人,这放着以前我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来,但现在不同,因为我心里已经有了要保护的人。 秦玥对我的意义早已超出了恋人本身,她是我的至亲也是致爱。 手臂上纹龙的小混混挨了我一个熊猫眼,这一个哪能够得两个。 抬起拳头再是一拳,这家伙的两个熊猫眼便齐全了。 那纹蛇和纹虎的想必是看傻了眼,站在原地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这小混混惹我的可不是仅仅只是一双眼睛,还有这家伙的一张臭嘴。 我下手是掂量着轻重的,更不会真的把他打成个半身不遂,充其量也就是教育教育他。 “你这张嘴是真欠抽。”我一边说着,一边照着这家伙的嘴抽了起来。 那响亮的声音,连看戏的都开始不觉的捂起了自己的嘴巴。 “这位兄弟够了吧,教育我小弟一下是个意思就行。” 人群里有声音响起,我回头朝人群看去,便看到一位上半身光着膀子的光头剥开一条人群向我走来。 这家伙不但不胖,还有一身看起来特别结实的肌肉,胸口纹了一只下山虎,脖子上挂了条小手指粗的金链子。 走到我的面前,这光头伸手就抓向我手中正拽着的黄毛。 隔着以前我肯定怕这种纹身的混混,但是现在呵呵! 现在我要是在怕这种人,那么我之前的经历就白经历了。 我将黄毛往身后一甩,但没松手。 这光头的手抓空了,一双眼睛也是沉了下来。 “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打算就这么了事?” 光头在说话时已是将手伸进了花裤衩的口袋里。 我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他口袋里装着的是什么了。 “怎么兜里有枪?觉得自己有枪在手天下我有?来,打我一枪试试。” 我往光头的身前蹭了蹭。 光头显然没有猜到我一眼便看出了他兜里装着的是什么东西。 “你不怕?”光头看着我一字一句的问道。 “怕?你觉得呢?” 俗话说这混子最怕遇到那种不要命的,而我便是这种,不但是他怕的这种,而且比他还狠。 “这样,你把小龙给放了,在陪我们点医药费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这光头明显有点怂了。 “那我要是不放,不陪呢?”我看着光头淡淡的开口问道。 “不陪?”光头的一双眼睛眯了起来。 我看着他吹了一个响哨,然后又听到了一阵阵的脚步声。 这下子那些看热闹的都开始退避三舍了,因为他们看到有几十个小混混朝着手里的家伙向着我冲了过来。 我瞄了一眼这些人手里的家伙,无非就是一些钢管、棒球杆之类的。 秦玥正在一脸悠闲的喝着饮料,看来她好像还真没有打算帮忙的意思。 几十号人站在光头身后,便开始一脸耀武扬威的看着我。 “摇人?就这点本事?”我看着光头一脸鄙夷的说道。 “哼,你在厉害能一个打四十多个?摇人也是一种本事,怎么不服?” “服,当然服,” “给你台阶下你不下,那么便别怪劳资对你不客气,给我上。” 光头大手一挥便要指挥身后的人群殴我。 我哪里会让他把手挥起来。 一个箭步冲出,我直接用身体撞在了他的身上,虽然我没有白桐他们那么厉害的伸手,但是这光头还真的不够我看。 将他撞了一个踉跄,我顺势将手伸进了他的口袋里。 光头明显没有想到我会率先向他发难,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将枪从他的裤兜里掏了出来。 枪确实是手枪,但是不是真的就两说了。 “这家伙是真的还是假的。”握着这把手枪我直接用枪头顶在了光头的脑门上。 这一个变故,让光头身后的人不敢动了。 我死死的盯着光头的眼睛,并在光头的一头冷汗下开始扣动扳机。 扣动是真的扣动,绝不是吓吓他。 这家伙被我的举动吓住了。 扳机被我扣动到底,从枪口发出的却不是子弹,而是一道水。 这! 虽然我将枪拿在手里的时候,就知道这不是真玩意了,可是我还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把呲水枪。 光头身后的四十多名小弟傻眼了。 我把呲水枪丢在了光头的手里。 “我说这位老大,拿把呲水枪一定收了不少小弟吧,还是去弄把真的吧,不然等你真遇到危险的时候这把吓唬人的呲水枪可救不了你。” 向光头丢下这句话,我便走到了秦玥的面前。 “走吧!”拉起秦玥的手,然后在这位光头一脸的呆滞下离开。 这吃也吃饱了,我和秦玥便要找休息的地方了。 既然都来到了檀溪夜市,索性就在这附近找一家宾馆吧。 房间当然是开一间了,但由于我身上诅咒的原因,在没解除诅咒之前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做出逾越的事情的。 第二天,我们领略了一下这白天的江景。 不得不说,这里的美食还真是应有尽有,而且各地特色的小吃味道也是特别的正宗。 等到晚上,我和秦玥回宾馆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头上绷着绷带的人。 这个头缠绷带的人一个人坐在宾馆外面的楼梯上,我定睛一看,这家伙不就是昨晚那个有四十多个小弟的光头吗? 身为老大,怎么混成了这个样子,而且一看他头上的绷带就知道这家伙的头一定被别人给开瓢了。 我本来没打算理这家伙,可是瞧着昨日风光无限,今日惨到被人给开了瓢的一方老大,我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自责的。 说起来这家伙现在这幅惨样跟我也有点关系。 停下脚步,我将兜里的零钱往光头的面前一扔,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谁他妈的给劳资扔钱来着,劳资看着像是个讨饭的?” 这光头骂骂咧咧的抬起了头,当他抬头看到我的那一刻便闭嘴了。 我有心想埋汰他两句,但觉得这样做不太道德,便和秦玥往宾馆里走。 “等等!”光头从身后叫住了我。 我头也不回的向光头问道:“怎么,你有事?” 身后没了声音,我也不想和这种人多说,便与秦玥走进了宾馆。 只是我都进了宾馆的大门了,光头的声音却又响起了。 “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你帮我出口气,我给你钱。” 听到光头的这句话,我停下了脚步。 “这位老大,听我一句劝,要是手上还有点闲钱,就去做个正经的买卖别在社会上瞎混了。” “你以为我不想?之前手下有一帮小弟养,我不得不干些投机倒把的事养活我的兄弟,可是昨晚被你这么一闹,跟我的那些小弟都去投奔我的死对头了,现在我就是想干个正经生意,我那个死对头也不会让我开下去。” “这位老大。”听到光头的这番话,我推开了宾馆的大门走了出去。 站在光头面前,我向他说道:“你看着我们像缺钱的人吗?还有这以暴制暴何时能是个头,檀溪混不下去,就去别的城市混,别等着你手里的那点闲钱花完了后悔。” 我是真心在劝他,虽然我知道劝不动。 但劝了,我至少能做到问心无愧。 “我知道你不缺钱,这样,我有一个东西,这东西你要是送给她,她一定高兴。” “哦?什么东西?拿出来让我看看。”我有点来兴趣了。 “东西不在我身上,在我家,而且我打不过你,万一把东西拿出来让你看了,你从我手里抢了去怎么办,这东西可是我的家传之宝。” 家传之宝?换句话说,应该就是件名器了? ------------ 第两百九十一章 广北风云 (3) 听到光头的这句话,我便看向了秦玥。 而秦玥显然对这什么家传之宝的东西没什么兴趣。 也是,人家就是干这一行的,普通的东西还真的入不了秦玥的眼。 “回去吧!”秦玥向我说道。 “美女!”光头见秦玥要走,便连忙挡住了我和秦玥的去路。 “你相信我,要不你先看看照片,要是你看上了这个东西,我们在谈成不成?” 光头说话时,已经开始掏裤兜了。 看着光头的这个动作,我心想着,这家伙难不成连家传之宝的照片都随身携带着。 秦玥的眼睛里已经升出了厌烦之意,我很同情的看了光头一眼。 别说照片,你就是把真家伙拿给她看,她也不会看上眼的。 光头终于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照片,并举到了秦玥的眼前。 照片里是一枚椭圆形的琥珀,从琥珀的色泽与剔透来看应该是有上千年的历史。 这天然琥珀与人造琥珀最大的区别便是琥珀内有无杂质。 这天然琥珀,尤其是年代久远的琥珀,它的整体是透明的,这种透明可不是模糊的透明,而是与镜子一样的透明。 而光头照片里的这枚琥珀便是如此,乍看之下就跟玻璃一样。 琥珀如玻璃一样透明,我们自然便能看到琥珀里所封浆的东西了。 琥珀里封浆的不是什么昆中之类的东西,而是一块很小的龟壳,这块很小的龟壳如大拇指加盖般大小。 我之所以能一眼看出它是龟壳,还是因为这块琥珀本身的晶莹剔透。 “卖吗?”秦玥从照片上移开目光看向光头问道。 “不卖,我只要出口恶气。”光头一脸坚决的向秦玥说道。 “他很坏吗?”秦玥再次向光头问道。 这光头显然跟不上秦玥的脑回路,便没有回答。 我看着光头的样子,便向他提醒道:“我们是问,你这个死对头是不是个坏蛋。” “坏,当然坏了,你帮我教训他那是除恶扬善。” “呦,看不出来啊,你还会成语。”我向光头讽刺的说道。 “怎么说我也是读过初中的,我跟你说,这家伙可不像我,我做生意,一不动粉,二不贩人,三不逼良为娼,四不开赌场,这家伙这四样可全都沾。” “我听说,这家伙前段日子去了一次贵云的偏远山区,从那山区里可带回来了好几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带回来干啥,当然是拿她们赚钱,还有,这家伙手上握着好多跟她好过的女人的照片,拿照片逼那些女人替他办事。” 听着光头的这句话,我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上面不管?”我看向光头问道。 “管?怎么管?今天进去了,人家明天就又出来了,说句难听的,人家进去比回到自己家里还舒服。” 这事情有点棘手啊!若是白桐在,那自然好说,白桐一出马管你是谁,都得趴在地上,可是他没跟我们来啊。 而且,我看秦玥的样子,好像还真的想要光头的这个家传之宝。 “你能不能把他约出来?”秦玥向光头问道。 “不行,这家伙很警惕,不过,他有个爱好,就是喜欢美女。” 听到光头的这句话,我直接身脚踹了他一脚。 “你他妈的要是再敢在她面前说这种话,劳资就废了你。” 光头被我踹的不敢说话了。 “他们两个在这里!”光头没说话,我却突然听到了其他的声音。 这声音还有几分的熟悉。 纹龙的小黄毛,竟然是这家伙? 这家伙昨天才被我收拾了一顿,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黄毛身后跟着六个混混,而他们在看到我和秦玥后,便向着我们冲了过来。 “美女,咱们又见面了。”一双熊猫眼的黄毛看着秦玥一脸怪笑的说道。 “就是她吗?”一道声音在黄毛身后响起。 “是的鸡哥,就是她。”黄毛向身后的一个人一脸殷勤的回道。 鸡哥? 我看向了这位鸡哥,而鸡哥剥开黄毛却开始在秦玥的身上瞅来瞅去。 不但瞅来瞅去,还一边开始说起了话来。 “不错,这条不错,这脸也不错,小龙,这下子你可立功了,飞哥最近正好要谈一笔大生意,这妞可以派上用场。” 听到鸡哥的这句话,我一双眼睛也立时冷了下来,看向光头,我向他一字一句的说道:“这生意我接了。” 走到秦玥面前,我将秦玥挡在了身后。 “你把你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我看着这位鸡哥用一种阴沉的声音说道。 鸡哥瞧了瞧我,便再次说道:“听好了,识相的就感觉给劳资滚,这妞劳资要……” 鸡哥这后面的话是不可说出来的,我不让他说,他就别想说出来。 抓住鸡哥的鸡冠头,我直接就提着他的头发撞在了宾馆外的一面水泥墙上。 撞一次不够,在我准备撞第二次的时候,鸡哥身后的四名小混混纷纷向我冲了过来。 “你们他妈的给劳资在往前一步,劳资就要了他的命。” 在说话时,我又一次抓着鸡哥的头撞在了墙面上。 比狠?劳资见过的狠人还少吗? 鸡哥被我撞了个满头淋血。 这一幕,把小龙都给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手上是掌握着分寸的,这鸡哥看着满头鲜血,但都不致命,最多包扎一下,休息上个把月就行了。 我将鸡哥仍在地上,然后抓着头发的再次说道:“给劳资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这鸡哥绝对是个狠人,虽然满头淋血,但是这家伙却是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匕首向我的胸口刺了过来。 看着这把刺向我胸口的匕首,我下意识的选择了躲避。 但是也在我躲避的刹那,一把弯刀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 这把弯刀震掉了鸡哥手上的匕首。 “老大说,你若来广北便让我保护你,你若不来广北,我们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 一道幼嫩中却夹杂着寒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当我回头看向这道声音的时候,我直接便瞪大了双眼。 是他! 他是谁,他是小蛇!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会在这里,在这个时刻见到小蛇。 小蛇在行走中突然加速,我只是看到了一道影子在我面前一闪而逝,我手上的鸡哥与面前的弯刀便不见了。 等我再次看到小蛇的时候,他已经将鸡哥顶在了冰冷的墙面上。 泛着寒光的弯刀就架在鸡哥的脖子上。 “小爷杀过狼,杀过熊,杀过老虎,杀过柴狗,但是小爷还没杀过人,不知道这杀人的滋味会不会比小爷杀的那些畜生还刺激。” 小蛇伸出舌头在泛着寒光的弯刀上添了一下。 听着小蛇这阴森恐怖的话,我还真担心他会杀了这个鸡哥。 “那个小蛇,留他一条命。”我赶忙向小蛇说道。 小蛇并没有理我,而是将弯刀往鸡哥的脖子上再次顶了顶。 这一顶,我能清楚的看到鸡哥的脖子已经开始往外流血了。 鸡哥睁大着双眼,这一刻我能清楚的看到这家伙的双腿都开始打颤了。 在打颤中我竟然看到这家伙的裤子都开始湿了。 这家伙竟然被小蛇给吓尿了。 而与鸡哥一同来的那四个混混全都跑了。 小龙没跑,那是因为小蛇看向了他。 不得不说这小蛇的眼睛很可怕,他看人的时候,就跟一条盯着你的毒蛇一般。 不说小蛇的眼神,就是他的身手也完全超越了我们这些普通人。 “让他带我们去找他们的老大。”秦玥看着小蛇说道。 “我……我带,别……别杀我……” ------------ 第两百九十二章 广北风云 (4) 这位鸡哥被小蛇吓的失禁不说,此刻连说话都已经带着哭腔了。 在我紧张的注目下,小蛇终于将架在鸡哥脖子上的弯刀放了下来。 这刚一放下,小蛇便直接将小龙给一手提了起来。 “你叫小龙?这个外号你也配?再有,若是敢在看她一眼,我便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小蛇的威胁要比我有效,而且我也根本学不来小蛇那种冷血的性子。 “知道大哥,大哥,我这就改名,我以后就叫小虫。” 这小龙是真的被小蛇给吓住了。 “哼!”小蛇将小龙扔到了鸡哥的怀里,这才看向我和秦玥。 我看着小蛇连忙跑到他的面前,在小蛇一脸的疑惑下我掀起了他的袖子。 小蛇手臂上的蜈蚣痕还在,我急忙对他说道:“我找到解除这个诅咒的办法了,我给你电话,你去藏西。” “不去,生死由命,老大他们死了,我活在这个世上也没什么意思。” 小蛇的这句话让我听心痛的,虽然我和他并没有过多的接触,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会眼睁睁的看着小蛇因为这个诅咒而死掉。 现在劝不动他,总有能劝动的那一天。 我从小蛇身上收回目光转而看向了狗血淋头的鸡哥。 “鸡哥,咱们走吧。” “别,大哥,你叫我小鸡就行。” 听到鸡哥这句话,我便转身看向了光头。 “把东西准备好,现在咱们去找你的那个死对头。” 光头连忙向我点头。 有小蛇在,我便不再担心了,虽然这样子有点狐假虎威的样子,但那又如何,别人想狐假虎威还没老虎罩呢。 鸡哥带着我们去找他的老大了。 将我们带到江边一个废弃的仓库,鸡哥便伸手指着仓库向我们说道:“大哥,我老大就在里面。” 鸡哥的声音刚一落下,小蛇一脚便踹开了仓库的铁门。 铁门飞进了仓库里,正在仓库里打牌、抽烟的五十多名混混全都朝我们看了过来。 “妈的,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竟敢来我们大哥的地盘闹事,真他妈的是活腻歪了。” 五十多名混混抄起手里的家伙便向我们冲了过来。 ------------ 第两百九十三章 广北风云 (5) 听到秦玥这句问话,我下意识的向他问道:“什么话?哪句?” “他之前说,你若是不来广北,你们便永远不会见面,你若来广北,他会保护你。” 得到秦玥的提醒,我立刻便想了起来。 对啊,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话给忘了,说不定这小蛇真会知道些什么也说不定。 第二天,我们并没有等到小蛇,但是在我们上车的那一刻,小蛇便出现了。 他的身法很敏捷,一下便从车窗跳了进来。 “小蛇,我想问你一下,你是不是知道我要来广北。” 刚做进车里的小蛇听到我的这句问话,张口便向我说道:“不知道,是你爷爷说的,让我在广北等你三个月,等不到你,就让我离开。” 我爷爷?是了,他合西雅婆婆应该都知道我们白神一族的祖地。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我向小蛇继续问道。 “简单,广北公路收费站,我一直就在那里等着你们,你们要进广北只有那一条告诉路。” 靠!听到小蛇的这个回答,我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所以你就一路跟着我们?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跟上我们的?”秦玥也一脸疑惑的向小蛇问道。 小蛇白了我和秦玥一眼,那看我两的眼神就跟看两个白痴一样。 “就许你们有车?我开车跟的你们不行?” “你有钱买车?”听到我的这句问话,小蛇直接伸手指向了泊在我们对面的那辆迈巴赫。 “那个就是我的车,你爷爷和老三他们走之前,把他们的钱和卡都给我了。” 卧槽! “给了你多少?”我看着小蛇大声的问道。 “我算算后面的零。”小蛇歪着脖子想了一会才继续对我说道:“算好了,后面十一个零。” 后面十一个零?我也开始掰着指头算了起来。 百亿,我槽,我爷爷他们这么有钱的吗? 小蛇坐在后座打量了一下车内的设计后便直接无视了我向秦玥问道:“嫂子,你这车哪里买的,我也买一辆去,算了直接买三辆吧,老蛇不会开车,两辆烧给老三和老琛。” 尼玛!这是在眼气我吗?有钱就了不起了? 不过看在这一声嫂子的份上,我就当这家伙在吹牛吧。 “这车是限量版的,现在已经停产了,你买不了了。”秦玥很是一本正经的向小蛇回道。 “这样啊,嫂子,那我能不能把那个造车的厂子给买了?让工人们重新给我造三辆出来?” 暴发户,这他妈的就是典型的暴发户。 秦玥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这小蛇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我之前怎么就没发觉呢? 来到广北我们是没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的,能找到白神族的祖地最好,找不到也不会因此而失落。 心中虽是这么想,但我真希望能够找到白神族的祖地,好把我身上的这个诅咒给接触了,只有这样,我才能正大光明的与秦玥在一起。 “今天我们去潭镇吧,听说那里有个日月潭,风景很好。” 既然是来玩,秦玥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小蛇既然坐在我们的车上,那么他就没有发言权,谁让他之前在我面前这么嘚瑟呢。 潭镇离檀溪市并不远,我们驱车赶到潭镇的时候还不到中午。 潭镇是一个旅游镇,附近没有什么工厂之类的。 先在檀溪定好房间,我们便驱车前往日月潭。 这日月潭是一座大湖,水中的湖水一清一暗,所以才取名叫做日月潭。 这日月潭其实就是条同水不同河的阴阳河。 我们在一条长廊上散布着,小蛇并没有下车,他说他对这些地方不感兴趣,虽然对这里不敢兴趣,但是人家对秦玥的黑侠感兴趣。 明明车钥匙在我手里,可是这小蛇直接再次选择了无视于我。 秦玥让我把车钥匙给他,我只能给了。 这会,这家伙一定开着黑侠去飙车了吧。 中午我和秦玥刚从一家餐厅里出来,两名身穿制服的男人便找到了我们。 向我和秦玥亮了一下证件,其中一个男的便看着秦玥说道:“你是秦霜的姐姐吧?” 秦霜?秦霜是哪位? 没等秦玥回答,那男的便继续向秦玥说道:“你这个姐姐是怎么当的?你明知道你弟弟还未成年,还让他一个人开车。” “连环追尾,你身为她的监护人,这个责任你要全权负责。” 男的在说话时,还从兜里拿出了一张照片。 我和秦玥只看了照片一眼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照片里的车是黑侠,黑侠的引擎盖子都撞开了。 “这辆车是你的吧,看你的眼神就知道,行吧,你们两个这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卧槽!这小蛇不是会开车的吗?怎么就追尾了呢? 我和秦玥被请去了。 在一间小白房里,我们看到了小蛇。 这家伙身上一点伤都没有,不但身上一点伤都没,这家伙嘴里还叼着一根烟。 见到我和秦玥,小蛇便丢掉手中的烟向秦玥喊道:“嫂子,快把我弄出去,我说陪他们钱,他们非要让我通知我的监护人来领我,我没办法就瞎编了一个名字,跟人家说你是我姐,姐,你快点跟他们说一声,就说我是你弟弟,让他们赶紧把我给放了。” 这绝对是我听到小蛇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两名制服男的脸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连秦玥都一脸呆萌了。 这家伙有没有脑子?当着人家制服叔叔的面,就把实话给撂了? “你们三个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叫你嫂子?那么你旁边的这位才是他哥了对吧。” 黑着脸的制服男看向我一脸阴沉的说道:“为什么要隐瞒?为什么刚才我们在盘问你们的时候不说实话,他是你的弟弟对不对?” 我! 我该说什么呢? “那个,我……” “别那个这个的,你们知道你们这是什么行为吗?现在我们怀疑你的这位弟弟脑子被撞出了问题,我们需要等到他的脑子恢复正常才能处理此事,至于你,先去交罚款吧。” 得,交,我拿脸交? 秦玥递给了我一张卡,我拿着卡正要跟制服男去交费。 可是这小蛇又在里面说话了。 “姐,我跟他们说你是我姐,只有你才能把我领出来,你让他去干什么啊,快点啊姐,现在出去,我还能闻到那粉的味道,还能把粉找回来,再等一会那粉的味道就消失了,那可是我花了好几万才买了那么几小克啊。” “什么粉?”两名制服男站在原地不动了。 我感觉这会子我已经快要被这个小蛇整崩溃了。 连一向稳重的秦玥这会好像也有点跟不上小蛇的思路了? “你们是贩粉的?难怪你们能开的起这么好的车,通知队长,我们抓到了三名嫌犯。” 听到制服男的这句话,我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你他妈给我闭嘴。”我真的受不了这小蛇了,便扯起嗓子向小蛇喊道。 小蛇听到我的这句话非但没有闭嘴,竟然还开口和我说道:“是不是他们不放我?行,那我就用我自己的办法出去。” “别!”我被小蛇的这句话给吓住了。 “我给你叫哥成不,你说你刚才说的是粉是啥东西?什么好几万才买了几克?” 听到我的问话,小蛇鄙夷的看了我一眼。 “说了你也不明白。” “你不说我怎么能明白?” “行,我说,是钻石粉,我练功的时候要用钻石粉擦拭身体。” 用钻石粉擦拭身体?你他妈到底连的是什么功?这么奢侈的吗? 全凭手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 第两百九十四章 广北风云 (6) “这位同志,你也听到了是钻石粉,你们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让他带着你们去找。”我一脸急切的向两名男制服说道。 “骗鬼呢?钻石粉能有味道?你真当我们没智商的吗?”一名男制服向我一脸鄙夷的说道。 是啊!这小蛇他妈的当我们没智商的吗?钻石粉能有味道。 “哎,我说你们怎么就不信呢,我在钻石粉里喷了香水的,你们赶紧的吧,不然我那几万块钱就要打水漂了。” 钻石粉里喷香水,这小蛇什么时候过上这种奢靡生活的? “行,是不是刚才你肇事的地方,我们现在就去,若是没有找到你说的钻石粉,你们三个就得跟我们解释清楚了。” 两名男制服说走就走,等两人走后,我才一脸幽怨的看向了小蛇。 “你车技不是很好吗?怎么就追尾了?”我向小蛇问道。 小蛇站在小白屋里瞅了我一眼。 “你有没有搞清楚状况,是后面的车先撞的我,我要是不给他撞回去,我这面子怎么找回来?” “所以你就撞了?还造成了一起重大的追尾事故?”秦玥终于开口说话了。 “什么重大的追尾事故别听那两个胡说,我就撞了一撞我的那一辆车,至于什么追尾不追尾的我哪里知道,你们感觉帮我把这件事摆平。” 我感觉我真的没办法和这个小蛇在交流下去了,明明一件很简单的事非要被他说的这么的惊心动魄。 “等他们两个回来吧。”秦玥看向小蛇淡淡的说道。 两名制服男没让我们等太久便回来了,瞧着两人那一脸阴郁样,我的心也是突然的往下一沉。 走到我和秦玥面前,一位制服男便向我们说道:“他没骗我们确实是钻石粉,刚才我们也再次确认了一下,造成追尾事件的并不是这个孩子,虽然不是他,但是我也要罚你们,你们去交罚款吧,交了罚款把人领走。” 这会子我巴不得离开这里呢,便赶紧去交钱了。 黑侠被撞的不能开了,这地方也没有个能买车的地方。 我们站在宽阔的马路上正愁着该去哪里弄车的时候,两名制服男却又跑到了我们的面前。 “还有事?罚款不是交了吗?”我看向一名制服男说道。 制服男并没有看我,而是看向了秦玥。 “这位女士,我能看一下你脖子上的项链吗?” 项链?我和秦玥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虽然不解,但是秦玥还是很配合的将琥珀项链从脖子上取了下来。 这条琥珀项链便是从光头那里得来的。 两名制服男看的很认真,我也是不解的向他们问道:“怎么了,这项链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有什么问题吗?而是很有问题。这位小姐,还有你们两个,麻烦你们跟我们重新回去一趟吧。” “什么,我说你们到底是几个意思啊,我们就是来这里旅游的,这追尾的罚款我们也交了,你们这又是闹的哪出?” 两名制服男不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再次向我们催促道:“麻烦你们三位现在跟我们走一趟。” 小蛇正要发作却被我和秦玥连忙给用眼神逼了回去。 “我们可以跟你们回去,但是你们至少得要让我们知道原因。” 听到秦玥的问话,这两名制服男还是不说话。 “小张、小李,你们两个先回去吧,这里我来负责。” 就在我们两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道声音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平静。 我朝这道声音看去,便看到一个差不多四十多岁的男人向我们走了过来。 小张、小李走了,这个男人才向我们说道:“我叫吴通,是我让小张和小李留下你们的。” 这吴通说话还算礼貌,看着也像个好说话的人,于是我便向他问道:“那么你能告诉我们,为什么要留下我们吗?” “事情是这样的,三天前,檀溪市的一位考古教授死在了家中,他家里其他的东西没有丢,唯独丢了一件家传之宝。这件家传之宝也这位小姐脖子上所戴的琥珀项链很像,确切的说简直一模一样。” 吴通说到这里我已经完全的听明白了,感情这家伙因为一条琥珀项链怀疑到了我们的头上 等等——琥珀项链? 这条琥珀项链是我们从光头手里得到的,如果他真的是光头的家传之宝的话,那么也就是说,像这样的琥珀项链并不只有要一条。 我能想到,秦玥也自然能想到。 此刻,我们两个心有灵犀的互望了一眼彼此。 秦玥之前和我说过,她觉得这琥珀里的龟壳纹路很像是地图,之前我不太相信秦玥的话,现在我倒是有几分相信了。 “这条琥珀项链是一位朋友在昨天送我们的,如果不信,我可以告诉你他的住址,还有昨天晚上,我们刚协助上面抓获了一帮恶徒,他们也可以为我们作证。” 秦玥回答的已经很清楚了,而吴通也是拿出电话开始向檀溪市确定。 放下电话后,吴通看我们的眼神也变了,变的尊敬了许多。 “那边已经确定了,你们并没有骗我,只是我能不能请你们协助我找到那名杀害韩教授的凶手。” “怎么协助?”我看向吴通问道。 “这个……”吴通在斟酌了一会才向我们继续说道:“这个案子上面很重视,让我三天之内破案,今天虽然只是第一天,但我仍然没有一点头绪,其实我也挺奇怪的,就觉得你们能帮到我。” 听着吴通的这句话,我是真的不知道该向他说什么了。 我们又不是福尔摩斯,拿什么帮他? “可以帮你,但是我要那条琥珀项链。”秦玥突然开口向吴通说道。 “这个我不能答应,如果这个案子破了,失物还是要物归原主的,你们可以向韩教授老伴的索要。” 吴通这句话可是把自己瞥了个干净。 反正也是无事可做,既然秦玥想要另一条琥珀项链,那我肯定是要想办法帮她了。 上了吴通的车,吴通便将我们带到了第一案发现场。 韩教授的老板被他儿子接走了,我们三个跟着吴通来到了韩教授的家中。 韩教授的家并不大,但是却透着一种书香气。 无论是家中的摆设还是收藏,都蛮有品味的。 吴通将我们带到了韩教授的书房,并指着一张红木书桌向我们说道:“韩教授是在三天前的深夜二十二点死于这间书房的。” 在说话时,吴通也将韩教授的死亡照片递给了我们。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韩教授的死法,总之一句话,这个死法极为的诡异,就像是某种仪式一样。 双手摆在书桌上做祷告的样子,头部静静的靠在椅背仰望着天花板。 白衬衣的口袋里插着一朵康乃馨,双腿是跪在椅子上的。 “这个死法很不正常,像是一种仪式。”秦玥将照片还给吴通,并向他说道。 “谁说不是呢,法医那边说,韩教授是窒息而死,但却没有在他的身上发现任何被虐待的痕迹。” “插在他衬衣口袋里的不是康乃馨,是磨三转。”小蛇的声音突然在书房内响起。 “磨三转?”我一脸诧异的看向小蛇。 “嗯,磨三转是雪山里的一种花,这种花本身并没有剧毒,但是它的花粉却有,瞧着照片里的死状,他应该是吸入了大量磨三转花粉,而呼吸道受到堵塞而死。” 小蛇的这句话让我可谓是目瞪口呆。 “你……你是说韩教授的呼吸道被磨三转的花粉堵住了?”吴通看向小蛇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 全凭手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 第两百九十五章 广北风云(7) “爱信不信。”小蛇瞥了吴通一眼,很不留情面的向他说道。 吴通再次拿出了电话,不用去听,我也知道吴通要打给谁。 这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了,这家伙一定去向法医确定去了。 这一通电话吴通至少打了有二十多分钟,等到吴通挂点电话后,便用一种沉重的声音向我们说道:“刚刚收到法医的确认,法医在韩教授的呼吸道里确实发现了大量的白色花粉,这种白色花粉法医确定它们是有毒的。” 吴通间接承认了小蛇所向他说的话。 “我现在就去查,查檀溪市的所有花店有没有出售这种磨三转的。” 吴通正要再次拨通电话,却被小蛇的一句话给呛了回去。 “想什么呢你,你刚是没听清楚我说的话吗?要是花店卖磨三转,你们檀溪都不知道死多少人了,还有你当这磨三转是白菜啊,哪能这么容易找到。” “那怎么办,这磨三转是唯一的破案线索。”听到小蛇的这句话,吴通苦着一张脸向小蛇说道。 小蛇没理会吴通,而是直接跳到了桌子上。 “要不是看在我嫂子的份上,小爷才懒得去管你们这些破事。给你提个醒,从死法上查,刚才我嫂子都和你说的那么清楚了,你咋就不上道呢?” 一个四十多岁的被一个看着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屁孩当面教育,我都开始同情这个吴通了。 外面有脚步声响起,一名制服男走进了书房。 走进书房便开始对着吴通一阵耳语。 待制服男离开书房后,吴通才向我们用一种更加深沉的声音说道:“又有人死了,死法和韩教授一样,这名死者叫王强,就是昨天给你们琥珀项链的光头。” “什么?”听到吴通的这句话,我真的被惊到了。 “去看看!”秦玥向吴通镇定的说道。 我们赶到了王强的家里,这一次我们看到的不再是照片,而是一具真正的尸体。 王强的死法和照片里韩教授的死法一模一样。 也许韩教授的死对我的触动并不是很大,可是王强不一样,我们昨晚才和王强分别的。 而今天再见到他,人却死了。 在王强的桌子上,我能清楚的看到一份门面合同。 这家伙是真要弃恶从善的,连门面都租好了,是谁?到底他妈的是谁干的? “现在可以确定一点,无论是韩教授的死与王强的都和琥珀项链脱不了关系,现在最棘手的问题是,我们并不知道这种琥珀项链到底还有多少,那个人杀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王强将琥珀项链给了我们,那么那名凶手没有拿到王强手中的琥珀项链,他下一步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秦玥走到了王强的身后,王强身后是一面窗户。 而此刻的秦玥正在看向窗外。 要知道,此刻天还是亮的呢,而且吴通已经确定,王强的死亡时间并没有超过五个小时。 现在是下午三点,也就是说凶手大概是在十点左右进入王强的房间杀了王强的。 房间里几乎看不出被翻动过的痕迹,但是他不翻动又怎么找琥珀项链呢? 不对!凶手应该是逼问过韩教授与王强的。 而韩教授与王强应该都告诉了凶手琥珀项链被他们放在了哪里。 凶手轻而易举的拿到了韩教授的琥珀响亮,但是他却没有拿到王强的琥珀项链,因为王强将琥珀项链给了我们。 既然没有拿到,为什么还要残忍的将王强杀害。 “小蛇!” 我突然看向小蛇,并用一种急切的口吻向他问道:“你说之前有一辆车撞了你对不对。” 小蛇看着我点了点头。 “凶手,用车撞你的就是凶手,王强见过我们的车,凶手在之前一定逼问过王强,他杀了王强,然后便去找我们的车,虽然我无法解释他是怎么找到黑侠的,在时间上我也无法解释,但是直觉告诉我,凶手绝对不是一个人,凶手向王强逼问出了我们,然后便通知他的同伙,他的同伙找到了黑侠便撞了上去,然后这名凶手的同伙发现车子里坐着的不是我和秦玥,便放弃了。” “整个追尾事件,应该是由你反撞回去才引起的。” 我一股脑把我心里的猜测全都说了出来。 “张兵猜测的应该没错,凶手知道琥珀项链在我们身上,那么他们便会来找我们,只不过我担心的不是他们找我们,而是他们不找我们。” “什么意思?”吴通感觉自己将脑子丢家里了,无论是我的思路,还是秦玥的思路他都无法跟上。 “他们并不是普通人,如果我是他们便会先放弃我们,而后先拿到能容易拿到的琥珀项链,至于我们三个,他们应该会放在最后才对付我们。” 秦玥说的并无道理,但也是最难接受的事实。 若是他们真的先放弃了我们,那么就会有更多的人死去,因为现在我们谁都无法确定这种琥珀项链有多少。 想到这里,另一个问题也出来了! 这个问题就是,凶手知道。 他们到底是谁?对琥珀项链他们又了解多少? 气氛完全沉重了下来,秦玥看向吴通说道:“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和上面说一声,这个案子,三天是破不了的,让上面多给你一些时间。” 吴通接受了秦玥的建议。 来到广北,却无缘无故的卷进这样一起事件里。 我并不怪秦玥,我恨的是那些滥杀无辜的凶手,这都什么时代了?还玩草莽那一套吗? 这个案子该说的我们都已经说了,想要破案却是难如登天。 除非,我们也能像凶手那样,掌握这琥珀项链的所有持有者。 我们初来檀溪,这件事我和秦玥是无法帮上忙的。 琥珀项链是此案的唯一线索,也是最扑朔迷离的线索。 檀溪有多少人口,又有谁家里有琥珀项链,这个总不能登基在案吧。 所以,想要用琥珀项链做突破口,难,太难。 吴通挂断了电话,向我们说道:“上面已经同意的我的请求。” 秦玥看了一眼王强的尸体便向吴通说道:“檀溪市里有没有资深的古董爱好者,若有,将他们全都请来,现在我们必须要搞清楚两件事情。” “第一,琥珀项链的由来,第二,在檀溪市的历史记载中有没有同样的死法。” “好,我这就去办。” 不敢说我们是吴通唯一破案的希望,但是没有我们,吴通一定会走不少的弯路。 此刻的我们就是在与时间赛跑。 我们跟着吴通离开了王强的家。 下午五点多了,现在这个点也是下班的高峰期,马路上到处是车是人。 我们拒绝了吴通为我们安排的住宿,但是我们给吴通留了电话号码。 当我们三个吃完下午饭的时候,吴通打电话告诉我们,又有人死了,死的不是一个而是三个。 听到吴通电话里的这句话,我们每一个人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这凶手太他妈的张狂了吧。 我们匆匆的与吴通会面。 这三个死亡的人与王强和韩教授的死状一样。 不过让我们唯一庆幸的是,有两名死者的妻子告诉了我们一个重要的信息。 死者的妻子说,他的老公确实有一个家传之宝,这家传之宝正是琥珀项链。 但这条项链她与他老公早在三年前便转手卖人了。 而第二名死者便是买主,这名死者的妻子告诉我们,这条买来的琥珀项链他们早在两年前就转手卖人了。 第三名死者就是第二买主。 全凭手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 第两百九十六章 广北风云 (8) 也就是说这伙丧心病狂的东西为了一条琥珀项链杀死了三个无辜的人。 吴通安排我们和檀溪市里一些最著名的古董收藏家与历史爱好者见面了。 见面是在一间大型会议室。 参加这次会议的一共有二十多个人。 会议室的大屏幕上此刻所放的便是琥珀项链。 吴通坐在我们身边向这些檀溪市的古董爱好者与历史爱好者们说道:“今天请大家来,就是想请大家辨认一下,有没有人知道这条琥珀项链的出处。” 吴通的声音落下,下面的人便开始窃窃私语。 在窃窃私语中,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向吴通说道:“吴队长,我倒是知道一些这琥珀项链的由来。” “哦?刘老您知道?” 这一刻我们所有人都将目光定格在了这位别称为刘老的身上。 “只是知道一些,说起这琥珀项链,便要说一件发生在我们檀溪市的历史事件,这起历史事件并非正史,所以在可信程度上我也不能向刘队长做出保证。” 在吴通的示意下,刘老继续说道:“确切的说,这件事情要从两千四百多年前说起,说,檀溪有一位好龟之人,此人不喜大龟,却唯独喜欢饲养一些小龟,我看这琥珀里封浆的便是小龟壳,或许这琥珀便是那人所作。” 本以为听到的会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没想到这刘老却向我们说了一件这么无聊的事情。 刘老讲完了,吴通却是一脸的失望。 真若是这么简单的话,那凶手杀人的目的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了。 我们直接无视了刘老的这段讲述。 大屏幕上开始放出第二个画面,画面里便是韩老他们的死状,但是画面里却不是刘老他们,而是模型,一个完全按照刘老他们的死状所做的人物模型。 吴通指着画面里的人物模型继续说道:“在座的有没有人能看出这是一种什么死法。” 吴通的声音刚一落下,刘老的声音又响起了。 “这种死法叫行忏,行忏并不是一种死法而是一种很古老的祭祀,在檀溪的历史里,这种行忏祭祀在我们檀溪的历史中出现过很多次,据我所知,这种行忏祭祀自先流传的是一个我们檀溪的少数民族,至于这个民族到底叫什么我便不知道了,总之,我可以肯定这画面里的模型便是在做行忏祷告。” “行忏祷告,什么意思?”秦玥向刘老问道。 “忏悔一生所做之恶。” 刘老的这句话还是有用的,至少我们可以确定一点,韩老他们的死确实是一种祭祀。 这个会议很快就结束了。 刚才还是宾客满足的会议室转眼间就又剩下我们几个。 “线索还是太少了,不过我们至少掌握了这种死法到底叫什么。” 吴通自我安慰的向我们说道。 谁说不是呢?凶手的残暴我们真的是领教了,一天杀了四个人,再耽搁下去的话,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无辜丧命。 这本来说好是来散心来的,这下可好,这心是散不成了,尽快把这个案子给破了吧。 我们能等的起,但是那些没有自保能力的人却等不起。 吴通要送我们,被我们回绝了。 黑侠开不了了,我们只能坐上小蛇的迈巴赫。 “嫂子,我看你们两个还是小心点吧,这伙人可不简单,我自认我的鼻子比狼还灵,但是却没闻到他们身上的一点气息,这狼也有打盹的时候,更何况我还是个人。” 听着小狼的这句话,我心想着这家伙到底想说什么?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们,你想单独行动?”秦玥看向坐在副驾驶的小蛇说道。 “我在,他们不敢动你们啊,我想着我走了,他们应该能收拾得了你们,老三他们走了,嫂子,你知道我在这个世上有多寂寞吗?我现在才终于体会到无敌是多么的寂寞了。” 呸! 还无敌是多么的寂寞,你打得过白桐吗? “直觉告诉我,他们在未来的几天不会在行动了。”秦玥直接无视了小蛇的这句话向我说道。 “不会再行动了?”我看向秦玥诧异的问道。 “嗯,今天一天他们已经弄出了太大的动静,若是他们还一意孤行的话,我想上面一定会做出更大的反击。” “也对,他们今天做的确实太嚣张了。”我赞同秦玥的这个猜测。 果然,第二天、第三天,皆连没有再发生命案了。 吴通开始急了,可是他再急又能怎样。 第四天,吴通来找我们,并告诉我们,在上面的配合下他已经秘密的查了所有的檀溪市民。 琥珀项链檀溪市一共只有三条。 也就是说,他们在檀溪市除了秦玥身上的这条之外,他们已经完成了此次的行动。 这最怕的就是他们不再行动,但是这最怕的确实来了。 一条琥珀项链所引发的血案吗?我虽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 吴通不再来找我们了,我们也打算在今天离开檀溪。 这案子不是我们不帮他,而是真的无能为力,人家都不再行动了,我们到哪去找他们。 而在我们打算离开檀溪的这一夜却发生了意外。 小蛇竟然负伤了,而且他还杀了三个人。 打电话叫来吴通,小蛇告诉吴通,他们三个就是凶手。 这本来小蛇就不喜欢住宾馆,至于他到底住在那里我们却是不知。 “什么?你说他们三个是凶手?”吴通伸手指着地上的三具尸体说道。 “我还会骗你不成,这三个准备进宾馆里杀我嫂子他们,但被我拦住了,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三个家伙还挺厉害的,使得招式全是古武法。” “古武法?”我和吴通异口同声的向小蛇问道。 “嗯,通俗点来说,就是很古老的武功,我这么说你们肯定不信,在古代,与天头,与人斗,与自然斗,与猛兽斗,在这些斗争中,有一些人就悟出了古武法,但这种人却是少的可怜,我说这么多就是告诉你们,这三个人很有可能来自于一个懂得古武法的村子或者山区,或者部落。” 我沉默了,因为白桐也曾和我说过这种类似的话。 吴通在这三人的身上确实搜到了两朵磨三转。 看来这两朵磨三转是他们三个为我和秦玥准备的了。 人死了便线索全断,但这也不怪小蛇,因为小蛇说了,他与这三名凶手打动的结果只有一种,这唯一的结果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小蛇也确实受了伤,虽然伤势不重,但看着就很血腥,因为小蛇说他的肚子被划开了。 在和我们说话的时候,小蛇的下腹还在往外滴着血滴。 吴通要将小蛇送到医院,小蛇直接拒绝,拒绝的理由很简单,他说,这点伤,最多三五天的时间就在他身上消失了,要是有冰块的话,最多两天。 在昆仑,老三受伤的那一幕我可是亲眼见过的,当时我爷爷让我将他埋在雪里就成。 吴通将信将疑小蛇这个恐怖的自愈功能,但是小蛇坚决不去医院,他能咋办。 冰是吴通买的,而且买了小半车。 小蛇见到这半车的冰块,一下子就躺进了后车厢里。 这个案子并没有完,因为琥珀项链他们还没有拿到。 他们是谁?暂且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暂且不知道,总之一句话,我们对他们一无所知。 小蛇要养伤,我们自然是不能现在离开檀溪的。 吴通打了电话,几位制服男过来处理现场,吴通并没有说这三个人是小蛇杀的,而是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把这件事给盖了过去。 ------------ 第两百九十七章 广北风云 (9) 我们本来打算是等到小蛇恢复便离开檀溪,离开檀溪并不意味着我们要离开广北。 但是这中间却发生了一件不得不让我们离开广北的事。 小蛇手臂上的诅咒爆发了,他在清醒的时候告诉我们,他已经感觉不到这条手臂了。 他的手臂还在,但是却和他的身体失去了联系。 我匆忙给许木打了电话,许木听了电话后,便让我们赶紧把人给他送过来。 小蛇的命是最重要的,我和秦玥当晚便往藏西赶。 等到我们将小蛇带到许木那里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了。 在许木这里,我见到了沁雅,见到了白桐。 沁雅告诉我,她挺喜欢这里的,并绝对要在这里留下与许木一同做研究。 我尊重沁雅的选择。 当许木看到小蛇的情况,便向我大喊道:“怎么不将人早点送过来,还有,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人中了这种毒菌,我可事先说好,要是再有过来,我们就得重新去一次那个地方了,到时候,我们能不能在那么好运的遇到那只长毛大猩猩这谁也不知道。” 我很想和许木说其实还有一个人,但是这个人我们再也联系不到了。 我并没有忘记高人,但是高人真的就消失了。谁也联系不到他,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在看到小蛇手臂的情况后,许木便把门给关上了。 白桐告诉我他恢复的还不错,只是这只手不可能在恢复到从前了。 许木在屋里抢救小蛇,我虽然担心,但是也不能不回白桐的话。 在白桐的相问下,我将我和秦玥在檀溪所遇到的事情告诉了他。 “琥珀项链?拿出来让我瞧瞧。” 秦玥将项链交给了白桐。 白桐看的很仔细,过了很久一段时间,白桐才将琥珀项链还给了秦玥。 “想知道它是什么吗?”在将项链还给秦玥后,白桐便突然向我们说道。 听到白桐的这句话,我连忙向他问道:“白老爷子,你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你们要真想知道它是什么的话,我可以给你们两引荐一个人,若是连我引荐的这个人都不知道这玩意是什么东西的话,那估计再没人知道了。” “谁?”秦玥向白桐问道。 “江湖里最后一个正牌摸金校尉,曹蟒。” “曹蟒?”听到白桐的这句话,秦玥一脸激动的向白桐问道:“此人不是早在五十多年前就死了吗?” “死了?”白桐看着秦玥带着一种追忆的目光说道:“也许在很多知道他的人中,他确实死了,但是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他并没有死,虽说没死,但是他也变成了个残废,一双眼睛瞎了,一条手臂、一条腿也没了。” 看着秦玥的神情,这位曹蟒应该曾经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吧。 “你们要想见他,我可以为你们引荐,但是我只有一个要求,见他可以,但是你们绝不能告诉任何人他还活着。” 听到白桐这句极为郑重的话,我忍不住向他问道:“白老爷子,这位曹蟒前辈在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吧。” “何止是响当当,他可是盗墓之王,不信你可以问问你身边的秦丫头。” 盗墓之王?这么吊的吗? “白前辈说的没错,这位曹蟒前辈确实是盗墓之王,我五已门在他统治的那个时代也只能望其项背。” “我本以为这位曹蟒前辈在五十多年前死于弑龙神宫中,没想到这位前辈竟然还活着。” 秦玥在说这句话时,充满了感叹。 弑龙神宫,光听这名字就十分的霸气。 “等到你们的这位朋友被许木先生治好了,我便带你们去一趟吧。” 三天过去了,许木还没有从屋里走出来。 而在这三天里,白桐也为我讲了几家他所知道的古武世家。 但这几家中都与檀溪无关。 对我们的刺杀失败,如果他们对秦玥手中的琥珀项链志在必得的话,那么他们就一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这三天对于我来说,对于我们每一个人来说都是煎熬。 沁雅说要带我们四处转转,我们跟着她却是一点逛的心情都没有。 到了第五天,许木的房门终于打开了。 我不敢问他,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人是保住了,但那条手臂废了,在他的要求下,我将他的那条手臂给锯了。” “什么?”听到许木的这句话,我整个身体都开始摇晃了起来。 屋内有脚步声响起,当我看到从屋里走出来的小蛇时,当我看到只剩一条手臂的小蛇时,我真的很难受。 “哎,无敌的我这下子再也不无敌了。” 小蛇看着我和秦玥一副很无所谓的说道。 我和秦玥都没有去接小蛇的这句话。 “小蛇,要不你就留在这里吧。反正你这么有钱,在这里做个土财主,顺便资助许哥一下,给他弄间像样的实验室。”我向小蛇建议道。 “资助没问题,但我可不留下来,怎么你是看我少了一条手臂,斗不过那些人了?我说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我是这个意思吗?根本就不是。 “行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受老琛死前所托要保护你,怎么你是要我食言?” 我张了张嘴,没再说话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去评价我的这位爷爷,为何在他死后,我才感觉到他对我的关心呢? “我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张兵,我们是现在去,还是等上几天。” “还是等过几天吧。” 这等过几天是因为小蛇,他既然都这么说了,我知道我是没办法赶走他的。 既然赶不走,那便让他好好的适应上几天。 许木说要带我们领略一下藏西的特色,我们当然不会拒绝。 驱车,我们赶到了一个独具特色的部落。 这个部落是靠养马放羊为生,而且这个部落还是农家乐。 到了晚上,会有篝火晚会,而且还能够吃到正宗的烤全羊,喝到正宗的马奶酒。 有多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当金灿灿的烤全羊上到我们面前后,我端起一碗马奶酒便向大家说道:“把他吗的所有烦恼今天都统统的忘掉,咱们今晚的任务就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我先干为敬。” “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这顿我就不掏钱了,还有,你也不能让我嫂子掏钱,说实话,我还真没见过你付过钱,你们在做的谁有见过?” 小蛇的这句话惹得哄堂大笑,而我的一张老脸都烧红了。 看着小蛇,我向他狡辩道:“不是我不付钱,我这位老板自打雇了我,就没给我开过工资,我去哪来钱?” “你的工资都贴给你那两个叔了,你要钱找他们要去,可别污蔑我。”秦玥淡淡的看着我说道。 “呵,你给别人开工资都是百万的月薪,到了我这里呢?”我也和秦玥开玩笑的说道。 “我给戴娜百万年薪,是因为她值得这个价格,你和她又不一样,还有,你和我一起我是少过你的吃穿?在说了,我的不就是你的,你要是真想做个老总什么的,也可以啊,明天你就回安西,我让成……” 秦玥说到这里便没在说下去了。 我知道她最后没说完的那句话是什么,是让成叔去办。 成叔已经走了,斯人已逝。 气氛在这一刻突然尴尬了下来。 我知道秦玥是想成叔了。 成叔在秦玥两岁的时候便陪在她的身边,他是看着秦玥从一个小女孩变成一个大姑娘的。 看着此刻的秦玥,我心里也并不好受。 “罚酒,你们两个都罚酒,罚交杯酒,说好了今晚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情的,秦丫头坏了规矩,张兵连坐。” ------------ 第两百九十八章 广北风云 (10) 白桐向我和秦玥大声的嚷嚷着。 秦玥重新收拾了心情,便在白桐他们的起哄下与我大大方方的喝一个交杯酒。 这一夜,我们都喝得有点飘了,喝大后的沁雅竟是加入了篝火晚会的舞蹈中,她跳的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一夜的我们都很开心。 相聚总有散! 当我和秦玥向许木、沁雅告别的时候,这两人是不舍得。 我和秦玥什么时候才能过上许木这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生活呢,至少这种生活对于现在我们的来说它只是一种奢望。 白桐带着我们去找那位盗墓之王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位盗墓之王居住的地方竟然是一个偏僻的山村。 也许曾经他是一时风光无量的盗墓之王,但现在的他就是一个满头花白的残疾老人。 一双眼睛瞎了,一条腿与一条手臂也被截肢。 当我和秦玥见到这位曾经的盗墓之王时,他给了我们极大的触动。 这种触动是悲伤的触动,是一种感同身受的触动,我们在曹蟒的身上仿似是看到了几十年后的我们一般。 如果我和秦玥再不收手,那么我们极有可能便会是第二个曹蟒。 做这一行的,又有几个人最后是能得善果的? 曹蟒将我们领进了他的屋子,这屋子极为的简陋,连一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曹老哥,我们有五十年没见了吧,没想到曹老哥记性这么好,还能记得我。”白桐向曹蟒一脸唏嘘的说道。 “是啊,我也没想到我的记性会这么好,老了,听你的声音你也老了,我们都老了。”曹蟒也向白桐唏嘘的说道。 看到曹蟒所居住的环境,白桐忍不住的向他问道:“曹老哥,当初你我分离,你说我若找你就来西峰村找你,你我是找到了,可是你住的地方怎么这么简陋。” “眼瞎了,手脚也没了,要那些带不走的东西又有啥用?散了,我把那些带不走的全散了,现在啊,能有口热乎的饭吃,我就心满意足咯。” 听着曹蟒的这句话,这话哪里像是一位盗墓之王能说出来的,若是白桐事先不说他便是盗墓之王,那我准以为这曹蟒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老头。 “白桐,你这一次带了三个小娃娃来,应该不止是来看我的吧。” 在一阵唏嘘后,曹蟒向白桐开门见山的说道。 “说吧,你找我这个老头子有什么事。” 听到曹蟒的这句话,白桐这才看向了我和秦玥。 秦玥将琥珀项链拿了出来,并交到白桐的手里。 “曹老哥哥,我想让您老看一个东西,若是连您老都瞧不出这是什么东西的话,那么估计这世上也只有本家人知道它是什么了。” “瞧?白桐老弟,我都瞎了五十年了怎么瞧?再说了,自打那一次之后,我便金盆洗手了,不再做这一行了,这是我的规矩。” “曹老哥,我不是要坏了你的规矩,只是这两个孩子是我的故人,您老就瞧一下吧。” 在白桐的恳求下,曹蟒终于从手里接过了琥珀项链。 “这脂为松脂,光滑剔透,嗯,这是两千六百年前的东西。” 曹蟒只是用手握了一下便将这枚琥珀的年龄都说了出来,就这一手,就令我打开眼界。 “里面封浆的东西不重不轻,应该不是什么昆虫之类的,而且这琥珀是经过火锻处理过的,在两千六百年前就能掌握这种琥珀处理技艺的夏朝人我也从未听过。” 夏朝?那不就接近远古时期了吗? 原来这琥珀是夏朝的东西! “老哥,这琥珀里有一枚龟壳,这龟壳并不大,是小龟。”白桐向曹蟒继续说道。 “哦?龟壳?龟壳上可有什么纹路?” 在曹蟒向白桐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秦玥便已经接过了白桐的话语。 “前辈,这龟壳上的纹路看似简单,但实则复杂与玄奥。”当下秦玥便将龟壳上的纹路清清楚楚的描述给了曹蟒。 “天干地支!”在曹蟒听完秦玥的描述后便向我们突然说出了这四个字。 “你猜测他为地图,也对也不对,对的是你至少看出了它的形状,错的是你将天干地支的星象误认成了地图。” “天干地支?前辈你是说这龟壳上的纹路是远古时期用来记录天象的天干地支。”秦玥向曹蟒惊讶的问道。 “嗯,如果你描述的没错,那么它便是天干地支无疑了,而我听你刚才的描述,这龟壳上的便是十干与十二支中十二支的一象,这龟壳上的支象是大渊献。” “大渊献?”我发誓我绝对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不理解?那么我再说的简单一些,这大渊献其实就是一年十二月中的最后一月,这枚龟壳上的星象,便记录的是夏朝十二月中某一日的天象。” 曹蟒这么一说,我就听明白了。 “天象亘古不变,这十二支有另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叫做十二地支,在这十二地支中共藏有二十八星宿,而我刚才说的大渊献便对应的是二十八星宿中的室、壁二宿。” “你们若想要知晓这龟壳中藏有的秘密,必先要找到大渊献所对应的二宿,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仅凭这一条线索,就算你们穷其一生也无法窥视里面的秘密。” “为什么?”听到曹蟒的这句话我连忙向他问道。 “因为,它并不只有一个,刚才那个丫头说了它看着很像地图,而你们手里的这枚琥珀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它并不是唯一。只有将其他的龟壳完璧归赵,你们才能找到那片星空。” 震惊!我震惊的不是曹蟒猜到了这枚龟壳并不是唯一,而是他的博学。 “可以告诉我,你们是在哪里得到这枚琥珀的吗?” “广北,檀溪。”秦玥向曹蟒认真的回道。 “广北,檀溪?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广北应是寒浞诞生的地方了。” 寒浞? 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寒浞,东夷有穷氏部落的首领,后羿的大相,后羿趁夏君太康不恤国事趁虚而入,夺得夏朝政权,在后羿执政的这八年里,因他不修民事,寒浞便趁机杀死后羿取而代之,寒浞二十八年消灭偏安在斟鄩的夏朝残余势力相,使自太康失国以来长期分裂的中原北方地区重新统一,古籍中记载寒浞晚年骄奢淫逸,不修政事,最后死于相之子少康之手。” 我本以为我是在听秦玥讲故事,可是当我看到曹蟒向秦玥点头的那一刻,我才敢相信,我原来听到的不是一个故事,而是在远古时期所发生的一件真事。 难道说琥珀项链与这个叫什么寒浞的有关吗? 因为曹蟒刚才就说了,寒浞出生的地方就在广北。 “那个我想问一下。”我看着秦玥一脸好奇的问道。 “你问。” “我就想问一下,你刚才说的这个后羿和射日的后羿是不是同一个人。” 听到我的问话,秦玥如同在看白痴一般的看了我一眼。 “是同一个人,但后羿射日只是个传说,后羿本是帝尧的射师,这倒是不假,传说这后羿确实弓法了得。”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便连忙看向小蛇。 “小蛇,你说句实话,和你交手的那三个人到底厉不厉害。” 小蛇突听得我问,脸上明显有些不高兴,带着脸上的不悦,小蛇才向我说道:“还行吧,他们三个所使用的路数我从没见过,要是来上这么六个,我还真要丢下你们先跑再说。” 全凭手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 第两百九十九章 广北风云 (11) 既然这件事已经和寒浞牵扯上了关系,那么这伙人会不会是寒浞的后人呢? 这虽然只是我的一个猜测,但我觉得我的猜测一向都很准,这一次也应该不例外。 如果我的这个推测正确的话,那我呢? 西雅婆婆可是在那本日记里明确说过,我们白神一族是从广北迁移出来的,那么我们白神一族是不是也和这寒浞有关。 “你想到什么了?”秦玥看向我突然问道。 看着秦玥,我把我刚才的猜测向秦玥重复了一遍。 当秦玥听到我的猜测后,便当即说道:“并不无这个可能,现在至少我们还是有一点收获的。” 确实如此! 这总比我们在大海里捞针的强。 “白神一族?你说你是白神一族的后人?”曹蟒的声音突然响起。 听到曹蟒的这句话,我连忙向他回道:“是啊前辈,怎么了?” “那你可认识一个叫张琛的人。” 张琛?听到曹蟒的这句话,我和小蛇都抬头看向了他。 “认识,他是我的爷爷。” 在我的声音落下的同时,曹蟒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说你是谁?你是张琛的孙子?张琛呢?他现在又在哪里?” “他死在了昆仑神宫。”回答曹蟒的不是我,而是小蛇。 “什么?他竟然死了?” 曹蟒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既然你是他的孙子,那么我就多说一些吧。” “你们白神一族确实是从广北迁移出去的,确切的说,应该是被驱逐出去的。” “驱逐?”我向曹蟒不解的问道。 “嗯,五十年前,我本来想将我所调查出来的关于你白神一族的事情告诉张琛,可谁知道,他竟然再也没来找我,可以说,我在这里等他等了整整五十多年。” “真是造化弄人,我没有等来他本人,却等来了他的孙子。” “曹蟒老哥,你认识张琛?”白桐一脸惊讶的向他问道。 “认识?岂止是认识?我们两个既是死敌也是朋友,这么说吧,我和张琛就像刘邦和项羽一样。” “当年我们两个,谁先找到十二星冢谁便是盗墓之王,那时,我用了些手段才胜过了他,我成了盗墓之王,而他却消失了。如果不是我在弑龙神宫里瞎了双眼,断了手足,我还会去寻找他的下落。” 没想到我爷爷和曹蟒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在里面。 “好了,说正事吧,当年我在弑龙神宫的一面墓志铭上看到过白神一族的记载,我现在就把我看到的那段记载告诉你。” “白神一族是你们这一族后来自己所取的名字,在这之前,你们部族叫东神族,这东神族有一圣物名为东神天骨,而你的一位祖先便动起了东神天骨的念头,有句话怎么说,一只老鼠害了一锅粥,那个动了东神天骨念头的东神族族人,趁夜偷走了东神天骨,而他的族人自然被东神族所不容,于是他们便被赶出了东神族的土地。” “这上面的话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知道东神族所在的地点。” 听到曹蟒的这句话,我和秦玥还有小蛇统统站了起来。 “这东神族现在还存不存在我不知道,但他们的故土便是现今广北省的东篱市。” 东篱市? 这一次我们并没有白来,而是直接从曹蟒得到了我们白神一族故地的所在。 西雅婆婆曾在她留给我的日记本里写到,我们的故地便是我们白神一族最后的希望。 而这一刻,我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我向曹蟒郑重的弯下了腰,这是我对他的感激。 “你先别急着谢我,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前辈你说!” “你去故地应该是为了你们白神一族身上的诅咒吧。” 听到曹蟒的这句问话,我连忙点头向他说道:“是的,这是我最后的希望。” “很好,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千年,这东神族还存不存在谁也不知道,而且我刚才听你们说,有人要杀你们,能不能告诉我,这些人杀你们的目的是不是因为你们手中的琥珀。” “是的前辈,这枚琥珀也是我们无意中得到的,而且这琥珀和前辈之前猜测的一样它并不只有一枚,在檀溪市,有一批人为了他已经杀了很多无辜的市民了。” “哦?这么说,这些无辜的市民手里也有这种琥珀了?” “是的,前辈,这些琥珀他们的祖传之物。”我向曹蟒一五一十的回道。 “祖传之物,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有一批突然冒出来的神秘人正在收集这些流落在外的祖传之物?” “嗯,确实如此,因为我们手上有他们要的东西。”我再次向曹蟒回道。 曹蟒在听到我的这句话后便沉默了。 这一次他沉默了很久,我们都不敢出声打扰他。 “一批突然冒出的古武者,早不出现晚不出现,你们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曹蟒虽然看不见,但是在向我们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是将头转向了我们的方向。 “这个问题我们确实想过,但是,却想不出来。”秦玥带着一种惭愧的口吻向曹蟒回道。 “那我便给你们提个醒吧,马上就到十二月了,这枚琥珀的年限我确定我绝不会推断错误,你们好好想想,今年是不是离两千六百年正好是一个双数?” 得到曹蟒的提醒,我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没错,是这样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二六之数相加为八,八为阳之极,九为阴之极,你们信不信,这琥珀一共有九枚。” 听到曹蟒的这句话,我是不敢不信啊。 “还有,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死的那些人应该就是东神族的后裔,经过千年的岁月,随着时代的变迁,他们早已离开了他们的祖地,而这龟甲琥珀应该便是东神族的九归天图。” “九归天图?” 听到这个名字,我感觉我已经有点无法消化曹蟒所带给我的震惊了。 “嗯,这九归天图便是东神族的第二大圣物,开始我也没有将这龟壳琥珀往九归天图上联想,直到当我知道你是张琛的孙子,我才敢这么设想。” “这九归天图除了东神族外,外人谁也没有见过,我怀疑东神族的后裔们在互相残杀,这揣有九归天图的东神族人隐居到了广北的其他地方,并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而这九个人也带着九归天图的秘密长眠于地底之中,他们这么做,便是不想让他们的后代背负他们这一代的命运,所以这九归天图便被当成了家传之宝一代代的流传到了今天。” “我刚才说过,只有东神族才知道东神族的秘密,虽然我不知道东神族为什么要隐瞒九归天图的秘密,但是我现在可以确定,有人想要重新开启这个秘密。” “马上就要到十二月了,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你们手中这幅九归天图对应的是十二月,那么另外八枚九归天图所定的月份也定是十二月无疑。” “十二地支,对应二十八星宿,十二地支缺三为九,二十八星宿或缺六二十二,缺八在二十。” “而我更倾向于缺八,只有这样才为阳极之数。” 听着曹蟒的这一通篇大论,我真的是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一次见面,一番长谈,他竟然解开我和秦玥心中的所有谜团,难怪白桐会说,若是连曹蟒都看不出这龟纹琥珀的来路,那么这世上便再也没有人能看出来的。 盗墓之王! 这个名号只有他才能配得上,这并不是我胳膊肘往外偏,而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 第三百章 广北风云 (12) 曹蟒前辈为我们解开了心中所有的疑团。 龟纹琥珀共有九枚,东篱市很有可能便是我白神一族的祖地,有一批东神族的后裔试图重启九归天图的秘密。 如果不是曹蟒前辈的指点,恐怕我和秦玥即使在广北查上十年也查不出来。 既然这龟纹琥珀共有九枚,那么这批东神族的后裔便一定会再找我们。 他们有多少人我们不知道,其他六枚龟纹琥珀的下落我们也无从得知。 不让这些东神族人重启九归天图最好的办法便是将我们手中的这枚龟纹琥珀毁掉,或者就此我和秦玥消失匿迹。 看上去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但是我知道秦玥的性格,她是不会逃避的。 如果我们躲起来,那么那六个人呢?那么那些被东神族杀死的韩老他们不就白死了吗? 这案子也会成为一桩悬案,什么是悬案,破不了的案子就是就是悬案。 这是我所不能接受的结果,杀人偿命,欠债还欠,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让那些东神族人逍遥法外,我做不到。 “看来,你们心中已经做出选择了。”曹蟒前辈向我们问道。 “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就去做吧,有些东西的存在本就是个错误,这九归天图应该便是一个错误的存在吧,不然在那个时候也不会有人带着他们离开祖地。” 曹蟒前辈说的没错,我们要再回广北。 离开西峰村,白桐一脸抱歉的对我们说道:“抱歉啊,这一次不能陪你们了,组织让我回去。” 我们和白桐告别。 本来这次我是不想让小蛇加入的,可是小蛇那性子岂是一句我不想就能说动他的。 既然赶不走那就一起吧,这一次我们的目标便是广北,东篱。 祖地一说,那不过是千年前的事情了,如今的东篱早已面目全非。 与大多数城市一样,现在的东篱也是被一座被混凝土与水泥所浇筑而成的城市。 城市大多千篇一律,并没有什么可看的。 曹蟒前辈只说东篱很有可能是我白神一族的祖地,但是现在的东篱呢?想要在这片土地上找到祖地的影子简直是痴心妄想。 来到东篱,小蛇也不作了。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 来到东篱第一件事便是先订宾馆,在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下小蛇终于妥协住进宾馆里了。 而当我走进宾馆拿起桌子上的报纸时,却是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连报纸都刊登了,看来这起连环杀人事件并未隐瞒住。 秦玥的电话响了,当秦玥接起电话的那一刻我便听到了吴通的声音。 吴通要见我们,我们当然不会拒绝。 这一次,我和秦玥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要与上面合作。 而与上面的联系人便是吴通。 吴通驱车赶到我们下榻的宾馆时已是下午。 见面是在小蛇的客房。 在进入客房后,吴通便向我们说道:“现在上面已经给我下死命令了,让我在半个月之内必须破案,你们走的这几天,凶手更加猖狂了,他们四处作案,滥杀无辜,他们以为现在是什么时代,还是那个人命如草芥的时代吗?他妈的,劳资必须要将这批团伙绳之以法,若是抓不住他们,劳资自个辞职算了。” “吴哥你先别激动。”我安慰了一下吴通便向他继续说道:“先说说现在的情况吧。” “好!”吴通给自己上了一根烟,并狠狠的吸了一口。 “你们走的这几天,又发生了五起命案,其中最恶略的一起是,一家五口全部被灭门,我们赶到现场时,那场面惨不忍睹。” “十三条人命啊,就在这短短几天里便没了,这件事再也压不下来了,各大媒体开始纷纷曝光,迫于无奈我们也发出了悬赏令。” 听到吴通的这番话,我已经是死死的握住了双拳。 这些东神族简直无法无天,他们必须要受到惩罚。 “还是与湖泊有关吗?现在被那批凶手拿走的琥珀总共有几枚?” 听到秦玥的这句问话,吴通连忙向秦玥说道:“一共是七枚!在我们这些天严密的布控与查探下,现在除了你们手上的这枚琥珀外,还有一枚琥珀的持有人已经被我们锁定。” “被你们锁定?”我一脸激动的向吴通问道:“吴哥,持有最后一枚琥珀的人被你们找到了?” “最后一枚?你怎么知道是最后一枚?”吴哥看向我反问道。 我能不知道吗?但是我却不能向他说出实情。 “张兵,你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吴通看向我问道。 “确实知道一些,我们离开的这几天便是为了这件事,陈学教授告诉我,说这种琥珀他在一本古籍中见到过,是陈学教授告诉我们,这龟纹琥珀一共有九枚的。” 秦玥向吴通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陈学教授?你说的是不是考古界的四大泰斗之一的陈学教授?”吴通看向秦玥一脸激动的问道。 “嗯,是他。” 得到秦玥的肯定后,吴通便深信不疑了。 “那么现在我们只要盯紧那个持有最后一枚龟纹琥珀的人便可以抓住凶手了?”吴通向我们一脸激动的说道。 “没错,我们这边你不用担心,吴大哥你还是先去保护那个人吧。”我向吴通善意的提醒道。 “哎!”听到我的话,吴通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个人就在东篱,而且他根本就不让我们保护,为了这件事,他已经起诉我们妨碍他的人身自由了。” “就在东篱?他是谁?他这么牛掰的吗?连上面的人都敢起诉。” “谁说不是呢?但这也没办法,谁让人家的身份就这么牛掰呢?” 听到吴通的这句话,我也是对这个人的身份起了好奇。 “吴哥,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他叫韩东俊,母亲是韩朝人,父亲是广北人,你们所住的酒店便是他家的产业,我想你们应该听过我们广北的东耀集团吧,这韩东俊便是东耀集团的大公子,也是东耀集团唯一的继承人。” “东耀集团?世界五十强的东耀集团?”秦玥向吴通问道。 “嗯,所以说人家敢起诉我们啊。” “吴哥,你说这个韩东俊便是最后一个握有龟纹琥珀的人?” “嗯!就是他,我们确定无疑。” 吴通在向我说完这句话,便又向我再次说道:“人家不仅有身份,还是跆拳道的亚军,身边的保镖个个都持有持枪证,你说人家会看上我们对他的保护吗?” 听吴通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若是我有人家韩东俊的身份,我也用不着吴通他们来保护。 “那现在这个韩东俊人在哪里?”秦玥向吴通问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不知道,人家有私人直升机,想去哪里谁又能拦得住?” “我觉得这个人很有问题。”小蛇的声音突然在我们耳边响起。 听到小蛇的这句话既是连一向沉稳的秦玥也露出了诧异之色。 “怎么说?”我看向小蛇问道。 “什么怎么说,我觉得这个人有问题就有问题。” 小蛇的这个回答令我很是无语。 吴通直接无视了小蛇的这句话,而是向我们一脸关心的说道:“要不我派些人来保护你们吧,毕竟你们也是这起案子的关键。” “不用!小爷我巴不得那些人再来呢!” 当小蛇向吴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吴通才注意到了小蛇的手臂。 “小兄弟,你这手臂是?” “没用了,就截肢了。” ------------ 第三百零一章 广北风云 (13) 小蛇回答的轻巧,但就是因为他回答的轻巧,才会更容易让人伤心。 吴通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下去。 在犹豫了片刻后,吴通将他的配枪拿了出来。 “这是我的配枪,你们拿着防身用。” 吴通的这句话与他的这个举动确实令我和秦玥感到了意外。 “不用,这东西对他们没有用。”小蛇在向吴通说完这句话后便又向他说道:“你要真想帮我们就给我弄几条军刺来,我拿着当飞镖使。” “军刺当飞镖,亏你小子想的出来,再说飞镖能有子弹快?” 听到吴通向小蛇的这句问话,我只想对他说一句,是你孤陋寡闻了。 吴通再和我们商讨了一会后便离开了。 临走时,他嘱咐我们没事最好别出来。 我知道吴通是为我们好,但是我们既然回到了广北便不是来做缩头乌龟来的。 待吴通走后,秦玥便向我说道:“我与小蛇的看法相同,我也觉得这个叫韩东俊的很有问题。” 秦玥在向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已是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瘦子,查一个人,东耀集团的韩东俊,记住,我不要那些明面上的,我要的是他其他的资料。” 秦玥向电话那头说完这句话后便挂断了电话。 大概过了五十分钟,秦玥的电话便响了。 “小姐,很抱歉,客栈那边查不出韩东俊其他的信息。” 我虽然不知道瘦子所说的客栈到底是个什么组织,但是我却能看到秦玥那紧皱的眉头。 “你是说连客栈都查不出来吗?还是他们不想告诉我?” “小姐,是查不出来,在客栈的档案中,这个名叫韩东俊的档案上只写了一个字,这个字是谜。” 秦玥挂断了电话,瞧着她的神色,我可以完全的确定秦玥相信这个所谓的客栈确实没有韩东俊的资料。 秦玥没打算和我解释客栈是个什么组织,而是继续向我说道:“张兵,难道你就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吗?” “哪里奇怪?”我虚心的向秦玥问道。 “这批东神族人为什么会这么清楚这九个人的下落,虽然从表面上看,这韩东俊确实是最不好下手的一个,这一切都看似很合乎情理,但就是因为它太过的合乎情理,我才会怀疑这个韩东俊。” “嫂子说的没错,我不相信这批东神族人是凭空里冒出来的,从我和那三个人交手来看,他们更像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而且他们穿的衣服都是一样的。” “还有他的身份,他的身份便是他最好的保护屏障,他可以在他的身份里做任何的事情,因为他的身份完全可以掩盖住他想做的一切。” 听着秦玥和小蛇的分析,连我也觉得这个韩东俊很有问题了。 就在我们正在讨论时,秦玥的电话突然响了。 “小姐,客栈的主人刚才打来电话说,他们只知道韩东俊的一条信息,这条信息是他曾在国外做过两次移植心脏的手术。” 听到瘦子的这句话,我们三个人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好了,我知道了,待我谢过客栈的主人。” 心脏移植?什么样的人才会做这种手术?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韩东俊的原心脏可能出了问题,他有钱,又不想死,所以选择了心脏移植。 但是为什么会是两次呢? 这才是我们震惊的关键。 现在这个韩东俊想不引起我们的注意都难了。 “给那个许木打个电话,问问他!” 在小蛇的提醒下,我连忙给许木打了电话。 当许木在电话那头听到我的这句话后,便向我们说道:“这不合乎常理,无论是从人的身体承受能力来说,还是从医学与患者角度来说,这都是不合乎常理的,你们在哪,我要亲自见见这个人。” 许木在这方面是疯狂的,我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他心中的狂热。 严格意义来说许木并不是一名医生,但是我可以重新给他定义一个新名字。 狂医!一个不懂正规医术的狂医。 许木说要来,我们自然无法阻止,而且我们也想要迫切的知道这个原因。 这两天我们并没有离开宾馆,这宾馆是东耀集团下的产业,我们当然要更加谨慎才行。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便要建立在韩东俊此人真有问题之上。 两天后,我们终于等来了许木与沁雅。 借着这个机会我们也换了一家宾馆。 当吴通来找我们的时候,因为我们又多了两个人的原因,吴通也是惊讶了好半天。 而当我们提出要见韩东俊的时候,吴通便犯难了。 “吴哥,你别犯难,我们并不是要你安排我们和韩东俊见面,而是告诉你一声。” “怎么见?你们拿什么身份见他?这想见他的人可多了去了。都是要到前台预约的。” “华龙地产!”秦玥看向吴通说道。 “我们以华龙地产的身份见他。” “华龙地产?武安声,华溪市的华龙地产?你们不会是要告诉我你们连华龙地产的人也认识吧。” 听到吴通的问话,秦玥不置可否的向他点了点头。 “嗯,这个身份倒真是可以见他,毕竟华龙地产可是武安省的龙头企业。” 这我们能不能代表华龙地产,只要给李华国打个电话就够了。 而李华国也很是够义气的以人家身为华龙地产董事长的身份直接将电话打到了东耀集团。 或许李华国的华龙地产与韩东俊的东耀集团无法比,当李华国的优势并不是他的产业,而是他的名声。 在商人的世界里,这李华国便是水浒里那个仗义疏财的及时雨。 人家本身也是一名大慈善家。 虽然两人从没有过生意上的交集,但是李华国这一次就是派人来专门和韩东俊谈生意的。 李华国已经为我们铺好了路,那么我们便出发前往东耀集团。 这毕竟是打着李华国的旗帜,在衣着上也自然不能给李华国丢了脸。 只是,我们这一支队伍,除了我们三个正常人外,这许木和小蛇都是残疾人。 残疾人怎么了?谁说残疾人就不能进华龙地产做高管? 这一次,我们五个人全都换了一身不求最好但求最贵的行头。 这是我人生以来第一次穿上几十万的西装,几万块的皮鞋。 为了李华国,秦玥与沁雅还专门各戴上了一副金丝眼镜。 两女也是穿了女性的职业套装,上身职业西装,下身不过膝的职业短裙,脚蹬一双恨天高。 租的坐骑也是加长版的劳斯莱斯。 当然这一身行头全由小蛇出钱。 秦玥与沁雅摇身一变便变成了职业秘书。 而小蛇的身份呢,便是我们的保镖。 黑墨镜一戴,黑领带一扎,黑皮鞋一穿,然后在披一件黑风衣。 卧槽!这货到底是想要干嘛? 当我们的加长劳斯莱斯停在东耀集团大厦下的那一刻,便已经吸引了所有路人的目光。 因为我们代表的是李华国,东耀集团还专门安排一列队伍在大厦前迎接我们。 不但迎接我们,还拉起了横幅,拉向了彩带。 车门打开,身披黑风衣的小蛇当先从副驾驶走下。 我在车里酝酿了一下此时忐忑的心情后,也是走下了劳斯莱斯。 经过一番细心倒置的我,那自然很帅,帅到引起了所有女人的尖叫。 而当秦玥和沁雅踩着恨天高走出劳斯莱斯的那一刻,那些东耀集团的男员工们全都将目光放在了她们两个人的身上。 许木是一瘸一拐走到我们身旁的,但是就凭他的身份,谁敢对他指指点点。 ------------ 第三百零二章 广北风云 (14) 因为小蛇的独臂被黑风衣遮挡,这些东耀集团的员工还没有发觉小蛇少了一条手臂。 “张总、许总,欢迎两位贵宾的到来。” 两名一看便是那种职场女性的女人满面春风的向着我和许木走来。 因为身旁有秦玥与沁雅这种重量级的大美女,我对这两位可是提不起任何的兴趣,虽然提不起任何兴趣,但是这看她们两眼也算是一种男人的通病。 男人嘛,总是喜欢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 在东耀集团热情的迎接下,我们一行五人意气风发的走进了东耀集团的大门。 两名职场女性将我们领到了东耀集团二十层的会客厅,在这个大会客厅里,甚至还有专门为我们沏茶,端茶的人。 看来这东耀集团很重视这次和李华国的合作啊! 这韩东俊的人我们还没见着,便当先有一批记者涌进了这间会议室。 这些记者前扑后拥的将一个个话筒递到我和许木的面前。 “张总,请问,这一次华龙地产与东耀集团的跨世纪合作,方便张总能向我们透露一些内容吗?” 一名女记者看我的眼神就跟看自己的偶像一般。 瞧着这名女记者对我的一脸崇拜,我理了理嗓子向她说道:“等下你们不就知道了嘛,何必这么着急呢?这次我们与东耀集团确实可以称为一次跨越世纪的合作,至于合作的内容呢?对不起,我现在还不方便透露。” 这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这种官话放着我也会说。 无数个闪光灯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这他妈的直给我慌的眼睛疼。 “那么张总,我能方便问您一下,您知道李华国董事长为何至今还是单身吗?在我们女人眼中李华国可是我们每个女人心中所期盼的老公,一名如此优秀的男人为何从来就没有传过任何的绯闻呢?这真是匪夷所思。” 说话的还是那名女记者,而在张兵正要回答这名女记者的时候,秦玥却突然从她手中夺过了话筒。 “你可以出去了。”秦玥只是对她冷冷的说了一句,小蛇二话不说便拽着这名女记者的胳膊,将她给拖了出去。 这……我被这一幕给看傻了! 而反观其他的记者们,好像根本就不在意。 这些记者们采访了半天也没有采访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他们一个个是垂头丧气的走了,可我却是累的要死。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在了其位,才知道这位置的不易。 以后打死我,我也不愿意做这么累的老总。 会客厅里进来了两人,两人两男一女。 一男看着应该有五十多岁的样子,一女却很年轻,不但年轻而且还是个大美女。 这位大美女走到我们面前便向我们介绍道:“这位是我们东耀集团的贾总,这次与华龙集团的合作便全权由我们的贾总负责。” 听到这位女子的介绍,我忍不住向她问道:“韩东俊呢?你们的韩总呢?” “很不巧,我们韩总今天凌晨去了国外,不过韩总说,他会尽快赶回东耀集团。”这位大美女说话连笑都不带笑的。 韩东俊不再,这真的是很不巧吗? 我们为什么来东耀集团,就是为了韩东俊这个正主,可是现在你们却告诉我们正主不再? 而且我们来东耀集团见韩东俊还有另一个目的,这另一个目的便是试探,试探这韩东俊到底是不是我们所猜测的那样。 如果是,那么他必然知道我和秦玥的身上有龟纹琥珀,如果不是,那就权当与韩东俊见了一面而已。 “张总、许总,我们这就先谈谈此次你我两家公司合作的目的吧。”贾总向我们善意的提醒道。 “好!”我敷衍的回了贾总一句。 待我们全部就坐,贾总便当先向我们说道:“张总、许总,有一点我很疑惑,从这个合同中我看到,好像这一次你们华龙集团并不赚钱啊,合同上说,你们华龙地产要承保我们东耀集团,东耀制冷的建造工作,可你们向我东耀集团报的这个价格为什么要比其他地产公司所报的价格低了百分之三十呢?这一点恕我真的不能理解。” 我哪里知道什么合作上的事情,这个问题我当然回答不了。 “还有,你们华龙地产不是想将慈善做到我东耀集团上吧,你们觉得我东耀会出不起这些钱吗?张总、许总,如果今天二位不能给我解惑,那么这个合作我们便终止吧。” “终止就终止。”听到贾总的这句话,我也是来了脾气。 “你们东耀是有钱,可那应该不是你的钱吧?我华龙好心降价,你却说我们在给你们搞慈善,行,既然你们东耀这么财大气粗,那我便代表我们李总加价,这价格嘛,就加百分之五十好了。” 我的这句话刚一说完,贾总与大美女的脸色便突然变了,变的异常难看,异常难看到就像嘴里吞了个咬不烂的鸡蛋一样。 我虽然没做过生意,但在这生意场上被人看不起,是个爷们都他们得有骨气对吧,你们嫌便宜,那老子就给你们加价,我的想法就是这样。 本来这生意就是个幌子,黄了我也无所谓。 “张总真是年轻气盛啊。”贾总幽幽的向我说道。 “不气盛能叫年轻人吗?”我直接给贾总回怼了过去。 “我老贾在生意场上纵横了二十多年,今天算是长了见识了,张总是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真是年轻有为啊,不得不说一句,这后浪可畏。” 我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而且很奇怪,我们这五个人里,秦玥算是唯一一个见过大场面的人吧,可是她好像在这件事上根本就没打算去管啊! 我转头看了秦玥一眼,而在我看秦玥的时候却发现秦玥一直在观察着贾总身边的那个大美女。 这贾总身边的美女确实长的挺好,但是和秦玥你比起来还差了一些吧,你看人家难道是因为你嫉妒人家了? “张总,百分之五十的上调我们是不可能接受的,在生意场上历来都没有这么加价的,如果张总还是执意百分之五十这个上调的话,那么我们东耀就有理由怀疑你们这次与我东耀合作的诚心了。” 向我说这句话的正是秦玥在看的这位美女。 我没去接这位美女的话,而是向她问道:“还不知道美女的名字呢?不知道这位美女愿不愿意向我透露一下?” “方晴!”这位美女向我很是大方的说出了她的名字。 在她说话时,我依然在她脸上没有看到任何的笑容。 “方晴小姐,你这话说的很有意思啊,我们华龙出的价格低,你们觉得我们是在给你们东耀搞慈善,我们出的价格高,你们又嫌我们不够诚意,我就特别不明白,你们到底是几个意思?我想方晴小姐有句话说错了。” “哪句?”方晴向我问道。 “是你们东耀不够诚意,这样的生意我们华龙不做就不做了,等那些记者再来采访的时候,我就让他们来评评理,看到底是我们两家谁的诚意不够?” 说完这句话,我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这韩东俊没见着,我还真没打算留在东耀吃午饭。 我一动,许木也跟着我站了起来。 什么叫说走就走,毫不拖泥带水,这一刻,我就是最完美的示范。 “张总留步!” 贾总在后面叫我,我没理他,方晴在后面叫我,我也没理她。 等我和秦玥他们刚一下了电梯,我们便再次被一群记者给包围了。 ------------ 第三百零三章 广北风云 (15) 而当我正准备向这群记者说话的时候,方晴便挤到了我的旁边。 这一次,我清楚的看到她笑了,只不过这笑却是强颜欢笑。 面对一群记者,方晴向记者们说道:“明天我们东耀会专门为与华龙地产的合作开一场新闻发布会,与华龙地产的合作事宜我们也将会在明天的发布会上向大家宣布。” 方晴这句话可以说是直接断了我想要说话的念头。 这个女人很不简单,关键是还美的令人发指。 现在我真的有点好奇这个方晴了。 等到记者们一哄而散,方晴才再次对我说道:“张总,我们东耀已经为张总布好了饭局,还请张总和许总能赏脸吃个便饭。” 在方晴与我说话的时候,我注意到那位贾总并没有跟来。 “好!我们接受!”秦玥接过我的话向方晴说道。 这一路都是方晴在陪着我们,陪吃、陪喝、陪参观东耀全是由她一个人出面。 饭局上,这方晴决口不提生意上的事,与决口不提关于韩东俊的任何事。 这顿饭自然吃的很是没趣,但是这个方晴却给我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无论处事,还是说话,这个女人所表现的都极为精干。 而在我的一再相问下,方晴才告诉我们她的职位。 原来这个女人竟然是韩东俊的私人秘书。 我可没八卦到去打听这所谓的私人秘书到底都要从事哪些工作,但在韩东俊不再的情况下,这个方晴无疑便是最了解韩东俊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们了解到韩东俊的父母都在国外定居,这我们总不至于飞到国外吧。 而在与我们分别时,方晴也没有向我们确定一个准确的天数,这准备的天数便是韩东俊回来的日期。 回到方晴为我们安排的酒店,沁雅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向我们说道:“张兵,现在我们都不知道这个韩东俊会在什么时候回来,而要想了解这个韩东俊看来现在只能从方晴这个女人身上下手,不如趁韩东俊不再的时候,你给她来个美男计吧。” 沁雅的这句话刚一落下,便得到了许木与小蛇的赞同。 而最让意外的还是秦玥,因为连秦玥也极为的赞同沁雅的这个办法。 “这个方晴绝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在会议室的时候我一直在观察她,她的双手看着很白皙,但是在她抬手的时候,我还是看到了她的手茧。” “没错,嫂子说的一点都没错,我也一直在观察这个女的,这个女的怎么说呢,虽然功夫不怎么样,但是她那双手一看就是经常握枪的手。” “什么?”听到秦玥与小蛇的这两句话,我便开始打退堂鼓了。 让我对一个经常握枪的女人去用美男计,我是嫌我活的太长了吗? 况且,我也不算是什么美男吧,而且我个人很讨厌那种没有阳刚之气的男人。 “趁热就要打铁,张兵你现在就去约方晴,我感觉你说不定还真能拿下她。”许木开始煽风点火了。 这火一点,便拦也拦不住。 我看向秦玥向她问道:“你确定你不会生气?” “不会!” “即使我和她发生点什么你也不会?” 听到我的这句话,秦玥淡淡的看着我说道:“你想多了,她可不是个随便的女人,虽然她这一路上都陪在你的身边,但是她始终和你保持着一个她所认为的安全距离,这个安全距离叫做女人的安全防护区。在她的安全防护区内,她是可以接受与你走在一起的,但是你若越过了她的安全防护区,那么她一定会疏远你,并会对你升起戒备,不过,你做的很不错,这一路上,你都没有越过她心里的安全防护区。” 听着秦玥这一篇通篇大论,我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不过你也要小心,如果我们的猜测成立的话,如果这个方晴和韩东俊的关系超出我们所理解的范畴的话,那么她一定知道你是谁。” 秦玥的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 “还有!”沁雅也开始向我传授了。 “张兵,这一次与她见面,你一定要给她留下一个不一样的印象。” “怎么个不一样法?”我向沁雅虚心的请教。 “她虽然穿着很普通的职业装,但是她里面所穿的那件衬衣很不简单,怎么说呢,那件衬衣可能并不贵,但是在这世上应该是独一无二的,而且我可以给你提个醒,她今天所穿在职业装里的那件衬衣是纯手工的,而且据我推测应该是她自己做的。” 卧槽! 你们他妈的都在看些什么啊! “她不是那种用金钱可以打动的女人,所以,在她面前你一定不要大手大脚。” 在万众期待下,我终于拨通了方晴的电话号码。 只是我的电话她却没有接。 这?我看向秦玥与沁雅说道:“人家不接,现在咋整?” “再打!”在秦玥的指示下,我再次拨通了方晴的电话。 可是这次人家更直接,直接就把我的电话给挂了。 “发短信!”在沁雅的指示下,我给方晴发了一条想要约她的短信。 可是我们足足等了二十分钟,人家楞是没回。 “直接去她家!”许木给我出了一个更狠的办法。 “去她家?你知道她家在哪?”小蛇很是泼冷水的向许木说道。 而在小蛇说话时,秦玥却已经拿出了电话。 我本以为秦玥又要给瘦子打电话,可谁知秦玥竟是打给吴通的。 电话那头传来了吴通的声音,而秦玥直接了当的便向吴通说道:“将东耀集团方晴的住址给我。” 吴通没问原因,只是让秦玥挂断电话线等一下。 没过多久,秦玥的手机便响了,吴通将方晴的住址用短信发了过来。 这有上面还真是好办事啊! 记下这个地址,我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开着小蛇的迈巴赫,我便一路忐忑的向方晴所住的公寓赶去。 到了东胜公寓,我便直接坐电梯上到了十二楼。 十二楼三零八便是方晴住的地方。 站在方晴的家门口,我酝酿了很久很久才按动了门铃。 门铃响了,我等了大概有一分钟却没等到方晴开门。 卧槽,这女人不会连门都不愿意给我开吧。 不甘心的我在一分钟后又再次按了方晴的门铃。 还是等了一分钟,这女人还是没有给我开门。 难道说方晴根本就不再家? 就在我准备掉头离去的时候,我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拿出手机一看是条短信,点开短信一看,内容就七个字。 “是不是你在敲门?” 这手机号是方晴的,这条短信所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我连忙打字道:“是我!” 这一次方晴会的很快,也很干练,短信就六个字。 “稍等,我在洗澡!” 原来你在家里啊,这你在家里为啥非要让我在你家门口等两分钟呢? 方晴的这个稍等,确实让我稍等了半个多小时。 方晴终于为我开门了,只是人家却没有让我进她家。 这女人穿了一条红色连衣裙,穿了一双凉拖,头发也没有完全的干。 站在我面前,而后将房门带上,再而后人家就往房门上一靠。 “找我什么什么事?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家的住址。” 方晴的声音很冷,眼神里还带着警惕。 这是将我当色狼的防了? 我承认你穿上这一身红裙很美,而且又是刚洗过澡的原因,你身上确实香气四溢,特别的好闻,但是老子是名草有主的人啊,你至于这样防我吗? ???转载请注明出处: ------------ 第三百零四章 广北风云 (16) 听着方晴的冷言冷语,虽然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但是我只能忍辱负重啊! 还有,这女人可不是那种普通的女人,稍有一个不慎万一人家给我一枪子咋办? 保持镇定,在保持镇定的同时还要记住我的身份。 对呀,我现在可是张总,绝对不能在向和秦玥他们一起时那样了。 这装叉谁不会啊! “不请我进去喝一杯吗?”我看着方晴学着偶像剧里的那种霸道总裁向她说道。 “喝一杯?我家里可没有酒,说吧,张总这么晚了来找我到底有何贵干?若没有的话,那我就去回去休息了,明天见。” 这方晴说话时便要开房门,我岂能让她如愿。 用身子将门把手一睹,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向她说道:“方小姐的这身连衣裙是自己做的吧。” 这一句,我发誓我完全是胡说的,可是方晴呢? 人家竟是诧异的看着我问道:“张总怎么知道?” 我也不傻,方晴的这句话不就是间接承认吗?这沁雅的眼睛可真够毒辣的啊。 “其实,冒昧来找方小姐是因为我饿了,我们初来乍到对东篱并不熟悉,而且我特别不喜欢吃那些饭店里做的菜,在我看来他们做的菜几乎都是一个味道,除了装盘好看点之外,也就装盘好看点了,不知道能不能劳驾方小姐带我去填饱一下肚子?” “好,那你等我,我去换身衣服。”这一次方婷答应的很利落。 成了,能把她约出来,这事就算成了一半了,下来便要看我自由发挥了。 能不能在今晚给她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就看剩下的这几个小时。 没让我等太久方晴便出来了。 本是一头如瀑布般的披肩长发被她随意用皮筋扎了个马尾,这方婷出来的时候竟是换了一身干练的运动服。 她这个打扮和我这西装革履的有点格格不入啊! 我们一起下了楼,她家楼下有一间大型商场。 将迈巴赫的车门打开,我便向方晴说道:“方小姐,麻烦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方晴也不问我为什么要让她等,而是就站在迈巴赫前向我点了点头。 我去了大型商场,等我再次站在方晴面前的时候已是换了一身崭新的运动服。 看到我的这身打扮,方晴也是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但还是没有说话。 “这西装革履穿的真是难受,我还是喜欢穿这种自由自在的衣服,方小姐,车就不开了吧,好久都没有步行了,不知道放晴小姐愿不愿意和我温故一下之前的生活。” “可以!”方晴又是诧异的看了我一眼。 将车门阖上,我和方晴便在这条人流量还算不少的街道上散布着。 我们走到了商场下的一个大广场,此刻,那个大广场正在表演着音乐喷泉。 我看到方晴根本就没看那音乐喷泉,不仅是喷泉,她好像对这条街道上的任何东西都不敢兴趣一般。 难不成这女人以前是做杀手的,或者说人家之前本来就是个富二代,这些东西早就看麻木了? “哥哥,哥哥,这位姐姐长的这么漂亮,哥哥给姐姐送朵玫瑰花吧。” 一个看着只有六七岁大的小女孩走到我的面前,向我脆声声的说道。 我大概看了一下小女孩手里的玫瑰花,这小女孩手里的玫瑰花至少得有二十多朵吧。 “哥哥,不贵的,十块钱两朵,哥哥就买两朵吧。” “走!”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方晴便看向我冷冷的说道。 说实话我本来也没打算买,即使买了人家方晴肯定也不要。 “不要了!”我向小女孩轻轻的说道。 我和方晴都已经走了,但是在我经过小女孩身边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她拿着玫瑰花的两只小手抖了一下,这抖了一下不说,小女孩还下意识的看向了另一个方向。 我顺着小女孩所看的方向看去,便在一群看喷泉的行人里看到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穿的有点破烂,那一双眼睛里写满了恐吓。 他在恐吓谁?我不经意的从这名男人的身上移开目光,转而再次看向了这个卖花的小女孩。 这一看之下,小女孩那一双小手抖的更加厉害了。 “等一下!”我头都不带回的向方晴喊了一句。 这一刻,我可不管她到底会不会停下,而是蹲在了这个小女孩的面前。 “你的花我全买了!” 在我向小女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小女孩笑的很甜,这种甜是一种最单纯的甜。 小女孩这个甜甜的笑容瞬间便击中了我的内心,而在小女孩一脸高兴的将这捧玫瑰花递到我手里的时候,我在这个小女孩的小手腕上看到了一条红色的痕迹。 这痕迹一看便是被什么东西抽打的。 我将两百块钱放到了小女孩的手中,而当小女孩接钱的时候,我再次在她另一个手腕上看到了一条红色的痕迹。 妈的!这他妈的绝对是被打的。 拿着玫瑰花从地上站起,我一步步的向着刚才我所看到的那个男人走去,在我离他还有大概一百多米的距离时,我突然扔掉手中的玫瑰花向这个男人冲了过去。 我的百米冲刺那可不是盖的,当我伸手抓住他的那一刻,这家伙才反应过来。 I抓着他的手臂,我当场便给他来了一个过肩摔。 “打人了!”这个男人被我用膝盖压在地上开始大喊了起来。 这一大喊自然惊动了正在看喷泉的行人。 “打人?劳资打的就是你。” “我,我惹你了吗?你干嘛平白无故的打我?” 听到男人的这句质问,我承认我是冲动了,但是我不会为我的冲动而后悔。 我看向了那个站在离我一百多米之外的小女孩,那个小女孩站在原地也在看我。 此刻,我不知道这个小女孩心里在想些什么,将这个男人从地上拉起来,我便扭着他的胳膊将他带到了小女孩的面前。 我用一种很温容的声音向小女孩问道:“告诉哥哥,这个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小女孩听到我的这句话问话,一双明汪汪的大眼睛开始在我和这个男人的身上来回交替着。 跟在我身后的这些行人好像也发现了不对,但是他们谁都没有去管我和这个小女孩,而是只在静静的看戏。 我能看出这个小女孩在犹豫,她想说但是却又不敢说。 看到这一幕,我大概也猜出来了,这个小女孩害怕这个男人,这种害怕是一种来自于骨子里的畏惧。 看着小女孩那一副令人心疼的样子,我直接给这个男人来了一记腹拳。 虽然我看不到这个男人的眼睛,但是我敢肯定他正在用眼神恐吓这个让人心疼的小女孩。 “你他妈的最好给老子老实点,你若再敢瞪她一眼,老子就把你一双眼睛挖出来。” 说话时,我又给这个男人加了一记腹拳。 “你妈的!”这个男人也是回头狠狠的看向了我。 “她是我女儿,你他妈的是有病吧,怎么我让我女儿卖个花还犯法了?” 听到男人的这句话,我看向小女孩问道:“告诉哥哥,他说的是真的吗?你别怕,有哥哥在,他不敢对你怎么样。”我的声音已经很温柔了。 小女孩在听到我的这句问话后,却是向我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哥哥,他真的是我爸爸。” 小女孩的这个回答是我所万万没有想到的。 “听到了没,还不赶紧把我给放了。”男人向我趾高气昂的说道。 放?你他妈的在想什么呢?劳资放了你,然后再让你回家打你的女儿? ------------ 第三百零五章 广北风云 (17) “你叫什么名字?”我没理会这个男人的话,而是向小女孩问道。 “楠楠,李楠楠。”小女孩向我脆声的回道。 “楠楠,哥哥问你,你说他是你爸爸,那你爸爸为什么要打你呢?” “我什么时候打她了?”听到我的这句问话,这货便向我愤怒的喊道。 “你他妈的最好给劳资闭嘴。” 在说话之际,我将这个男人直接按趴在了地上。 用脚踩住这个男人的脊背,我拉住了李楠楠的小手,并在所有行人的瞩目下,将她的袖子给码了起来。 在我将李楠楠的袖子抹上去的刹那,映入我眼睛里的全是皮带抽打在这条小手臂上的印子。 这伤痕比我之前想的还要糟糕。 这一刻,我的双手是颤抖的,在颤抖中,我将李楠楠的上衣掀了起来。 虽然我已经做足了心里的准备,可当我看到李楠楠那小身子上的伤痕后,我的双眼便模糊了。 全身没有一处不是红的,李楠楠身上的伤痕有皮带抽的,有用手掐的,有用牙齿咬的。 这样一副瘦小的身躯,是如何承受住这种疼痛的。 脱下上衣,我将李楠楠的身子紧紧的包裹住。 “我草拟马!你女儿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么虐待她,她才多大,你他妈的有没有良心?有没有良知?” “要怪就怪她妈,谁让她妈跑的,谁让她妈把这个野种留给我的。”男人向我大声的咆哮。 “大人的事是大人的事,和小孩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了?我没钱那什么养活这个野种?她妈都不要她和别的男人跑了,她又不是我亲生的,我把她养这么大,让她出来赚点钱怎么了?还有,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以为你是谁,我打不过你,但你还能杀了我不成?你等着,等我回去看我怎么收拾她。” 李楠楠听到男人的这句话便哭了,这哭声里带着畏惧,带着害怕,更带着一种可以预见的悲惨生活。 “楠楠!”我看向正在哭泣的李楠楠说道:“你想跟他回去吗?你不想就点点头,哥哥以后照顾你。” 正在哭泣的李楠楠听到我的这句话,便立刻停止了哭声,她用那一双哭红的小眼睛看着我说道:“哥哥真的吗?楠楠真的可以不用回去吗?哥哥真的能带楠楠走吗?” 我向李楠楠郑重的点头:“哥哥保证会带你走,给你买很多漂亮的衣服,让你上最好的学校,哥哥还会给你买很多很多的洋娃娃,带你去吃最好吃的东西,哥哥向你保证。” “你很有钱?”被我踩在身下的男人突然向我问道。 “你想要带她走也可以,我可以将她卖给你,一百万,你给我一百万我就将我女儿卖给你。” “禽兽,老公这人怎么是个禽兽啊,你是律师,你说说,这个好心人能不能将这个小女孩带走。” 行人里,终于有人站出来说话了。 “可以,但必须要走正规程序才能领养这个小女孩,这个男人已经犯了虐待儿童的罪,而他也不是这个小女孩的亲生父亲,走正规程序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我才懒得去听这一对夫妻的话。 “那一百万呢!” “人不是宠物,不是给钱就能买的,我的建议是走正规程序的好。” 我没去听这对夫妻的对话,而是抱起了小楠楠。 “钱,你不给我钱,我就去告你!”这个男人在我身后大叫道。 “钱?你告我不给你钱吗?还是你要去告我拐卖儿童?我劝你还是去普普法吧,我没告你就不错了,你还敢告我?” 丢下这句话,我便抱着小楠楠离开了。 方晴并没有走,在我抱着小楠楠走到方晴身旁的那一刻,她突然向我问道:“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你确定你不是在我面前玩一出你是有满满正义感的男人的戏码?来博取我对你的好感?” 听到方晴的这句话,我看着方晴一字一句的说道:“方小姐,我不想对你向我说的这句话对你的人格做出任何的评价,我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我想,我也不需要向你去证明,还有,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善良的人的。” 在我向方晴说完这句话后,我便知道我是完不成秦玥他们所交给我的任务了。 对于这个女人,我对她不想做出任何的评价。 小楠楠抱我抱的很紧,就好像会怕我会突然将她丢下一样。 带着小楠楠进了商城,商城里的很多人都在看我,我想这些人应该就是刚才那些围观的人吧。 进了一家童装店,我便将小楠楠放了下来。 “楠楠,去选吧,看上什么就让这里的姐姐给你拿。” 小楠楠听到我的这句话后,她那一双小眼睛都开始闪闪发光了,而三名导购小姐更是用一种看偶像的眼神在看我。 一名导购蹲在小楠楠的面前,并向小楠楠问道:“看上什么了呀,姐姐这里有好多漂亮的衣服呢,走吧,姐姐带去去看看。” 导购向小楠楠伸出了手,在我的示意下,楠楠才和导购高高兴兴的去选衣服了。 我的余光已经看到了正靠在玻璃门上的方晴了。 方晴看着我说道:“我现在相信你了,从你刚才看这个小女孩的眼神里,我相信你对她说的都是真的。她很幸运,能够在这茫茫人海中遇到了一个这么善良的你。” 听到方晴的这句话,我也向她说道:“这里也有你的功劳,若不是你住在这附近,楠楠的一生我都不敢想下去。” “你们华龙地产确实无愧这个第一慈善集团的名号。” “多谢夸奖!” 小楠楠将衣服选好了,让我诧异的是,她只选了一身衣服。 当小楠楠再次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这一刻的她才像一个小公主,因为她本身也穿着小公主裙。 “哥哥,这身衣服行吗?这里的衣服都太贵了,楠楠选一身就够了。” 我抬眼瞅了瞅导购,导购的一双眼睛里还闪烁着泪光。 在为楠楠换衣服的时候,我想她一定是因为楠楠身上的伤痕才哭的吧。 我向导购礼貌的说道:“把刚才试的衣服都装起来吧。” 导购听到我的这句话,那看我的眼神里全闪烁的是小星星。 等我牵着楠楠走到方晴身旁的时候,方晴对我说道:“走吧,我带你去一家口味包你满意的店。不过那家店有些远,你得开车。” 听到方晴的这句话,我只是笑了笑。 重新回到方晴的公寓下,我们便驱车向方晴所说的那家店驶去。 因为楠楠在,方晴并没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我本以为她会和楠楠互动一下的,可是方晴自打上车都没和楠楠说一句话。 我从倒后镜中看到,楠楠正在低着头一个人掰着手指玩,她应该对方晴很好奇吧,但是却只敢偷偷看方晴,却不敢和她说话。 到地方了,这个地方并不属于闹市区。 方晴所带我们去的这家饭店并不大,其实也不能称这是一家饭店,充其量是个小店面吧。 忘忧斋!便是这家小饭馆的名字。 当方晴领着我们走入忘忧斋,我发现这忘忧斋里一个客人都没有。 供人吃饭的桌子有十张左右,这十张桌子还全都是四座的。 十张四座桌便是这忘忧斋的全部。 我们选了一个临窗的位置坐下,一位看着应该有六十多岁的老人便从后厨走了出来。 “闺女又来了?”老人走到我们面前向方晴问道。 方晴只是淡淡的向老头点了点头。 ------------ 第三百零六章 广北风云 (18) “还是老样子?他呢?小孩呢?”老人这是当我透明的吧?怎么就不问我呢。 “嗯!都一样!” 老人进入后厨,我忍不住的向方晴问道:“什么都一样,你怎么不问问我呢?” 方晴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却没答我的话。 没等多久我们的饭菜便来了。 可是上到桌上这些饭菜却让我简直以为我是看错了。 小米粥?咸菜?小葱拌豆腐?还有这黄黄的是什么? “那是玉米馒头。”方晴淡淡的向我说道。 我看着这一桌丰盛的晚餐向方晴说道:“你该不会说这就是你说的与众不同的美食吧。” 方晴看着我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嗯,你说饭店里的那些饭菜基本都是一个味道,所以我带你来吃点特别的,好让张总也接接地气。” 好吧,这个方婷倒是和秦玥的性格很像,都是那种话语很少的人。 我看了一眼身旁的小楠楠问道:“楠楠吃得惯这个吗?” “嗯,哥哥,这是我吃的最好的一次。” 最好的一次? 听到小楠楠的这句话,我下意识的向她问道:“那楠楠平时都吃什么?” “爸爸吃剩下的饭。”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让我差点掉下泪来。 “快吃吧,不够了哥哥在要。”我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向小楠楠宠溺的说道。 “看不出来,张总是个喜欢小孩子的人。” 方晴边喝着小米粥,便抬头向我说道。 “怎么,你不喜欢小孩吗?” “不喜欢!” 听到方晴这么直接的回答,我只能低头吃饭了。 这聊了半天,竟是说些可有可无的话,而且我总感觉这个方晴在敷衍我。 这顿饭我们很快便吃完了,钱是方晴付的,我想付,可人家一句公司报销便将我给怼回去了。 上了迈巴赫,方晴便让我送她回家,那语气极为的冷淡与强硬。 不得不说,经过这一晚的相处,我能感觉到这个方晴一定是个有故事的女人,而且她的故事应该并不愉快。 将方晴送到公寓下,小楠楠便向我问道:“哥哥,那个姐姐是不是很讨厌我啊,我想和这个姐姐说话,可是我害怕。” 听到小楠楠的这句话,我一把便将她给抱了起来。 “这个姐姐不喜欢你,是她没眼光,我们的小楠楠这么可爱,跟哥哥一起来的两位姐姐一定会喜欢小楠楠的。” “还有姐姐啊?”小楠楠睁大着一双纯真的大眼睛向我惊讶的问道。 “嗯,是啊,哥哥带你去找她们好不好。” “不要,我害怕,从来都没有人喜欢过楠楠。” 今天算是任务失败了,一条关于韩东俊的消息都没套着。 “就是他!” 就在我准备打开车门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 当我回身看向身后的时候,我便看到了那个畜生带着好几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向我怒气冲冲的走来。 我将小楠楠放进了车子里,而后才回身看向这个楠楠名义上的父亲。 “怎么,叫人来修理我?” 我可不怕这几个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早已不是风安县的那个我了。 “虎哥,就是他,这家伙把我女儿给抢走了。”狗畜生向身旁一个五大三粗的肥佬说道。 呵!还虎哥?就这气势连那个鸡哥都不如。 “这买条狗还要还几千块,这你拿的可是我小弟的孩子,看你这车就知道你很有钱,这样吧,我虎哥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车给虎哥我留下,虎哥可以给二赖做主,那孩子归你怎么样?” “要车?你知道我这车多少钱吗?”我看着虎哥一脸讽刺的说道。 “多少钱?”虎哥看着我问道。 “一千万!” 当我这个数字落下来的时候,那虎哥眼里可全是小星星。 “虎哥是吧?你觉得一个小孩能值一千万吗?” 虎哥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这样吧,你想要车,我可以给你,卸他两条胳膊,打断他两条腿,这价值一千万的车就是你的了。” 虎哥听到我的这句话,便扭头看向了楠楠名义上的父亲二赖。 被虎哥这么一看,二赖一双腿都吓软了。 “虎哥,你别这么看着我啊,他明明是在耍我们,咱们跟他废什么话啊,把这车开走不就行了。” 这二赖的脑子也不傻嘛! “虎哥,你考虑一下,若是你按照我说的做了,我可以让你进东耀集团,给你开百万的年薪怎么样?” 我将身子往迈巴赫上一靠,悠闲的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东耀集团,年薪百万,你确定你没在耍我?”虎哥看着我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 “百万多吗?我能开得起千万的车,你觉得我会在乎那区区一百万?对我来说,一百万就是个数字而已。” 装叉谁不会,老子就要玩玩他们。 为了再给虎哥加一把火,我直接看向了正在看戏的几个店员。 我们身后有好几家店,我随手指了一个店员说道:“你过来。” 这名店员知道我是个有钱的主,虽然他不敢过来,但还是向我问道:“老板啥事?” “你店里的东西,我全买了。” “全买?老板,我们这家店你别看着小,但里面的衣服全都是国际大品牌,老板要全买至少得三十万。” “三十万而已,过来,我刷卡。” 店员一听到我的这句话,便冲进了服装店里,大概过了还不到一分钟,这家伙就拿着刷卡机跑到我面前了。 当着虎哥的面,然后在虎哥一双瞪的比牛都大的眼睛下,刷卡机发出了一声动听的声音。 “您好,尊敬的钻石客户,您一共消费三十万元,我们将会为您送上一份精美的礼品。” 店员傻了,虎哥和二赖也傻了。 我一脸讽刺的看着虎哥,并向这名店员说道:“将我买的衣服全部捐到慈善机构听到了吗?” 我的这句话刚一落下,这名店员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什么是豪横,我为虎哥上了一场生动的豪横课。 “虎哥,现在相信了吗?钱在我眼里只是数字,按我刚才说的做,一千万的车,百万的年薪,你都能拥有。” “不过,看着你好像挺重义气的,算了,我也不难为虎哥了,如今这世上像虎哥你这么重兄弟情义的大哥真的不多了,我很感动,真的很感动你们兄弟之间的这份情谊,我要是再拿钱砸你就是对你的一种侮辱,虎哥咱们江湖再见。” 向虎哥说完这句话,我便钻入迈巴赫扬长而去了。 这三十万我花的本来就不心疼,因为这钱本来就不是我的,也不是秦玥的。 这张卡可是今天晚上小蛇主动给我的,让我追方晴用的。 我可不管这位虎哥现在是个什么表情,因为我压根就没将他当回事。 当我大包小包的走进客房的时候,沁雅和许木可是吓了一大跳。 小蛇怒目圆睁的盯着我这满身的手袋,用一种难以置信的声音向我问道:“你……你这一晚花了我多少钱?” “多少钱?这个我可没算,大头呢,花了三十万,小头也应该有个几万块吧。” “三十万?你们两个一晚上就花了三十万?你们都干了啥?说,你到底给她买了多少条钻石项链。” “钻石项链?瞧你那点出息,我他妈有那么庸俗吗?再说,就是我真买了,人家也不会收的好吧。” “那你这三十万花到哪里了?”连沁雅也忍不住的向我问道。 “做慈善了,捐了!”向沁雅说完这句话,我便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秦玥说道:“那个,我领回来了一个孩子,她叫楠楠,今晚,你和沁雅陪她睡吧。” ------------ 第三百零七章 广北风云 (19) “孩子?” 听到我的这句话连许木都瞪大了双眼。 我没理许木,而是将身上的大包小包全都仍在了地上。 转过身,轻轻的将站在我身后正在低着头,扭着小手指的楠楠抱了起来。 楠楠的一双明亮的小眼睛里写满了不安。 看着她眼睛里的不安,我轻轻的向她说道:“楠楠别怕,这些哥哥姐姐都很好的,在这里谁都不会欺负你,他们会给你买很多的洋娃娃,带你去最好玩的游乐场,让你上最好的学校。” 不顾沁雅他们的惊讶,我将楠楠抱到了许木的面前。 “许哥,你看看她身上的伤还能痊愈吗?” 在我说话时,已经解开了楠楠穿在身上的小公主衬衣。 嘶! 在我脱下楠楠的衣服时,所有人都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而秦玥更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你先抱着她坐下来,我看看。”许木向我一脸认真的说道。 我抱着楠楠坐下,然后轻轻的把她放在我的腿上。 “谁干的!”小蛇看着我一字一句的问道。 “他养父打的,我带她去吃饭的时候,她说,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我问她平时都吃什么,她说,爸爸吃剩下的饭。” 在我这句话落下的时候,客房里只剩下他们一个个沉重的呼吸声。 “很难,就是她身上的淤青全部退了,也不可能恢复到之前一样了,看着这个孩子这一身的伤,应该至少被虐待了两年以上。”许木用一种极为沉重的声音向我说道。 “她还是一个女孩子,这全身的伤痕会陪伴她一生的。” “妈的,张兵你告诉我,她养父在哪,我去杀了这个畜生。” 许木的这两句话,让小蛇已经升起了杀人的念头。 “哥哥,楠楠身上好痒,楠楠能洗澡吗?上一次洗澡,爸爸是将我丢进雨里洗的,爸爸说,我身上那么脏,雨水一冲就干净了。” 听着楠楠趴在我腿上所说的这句话,我紧咬着嘴唇,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向许木说道:“许哥,她还小,你想想办法,她的人生不能让这些伤痕给毁了。” “我知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她身上的伤是没办法洗澡的,沁雅,我给你写个单子,你去药店把单子上的药都买来,我先给她止痒,这痒她要是忍不住就会伸手去抓,万一再抓破了皮肤会更麻烦。” 许木匆匆的给沁雅写了一份药单,沁雅连忙就跑了出去。 “今晚我照顾她。”秦玥走到我的面前,并向楠楠轻轻的说道。 楠楠睁大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便开始打量起秦玥了。 “姐姐,你长好好看啊!”楠楠向秦玥脆声声的说道。 “张兵,你快告诉我那个畜生在哪,我向你保证绝不弄死他,不收拾他一顿,我心里难受的很。” “好像就你难受似的,打他一顿又能怎么样。”我抬头向小蛇说道。 “张兵,这个孩子你是打算将她留在你身边了吗?”许木向我问道。 “嗯,从我抱起她的那一刻,我就决定将她留在我身边了。” “那好啊,交给我,我把我的毕生所学都交给她,看谁以后还能欺负她。” “得了吧你!”我没好气的向小蛇怼了一句。 沁雅回来了! 许木开始碾药,当许木开始为楠楠上药的时候,我知道许木明明已经下手很轻了,可是还是让楠楠疼的全身直打抽搐。 明明这么疼,可是她却没有向其他小孩一样大哭大喊。 她越是这么忍着,我越是心疼。 为楠楠上好药后,许木便向我说道:“这个只能止痒,明天我去这市里的一些中药铺看看,给她配一些调血气的药,还有,张兵,你最好明天能带她去医院做一个全面的检查,这样子我们就能知道她身体的状况了。” “嗯!”我向许木重重的点头说道。 到了要睡觉的时候,楠楠很听话的答应了我的要求。 抱着楠楠的是秦玥,有她们两个女的在,总归是比我要细心的多。 第二天,我们去了东耀集团。 这全程我和秦玥都牵着楠楠的小手,方晴虽然全程面无表情,但我知道她一定很惊讶,惊讶我竟然将楠楠也带来她们集团了。 开完记者问答会,我便和秦玥带着楠楠去了医院。 在为楠楠全身做了检查后,一名儿科医生将我和秦玥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你们是她的家长吗?”女医生向我们问道。 “以前不是,但现在是。”我向这名女医生回道。 “好吧,关于这个孩子的事情我想和你们简单的沟通一下。” “因为长期饱受虐待的关系,这个孩子的身体情况极为的糟糕,而且因为长期营养无法跟上的原因,也导致这个孩子的抵抗里很差,我不想问你和这个孩子是什么关系,我只想只知道,你觉得你们两个能照顾好她吗?” “恕我直言,你们两个太年轻,根本就没有照看孩子的经验,你现在看着这个孩子能在你面前说说笑笑,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这是一种假象,这个小女孩随时都可能离开人世。” “你说什么?”听到女医生的这句话,我直接就站了起来。 “你先不要激动听我把话说完,这个小女孩可能之前做过一次心脏摘除手术,但是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的心脏又被放了回去,我这么说你们可能不太理解,我举个简单的例子吧,一把新买的伞,在你从伞带里将它抽出来的那一刻,尽管你在仔细,这把伞也不可能向你买时的那样重新装回伞带里,即使装了回去,也不会是之前的样子。” 心脏摘除?然后又放了回去? 我和秦玥被女医生的这句话给震惊到了。 “所以,我才会向二位说出刚才那句话,其实,按照正常情况的话,这个小女孩还是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成长的,不过,我说的这个正常需要花费很多的钱。” “钱不是问题,我们只想让她像普通孩子一样健健康康的长大。”秦玥向女医生回道。 “既然钱不是问题的话,我建议现在先为孩子做一次心脏矫正共振,你们先去交一下手术费吧。” “在做心脏矫正共振之前,我必须要提醒你们,做了这一次,她每年都需要做两次这样的手术,如果你们的经济可以承担这笔昂贵的费用,那么我向你们保证这个小女孩一定会健健康康的正大成人。” “我想问一下,这种手术一次需要多少钱。”我向女医生问道。 “五十万,一年一百万,可以这么说,你们就是用钱在为这个孩子续命。” “我们做。” “好,那我现在去安排手术。” 等待是漫长的,当楠楠重新被一名护士牵到我和秦玥面前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这场手术整整做了五个小时。 楠楠的主治医生走到了我的面前,并向我和秦玥嘱咐道:“尽量不要喂孩子吃一些刺激性的食物。比如辣椒,韭菜、花椒等,还有不要让孩子喝咖啡,多让孩子吃一些粗粮,比如小米粥,玉米,全麦片等,花生、杏仁、杏干、核桃、葡萄干也可以让孩子都吃一些,你们等下,我让护士给你们列个单子,你们就可以带着孩子回去了。” 出了医院,我突然想起了方晴昨天带我去的那家小店。 突然想起不是因为这家小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而是因为医生刚才说的粗粮。 上了迈巴赫,我便载着秦玥和楠楠去那家叫做忘忧斋的小店了。 ------------ 第三百零八章 广北风云 (20) 当我和秦玥领着楠楠进入这家忘忧斋时,我们竟然看到了方晴。 方晴的对面坐着一名男性,因为这名男性是背对着我们的,所以我并不能看到他的样子。 而在我进入这家忘忧斋时,方晴便看到了我们。 她没有和我们打招呼,就像根本就不认识我们一样,看了我们一眼,然后便收回目光。 我和秦玥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做下,这个距离离方晴不远不近。 我注意到方晴的桌子上只有两碗小米粥,除此之外在什么也没有。 老头走到我和秦玥面前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便向我们问道:“本店没有荤食,只有当下的时令小菜和粗粮,你们三个需要什么,桌子上有菜单。” “老样子吧。”我看着这个老头也是用一种很淡的语气说道。 “好!等回。” 这家店,这个老人太奇怪了,明明昨晚我和方晴来的时候,这个老头脸上写的可全是微笑,但是今天再来,这老头也像不认识我一样,非但不认识,而且好像还非常的不欢迎我们。 “走吧,不吃了。”秦玥突然将楠楠抱了起来,并向我说道。 还没等我回话,秦玥抱着楠楠便走了出去。 我很纳闷,秦玥到底是怎么了,她这也太反常了吧。 出了忘忧斋,秦玥便向我说道:“店主既然不欢迎我们,我们何必还在那里待下去。” 秦玥这句话说的是实话,我也看的出来。 “你和她昨天就是在这里吃的饭?”回到迈巴赫,秦玥便向我问道。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我让瘦子查一查这家店,我总感觉这家店有些奇怪,但是奇怪在哪里我却说不上来,我们先回去吧。” “好!” 在外面吃完饭,回到客房时,秦玥的电话也响了。 “小姐,客栈那边已经查出来了,忘忧斋的老板名叫王忧,今年……” 电话那头的瘦子在沉默了一会后再次说道:“今年整整一百岁。” “一百岁?”听到这个岁数,我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张兵你没听错,客栈的信息绝对不会出错的,这家忘忧斋在东篱已经开了五十八年,而王忧在没开忘忧斋前,是一名医生,一名流过在外的医生,他是五十八年前回到东篱的,回到东篱便开了这家忘忧斋,这里还有一条关于王忧的重要信息,他曾经做过心脏移植手术。” 心脏移植手术? 我被瘦子所提供的这个信息给震惊到了。 心脏移植,为什么这四个字从我们来到东篱便再也没有绕开过这个话题。 我不自觉的看向了楠楠,我相信那名医生绝不会信口雌黄,她说楠楠的心脏曾被摘除过,那便一定被摘除过。 到底是谁?是谁这么残忍,竟对一个小女孩下手?而且这心脏移植与我们所调查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按说,我们天天招摇过市的,那些人应该可以对我们下手才对,可是这都过了好几天了,我们什么事都没有。 这就好像,我们被那些想要得到九归天图的人给忘了一般。 但是这事能忘吗?显然不能? 在整起事件中,一定还有我们所不知道的事! “小蛇!”在楠楠熟睡后,秦玥便看向了小蛇。 “今天我们去医院,医生告诉我们楠楠曾做过一次心脏摘除,然后又被重新放了回去,我觉得此事并没有这么简单,你和张兵去找楠楠的继父,一定要把这件事给查出来。” 秦玥的声音是严肃的,而我也很想知道这他吗的到底是哪个畜生对楠楠下的毒手。 我和小蛇出发了,目标便是楠楠的继父二赖。 找二赖的家,我们自然要用到吴通。 二赖或许一辈子都不可能想到我会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吧,而且我这一次可是带着狠人来的。 关上二赖的房门,小蛇抬脚便将他给揣在了地上。 将二赖踹翻在地,小蛇便一把抓着他的头发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这一刻我能清楚的听到头发从头皮里拔出的声音,但是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心软。 对一个小女孩做这么残忍的事情,这个人杀了他都是便宜了他。 将二赖重新扔到地上,二赖的眼睛里已经写满了恐惧。 “你们……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二赖看着我的小蛇,刚一开口说话,小蛇便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 我也没有打算和二赖直接废话,而是开口便向他问道:“楠楠是不是做过心脏摘除术,告诉我,我要听实话。” 在向二赖问这句话的时候,我是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的。 “什么?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心脏摘除术,我连听都没听过。” 二赖的眼神是错愕的,惊呆的,是迷茫的,我相信他的眼神并没有骗我。 他竟然不知道?这怎么可能呢? 小蛇抽出了他的弯刀,并直接在二赖的衣服上划了一下,衣服拦了,小蛇将冰冷的弯刀抵在了二赖所露出的皮肤上。 “我这个人没耐性,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话,说完你这条命是生是死全看你下面所说的话了。” 小蛇在这方面确实要比我强多了。 “你们……你们可以去找她妈问问,或许她妈知道,二位大爷,即使你们杀了我,我也不知道这事啊!” “楠楠的亲生母亲吗?她在哪里?” “跑了啊,我也不知道啊。” 看来这二赖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小蛇显然已经失去了耐性,对于他来说,我相信他真敢杀了二赖。 我拿出了电话,拨通了那个女医生的电话号码。 在我确定了楠楠做那场心脏摘除手术的时间后,我看向二赖一字一句的说道:“给你提个醒,一年前,你再好好想想。” “一年前?”在小蛇的威逼下二赖真的开始认真的想了。 “一年前?我想起来了,一年前楠楠丢过一次,我都以为她不会再回来了,可是第三天我一开门就看见她坐在门口。” “丢了一次?大概丢了多少天。” “四天,对,就是四天,在我家楼下丢的。” 麻烦了!一年前的事我们怎么去查! “我记得那天楠楠身上的药味很重,对没错,就是药味。” 没错了,一定是楠楠丢失的那四天,有人对她做了一次心脏摘除术。 这件事,不能去问楠楠,绝对不能,那些不好的回忆,我希望她最好能够忘记。 而且看着楠楠那天真无邪的样子,她应该是不记得这件事情的。 “二赖,如果你能多想起点什么,或者能帮我们找到一些楠楠丢失的线索,我可以和你保证,我们不但不杀你,还会给你一笔不菲的酬劳,怎么样?” 小蛇唱黑脸,那我就索性唱个红脸,兴许在我们的恩威并施下,这家伙真能帮到我们呢? “你说的是真的?”二赖抬头看着我问道。 “真的,而且你觉得你现在还有选择吗?” “好!我带你们去试试,毕竟过了一年多了,楠楠失踪的事很难查。” 我和小蛇带着二赖走出了他家。 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我是真的希望这个二赖能帮助到我们。 “两位大哥,你们在这等着,我去把去年那些见过楠楠的人都叫来。” 我并不担心这二赖回跑,因为有小蛇在。 而且就这么个货色,不用小蛇我一个人也能轻轻松松的搞定。 二赖这一次很听话,他所找来的人有小孩,有女人,还有街上的小混混。 “楠楠丢的那次啊,都过了好久咯,我想想啊!”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当先向我说道。 ------------ 第三百零九章 广北风云(21) “嗯,大姐你慢慢想!” “不光是楠楠,我们这片去年还丢了好多个小孩呢,这些小孩跟楠楠一样,都是自己回来的。” 另一名大姐向我和小蛇说道。 不光是楠楠一个?这位大姐给我们提供了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 “没错,没错,我姐家的孩子去年就丢了四天,不过孩子能平安回来就好。” 听到这位大姐的话,我连忙向她问道:“大姐,能不能将这些丢小孩的家长都请过来,我们这边有一个慈善项目,这慈善项目就是给小孩子们免费做一次体检,还会为积极配合的家长送一份精美的礼品。” “还有这好事?能啊,怎么不能?” 当下这位大姐将把所有丢小孩的家长都叫了过来,我数了一下,一共有十位家长,也就是说…… 我不敢往深处想下去,这件事情不是一晚上就能查出来的。 此刻的我真的有点害怕明天的到来。 我和小蛇没有回去,而是在车上休息了一下。 第二天的早上,我就给吴通拨通了电话,并让他赶紧过来。 同时,我又给许木打了电话,让他和沁雅也过来。 我单独给秦玥打了一个电话,让她照顾楠楠。 这件事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但是说实话,我宁愿我没有这个猜测。 吴通来了,许木和沁雅来了。 “张兵,你叫我过来什么事?”吴通下车便向我问道。 “吴哥,等下你就知道了。” 那些家长已经领着他们的孩子出来了,我看着这是个孩子,他们最大的看起来也不过十岁左右,最小的和楠楠一般大。 “吴哥,麻烦你打电话给儿童医院吧,让儿童医院今天不要再接诊了。” “什么?”听到我的这句话,吴哥当场便跳了起来。 “张兵,你到底要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看着吴哥一字一句的说道:“吴哥,请你相信我好吗?我知道我向你提出这个要求你很难办,甚至可能要挨上面的处分,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相信我。” 吴通深深了吸了一口气才向我重重的吐出了两个字:“好吧!” 吴通去打电话沟通了,这个电话他足足打了二十多分钟。 儿童医院,当我们这批人出现在儿童医院的时候,便成为了所有护士与医生的焦点。 在这些医生里,我看到了楠楠的主治医生。 “吴队,我希望待会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跟你没完。” 儿童医院的院长向吴队警告道。 我走到了楠楠主治医生的面前,并向她说道:“陈静医生,麻烦你给这些孩子也检查检查吧。” 陈静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可是当我向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在陈静的双眼里看到的只有恐惧,深深的恐惧。 “好吧!”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当陈静为所有孩子检查完后,才看向我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大家跟我去会议室吧。” 陈静的声音是沉重的,陈静的两名助手此刻也如同呆滞了一般。 吴通已经察觉出什么了,院长也是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一间不大的会议室里,当我们全都落座。 陈静才用一种愤怒中带着压抑的声音向我们一字一句的说道:“在座的诸位,尤其是吴队,下来我所要说的每一个字,我希望你们不要将它带出这间会议室。” 我已经从陈静的脸上读到答案了! “刚才我为这十名小孩子做了心脏透析检查,我发现,这名小孩子全都做过心脏摘除手术,但是奇怪的是,这些小孩子的心脏被摘除后,却又被放了回去,这便是我要向在做的各位所要说的话。” “你说什么?”吴通是第一个从座位上站起来的。 “陈静,你确定吗?”院长是第二个从座位上站起来的。 迎着这二位咄咄的目光,陈静用一种更加沉重与坚定的声音向吴通与院长说道:“我确定,我用我身为医生的身份确定。” 通! 吴通重重的坐了回去,院长也是如同没了骨头一般坐了回去。 “张兵,你是怎么发现的?”吴通回过神来之后,便看着我一脸震惊的问道。 我没有回答吴通而是看向陈静,用一种极为理智的声音向她问道:“陈医生,与你身为医生的角度来看,对于这件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如果只是一例,或许我并没有什么看法,但是这么多例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吴通向陈静激动的问道。 “匹配,他们在找与换脏者匹配的心脏,将心脏重新放回到这些孩子的身体里,是因为这十个孩子的心脏与换脏者的身体不匹配,吴队,我想你应该扩大范围了。” 说这句话的是许木。 吴通在听到许木的这句话,便向许木问道:“扩大什么范围?” “我刚才已经说了,这十名孩子的心脏与换脏者的身体并不匹配,难道吴队还要让我说的再明白一点吗?” 许木的声音很冷,听在吴通心里更冷。 “为了以免引起恐慌,我们医院可以作一个定点医院,就向外宣布,免费为东篱市的孩子做全面检查。”陈静向院长建议道。 我瞧着这位院长,在经过起初的恐慌后,这名院长重新恢复了他的理智。 “好,这个办法很好,我们医院愿意全力配合。” 东耀的韩东俊,忘忧斋的老头! 我隐隐的觉得,这两个人应该就是这起丧心病狂事件的罪魁祸首。 可是,光我觉得有什么用?这事是要有证据的。 方晴!这个女人一定知道些什么! 如果韩东俊真是幕后黑手,那么方晴一定知道我的身份,她知道而不点破,可能我猜不出她的真正用意,但是我敢确定,韩东俊一定不知道我们已经查到了这里。 这个会,我们足足开了四个多小时,虽然会议室里只有我们几个人,但是吴通的电话是开着的,院长的电话也是开着的。 而且我敢肯定这在电话里旁听的二人绝对是大人物。 而且这两位大人物告诉我,让我放开手脚去干,什么都别怕,也不要有任何的顾虑,出了事情,他们两位大人物为我兜着。 有了尚方宝剑,那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韩东俊绝对是有嫌疑的,而且九归天图的事情,我觉得也是这个韩东俊在背后指使的,虽然我猜不出来他为什么迟迟没有对我们下手,但是这正好也给了我一个将你揪出来的机会。 我们的计划从现在开始就已经默默的运行了。 我们的对手便是东耀集团。东篱市最大的集团公司,同时也是世界五十强。 小蛇继续与二赖查线索,而我的目标只有一个。 这个目标便是攻克方晴。 从会议室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我将迈巴赫直接开到了方晴的公寓。 方晴下班了,开着一辆红色的跑车停在了离她公寓不远的地方。 在看到方晴下车的那一刻,我便向着方晴跑了过去。 方晴看到我的那一刻,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张总,你怎么在这?” “等你啊,方小姐,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昨晚在忘忧斋坐你对面的的那个男人是谁?” “这个跟张总有关系吗?”方晴看着我冷冷的问道。 “当然有!” 我向方晴逼近了一步,然后看着方晴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其实连我自己都不信,但是事情发生了,便不由得我不信了,方晴,我想得到你。” ------------ 第三百一十章 广北风云 (22) “神经病!” 方晴向看白痴一样的看了我一眼,并从我的身边挤了过去。 在方晴经过我身旁的刹那,我抬手便拉住了方晴的手臂,而让我惊讶的是,我明明已经拉住了她的手臂,可是却又被她的手臂给震开了。 我无法形容刚才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就像触电,突然被高压电电了一下一样。 我正在一脸骇然的看着我的手掌,而方晴已经走进了她的小区。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我出现了错觉,若说一个人身上带电,这打死我都不信。 我不死心的追上了方晴,现在我根本无法确定这个方晴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从她对我的态度来看,我是真的难以分辨。 但在这难以分辨的同时,我可以确定一点,我能确定的这点便是,方晴并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那些孩子的事。 这件事与她有关吗?我希望没有。 不管怎么说,我不希望像她这样的女人参与进这起残忍的事件里来。 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韩东俊,而我的直觉也在告诉我,韩东俊便是这些孩子们的幕后黑手。 “你跟着我干什么?”方晴站定脚步冷声向我喝道。 我没回答方晴,更没到和他撕破脸皮的时候。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我尽量将声音压的很低。 “张总,您这样有意思吗?你是真当我看不出来吗?你和你的那名秘书明明就有关系,干嘛还来纠缠我?还是说你这个人,本来就有什么特殊癖好,喜欢做秘书行业的这类女人。” 方晴的这句话是我所万万没有想到的,她竟然能看出我和秦玥的关系? 这不可能啊,在白天的时候,我和秦玥连任何的小动作都没有做过,她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是想试出她到底知不知道我真实的身份,但这个方晴完全就不接招啊。 怎么整? 此刻的我真有点骑虎难下了。 “张总,也许对于您这样有地位的男人来说,女人对于您不过只是一个玩具,但是不好意思,我不愿意做你的玩具,对你本人,我更没有任何的兴趣,说句难听点的,张总,您并不是我的菜。” 靠! 竟然被方晴拒绝了,而且拒绝的还这么难听。 什么叫我不是她的菜,明明就是看不上我呗。 “方小姐,你不如就直接说你看不上我好了,何必还非要把我损一顿呢。” “张总知道就好!” “既然方小姐都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了,那至少方小姐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吧,我是不是输给了昨晚和方小姐一起共进晚餐的那个男人。” 方晴沉吟了片刻才对我说道:“与他没关系,如果张总真想知道昨夜和我共进晚餐的那个男人是谁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告诉方总,他姓冬,叫冬华,在我没进东耀集团前,他是我的病人,昨天与我吃饭,是为了他的病情。” “病人,方晴小姐难道以前还是一名医生?”我看向方晴诧异的问道。 “不,确切的说,我之前是一名心理医生,擅长催眠。” 催眠? 方晴的这个回答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本着自我牺牲的精神向方晴说道:“方小姐,这世上真有催眠术吗?我不信,你把我给催眠看看。” “你?” 方晴只是看了我一眼,便对我冷冷的说道:“张总你确定你在说什么吗?如果我真的将你催眠了,那么张总在我面前就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了。” “确定,我真的很想试试。” “既然如此,那张总便跟我来吧。” 方晴将我带进了她的公寓。 她的公寓很暗,而且家里的吊灯没有一盏是白炙灯,而是那种彩灯。 彩灯中已蓝色居多。 进入方晴的公寓,我仿佛进入到了一片蓝色的世界。 “张总,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将我带到一张沙发床前,方晴再次向我确认道。 我看着她笑了笑,便直接躺在了沙发上。 方晴脱掉了她的职业外套,然后从她的脖子上取下了一条项链。 这条项链在露出它的全貌后,竟然是一枚怀表。 怀表里的指针在走,在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昏暗的蓝色里,方晴抬腿便跨在了我的身上。 提着怀表的表链,而后这枚怀表便开始在我的眼睛里左右的摇晃。 “闭上眼睛!”方晴的声音轻轻的在我耳边响起。 我按照方晴的命令,轻轻的阖上了双眼。 “在你的曾经里,曾经有这么一个地方,一片种满各种蔬菜的土地,一个不高不瘦的男人正在拿着锄头翻着杂土,男人的脖子上搭着一条发黄的毛巾,男人的旁边站着曾经的你。” 听到方晴的这句话,此刻我的心里是惊惧的,因为,她所说的就是我的曾经,她所说的那个不高不瘦的男人正是我爸。 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她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掌握了我所有的资料? “男人翻完杂土,牵着曾经那个小小的你,回到了一个虽然简陋但却处处透着温馨的家。” “这个家里有一个不算漂亮,但在那个曾经的你的心中便是最漂亮的女人,这个在你心中最漂亮的女人便是你的妈妈。” “我的妈妈?”我下意识的念出了这个久违的名字。 “嗯,你的妈妈!” “你的妈妈是一个很贤惠的女人,你看桌上那热气腾腾的饭菜,饭菜虽然简单,但饭菜里全是妈妈对你的疼爱。” “你瞧见你碗里的米汤有好多的米,而妈妈碗里的米汤却跟水一样的透明,那时你并不知道,你的这碗米汤里承载着你的妈妈对你所有的爱。” “所有的爱?”我再一次重复了方晴所对我说的这句话。 “这一顿饭,你吃的很饱,可是你知道你妈妈吃饱了吗?对于她来说,只要你好,便是她好。” “现在你长大了,你还能想起妈妈那时的模样吗?” “想不起来了!”我向方晴老实的说道。 “睡一觉,睡一觉你就想起来了。” 方晴的话太温柔了,温柔到让我不忍心去拒绝。 怀表的滴答声在我耳边均匀的想着,在这种声音里,我好像闻到了一种很舒服的香味。 这种香味不是什么花香,不是什么化妆品的香气,更不是什么熏香之类的香味,而是米香。 纯纯正正的那种熬米汤的香味。 这种香味让我闻的沉醉,让我闻的痴迷! 因为,这是我小时候最喜欢闻的味道。 闻着米汤的香味,我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亲切与温暖。 我感觉到我无法抵抗这种米香,我恨不得要将这种米香全部都吸进到身体里。 此刻的我大脑是空白的,不,确切的说应该是,我的大脑正在指挥着我做一件事,这件事便是放空自己的心神。 就好好的睡一觉吧!实在是太累了! 方晴将怀表收了起来,昏暗的蓝色下,方晴为这个被她催眠的男人盖上了一条毛毯。 她就坐在这个被她催眠的那人的身旁,也不说话,也不做其他,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这个正在沉睡的男人。 在真正确定这个男人陷入到她所创造的意识海里后,方晴便拿起了桌子上的手机。 她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然后便开始等待那边的接听。 电话很快便被接听了,但是从电话那头却没有传出任何的声音。 而接下来,我便听到了两种奇怪的声音。 我并没有被她催眠,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我母亲的样子。 ------------ 第三百一十一章 广北风云 (23) 敲桌子,方晴与电话那头都在敲桌子。 虽然我听不懂他们敲桌子干嘛,但是我敢确定这是他们在对话。 摩斯密码! 一个名字突然在我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这一刻,我敢确定方晴正在与电话那头用摩斯密码交流。 震惊,这一刻,除了震惊之外,我再也没有其他的形容词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电话在很久后才挂断! 方晴重新走到我的面前。 “张兵!”方晴在叫我的时候,她的声音变了。 变的慈祥,变的温柔,这一声呼唤更像是母亲呼唤儿子一般。 因为我并没有被她催眠,所以此刻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该回答她的好,还是继续装睡的好。 “张兵,告诉我,你们为什么来东篱?” 当方晴向我问出问题后,我确定这一刻应该是我回答她的时候了。 “找我的族人。” 我在装睡中向方晴回道。 既不能让她察觉我在装睡,也不能回答她一些无关痛痒的话,这个女人很不简单,我想只要我露出一点马脚便必然会被她察觉。 “你的族人?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来找你的族人吗?” “爷爷死了、西雅婆婆死了,他们在临死前给我留下了一本日记,日记里说,我的族人在东篱市,所以我便来了。” “你不是华龙地产的张总对吗?你和李华国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帮你?” “我爸是他的一位朋友救的,他那位朋友在死前托付他照顾我和我爸。” 谎话的最高境界便是一半真,一半假,所以我敢确定方晴绝对不会怀疑。 “琥珀项链呢?你们是不是知道关于琥珀项链的秘密?” 方晴应该问到了她想问的重点,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就有点难回答了。 难以回答,但又不能犹豫。 “知道一点,这琥珀项链好像有人在寻找它,为了它广北已经发生过很多起命案了,所以我们这一次来,也是受吴通的邀请,他想利用我们手上的这条琥珀项链来抓住那些杀人的凶手。” 我很满意我的这个回答,至少这句话里,全部都是真的。 “只是这些吗?”方晴再一次向我确定道。 “还有!”我接住了方晴的这句话。 “还有什么?”方晴的声音已经出现了激动。 “诅咒,我爷爷和西雅婆婆告诉我,我们白神族都是带着诅咒出生的,这一次来东篱也是为了我身上的诅咒,我不想克妇,我想做一个普通人。” 这一句也是真话,所以我相信方晴更加无法判断我此刻是装睡还是真睡。 “好好的睡一觉吧!” 方晴好像应该都问完了,所以,便不再管我。 明明她都已经离开了,但是这一刻,我还是只能装睡。 这装着装着我他妈的居然真的给睡着了。 什么时候醒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被一股米汤味给香醒的。 方晴穿了一件白色的睡裙,这睡裙的透明程度简直透明的令人发指。 瞧着方晴睡裙里的身体,我心想着,你他妈还不如不穿呢。 这不该看的,该看的我全都一览无余。 而这个女人好像一点都不自知,或许人家自知到了,但是根本就没将这当一回事。 “醒了?” 方晴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说道。 “你是第一个在我家里留宿的男人。” 什么意思?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感觉怎么样?这一觉睡的香吗?” “那个,你先别问我睡的香不香,洗手间在哪,我洗把脸。” 方晴给我指了一个方位,我便连忙冲进了洗手间。 冲进洗手间是为了给秦玥打电话,可是当我掏出手机的时候,我的手机竟然没电了。 这不能啊,我这手机待机时间很长的好吧。 随便洗了把脸,我便重新回到了客厅。 “尝尝,我亲手熬的米汤。” 听到方晴的这句话,我直接抬起眼皮向她说道:“昨天拒绝我拒绝的那么干脆,怎么在你家里睡了一觉,你又不讨厌我了?还是说,你打算重新考虑一下我。” “张总说笑了,只是做了一顿饭而已,希望张总别想太多。” 匆匆的喝了米汤,我拿起外套便准备要出去。 可是谁知道,方晴竟然把我给拦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想要囚禁我吗? “张总,那么着急干嘛?等等我,我们一起出去。” 原来他妈的是我想多了。 方晴去卧室换衣服去了,当这个女人从卧室里走出来的时候,还是穿着她那一身职业装。 和方晴一起下了电梯,而当我和方晴一起走出小区的业门时,我他吗的直接傻眼了。 记者,我看到了好多好多的记者,这些纪寒拿起他们手中的照相机便开始对我和方晴拍照。 这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名女记者便将话筒递到我的嘴边问道:“请问张总,你昨夜是在方晴小姐家过夜的吗?” “是啊!”我下意识的回答道:“怎么了?你们问这个干什么?” 女记者在听到我的这句话后,那一双眼睛都亮了。 “没想到张总竟然这么爽快的便承认了,这倒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那么请问方小姐,昨晚你们是不是度过了一个很愉悦的夜晚呢?” 女记者将话筒转向了方晴。 “这个恕我无法相告,我们都睡着了。”方晴给了女记者一个很能联想的回答。 这一刻,我突然感觉到我好像被方晴下了个套,但这个套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一时还想不出来。 “听说张总在第一次见到方小姐时,便对方小姐一见倾心,没想到张总竟然这么快便获得了方小姐的芳心。” 一见倾心?还获得芳心? 这他妈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我心里憋了一肚子的问号,可是这时候又不能问,也不能向这群记者发火。 “张总!”一声熟悉的声音突然在人群中响起。 在这声声音响起的同时,这些记者们便纷纷为这道声音让出了一条路来。 秦玥牵着楠楠正在一步步的向我走来。 走到我的面前,秦玥便向我说道:“是楠楠让我来找你的,她想你了。” 我低头看着楠楠,楠楠也正在用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正看着我。 我一脸宠溺的将楠楠抱了起来。 直到这一刻,我的脑子还是懵的,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在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请问张总,您抱着的这个小女孩是您的女儿吗?” “她是我的哥哥。”没等我开口楠楠便向这名记者说道。 “哥哥,有点意思!”女记者保持着她那礼貌的微笑正在看着我 可是在我看来,这名女记者的微笑毫无任何的善意。 “张总,有一点我实在不明白,你能追方小姐肯定是有一些喜欢她的,可是你为什么又要这么做呢?” 听着另一名男记者的问话,我直接开口向他问道:“我做什么了?你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张总,我现在真的有些怀疑您的人品了,我们这些记者可是张总打到我们的台里告诉我们的,是您告诉我们每一家的台长,今天早上来方晴小姐的公寓门口,见证你在短短的时间内是如何拿下东耀集团的美女秘书的,怎么?现在张总您就不承认了吗?” “什么?”我被男记者的这句话给震惊到了。 而更加让我震惊的还在后面,因为这名男记者已经按下了他手里的摄影机。 摄影机里只有声音没有画面。 而这个声音竟然真的是我的声音。 这一晚上我到底经历了什么?我不是没有被方晴催眠吗? ------------ 第三百一十二章 广北风云 (24) 方晴,这个局面一定是方晴搞得鬼,可是为什么呢?她为什么要用牺牲自己名誉的方式来对我设这个局呢?设这个局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还有这段录音,这声音绝对是我的没错,可是昨晚在方晴家里我根本就没说过这些话啊。 我一脸疑惑的看向了秦玥,而秦玥也已经看出来了。 局!我被方晴设计了。 现在的我已经彻彻底底的被冠上了一个渣男的称号,顶着这个称号我抱着楠楠从这群记者中冲了出去。 现在我必须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然后仔细的回想一下昨夜里在我的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方晴为我们安排的酒店是不能再住了,秦玥开车将我带到了一家高级公寓。 将房门关上,我开始静静的思考,可是不管我我怎么去回想,对于昨晚的事情都是空白的。 秦玥和楠楠都没有打扰我,而是静静的陪伴在我的身旁。 “摩斯密码!”我向秦玥突然说道。 “什么摩斯密码?” “方晴以为对我催眠成功了,便打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全程都是在用摩斯密码交流。” 听到我的这句话,秦玥也是皱起了眉头。 “她应该打给的是韩东俊,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这是要声东击西,利用你,从而达成他们正在进行的目的。” “什么目的?”我向秦玥激动的问道。 “现在还不知道,东篱是他们的地盘,他们要做什么,我们根本不可能知道。” 在沉默了一会,我向秦玥问道:“吴哥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不仅只是那一个老房区,东篱市还有几个老房区的孩子们也曾做过这种残忍的手术。韩东俊应该是在寻找适合他的心脏,但是令他遗憾的是,这些孩子的心脏并没有一颗是能够与他匹配的。” “那为这些孩子做手术的是谁?” “现在还不知道,吴通那边已经在派人暗中调查忘忧斋的老板了,现在他们还没有任何的收获。” 听着秦玥的讲述,我的心也是慢慢的沉到了谷底。 现在看来,方晴一定是知道我的身份的,这个女人竟然一直在玩我。 而且她的演技明显要比我高的多。 方晴这边已经无法再去拿她做突破口了。 而现在我们连韩东俊是不是已经回到东篱也不知道。 “虽然现在各方面都没有什么进展,但是小蛇那边却有了一些突破性的进展。” “什么突破性的进展?”总算是听到一个好消息了,我便连忙向秦玥问道。 “在二赖的帮助下,小蛇至少查清楚了带走这些孩子的是一名女人,但是这名女人绝对不是方晴,因为在许多人的描述下,这名女人的年龄大概在四十岁左右,现在吴通正在全程搜捕这名女人。” “经过你的事情,我想东耀与华龙的合作也会取消,而你也应该会上各家杂志与报纸的头条,在东篱市你将面对的是铺天盖地的舆论。” 确实如秦玥所说,但是这舆论又能对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呢? 我和秦玥都沉默了下来,而在沉默中秦玥的手机却突然响了一下。 不是振铃,而是短信。 秦玥收到了一条短信,短信的内容只有六个字。 “交出龟纹琥珀!” 看到这条短信,这是我们在进入东篱市后这些东神族人第一次主动联系我们。 秦玥当即便将这个电话回拨了过去,只是这个回拨的电话却关机了。 是韩东俊吗?他终于等不及了吗? 没过几分钟秦玥的电话又响了一下,这次发来的还是一条短信。 而短信的内容却是与第一条所发来的内容简直是天壤之别。 “华明超市大酬宾,所有商品都半价哦!” 这一看便是一条广告短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条广告短信发的有点太假了。 秦玥直接无视了这条短信。 等到中午的时候,许木和沁雅也来到了这间公寓。 当我将在我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一字不差的讲给许木后,许木沉思了一会才向我说道:“从你刚才的讲述来看,你应该是被梦境催眠了。” “梦境催眠?什么意思?”我向许木虚心的问道。 “怎么说呢,梦境催眠是一种很高级的催眠术,催眠师通过被催眠者的梦境直接来控制被催眠者的大脑,从而使被催眠者如同梦游一般的做出一些他根本就不知道的事情。” “你刚才说,你早上听到的确实是你的声音,我只能想到这一个唯一的解释,看来这个叫做方晴的女人要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催眠、摩斯密码,这两样学术,无论是哪种,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成的。” 这谁说不是呢?这个女人我真的是小看她了。 “等下吴通会过来,他说有一些事还是要当面和我们商谈。” 在公寓里等了一会,吴通便进来了。 在沙发上坐下,我便看到吴通那一双黑眼圈。 这位公仆应该至少有三四天都没有睡个好觉了吧。 “那个王忧,我们的人一天二十四的小时的盯着他,可这个老头一天整天就待在他的饭店里不出来。” “我们先后换了好几批人去他的店里吃饭,这个老头都在,若不是因为这个,我们都以为他跑路了呢,今天我来就是想问一下,你们真觉得这个老头有问题吗?如果真有,我便叫人先把他扣起来。” 看来吴通也是急了,毕竟这个案子到现在都还没有一点的进展。 “吴队,请你相信我的判断,这个王忧一定与这起案子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关系,或者说,这个王忧便是主谋之一也说不定。” 秦玥向吴通充满肯定的说道。 “但是吴队,这个人我们现在还不能抓,因为我们手上没有任何的证据,如果贸然抓了他,我们便会打草惊蛇。” “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一直这么盯着他?” “我有一个办法!”许木突然向我们说道。 “什么办法?”在这一刻,我们所有人都看向了许木。 “我可以配制一种药,这种药可以让人产生短暂的强烈心颤,我们现在要确定的是这个王忧是否具备做这起手术的能力,我的这种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便能把他给试出来。” “不过,这种药在服用了之后,会对服用者造成一些身体上的伤害,但是我能调理过来。” 许木讲完了,我们每一个人都在沉默。 沉默是因为在考虑这个方法到底要不要实行。 “我觉得可以。”沁雅向我们说道。 “如果我们的推测完全正确,那么我们就可以反其道而行。” “反其道而行?什么意思?”我感觉我好像出门没带脑子。 “在昨晚的这起事件中,张兵的身份是受害者,也就是说,对于昨晚的事,张兵完全是不知道的,所以,张兵完全可以再次出现,你们想,张兵被方晴摆了一道,此时的他应该是怒火中烧的。” “我们按照正常的思维方式来思考,张兵应该是四处寻找方晴,要方晴给他一个解释,张兵找不到方晴,便去了方晴经常去的那家饭店,而在那家饭店里张兵或者我们中的任何一位,突然发生了心颤。” 沁雅已经讲的相当的明白与详细了,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也听得极为的认真。 这是给那个王忧下套啊,不得不说我很喜欢沁雅的这个办法。 经过沁雅这么一提醒,我也如同被醍醐灌顶了一般。 对啊,这件事我必须得闹,还得大张旗鼓,踹明白装糊涂的大闹特闹。 ------------ 第三百一十三章 广北风云 (25) 如果我保持沉默的话,那么我就有问题了。 什么是逆向思维,逆向思维就是把思维方式转过来。 就拿今天早上的事,一开始我是打着接近方晴的目的,从方晴那里套取韩东俊的事情,所以我一厢情愿的认为,我在方晴面前是暴露的。 那如果我把这个思维方式倒过来呢? 倒过来的结果就是,我就是看上了方晴,接近方晴就是为了追她。 那么所有摆在我面前的问题不都迎刃而解了吗? 想到这里我突然从沙发里站了起来。 “许木大哥,你快去配药,我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许木的办事效率很快,不到二十分钟许木就把药给配好了。 下来便是选择我的陪同者了,而沁雅也是自高奋勇的向我推荐了自己。 为了把这个事做的更加真实,这心颤药只能我来吃。 为啥?因为我是被方晴给气心颤了,这个很呵护常理。 我和沁雅出发了,目的地当然是先去东耀集团闹他一闹了。 不出我的所料,方晴果然不再公司,而那些东耀集团的员工看我的眼神也是带着色彩的。 “渣男!”公司门口,我听到一名前台在我身后悄悄的骂了一句。 听到这声渣男,我立刻便转了过去。 “你说谁是渣男,再给我说一遍试试?”别管我是真发火还是假发火,此刻我所表现出来的就是一个被诬陷了的男人该有的态度与情绪。 “怎么,张总敢做还不敢认了?我们方晴姐的名誉都被你给毁了,你却还恬不知耻的来我们公司闹,张总,你不是人渣是什么?” 这名女前台还骂我骂上瘾了。 而这一刻,在女前台骂完我之后,我便成了千夫所指的对象。 这骂我的、声讨我的攻势如潮,我连反骂回去的时间都没有了。 沁雅拉着气冲冲的我终于离开了东耀集团。 这第二站,便是方晴的住处。 我大摇大摆的走进方晴所住的公寓,便开始锤方晴家的防盗门。 里面有没有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一刻我要做的就是发泄,引来越多的人越好。 这做戏就要做全套,我不但做了全套,还做了个整套。 从方晴的公寓出来,我和沁雅便直奔忘忧斋而去。 许木给的药要在三十分钟后才能发作,所以在我服过药后,又在车里待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的时间。 打开车门,在沁雅的一路追赶下,我如一个疯子一般,一边嚷嚷着方晴的名字一边冲进了忘忧斋。 这个时间点,忘忧斋里只有两桌的食客。 冲进忘忧斋,我便一一冲到了这两桌食客的面前,我明知道方晴不再他们当中坐着,但是我还是煞有其事的挨个了看了过去。 在确定方晴不再之后,我便扯起嗓子大声嚷嚷道:“老板,你给我出来。” 我的嗓门很大,大到把这两桌食客都给吓跑了。 王忧慢悠悠的从后厨里走了出来。走到我的面前,便向我问道:“有什么事吗?” 这王忧说话对我很客气,但我可不会对他客气。 “我知道你和方晴的关系很好,她在哪,告诉我。” 王忧无视了我的愤怒,而是向我轻轻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方小姐只是我的一名顾客而已,你要找方小姐,不应该问我。” “不应该问你?我去她公司,去她家都没找到她,我不来这里找她去哪找?你最好告诉我她在哪,不然我就让你关门大吉。” “你想闹就闹吧,闹完了就离开我的饭店。” 王忧根本就没有接我的话茬,而是转身就往后厨走。 也是在他刚准备往后厨走的刹那,我所吃的心颤药就发作了。 “哎呦!”这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喊可真不是我装的,而是正儿八经疼出来的。 心脏在扑通扑通的狂跳,而我的喉头忍不住一填,一股血沫便被我吐了出来。 “张总!你怎么了?”沁雅可能也是被许木的药效给吓到了,因为我吐的那可是真血。 “叫救护车吧,他应该是心颤!”在我的疼痛下,王忧看着正在地上疼得死去活来的我向沁雅淡淡的说道。 而在王忧向沁雅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整个身体都开始抽搐了起来。 这种抽搐很发羊癫疯一样样的。 我两只眼睛睁的鼓鼓的,然后看着我竟然真的吐起了白沫。 “来不及了!你先叫救护车!” 王忧在我的面前蹲了下来,然后他在我的胸口笔画了一下之后,便用手在他笔画的那个地方按了下去。 王忧的手在增加力量,按的我胸口一阵阵发闷,这种发闷就好像是呼吸道被堵上了一般。 这家伙该不是想趁着我发作的时候杀了我吧。 因为这一刻,我清楚的感觉到我已经不能呼吸了。 完了!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沁雅呢?沁雅正在死死的盯着我打着急救电话。 她不懂医术,更看不出这个王忧在抹杀我。 怎么办,这个办法要把自己的小名丢在这里了。 “你在做什么?”这一刻沁雅才终于反应了过来,并向王忧厉声喝道。 “就他!”王忧头也不抬的向沁雅回道。 “你确定吗?我们张总已经在翻白眼了。” “确定,翻白眼是为了让他处于暂时的休克状态,我解释了你也不懂,总之当他进入假死的休克状态,他身体里的心脏才会停止这种剧烈的运行,只有这样他才能得救。” 我能听到王忧在说什么,而且人家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难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人家真的是在救我? 可是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我正在翻着白眼,而当我翻白眼翻到一个不能再翻过去的时候,我两腿一蹬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直到我感觉脸上传来一阵冰冷冷的疼,我才从无意识中睁开了眼睛。 在我睁开双眼的刹那,我看到了秦玥,看到了沁雅,看到了许木,看到了正趴在我床上呜呜大哭的楠楠。 “病人醒了就证明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先留院观察两天吧。” 这话是一名医生说的,医生向我说完这句话,便和两名护士离开了我的病房。 我拍了拍楠楠的小脑袋,然后把她抱到了我的怀里。 “哥哥,我以为你不要楠楠了。” 听着小楠楠的这句话,我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怎么样?试探出来了没有?”在安抚完楠楠,我便向秦玥一脸期盼的问道。 在我一脸的期待下,秦玥向我摇了摇头。 “现在还不能确定那些小孩子的手术就是王忧做的,但现在我们至少能够证明一点,这个王忧懂医术,他的懂不是那种略懂皮毛,而是医术精湛的懂。” 在秦玥向我说完这句话后,许木便开口向我说道:“我们去了现场,在王忧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菜盘里,我看到了一些他的食材,他所切的食材很细腻,几乎做到了一种一致的极致,我猜测,他的刀功应该极为的精湛,不排除他是一位用手术刀的高手的可能,现在我们还是无法拿到他任何的证据,” 在许木向我说完这句话后,我便沉默了。 感情我做出如此大的牺牲都白做了? 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他们下一步要做什么我们连知道都不知道。 现在该怎么办?这案子已经拖了太久的时间了。 拖太久不说,而且还没有任何的进展。 吴通的压力应该是我们之中最大的,他要面对的要比我们多的多。 “张兵,在你昏迷时,发生了一起恐吓事件。” ------------ 第三百一十四章 广北风云 (26) “什么恐吓事件?”我紧张的向秦玥问道。 秦玥并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向我说道:“张兵,你还记之前我所收到的那两条短信吗?” “嗯,记得啊。” 在听到我的回答后,秦玥向我说道:“华明超市,有人给吴通打电话说,他要炸死华明超市里的所有人。” “什么?”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感觉我的脑子更乱了。 这他妈的到底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那个人说的煞有其事,但是等吴通带人赶到现场的时候,却发现他被捉弄了,那些根本就不是炸药而是工业用煤。” “就在你昏迷前,我又收到了一条短信,这条短信是关于一家幼儿园的,现在吴通已经赶去现场了。” 前面是超市,现在又是幼儿园,这后面是不是又会变成什么人口集中的高楼大厦之类的? 这是韩东俊的手笔吗?如果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一刻的我彻底的迷茫了! 病房里陷入了死寂,而在这死寂中秦玥的电话又再次响了。 我们所有人都看向了秦玥,而秦玥在看到来电显示后,向我们说道:“是吴队的电话。” 在说话时秦玥已经接通了吴通所打来的电话。 我不知道吴通在电话里到底都对秦玥说了什么,我只是看到秦玥的脸色在跟着吴通的话语而一再的下沉。 等到秦玥挂断电话后,不需我们去问,秦玥便用一种低沉的声音向我们说道:“幼儿园里有一个小班被凶手劫持了,凶手要我们交出龟纹琥珀才肯放人。” 来了!他们终于来了! 可是为什么他们要用这种劫持孩子的方式? 这院是住不了了,我们马不停蹄的赶到了那座幼儿园。 幼儿园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吴通在看到我们下车后,便匆匆的走到了我们的面前。 “罪犯说,你和张兵两个,你们只能进去一个。” 看了看那间被劫持的教室,透过教室的窗户,我能清楚的看到那些无辜的孩子们正蹲在地上哭着。 而那名女教师也被凶手抵在了玻璃窗户上。 “我去。”秦玥在听到吴通这句话,便要进去。 “还是我去吧,这件事我希望能在我手里解决。”我拉住了秦玥的手臂,并向她诚恳的说道。 我相信秦玥知道我在说什么,因为究其根本这件事就是因我而起。 广北是因我,龟纹琥珀也是因我,我希望我能在这起事件中能做些什么。 “好,那你小心!” 秦玥很理解我,并答应了我的请求。 我跨过警戒线,并向着那间教室一步步的走去。 等到我快要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从教室里突然传出一道声音。 “东西呢?我要的东西呢?” 这是一名男人的声音。 我将龟纹琥珀拿了出来,并对着窗户开始摇晃。 “把外套脱了,鞋和裤子也脱了。” 得,这家伙还挺谨慎的。 按照这名劫匪的要求,我把能脱的全都脱了。 “好,你进来,把东西放下,然后再出去。” 直到现在我还没看到这名劫匪到底长什么样子。 推开教室门,我一步便迈了进去。 这让我进来了,再想让我出去就难了。 我看了看这些正蹲在地上的孩子,又看了看那名女教师,最后才将目光锁定在了这名劫匪的身上。 这名劫匪看着大概有四十多岁的样子,看着应该是在工地上做工的。 “将你手里的东西给我放下。” 劫匪拿刀抵着女教师的脖子向我威胁道。 “好,我放!” 我将龟纹琥珀放在了我的脚下。 “踢过来!” 听到劫匪的这个命令我却没动。 不但没动,反而向这名劫匪问道:“这位大哥,问一下,他们给你多钱?你知道这东西又值多钱?” “什么多钱,你给我闭嘴,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我就杀了她。” 看着劫匪手中那明光闪闪的刀子,再看看那名女教师满脸的恐惧。 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哎,可惜了这个宝贝啊,十亿就这么没了。”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并不大,就像是自言自语一样,但是我却将这十亿二字说的重了一些。 “十亿,什么十亿?你是说这块破石头值十亿?”劫匪向我下意识的问道。 “当然啊,你以为它值多钱,你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这是能够开启一座皇帝墓的钥匙。”我开始忽悠了起来。 “开皇帝墓的钥匙?你当劳资是白痴吗?快点,将石头给劳资踢过来,不然劳资就先杀了这个女的。” 劫匪的情绪已经有些激动了。 在进来的时候,我的耳朵里可是带着高科技的,我在里面所说的每一句话,这名劫匪所对我说的每一句话,外面的吴通他们都是可以听得到的。 “杀了这个女的?我说大哥,这杀人罪和劫持罪可是两个概念,我看着大哥您和我挺投缘的,不如这样,我和大哥做个交易,我给你五亿,你把这女的和孩子都放了。” “哼!,看来你是真拿劳资当傻子了,别跟劳资废话,劳资就要那块石头,其他的都免谈。” “这样啊,只要这块石头?我就是把石头给你了你能出的去吗?我要是你,就拿能看得见的东西,这位大哥,不怕告诉你,外面的人我熟,我给你钱,是我个人的事情,与外面那些人无关,大哥,你自己想,现在你最多就是个劫持,我可以用关系帮你搞定这件事。” “怎么搞定?” “让你在里面吃香的喝辣的,等你出来,拿着这五亿想怎么挥霍就怎么挥霍,这位大哥,你自己想想,哪个对你更好。” “你说的都是真的?你真能让我在里面吃香喝辣?真会给我五亿?” “当然是真的,大哥你要是不信,你就把你的银行卡号给我,我现在就给你转一亿过去,让你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名劫匪被我忽悠的开始犹豫了。 而我要的就是这个目的。 这一刻,我能清楚的看到这个劫匪在做着心里上的挣扎,他的神色也是阴晴不定的。 当这名劫匪在心里挣扎到一个顶点之时,他突然张口向我咆哮道:“我不要,我要那么多钱有啥用,我儿子,我媳妇都在他们手里,他们死了,我活着还有啥意义。” 劫匪所向我喊出的这句话,我相信吴通他们都听到了。 “他们?他们是谁?你告诉我,我可以让外面的那些人解救他们。” “外面的那些人?他们才不会帮我救我的媳妇孩子。” “也就是说,只要你拿到这枚琥珀,他们就会放了你的老婆孩子?你现在看看外面,你觉得,即使我把琥珀给了你,你能走的出去吗?你能把东西交到他们手里吗?” 劫匪看向了窗外,而就在他看向窗外的刹那,我突然原地加速,如一阵风一般的向他冲了过去。 这名劫匪应该没想到我的速度会有这么快吧。 在他反应过来,准备拿刀割破这名女教师喉咙的刹那,我已经将抓住了这名劫匪握刀的手臂。 他的力量是很大,但是比起我来还是差了一些。 在我将这名劫匪制服的刹那,吴通、秦玥他们也同时冲了进来。 我将这名劫匪死死的按在地上,并向他大声的问道:“告诉我,你的孩子和老婆在哪里,我去救他们。” 这名劫匪或许没有想到我会向他说出这句话吧。 “你……你真的愿意救我的媳妇和孩子。” 我无视了他的这句话,而是向他大吼道:“快点说,若是耽误了营救时间,你老婆孩子都得死。” ------------ 第三百一十五章 广北风云 (27) 劫匪向我们说出了一个地方,一个我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地方。 华明超市,劫匪的老婆与孩子竟然在华明超市。 而当我赶到华明超市的冷冻室时,我们在冷冻室里竟然真的可看到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小男孩。 他们的身上全是冰霜,等我们冲到他们面前的时候,我们每一个人都压抑到无法说出一句话来。 “畜生!这帮畜生!” 吴通重重的锤了一下挤满冰雪的墙面。 死了!他们已经被冻成了冰雕。 女人将身上所有能褪下来的衣服都包裹在了这个小男孩的身上,这冰雕最后定格的画面,也是女人紧紧的将小男孩抱在怀里的画面。 母爱伟大! 这一刻,我只能用这四个字来形容这个女人。 “混账,他们真是一群混账!” 沁雅也是用一种极为愤怒的声音喊道。 一间审讯室里,当我把这张充满母爱的照片推到这名劫匪面前的时候,这名劫匪终于崩溃了,他开始大声的哭,趴在冰冷的桌子上放声的大哭。 我在等着他的宣泄。 等到这名劫匪宣泄完心中的愤怒与悲伤后,他便抬头看向了我和吴通。 “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也给我看了照片,照片里就是我媳妇和孩子在冰库里的照片,他们说只要我拿到那块石头,他们就会放了他们。” 我相信劫匪说的这句话,也没有打算去逼问他“他们”到底是谁。 “找你的一共有几个人。”我向劫匪问道。 “三个!三个男的,看上去二十多岁,他们带着口罩,我说不清他们长什么样子。” 劫匪的回答与我心中的猜测大概相差无几。 其实当劫匪说道这里,我和吴通也知道,在他身上已经问不出什么了。 只是我真的不甘心,下来还不知道这些人到底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而我们现在连他们做这些事情的目的都不知道。 而就在我和吴通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这名劫匪突然向我们说道:“我记得,那三个人里有一个人有耳洞。” “耳洞?”这算什么线索,现在男的打耳洞的多了去了。 “那个男人的耳洞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所以留给你的印象很深刻?”吴通顺着劫匪的这句话问了下去。 “嗯,那个男人的耳洞确实挺特别的,他是单耳打了耳洞,而且在那只耳朵上还打了四个耳洞。” “你为什么确定是四个?” “因为他那只耳朵上带着四个耳钉,那四个耳钉是银色的。” 对于我们来说这绝对算是一个重大的突破了。 可是要在东篱市找出一个带四个银耳钉的二十多岁的男人也无异于大海捞针啊。 在我和吴通走出审讯室后,我便向吴通推荐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之前被我耍的虎哥。 这有时候要查一些事情,还是得他们这些人来,因为这些人的关系极为的复杂,兴许指不定,人家虎哥手下的哪个小弟就在哪个地方见过这个人呢。 虎哥是被我们请来的。 而当虎哥看到我的那一刻,他的暴脾气就上来了,对着我一通大吼不说,还将我给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而我也不能让他白骂,我直接搬出了吴通,并告诉这家伙,吴通是我哥。 这家伙一听吴通是我哥就怂了。 “虎哥,今天把你请过来,是想让你帮我们查一个人。” “查人?你们还用的着我查?”虎哥看着我一脸惊讶的问道。 “这不是您虎哥的路子广嘛,虎哥,这次可是为上面办事,你想你要真帮上面做成了这件事……” “那我老虎也不用再在这个圈子里混了,我说兄弟,你少在这给我上眼药,帮上面做事?你们该不会是想让打入什么恶势力,然后让我做你们的线人吧,这事我可不做。” “得了吧,就你?虎哥,这一次我想请您帮打听打听,你们这个圈子里有没有一个打四个耳钉的小弟,这小弟大概二十多岁,身高大概在一米八左右,寸头,不胖不瘦。” 我只能向虎哥描述到这里,因为我们无法对这个人有一个具体的画像。 “四个耳钉?左耳还是右耳?”虎哥向我们问道。 “左耳,带四个银耳钉。” 听到我的这句话,虎哥开始沉思。 “你这么一说,倒是有个家伙和你描述的挺像的,这个家伙不是我们道上的,是个富二代,我之所以见过他,也是因为这家伙有次出钱请我们去给他撑场子。” “富二代?他叫什么?” “王港,王朝度假山庄王彪的儿子。这家伙的左耳就打了四个耳洞。而且也带着银耳钉。” 王港?他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呢?可是这身份有点对不上啊。 一个富二代怎么会做这种事? “我说兄弟,我可不能保证我说的这个人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啊,这东篱市打耳钉的小混混可多了去了,我也只是正好见到了一个就给你们说了出来。” “嗯,行吧,那虎哥你要有事就先走吧,我们就不留你吃晚饭了,还有你可记得多帮我们查查这号人啊。” 王港、富二代! 而且吴通刚才查了一下,这家伙就在东篱市。 一间会议室里。 我、秦玥、沁雅、许木,吴通。 此刻我们五个人正在盯着投影仪里关于王港的资料。 这个人的资料怎么说呢,根本就看不出任何可疑的地方,名牌大学毕业不说,人家在东篱市的口碑也不错,从来没有过任何的绯闻。 照片里的王港是一名大帅哥,那种很阳光的大帅哥。 而他的左耳确实带着四枚银耳钉,这四枚银耳钉与他阳光帅气的外表极不成正比。 “我刚才核实了一下,这一周里,王港都没有回过他的父母家,透过监控,我们至少掌握一点,他的车子的路线并没有覆盖到华明超市,但有一点奇怪的地方便是,王港的车子曾在忘忧斋停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这半个小时,是在这一周之内所发生的。” 听到吴通的叙述,我现在已经开始怀疑上这个叫王港的富二代了。 “要不然将他先秘密监控起来。”许木向吴通提议道。 “我倒是觉得,我们可以通过一个名义将他请到这里来。” 听到沁雅的这句话,我怎么觉得似曾相熟呢? “说说你的想法?”秦玥看向沁雅问道。 “首先,我们将他请来这里的理由必须要让他察觉不到我们已经注意到了他,而这个理由我觉得追尾最合适。” “你们想,一位美女驾车追尾了王港的车,而这名美女还揪着此事不放,这样子的桥段,我想他即使再警觉也应该不会想到这是我们故意为她设的局吧。” “现在对我们最有利的是,我们看似处于被动之中,但是他们也不知道我们到现在已经掌握了他们多少的证据不是?” 沁雅的这个办法很好,而沁雅的这个分析更好。 现在的局面确实就是这样,韩东俊如无意外就是主谋,我们现在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是他也同样不知道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他多少的证据不是吗? 说干就干,但是这一次,秦玥和沁雅都不能出马。 不是说她们两个不是美女,而是我们的身份想必这个叫做王港的也已经知道了。 那么派谁去呢? 最后吴通举荐了他的妹妹。 于是这场经过我们精心设计的美女追尾行动就此展开。 吴通的妹妹比我想象中的要年轻许多,确切的说人家应该还是一名在读生。 ------------ 第三百一十六章 广北风云 (28) 为了彰显这名女肇事司机那不平凡的身份,我们为她租了一辆限量版的法拉利红色敞篷跑车。 这吴通的妹妹在那到这辆跑车后,便先开着它在校园里拉风的潇洒一把。 等这位小妹妹潇洒完,这个行动就也就此拉开序幕。 追尾事件发生在东篱的一条商业街,一辆限量版的法拉利敞篷跑车撞上了一辆帕加尼限量银色跑车。 这起追尾事件可以说是东篱市有史以来最贵的一次追尾事件。 两人各抒己见,尤其是女方坚决不认为是自己的过错,于是这起追尾事件自然交由上面处理。 于是,在一间小白屋里我们终于和王港见面了。 我相信王港一定知道我们是谁,但是这家伙却装作根本就不认识我吗。 此刻,我、秦玥、吴通我们三个人就座在王港的对面。 吴通将受害母子的照片推到了王港的面前。 王港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这张充满母爱伟大的照片,便从照片上淡淡的移开了目光。 他的脸色毫无波澜,就像是在看一张空白的照片一般。 说实话,王港的这个举动令我十分的愤怒,不,应该说是非常愤怒。 我们将那名受迫的劫匪带到了王港的面前,并让这名劫匪指认王港。 当这名劫匪看到王港左耳上的那四个银耳钉时,便向我们大喊道:“就是他,那天威胁我的三个人里就有他。” 听到劫匪的指认,我向王港愤怒的大喊道:“王港,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还有希望你们能够搞清楚,我的身份现在是受害者,我要求去医院做一个全面的检查,并希望那名女肇事司机给我相应的经济赔偿,虽然我不缺钱,但是谁还会钱多呢?你们说是吗?” 王港用一种平静的语气向我们说出了这一句话。 “王港,现在我们怀疑你参与了一起恶性谋杀案,我们有权利对你进行盘问,你也有义务要配合我们的调查。”吴通向王港一字一句的说道。 “笑话!”王港轻蔑的看了吴通一眼。 “你们说我参与了一起恶性谋杀案,说句你们不喜欢听的话,像我这种有钱人都是很惜命的,我犯不着去做这些违法的事。” 王港的回答在乍听之下并没有什么破绽,这也正是我最气的地方。 现在我能一口咬定这家伙就是韩东俊的同伙吗?即使我能,但是证据呢? 既然将王港请到了这里,那么他可就没有这么容易出去的。 “王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家应该是东神族的后裔吧。”秦玥直视着王港的眼睛向他问道。 “东神族?什么东神族?你们是不是玄幻看多了?” 听到王港的这句话,我接过秦玥的话语继续向他说道:“王港,在你的心里,是不是认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那好,我就来捡一些无关我们痛痒的来说。” 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一步步的走到了王港的面前。 “传说东神族有两件至宝,这第一个是白神天骨,这第二个是九归天图。”在向王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从口袋里取出了龟纹琥珀并放在了王港的眼前。 “我手里的这枚龟纹琥珀就是九归天图中的一图,据我们了解,有一股神秘的实力已经得到了九归天图的中八幅图,现在就差我手里的这一副,便能组成一幅完整的九归天图了。” 将龟纹琥珀重新装进口袋,我向王港再次说道:“当然,你就当我是闲得无聊,在给你讲一个玄幻故事。” “这第二个玄幻故事有点惊恐,你可要竖起耳朵听好了。” 王港的神色虽然没有发生任何的情绪变化,但我感觉,这家伙的心跳应该比以往要快的多的多。 “这第二个玄幻故事的主人公姓韩,这个韩某某呢应该是从生下来的那一天起,心脏上就有缺陷吧,从此这位韩某某便开始走上了一条与他身体能够完美匹配的寻心之路。” “在他的这半生里,他先后换了两次心脏,听说,他最近又在寻找第三枚心脏了,王港,你说这位男主活的累不累,该不该让人同情?” 王港沉默不语! “其实,这种人设是很容易让读者产生一种同情的,但是这家伙却做了一些丧尽天良的事情,而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触碰到了读者们所能容忍的底线,于是,这个男主的人设崩塌了。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自知再也回不去的这位韩某某开始疯狂了起来,他真当这些读者这么好容易被骗吗?他错了,至少在他这个人设里,我是最想抓住他的那一个。” 向王港说完这句话,我便给吴通和秦玥使了个眼色。 一下子和他说这么多,总得给他一段缓冲与消化的时间与过程吧。 毕竟我们还是很人性化的。 我们三个先后走出了小白屋,独留王港一人在里面消化。 我相信,我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能够听懂。 告诉他这些,也是为了一步步的摧毁他心底的防线。 我和吴通各自上了一根烟,虽然透过窗户我们能看到里面的王港,但是同样的,王港也能看到我们。 所以,我们并没有去看小白屋里的王港。 小蛇终于回来了,他给我们带回来了一个消息,这个消息便是那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死了。 事实上,小蛇已经找到了这个女人,但是在这个女人就要向小蛇说出她的幕后主使时,这个女人便突然死在了小蛇的面前。 狙击手!一枪打到眉心,绝无任何生还的可能。 是方晴干的吗?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一名狙击手便是方晴。 小蛇十分的生气,生气的同时他也很自责。 “哎,都怪我,我要是早点发现那名狙击手,那个女的就不会死了。” “这不能怪你,你刚才也说了,连你也没有看到这冷枪是从哪里射来的,这也能证明这名狙击手已经早就做好准备了。” 一名制服男匆匆的走到了我们的面前,并向吴通说道:“弹道分析的结果出来了,这一枪是从三千米以外打过来的。” “什么?”听到这个数字,我忍不住的缩了一下脖子。 三千米以外是个什么概念?这个概念就是即使站在哪里都不安全。 秦玥瞧出了我心里在想什么,虽然瞧出但却没有说话。 这种暗杀根本是防不住的,而就在我们正在震惊于这个数字的时候,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突然在我们耳边响起。 庆幸的是碎的不是王港小白屋上的玻璃,不幸的是,那名指认王港的劫匪死了。 等我们冲到那名劫匪所待在的审讯室时,这名劫匪的眉心已经中枪了。 这一枪让他直接死透,连抢救都不用去抢救。 狙击手!这名狙击手是在挑衅上面吗? 方晴,是你吗?这名狙击手到底是不是你。 “转移王港!” 吴通做出了一个最明智的选择。 我没有跟着一起同去转移点,而是不顾秦玥的阻挠开车去了方晴的住所。 我本来没有想过,也没有奢望过能敲开方晴的房门。 可是我错了,我错的大错特错。 在我敲第二声的时候,方晴竟然给我开门了。 她已然穿着那天我所见到的透明睡裙,她的头发已然是湿漉漉的。 现在才是下午三点左右,不说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洗澡,只说,因为她的开门,让我对她的怀疑又动摇了一些。 ???转载请注明出处: ------------ 第三百一十七章 广北风云 (29) “进来吧!”方晴向我说完这句话便一个人朝着客厅走去。 我跟着方晴的脚步,并将房门带上。 走到方晴面前,我向她置声问道:“为什么?” 听到我的问话,方晴明知故问的向我问道:“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陷害我?为什么要对我进行梦境催眠?为什么要让我给那些记者打电话?你的老板韩东俊到底还有什么阴谋?” 我一下子向她抛出了我想在她身上得到的所有答案。 方晴一脸镇定的看着我,并向我说道:“张兵,我想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如果我告诉你,那天晚上我晕了过去你信吗?” 信?信你个大头鬼,此刻我真想将她用摩斯密码的事情向她说出来,可是我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因为我一将这件事情现在说出去的话,那么我便再也不能从她这里得到任何的答案了。 “张兵,如果你今天来是想要向我求证这件事的话,对不起,我很抱歉,我没有什么可回答你的。” 我无视了方晴的这句话,而是向她直接说道:“我能看看你的手吗?” “手?可以!”方晴向我很大方的伸出她那一双白皙的手掌。 “你手上的这些茧子是怎么回事?”我向方晴逼问道。 “张兵,这个问题我想我没有义务与必要回答你吧。” “你在为他做事,你知道你都在做什么吗?”我能向方晴说这句话不是因为其他,只是因为她的性别。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难道真的要走上这一条万劫不复的道路吗? “张总,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说的他是谁?是指我的老板吗?我只是他的秘书,仅此而已,你是不是觉得,老板与秘书之间都应该发生上一些龌龊的事情才是正常的?” 听到方晴的这句话,我向她沉声说道:“你应该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方晴,我是真心的希望这两件事情不是你做的,你还年轻,还有很多很多的路要走,谈一场甜蜜的恋爱,和心爱的男人成一个家,然后生一个可爱的宝宝,我不希望,你连这些最平常的幸福都没有体验到就给你的人生画上了它的句号。” “你是在关心我吗?谢谢,我不需要,还有,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直视着方晴,并在方晴对我的注视下,将龟纹琥珀放在了她的手中。 “无论你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来找你的目的,无论你知不知道我给你的是什么,这枚琥珀都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仅此而已。” 向方晴说完这句话,我便转身了。 这个转身既是告别,也是别无选择。 既然韩东俊这么想要这枚龟纹琥珀,那我就成全他好了。 不能有人再死了,真的不能有人再死了,虽然我到现在还是无法想通韩东俊的真实用意,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我走出了方晴的房间,走出了公寓的大门。 等我回到我们所租的公寓是,该在的人全都在。 “给了?”小蛇第一个向我问道。 “嗯!”我向小蛇点了点头。 “她没察觉到不对吧?”沁雅向我问道。 我坐在沙发上,然后将楠楠抱在了我的腿上。 然后向沁雅说道:“没有,我走心了。” “走心?什么意思?” “走心就是上心、用心,从心底有感而发的意思,我相信她看不出来,因为当时给她琥珀的时候,那是我心里真实的想法。” 将龟纹琥珀交给方晴是在那名劫匪死后,我们一起做下的决定。 敌人已经越来越猖狂了,如果按照这种事态继续发展下去的话还会有人无辜牺牲。 最好的办法就是将龟纹琥珀给方晴。 方晴已经是我们的重点嫌疑人,我相信她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心里难安吗?这样子去给方晴下套。 并不,因为在方晴房间里,我向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我心里最想对她说的。 那每一个字,那每一句话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我的电话响了,是方晴打来的,她约我共进晚餐。 我答应了,吴通再次给了我一个高科技产品,只要这个高科技在我身上,他们就能听到我和方晴的对话,并能准确掌握到我的位置。 我知道吴通这么做是为了我的安全,所以我并不排斥。 与方晴的见面,是在一家高档的西餐厅。 方晴专门选了一间包间。 桌子上放着两瓶已经醒过的红酒,方晴亲自为我斟上了一杯。 我们两个就一直在默默的喝着红酒,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等到第一瓶红酒被我们两个喝完,方晴才向我说道:“张兵,首先我要谢谢你,谢谢你今天下午对我说的那些话,我很感动,真的很感动。” 我没有去接方晴的话,而是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你不是很想知道我手上的这些茧是从哪里来的吗?我想告诉你了。” 方晴将高脚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从我记事的那天起,我便和很多和我一样的孩子住在一起,我们彼此不知道彼此的名字,彼此不知道彼此的过往,我们只知道一点,这一点就是,如果我们谁不听话,我们就会没有饭吃。” “张兵,你经历过那种为了一块牛肉,几十个孩子会像野兽一样的互相争抢吗?你经历过那种为了一块巧克力,我们会互相争到头破血流的那种生活吗?” 听到方晴的这句话,我震惊了! 她的这种生活我无法做出任何的评价,因为我不配! 有一句话叫做,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这一刻,我想我是没有资格去说方晴的。 比起她的童年经历来说,我简直就是生活在天堂里。 “我的童年就是看着一个个孩子被抬出我们所居住的屋子。每天都是如此,每天都是这样的画面。” “当我们这一屋子的孩子只剩下不到十个的时候,我们又被换到了一间有更多孩子的房间里。” “从那天起,我们所做的唯一一件的事情便是互相残杀,为了吃饱我们别无选择。” “张兵,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讨厌孩子吗?你错了,我那不是讨厌,而是畏惧,我害怕孩子,因为一看到他们,我便会想起我的童年。” 我为方晴重新倒上了红酒。 “后来在我十岁的时候,我们这些活下来的孩子便开始学习各种生存技能,我手上的茧子就是从那时候留下来的。” “再后来,有人解救了我们,那时的我们已经不具备人的生存能力,我们只具备野兽的生存能力,这种生存能力就是抢夺。” “在四年的适应中,有些孩子无法适应,有些孩子能够适应,我便是那个能够适应的为数不多的孩子之一。” “负责我们的老师,开始教我们读书识字,教我们怎么与人沟通,教我们如何适应坏境,而我们也陆续的被分配了工作。” “我的工作便是进入东耀集团。我学什么都很快,很快便当上了董事长的秘书,张兵你一定很难想象吧,像我这样人,竟然成为了一名精英。”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看着方晴向她问道。 她前面的讲述确实让我产生了同情,可是我感觉我有点听不懂她后面所说的这些话的意思。 什么被解救了?什么叫做有些孩子无法适应?还有什么老师,分到东耀集团? 我是真的听不懂,她到底想要向我表达什么。 ------------ 第三百一十八章 广北风云 (30) “算了,你听不懂也无所谓,总之,今天请你吃这顿饭是为了要谢谢你,谢谢你今天对我说的那句话。” 在方晴和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分明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嘲。 也是因为她眼睛里的这抹自嘲让我心里突然挺难受的。 喝完杯子里的酒,方晴便起身了。 在她起身的刹那,我看到她的身子摇晃了一下,此刻方晴的脸上写满了红晕,这样的方晴反而才更像是一个女人。 “我送送你吧!”我向方晴说道。 “不用了,今天谢谢你能倾听我向你说的这些废话,谢谢。”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有点失落,又有点同情。 回到车里的我是沉默的,刚才方晴和我说的那些话,秦玥他们都是能够听到的。 秦玥知道我没有听懂方晴想要向我表达什么。 “张兵,她在告诉你她的无奈。”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用一种疑惑的语气向她问道:“什么意思,她无奈什么?” “无奈她的身不由己吧,其实经过她今天对你说的这些话,我倒觉得她并不是那名狙击手,虽然不是她做的,但我想她一定知道这名狙击手是谁。” “还有她向你所说的她小时候的那些经历,应该类似于一种杀手组织的培养,而她向你所说的另一段,应该只不过是个换了一个环境的组织而已,她极有可能是某个组织的人,而这个组织极有可能与东耀集团有关,所以,这便是我所说的关于她的无奈。” “或许她本人并不想这么做吧,但是她的身份不允许,更或者说她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这都什么时代了?难道人身的自由还不能由自己选择吗? 王港依然什么都不愿意说,尽管我们已经摧毁了他心底的防线,但是摧毁心底防线并不代表他什么都愿意对我们说。 当我再次见到王港的时候,他的神色是憔悴的,我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知道他已经崩溃了。 我和秦玥回到了公寓,看着在沙发上熟睡的小楠楠,我心里是温暖的。 吴通打来了电话,在电话中,吴通告诉我们,方晴和忘忧斋的老板在他们的严密监控下消失了。 我想他们两个应该是去与韩东俊回合了吧。 等到第二天,我们正准备要去寻找方晴与王忧的时候,方晴却突然再次出现了,不过这次出现不是出现在我们的视野内,而是一家医院。 我们匆匆赶到了这家医院,医生告诉我们方晴能过活下来的可能几乎为零。 “你说什么?”我看着这名医生向他大声的咆哮着。 昨天我才和她一起共进晚餐,怎么今天…… 怎么会这样,方晴不应该是韩东俊的人吗?韩东俊为什么要杀她? “医生请您尽力抢救,这个人对我们很重要。” 吴通向医生恳求道。 “我知道,我一定会尽力的。现在她的问题是血型的问题,我们的血库里并没有和她匹配的血型。” “她是什么血型?”听到医生的这句话,我连忙向他问道。 “AB血型Rh阴性血,也就是我们俗称的熊猫血,这种血型极其的稀少,我们这里并没有备存。” “O型血也不行吗?”小龙向医生问道。 “不行!”医生断然向小龙回道。 “医生请问一下,她是因为失血过多吗?” “比你想象的要复杂,我们在她的手臂上发现了一个针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体内的血应该是被这个针头抽出来的。” “也就是说,有人用采血的方式,抽走了她体内的鲜血是这样吗?” 听到许木与医生的对话,我真的被他们之间的对话给震惊到了。 是韩东俊吗?还是那个王忧? 一定是他们干的。 他们用方晴来吸引我们的注意力,然后去达成他们的目的。 他们一定知道我们不会放任方晴而不管不顾的。 “采我的血试试,我不知道我是什么血型。”我抬头向医生说道。 医生看了看我却没有说话,但是我却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他并不相信能从我身上得到奇迹。 也许是老天眷顾,也许是冥冥之中的命运,我和秦玥竟然与方晴的血型相同。 这名医生被我和秦玥震惊到了。 而我根本就不管这名医生此刻的心情,向他急切的催促道:“有了血,是不是她就得救了,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救人啊。” 这个救人的过程是漫长的,极为的漫长。 我和秦玥就躺在方晴的两边,许许多多的管子在这一刻将我们三个人的命运连接在了一起。 我在心中祈祷着方晴能够度过这道难关。 一连两天,我们三个都在重症监护室里。 直到第三天,我和秦玥离开监护室,直到第五天医生告诉我们方晴醒了。 “病人现在还很虚弱,你们一次不能进去这么多人,只能进去一个。” 听到医生的这句话,秦玥示意让我进去。 一张洁白的病床上,我看到了面容惨白的方晴。 在我进门的那一刻,方晴看着我笑了。 今天外面的阳光很明媚,明媚的照在方晴盖着的被子上,照在方晴的头发和脸上。 我轻轻的坐到了方晴的面前。 方晴偏着头,只是看着我笑,这个笑是发自内心的笑,是带着感动的笑。 “我都知道了,医生告诉我是你们救了我。” 方晴的声音很虚弱,虚弱的有些让人心疼。 “我可以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不是因为你们救了我,而是因为我已经还清了。” “张兵你知道,你昨天对我说的那些话对我的影响有多大吗?是你,让我知道原来人生还可以这样生活。” 我没有去打断方晴,在这一刻,比起她所要告诉我的所有事情来说,我更希望她能够健健康康的活下来。 “张兵你知道吗,昨晚和你分开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了,我想要过你说的那种生活,我想要忘掉所有那些不好的经历,我想要重新拥抱一次这个世界,我想要重新获得一次新的生命。” “与你分开,我去了忘忧斋,昨晚我和你说过我们有一个老师,我的老师就是忘忧斋的老板王忧。” 方晴开始说到重点了。 “在昨天之前,我并不认为他们所做的都是错的,因为每个人都想活着,不论贫穷也好,富贵也好,没有人想死。” “下来,我要和你说的是关于我老板韩东俊的故事,张兵,你让他们都进来吧。” 听到方晴的这句话,我为秦玥他们打开了房门。 此刻站在这间病房里的有秦玥、小蛇、吴通、许木、沁雅,还有我。 “张兵,帮我把床往上摇一点好吗?” 我走到方晴面前,并将床头升高了一些。 “我的老板名叫韩东俊,他第一个身份是东耀集团的董事长,第二个身份是东神族的族长,第三个身份是国外一个杀手组织的首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炽天使。” “听过!”秦玥向方晴面无表情的回道。 听到秦玥的这个回答,方晴并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神色。 “炽天使与暗杀星是两个很神秘与古老的组织,韩东俊的身份便是暗杀星的首脑。” 方晴的这个回答是令我们震惊的,没有想到这个韩东俊的来历竟然这么大。 “我先跟你们说说我的前老板韩东俊吧。” “没有人知道韩东俊的样子,就连韩东俊这个名字也不是我前老板的真名,至于他的真名只有王忧知道。” ------------ 第三百一十九章 广北风云 (31) “什么?”小蛇被方晴的这句话给震惊到了。 “请相信我所向你们说的每一个字,真正的韩东俊在半年前就被王忧杀了,王忧为我的前老板做了一张韩东俊的人皮,从那一天起,他便是韩东俊。” “而我进入东耀集团的任务就是为了搜集东耀集团所有的信息,以便我的前老板能够顺利接手东耀集团。” “那心脏呢?”我向方晴问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你是问的那些孩子的事情吗?张兵,这件事情并不是我们做的,我也可以向你保证,王忧也没有做过这些事情,其实我们知道你们在查那些孩子的事情,我们没有出手阻止也是因为这件事并不是我们做的。” 听到方晴的这个回答,我们在这一刻都有些迷茫了。 “你们去查一家诊所吧,或许在那家诊所你们能够得到关于这个案子的所有线索。” “一家诊所?你是说,这种惨无人道的手术是一家诊所做的?” “嗯,那家诊所是专门为生前的韩东俊所开的,生前的韩东俊在东篱市并没有寻找到与他匹配的心脏,于是他去了国外。” “然后你的老板便在国外杀了他?方晴小姐,我想问一下,你的老板为什么要选择韩东俊这个身份?” 听到秦玥的这句问话,方晴向我们说道:“因为韩东俊的第二个身份,我上面说过,韩东俊是东神族这一代的族长。” “那么他为什么需要这个身份呢?” “因为我的老板想要打开九归天图。” “打开九归天图?方小姐,你的老板身在国外,他是怎么知道九归天图的事情的?” “因为是从韩东俊本人口中得知的,韩东俊曾经换过两次心脏,我想你们应该知道韩东俊的父母都移居到了国外,关于九归天图的秘密,是韩东俊的曾祖父告诉韩东俊的,秦小姐,或许你不相信我的话,但是只要你们去调查一下就好了。” “东神族韩家,他们这一族人从出手便带着一种诅咒,虽然深受诅咒的困扰,但是他们却发现了一个可以祛除诅咒的办法,这个办法就是换心。” “他们通过一次次的换心,来达到他们想要活下来的欲望,秦小姐,您知道韩家人为什么要移居国外吗?” “为什么?”秦玥向方晴问道。 “因为换心之后的他们是很能活的,一百岁对于他们来说,不过只是过去了人生的一半,所以他们才要移居到国外,去一个没有人能够认识到他们的地方,因为他们害怕,怕被这个世界当成怪物。” 在方晴向我们说这些话的时候,吴通已经在求证了。 而从吴通的脸色来看,方晴说的应该全部都是真的。 “九归天图里藏着一个关于诅咒的秘密,更藏着一个关于长生的秘密。我的老板发现了韩东俊家族的秘密,所以,他要打开九归天图,在生命面前,每一个人都想得到更多,面对这样的诱惑,即使是我的前老板也会经不起这个诱惑。” 方晴说的没错,即使是我也可能经不起这个巨大的诱惑。 “那么王港呢,他在这里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身份。” |“王港?他只不过是过够了他富家公子的生活而已。” “那狙击手呢?” “狙击手是王忧!” “那么你呢?你在这其中又扮演着一个怎样的角色?” “我?我在打理东耀。” “那么摩斯密码呢?你催眠张兵的那天,为什么要用摩斯密码来打电话。” “因为我并没有催眠成功,我不想让张兵听到这通电话,仅此而已。” 面对两个女人的针锋相对,我只能选择闭嘴。 秦玥这么问方晴自有她的打算,我相信秦玥并不是在故意为难方晴,而在秦玥问方晴的时候,秦玥几乎都是脱口而出的回答,这也更加让我相信方晴说的都是真话。 “好,那么你又是怎么回事?我是说你的血。” 听到秦玥的这句问话,方晴少有的沉默了。 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方晴才开口向秦玥说道:“张兵昨天对我说了一些话,他说他不希望我连我的人生还没有体验便自我结束,我想过上张兵所说的那样的生活,所以我与张兵分开之后便去找了王忧,想要离开组织,只有放干体内的鲜血,这是我们偿还组织的一种方式,我知道这种方式带给我的只有死亡,但是我别无选择。” “为什么会别无选择呢?难道你要退出你们暗杀星的组织,就只能用放血的方式吗?” 听到沁雅的这句问话,方晴向沁雅点头说道:“嗯,因为我们的组织信奉血液是唯一赎罪与离开的方式。” “王忧和我说过,他说我一旦做出这个选择,那么等待我的只有死亡,因为我的血型极为的特殊,至少在东篱市并没有这种库血,所以我能够生还的可能几乎为零。” “但是你还是选择了用这种方式离开组织不是吗?方晴小姐,我并不是在有意的针对与怀疑你,相反,我正是为了要向你问出我心中所有的猜测与疑惑才能洗去你身上的所有嫌疑。” 秦玥在停顿了一下之后继续向方晴说道:“我相信你,相信你所对我们说的每一句话。” “谢谢,那枚琥珀在张兵给我的那天我便交给了王忧,只有王忧知道韩东俊的行踪,你们可以去找王忧。” “王忧消失了!”吴通用一种低沉的声音向方晴回道。 “方小姐,我刚才和那边核实了一下,你说的很对,这个韩家确实是一个长寿家族,他们韩家的平均年龄大概都在一百五十岁以上,他们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在六十多岁时便会移居国外。” “现在我们最主要的任务是找到韩东俊并阻止他,不能让他的计划得逞。” “我知道,但是现在的我已经无法帮助到你们了,那天催眠张兵之后,我是给王忧打的电话,那段摩斯密码是告诉王忧,我的催眠失败了。” 听到方晴的这句话,我连忙向她问道:“那之后呢?” “之后?”方晴露出了苦笑。 “之后王忧便来了,是我为他开的门,却没想到他在催眠你的同时也把我催眠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样做,那天早上面对那么多的记者,你以为我就不愤怒吗?我之所以不能表露出来,是因为我知道是谁做的。” “那么王忧之后有没有和你说过他这么做的原因?”我向方晴继续问道。 “有,他说那是老板的吩咐,并让我在必要的情况下,献身给张兵。” “什么?”我被方晴的这句话可惊的不轻。 “王忧告诉我,如果必要,他让我必须这么做,因为老板在张兵身上还有一件事没有看明白。” “在我身上?” “嗯!你,包括秦小姐,关于你们两个所有的资料,老板都已经掌握在手。这其中也包括你们从风安到这里所做的一切。” “所做的一切?” “嗯,老板曾说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有一条生命线,而他在你身上却没有看到这条生命线,其实从你们来到东篱市的那一刻,我便通过王忧知道了你们的身份。” “当时,我只是在按照王忧的要求与你们演一场戏而已,在那时,当张兵主动接近我的时候,王忧便向我提出那个要求了。只是,我并没有按照王忧的要求去做。那是我第一次违背王忧的命令。” 全凭手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 第三百二十章 广北终章 “为什么要违背?”吴通向方晴问道。 “因为我的童年!童年的回忆,让我至今对这种事情都充满着畏惧与害怕。”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清楚,现在只剩下那位韩东俊了。 而在我们正愁于如何寻找韩东俊的时候,我的电话却突然响了。 拿出手机,显示屏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当我按开免提的时候,电话那头便传来了一道男声。 “方晴,从今天开始你自由了,你所向往的生活,你可以去追逐了。” 韩东俊! 虽然我没有听过韩东俊的声音,但是我猜测这声音一定便是韩东俊的。 “张兵,我已经解开了九归天图的秘密,你想解开你身上的诅咒吗?如果想,下午三点来东耀集团。” 韩东俊在向我说完这句话后便挂断了电话。 下午三点来东耀集团?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是下午一点,离韩东俊规定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他为什么要见我,为什么又要约我到东耀集团见面? 这一刻秦玥他们全都看向了我。 “我现在就去布控!”吴通向我们丢下这句话便冲出了病房。 布控?真的有用吗? 那可是东耀集团,东耀集团不仅仅是人家的地盘,而且还有着上百名的员工。 如果韩东俊真的要对我们不利的话,他也不会选择要与我见面了。 这一刻,我真的想不出他要见我的理由。 时间很快来到了三点,而此刻,我们都在东耀集团的楼下。 我的电话又响了,韩东俊在电话中说只能我一个人上来。 我答应了他的要求。 与韩东俊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东耀集团的天台。 “你信不信,如果我不想,你们是抓不住我的。” 这是韩东俊在和我见面以后所向我说的第一句话。 “信!”这一个字我回答的很真诚。 “你说你解开了九归天图的秘密?”我向韩东俊问出了一个对我来说最重要的问题。 “嗯,解开了,张兵,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一种亦敌亦友的关系,方晴应该全部都告诉你了,当方晴放干她体内鲜血的那一刻,我便告诉自己,如果方晴死了,我便让你们全都为她陪葬,如果她活了下来,那么我便救你一次。” “救我一次?”听到韩东俊的这句话我有些想笑。 “怎么救?” 韩东俊在我灼灼的目光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木盒。 “这盒子里的东西是你的先祖留给你们的,至于它是不是真的能救你,只有你试了才能知道。” 说话时,韩东俊已经将盒子扔给了我。 接过木盒,我带着一种好奇便将它直接打开。 盒子里所装的不是什么仙丹之类的东西,而是一柄奇特的银色小刀。 “九归天图指引,这把斩咒之刀可以切断世人身上任何的诅咒,当你看到你身上的那条诅咒时,不要犹豫一刀将它斩断。” 不知道是不是这把斩咒之刀的缘故还是其他,我竟然真的在我的身上看到了一条黑线,这条黑线如同一条黑蛇一般正在我的身上盘旋。 “我想你应该看到了,斩断它,你便能像正常人一样,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没有去拿盒子里的斩咒之刀而是看向韩东俊问道。 “错,我并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帮我自己。” “帮你自己?”我感觉我听不懂这韩东俊在说什么。 “想看看我的真容吗?”韩东俊突然向我说道。 真容?对啊!连方晴都没有见过韩东俊的真容。 在我紧张的注目下,韩东俊突然伸手扯下了他的脸皮。 脸皮扯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令我十分熟悉的脸庞。 “这就是你真正的模样?”我向韩东俊一脸惊惧的问道。 “嗯,张兵,我们又见面了!” 高人,他竟然就是那个我一直在寻找却始终没有找到的高人。 “你,你就是暗杀星的首脑?”我指着高人用一种震惊的语气向他问道。 “嗯,我就是高人,高人并不是我的真名,我的真名叫高仰。” “等等……”此刻我感觉我的脑子几位的混乱。 “张兵,你不用去回忆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因为那些都是过去。不管我曾经是以一种怎样的身份出现在你的面前,但现在,但此刻,请相信我,我对你并没有任何的恶意,若是我有,你也不可能站在这里与我相见,因为不论是在昆仑还是在东篱我都能够至你于死地。” “你的感谢一个人,若不是他,我不会帮你,至少是在没有与他相识前,这个想法我并没有改变过,你可以不理解我一切的所为,但是我现在想起来了,在我出现在你面前的这些日子里,我是一个丢失过回忆的人。” “而当我看到方晴在我面前放血的那一刻,那段丢失的回忆又重新回到了我的脑海中,你要感谢方晴,是她唤回了我的回忆。” 我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因为我还没有从高仰的这些话中回过神来。 “那是很久以前吧,因为一个意外我认识了你的父亲,你的父亲是一个很好的人,虽然他很普通,但是衡量一个人是否伟大的依据并不是这个人的出身是否普通。” “是方晴唤回了我与你父亲的那段回忆,我欠你父亲一条命,如今他死了我便将这份恩情还给你,至少在昨天之前,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但是我已经答应了自己。” “斩断吧,用斩咒之刀斩断你身上的诅咒,从此之后我就不欠你们了。” 我轻轻的从木盒里取出了斩咒之刀,无论他的话是真是假,此刻我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 因为一道红点已经印在了我的身上,我知道这道红点是什么,是红外线。 在东耀集团的某个角落有一把狙击正在瞄准着我。 拿起这把斩咒之刀,我向着正在我身上盘旋的这道粗大黑线一斩而下。 黑线断了,在断裂的过程中这条黑线发出了一声只有我能听到的嘶喊。 黑线在消失,在它完全在我身上消失的刹那,我突然感觉到我的身体出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 难道说?难道说我身上的诅咒真的破除了吗? “通!”一声枪响在我耳边炸响。 在我抬头的刹那,我看到高仰倒在了地上。 秦玥他们冲了上来,大批上面的人冲了上来。 在他们之中我看到了王忧,王忧已经被擒。 而当我们走到高仰的身前时,我一把抓住了高仰的脸。 我只是轻轻的那么一扯,一张人脸面具便被我从他的脸上扯了下来。 面具扯下,映入我们眼中的是一张陌生的脸颊。 他是谁?这张脸我们谁也不认识。 “哈哈。”王忧发出了一声狂笑。 “你们永远都抓不住老板的,今天我们老板只是为了报恩而已,他的恩报完了,你们与我老板再也不会相见。” “张兵,我老板并没有骗你,恭喜你,从此以后你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王忧向我说完这句话,便一头撞在了地上。 这一撞,他是带着必死的决心而撞的。 王忧死了! 这里的事情终于落下了帷幕。 “结婚好吗?周游世界好吗?” “好!” 面对我这种没有结婚戒指,只有见证人的求婚,秦玥回答的极为干脆。 终于得偿所愿了,我这个癞蛤蟆终于如愿以偿。 “再见!” 三月后,在顾一成、赫舍里戴娜、苟棠、许木、沁雅的送别下,我与秦玥踏上了一段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甜蜜旅行。 去哪里?我们并不知道! 只要我们两个人能够陪伴在彼此身边就好!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c)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